第51章 第51章你见不得人吗


    纪母手术顺利,当天能下地,观察24个小时出院。


    手术那天上午,纪南京没去公司,手术完当天下午,他直接出了个小差,周五才会回来。


    因为原有的安排推后或者改成线上,导致了所有高管都知道纪母住院的事情。


    有人提议要去探望,向徐洛初打听情况,徐洛初了解纪南京,直接了当帮他挡了回去,【感谢大家关心,纪总说了是个微创小手术,当天下地,次日出院,身体恢复如前,不必惊动大家。】


    再打听什么哪家医院,病房号,一律没有,徐洛初也确实是只知道医院,不知道病房。


    就连康康打听,她也不说。


    毕竟竞聘在即,康康也想借此机会在老板面前露个脸,试图挣点分,虽然他知道在纪南京面前没什么用。


    打不过江小姐,但也想要挣扎一下。


    但徐洛初咬紧牙关不说,康康有点失望,他知道徐洛初作为纪总表妹一定知道此事,也应该去探望过了,以为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徐洛初一定会如实告知。


    原来自己与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徐洛初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那天下午特意给他买了咖啡,和他一起在茶水间聊天。


    她对康康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我确实是打过慰问电话,但纪阿姨没精力应酬,拒绝一切探视,所以我确实不知道具体情况,你现在心情忐忑我也理解,可你认为纪总会因此给你开绿灯?”


    “江小姐确实强悍,我还是那句话你也有你的优势,不必要如此费劲心思。反正我是陪跑的,轻松上阵,能成功才是意外。”


    经过徐洛初诚恳解释,康康上午的心结打开,他理应是最了解纪总的人,是方小姐乱了方寸。


    这事情徐洛初向纪南京作了汇报,纪南京夸赞她处理得当,徐洛初不满地撒娇:【就这样,没别的了?】


    【又要公私不分了,是吧?】


    隔着屏幕可以看得见的严肃。


    徐洛初瞬间觉得没劲透了,不愿意搭理不会聊天的人,以后工作时间就聊工作好了,谁聊私事谁是狗。


    周五那天一大早,徐洛初就接到了纪母的电话,没别的事,就是提醒她,“晚上来家里吃饭,带套换洗衣服,来家里住一晚怎么样?陪我聊聊天。上次没在家睡,我都和你妈念了好久。”


    纪母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很足,


    “……”徐洛初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听出了洛初的犹豫,纪母给她做了决定,“如果你不带的话,我就让阿姨给你备一套,阿姨女儿就在专卖店卖衣服。”


    “那就听阿姨您的安排了。”


    都这么说了,徐洛初唯有听从。


    于是收拾了一套衣服,带到公司。中午时分,她在隔着一条街的药店转了一圈,先踩点补品和保健品,下班直接买了打车过去。


    下午纪南京出差回来,和财务部开了个碰头会议,洛初被借去帮董事长办公室打杂。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洛初收到纪南京微信:【下班需要等我四十分钟】


    洛初没回她,他说了不要公私不分,上班时间聊私事也是典型的公私不分。


    纪南京发出信息时,徐洛初没秒回,是他意料之中的,但到会议结束还没有回,就觉得有点奇怪。


    出了会议室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有同事在加班,工位上没见到徐洛初。


    他直接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忙完手上的事情,也不见回信,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接连打了两个,才接起,他直接就问:“人去哪了?微信不回,手机不接。”


    “手机静音了。”她说的也是实情,微信不回是故意的,手机不接就是无意的,不小心静音了。


    倒是让他尝了尝着急的滋味,徐洛初偷着笑。


    “……”纪南京觉得这理由怎么看都很牵强。


    “我在楼下,你差不多了跟我说,我在路口等你。”


    “行,马上下楼。”


    徐洛初拎着一盒术后营养品和一盒高级参片以及衣服,大包小包慢悠悠走到平日里上下车的老地点,到时车刚好在她跟前停下。


    她把东西一股脑放到后座,纪南京回头看了一眼,东西不少,属于正常的社交礼仪。


    两日没见,两人眼里都闪着光,对视片刻,纪南京启动车子走了。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徐洛初说到纪母让她留宿的事情,纪南京惊恐万分地看着她:“你答应了?”


    “不可以吗?”徐洛初反问。


    好像很不情愿,徐洛初猜测着原因,首先想到的是觉得自己还没到留宿的地步?


    睡个觉而已,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纪南京沉吟片刻,“家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是房间不够?”不应该啊,他家虽然两层小别墅,但田字形,楼上楼下房间好几个。


    纪南京无语,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故意逗她,“嗯,房间不够,所以要和我一起睡吗?”


    要不是在开车,徐洛初就像打他了,“你滚蛋吧,如果你晚上敢胡来毁我名节,我就把你……”


    纪南京瞄了她一眼,看她嘴里能说出什么毒话来。


    “阉了。”


    听了这两个字,纪南京顿时觉得下身凉飕飕的,最毒妇人心。


    “阉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坏处一堆,下半辈子打算守活寡吗?


    “想什么呢,为什么非要在你这颗树上吊死不可,我就不会找别人吗?”


    “怕是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我指的是各个方面……”


    这句话徐洛初听懂了,这各个方面里包含了他的某项能力,这太阳还没下山呢,就开始胡言乱语,自信爆棚。


    徐洛初被他无语到,纪南京认为她是默认了,“不回答是同意我的看法了?”


    “大概每个男人都是这么想的,自己最厉害。”徐洛初无情揭穿现实。


    “说出这种话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纪南京看着前路,变道不打转向灯,迟早有人教他做人。


    “误会什么?”


    “误会你有很多前男友。”


    “……”气氛瞬间冻住了,他们都不是田念真那种什么都说的性格,没办法嘻嘻哈哈哈地聊这个话题。


    纪南京看她迟疑,随口问了一句:“很多吗?”


    明明是调侃的问句,徐洛初的视觉却是一句肯定的试探,她心里有点难过。自己没有和他交代过过去,觉得太简单了没什么可讲的,但总以为他对自己的全貌应该有个大致的了解,相信她的为人。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赌气,但她真的说了说:“挺多的,五六七八九那么多,这个答案喜欢吗?”


    “挺喜欢的,说明你有魅力。”纪南京笑起来,还挺会编排自己,就她那雏鸟一样的技术……


    他其实只是开个玩笑,结果她好像当真并生气了,但她也没打算和自己说实话。


    纪南京不想刨根问底,你愿意就说,不愿意也无所谓。过去也没有那么重要,每时每刻都在成为过去,谁都会有过去。


    都不再说话,车开到家门口,徐洛初打算下车,却发现另一侧停着田念真的车。


    这下她真的尴尬了,上不得下不来,要卡在车上吗?


    见她半天没动,纪南京问她:“你不打算下车吗?”


    “等田总走了,我再进去。”徐洛初抓着安全带,不肯开车门。


    纪南京不高兴,“你是见不得人吗?”


    徐洛初解释说:“我现在如果进去,田总那么聪明马上就能猜到什么。明明是认识的关系,结果非要装只是上下级,尤其上次在你家里打麻将,都没什么交流,说上下级说得过去,结果现在是熟人关系,你让她怎么想?”


    “你想得还怪多的,那你自己在车上坐着吧。”


    纪南京连车钥匙都没拔,直接下车,关门声发出一阵巨响。


    纪南京进家门,老远就听到田念真的声音,同来的还有曾亦森,至于张明磊,就是在他家医院做的手术,他每天都去看一次,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探病的了。


    纪母看到纪南京一个人进来,觉得太奇怪了,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纪南京摸了摸鼻子,“哦”地应了一声,田念真瞬间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听信听音,这是说还有一个人也应该回来的。


    绝对不会是男的,那就是女的无疑。


    是和上回那女人和好如初了?田念真坏笑着看纪南京,纪南京却避开她的目光,转移话题道:“你们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没有责怪的意思,先说一声大家都有准备,也不至于让徐洛初躲在车里。


    他们可以选择晚回来。


    “我们都以为你出差没那么快,就先来了。”


    纪南京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开始接过曾亦森手里的茶具,给他们泡茶,琢磨着老太太不会热情地留他们吃晚饭吧,按照他们的德性,是会真的留下的。


    他们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因为洛初没来,老太太是有点不太高兴的,她心里责怪儿子,真是没用,给他联系好了,人还是带不回来。


    但有朋友在场,她又不好意思问个明白,毕竟洛初和念真也是同事,他们可能认识,她也是在机关单位上过班的人,那些弯弯绕绕她懂。


    他们的关系大概是不便让外人知晓的。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和南京聊一会儿。”纪母起身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纪南京泡了茶汤,给两位好友倒上,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田念真看了一眼手机,“40分钟前,纪总我可是准点下班来的,没有迟到早退。”


    “滚开,都来四十分钟了,还不走,是想留下吃晚饭吗?”


    “纪总,一坐下就开始赶人,指定有什么猫腻了,纪阿姨可是留了我们吃晚饭的,说晚上刚好有客人来,准备了不少好菜,算我们有口福。”


    “……”纪南京快要被他妈给气死了,“老人家好客,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就当真了。”


    “不是啊,认真的,都让阿姨多做两个人的饭了,纪阿姨是真心留我们的,至于你安的什么心,我就不知道了。”田念真丝毫不留情面。


    她和曾亦森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好像这回纪南京动真格的了,更是好奇害死了猫。


    田念“真很想留下,两杯茶下肚,想了想还是算了,和曾亦森对了个眼神,曾亦森起身道:“我们还是先走吧。”


    “那行,改天请你们吃饭,地点你们定,时间约好告诉我。只要我没出差,都行。”


    纪南京的爽快让田念真十分不快,“你看看,老曾,他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太过分了。”


    “他怕你客套一下就真留下了,你开口了,还不快点把你送走啊。”


    纪南京笑得坦荡,田念真想揍他,冲着偏厅喊了一句,“阿姨,我们先走了。”


    纪母早已挂了电话,走过来说,“不是说好留下吃晚饭的吗,怎么又要走了?”


    “再不走,我们会被人嫌弃。”


    二人边说边往外走,纪母也不再做挽留,只道,“那改天和南京一起来家里玩,提前和我说,我早给你们做准备。”


    “好嘞,您好好休息,我们得空了就来。”


    母子二人送他们出门,纪南京直接送他们上了车,等车开走没了影子才转身,打开驾驶座车门,拔下车钥匙,对着还卧倒在后座的人说:“还不打算出来是吗?”


    “他们会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啊?”


    “……”


    第52章 第52章今晚只想抱着她睡


    [承上文]


    “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纪南京看她还没有起来的意思,索性说道:“那我看在里面躺着挺好的,晚上我给你送饭。”


    纪南京把门关上,按下遥控锁,边走边回头,看徐洛初拍门拍窗,才肯按下关锁键。


    徐洛初一刻不敢耽搁,怕他又给自己锁上了,下车后咬牙切齿地从另一侧车门拿下东西。


    纪南京站在院子门口锁上车门后,也不动,只笑吟吟地看着她大包小包往里拎。


    徐洛初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气不过地过去踩了他一脚,被纪南京轻巧躲过。


    这一切都落在了纪母眼里,她站在门口迎接徐洛初,责怪儿子道:“不帮忙女孩子拿东西,很没风度。”


    “这是秘书该干的工作。”纪南京抬出身份给自己遮羞。


    “这孩子,到家里了还使唤人,像什么样子。”纪母出来维护徐洛初,“看来洛初妹妹在你手下做事,没少受你气,而且有气还没地出。”


    原本想睨纪南京一眼的徐洛初,此刻心里觉得特别的熨帖,纪阿姨真是暖心,说到她心坎上了。


    那被训得不能顶嘴的心情谁懂啊。


    “是不是啊,洛初?”纪母问洛初。


    洛初弯着眉眼笑起来,“还是妈妈比较了解儿子。”


    “对吧,他人虽然不坏,但脾气有时候挺让人讨厌的,所以你要多担待。”


    “阿姨,您做完手术感觉怎么样?”徐洛初笑笑转移话题。


    “啊,你看我像是住过院的人吗,能跑能走都能跳,能吃也能睡,一点事情没有。”


    两个人边走边聊,纪南京跟在后面都插不上话,自己倒像个外人。


    进了门,纪母拉着徐洛初坐在客厅沙发说话,她吆喝儿子,“给洛初泡点茶。”


    纪南京依言斟了一杯茶,放到徐洛初面前,徐洛初笑嘻嘻地接起来喝了一口,“谢谢纪总。”


    看他被差遣替自己服务,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回家来不许搞你们单位那一套,什么纪总秘书的。”纪母摆着手,“我一句都听不得。”


    徐洛初笑笑没说话,纪南京倒是想听听,她在家会叫自己什么。


    准婆媳二人聊了一会儿,纪母又让纪南京带着她去散步,说饭还要一会儿呢。


    纪南京起身,看了徐洛初一会儿,“走不走?”


    心里想着走就走,但没敢说出口,在长辈面前还是要保持矜持,跟着他出了门,两人沿着门口的路往里走,路上会遇到熟人,纪南京打着招呼,甚至还会停下闲聊几句。


    问他妈妈的身体,问他的近况,他一一作答,恭敬有礼。


    没有介绍徐洛初,但总是会忍不住地打量,甚至是在内心揣测,徐洛初坦然接受。


    现在介绍她才是尴尬,介绍她是秘书还是女朋友?都不合适,所以她十分理解。如果今天走在她家的路上,她也是这个态度。


    纪南京领着她到一个小公园,与其说是个小公园,不如说是个绿化很好的小型体育场加儿童游乐场。跑道,孩子的游玩的滑滑梯,小型的跑道,不少人在跑步或者带着孩子玩耍。


    这里聚集了整个小区的烟火之气。


    两个人谁也没要去参与的打算,只找了一张小长凳坐下,等待夜幕降临。


    徐洛初问他,“你以前就住这里吗?”


    “不,我高中才搬过来的,也很多年了。小的时候住的是现在的老破小,就是现在附小的片区,和田念真他们几个住一栋楼。”


    高中,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从明城回到江城之时。


    徐洛初静静地听着他讲过去,平淡的讲述里却藏着骄傲,脑子里有了清晰的属于纪南京的成长线。


    和她的平淡如水截然不同,他从来都是出类拔萃,光芒万丈。


    可是这一刻她并没有自卑感,或者自卑感自动隐藏起来,有的只是对他的欣赏与赞美。


    像瑰宝一样闪耀的男人,是她睡过的男人,她满心的雀跃。


    天擦黑时,他们开始往回走,昏黄的路灯下倒出两个影子。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松弛地,心无芥蒂地走在路上。


    这样的散步,洛初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她知道,但张不开口,也无法主动。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走了一段路,徐洛初感觉到两只手手背,总是无意触碰到,她只能往旁边移两步。


    接着就是手被温暖的大手果断地包裹着,原来并非无意,而是蓄意试探。


    徐洛初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那颗心就要跳出胸腔。


    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天天见面朝夕相处,摸过睡过,而且早已过了脸红心跳的年纪了。


    “躲什么?”纪南京一脸淡定地问她。


    “我躲了吗?”徐洛初嘴硬,但我哪里知道你是要牵我的手。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没什么打紧的,也不再说话,徐洛初时而乖巧,时而晃手,纪南京只笑着看她。


    这女人能高兴成这样,怕是没和异性牵过手吧。


    但逻辑又不通,算了,别什么事都扯逻辑,不然*人会不愉快。


    到了家门口,两个人自然地放开了,一前一后进了门。


    饭菜已经上桌,是一桌丰盛的晚餐,大部分都是徐洛初爱吃的,纪母显然是做过功课了,至于问的谁,徐洛初盲猜应该是她妈,她和纪南京生活相处并不多,他也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


    纪母招呼他们去洗手吃饭,两人在洗手池边排队,徐洛初莫名想起早前在她家,她削芒果削到手,他站在一旁想帮忙包扎时的小心翼翼。


    那时候她坚定地认为他们结束了,可是却拉拉扯扯走到了现在。


    纪南京看她愣神,满手的水弹在她脸上,徐洛初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但脸上该接的水滴一点没少。


    徐洛初自然也是要还回去的,用同样的技法,弹不到他的脸,那就弹他的手臂,反正她在他这,吃不了一点亏。


    徐洛初还是克制的,弹完马上跑了,主要是怕被纪母看穿,那多不好意思。


    连同阿姨一起,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纪南京和徐洛初并排落座,纪母满心满意,觉得两人是璧人一对,看得徐洛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后悔和纪南京坐在了一起。


    这样的家庭氛围就是聊家常,主要是阿姨和纪母再聊,纪南京和徐洛初偶尔插一句嘴。


    纪母聊天之余不忘提醒儿子,“南京,给洛初添一些汤。”


    汤就在纪南京手边。


    “南京,给洛初剥两头虾……”


    九节虾透着新鲜,但徐洛初实在受不住,“阿姨你,您别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洛初,你别觉得不好意思的,女士就应该享受男士的照顾。”


    徐洛初和纪南京同时顿住了。


    徐洛初:阿姨是懂生活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


    纪南京:妈,我是您亲儿子吗?怕是哪里捡来的吧。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纪母安排了她怨念很久的麻将,好不容易凑齐的人,可不能浪费了。


    纪南京真真觉得自己在浪费生命,好好的晚上就陪着两个老太太打麻将耗时间,偏偏徐洛初还总出错牌,打得他脾气都来了。


    和三个牌精打牌,她不被拆股吸髓,才是是不正常的。


    纪南京认为打麻将大概也是要天分的,像徐洛初这种就是天分0,还不肯好好学,教了也不好好听。


    可偏偏她还有点运气在,不是天胡就是三金倒,勉强保住了那点可怜的筹码。


    中场休息是,他以要买烟为由,开着车出去兜了一圈。


    烟在嘴里叼着就进来了,徐洛初见过他抽烟,但是没见他在大庭广众下抽烟,姿势不够醇熟,所以不像有些老烟枪那么自然、好看。


    但他好像有自知之明,进门没有两分钟,就把烟掐灭了,纪母不免唠叨了几句:“别老抽烟,对肺不好。”


    纪父就是肺病去世,所以她是极反对儿子抽烟的,好的是,他好像也没有很大的烟瘾。不像她的死鬼老公,用烟来思考问题和排解压力,可想而知抽得有多凶了。


    纪母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固定的作息时间,熬不了夜,所以事实上这个麻将并没有打几圈。


    下半场结束时,时间还很早。纪母安排完洛初的房间后,打着哈欠和阿姨一起睡觉去了。


    她们俩人睡在一楼,纪南京和徐洛初住在二楼。


    都很克制,就算二楼没人,也不敢造次,因为不定因素太多。


    纪南京带着她参观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设有独立的休息和摆放区域,用玻璃门隔开,显得足够的奢侈和隐私。


    这个房间陪伴了他整个青春时期,所以留下了很多青春痕迹。


    一双洗得发白的足球鞋和一个写着13号的足球,一起摆放在了壁龛上,像是朝圣。


    她不知道,原来纪总会踢足球,不知道踢哪个位置。


    一张和朋友的大合影,有她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


    徐洛初认出了上回在上海酒店见过的那个女人,她不记得这女人叫什么了,也有可能是纪南京压根没有告诉过她名字。青春期一脸的青涩,和田念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他们果然是一个一起长大的玩伴,日后有机会她想向田念真打听打听这个人。


    徐洛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纪南京端着两杯葡萄酒过来,两人站在白色纱帘边,就着一盏浅黄的壁灯,抿了一口葡萄酒。


    徐洛初头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温柔,纪南京忍不住地拢了拢她的发。


    氛围很好,其实做什么都合适,做什么都可以,但两人只摇曳着酒杯里的液体,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座了下来。


    酒醇,人美,不忍心破坏。


    他们现在好像能静坐下来,而不是像从前,每次除了睡觉,没有其他。


    没有谁说什么,徐洛初调皮地拉开窗帘的一隅,月光倾泻下来,照在纪南京身上,有一种清冷感,但并不陌生,他本就不是个热络的人。


    徐洛初举杯和纪南京碰了一下,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说,“我有点困,想去睡了。”


    再这样坐下去,徐洛初就会主动撩纪南京,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在楼上,闭着门,也应该注意影响。


    纪南京也喝了杯中酒,和她一同起身,退出椅子,一前一后走出来。


    临到门边时,纪南京一把拉过她,将她抵在了墙壁上,毫不犹豫地吻上她。


    从温柔到激烈,也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手被他按在了墙上,失控的刹那,他轻声哄着她,“放松一点。”


    也就是这个蛊惑似的声音,让徐洛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们连门都没关。楼下的人万一突然有事找到楼上来,事情暴露不说,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她不想冒这个风险,推开他,狼狈地跑回了房间,靠在门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才开始收拾东西,去洗漱,浇灭心中浴火。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再加上刚刚的亲吻,终究是入睡困难。


    她数起了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数到一千都还是精神抖擞,所以她放弃了。


    又听歌,却越听越精神,最后看小说,前些天看过,现在接着看,要命的是刚好看到船戏部分。


    她索性扔了手机,还让不让人睡了。


    但最后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因为连纪南京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纪南京把她吻醒过来,徐洛初恨不能打他,却也被他蛊惑着。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不仅洗了澡还刮了胡子。而吻温柔又缠绵,她不自觉地陇上他的发,再不自觉地圈住他的脖子。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衣裳被除了个干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盏台灯,微弱的灯光映到她身上,使得本就白的身体更加莹润,但很快就有了斑驳的痕迹。


    草莓不能种在脖颈就种在身上,轻的重的,浅的深的。


    无声的压抑的,洛初重重地咬着他的肩,他闷哼地承受着,顿着气说:“房子隔音很好,不要压着。”


    洛初不肯,最多只是嘤咛之声。也不敢有大的动作,怕床的声音惊扰到了楼下。


    但越是这样便越觉得刺激,彼此的潮声来得特别早,体验却不输给从前那些尽情尽兴的欢愉。


    都累坏了,纪南京甚至抱着徐洛初直接原地睡着了。


    今晚是他这段时间一来最松弛的时间,徐洛初知道他的行程,理解他很累,但他妈睡在她房间算怎么一回事?


    徐洛初拍了拍他,纪南京迷迷糊糊说,“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去睡。”


    “万一起不来呢?”


    “会起来的。”


    他沉沉睡去,不再搭理她。


    其实不是不想动,是今晚只想抱着她睡。


    第53章 第53章旧人走,新人来


    洛初一个晚上醒来好几回,怕睡过头。


    纪南京睡得香,但他不让别人好好睡。不是把脚架她身上,就是把她搂在怀里,再不然就是把后背贴在他的胸膛。


    不断地变换,不能找到一个持久的,可以让徐洛初舒适的姿势,她现在有点理解有些夫妻为什么要分床睡了。


    遇上这样的,不分床就没办法好好睡觉。


    天蒙蒙亮时,徐洛初拍醒纪南京,在他耳边悄声说:“天要亮了,快点回去睡。”


    纪南京睡眼惺忪地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才五点多,他没理会地又蒙头就睡。


    徐洛初今天不把他赶回去,誓不罢休,光说没用,就捏着他的手臂,“祖宗,大爷,快回去吧,你妈来了……”


    纪南京又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关系的。”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虽然确实是干了不要脸的事,但是得捂住了。


    “我不想动了,你去我房间睡吧,这样还是一人一间房。”


    “……”


    亏他想得出来,这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构成。还有昨晚他是怎么进来的,她记得自己明明锁了门,难道用钥匙开的?太卑鄙了,甚至还带上了“作案工具”,不知道是家里备着的还是临时起意去买的。


    备着是不至于的,即便有其他女人,也应该是带回到他私人住所;而他昨晚出去买过烟。


    借口买烟,实际上是买了一盒杜蕾斯?他一早就想好了,不想放过她。


    但是也别不做售后工作……


    窗帘拉开了一个角,徐洛初眼睁睁从天蒙蒙亮等到大亮,她发誓再也不会留宿别人家了。


    她起床上洗手间,收拾掉一地的狼藉,楼下有了动静。


    她又爬上床,纪南京折磨她,她也折磨纪南京。开始摇纪南京,使劲摇用力摇,就不信他不起来。


    纪南京就是睡得再沉,也受不了这样的摇晃,霍地坐起来,直接就冲了出去,带门的声音发出巨响,以示他的不满。


    徐洛初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毕竟关门声会让楼下关注到,但半天没动静,她也就放心下来,以胜利者的姿态蒙起被子大笑。


    但是他的手机忘记了……


    没关系,给他调了无声,调手机时不小心触碰到屏幕,屏保显示出来,派克笔背后配了一个虚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拍照技术还不赖。


    他发现笔帽上面的小秘密了吗,每天拿着签字,不会这么笨连这都注意不到吧?


    等有时间了试探试探。


    她咧着嘴笑着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回笼觉,再次睁眼,已经是9点。


    睡得满足,但在长辈家里,这样迟起床,会不会被嫌弃?


    她看了一眼纪南京的手机,手机上5个未接电话,怕有工作,也不敢耽搁,起床把手机放在了外面的阳台上,才倒回去洗漱。


    楼下纪母和阿姨在聊天,不知道纪南京起床没有。


    洗漱时照镜子,补了一个觉,起色还行,又做了个补水面膜,以免被问话,类似于:昨晚认床,没睡好吗?


    总不能说陪您儿子,没睡好吧。


    收拾完才下楼,腼腆地进了客厅,但纪母似乎见惯不惯,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先去吃个早饭,阿姨做了好几样,你看看吃点什么。”


    “好的,您吃了吗?”


    “吃过了,你去吃,给南京打电话也不接,这孩子,也该起了。”在母亲眼里,年纪再大也还是孩子。


    徐洛初不禁咳了两声,帮腔说:“大概手机静音了吧,要我再打一个吗?”


    打了也不会接,就是做做样子,而且一个人吃早饭挺无聊的。


    “不用不用,你吃,我去叫一下。”纪母起身上来楼。


    徐洛初刚刚起快要吃东西,楼上就传来了叫声:“徐洛初!”


    连名带姓,分明是工作上犯错时的叫法,徐洛初条件反射地放下手里的早餐,朝楼上奔去。


    纪母看她急哄哄的,忙在后面叫她,“洛初,你别着急,慢一点。”


    徐洛初“哎”了一声,算是回应,一刻也没耽搁地上楼,纪南京正在楼梯口等她。


    “纪总,什么事?”


    纪南京朝她摊手,放低声音问道:“手机呢?”


    嗐,还以为什么事呢,就找个手机啊,那我不知道。


    “大概在某个地方吧,你四处找找,总会找到的。”


    徐洛初转身就走,纪南京眼疾手快,马上拉住她的手,威胁她,“不交出来是吗,不交我就问问我妈去!”


    打蛇打七寸,谁还不知道你的软肋。


    徐洛初觉得自己被拿捏了,只能温温吞吞去阳台拿手机,极不情愿地塞还给他。


    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压他一头的机会。


    徐洛初下楼看着一桌子早饭,索性等纪南京洗漱完下来一起吃。


    纪母在和朋友视频聊天,纪南京下来时,她也匆匆收线,坐到了餐桌前,和两个年轻人聊天。


    她剥了两个鸡蛋,一人碗里扔了一个,鉴于刚刚儿子的态度,她有些歉意地道:“洛初,南京平时是不是很凶?”


    “可凶了。”徐洛初趁机告状,“阿姨,我被骂哭过好几回。”


    “就你干的那些事,你还好意思提。”纪南京一点面子不给留。


    徐洛初仗着有人撑腰,胆子大起来,“那也不许人身攻击。”


    “啊,还人身攻击,南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检讨一下自己。工作中批评归批评,就事论事,不能情绪化……”


    徐洛初吃着鸡蛋,得意地看着对面的纪南京,看他怎么应对。


    “知道了,老领导,感谢您的谆谆教诲,我铭记于心,下午交一篇万字检讨书给您。”纪南京诚心诚意,转头就对徐洛初说,“徐秘书,下午检讨书按时写来,我要检查一遍。”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她身上,徐洛初马上给了他两脚,他也没躲,结结实实挨着,然后矮身摸着膝盖,下手可真狠。


    纪母登时笑了,“你可真会使唤人,小心秘书跑了。”


    “旧人走了,还有新人,怕什么。”纪南京看似玩笑,实际是在揭露残酷职场,所有人都可能被替代。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早餐,给原本寂寥的家里添了些许的热气。


    已经十点多,两人留下吃了一顿中饭才走,纪母拉着洛初的手不舍得她,但也是心满意足了。


    无论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她离他们家南京无限之近,她甚至觉得进他们家门是迟早的事情了。


    太阳很大,纪南京带着墨镜开车,又酷又有型,徐洛初煞有架势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连拍了几张侧脸照,从中挑选了两张,可以作为背景板来使用。


    遗憾的是,他们是工作关系,这种照片只能隐藏在不易被发现的收藏夹里。


    “下午有什么安排?”纪南京问徐洛初。


    “没有安排,想在家里补觉。”徐洛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昨晚没睡好,腰酸背痛的。”


    “昨晚?你都没动过,累什么累。”


    “……”


    徐洛初觉得他还真是会联想,她明明说的他睡觉不老实,所以才腰酸背痛,他倒好,直接想到那事上去了。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纪南京追问。


    “以后分床睡,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纪南京突然就理解了,“我睡觉那么不老实吗?”


    其实谈不上不老实,就是讨厌他进搂着自己,没有一点空间感,他倒是爽了,被抱着的人难受。


    “改天我拍个视频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以前怎么没听你反馈,或者是因为昨天太累了的原因?”纪南京正儿八经分析起来,他没说他昨晚只是想抱着她睡,“或者你可以今晚试试看,再下结论不迟。”


    虽然他今晚依旧想抱着她睡。


    和他聊天处处是陷进,徐洛初感叹着,明明她已经说了今天自己要回家补觉,但他愣是把话题自然地引导到他家去,没有一点的违和。


    明天是周日,去他家谁还能好好睡觉,可是不去,好像又浪费了大好的周末。


    徐洛初想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为什么总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没办法,都已经这么想了,那就遵从自己的意愿吧,去他家睡上一觉。


    “你的竞聘准备得怎么样了?”纪南京突然问起了工作。


    “啊!”洛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思考了几秒才说,“准备好了。”


    没干说陪跑,上次说过类似的话,被他骂没信心了。她觉得信心要有,自知之明也要有,除非他给自己开绿灯,但兰总肯定不干。


    纪南京沉吟片刻,“你可能会调岗,但是正式的任命还没下。”


    “啊……”徐洛初突然有点懵了,“把我调哪里去?”


    “楼上,董事长秘书转岗了,他想内部找一个,这样业务上手更快,兰总向她推荐了你。”


    徐洛初想起之前他和兰总吵了一架,是因为这事情吗?当时引起不小的议论的,但纪南京没提起过,她话到嘴边,始终也没敢开口。


    “非去不可吗?”徐洛初不愿意走,哪怕他是董事长。


    “跟在董事长身边同样能学到很多东西,他不会像我一样手把手教你做事,但他的视野和战略会影响你。”纪南京开始说服她。


    徐洛初有点丧气,“那你怎么办?康康如果竞聘成功,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傻瓜,会有新人来,兰总已经给我准备好了。”


    “是江小姐吗?还是江小姐会成为你的助理?”


    这样康康还是第一秘书,那么他身边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这一刻,徐洛初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介意的。自己在年轻的,光芒万丈的江小姐面前,就如草芥一样平凡。


    她不是自卑,是认得清现实,她也同样欣赏这样的女性。


    只是,没有江小姐,也会有张小姐李小姐,纪南京的身边注定了会有很多优秀的女性,与其共事。


    “江小姐不会来总裁办。”


    纪南京没有说前些日子,和兰总大吵一架就是因为这两件事重叠在了一起,兰总要把徐洛初调走,安排江雅言进来。纪南京一口回绝,国内的985未必会输履历漂亮的江小姐,他明确了自己的用人标准:业务能力强的青年男性。


    助理要男的,秘书也要男的。


    兰总也是个火爆脾气,碰到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不要,你说纪总是不是疯了,非要重新筛选。


    “助理要男的,秘书也要男的,徐洛初是男的吗,怎么到她这就破规矩了?”


    “兰总没听说她是我表妹吗?”


    这句话直接把兰总气到了,她做过背调,但是愣是没查到纪总有徐姓的表亲,她也不管这摊子闲事。


    两人吵得凶,但就事论事,从来不会把情绪带到这件事之外,并且就地解决。


    最后双方的妥协方案是:徐洛初调到董事长办公室,江小姐去了董秘处。


    第54章 第54章你最珍贵


    江小姐不会来总裁办这件事着实让徐洛初震惊了,那意味着康康转岗很大可能会成功,当然不排除还有别的程咬金出现。


    但这件事还是无法冲淡徐洛初要调岗的惆怅。


    她见过几次董事长,始终是和蔼可亲的形象,他甚至会主动同她打招呼,亲切地喊她“小徐”。


    不得不说,今城是一家伟大的公司,不似其他同类型企业,把“阶级”二字深深地刻进骨子里,甚至能分出个尊卑来。董事长和小员工打招呼这事情,在他们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的作风和私企没什么区别,追求的是利润,他们的宗旨是对得起每一个股东,哪怕只是持有一手的蚂蚁股东。


    她并不担心和董事长一起工作,会跟不上脚步,她服务哪个领导,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纪南京不同于别人,他并不仅仅把她当一个秘书来看待,他希望她进步和成长。


    两人的话题止于此,纪南京没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把车开回了自己家里,而经过这一出,徐洛初也不想折腾什么,他带她到哪就到哪。


    下车时,纪南京让她把置物盒里的东西带上去。这车的副驾驶经常坐别人,万一哪天被翻开,就不好看了。


    徐洛初依言拉开抽屉一看,是开过的杜蕾斯,不禁笑起来,低声问他说:“所以你昨晚是真买烟还是假买烟?”


    这还用问吗?他又不是非抽烟不可的人,偶尔抽两口也是排解无聊。


    两人上了楼,纪南京看她情绪不高,陪着她躺了一会儿。


    徐洛初趴在床上,明明很累了,却并没有睡意,趴在床上,手去拨弄他的胸膛,纪南京捉住她的手,顺势覆在她身上,“昨晚没有满足你,是吗?”


    洛初笑起来,“满足了的。”


    这方面,两人都默契得没有话说。


    纪南京倾身亲吻她的脸颊,“那撩我做什么?”


    徐洛初的手指在灰色的靠背上划着圈,良久才问,“为什么不让江小姐来总裁办?”


    “助理要经常和我出差,女助理太不方便。”纪南京翻身下来,帮她把细碎的发挂在耳后,“看来也不是太笨。”


    洛初终于笑起来,江小姐目标明确,就是总裁办,甚至是纪南京,而兰总也意属于她,不来的话只能是纪南京自己不要。


    “你为什么不喜欢江小姐?”徐洛初问得直白。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纪南京着实愣了一下,“非要我说吗?”


    徐洛初自然想知道,纪南京满足她的好奇,“她胸没你大。”


    “……”


    徐洛初笑着给了他一脚,“真是肤浅的男人。”


    “你去问问看,有几个男人不肤浅的。”


    这句话把徐洛初噎住了,不肤浅,这男人根本轮不着自己。能圈住他的也就是这点东西了,她这是以色侍人啊。


    色衰爱弛。


    “我肤浅,你胸大无脑,所以我们挺般配的。”


    纪南京下的结论,遭受到了徐洛初的无情暴击,说她胸大无脑,真的太过分了。


    纪南京抱着头,随意她捶打,最后是徐洛初打累了瘫倒在一旁,纪南京没多大事情。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真是气死了。


    纪南京憋着坏笑侧过身,亲过来以示安抚,他喜欢她身体的每一处,喜欢她的热烈与羞赧,喜欢她辗转承欢时的呻|吟,以及偶尔疯了一样的放肆,以至于想要和她的灵魂有共鸣。


    同频共振,似乎要求高了。但很欣慰地看她在改变,她希望变成更好的自己,他只要这样就好。


    吻着她,彼此爱意汹涌,很自然地开始了一场身体的交流。他在她的云团上停留了很久,迟迟不肯给予和满足她,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如何的肤浅。


    青天白日,连窗帘都没有拉,明晃晃的赤裸里,有一种违和的刺激,也弥补了昨晚的遗憾。


    白日宣淫。


    没有遮掩,也没有渲染,做最真实的彼此。


    纪南京难得地点燃了一支烟,直接在床上抽起来,明知道并不合适,可他也任性。徐洛初趴在床上用抽纸给他做了个小烟灰缸,纪南京欣然接过,用上,还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夸她说:“心灵手巧。”


    徐洛初转了个身,裹进被子里,“现在不是胸大无脑了?”


    “这也不冲突。”纪南京一手拿烟,一手摸着徐洛初的脑袋,“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徐洛初直直摇头,“我自己有房子,为什么要住你家?”


    “我房子是比你差吗,没你房子舒服?”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纪南京被气笑了,“你就不会把这里当成你的狗窝吗?”


    还可以这样子?徐洛初露出一个头,想了一会儿,“那明天把房子过户给我,我马上把这当成自己的狗窝。”


    “没看出来,胃口还挺大。”


    “那是,谁还能没点贪念。”


    纪南京掐灭烟头,躺下来朝她喷了一口,徐洛初嫌弃地躲开,纪南京一把将她捞到怀里牢牢固定住,正色说,“你现在去董事长办公室,做的事情仅仅是行政工作,而且他不负责具体的业务,执行层面的东西你接触不到。搬过来,我继续给你上课,布置作业。”


    这样一讲,徐洛初马上动了心思,但刚刚才回绝,怎么好改口,坚决不改。


    纪南京见她不说话,也不勉强说,“如果你有心学就搬过来,不想学也没关系。”


    “那我既想学又不想搬呢?”她好像有点贪心了,“你可以给我布置作业,我下班做完交给你。如果有需要来当面教的,可以来这里。之前练过车,上路应该没问题,所以想买辆车,这样出行方便一些,也不用你接送。”


    “你的意思是,买了车方便来我家,然后上完课再回家?”


    用完他就走,这很徐洛初,徐洛初也笑了,“上完课我给你点外卖。”


    点外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口的,纪南京直接踢了她一脚,“你亏不亏啊,来我家上完课就回去,难道不要顺便睡个觉?”


    “也不是不行。”


    “嗯,每天上课到十点,睡完觉差不多十二点,再自己开车回家去。那就这样约好了,以后不许留宿我家。”纪南京说得半真半假,徐洛初也不当一回事。


    两人聊了一点有的没的,渐渐都睡着了。


    夜幕降临时,徐洛初才醒来,她想到一天又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


    原本计划去的图书馆泡了汤,要看的书没有看,要写的作业也没做,真是美色使人沉迷,玩物要丧志。


    从这个角度看,两人不适合住一起,要住也要等新鲜期过去。


    这新鲜期好像还挺长的,或者是说他们才和好,所以有了新的新鲜期?


    打开灯,起床穿衣,整理房间才出去,纪南京的饭菜刚好上桌,徐洛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去厨房看看要不要搭一把手,被纪南京赶了出来,“刷碗才是你的活儿。”


    这个她肯干的,但徐洛初也不是真的干坐着,她也摆碗筷,倒了两杯搭配牛排用的葡萄酒,配上一桌子摆盘精美的菜,倒是有一种烛光晚餐的感觉。


    徐洛初放了音乐,张学友的《你最珍贵》,一首老歌,在吃饭的餐厅听来的,觉得好听,便搜了出来。当时她想,这首歌应该和喜欢的人一起听。


    纪南京看她又是音乐又是红酒,心里也平添了几分浪漫之意。


    第一次在她家里,阳台上有一盆紫色的花,他就觉得她是个浪漫的人。和浪漫的人生活,品质不会太差。


    纪南京不知道歌名,问她,她把手机拿过来给他看,他记了下来。


    他进书房找出一个蓝牙音响,音质很好,他直接用徐洛初的手机连了起来,播放她的歌单。


    没有聊工作也没人说那些不开心的事。纪南京给她切牛排,为她剔鱼骨;徐洛初替他盛汤,为他盛饭。


    一切都是相互的,没人觉得不合适或者委屈,有的只是满心的愉悦。


    饭后两个人去楼下散步,不知不觉就牵上了手,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但这似乎不重要。纪南京遇到邻居,也会主动打个招呼,邻居通常会不着痕迹地打量一下徐洛初。


    徐洛初想着,你们想看就看呗,第一次见面难免的。


    走了一段路,徐洛初的视频进来,是她妈妈,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通视频了,她只接了语音。


    徐妈妈接起来就责怪,“怎么不接视频?”


    “我在外面呢,吃饭没有?”徐洛初问道。


    “都几点了,肯定吃过了。现在在哪呢,说话方便吗?”


    “在……”徐洛初看了一眼纪南京,无声笑着,“散步。”


    “和周滢吗?”徐妈妈理所当然地问道。


    “啊……”洛初难免又看了一眼纪南京,“是的,和周滢。”


    纪南京的手掌就过来,对着她的头上轻轻一拍,把她拉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洛初了解妈妈,一定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不是这样聊天的,她直接问:“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有点小事情。”徐妈妈仿似下定决心,和徐洛初说起来,“妈妈前几天体检,左胸口发现一个小瘤,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也可以不做,不太妨碍。我和你爸商量了好几次,决定把它切了,永绝后患,所以跟你说一声。”


    徐洛初心里一个咯噔,“要不来江城重新做检查,要手术也在江城做?丁易有亲戚在协和,我找他帮忙安排,应该能插个队。”


    “不用小题大做,医生说这种是非常小的手术,明城的第一医院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而且非常快,半个小时就做好了。我今天打电话就是和你说一声,你也别回来,做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徐洛初对乳腺结节或者瘤多少有些了解,不知道是中老年女性容易得这种病,还是因为他们家族有基因遗传,她的两个姨妈,还有其他的表姨,都有得过纤维瘤史,好像也没谁当一回事。


    徐洛初*在回去与不回去之间举棋不定,挂掉电话后也没做出决断。


    纪南京第一句话就是问:“是你妈生病了?”


    徐洛初把情况说了一遍,纪南京直接说:“你让他们来江城一趟,检查清楚。”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们不肯来。”徐洛初不想勉强他们,明城第一医院也是三甲医院,并不差。


    “你心可真大……”


    徐洛初不知道纪南京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但是她决定回去一趟,她也很久没回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丁易是谁?”纪南京突然问道。


    徐洛初愣了一下,想到刚刚电话里提起丁易,“你见过的,就是上次带孩子去我家吃饭的男的。”


    前几天刚见过,纪南京印象太深了,“就他协和有亲戚,我家就没亲戚吗?”


    “……”徐洛初眨着眼睛,“你和我说过你亲戚在协和?”


    “我家三个亲戚在协和,有专家有主任医师,张明磊也在协和,副主任医师……”


    况且协和算什么,他还有亲戚在卫健委呢,纪南京心里不忿。


    “行行,你去请他们,你来安排,可以吗?”徐洛初哄着他。


    “那我给你妈打电话。”


    说着纪南京翻起电话号码,徐洛初一把抢过来,“这种小事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徐洛初认真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纪南京介入进来。


    第55章 第55章老板带回来的女人,鞋子……


    医生张明磊收到纪南京一个问题:一个女人表现出很喜欢你,却又不让你过多地介入她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


    张明磊把截图转发给了曾亦森,曾亦森一刻也不耽误地连线进来,两个大男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说做总裁的人想不通这种问题,我真怀疑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曾亦森还是控制不住他的情绪,笑得直不起腰。


    “好了,别笑了。”张明磊呵斥着曾亦森,自己却又忍不住地大笑,笑完才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回他,直白地说会不会伤害到他?”


    “必须直白啊,让他认清现实,真想看看这个玩弄了纪总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和刚分手那个是同一个?”


    “这个你问我我问谁去?而且我说真话,不一定会听得进去,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说这问题他怎么不问问我?”曾亦森觉得纪南京也是脑子不好用,他经验撩妹经验可是比张明磊丰富得多。


    “你嘴多损,跟你说还不被你笑话一辈子。”


    曾亦森想想觉得也在理。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去看纪母,纪南京明一进门就下逐客令,明显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的,当时田念真这个坏人要杀个回马枪,看个究竟,被他拦住了。


    他玩归玩,但保有最后的良知和底线,万一杀回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多尴尬。


    每个人都有隐私,这隐私不一定是男女之事,男女之事反而才是最不要紧的。


    可是他现在越想越觉得,会不会他把问题复杂化了,他确实只是带了个女人回家,然而都见家长了又有什么理由瞒着他们。


    无解了,答案只有当事人才有。


    他现在拍着大腿后悔没有同意田念真的话,杀回去看个究竟。


    都见家长了才发现人家只是玩玩而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道被蛐蛐的纪南京因为张明磊半天没回复,想骂他做事没效率,刚想骂,对面正在输入,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一直在输入状态。


    确实是没有效率。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吗,无非就是没那么喜欢你而已。


    他心里有答案,只是想要一个人确认而已。


    【也许大概,就是玩玩而已,让你也别当真】


    纪南京直接就骂过去:【滚蛋】


    还不如不问,怪他自己抽风,这种事情就不该问任何人,张明磊再发了什么安慰的话,他一律无视。


    这天夜里都睡得很晚,纪南京因为徐洛初不让联系家里而难眠,徐洛初也因为她妈的病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两个人躺在一起,难免会碰到,一碰到更加难以入睡,最后徐洛初提出去睡客房,纪南京也没反对,两人才觉得可以睡一会儿。


    次日早上,纪南京从柜子里拿东西时,看到前些时日随手搁置的珠宝盒子,他顺手拿了出来,甩给正在卫生间整理头发的徐洛初。


    徐洛初自然是记得里面装了什么,也没再客气地收下,如果不收,纪南京搞不好一大早会和她吵一架。


    她不想吵架。


    纪南京见她眼底黑眼一圈,心情尚可,打开盒子说:“我给你戴上?”


    徐洛初把头发高高扎起,乖顺地转过身,让他替自己戴上。


    毕竟是男人粗手笨脚的,甚至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戴上。徐洛初对着镜子看了看,好闪,给空空的脖子添了一道风景,当时吵架话再怎么毒,现在心里也是欢喜的。


    她又撩起坠子问纪南京:“会不会太扎眼了一点?”


    “不会,这种东西看不出价格,不像包包,明码标价。”


    包包他买得起,只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容易被贴标签,惹是非。


    这句话瞬间让徐洛初懂了上次包包的事情,因为包包明码标价,所以他格外敏感,他年薪不低,但需要保持低调,下意识里连带着徐洛初他也是这样要求。


    而珠宝这种东西,就算鸽子蛋大小,也是估不出价格,况且现在培育钻石那么多,足以以假乱真,谁能说得清。


    周一徐洛初和康康参加竞聘,在现场他们遇到了久违的江雅言,江雅言还是那么优雅得体,落落大方,说话言语温柔却又力量。


    康康看到她心凉了半截,知道内幕的徐洛初鼓励他不要气馁,万一有奇迹呢。


    康康看徐洛初一身轻松,笑她说:“你倒是心态好。”


    “陪跑嘛,会不会就因为我心态好,最后赢了你,成功转岗?”徐洛初对他道。


    后来才知道没有奇迹,因为还有其他不输江雅言的竞聘者,她替康康感到惋惜的同时又替纪南京感到高兴。


    她要调走,但康康留了下来,纪南京总不至于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出现场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徐洛初和江雅言一起走的,两个人客气地聊了几句,要进电梯时,江雅言看着她颈间那颗没有造型的坠子问她:“听说你是纪总的表妹?”


    卡地亚的八心八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外面这样传的吗?”徐洛初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纪总不是我表哥。”


    这层误会,对于别人是很好的挡箭牌,但徐洛初想让江雅言知道,她和纪南京没有血缘关系,她和纪南京有无限种可能。


    江雅言了然地点了个头,没再说话。来了两部电梯,一个上一个下,客气地道别后,分道扬镳。


    竞聘结束,陪跑的徐洛初开始安排休假事宜,徐妈妈周五的手术,她周三开始休,连着周末一起,五天的时间足够陪父母,来回也不至于太累。


    康康批的假条,知会了纪南京,纪南京翻看行程,这个礼拜要出差,周日回来。


    他发微信问徐洛初返程时间,徐洛初说暂定是周日,纪南京直接回复:【帮我改周日落地明城的机票,我和你一起从明城回来。】


    【……】


    徐洛初惊呆了的同时,又心里一暖,都不忍心拒绝他,可是天天订机票,徐洛初了解航班,明城是小城市飞机航班少不说,多半要中转,花费的时间比落地江城多多了,属实没必要。


    【怎么,不想让跟我一起回来?】


    【不是,我想上午回江城,你的机票是下午到,我在家等你,可以吗?】


    出差行程很紧,舟车劳顿,很辛苦,她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让纪南京费神。


    【好,到时候看看】


    周三下午,徐洛初如约回到家里,徐妈妈虽然嘴上说小问题没必要回家,心里却是高兴的,至少代表孩子重视他们。


    徐妈妈照例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徐洛初感到愧疚,回来一趟让她妈操劳了,愧疚的同时也一点没少吃。


    一家三口围绕这个小手术话家常,徐妈妈免不了从如何发现这颗小瘤开始讲起,讲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建议,最后不知道怎么地说到了纪南京的母亲,这个话题就很自然地延伸到了纪南京身上。


    徐妈妈对他又是一顿夸赞,潜台词无非是南京这么好,你还挑什么挑?徐洛初没有吭声。


    母女两人相对而坐,徐妈妈默不作声的女儿,也不好说什么,听说两人在小区里手都牵上了,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届年轻人太让人为难了,不能骂也不能催,生怕他们不结婚不生娃。


    眼尖的她发现洛初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藏在了衣服里,她没问。


    晚上洗澡时,洛初把手机放在客厅,微信电话一直响,吵得人脑壳疼,徐妈妈终于忍不住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豁,是南京的视频电话。


    徐妈妈拿起又放下,回到房间和徐爸爸说悄悄话去了。


    徐洛初把衣服扔脏衣篮子里,回来时徐妈妈冲着客厅喊了一句,“刚刚微信在响。”


    “好。”徐洛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进了卧室,看她妈妈的眼神和语气,她有理由相信他,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


    遮也遮不住了。


    奇怪的是她和纪南京几乎没有视频聊天,而今天却连打两个。


    刚刚洗了头,她整理着头发回拨过去,纪南京也很久没接起,久到系统差点挂断,他才接起。


    出镜的是他腰间围着的白色浴巾,徐洛初瞬间眯起眼不敢看,纪南京笑话她:“没见过啊?”


    床头柜上有耳机,徐洛初顺手拿过戴上,老房子隔音不好,鬼知道从他嘴里会说出什么来。


    “刚刚去洗澡了,没接到电话。”


    “猜到了,你妈怎么样?”


    “一点问题没有,心态也很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徐洛初在江城时七想八想,回到家,看她妈的状态,她一点不担心,甚至还觉得她妈胖了一些。


    “那就好。”纪南京在视频里裹着浴巾穿短裤,换上后把浴巾扔在一旁,看得徐洛初红了脸,骂他耍流氓。


    “耍什么流氓了。”纪南京举着手机倒在床上,“你完全可以把手机挪开,或者眼睛挪开,偏偏都没有。”


    现在如果在现场,徐洛初一定会一个枕头飞过去,隔着屏幕最大的报复是把手机对着天花板,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不给看了是吗?”


    “不是刚刚才说手机挪开或者眼睛挪开吗?”


    我只是实践给你看,再说了,天天看,没看腻吗?


    “好吧,我看天花板,你也看天花板。”


    纪南京把手机扔在被子上,拿过平板,开始处理工作。


    徐洛初见他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地问:“你在干什么?”


    纪南京举起平板在她眼前晃了晃,“在工作,你有话就说,我听着。”


    “我没话。”


    “好。”


    徐洛初发现两人不适合这样聊天,却谁也没挂视频,她从架子上随便抽了一本闲书看着,互不打搅,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声传导到了纪南京的耳朵里,只笑了一下,没吱声也没挂电话,继续任它放着。


    徐洛初是早上才发现他们的视频还连着,免提里的鼾声此起彼伏,真想进去捏一下他的鼻子。她是睡着了,可他是什么毛病,居然会忘记挂视频。


    徐妈妈喊她吃早饭,她赶忙关掉视频,通话时间持续了9个小时有余,这个记录应该能保持很久,除非下回还是像这样,忘记关视频。


    洗漱一番吃早饭,今天没什么安排,她想去逛早市,给父母做一天的饭,连带着把家务干了,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


    这样一来,差点把徐爸徐妈整不会了,他们突然觉得很欣慰,如果以后每次回来都这样就好了。


    这次的觉醒大概还是因为徐妈妈生病,等病好了,恢复洛初本来的样子也很正常。


    周五这天早上一家三口出动,去第一医院门诊直接找预约好的医生。徐洛初想着这样的手术至少应该住两天院吧,可是没有的,看诊的医生直接停诊,给你做手术。


    看到一家三口来,医生还笑他们说:“搞这么大阵仗。”


    “我女儿小题大做,非要从江城刚回来。”徐妈妈嘴里不无得意。


    “一个纤维瘤而已,不用担心,切出来后要送去化验吗?”医生问他们。


    “要要。”徐洛初都不给两个老的反应的时间,直接抢答,化验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手术很快,徐洛初看了时间,前后四十分钟,从手术室出来,徐妈妈依旧和没事的人一样,护士出来递单子给他们签字,把东西送检。


    术后一家三口还去吃了一顿海底捞,高高兴兴回家了。


    回到家,徐妈妈坐在沙发上享受丈夫和女儿的照顾,端茶递水,削水果捧零食,她则是给知道的亲戚们通报情况。


    徐洛初也悄咪咪给纪南京报了个信,说一切都很好。


    纪南京也客气地让她问候阿姨,当然,他知道徐洛初不过是听听而已。


    事情解决完当晚,徐洛初开始整行李,准备周六就回去,买好动车票后发给纪南京,免得他劳师动众,因为这点小事跑一趟明城。


    后来徐洛初不止一次的后悔,没有让纪南京来接自己,说不清楚为什么后悔,大约认为这辈子再也没有男人肯为自己付出。


    她也告诫那些恋爱中或者尚未恋爱的妹妹们,告诉他们,喜欢的男人肯为你赴汤蹈火,就让他去,别拦着。对男人而言,那是荣耀,对女人而言,也是荣耀。


    懂事有时候是善解人意,有时候也是不解风情。


    周六这天早上,徐洛初心情很好地去买了几斤鸭翅鸭爪,除了丁易和周滢外,还打包了一份给田念真。


    没给纪南京带,上回来她家,他一个都没碰。


    早前她妈说过要送纪南京的土特产,也没见妈妈拿出来,徐洛初其实是想问问为什么突然不送的,但是好像张不开口。


    她是想着那么昂贵的土特产,送个纪南京一定要她来转交,这样才等于是送给了她和周滢,肥水并没有留外人田。


    徐爸爸开车送她去动车站,徐妈妈也在,徐洛初叮嘱她妈要记得去换药,实际上人命关天,不需要叮嘱,徐妈妈比谁都记得牢。


    回到江城已经是晚上,周滢照例给她留了饭,丁易和小叮当也在,今天的借口是在等徐洛初的土特产。


    徐洛初懂,自然也不会去揭穿,她都恨自己回来得太早了,打搅了这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次日,纪南京如约回来,徐洛初联系了老陈,她要去接机,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不能接我,那我就去接你。


    但愿只是惊喜,没有他给的惊吓。


    电视剧里这么演,书里这么写,心血来潮去接机男朋友,结果发现男朋友带着小三出现在机场。


    她似乎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有同事随行,所以没有去接机口,直接在车上等。


    纪南京上车时看到她,确实是很意外,当着老陈的面,难得地笑起来,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都没问她为什么来,他们有基本的默契,理由他知道。


    这时候的老陈刚好从后视镜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猝不及防。


    热恋期,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和平时的纪总形象有点不符。


    大概谈恋爱的人都会变,这样的改变也很好,让纪总看上去多了一点人情味。


    小别胜新婚,别五天,加上之前几天,徐洛初没什么心情,他们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在一起过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不满足彼此就不罢休。


    他们在这件事上好像真的是无限合拍,无可替代。这一夜的徐洛初想,他们会不会有彼此厌倦的那一天。


    如果没有,那说明他们走不了多远;如果有,那说明他们走到了很久以后,甚至是七年之痒……


    疲惫又餍足的一夜,没人会失眠,也没有人会嫌弃触碰,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是纪南京是被门铃声吵醒过来的,徐洛初迷迷糊糊之间觉得纪南京起来了,问了一句:“谁呀?”


    “别管,你睡你的。”


    就这句话让徐洛初瞬间清醒过来,这是谁来他家了!!!


    怎么办,也不能怎么办,谁还能进她卧室不成,心大的她继续躺下了了,闷起被子睡觉,仿佛自己就不存在一样。


    玄关处,站着田念真和纪南京。


    田念真精神不佳,脸色也不好,纪南京看着她换鞋,引着她进门。


    换鞋时,田念真注意到了鞋柜里的一双鞋,徐洛初也有一双,她意识到,纪南京带女人回家了。她瞬间就精神起来,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


    有点意思,老板带回来的女人,鞋子和秘书一样。


    再看看墙上的挂包,包包也和徐洛初的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


    第56章 第56章五十万


    田念真本是想哭的,可进了这扇门开始,就想笑。


    吃瓜痕迹太重,导致她顾不得其他,非得把徐洛初揪出来再说。


    纪南京把田念真引到客厅,想问问她这一大早的怎么回事,可田念真的眼神却不住地看向她的卧室。


    她是发现什么了,觉得自己的卧室藏着一个人?


    可是刚刚看她少有的一脸沉重,大概是一夜没合眼,现在却有心情吃瓜,也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田念真三两步朝着客厅迈去,纪南京身高腿长,直接一手抓住她的衣领,“往哪走去?”


    “我去看看徐洛初是不是睡你房间……”


    和纪南京,田念真从来没客气过。


    被戳穿了,纪南京严肃起来,“那是我卧室,谁都可以进的吗?”


    说得好像她田念真没进过似的,虽然那是暖房的时候,而且他没否认这件事,那就是承认了徐洛初睡在他床上。


    这真是刺激,她现在恨不得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标题应该这样起:今城总裁和他的女秘书,搞不好可以上社会新闻,甚至纪尾都能介入调查。


    但等不到纪尾来,纪南京先把她给弄死了。


    所以,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打麻将那一晚吗?或者徐洛初就是那个前女友?


    卧槽,如果是这样的话,田念真看了一眼纪南京,细思极恐!!


    不行,田念真一定要进去看一眼,她三两下挣脱开纪南京,跑进了卧室。


    被子里的人显然知道她来了,直接包裹起来,啧啧,这是见不得人了。


    这时候的田念真直接过去掀开,看到徐洛初蜷缩在床上,笑得浑身颤抖。


    真的既尴尬,又好笑,今天也是躲不过去的,但仍旧是背对着她,不想见人。


    “徐洛初,你还挺会爬的嘛。”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徐洛初铁定是要翻脸的,但这是从田念真的嘴里说出来,她不是嘲讽也没有恶意,只是常规的调侃,徐洛初转过身,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丑媳妇迟早见公婆的,你害什么羞啊。”田念真又弯下腰把她遮脸的手拿开,“可是和纪南京在一起,你是有多想不开啊?”


    “田念真,你会不会说话啊?”


    田念真这才发现纪南京也跟了进来,女人说悄悄话,他进来干嘛,真是没眼力劲儿,再说她也没说错什么呀,纪南京嘴毒又没情趣,也不知道徐洛初看上他什么了。


    “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看她的吗?”纪南京黑着脸提醒她。


    “我只是顺便看的。”田念真看他一眼出去了,谁稀罕似的。


    纪南京坐到床边,给徐洛初拉上被子,拍了拍,“念真找我应该有事,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徐洛初终于抬起头来,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轻易地被发现了。因为自己的躲躲藏藏,她羞于见人,和田念真一比,就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她认识的田念真就是这样啊:率真又洒脱,随性不羁,徐洛初羡慕这样的人。


    “你快去吧。”


    就像纪南京说的,像她这样性格的人,这么早的来找纪南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她解决不了的难事。


    而此刻坐在客厅的田念真面色早已沉了下来,徐洛初的曝光并不能给她带来好心情,因为她遇到的事不可能因此而解决。


    纪南京带上房门,踢了一脚沙发旁的脚蹬,在田念真身边坐下来,等着田念真开口。


    田念真似乎酝酿了很久,才说:“南京,我遇到麻烦事了。”


    “先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麻烦事。”


    田念真欲言又止,觉得难以启齿,纪南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用钱能解决吗?”


    在他们这里,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不一定能解决。”田念真语气淡淡的,因为没有把握,所以她才来找纪南京商量。


    “到底什么事,被人下了迷药,拍视频了吗,还是得HIV了?”


    纪南京是随口一说的,田念真除了私生活混乱外,其他都很好,而私生活混乱最致命的就是这两点。


    有时候纪南京觉得她挺可惜的,原生家庭不好导致了她情感上的性格缺陷,照成了她现在的,说好听是洒脱性格,说难听一些就是随便。


    他们几个发小没少说她,但并没什么用,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说多了也就随她去了。


    也许你认为的糟糕的状态,在别人那里是快乐呢?人生苦短,按照自己想法活也没什么错。


    田念真喜欢玩,也可以玩,但有风险,所以他们仨人几乎是耳提面命,千叮铃万嘱咐,要注意身体的安全,也要注意别被仙人跳了。


    仙人跳不是只针对男人,女人同样也可以利用。


    看着田念真不说话,纪南京火就差点窜起来了,“被我说中了?被人拍视频了?”


    被说中,田念真内心反而坦然,承认说:“是。”


    前段时间HIV事件,他们才替她捏了一把汗,怕她感染,这关是过了,还有一关等着她。


    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纪南京真的恨铁不成钢,她这样的条件想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安安生生过日子不行吗?都想骂她一句“活该”,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要不是和她从小长大的情分,他决计不愿意和她有分毫的关系。


    前几天才和她坐在这个餐厅里,苦口婆心地和她讲要预防仙人跳,仙人跳!她偏偏不听。


    “现在什么情况?”纪南京低沉着嗓音问,“是敲诈勒索吗?”


    “昨晚打电话来要五十万。”


    “五十万给了,你确定能把东西要回来吗?”


    田念真摇着头,不是不行,而是不知道,她心里很虚没有底,才来找纪南京,他一定有办法。


    “那就报警吧。”


    “不行,他说报警就把视频放出去……”


    “不报警就让他这样一次五十两次一百讹诈吗?”纪南京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可是隔壁张可琳被送去援|交的事情,你忘记了吗?”田念真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叫起来,她一夜没睡,惶恐不安,生怕明天早上起来她的视频就会全城传播,像前几年的张可琳一样,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最后被老板往上送,去援|交了。


    田念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南京,我不要……”


    她是玩得花,是随便,那是她愿意,但不代表可以被强迫和轻贱。


    纪南京见她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跟着大声起来,“现在知道害怕了是吗?如果视频传出去,你就是身败名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们三个怎么劝你你都不听,这事情就这么刺激,这么好玩吗?”


    这时听到动静的徐洛初闯了出来,直接打断纪南京,呵斥他说,“你少说两句……”


    他嘴毒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能扇他两个耳光,再说这种时候说这些还管什么用。


    见田念真泪流满面,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田总,无助又不安,让人心疼,徐洛初忍不住地走过去抱住她,“别怕,会没事的。”


    田念真不自觉地靠在了徐洛初的肩上,后悔地痛哭起来。


    “别哭了,光哭顶什么用。”


    她一哭,纪南京就觉得心烦,比徐洛初哭还心烦。


    “你闭嘴。”


    徐洛初骂他,难怪单身到现在,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心,遇到这种倒霉八辈子的事情,还不允许人哭一场吗?


    纪南京冷眼看她们,不再搭理,去衣帽间换衣服,洗漱。


    他翻看行程,上午有两个会议,打电话给康俊泽,让他推迟会议,他要去会会这个人渣王八蛋,不把他送进去,他就不姓纪。


    敲诈勒索五十万,够他蹲半辈子的了。


    纪南京出了卫生间,两个女人仍旧抱在一起,他扣上最后一个扣子,黑色的衬衣让他显清瘦的同时,不怒自威。


    纪南京缓声问田念真,“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徐洛初放开田念真,替她擦掉眼泪,田念真才道:“电话讲的。”


    “你录音了吗?”纪南京问她,这是关键证据。


    “没有,当时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打电话不肯接。”


    “那有说什么时候再来电话吗?”


    “没有。”


    纪南京摸着下巴,踌躇了一会儿说,“那就给他发信息,让他给账号,和他说钱筹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就发。”


    在纪南京的威逼之下,田念真迟疑地掏出手机,打开那个可怕的号码。


    纪南京凑了过去,田念真不得已地开始发短信。


    两人果然是连微信都没加,怎么勾搭上的也不知道,莫不是去找鸭了吧。鸭也没那么大胆子,这可是要吃牢饭的。


    他都怀疑不是个人作案,是团伙作案,心里想着对策。


    短信发过去,现在就等着回信。


    这个过程不只是他们,勒索犯也煎熬,因为他们有把柄在手上,但是钱不知道会不会到账。


    这种要钱的是最好解决的,最怕的是不要钱,纯属为了玩,不知不觉就把视频流出去,不日之间全江城男人会看到,就像先前的张可琳。


    而张可琳这个女人表现出了极强的心里素质,每天依旧像没事的人一样上班下班,让她去援|交,听说她连挣扎都没有,条件谈妥就去了,令人叹为观止。


    “报警吧,不要犹豫了。这种人给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并且你不能保证拿了钱,他就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纪南京给她分析情况。


    一旁的徐洛初也鼓励田念真,“报警吧,我也理解你的担心,但警察会有办法的。”


    田念真看了看纪南京,又看了看徐洛初,依旧茫然。


    事实上谁都懂,只是当局者迷,这也是她的矛盾点,也许来找纪南京就是为了让他为自己下决心。


    短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过来,纪南京催促田念真去洗漱,徐洛初也跟了过去,给田念真拿洗漱用品,护肤品。


    田念真不愿意邋遢见人,找徐洛初借了护肤品和化妆品,化了个淡妆。


    徐洛初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喵的,这才是真田总啊,出了这等事,她还有心思收拾自己,要换成是徐洛初,可能早崩溃得跳楼自杀了。


    所以她也是暂时的脆弱,等事情解决完,她又是那个潇洒的田念真。


    两个人洗漱出来,纪南京正在给他朋友打电话,问报案流程。这种案件属于刑事案件,不用经过派出所,直接去刑侦大队,当场可以立案,中间省去不少流程。


    他们本地自然是有熟人警察的,但并不是什么事都找熟人就合适,就好比这件事,恨不得捂死了,就这房子里的三个人知道。


    田念真的名声更重要。


    挂掉电话,纪南京解释道:“是外地公安机关的朋友。”


    田念真反而觉得没什么,本地也没关系,既然报案了就相信警察同志呗。


    “身份证带了没有?”纪南京又问她。


    田念真点着头,跟在纪南京后面,徐洛初也凑了上来说,“我也去。”


    纪南京睨她一眼,“你去干嘛?少添乱了。”


    “我就不能去陪陪田总吗?”徐洛初不管不顾地换着鞋,和田念真走在后面。


    进了电梯,田念真附在徐洛初耳边轻笑着说:“你还真拿住他了。”


    ……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这事呢,田总心可真大,徐洛初由衷钦佩。


    换了在纪南京眼*里却是:田念真可真是个缺心眼啊,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到了刑侦大队,还没到上班时间,值班民警接待的,做笔录,因为金额较大,等着领导来立案调查。


    调查无非是取证,田念真正在等着证据过来。


    笔录做完,徐洛初被纪南京赶回去上班了,他甚至想要把田念真也赶回去上班,但她是当事人。


    徐洛初决定回去上班,可以帮着纪南京挡一些事情,临走时拍了拍田念真,田念真反过来安慰徐洛初:“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明白明白,不会有事的。”徐洛初又忍不住地抱了抱田念真,相互说了一些打气的话,虽然看着有点作,但这种时候就是需要。


    纪南京有点看不懂这种友谊,既然他们觉得好,那就好呗。


    徐洛初和田念真依依不舍,倒是对他置若罔闻了,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


    上班时,刑侦处的警察一窝蜂涌进来,有人开始讨论这个案子,甚至不时地瞄一眼当事人田念真。在他们看来就是家常便饭,但到了田念真耳朵里,就是如坐针毡。


    纪南京带着她到外面办事大厅,让她在那等候,他一个人在里面交涉。


    他也有初步的方案,就是等嫌疑犯短信进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去交钱,银行随时等候冻结,威逼利诱之下让他们交出底片。


    他不想底片落入第三个之手。


    纪南京唯一要赌的是,嫌疑犯不能那么快地转移赃款,也就不会发现他们报了案,破罐子破摔。


    第57章 第57章打架


    纪南京和田念十点钟从刑侦大队出来,即刻让康俊泽安排会议,两场紧密联排。因为不知道下午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田念真也被她带回了公司上班,工作会会让人充实。


    到了公司,在办公室休息十分钟,趁这个机会,徐洛初殷勤地泡了一杯咖啡送进去。


    纪南京正在窗边接电话,领带半挂在了衬衣上,没来得及拉起;早上不是正式场合,没系领带,现在补上。


    门是关着的,徐洛初看了一眼百叶窗,还是闭着,索性走过去帮他把领带整理好,靠近他时有一股清冽的味道,大概是刚刚在休息间刮了个胡子。


    手一抽一放,听电话的纪南京趁机捉住她的手,手背放嘴边亲亲一吻。


    徐洛初快速抽离出手,似有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拉百叶窗,刚从警察局回来还真是有闲心。


    电话结束,徐洛初走过去打探消息,得知田念真今天继续上班,徐洛初惊呆了……


    这姐们心理素质真强,纪南京不以为意地看她一眼,“不然一个人在家干什么,以泪洗面吗?”


    这句话把徐洛初问愣住了,这是她以为的人生,而田总不该是这样,这种时候能好好化妆的人,不会被轻易打倒。


    徐洛初不免还是会担心,怕这中间会出什么幺蛾子,把事情捅了出去,最。办法收场。


    她年轻几岁,没听说过张可琳,只看过新闻,类似的事情是如何一个人,乃至一群人。


    可她好奇的是田总和赵嘉言是分手了吗?


    好奇归好奇,这并不是她能问的,这种时候也不适合八卦。


    “中午陪她一起吃饭。”纪南京头也没抬,依旧翻阅开会资料。


    不用提醒,徐洛初自然是会去陪田念真的,她刚刚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中午两个人要吃点什么。


    不仅仅是中午,晚上她也会陪着。


    她给田念真发信息,约吃饭,田念真很久才回了个“好”。


    心情可想而知的低落,原因应该是对方一直没来电话。


    没来电话就不算有证据,他们毫无办法,警察也不能行动。


    等待才是最煎熬的,因为最坏的结果谁也不愿意见到,怂恿田念真报警的纪南京同样背负着压力,稍有差池,他就是毁掉田念真的责任人。


    可是在他的世界里,不博一把就会任人宰割,永远不要有安宁的生活,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但他认为不至于走到最坏的一步。


    路上他就是这么给田念真讲道理,事实上她也懂,纪南京甚至觉得如果日后田念真能够有所改变,这也不失是一件坏事。


    两个会议几乎是无缝对接,没有午休时间,徐洛初提前定好午餐,和康康打过招呼后,下楼去找田念真。


    田念真强颜欢笑,徐洛初在公司也不便说什么,隔壁商业街新开了一家贵州烙锅,很是火爆,但评论严重两极分化,徐洛初打算带着田念真去冒一次险。


    好不好吃在其次,好玩是真的好。


    开业活动,49.9一个人的自助,便宜到让人不敢置信,上午时没犹豫地团了两张,毕竟价钱摆在这里,徐洛初没打算吃出什么大餐的品质来,就图个新鲜,图个让田念真高兴。


    人多位置少,徐洛初眼尖地在门口抢了两个位置排队,嘴咧到后脑勺的老板娘给她们上了茶点和茶水,让她们稍安勿躁,很快安排位置。


    室内客人们穿着一次性围裙,围坐在烙锅旁,吃得满脸油光,服务员忙忙碌碌,充满了烟火之气。


    这样的一家店,徐洛初知道体验不会太好,但有话题可以聊,可以吐槽这家店,转移田念真的注意力。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馊主意,反正还没入座,试探田念真,“要不,我们换一家吃?这样不用等位。”


    田念真的猎奇心态对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肯换了,她今天和这家店杠上,无论如何是要吃到它,看看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吃得满脸油光。


    这似乎和在自家锅里炒菜没什么区别,边炒菜边吃。


    既然田念真愿意,那他们就等,别管什么上班不上班,偶尔翘班又怎么啦。


    徐洛初饶有兴致地拍了一张现场照给纪南京,纪南京居然少有的秒回,【大中午的等位,难道没餐馆吃饭了吗】


    【新店嘛,给老板捧捧场】


    【老板是你家亲戚吗】


    赌的徐洛初说不出话来了,把手机扔在了桌上,田念真看她那样,知道肯定是和纪南京聊天,她来了兴趣:【来,我看看你们都说了什么】


    徐洛初把手机打开给她看,田念真终于哈哈大笑,“别怂啊,骂他,这要是我,他就惨了。”


    “怎么骂?”


    田念真直接拿过手机,打上字:【就是我家亲戚,怎么招,花你钱了吗?】


    打完还给徐洛初,徐洛初看完就像撤回,这一看就不是她啊,但来不及了,回复信息进来了。


    【田念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吗】


    田念真凑过来看,见被戳穿,她抢过手机发了个略略略的表情包过去。


    田念真指着徐洛初的脑袋问,“你呀你,性子别那么软,还敢找纪南京这样的,是有多想不开。”


    徐洛初抿嘴憋着笑,是挺想不开的,这样的人其实就适合当工具人,睡觉用。


    反正工作出了错该骂照样骂,最气的是不能还嘴。假如哪天生活里超级,她要狠狠地还击回去。


    话匣子打开,田念真也就问了盘在心里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打麻将那天晚上你们俩擦枪走火了?”


    田念真想想都觉得刺激,背着她偷偷摸摸……


    徐洛初猛地摇头,因为那天晚上真没有。


    “那是什么时候,你是那个前女友吗?”田念真追问。


    “你别问了,而且也别猜了,猜不着的。”


    这是不准备说了,但田念真的兴趣被彻底钓了起来,“就一句话,那你是那个前女友吗?”


    “……”徐洛初磕着瓜子,“他不应该是有很多前女友吗?”


    “卧槽,这就是承认了吗?”田念真感到兴奋,忘却了所有的事,“你如果不跟他和好,那他确实有前女友,和好了,他还有个屁的前女友,整天跟个和尚一样的,我们都替他发愁,还以为要孤独终老了。”


    “但是,你看中他哪一点啊,床上功夫好吗?”


    田念真声音不算小,周围都是人,还有人向他们投来笑意,徐洛初脸都红了,“能不能小点声。”


    田念真自知失言闭了嘴,继续八卦说:“你们可真会演,坐在一张桌子吃饭,我们愣是没看出什么来。每天老板老公同一个人,不会觉得错乱吗?”


    “看在钱的份上,我忍了。”徐洛初实话实说,今城给的工资比今建多了整整一倍,据说年底奖金还能翻一番,打工人不为钱,谁干。


    “他给你多少钱?”田念真这回小声地凑近了说的,凑近后发现她戴了一条项链,忍不住伸手拉出来,叫道:“哇塞,卡地亚的,这么大一颗啊,他送的吗?”


    ……


    说得好像她被包养了一样,徐洛初觉得自己都没办法见人了,以后都不想跟田念真出门了。


    “纪总还是挺豪的,让他给你买包包。”


    这条项链徐洛初并不知道多少钱,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包包,要包包自己赚钱自己买,不,应该是想要什么都自己买,硬气。


    这时有一波人出来,叫号叫到他们,徐洛初觉得太好了,终于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两个人进了店铺,田念真尤不死心地要问徐洛初各种问题,但都被服务员的服务给打断了,油是油了点,但服务可以给五星。


    凑合着吃,主要瓜吃下去,田念真觉得这油滋滋的菜也香了不少。


    田念真觉得自己太愚钝了,当时打麻将那会儿,他们俩挨得那么近,她愣是没看出来两人有什么问题。


    当时她和徐洛初是不太熟,但徐洛初并不是那种男人可以随便接近的女人。那时候她想老板和秘书本来就相熟,这点距离算不得逾越。


    但是她怎么不想想,纪南京什么时候找过女秘书,女秘书!!


    算了,不吃瓜了,她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心的短信,快一点了,夜生活再怎么丰富的人,都该起床了,总不能是没看到吧。


    徐洛初看出她的担心,劝她先好好吃饭,他是要钱的人,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田念真一说到纪南京,徐洛初自动切换话题,所以这顿饭吃得也不算无聊。


    她们总体评价是50块价格便宜,服务不错,但应该不会再来,主要太油了,心情好的时候只想清清爽爽,不愿意遭这份罪。


    吃完饭往回走,田念真的短信终于进来了。


    什么也没说,只发了个账号过来,迟迟不见第二条短信。两个女人又懵了,这是只管打钱的意思,把他们当冤大头吗?早上田念真可是发了一大堆问题过去。


    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不用回复,看谁更着急。


    两个女人商量了一番,先不管他,等他主动把信息回复完整,回到公司再说。


    纪南京还在开会,徐洛初进去送茶水,他暂停了五分钟,回了一趟办公室,田念真在那等着。


    纪南京把账号要了过来,转发给了早上的民警,让他们监控这个账号,并叮嘱田念真,信息完整之前,一句话不要回复。


    先熬死他们。


    这样的敲诈勒索,一个人很难完成,所以应该是有经验的团伙作案。


    可是田念真觉得没熬死他们,先把她给熬死了,纪南京说她:“怕什么,要钱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过是觉得钱来得太容易,想再加一加,干票大的。如果他加价,你也一口答应他。”


    加钱等于再给自己加吃牢饭的年限,纪南京觉得挺好的,最好加到一百万。


    田念真来找纪南京,并且明显是为了她暂停会议,有了非议,包括康康都向徐洛初打听,田总怎么回事,都被徐洛初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田念真听从纪南京的话,回了旅展部门,静静等着短信的到来,就像在等待审判。


    加了一个中午的班,下午纪南京的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晚上本来有应酬,他推掉了。


    临近下班时分,田念真收到了短信,果然要加价,加了20,没有写单位,并且没有商量的余地,留了时间和地址,并且指定田念真一人前往。


    这一条田念真懵了,拿着手机去找纪南京,纪南京坐在办公桌前,和他们讨价还价。


    谈判嘛,他最在行了,只要豁得出去,底牌都在自己手里,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


    要不要钱,要钱就换个男人去交涉,为难女人算怎么一回事;不要钱,那就随意,视频他们随便处理,人是不可能再露面的。


    对方也聪明,这样的短信交涉,纪南京下套他不钻,不会透露半个钱字,只说是或者不是,行还是不行。


    最后达成初步协议,纪南京和田念真一同前往,刑侦大队的便衣埋伏在周围,侍机而动。


    这是个大案子,而纪南京自愿前往,这样大大缩短了取证的时间,他们当然愿意配合。


    田念真本可以不露面,但她需要去现场确认视频。


    假设有足够的抓捕证据,纪南京依然会冒这个风险前往,毕竟无论落入什么样的第三方之手,都有流传的可能性。


    是在一间郊区的一个小产权套房里,没有物业,连路灯都没有,纪南京和田念真摸着黑上楼。


    照着房间号敲门进去,来了个皮相不错的男人来开门,看到田念真对着她邪恶一笑,纪南京当时拳头就捏了起来。


    要不是东西还在他们手上,他直接一拳就挥过去了。


    这帮畜生,纪南京甚至都觉得一定不只两个人,还有其他的团伙。


    屋内陈设捡漏,只够基本生活,他们进门后,里面又出来一个人:“阿辉,人来了吗?”


    “震哥,他们来了。”


    纪南京知道田念真为什么会上钩了,因为都长得人模狗样,怕不是真是做鸭的。


    男色和女色一样是害人不浅。


    叫震哥的男人叼着一根烟,还怪有礼貌地要给纪南京分烟,纪南京用眼神略过,直接开门见山:“东西呢?”


    震哥把烟踩在了脚下,“别急,东西在我们手上,钱到位马上删除,我们拿着也没用。”


    纪南京身材高大,站在小小的客厅中央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给你70万,要你的电脑和两台手机,所有的网盘账号以及社交账号。”


    阿辉和震哥有点懵了,这是要求,难道不是删除就可以了,他们的手机和电脑可是值不少钱的。


    见他们不说话,纪南京又说:“怎么70万没有两台手机和电脑值钱吗?”


    震哥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你们没资格谈条件。”


    “不同意就算了,我们先走,视频你留着吧,如果敢流出来,我就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纪南京放下狠话。


    “吓唬谁呢,这朗朗乾坤的,你还能杀人不成。”阿辉不干了。


    “走着瞧。”纪南京转身牵着田念真要走。


    70万怎么能这样不翼而飞呢,震哥又去拦住他们,“大哥大哥,别走,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嘛。”


    纪南京开始愤怒了,“谈什么?”


    “别发火啊,我们看你也是爽快人,钱到位把东西当着你的面删干净了,保证不会留一点,你放心好了,我们讲信用,以后也不会去打搅你和你的家人。账号在你手上了,视频我也随时准备删掉,删掉了你要手机和电脑也没什么用吧。”


    “那你直接格式化,当着我的面。”这是纪南京最后的底线。


    “那我东西不是全没了。”阿辉叫起来,纪南京有点无语,这智商怎么想出来做敲诈勒索了,直接看的刑法吗?


    “行,我给你格式化。但是我说实话,如果我还藏着一台手机,你格式化也没用,对不对。”


    “那我先给你一半,你放心,删完我一分钱不少你。”纪南京哄着。


    “那不行,这个规矩不能破,先交70万后删除,放心,我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我们两人在这,你觉得不给你钱,我们走得出这个门吗?”


    震哥有点江湖气,他莫名觉得纪南京可以信赖,于是答应下来,再说就是只给35万,也不亏,这一票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纪南京实事到账,震哥收到钱后整个人瞬间有点飘,但还是强装镇定,让阿辉开始操作。


    纪南京让田念真过去确认视频,他站在对立面提醒,“包括手机和电脑里的垃圾桶,全部清理干净。”


    阿辉清理完田念真的视频,纪南京把田念真一把拉开,告诉她站着别动,自己却上手了。


    他练过几年跆拳道,伸手了得,一脚把阿辉踹飞在地上,再一脚给了震哥,毕竟是以一敌二,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让警察处理了,但是纪南京忍不下这口气,非得把田念真这两天受的委屈,加诸到他们头上,还有之前被讹诈的那些女孩子们,她们到现在应该都还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怕纪南京吃亏,没办法坐以待毙的田念真也加入了进去,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抄起东西就往那两个坏人身上砸,砸完就跑,这个时候纪南京也就上来了。


    纪南京一边呵斥她:“你给我滚开。”


    这种时候添什么乱,田念真哪里肯听,时而躲着时而出来帮一把手,扫把凳子都用上了。


    他们打斗的声音很快惊动了走廊上的警察,他们破门而入,制止住三个人。


    阿辉和震哥鼻青脸肿,纪南京嘴角也挂相,看到警察,两个罪犯惊呆了:第一次这么大数额,居然失手了……


    他们不讲信用。


    警察当场给两人上了手铐,凶他们:“老实一点。”


    他们乖乖低头,不敢再动。


    有警察开始收拾他们的作案工具,手机、电脑,审问是否存在其他工具。


    纪南京和今天加微信联系的警察走到一旁,他歉意一笑,“电脑网盘还有很多其他女性的视频,所以没控制好情绪。”


    “我是理解你的心情的,但是打人是不对的,凡事我们会处理。”


    “是是。”


    警察伸手对纪南京真诚地道:“感谢纪南京和田念真同志以身入局取证,冒险助力我们破获了金额巨大的敲诈勒索案,感谢你们!”


    “这是我们作为公民应该做的,我有录音,晚上回去整理一下,传导给你。”


    纪南京要回去剪掉他恐吓的那段,别把自己折进去了。


    “好的。”警察十分满意,这个案子审起来就快多了,“罪犯的账户已经冻结了,你们的财产请放心,这几日就会联系你们归还。”


    “好的,辛苦你们了。”警察再次感谢,附耳对纪南京道:“身手不错,打得好。”


    纪南京莞尔一笑,“那今晚辛苦你们了,没什么事就不影响你们办案,我们先走。”


    “行,你们先走,路上小心。”


    纪南京再次感谢,和他们道别,带着田念真走了。


    边走边训斥,“刚刚添什么乱,”


    田念真根本不管这一茬,而是一个劲地跟纪南京道谢,甚至道歉。


    她的不懂事,差点连累了纪南京,对于纪南京,她第一次既感动又惭愧,假如刚刚那两个身手很好,纪南京出个什么差池,她怎么向纪阿姨和徐洛初交代?


    如此真诚又卑微的田念真,让纪南京有点不适应,何至于这样感动。


    打的这一架又不是全为她,换成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看到这些东西都会上去揍着两个人渣一顿。


    道歉完,田念真感觉自己又回来了一点,忍不住地夸赞纪南京:“南京,你跆拳道练得真不错。”


    “是吗?”纪南京不无得意地昂起头走路,“身手比以前还是差了一点,得去练练。”


    田念真忍不住就笑出来,看着是自谦,实际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两人下了楼进车里,纪南京第一件事就是给徐洛初报平安,而在家等候多时的徐洛初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他这边挂掉电话,这边田念真就给徐洛初发信息:【你老公打架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她现在有点理解徐洛初为什么会被吸引了,纪南京身上也是有闪光点的。


    第58章 第58章男人的征服欲


    徐洛初收到田念真的微信时,第一反应是,怎么警察都跟着去了还能打架?


    一把年纪了啊,为什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冲动,他下虽然没有小,但上有老,有个好歹,该怎么办?


    不过刚刚纪南京打电话报过平安了,应该没什么事情。


    冷静下来才看到田念真的主语“你老公”……


    徐洛初想都不敢想的一个词,就这样被她冠下来。


    田总随意惯了的人,也不了解情况,可以理解,如果她知道他们俩怎么开始的,绝对不会这样胡说八道。


    她在纪南京家里等着两位归来,大家都没心情吃好饭,现在事情顺利解决,她准备了食材,煮宵夜。


    说是宵夜,也就是好的食材加泡面,但是她能保准香喷喷,田总肯定是喜欢,至于纪南京就不知道了。


    她只管煮,不能每个人都照顾到位。


    徐洛初掐着时间开火,学着纪南京的样子煎牛排和大虾,加上去超市买的蛏子和小管鱿鱼,青菜,整一锅豪华泡面。


    田念真哺一进门就闻着味进了厨房,夸张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徐洛初,“小初初,我们回来啦,好香啊,你真是完美的现代女性啊,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纪南京看了一眼锅里的面,走开了,主要见不得田念真抱住徐洛初。


    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搞得他像个第三者似的。


    纪南京趁机去冲了个澡,一身居家服出来时,徐洛初刚好把泡面端上桌。


    她这才有机会看一眼纪南京,眼尖的他发现,嘴角有点点淤青,到底还是挂彩了。


    徐洛初忍不住地凑近他,仔细观察,发现手臂上也有一块淤青,摸一下,“疼吗?”


    “没关系。”


    和撞伤差不多,大概明天才会疼出来,纪南京捏住徐洛初的下巴问道,“这么心疼吗?”


    徐洛初一掌拍掉,笑眯眯地说,“关心老板,应该的。”


    “那晚上打算陪老板睡觉吗?”


    徐洛初直接就给了他一脚,事实上她在考虑一会儿是跟着田念真的车回去,还是留宿这里。


    除了生病那次,她没有连续两天留宿在这里的先例,再说东西不齐全,总归有点不方便。


    田念真远远看着这两人你侬我侬,被塞了一嘴狗粮,也不好冒然过去打扰,只能假装没看到,低头收拾厨房。


    以后一个人不能来了。


    徐洛初过去帮忙田念真,两人摆上碗筷,坐下来等接电话的纪南京。


    田念真免不了对着徐洛初一顿打趣,“新婚伊始,你们感情不错嘛。”


    新婚伊始,是说他们蜜月期,徐洛初低下头,承认最近是相处得不错,因为最近什么也不谈,顺其自然。


    三个人坐下来心情放松地吃了一顿泡面。食材这样做有点浪费,但是吃出了大快朵颐的畅快感,所以算不得亏。


    田念真吃了个底朝天,很饱了,仍觉得意犹未尽,觉得徐洛初就是个天才,把泡面吃出了新高度,“下次来你家,我不要别的,只要这碗面。”


    “下次自己泡,只有面,没有其他。”


    田念真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纪南京:“真是小气。”


    还不就是因为徐洛初煮了一顿饭给她吃嘛,下次她自己带食材,自己煮。


    不下次在自己家煮不香吗?


    徐洛初有些心虚地看向纪南京,“我是懒人一个,一锅乱炖了,一直怕被他骂。”


    “没看他吃得挺欢的。”田念真挺徐洛初直接称呼“他”,觉得有点奇奇怪怪,好奇地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你平时在家怎么称呼他,连名带姓地叫纪南京吗?”


    “……”徐洛初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确实很少称,叫得最多的是你。


    纪南京睨着徐洛初,“饭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别催,我休息一会儿自己会走,谁稀罕在你家睡。”田念真傲娇地白了他一眼,又追问徐洛初,“还是叫他南京?”


    “叫纪总。”徐洛初干脆满足她。


    “噢,好像还怪有情趣的。”这是田念真最大的克制了,纪南京在,没敢问是不是在床上也这么叫他。


    她的问题还一箩筐,恨不能住在纪南京家里,拉住徐洛初问个明白,不过没事来日方长。


    吃完饭,纪南京不客气地安排田念真干家务,洗碗,田念真也乖地去洗了,今晚你就是让她给纪南京洗一辈子碗,她都会答应,不就是做洗碗机吗,有什么的。


    徐洛初想要帮忙打下手,直接被纪南京拖了出去,让她去洗澡。


    “刚吃完,洗什么澡,我回家洗。”


    徐洛初低头进卧室,纪南京也跟了进去,“你要回家,那今晚过来干嘛……”


    “我闲得慌,不行吗?”徐洛初开始收拾东西,纪南京拉过她,瞬间眼里都是欲望,“不走不行吗?”


    “不是,昨晚才有过啊……”


    不能夜夜笙歌,影响工作,所以她才想走。


    古人说房事节制,不是没道理的。


    尽管声音很轻,含糊不清,但纪南京还是听到了,沉下脸问她,“你来我家就是为了做这事的吗?”


    徐洛初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似乎确实是主要目的,挣开他,继续收衣服。


    纪南京也没有再拦着,出了卧室,坐在阳台休息区休整,坐了一会儿,整理完厨房的田念真也坐下来,两个人一时间无话。


    纪南京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了,“赵嘉言呢,分手了吗?”


    “应该是吧,他很久没找我了。”田念真如实说道,他们很久没联系,当时也并没有说清楚。


    这种事田念真经历太多了,男女之间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说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分手了。


    “没找你,你就不会找他吗?”


    “你好奇怪,我为什么要找他?”田念真本能地反问,她在感情上从来潇潇洒洒,不肯受一点委屈,想让她去哄一个男人,门都没有。


    即便她是他曾经的男神,得到了,似乎就把他拉下了神坛。


    纪南京突然就非常生气,不由地提高分贝说道:“嘉言这么好一个男人,我把他喂到你嘴里了,你都接不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难道你真的是为了我吗?”田念真反问他,她也不傻,思来想去,那个时候纪南京应该就对徐洛初起了歹心,或者他们早就该是认识的,所以自己被当枪使。


    她一度感谢他的帮忙,没有纪南京,她和赵嘉言不可能这么顺利,现在看来也不必感恩戴德,他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没有怪他的意思,如果他没有城府,也走不到今天。


    田念真说这话时,纪南京下意识地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徐洛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正在餐厅,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干什么。


    声音不小,但距离很远,应该是听不清的程度。


    他并没有想在徐洛初面前立一个什么形象,实际上他们彼此太过了解,他在她面前相当于透明的,但他还是会介意,怕他认为自己是个小人。


    在生意场上耍手段,是谋略;在男女之事上耍手段,似乎就上不得台面。


    纪南京回避她的问题,“为什么分的手?”


    “这种小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还想和嘉言在一起就去找他,主动并不丢人,前提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否则就不要去祸害人家。话很难听,我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别在这么混下去了。”


    看似潇洒,实际上内心永远缺失,得不到安全感,也给不了别人安全感,不相信爱,也不会爱。


    田念真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确实混,甚至成了一种习惯,混到得到了赵嘉言还不知道满足,混到羡慕起像徐洛初这样的女孩,本本分分,干干净净。


    她知道纪南京是肺腑之言,也感激他这个朋友,她会重新审视这个问题,至少今天晚上回家会好好考虑,至于明天,明天再说。


    “田总,你不走了吗?”


    徐洛初喊她,田念真转过头来,“走啊,怎么,你要和我一起走?”


    徐洛初笑了一下,田念真起身走了过去,“你走什么走啊,就住这啊,我是没带衣服,不然我也住这,明天早上和他一起上班多好,免得你挤公交。”


    “有个东西落家里了,明天要用,得回去拿。”徐洛初胡诌了一个借口。


    “你这个借口挺拙劣的,明天要用,就明天顺路去拿啊,我车座椅全都坏了,坐不了人,所以拒载你。”


    徐洛初噗嗤就笑出来,田总还是那个田总,性格开朗得让人嫉妒,“不载我,我怎么办?”


    “真要回去,就让他送你。”田念真指着纪南京,“别有车夫不用。”


    “自己开车回去,你不是都会开了吗,借你一辆,自己开,刚好练练,但是注意*,要是磕到碰到,我不走保险,你负全责。”


    “有你这样的吗?”田念真听不下去了,转向徐洛初,“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嘴多毒啊。赶紧治治他,晚上从床上开始。”


    田念真有点搞不懂,住一起了,而且都在他家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扭扭捏捏得让人难受,可是她又觉得男人是不是都更喜欢她这一款的


    改天找个时间,两人好好切磋切磋这御夫之术。


    就这样,在田念真的强烈要求下,徐洛初留了下来,那就明早一起上班吧。


    送走田念真,她去洗澡,水冲刷在皮肤上,她想起刚刚在餐厅听到的对话。


    “我把赵嘉言喂到你嘴里,你都接不住……”


    原来这里面,纪南京是出了力的,甚至是主导了这件事。


    如果那顿饭没有纪南京,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徐洛初不知道。


    洗完澡,她也没去管纪南京,直接上了床,刷了一会儿手机睡觉了。


    纪南京上来时,她已经迷迷糊糊了,只知道他的手伸过来时,她推开了,再伸过来,再推。


    “不想吗?”他轻声问。


    徐洛初有点不耐烦,“很困,想睡了。”


    “我想。”纪南京掰过她的身体,直接压了上去,俯身亲吻她,她很快就会缴械投降,从开始到现在,无一例外。


    徐洛初感受到他反应的那一刻彻底清醒过来,脑子里有一根筋指使着她反抗,她手脚并用,不想让纪南京靠近。


    纪南京见过这样的徐洛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但和今天不一样,那时候他们吵架了,从冷战到热战,吵得不可开交。


    今天没有,他们甚至刚刚还好好的,而正常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由着他折腾,满足彼此。


    纪南京自然不相信,她今天真的仅仅是因为困了,就反抗得如此激烈。


    男人征服欲永远会作祟,她越反抗,他越是要得到,两个较着劲,最后撕打在一起,谁也不肯服输,直到徐洛初骂他,“纪南京,这是在强迫我,我不是你老婆,没有这个义务。”


    纪南京即刻清醒过来,从她身上翻过身,套上衣服摔门而去。


    第59章 第59章没有苦硬要吃


    纪南京走了,徐洛初闷起被子睡觉。


    她后悔留下来了,不留下来就不会吵架。并不是喜欢吵架,也不想吵架,但心里莫名憋着一口气,没地方撒,只能冲着纪南京去。


    原本他如果不强逼,她发不了这个脾气,只能说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她就是不想,还不能反抗了?这是女人耍脾气绝佳的借口,男人拿你没办法,但他也是会生气的。


    徐洛初话虽然难听,可她说错了吗?她不是纪南京老婆,并没有这个义务配合,就算是,那又怎么样?老婆没有不舒服的时候,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闷着的杯子受不了,又忽地拉开,不自觉地开始倾听外面的动静,可惜房子隔音太好,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他今晚大概是不会回主卧了,徐洛初想着是不是该回家,或者睡客房,把主卧还给他。


    但她只是这样想着,并没有付诸于行动,而只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即便现在有点口渴。


    这一刻她宁愿渴死,也不要出房门半步,不想面对纪南京,怕又剑拔弩张地干一架。


    她活了二十几年,很少和人红脸,跟别提吵架,别人总是说她脾气很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纪南京面前就成了火药桶。


    大约是八字不合吧,迷信一点讲,八字不合的人是不适合结婚的。


    有时候玄学也挺科学的,八字代表的是一个人的性格,两个不合的八字,代表的往往是两种迥异的,无法融合的性格。


    不过他们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结婚于他们现阶段来说是遥远的事情,没有谁提起过。


    没错,她今天的气是源自于那句“我把赵嘉言喂进你嘴里,你都接不住……”,她并不在意赵嘉言,也很乐意见到田念真和赵嘉言在一起,只是并不愿意自己的人生无形中被左右,甚至是操控。


    她好似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纪南京这一条路。


    她知道自己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到了这么好的纪南京,又嫌弃没有充分的自由和选择权。


    有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就像那些没有主权的国家,看不清现实的老百姓们,既想要面包,又想要绝对的自由,自身实力又不够,最后一地鸡毛。


    所以认清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吗?


    徐洛初不知道,她越想越多,越想越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纪南京进来时,她还是很清醒,她快速地转身,朝里面假装睡觉,但纪南京只是进来拿了个枕头便走了。


    他去睡了客房,他生气了,很生气。


    徐洛初咬着指甲在纠结,要不要去哄他一下,她知道诀窍,只要肯低声下气哄他,主动满足他,他的气马上就会消了。


    可是她的气还没完全出来,她不愿意,甚至在想明天早上要不要坐他的车去上班。


    明天调岗通知书会送到总裁办,她不日就要调离总裁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既然他去睡客房了,徐洛初索性起来喝水,但没曾想,他居然还没睡,也在中岛台喝水,站在恒温壶前一动不动。


    想必田念真也要喝水的,今晚的面太过咸了。


    冰箱里没有矿泉水了,他不走,她拿着空杯干等着,想着是不是该喝一口自来水了事,最后为了肠胃还是算了,放下杯子低着头自己进了卧室。


    谁都没看谁一眼,把彼此当空气。


    她知道纪南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给口渴她,故意不给她水喝,她抵得住渴。


    这个时候她做了个决定,明天早起,她自己上班,不要坐他的车。


    人应该有骨气。


    是她是发脾气,可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脾气?


    不,他们谈话那会儿,纪南京明明回头了,所以他心里和明镜似的。


    纪南京当然和明镜一样,他生气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反抗,跟多的是反抗背后的意义。


    无非就是在他的干扰下,她错过了赵嘉言那么好的男人,意难平。


    纪南京如鲠在喉,她前脚进主卧,他后脚进了次卧。


    阿姨洗过被套,但这被套只有徐洛初睡过,总感觉仍然残留着她的味道,让他难以入眠。


    脑子里想着工作的事情,开疆公司主动回购股份,退出港股,拟重新筹划A股创业板上市的题案刚刚通过,所以后天出差深市,时长一个礼拜,新的助理跟随,还有董秘处的两位同事,其中一位是江雅言。


    徐洛初后天就会上董事长办公室,再也不是总裁办秘书,现在看来保持距离也不会更坏到哪里去。


    想到她说的那句话,他不想理她,现在不理她,明天也不理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啊?


    大概是知道的,仍旧认为自己没有错。她是没有错,错在他了,想要强迫她。


    他和她又不是夫妻关系,她有什么义务。


    因为这个问题,他辗转难免,但是第二天重要会议,打开手机想听音乐,耳机却还在卧室。


    他起身进去拿,漆黑的卧室因着走廊透了一点光进来,有了些许亮度,但有限。耳机放在了床头柜抽屉固定的位置,没有开灯,但拉床头柜难免发出声响,徐洛初大约是睡着被惊醒过来,猛地弹跳起来,看是他又躺了下去。


    纪南京瞟了一眼原本属于她的床位,拿着耳机出去了。


    门被无声地关上,卧室又陷入了黑暗。


    原本已经睡着的徐洛初清醒了一下,今晚她一个人睡,一个人睡也很好,没有人会强迫她一个姿势睡觉,也没有人会紧紧地抱着她。


    终究是太渴了,她起来喝水,黑暗里久了,突然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


    现下没有人再打扰,可以喝个痛快,然后快步回了房间,进卧室是不禁朝着客房放下看了一眼,门缝里透出光亮。


    明天谁再来谁就是狗。


    次日,徐洛初调好的闹钟早早就响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和纪南京吵架了,才迅速清醒过来,一刻也没耽搁地起床,洗漱,去挤公交车。


    进衣帽间换衣服,收拾东西,出得客厅,发现纪南京早已经起床,在阳台休息区举铁。


    徐洛初也没打招呼,直接去玄关处换鞋,拿包,走人。


    纪南京不意外,也没拦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觉得挤公交或者打出租比他的专车好,一点问题没有。


    他锻炼完,在主卧洗澡,发现属于徐洛初的东西都不见了,挺有骨气的。


    她什么都有,不用依靠他。


    纪南京自己开车去上班,路过挺远的一个公交站,发现徐洛初居然在那等公交车,就不会打个车吗?跟个傻子一样。


    纪南京觉得她太傻了,导致了他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喇叭,徐洛初抬头看了一眼,在眼神接触的刹那,纪南京一脚油门下去,把车开走了。


    没有苦硬要吃,那就让她吃好了呀,不要心软。


    看着车子远去,徐洛初骂了一句“有病”,炫耀什么。这时候她都没心情看公交车了,打开汽车APP软件,看起了汽车。


    她要找上康康,一个礼拜之内把车买上。


    紧赶慢赶到了公司,没有迟到,而纪南京早就翘起二郎腿坐在办公室喝咖啡了,连正眼都不带瞧她,看上去心情很好。


    老板先到,她一堆活儿还没做完,徐洛初有点焦急,可后来一想,焦急个什么劲,今天并没有迟到,是她平时早到而已,也就慢悠悠下来。


    收拾总裁办公室,整理自己的工位,准备早间会议。


    期间还抽空发了两辆车给康康,让他帮忙参谋。


    一直想买车的康康发现这件事要让徐洛初捷足先登了,于是和她说,“我们买一样的吧,情侣款,颜色不一样就行,这样好砍价。”


    能便宜,为什么不。


    早会后,徐洛初下单了两杯咖啡,和康康一人一杯,这是他们共事的最后一天了,上午请他喝咖啡,下午再请大家喝奶茶。


    她矫情地跟康康说:“感激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康康笑她,“你假不假,连您都用上了。”


    “需要的需要的,毕竟你才是我的直属领导。”徐洛初说这话时,纪南京刚好从她身旁经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徐洛初就当没看到,直接和康康以咖啡代酒碰杯,一切都在咖啡中。


    中午时,田念真约她吃饭,被她婉拒了,她要和康康吃饭,讨论买车的事情。


    两个人方向一致,都是十万以下的代步电车,徐洛初喜欢外观好看的,康康喜欢结实耐用的,康康耐心给她讲解这其中的利弊,“女人就看颜值,颜值在关键时候顶个什么用啊。”


    徐洛初严重怀疑他是在暗讽自己,却也没什么关系,马屁照拍,“不啊,你这样的颜值实力并存,还是顶用的。”


    康康很受用,两个人从餐桌上讨论到办公室,热火朝天,当场拍板定下了一辆外型在线,续航很长,号称城市通勤标杆的电车,徐洛初要白色,康康要了黑色。


    徐洛初哄着康康下午下班就直奔4S店,把车买下来,毕竟车的交付也要一段时间,好像还要办理一堆手续。


    康康笑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着急着提车。


    徐洛初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受刺激太深了,才会这样急哄哄的买一辆车。


    他们谈话传到了纪南京耳朵里,他假装没听到,不然会想要骂人。


    情侣款电车,她喜欢就好,他无权干涉,又不是她老公,明天甚至连老板都不是了。


    纪南京一个下午都冷着脸,康康进去小心翼翼,出来后和徐洛初吐槽:“不知道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徐洛初反问:“他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啊,我随便猜的,应该有的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康康随口说,又八卦道,“会不会是和楼上那个新来的?”


    康康说的是刚进董秘处的江雅言,虽然他也觉得不太像。


    “这不好乱说。”徐洛初提醒他,她不想别人替她受过,虽然她也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


    康康总觉得徐洛初是知道些什么的,却又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肯说。


    算了,也不难为她了,毕竟老板私事知道了也就是多了点谈资,对工作没什么益处。


    下午,徐洛初点了奶茶,总裁办人手一杯,买车要花不少钱,她只能请得起平价奶茶了。


    亲手送到每个人手上,也给纪南京点了一杯拿铁,不好太小气,送进去时他刚好在接电话,徐洛初什么也没说,放下就出去了。


    如果是别的领导,需要专门找时间,说一堆场面话来维系关系,而他们现阶段这种关系,倒是省事了,直接送一杯咖啡完事,和普通同事无异。


    下班时,兴冲冲地拉着康康第一时间冲向电梯。


    不巧的是今天总裁和很早下班,他们乘坐了同一部电梯,康康这个大嘴巴忍不住地和纪南京说:“我和徐洛初去车行,我们今天要把车订了。”


    纪南京看了一旁的徐洛初一眼,说:“很好,以后上班不用挤公交了,你们可以早点来抢车位。”


    只有徐洛初知道他前半段是在揶揄自己,但车位确实非常现实的,新的烦恼。


    车还没提来,徐洛初已经在业主群里预定了一个车位,有点贵,但是有充电桩,这是她花大价钱租下来的原因,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逼自己买下车。


    纪南京好心问他们,“需要我让老陈送你们去4S店吗?”


    他的意思难道不是他也在车上吗?


    “不用麻烦纪总了,我们打车过去。”徐洛初笑吟吟拒绝。


    纪南京一点不意外,他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她当真了。


    康康不知道今天的徐洛初怎么一回事,纪总说送他们去4S店,肯定不只是送过去那么简单,万一是他在4S店有熟人呢,肯定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可是话都说出来了,也不好改口,所以在一楼,他们分道扬镳。


    第60章 第60章较劲


    徐洛初和康康在公司门口打车去了4S店,直指目标。


    到店时是个小年轻接待他们的,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买车的,但这样的客人每天都接待,绝不可能当天开单,况且都几点了。


    一般周末来看开单的概率大一点。


    听说要两台的时候,小年轻有点把持不住了,以为是情侣呢,原来不是啊。


    两台同样的爆款车型,他们已经把车的性能了解得很清楚,现在在于试车体验和价格。


    说实话新车,人又多,徐洛初还是有点怵,不敢上路,这个任务交给了康康,不免招来康康一顿嘲笑。


    笑就笑吧,没什么关系,改天提了车,她让丁易带自己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康康拍了很多新车照片,车型亮眼,据他说开着也有油车的厚重感,试驾结果很好,但康康仍旧挑出了一堆的毛病,看完这辆又去看了一辆差不多的车型。


    仔细对比着,随口问着销售价格,暗暗和网上对比,耍着花样要拿到最低价。


    “哥,今天开单吗?”


    “价格合适就开,两台,我们也是诚心买。”康康给出了心里价位。


    销售也是个实诚人,反正不是自己的车,能便宜为什么不给,开了这两单,他这个月的提成也有了着落,于是卯着劲上,找经理审批价格去了。


    徐洛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什么事情康康都给包圆了,她只需要付钱提车就行。


    做了一回甩手掌柜。


    两个人一边等着销售回复,一边放松地聊天。


    并不是非提车不可,所以康康也没留情面地往死里压价,能拿就拿下,不能拿下一家。


    有钱还怕买不着东西吗?


    徐洛初一开始很着急的,恨不能马上把样车开走,康康试车后也就沉下心来,纪南京又不在身边时刻刺激着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她就是想开着车,按着喇叭从他身边走过,像他对自己一样。


    今天她特意看了一下纪南京后面的行程,除了出差还是出差,连着至少半个月。


    反正这一天迟早会来。


    现在是买方市场,找经理审批的销售连着把经理也带了出来,价格自然是随了他们的意愿,并且主动在保险上优惠了一笔,送了不少的配件,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心里舒坦。


    速战速决,车就这样买下来了,康康甚至有点感激徐洛初,他可是看了好几个月,愣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踏进4S店。


    两个人在回程的路上吃了一顿简餐,畅想着未来各自十分畅快的通勤生活,再也不用挤公交,也不用怕打不着车。


    各自回了家。


    到家时,周滢还没回来,徐洛初先洗漱收拾一番,再给周滢打电话,说是在加班。


    洗衣机里洗着衣服,徐洛初开冰箱找牛奶、酸奶之类的奶制品,看到她前些天从老家带回来的鸡翅膀,突然想起自己要送给田念真的,还在纪南京的冰箱里,昨晚忘记让她带走了。


    她想着要不要给纪南京打个电话,让他转交一下。


    手机解锁,打开键盘,电话号码按下后自动跳出“纪总”,愣是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能下决心拨出去。


    最后想想算了,就委屈一下田总了,下回再给她带,下回她自己有车,直接送货上门。


    坐在阳台喝酸奶,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现在的朋友圈真的太无聊了,还在看纯粹是因为习惯。


    早上起床刷一趟,晚上睡觉刷一趟,其他时间静止了。


    徐洛初刷到了康康发的圈,她的背影入镜了,本没有什么,但是他配了个让人误会的文案:终于下定了,和仍旧不敢上路的某人一起。


    车、简餐、还有笔直的背影,太暧昧了,要不是他们太过熟悉,徐洛初都会误以为康康对自己有意思。


    如果平时,她一定会让康康秒删掉,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今天她觉得留着也行,甚至还点了个赞,让他们看热闹去吧。


    哪个部门同事谈恋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兰总谈话?有点脑子的都想得到。


    但这半明半暗,遮遮掩掩的,容易让人陷入无端联想,很快就有了同事在地下吃瓜:【有情况,有情况……】


    这条微信成功引来了兰总这尊大佛,兰总在底下回了一个:【嗯哼,有谁解释一下,这怎么一回事?】


    地球都要抖三抖了,徐洛初赶快澄清:【我就是和康康一人买了一辆车而已,大概康康单身久了,戏精上身】


    徐洛初@了戏精:戏精快点出来和兰总解释一下。


    戏精康康很快上线,看到一堆的同事疯狂吃瓜,他一点都不怕,甚至还要火上添油:【兰总,徐洛初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调离总裁办了,好像接下去有什么也不违反公司规定把,毕竟不在一个部门了。不能给点机会?】


    兰总:【不影响工作,那我不管的,我帮你问问纪总管不管哈】


    兰总瞬时@纪总。


    因为要出差的关系,彼时的纪南京正在家里陪母亲吃饭,纪母又说起了徐洛初,埋怨他不把徐洛初带回家去。


    她没说有邻居看到他们牵手的事情,也没说他有女朋友的事,已经在这条街区传得沸沸扬扬。


    就算他们不说,她也不是老眼昏花,虽然她人老了,心可不老,跟明镜似的。


    看似两人什么都没有,可在大庭广众的,你一眼我一眼的,不是眉来眼去是什么?


    纪南京没搭理他母亲这一茬,岔开话题说别的去了。


    微信跳出来时,晚饭已经结束,母子二人正坐在偏厅里下围棋,纪南京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康俊泽的微信地下好不热闹,总裁办全在,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部门。


    有人甚至在地下磕起了CP。


    搞得老干部纪南京还去搜索了一下磕CP是什么意思,然后脸不自觉就黑了下来……


    这么公然地调戏,是看徐洛初要走,所以隐忍的康康露出獠牙了,是吗?


    面对兰总的@,纪南京顾左右而言它:【现在的人,不敢上路也敢买车吗?】


    纪总一来,似乎吃瓜的氛围马上就down到了0,纪总的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这人天生不适合吃瓜,这个瓜多香啊,康康和徐洛初也很好磕,两人俊男靓女,郎才女貌,配一脸。


    棋下错两步,纪母提醒儿子,“有要紧事就先处理,别心不在焉的。”


    “不是什么要紧事。”纪南京没打算停下来,继续落子。


    又错了一步,纪母也不客气,三两下地把他杀光了,纪南京兴致恹恹地收拾棋盘,纪母也不陪他下了,把棋收起来,“等你回来再下吧,晚上回去吗?”


    “得回去收拾行李。”纪南京回应着,明天下午的飞机,行李明早直接放车上。


    “那就早点走吧。”纪母开始赶人,她估摸着是要回去谈恋爱的吧。


    纪南京看着手机,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自从他回复了朋友圈之后,他们好像都做了鸟兽散,没有人再敢吱声。


    这挺好的。


    一路回去很顺利,经过意境华城门口,纪南京连犹豫都没有,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就到了家。


    洗漱,收拾行李。


    找眼部按摩仪时,死活没看到,最近用眼过度,眼部不舒服,徐洛初给他买了一个按摩仪,效果不错。


    他想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徐洛初的电话,但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这事情她干得出来,更何况下班后就不是她老板了,她更加猖狂。


    也没想她回,自己继续找,仍旧没看到,最后放弃了。


    这时候的徐洛初正在做面膜,躺在沙发上和刚回来的周滢聊天,手机静音放在了房间。


    康康的朋友圈,徐洛初出于影响考虑,还是让康康删了,免得说他们俩带坏了今城的风气。


    康康回她说:“你怕什么?”


    “其他没啥,主要怕你找女朋友。”


    “都找你了,还找别人干嘛。”康康半真半假。


    “滚一边去……”


    徐洛初觉得康康这玩笑开得过了,大家都是兄弟啊……


    不再理会他,手机随手扔在了床上。


    等做完面膜,回到床上看手机,才看到未接电话,怕是工作电话,回拨过去,纪南京很快接起来。


    “纪总。”


    徐洛初这样喊他,就是工作时间。


    “眼部按摩仪放哪里了?”


    “……”徐洛初清了清嗓子,早知道不回过去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应该是在我枕头底下。”


    之后传来走动的声音,接着纪南京说:“找到了。”


    电话瞬间传来忙音,徐洛初看了一眼:明天开始你就不是我老板了,以后下班时间看我还会不会接你电话……


    次日,徐洛初去董事长办公室找方秘报道,这份工作总裁办的同事羡慕得流油,只有一个理由:钱多活少。


    徐洛初是行政秘书,不管其他,而董事长经常出差,即便在本埠,也不会每天到岗,除非有预约或者重要会议。


    但是今天徐洛初第一天上班,曲董早早就到了办公室,给足了方秘面子。


    徐洛初很少上楼,所以见曲董的次数屈指可数,在面对他时,她甚至还有些紧张。


    毕竟他不是纪南京,他年长许多,除了和蔼外,还兼具长辈的威严。


    曲董自然懂她的,可亲地安慰她说:“小徐,原本在总裁办怎么工作,到这里也怎么工作,不用拘谨。这两天和方秘办交接,让方秘带带你。”


    听说方秘在曲董跟前很多年,这次转岗主要是她老公工作调动,当地刚好有分公司,她不想长期两地分居,所以申请了转岗到当地公司做后勤工作。


    作为老经验的秘书,方秘做的工作看似平平淡淡,但事无巨细,徐洛初自认为自己业务上完成度还不错,可和方秘一比,实际上是差远了的。


    听说纪南京要出差,曲董给徐洛初安排的第一份工作是:“让南京上来一趟,大约会耽误他15-20分钟时间。”


    并没有每天到岗的人,但是时间观念却非常强。


    徐洛初依言拨通纪南京内线,请他上楼一趟,纪南京很快上了楼,进到办公室,按照方秘的吩咐,给他们送茶水。


    即使15分钟也是需要的,和总裁办风格迥异,总裁办能简单的绝对不会复杂化。


    徐洛初掐着时间,在第18分钟时,纪南京从办公室出来,和方秘打了个招呼走了,至于徐洛初,没看她。


    方秘徐洛初去总裁办送文件,徐洛初等电梯时,遇到从董秘办公室出来的纪南京和江雅言,两人有说有笑,他们也要下楼。


    似乎没有要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江雅言对着徐洛初礼貌性地点了个头,而纪南京直接无视她,两人继续聊着天。


    似乎是不能打断的话题,徐洛初听了个大概,聊的内容是关于开疆,的确非常之重要。


    十分投缘,江雅言似乎是比自己有趣一些的。


    徐洛初发现个可怕的事情,就是她无形之中会把自己和纪南京身边的女人进行比较。


    过去是田念真,现在是江雅言,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


    这样不好,她需要把自己剥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再在意和比较。


    她不是纪南京的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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