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进的总裁办。
若是平时在路上偶遇,徐洛初会胆大妄为地把东西给纪南京,让他代为转交给康康。
但今天不行,江雅言在,总裁也是要面子的,再说也不太想和他说话。
一进总裁办,气氛就有点不对了,对她都似笑非笑,徐洛初知道,不就是说她和康康的绯闻嘛,没关系,笑就让你们笑一下。
顶多两天,这事情就没了热度,就和上热搜一样。
况且这热搜还是康康自己推上去的,也不知道他什么脑回路,是想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吗?
康康见到她也是一脸谄媚地和她约饭,徐洛初掐死他的心都有,就差把文件摔他脸上,最近都不要和他约饭。
徐洛初也没多做停留,送完文件上楼,继续跟在方秘后面做事,从董事长的日常习惯开始。
方秘跟了董事长很多年,并且有记录的习惯,有一本厚厚的记事本,她十分友好地送给了徐洛初,徐洛初受宠若惊。
这算是一种传承吗?将来她没有在这个岗位上,也会把这本记事本送给下一位。
中午,她本想请方秘去外面吃饭,但是方秘不肯,两个人一起去了食堂。
食堂专门设有高管餐区,她们俩周围全是高管,但她们不算,所以和所有普通员工一样,坐在了大厅。
方秘话不多,但句句说到点子上,她不是高管,但却是整个集团公司除了董事长外,谁都不敢得罪的人。
哪怕是纪南京也要忌惮她几分。
两个人找了一张桌子相向而坐,还没吃两口,纪南京端着餐过来了,直接在徐洛初旁边坐下,主动和方秘打招呼。
徐洛初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纪南京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挑。
“纪总,今天怎么有空来食堂?”方秘温言软语,微微笑着。
“下午要出差,没那么快回来,而你下个礼拜就要走,所以就一定有时间。”
“纪总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是辞职,只是去分公司,我们机会很多。你会出差,我也会回集团来。”
“意义不一样。”
徐洛初多想了,人家是来维护关系的,显得尊重老员工,他虽然是个冷淡的人,但在工作上确实挑不出毛病来,所以能够服众。
他们你来我往,客客气气聊着天,徐洛初夹在中间,插不上话,她斟酌着要不要和纪南京换个位置,方便他们谈话。
自己直接端餐盘移动位置又显得太刻意了,导致这顿饭夹在中间,吃得不上不下。
餐间,方秘去添了一点汤,剩下两个人时都默默吃饭,一句话没有。
餐盘里还有两块红烧牛腩,味道不错,徐洛初很喜欢,纪南京夹起一块,本想放她盘里,但动作却是往自己嘴里送的。
除了*周围都是人外,也不愿意喂她,这个没良心的。
徐洛初不自觉地加快了进食速度,纪南京假装没看见,噎死活该。主观错误,公司不赔偿。
等方秘再回来时,徐洛初只剩下最后一口汤,脚底抹油地走了,还不如和康康去吃饭呢。
下午下班,徐洛初直接回了家,给丁易发信息,让他周末有空了带她练车,练个两趟,不耽误提车。
丁易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只是好奇,徐洛初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买起车来了。
一般这种问题会问他的建议,但这次他连风声都没收到,丁易才感受到,她确确实实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也不知道两人相处得怎么样了,听周滢说两人总是会吵架,有些情侣磨合期是这样的,等磨合期过了才会过得比较滋润。
可他和周滢好像就没有这些问题,他们的问题都是现实问题,比如家长和孩子。
未婚谈恋爱没有负担,而中间有个孩子,总是会有顾虑,紧着孩子又怕委屈了女人,到头来可能是两头都不讨好。
所以他一直觉得和小叮当两父女这样过也挺好的,只是碰到了合意的人,也会生出憧憬来。
这样的年纪和情况,丁易不敢有太高的要求,温和善良就行,而这两点周滢恰恰都具备,令人心动。
更令人心动的是,她的主动,对孩子的主动和对他的主动。
谁不想要温情生活,谁又会舍得把满腔的柔情往外推。
丁易这样想时,徐洛初刚好也在想她的这对好朋友最近又进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他们现阶段进度不慢,至于之后她总觉得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周滢还没回来,徐洛初搜刮着冰箱的菜,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等着她的好朋友回来。
闲来无聊,想到了她妈妈的病理送检,应该这几天就出结果了,医生信誓旦旦说应该没什么事情,就是买个安心。
作为家属,心里得到安抚的同时,也难免会挂记,徐洛初打电话给妈妈,问情况,说是后天出结果。
徐爸爸打算后天早上去拿报告单。
明天就知道了,但凡有事医院会主动电话里联系。
冰箱里还有鸭翅膀,周滢回来后从超市叫了一箱啤酒,两人饭后坐在阳台就着鸭翅膀啃起来。
谈天说地,随意地聊天,十分惬意。
周滢没问徐洛初和纪南京近况,徐洛初经常不在家,就说明了一切,两个人好着呢。
徐洛初也没问周滢近况,因为怕周滢会问起自己,经常吵架她自己都觉得挺丢人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吵着吵着就分开了。
喝了两个易拉罐,她的思想开始放飞自我。
她感到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同时她也感到坚定,无论如何要好好生活,为自己为家人。
纪南京出差了,去开疆,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徐洛初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应该下榻酒店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开会,新来的助理还用得趁手吗?还是江小姐更趁手?
江小姐不是他的助理,但这次出差却服务于纪南京。
徐洛初是介意的,介意纪南京身边有别的女人,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那些女人都是非常优秀,无形中让她感到自卑。
她想着太多了,根本介意不过来,所以索性不要介意吧,就像白天在电梯里见到的江小姐一样,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如果介怀于心,她迟早和程露一样,走上不归路。
当然,程露并非焦虑致死,而是生病;但深度焦虑会容易生病,而且是大病。
她打开手机,不小心滑动到了相册,纪南京的头像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软件提醒她说:纪南京的相册。
软件真是善解人意,给他建了相册,事实上他的照片并没有几张。
头像是在珠江游轮上,她偷拍的夜景照,有点暗,却也是好看的。日日相对,徐洛初仍然觉得他的皮囊真不错,不能否认,她当初就是馋他,才会带他回家。
她随意翻看照片,有些是动态图,帮助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徐洛初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但想起他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又生生把这个念头忍了下去。
接着又开了一个易拉罐,周滢没有拦她,人有时候需要放飞自我。
喝酒也好,吃饭也罢,高兴就好。
最后喝的迷迷糊糊,被周滢架着进了卧室,徐洛初把手机抱在怀里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视频进来,但睁开眼睛看一眼手机,并没有。她笑自己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次日醒来,徐洛初完全不记得昨晚最后怎么回的房间,自然也不会记得半夜起来翻看过手机的事,记起来也不想承认。
上午继续跟着方秘做事,这么好的老师理应珍惜,仔细观察,认真做笔记。
曲董不比纪南京,他看似随和,事实上是老派的领导作风,在他的观念里没有邮箱,也没有微信,更没有工作群;有的只是纸质的文件,面对面的汇报,以及不在时的电话沟通。
他的观念和纪南京完全冲突,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放手给了纪南京。
曲董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出国去了,从某种程度他把纪南京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看待,更是自己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同时他也忌惮纪南京,防止权利过度集中,所以领导班子里自然有另一支代表着旧势力的力量,牵制着这个朝气蓬勃的新团队,防止他们步伐太大太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斗阵,更何况这种千亿规模的集团公司。
徐洛初知道,她甚至在想,曲董把她从纪南京身边调走,是不是有别的用意。
这种想法产生时,马上在她心里一笑置之,谍战剧看多了,在这个庞大的集团公司,她只是个再小不过的小喽喽。
下午时分,徐洛初正在伏案写稿,突然接到她爸爸的电话,敏感的她瞬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秘交给她的稿子,还有三分之一没写完,她没接电话,想有什么事情等稿子写完再说。
三分之一的稿子用不了半个小时,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已经如坐针毡。
徐爸爸很少给她来电话,都是徐妈妈代劳,而昨天她说过,有什么事情今天医院会提前联系。
徐洛初尽最大的努力完成稿件的同时,也尽力确保稿件的质量,把稿件交给方秘后,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回电话。
忐忑不安中拨通电话,徐爸爸很快接起来,声音和平时比有一丢丢的不对,徐洛初那时候的心上突然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十分沉重。
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她有过了解,乳腺疾病坏不到哪里去。
“初初,医生来电话说,情况有点不妙,你妈妈可能还需要做个手术。”
听到这样的话语,徐洛初瞬时又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病理检查结果出来,只是做个手术而已,并没说确诊癌症,更没说要化疗。
“那让妈妈来江城协和,大手术大医院更放心一点,您说呢?”
无非就是切**,也许还能保住一个,这种事情她听今建林姐讲过,切完能保住命。
“听说协和床位很紧张,我怕我们排不到。”这是徐爸爸的担忧。
“没关系,我们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洛初安抚完父亲,马上给丁易打电话,假如只是小小的乳腺肿瘤,丁易觉得完全不用担心,这种病治愈率太高了,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不像程露。
脑部胶质瘤,他们辗转大半个中国,南北最有名的意愿都去过,最后钱花光了,人也没有了。
想起那段时日,丁易仍旧觉得窒息,眼睁睁看着爱人被病痛折磨,被病魔带走,你却束手无策,她每日每夜难以入眠,而他同样无法睡一个踏实觉。
到了最后,大家甚至觉得程露走了,对她自己,对丁易都是一种解脱。
年轻的生命固然惋惜,可谁也不愿意看着同样年轻的丁易被拖入深渊,无法自拔。
找医生,安排床位,丁易一刻也没耽搁,在一个小时之内替她办妥了,并且安慰徐洛初,说一点事情没有,不要自己吓自己。
徐洛初这么想着也对的,和程露一比,好像都算小病。
她打电话给他爸爸,让她爸如论有没有床位,先和她妈一起来江城,徐爸爸说现在比较糟糕的是徐妈妈的状态,她一听说要再次动手术脚都吓软了。
徐洛初知道会是这样,她妈心态不能说不好,但是胆子一向很小,肾结石痛,她都能给想象出癌症来。
徐洛初又打电话给徐妈妈,做她的思想工作,徐妈妈听到女儿的声音崩不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觉得自己应该不久于人世。
徐洛初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你要是死了,不是得病死的,是活活被自己吓死的。你看看你,能吃能睡,面色红润,身体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可我确实是生病了?”徐妈妈呜咽着,“医生说切完病理还要送检……”
“送检就送检啊,至少现在没说是癌症,只说是病变。如果真的严重,直接就给你下定论了,叫你做手术加化疗了。爸和我讲,化疗都不一定的事情,而且即使是癌,也是早期的,怕什么。丁易帮忙问了医生,乳腺癌治愈率百分之八九十,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徐妈妈一听说不容易死,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来江城啊,丁易已经在帮忙找床位了,你们马上出发,除了医保卡身份证还有这次的病历资料,什么也不用带。”
“那换洗衣服还是要带两套的……”徐妈妈补充说。
“……”
徐洛初不想和她妈拌嘴,直接挂了电话,她要给周滢打个电话,晚上得和她挤一间房,虽然是自己的房子,但是房间是她在住着,就应该尊重她。
周滢一听说情况也紧张起来,徐洛初又根据丁易提供的情况,解释了一通。
周滢听完,开始安慰徐洛初,徐洛初经过这么一大圈下来,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刚开始的惶恐不安似乎不见了。
没病最好,有病就治,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沟沟坎坎,跨过去就是了,她安慰自己。
回办公室等丁易的电话,看着日期,希望能尽早动手术。
方秘交给她的事情还没完全做完,她今晚本来想加班做,现在看来不行了,甚至要请很多天的假。
她提前和方秘说了请假的事,几天暂时还没定,请假是一定的。
方秘听说是徐洛初母亲生病,看她又面色沉重,自然是同意给假的。
徐洛初一个劲地道歉,第一天来上班就请假,印象分怕是都扣光了。
方秘安慰她说,“没事,没事。”
临下班前,丁易来电话了,一切都给她安排妥当。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糟糕,徐洛初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给他们腾房间,又要去动车站接人。
她妈生病了会变得矫情,做女儿的了解她,一切以她的心情为主,旁人辛苦一点没什么关系。
这天周滢也很早回家,做饭收拾屋子,丁易也来了,来看徐妈妈,顺便抚慰她的情绪。
不是大不了的病,心态就是决定一切的本源。
所有人都围着徐妈妈转,徐妈妈瞬间觉得自己被重视着,心情开朗不少。
第二日丁易开车送他们去医院,丁易的亲戚医生带着他们直奔住院部,住了进去,等主治医师了解情况后安排手术。
徐洛初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落了一半的地。
第62章 第62章争名分
进了医院,走了一圈才知道,徐妈妈的病确实算不得什么。
肿瘤科什么病都有,看不到明天太阳的病人比比皆是。
因为有了对比,原本很沉重的心情,松快了不少,徐妈妈的左胸保不住,但是医生下了结论,性命无虞,至于是几期,现在不好判断,大概率还是初期。
命才是最最重要的,所以他们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无非是花钱多少的问题。
徐洛初冲动买车,十分后悔,现在钱都付了,退也不可能,万一将来要用钱怎么办?
她知道家里还有积蓄,兴许用不上她这十万块钱,但是有现金在手上总归是不怕的。
徐洛初见过丁易为钱发愁的样子,当时她研究生刚毕业,也没钱,只能叫家里转借一点,但丁易没收。
这天夜里,徐洛初和徐爸爸一起陪床,其实没什么必要,但他们俩谁都不肯回去,旁边病床患同样疾病的阿姨羡慕坏了。
因为她病了很多年,久病床前无孝子,甚至连老公都不愿意理她了。
现实情况就是这样。
眼见如此,徐妈妈心有戚戚,她现在已经不再关心什么切不切**了,而是祈祷自己不要像隔壁床一样病情复发就行。
人果然都是比较出来的。
租来的小床,一人一张,分别躺在床与床的夹缝和卫生间门口的过道里。
没有人嫌脏或者臭,只要可以落脚就行。
医院熄灯时分,徐洛初才想起摸一摸手机,有两三条信息没有回,其中一条是田念真:【下班去找你,方秘说你请假了?】
徐洛初含糊地回了她,并没说具体有什么事情。
田念真知道了,肯定要来看,而且张明磊也在协和,她不想劳师动众的。
回完田念真,她打开了纪南京的微信,聊天界面停留在很久以前,她在想要不要和他说一声。
想了一圈,觉得人家在出差,不要打搅比较好。
况且并不是很严重,没什么可说的,她打听到手术到出院最多72小时,比纪南京出差的时间都短,等他回来她妈都出院了。
按下屏幕灯睡觉了,这一天下来,马不停蹄,买这买那,眼皮异常沉重,也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医生查房,说了具体情况以及安排手术的时间,排在周一,具体几点的手术,要看前面手术时间的长短,术后48小时出院。
这么快的出院时间,是徐洛初着实没有想到的,周一手术,那么周四最迟周五就可以出院?
医生仁心仁术,安慰徐妈妈,“这病不用紧张,做个手术把病灶切了基本没什么事情,即使化疗也是最多两到四次,术后复不复发很大程度取决于心态,所以一定放宽心。”
这样一说,徐妈妈即便很是焦虑,也要强行让自己转变心态,再说两三天就出院,如果有大毛病怎么可能这么快给你出院的?
这是徐妈妈的认知,这个逻辑并没有错,她彻底的放下心来。
在医院呆了两天,徐洛初白天家里医院两头跑,给父母做口吃的,比外卖强一些,晚上医院陪床,让他爸回去睡觉。
徐爸爸也执意不肯回去,觉得就几个晚上的时间,怎么也要陪妻子。
徐洛初看到父亲如此,突然明白了婚姻的意义。
不在于钱多钱少,在于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在于病痛时有没有人怜惜你。
她想起了纪南京,她自觉得退了总裁办的各种工作群,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不联系也很好,清静很多。
晚上睡觉时,她习惯性刷朋友圈,看到江雅言的微信里发了一张维港的烟花照。
江雅言的微信是前两天因为工作需要刚加上的,徐洛初忘记屏蔽她的朋友圈了。
原来周日去了维港看烟花啊,真浪漫。
纪南京也去维港了吗?是两个人吗,还是有别的同事?
因为是港股,所以出差这一项里有安排去香港证交所,在香港也属于正常的工作范畴。
上次她也有机会去维港的,但是被纪南京强扣在了深市加班,那个时候她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可以走这么远。
她点开纪南京的朋友圈,和往常一样,空空如也。
他不会发圈。
隔壁床来了一个新的病人,大约是病晚期了,疼痛难忍,呻吟着,徐洛初觉得收到干扰,难以入睡。
最后拿出手机,听着舒缓的歌曲,内心才算平静下来。
周一,徐妈妈床前、手术室前,寸不离人,点的外卖,徐洛初中途出去买了一件水。
回来时,遇到从急诊科出来,去住院部的张明磊,两人居然同路了,一个心外科,一个肿瘤科。
既然遇到了,徐洛初也就不隐瞒什么,直接说明了情况,也想让他帮忙找熟识的医生问问情况。
张明磊十分热心,和她一起上了楼,先去慰问了一下马上进手术室的徐妈妈,又去找了相熟的医生,问情况,他很快就带着医生过来,和家属聊天。
宽慰居多,这个和张明磊年龄相仿的医生直接说:“看病理送检情况,没问题就万事大吉,如果有问题也最多是化疗而已,没多大关系。”
这是徐洛初这些天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化疗。
听久了,好像不抵触了,并且可以和它和平共处。
张明磊走后把徐妈妈的科室和病床号一起发到了发小群里,田念真第一个跳出来:【这是谁生病了?】
【徐洛初妈妈,今天碰巧遇见,说是今天的手术,你们谁要探望的明天可以去了】
田念真继续问:【这是生什么病了】
张明磊:【乳腺癌】
田念真:【难怪她昨天请假,我明天去探望一下】
张明磊:【她也挺厉害的,插队进来做手术,还找到了床位】
纪南京看到这段对话,已经是在午后了,他整个人都愣住之后一股气血网上冲,他居然一点、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想别的,就想着快点赶回去,赶到徐洛初身边,于是还有一点收尾工作扔给了其他人,他订了回江城的机票。
落地时是8点,老陈接机,纪南京让他直接把车开到医院去后,放他下班。
纪南京按照张明磊给的地址,拎着一个果篮找到了病房,此时,徐妈妈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正在喝汤。
丁易也在,因为是他煲的汤,掐着点送了过来,给徐妈妈补元气。
先是和徐爸爸徐妈妈一阵寒暄,后来才是丁易,点头致意。
至于徐洛初,他真的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也不理会她探究的目光。
见徐妈妈起色并不会太差,精神又很好,放心下来。他跟张明磊侧面打听过了,说是并没有很大问题。
可是即使不看她,也知道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不免又觉得心疼,但这种心疼难以消解他直窜脑门的怒气。
强压着这股气,和他们聊天。
纪南京来看徐妈妈,徐妈妈自然格外高兴,她惦记南京好几天了,也没敢开口提这茬,怕被徐洛初骂:都病成这样了,还有空管这些闲事。
徐妈妈也有南京的微信,但总觉得因为这事而发微信,有点奇怪,毕竟也不是自己真女婿。
病房人太多,丁易打了个招呼先告辞,说明天再送汤来。
等他走后,徐妈妈又开始和纪南京聊天,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逐问道:“南京,这是出差刚回来?”
“是的,刚落地,所以这时候才来看您,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这么忙,就别过来了。”
纪南京笑笑,看着病房的嘈杂环境说,“晚上问问有没有单间,换一下,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不用不用,没两天就要出院了,劳这个神干什么。”徐妈妈笑逐颜开,这话她喜欢听。
徐妈妈徐爸爸和纪南京三人闲聊一番,站在一旁的徐洛初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插不上话,最后索性放弃说话的念头。
说了几句后,护士过来赶人,因为病人要休息。
徐妈妈使唤徐洛初,“去送送南京。”
徐洛初不敢违抗命令,跟在了纪南京身后,送他下楼,到了楼下,徐洛初终于问了第一句话:“怎么提前回来了?”
纪南京没回答她,朝着停车场方向继续往前走,徐洛初不打算跟下去,于是说:“我该上去了。”
纪南京也停了脚步,用暗哑的嗓音问她:“我们是分手了吗?”
徐洛初愣住了,看着纪南京,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空旷的僻静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里。
“那为什么你妈生病这样的事情,我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必告诉我,或者我没有资格知道?我甚至连那个送汤的男人都不如,不,我应该是比他差远了……”
纪南京越说越大声,最后甚至有点激动起来,尤觉得不够地蹬了旁边的石凳一脚,石凳晃了晃,在将倒不倒中稳定下来。
有事徐洛初第一时间找他,甚至允许他送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徐家的女婿,既然这样,要他纪南京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质问,把徐洛初问懵了,瞬间就觉得委屈起来,她以为他回来会好言好语安慰自己,会和自己说别怕,有他在。
医生说不是大病,没什么关系。但事实她仍旧是担忧的,因为真正的病理结果并没有出来,她害怕又和先前一样,原本以为的没事变成了坏的结果。
结果他却在质疑自己,质疑丁易。
“我的朋友他有名有姓,我和你说过,他叫丁易。再者,你出差了,要我和你说什么,让你放下工作赶回来帮我处理这一切吗?”
徐洛初反驳他,犹记起他妈刚检查出来那会儿,纪南京就因为丁易和他伴过嘴,生气徐洛初让丁易去安排住院事宜。
真正发生的这一天,徐洛初还是找了丁易帮忙。
“那你是觉得自己在为了我,而我应该感激你的体谅,是吗?”
“纪南京,你这是在小题大做,并不是有生命危险,而我又能自己解决,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扰你?”
“所以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你想到的并不是我,对吗?”
徐洛初无言,确实她想到的是丁易,因为丁易不仅仅有人脉,还有丰富的住院经验,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什么也说明不了。
她的沉默瞬间就让纪南京气笑了,而后他在暗夜下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徐洛初,承认吧,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纪南京知道徐洛初和丁易并没有什么,不过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关系,这方面纪南京是信任她的,但他不允许自己屈居于友情之下。
这样的关系没有意义。
第63章 第63章纪南京心里有点哀伤
【接上】
纪南京心里有点哀伤,以为他们是这世界最亲密的关系,到头来才发现竟不如一个旁人。
“非要在这种时候,这个环境讨论隐私话题吗?”
“你转移话题做什么?”
“我没有转移话题,我只是陈述事实。”
他们在黑暗中陷入了对峙,在纪南京这里,已经有了答案。
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做好了心里准备。
良久,旁边一条甬道里挤满了人,似乎是昏迷过后的抢救现场,之后被担架抬走了。
两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的争吵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
纪南京软声下来,“你上去吧,我也累了,想回家休息。”
“所以,你过来就是和我吵这一架的吗?”
他语气淡漠地回答她,“以后不吵了。”
也不会再问什么了。
即便是冷淡的关系,徐洛初仍旧忍不住地问他,“去维港看烟花了吗?”
“我没去维港。”
徐洛初笑了一下,说:“那我先上去,你回去吧,我妈的床位也不用费心,72小时就出院,将就一下。”
她倒不是觉得会欠纪南京人情,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但在纪南京眼里就是见外。
纪南京想怼她,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两人一上一下,分头走了。
回到了病房,老两口在窃窃私语,见她回来,又收住了口。
出去这么久,徐妈妈还以为晚上不回来了呢,如果真不回来,那敢情好,自己也不用再为她的婚事犯愁。
看她闷闷不乐地支起小床,徐妈妈也不敢问什么。
次日,徐洛初起得很早,去打水买早餐,手术做完也没有要紧事了,她打算下午销假去上班,然后让她妈在江城调养一段时间,等伤口完全恢复再回去。
如果要化疗,就得长期待在江城。
徐洛初拿着早餐回到病房时,徐爸爸溜街去了,徐妈妈在和纪母通话,无疑是纪南京通知的,两个人聊得火热朝天,徐妈妈精神好得不像个病人。
徐洛初没管他们,在给她妈妈挤牙膏,打好洗脸水,让她洗漱一番,吃早饭。
准备开餐时,进来两个护士,说给他们调床位,早上刚好空出一个单间,徐妈妈一点也没客气就让他们办了。
徐洛初要不是看在自己母亲高兴的份上,她拒绝换房,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确实没必要,才两天时间,将就一下就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搬房间的任务落到了她身上,普通病房和VIP病房离得老远了。
应该让纪南京自己来腾挪。
折腾一通,看着高级单人病房,徐妈妈终于舒心了。这是托纪南京的福,这辈子头一回住单人病房,觉得特别酷炫。
有钱也买不着,这就是阶级的特权。
徐妈妈并没有上赶着追纪家,她在心里不过道出了现实而已。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纪母来探病,后面跟着纪南京。
纪南京原本不想来,主要不想见到徐洛初,但是耐不住他母亲一次次叫,以送她去医院的理由。
到了又让他拎东西上楼,阿姨一大早去市场买了食材,炖了汤。
两位母亲见到连寒暄都没有,直戳着各自的肺管子,徐妈妈说纪母年纪大了,走路也不当心一点;纪母揶揄徐妈妈,年纪不大,操心事多,焦虑才会得这个病。
然后纪母自然地把枪头瞄准了徐洛初:“洛初啊,为了你妈,也要早点结婚,你一结婚,你妈保管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徐洛初一阵尴尬,只得说:“好,我会努力的。”
纪母合时宜地倾身在她耳旁,轻声道:“跟南京吵架了?”
“……”
秘密被无情戳穿,徐洛初脸一阵红,瞟了一眼正在查看点滴的纪南京,不会是这人和他妈说了什么吧。
真想找个地洞遁走。
两位母亲聊天,徐洛初和纪南京也不插嘴,纪南京电话响,正好借机出去接电话。
徐洛初也借着打水,溜走了,拿着一个壶四处瞎逛,最后把壶扔在了开水房,祈祷着一会儿要记得拿回去,不然会被她妈念叨很久。
田念真给她来电话说是中午时分来探病,徐洛初急忙回绝,“真的不用,大家都那么忙,我妈也没什么事,明后天就出院了。”
“那不行,别人可以不去,我一定要去的。”
“那你早点来吧,我们一起吃午饭,我顺你的车去公司,下午开始上班。”
既然她这么客气,徐洛初就不客气了。
“没问题。”
徐洛初挂了电话,在楼下游荡,不远处是纪南京站在一颗大榕树下打电话,两个人眼神碰撞了一下,徐洛初假装没看到,走开了。
并不是尴尬,而是他在通工作电话,没必要打扰。
况且经过了昨晚,他也未必想要看到自己。
他们都下意识地躲开了两位母亲,以防止他们明里暗里地敲打他们。
对面有个图书馆,她给她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图书馆,徐爸爸马上懂了她的意思,是要让他上楼换班,自然同意,让她放心去。
徐洛初坐在图书馆里等田念真,借了一本散文《瓦尔登湖》,但翻开扉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想起昨晚纪南京最后说的话,字字句句地戳着她的心。
“徐洛初,承认吧,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她昨天怎么不顺着他的话说:对,确实是这样,我只是想和你睡觉而已。
说得好像自己多在意她似的。
在意一个人会忍得住一个礼拜只字片语都没有吗,在意一个人会不顾她的心情,随意地质疑她,否定她吗?
不知道他是否有过因为莫须有的东西而陷入酸楚,辗转难眠,甚至是自我怀疑吗?
她有过,并且不只一个夜晚。
睡不着时点开他的头像看了一次又一次,那头像代表的是纪南京;翻开两人的聊天记录,屏幕最结*尾的对话,反复观看,尽管它平平无奇。
比如现在,她拿着手机,不自觉地打开他的微信,打了删删了打,什么也没发出去。
这并不是真的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无聊动作,并没有指向性。
最后暗灭了屏幕。
在图书馆呆了一个小时左右,田念真来时,徐洛初去停车场等她。
她是个客气的人,带了一堆的营养品,很奇怪的是,和田念真交往,徐洛初没有负担。
徐洛初开玩笑客套道:“你买这么多,我以后怎么拿什么还你?”
“怎么还?卖身给我好了呀。”田念真开着狠辣的玩笑,“不过纪总应该不会同意,他来看过没?”
“看过了。”徐洛初没说那么具体。
“啊哈,你们这算是见家长了吗?”
“……”徐洛初忘记了,田念真并不了解事实的全部,不知道他们两家父母本就交好,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相亲过。
徐洛初只是笑笑,没接这茬。
带着她上了病房,徐爸爸不在,徐妈妈一看这么一个大美人,很是高兴,徐洛初给她介绍:“公司部门老总,田总。”
“田总,让你费心了,你看看人家长得多好啊,这眉眼,要我说去选美也选得的。”
“阿姨,您真会说话,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她和徐妈妈话着家常,徐洛初拿了一瓶水递给田念真,田念真拧瓶盖时,眼尖地发现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好像是纪南京家里的,她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一回纪阿姨住院,她去探病,阿姨就是用这个保温壶装的营养汤。
这两个人关系已经发展到见家长,且相互渗透的地步了吗?
看来好事将近,她准备份子钱了,两个朋友结婚,给一份钱,划算。
随意聊了几句,徐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地说起了出院,顺口就道:“南京说他来接我出院。”
“……”徐洛初无语了,“妈,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经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你找谁不好,找他来接。我们也可以打个车回家,省事又方便。”
生病了人也变得矫情,出个院,还需要专车接送,徐洛初恨不能马上就能把车提出来,明天派上用场。
“徐洛初,你怪会吓唬人的,南京虽然忙,但这是他分内事,必须来接啊。”
脑袋慢半拍的徐洛初想到,这是一出罗生门啊,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她现在恨不能捂住田念真或者是她妈的嘴,为什么会说到纪南京啊。
“对吧,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要是真有事,他自己也会说的。”
“行行,这事我会安排好的。”徐洛初敷衍徐妈妈,她要马上立刻带着田念真离开现场,不管她爸有没有回来。
她妈现在能走能跳,啥事没有,不用人照顾。
被带离现场的田念真一脸懵逼,“我和你妈聊天聊一半,有你这样的吗?”
“我着急回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以后有的是时间。”
后来徐洛初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了,两个妈妈大概是猜到了七七八八,至于田念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还差这点信息干嘛的。
是她过于谨慎了,其实完全没必要的。
即使将来,他们不在一起,谈过一段也不丢人,谁还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两个人回到公司时正好是吃饭时间,两个人去食堂,徐洛初请田念真吃饭,田念真拉着她进了高管餐区。
都是一帮子熟人,徐洛初也觉得没多大关系。
两个人点了一堆菜,刚开始吃,田念真就看到纪南京端着餐盘进来,对他挥着手。
徐洛初想着,这人今天肯定不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结果刚这么默念完,身边就多了个人。
田念真狠自然地把餐盘里的菜拿出来共享,这是她和纪南京的相处方式,这应该也是徐洛初和纪南京的相处方式。
田念真知道,他们俩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所以很收敛,只和纪南京聊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但是她发现,他们俩不说话。
不说话,是什么鬼……吵架了吗?
不是才刚分过手吗,又吵架,是不想过了是吧?
田念真细细观察下来,两人并排而坐,还真是零互动,哪怕微小的只有他们能看得懂的互动都没有。
吵架确定无疑了。
不过床头吵架床尾和,一般情侣都是这么和好的呀。
田念真给了纪南京一个眼神,纪南京假装没收到,直接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眉来眼去呢。
这顿饭吃得田念真累死了,早知道不叫纪南京了。
散伙后,田念真直接挎上了徐洛初的胳膊,悄声问道:“你们吵架了?”
“这么明显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吵过架。
“普通同事看不出来,情侣的话太明显了。”
田念真低声问道:“那是谁的错?”
“那我肯定说他的错。”徐洛初觉得田总真是可爱,“你问他,肯定也会说我的错。”
“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回去打一架呗,看看谁赢就服谁。”田念真出着馊主意,“但是你打不过他,所以你去哄哄他吧。”
“我不哄。”徐洛初咬牙切齿。
“还挺倔的,两个都倔的话,就是天天干架,不是平时看你温温柔柔一个人,怎么在他面前就变了一个人了?”
“……”徐洛初非常不服,“你看着还文文静静呢。”
“行了,别总吵架,吵多了伤感情,别到时候像我跟赵嘉言一样,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样一来,提醒了徐洛初,她关心起田念真来,“你们怎么样,赵老师挺好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和好吧。”
“不知道,看契机了,随缘好了。”田念真最近变得佛系起来,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没有契机就创造契机呗,我觉得你这方面是行的。”
“说我倒是会,你自己呢?”田念真问道。
“我也看契机,随缘好了。”
田念真噗嗤笑出来,哪有这样的,“我得去问问纪总,是不是也是随缘。”
徐洛初不知道田念真有没有去问纪南京,但是她找纪南京了。
怕因为接她妈妈出院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耽误纪南京工作,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他请假,所有的会议都得变动,甚至压缩,底下的人会有怨言。
她给纪南京发信息:【怕你有会议,出院那天我安排了其他车辆,就不麻烦您了】
过了很久,纪南京才回了一个【好】字。
第64章 第64章纪总,你行不行啊?【加……
纪南京确实有会,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能安排出来。
但徐洛初说不麻烦他,那就不麻烦吧,他一点不勉强,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更好的人选,比如丁易。
事实上丁易真有打电话给徐洛初,问问出院情况,需不需要帮忙。
在徐洛初眼里就是打个车的事情,不需要大费周章,所以拒绝了丁易的好意。
出院这天,徐洛初一个人跑前跑后,办出院手续,原本以为的一个小时,生生拖成了半天时间。
所以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英明,打车能解决的事情,绝不会麻烦别人。
父女二人把徐妈妈接到家里,周滢早上煲了一锅汤,徐洛初就着这一锅汤煮了面,算是解决了中午饭问题。
徐洛初下午继续上班,徐爸爸在家照顾老伴,他马上要办退休了,在单位也是挂个闲职,请假时间长一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出院手续办完,徐洛初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以安心上班。
她谢绝了一切探病来访,江城七大姑八大姨,亲戚不少,徐洛初没精力应付。
因为徐妈妈生病的事情,方秘去分公司报道的时间顺延,耽误别人的事情,徐洛初十分歉意,上班更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再总裁办,仍旧会碰到纪南京,因为只要董事长上班,他就必须向董事长汇报工作,偶尔也会看到他从董秘处出来。
徐洛初依旧礼貌有加,喊他“纪总”,他高兴时点个头,不高兴直接略过。
田念真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问徐洛初:“你们和好了吗?”
这是她的乐趣,徐洛初不搭理她。
车行打电话来,终于可以提车了,徐洛初的内心再次激情澎湃起来,中午下班饭都不顾上吃,兴冲冲去找总裁办等康康,遭到了总裁办一众同事的嘲笑。
“是去提情侣车了吗?”
“提新车和乔迁一样重要,你们得请吃席。”
“啊,都不敢上路,一会儿怎么把车开回来?”
这时候刚好遇到纪南京从会议室出来,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徐洛初想着他一定是听到这话了。
这个同事也挺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和纪南京一样样。
徐洛初气不过,开始口嗨,“谁说不敢上路的,看我一会儿怎么把车开回来。”
如果田念真在就好了,徐洛初非得拉上她把车开回来不可,可是她偏偏出差去了。
骑虎难下,徐洛初想着凡是都有第一次,再不济找个代驾,让他坐一旁,监督着她把车开回公司就行。
大佬们说得好,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事情。
康康收拾好工位,背着包和徐洛初一起去等电梯,等电梯的也不止两个人,还有一起下楼吃饭的同事,这中间包括了纪南京。
康康问了个很不适合的问题,“你真的可以把车开回来吗?要不再找一个人吧。”
玩笑归玩笑,但这也是个现实问题,和他一起买车提车,他希望这一路顺顺利利。
这样一说,本来就心虚的徐洛初心里便没有了底气,模棱两可地道:“应该不用吧。”
“纪总,今天老陈有上班吗,不然借给徐洛初用用?”
不等纪南京回答,徐洛初马上拒绝,“不用不用,我可以的,之前我让朋友带我上过路了,开慢一点,没什么问题。”
好似纪南京是什么洪水猛兽。
其实徐洛初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输人不能输阵。
纪南京原本想着,如果她开口说一声或者发个短信求自己一下,别说是老陈,就是他自己当司机也是可以的。
反正坐她司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一次。
但是她没有,反而趾高气昂,一副誓死要把车开回来的傲气。
那就祝她一切顺利吧。
如果她今天能顺利把车开回来,那么她的将来会是一片坦途。
徐洛初和康康一起打车去4S点,不算太晚,食堂还没下班,上回的年轻销售热情接待他们,领着他们先去吃饭,再去办手续。
没有朋友圈的大红绸也没有什么礼花鞭炮,就真的是两人验了一会儿车,直接把车开走了。
启动前,康康再三叮嘱细节要点,都这个时候了,只能鼓励她说:“慢点开,一点问题没有。”
看着爱车,徐洛初不断地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和催眠,“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这招是以前学车时,教练教的,目的是建立自信,亲测有用。
想起了第一次开纪南京的车,启动踩油门,她长记性了,只要慢,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得捡回扫地的颜面。
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缓缓驶出4S店大门,开了一段距离,好像并不难,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但安全地开回了公司。
对于徐洛初来说这堪称是一次壮举,除了车交汇时会有些紧张外,一切都很好,她激动得好比当年拿到了今建的offer。
但进入车库有点懵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但倒车入库让她有点懵,倒了好几次没倒进去,最后不得已还是康康出手帮忙。
康康一直尾随其后,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护送徐洛初安全到达,所以两个人前后脚到达公司。
车入库后,徐洛初忍不住地拍了一张照,发圈。
并不是炫车,而是要洗刷她的耻辱,让纪南京看到她上路了,独自把车开了回来,甚至都想@他。
忍住了,也无所谓他有没有看到吧,就算没看到,康康也会在他耳边唠叨的。
心情好到爆炸了,就连江雅言看到她也忍不住说:“小徐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这么开心……”
“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认为。”
徐洛初放弃了端庄,开始放飞自我。
两人办公室就在隔壁,徐洛初不会和她成为朋友,毕竟江雅言觊觎她男人,她还没那么大度的同时也认为没那个必要。
点头之交就好。
朋友圈引来一大波善意嘲讽评论的同时,也引来了田念真的笑话:【我说你有男人为什么不懂得使唤啊?】
上一秒在江雅言面前还觉得纪南京是自己男人,下一秒在田念真面前又觉得,他算她哪门子的男人,再说他是她能使唤得动的人吗?
徐洛初反问回去:【怎么使唤?】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撒撒娇,求他一下啊,然后他就乖乖听话,给你当牛做马了】
【那你按照这个路子,麻溜地去哄赵老师啊】
怼得田念真哑口无言,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滚蛋”,一个她一个纪南京,都挺烦的,难怪会鬼混到一起去。
纪南京当然看到了朋友圈:第一次上路,十分顺利,一雪前耻。
这个一雪前耻大概包括了被他训斥的那个早上,虽然觉得徐洛初勇气可嘉,但不会手滑点赞。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评论,康泽俊在底下拆台:车库是我帮忙开进去的。
徐洛初准点下班,主要第一次开车回家有点激动,和一波同事一起涌进车库。
前后左右都是车,徐洛初犹豫了一下,还是等车先行一波再走,不然容易紧张和出错。
坐在车里欣赏新车,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比如流速挂饰,纸巾盒子、挡风玻璃前面的装饰小人,坐垫……
就像买套房子一样,要添置的东西并不少,记事本记下来,空了淘一下。
她的车和康康停在一起,康康下来时,她还没开走,这样就索性等他先开走,旁边多一个空车位,她很乐意看到。
康康毫不掩饰地笑话了她一顿,把车开走了,不开走怕她晚上要住车库里。
见他开出去,她才慢慢吞吞地启动车子,出车库扫车牌时遇到了麻烦,扫不出来。
进来正常,出去没理由不正常。
扫了好几次,出不去,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徐洛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是纪南京的车。
那不着急的,慢慢来,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扫不出来。
前车一直出去不,纪南京也是服了,看了一眼车牌就懂了,原来是徐洛初,那就是正常现象。
他下车甩上门上前敲了敲驾驶室,徐洛初缓缓放下车窗。
“小徐总,你行不行啊?”
徐洛初看了他一眼,不服地道,“纪总,你行不行啊?”
纪南京对她用了个下车的动作,徐洛初往后排队的车,乖乖下来,交换驾驶室时,纪南京低声道:“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像在说一件正经事。
徐洛初顿时觉得被调戏了,脸不自觉烧起来,他这是在耍流氓。
不管你指意为何,公然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就是一种挑衅。
眨眼功夫,车杆立起,徐洛初都没看到是怎么操作的,又被塞回了车里,只听得他说:“下次别那么靠前,往后退一些。”
徐洛初怕车杆落下,连谢谢都来不及说,狼狈地把车开了出去。
下班高峰期,车流多了起来,开得异常慢,几次都被催促,徐洛初觉得那些小物件都没有“实习”这个标签着急和管用。
下午她把车牌给了物业,车子已经入库,所以直接开进了车库。
徐妈妈打电话来问怎么还没回家,徐洛初说在车库倒车……
足足倒了二十分钟才把车停好。
回到家里,入门就是纪母的声音,鞋柜里有纪南京的鞋子,客厅里在讨论她怎么还没上楼。
为什么没人和她说,纪家母子今天要来家里吃饭?
第65章 第65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洛初这才知道,周滢昨天就听说今晚要在家请纪南京母子吃饭的消息,特意避开晚饭时间,没回来。
而徐洛初觉得奇怪的是,这样的事情她爸妈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吗,让她这样猝不及防。
但好像并没人在意这个问题。
新车提回来,徐爸爸徐妈妈惊讶于她自己是如何把车开回来的。
“早前丁易带我跑了两趟。”徐洛初面露得意之色,巡视起餐桌,全然不提是纪南京给她找的私教,她才敢让丁易带她。
今天家里只炖了一个老鸭汤,其他菜是楼下餐厅送达,都是硬菜,招待贵客的标准。
纪母继续着这个话题,“那就晚上让南京带你去跑几圈,熟悉一下。”
“我晚上还要回去加班,改天吧。”纪南京一点不给情面,让丁易带你吧,哥哥我没空。
徐洛初也立即表态,“我也不用学了,从4S店开到公司,再从公司开回来,我已经是老司机了。”
虽然我倒车入库不太行,但多练练就好,所以还要你做什么。
三位长辈是面面相觑,口径这么一致的针锋相对,指定是有点毛病的。
天渐渐暗下来,洛初和徐爸爸在准备吃饭的餐具,两个处成老闺蜜的老同事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纪南京踱步到阳台,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他们就是在这里开始的,那是个危险又迷人的夜晚,他有幸喝了一碗她亲手煮的紫菜蛋汤,外加一份馈赠的小面,然后就被下了巫蛊一样,无法自拔。
墙角的花谢了,只剩下茂盛的绿叶,小小的叶子根茎也细小。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上回来时开得正盛。那时候,他觉得徐洛初是个浪漫的人。
她也确实是个浪漫的人,喜欢一切浪漫的东西,温柔的时候让人陷于其中无法自拔,耍性子时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大约每个人都有双面性格,温柔展现给外人,而包藏在内里的坏脾气只给亲密之人。
“吃饭了……”徐洛初的吆喝声从餐厅传过来,纪南京才转身进餐厅。
他是昨晚接到徐阿姨电话,邀请他来吃晚饭的,长辈诚意邀请,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似乎今天是为了他们俩设的晚餐。
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要从中撮合。
小圆餐桌摆满了菜,三个长辈正在落座,他们很自觉地卡好了位置。
又是五个人落座,热热闹闹地吃饭,纪南京和徐洛初偶尔也说插两句嘴,但绝对不会两个人同时接一个话题。
共事几个月大约就是培养的这样的默契。
长辈们也不管他们了,别被他们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餐桌没有转盘,徐洛初面前有一盘鳜鱼和青菜,她就光吃这两道菜。纪南京冷眼看着,她饿死了也是活该的,自己家里吃饭还这么放不开。
后来纪南京看不下去了,给她打了一碗汤,徐洛初也没说话,默默地喝起来。
他还以为她会傲气地拒绝呢,怎么就喝完了呢,但他拒绝给他添其他菜。
喜欢饿着的人,为什么要给她吃好,吃饱。
吃完饭,收拾完,徐洛初去楼下扔垃圾,纪母撺掇他儿子,“去帮忙一起倒垃圾。”
已经忘记他儿子还要回去加班。
……
纪南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借口再说什么了,只好跟着徐洛初走在后面,看她垃圾有点沉,主动接了过来。
两个人下了楼,纪南京去扔垃圾,和徐洛初说:“我到处走走,我们半个小时后在这会合。”
“好啊。”徐洛初爽快答应,你都可以,我有什么不行。
这顿饭意图太明显了,可惜他们两个油盐不进,即便这样,也想要保持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演演戏不难的。
徐洛初故意和他背道而行,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分道扬镳。
这个时候的徐洛初突然鼻子有点酸,感觉到委屈,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装作拿车钥匙的动作都没有,敷衍地送自己出门,带着冷漠和疏离,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有多嫌弃自己。
而自己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他带回家里,和他一次又一次。
眼睛红了,眼泪流了下来,擦掉,再流,再擦,她就不信擦不完。
终于走到一个岔路口,左边是小区侧门,右边是儿童游乐场所,她的注意力被外面的商业街上的订鲜奶的大型活动给吸引了过去。
她的眼泪也在这一刻不用再擦拭,只是眼睛有点红。出了小区,进到销售处,拿了一张广告纸仔细看起来,这是她被“喂”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是周滢啊,她抢走了自己手上的广告单,和她说:“我已经定了一个季度了,双份的。”
“那怎么好,总是占你便宜。”徐洛初笑了起来,假惺惺的。
“也没占多少啦,隔三差五的不在家,都是我自己喝完了。”周滢看着徐洛初,她眼睛红红的,直接就问:“怎么啦?今天不是家里有客人,怎么还有空出来闲逛?”
“别提这茬了,你要逛逛吗,还是回去?”
“我都可以,他们走了吗?”
“没走,大人让我们出来散步,他说各走各的,我就出来瞎逛了。”
冰雪聪明的周滢一下就明白了,所以徐洛初觉得自尊心受伤,所以哭过?她倒想看看这个纪南京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把她的好朋友迷得五迷三道的。
徐洛初不愿意那么早回去,在外面又逛了一会儿,半个小时过去,纪南京的电话过来,徐洛初都想按掉不接,无非是问她在哪,为什么没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
周滢劝说她接起来,纪南京的声音很快传过来,“你在哪?”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你先上去吧。”徐洛初也会使坏的,你不是要面子吗,我就不给你。
“我在楼下等你。”
纪南京挂掉电话,周滢拉着徐洛初往回走,很快回到了楼下,纪南京依旧等在那。
这是周滢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纪南京,暗夜之下他衬衣领带,身高腿长,气度不凡,周滢内心忍不住地发出“卧槽”之音,因为想不到其他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男人了,徐洛初被吸引太正常了。
徐洛初开始给他们做介绍:“我的好朋友周滢,我和住一起;我们公司纪总。”
周滢不得不感叹徐洛初也挺会扎人心窝子的,他在她这里只是纪总啊,哈哈哈哈。
周滢还是很主动地打招呼,“您好,纪总,久仰大名。”
纪南京笑了笑,“你好,周滢。”
徐洛初在生活里难免会和纪南京说起周滢,所以对于纪南京来说,周滢不算个陌生人。
可他不太舒服,他只是纪总而已,即便如此,他仍旧没办法对徐洛初红了的双眼视而不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徐洛初自然是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周滢着急起来,和纪南京说道:“纪总,快点哄哄吧。”
最好晚上带回家去。
这话说完,周滢转身上楼去了,给他们留更多的空间。
如果换她是徐洛初,听了这样的话,哭鼻子不一定,但生气一定会,并且是半个月不理人的那种,怎么做男朋友的也不知道。
“你好好的,哭什么?”纪南京并没觉得哪里错了,两个人散步也无话可说,即使有话说一言不合又开吵,倒不如分开走,清静一些。
再说,想和他一起散步,就不能主动说吗,他还能拒绝不成?
“眼睛进沙子不行吗?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洛初转过身仰起头,今晚的星空璀璨,夜色真好,他们辜负了这夜色。
“好了,要不就走走吧。”纪南京拉她的手臂,被徐洛初强力甩开,徐洛初掩面从楼栋门口走去。
纪南京拉住她,她是故意的吧,这样上楼,他怕是皮都要掉一层。
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心就软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声音软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洛初不接纸巾,但眼泪也止住了,“你去公司加班吧,我在楼下走走,你就说和我一起回公司了,这样你也不用为难。”
“你至于这样吗?”
他们正处于楼栋门口,这是一个成熟的,入住率很高的小区,这个点正值饭后散步返回,或者是补课的学生放学,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这样站在门口谈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见徐洛初不说话,纪南京只好低声下气地说:“我带你去练车,好吗?”
哄女人经验有限,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消了这口气,这次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地说道:“我上去拿钥匙,用你的车练,你等着我。”
刚好有一班电梯在楼底,纪南京火速上楼,在鞋柜上顺利拿到钥匙,冲着里面喊了一句:“我带她去练一下车,晚一点回来。”
客厅的人自然是一通答应,都忘记了纪南京起初说要加班的事,加班不重要,练车比较重要。
周滢心想着这纪总哄女孩子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夸就能带着徐洛初去练车了。
徐洛初本不想去,但是不去也没地方可去,有事情做总比两个人尴尬地散步好吧,于是跟着纪南京去了车库。
她的车库刚好租在自己楼栋低下,很是方便,纪南京想着这是要去哪里练车比较好,或者直接漫无目的地走,也可以。
纪南京把钥匙给徐洛初,徐洛初按下了开锁键,两个人一左一右上车。
“你有事情好好说,不许骂我……”徐洛初约法三章,甚至都觉得她现在不适合开车,因为情绪没有非常稳定。
“知道了,不骂你。”纪南京温声说,他才知道,徐洛初还挺记仇的,那么久的事情还放在心上。
徐洛初启动车子,顺利地把车开出车库,进入车道。纪南京没有说去哪里,她就随便开。
走了一段路,纪南京难得地夸了一句,“挺稳的,还不错。”
走了一段又说:“太慢了,可以提速一点。”
徐洛初一言提速,但是油门加得太大了一点,纪南京瞬间想要抓住安全门把,结果发现这车没有这个配件,手掌撑住车顶:“减速,不要太快啊。”
徐洛初减速回原来的速度,开始凶他:“你闭嘴吧,我自己能开好。”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纪南京闭上了嘴,不指挥,她确实开得不赖,四平八稳的,所以大概是他的问题?
也不知道丁易是怎么带她的。
第66章 第66章别闹了,好吗?
车子平稳行驶,大概直线行驶没学好,好几次差点压线,纪南京也只敢温声提醒。
原本一个人开车,徐洛初只是慢,没有其他毛病,但和纪南京在一起,毛病开始显现,甚至在关键时候变得犹豫不决,会去想问他,“这时候要打灯吗,这个时候该加速吗?”
纪南京皱着眉头看她,也不能骂了,一慌乱说不定两个人的命都交代下去。
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两个人越开越远,前面就是高速口,纪南京问她,“之前走过高速吗?”
“没有。”
“那我们上高速,走一段。”
纪南京很自然地拿过徐洛初的手机,问她密码,徐洛初不明所以,“问这个干嘛?”
“……”纪南京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对你隐私没什么兴趣,只是给你开个导航而已。”
他们是亲密关系,并不是亲密无间,他们有各自的空间,从不会过问彼此的私事,这辈视为一种僭越。
徐洛初没说什么,报给了他,开车她不想吵架。
纪南京搜出地图随便设了一段路,是回明城的路,除了通勤外,将来她走得最多的将是这条路。
来回一个半小时,下高速后还得半个小时,纪南京看了一下时间,远了一些。
他分别给老陈和自己的母亲去了电话,让老陈去送母亲回家,车钥匙还在徐洛初家的柜子上。
纪母自然是乐意的,三个大人甚*至认为可以静待佳音了。
新车,没有ETC,纪南京教她去取高速卡,又叮嘱她把ETC办上,“走慢车道,适当提速到100码,你这车开不快,快了要飘。”
徐洛初看着仪表盘踩油门,道路平坦,但前路一片漆黑,要不是有纪南京硬逼着,她要成软脚虾了,可能下个出口就回来了。
纪南京对着中控屏幕调蓝牙,之后打开音乐软件,随意点了个歌单,音乐从音响中倾斜出来。
王菲的老歌《笑忘书》,声音空灵,丰富的情感却被她唱出一种云淡风轻的洒脱感,可是林夕的歌词下,又有一种隐隐的哀伤。
徐洛初忘记在哪里听过这首歌,唯一记得的是那句歌词:“从开始哭着嫉妒,到后来笑着羡慕,时间是怎样爬过我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是放手的不甘,也是受伤的成长,这大约是每个人情感的必修课,所以能直击灵魂。
大概是个金曲歌单,都是老歌,可都唱在了徐洛初的心坎上,她忍不住问纪南京要,“歌单能分享给我吗?”
纪南京不知道是沉浸在歌声里还是想别的事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哦,回头研究一下怎么分享。”
其实正常的情侣对话应该是:手机在这,自己弄。
很随意不设防的,他也没有设防,可偏偏这样一句话他没能说出口。
江城是个盆地型城市,往内陆的高速沿山而建,这一路显得寂寥。
这段路程的终点是个知名的温泉小镇,纪南京原计划是下来高速直接掉头原地返回,但看到高速口大大的温泉广告牌,他动了心思,问徐洛初:“要去泡温泉吗?”
徐洛初睨他一眼,“有大半夜泡温泉的吗?”
孤男寡女泡温泉,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了,要去自己去,老娘不陪。
“那一会儿下高速,你把车停路边,我下车。”
纪南京一点不像开玩笑,他是几个意思,徐洛初顿时就火冒三丈了,“你几个意思,是说让我随意,一个人开夜车,走高速回去,也没事是吗?”
“胆子怎么那么小,这才多远的路程,刚好可以锻炼锻炼自己,再不济就走国道,多一点时间而已,我明天再走。”
纪南京逗她,但是徐洛初不经逗,她知道纪南京会这么干,而她不敢一个人回家。
“你真不是男人。”徐洛初骂他,她才不会停车,更不会放他下车,掉头后直接重新在回高速。
纪南京笑着看向她,“徐洛初,你白天说我不行,晚上说我不是男人,是想我了,在故意激我吗?”
这个想自然不是普通意义的想,而是更深层次的想,徐洛初觉得他就是纯纯的耍流氓,她嘴上也不甘示弱,“现在开放社会,非要想你做什么,方法和渠道多着呢,方便又快捷。”
说出这样的话来,纪南京属实没料到,抱胸摸着下巴道,“看来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他服气。
“狭隘了吧。”徐洛初嘴上功夫见长,压了纪南京一头,心里爽了一下。
“非常好,但是别得意忘形,一会儿就保持这样的状态把车开回家。”纪南京假意鼓励她,“路上也没鬼,怕什么的。”
“放心,我会安全到家的。”徐洛初绝对不会认输,又问道:“你带身份证了吗?”
“泡个温泉,要什么证件,我又不住宿。”
“那你晚上是打算睡大街,明天早上让老陈来接你吗?”
原本以为问到纪南京的死穴,但纪南京脑子转得比她快多了,“谁要睡大街,松完筋骨,我自然打车回去。”
“那您随意,我自己回去。”
徐洛初把车开进收费站,交了钱驶出匝道,把车停在了路边,示意纪南京下车,纪南京真的觉得是够了啊,看来这辈子想要让她低头是不可能了。
宁折不弯。
自己的命门也是被她掐死了的,知道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所以才会寸步不让。
“等一会儿,我先把温泉山庄的地址找出来,你送我过去。”
纪南京低头找地图,虽然是小镇,但政府倾力打造,这几年成了大热的旅游小镇,也有知名酒店入住,前两年他来过一回,觉得不错。
“纪总,你这样把我当司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没给你做过司机。”纪南京把导航连接蓝牙,“走吧,送完你就回去。”
徐洛初看了一眼导航,耶,还是个五星级酒店,她踩下油门走了。
“这个酒店有独栋别墅私汤,室内室外都有,这个天泡在室外看星空还是不错的,室内的话就当纯泡澡。”
纪南京开始用奢华的酒店试图引诱徐洛初,但是徐洛初并没有顺水推舟,而是的转移关注点:“纪总,生活丰富多彩。”
“工作的时候拼命工作,休假的时候就该享受生活,不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酒店应该有小卡片或者专人服务,给你来一个泰式按摩,这个夜晚应该很不错。”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要不你也去,我给你也叫一个,那才叫刺激。”
徐洛初终于聊不下去了,闭上嘴,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这一路下来,最起码她开车顺畅了很多,不再畏首畏尾。
这是个繁华的小镇,夜晚商业街上灯火通明,毕竟也只是个小镇,几乎是一脚油门就到了酒店。
徐洛初停下车,外面的温泉二字还是有吸引力的,纪南京问她:“真不进去?”
徐洛初没说话。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回去的车我来开。”纪南京态度明显软下来,“别闹了,好吗?”
“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泡。而且我爸妈还在,太晚回家不好。”
“徐洛初,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是傻子啊,看不出我们的关系?”纪南京解开安全带,“他们现在恨不得我们马上生个孩子出来。”
“……”
徐洛初明白,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但是这样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总归是不太好。
纪南京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徐妈妈的电话,“阿姨,我是南京。”
徐洛初一听不对,要去抢纪南京的手机,被纪南京挡住了,打开免提。
“知道,阿姨存了你电话,是洛初开车出什么事了吗?”做母亲的人总是担忧的,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有什么事情。
“不是,我们走太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和您说一声,免得你们担心。”
“行,行。你们开哪里去了?”徐妈妈八卦着。
“开到了温泉小镇这边,难得来一趟,我们打算泡个温泉。”
“晚上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如果太晚就不回去,还早就回。”纪南京没把话说死,也不知道徐洛初要不要回去。
“那行,如果太晚就别回来了,开车不安全。”
“好嘞,我们会看着办的,您跟叔叔说一声,别等洛初了。”
“行行,你妈已经让司机接走了,刚刚来电话说到了。”
“她和我说过了,那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电话收了线,徐洛初觉得都没脸见人了,捶打着纪南京的手臂,“哪里有你这样办事情的。”
“不然该怎么办,半夜回家他们就没想法了?这和过了个夜有什么区别。”纪南京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修长白皙的五指,触感柔软。在接触到她的刹那,他举白旗投降。
徐洛初收回手,仍旧是觉得不妥当,她要面子,而且这样一公开,基本没有了退路。
“好了,我跟你说过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事了。况且这有什么稀奇的吗,现在谈恋爱等婚后再发生关系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对方行不行,也不知道彼此合不合拍,万一碰到个不行的,哭都来不及……”
这是实话不假,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总之最后,纪南京耐心地指导徐洛初侧方停车后,两人才慢悠悠地进了酒店。
都没有带身份证,这种酒店式的温泉一定是要出示身份证才能进去,纪南京去交涉用电子身份证,并且出示扫描件,经理同意了这个提案。
今天是工作日,这么晚了还来这种高质量客户,可遇不可求,没理由拒之门外。
看两个人关系的亲密程度,至少是情侣往上,有可能是夫妻,因为有对方的身份证扫描件,所以一般不会有问题。
要了一间独栋别墅,买了泳衣和泳裤,泳衣是纪南京挑的,买他喜欢的款式;他说他付的钱,有物品的选择权,再说是穿给他看的,又不是给她自己看。
徐洛初随他去了,反正自己不付账。
乘坐旅游观光车到别墅,两人在服务生引领下进门。
徐洛初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室外的汤池,是否真的如纪南京所说可以看到夜景,结果一把稻草伞立在了汤池中间,虽然看起来十分有氛围感,但是星空没有了,而这个点并不适合泡公共泳池。
终究还是辜负了这一晚的夜色。
第67章 第67章今晚夜色很美
服务生走后,是纪南京先去换泳裤,下汤池泡的。
徐洛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踌躇了一会儿,纪南京隔着玻璃门冲着客厅喊,“你不泡吗?”
徐洛初这才起身,去换泳衣。
酒店与时俱进,进了不少时新的泳衣,因为是室内泡汤,纪南京这个色胚给她挑了一套暗色系比基尼。
纪南京的心思她懂,但是她没有让他靠近的太大愿望。
徐洛初心里挂着事,她妈妈的报告没出来,而且她和纪南京并不算真正意义的和好。
纪南京跟家里摊牌了,两个人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冷战和吵架。
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徐洛初复盘着,只有住纪南京家里那次,他们大概不够谨慎,比如两个人在外面牵手散步,比如两个人住了一晚。
她不管,把不谨慎的这口锅扣在了纪南京身上。
裹着浴巾出来,见纪南京靠着鹅软石台泡得惬意,徐洛初坐在池子边上试水温,对面的纪南京睨她一眼,“我是没见过还是干嘛的,不肯下来。”
进都进来了,就痛快泡一泡,之后要回家还是要睡觉都可以。
“我试试水温,不行吗?”徐洛初嘴硬,踢了一脚水到对面去,才褪下浴巾下水。
黑色系的泳衣和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罩杯根本包裹不住浑圆,纤腰楚楚,这样看着比赤身裸体更具有冲击力,纪南京不由得眯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徐洛初直接把水泼向他,“看什么看……”
“你能穿,我还不能看了,这什么道理。”
“今晚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我没心情。”
纪南京一脸坏笑看着她,“可我现在就冲动了,怎么办?”
徐洛初再次把水泼向他,“耍流氓……”
纪南京躲了一下,看着徐洛初慢慢靠近,想要再次袭击自己,对她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样很难克制靠近的冲动。
他今晚也是动了这个心思的,但不是现在,有些事横亘在心里久了,容易有心结。
他们应该好好聊聊天,这中间聊崩了也是有可能的。
对面的徐洛初听了他的话,只静静靠在鹅软石上,不再有任何动作,两人相向而立,肩膀以下淹没在温水里,十分舒适。
“能和你换个位置吗,我想看夜景。”徐洛初指着夜空,纪南京转头看了一眼院落之外,星空璀璨,繁星点点,心里洁净起来,感叹道:“今晚夜色很美。”
徐洛初愣了一愣,心里微微触动着。
这句话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作为文艺表白的典范,曾经风靡网络。
“今晚夜色很美”代表的是“我爱你”。
徐洛初知道这是纪南京随口一说,因为夜色确实很美,他也绝对不会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义,为了应景,她接了一句:“今晚的风也很温柔。”
有风吗,有,但是吹不进私密性很好的院落,更吹不到他们心里。
可这是对“今晚夜色很美”的回应,直白翻译就是“我也是”,日本人刻进骨子里的含蓄表达,代表的是双向奔赴。
他们看着远处的星空,静默了一会儿。纪南京缓慢地移动着身体,逆时针走向徐洛初的位置,徐洛初则是跟随着他移动,直到站在彼此的位置为止。
徐洛初趴在台面上,鹅软石很光滑兼具美感,但因为不平整手肘有些许的不适,你瞧,并没有十全十美。
她看夜景,纪南京看她的背,背脊挺直,背部平滑,系着蝴蝶结的带子漂浮在水面上,只需要轻轻一抽,就会松散。
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他喉咙狠狠滚动着,然后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王子在哪里。”徐洛初胡诌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确实从她脑子划过,她甚至想到了小王子的玫瑰花,那朵他精心灌溉过的,也陪着他一起看日出日落的玫瑰花。
“哪里来的那些古怪想法。”纪南京嘴角噙着笑,又问她,“今天很委屈吗?”
她知道纪南京指的是她哭鼻子的事情,瞬间委屈感又上来,“不委屈,就是觉得你太不是东西。”
“说说看,我怎么不是东西了?”纪南京追问道。
徐洛初不搭理他。
“你妈生病不告诉我,你妈出院不让我接;买车虽然小事,但也是一声不吭;宁愿一个人心惊胆战地把车开回来,也不肯和我开口,你说我为什么要和你散步?”
纪南京数着她的数宗罪,除了第一项,都是她的铮铮傲骨,但在男女相处的过程里,其实很伤感情,甚至会让关系变得岌岌可危,万劫不复。
他并不是要拆了她的傲骨,而是他想两个人应该有个良性的沟通,平和地交流,这是长久婚姻的基础。
纪南京不知道她想开车上路,如果知道他会送她一辆车,可以是她中意的任何车辆。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并没有主动和好的意愿,可没有料到女人的眼泪是武器,把他击翻。
“出院不愿意让你接,确实是因为你每天很忙,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买车的事纯粹是被你气的;同理提车也一样。”徐洛初开始逐条回应,她要向他证明,她自己也可以,“至于你说的我妈生病没和你说的事,除了因为你出差以外,是因为丁易有这方面的经验。”
纪南京静静听着,她回应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丁易他妻子生病去世,住了很久的院,所以懂得也多,我和他们夫妻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常要好。他对我来说相当于半个医生,了解癌症的各个阶段,同样也有一定的医疗资源,我自然先给他打了电话。”徐洛初转过身来,面对他,“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他猜测过丁易的身份,以为他是徐洛初的亲戚,或者邻居,也有可能是离异,但没想过是这样的。
“我很抱歉,那天不该那样说他。你和他过从甚密,我难免有情绪。”纪南京道着歉,心里依然是酸溜溜的,“所以你对他的孩子百般照顾吗?”
徐洛初不置可否,“程露去世我非常痛心,而我看着他们的女儿出生,现在没了母亲,空了照顾一下,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知道了。”纪南京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往下讲就过分了。他并没有怀疑过徐洛初,但总觉得男人就很难说,难免会有别的心思。现在换位思考,这样的关系似乎很难产生出别的感情。
“今天为什么突然就把事情告诉我爸妈了?”
徐洛初问他,纪南京反问:“不愿意吗?”
她并没有十分理解这件事情,原本以为应该是这样的关系维持一段时间,等趋于稳定后再做打算。
而家里,他们知道是一回事,彼此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公开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公开说出来,在家里看来就代表着是要结婚的关系,没有别的变数了。
事情简单化了吗?不,复杂化了,因为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的参与。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代表了纪南京对自己的一种态度,这是基于他们表面相亲关系的正常走向。
水面下波涛涌动,是纪南京在走向自己,亦步亦趋。
徐洛初没有跑,转身继续看着远处的璀璨的星空,心里忍不住地赞叹:今晚的夜色很美。
纪南京也和她并排站在一起,一同欣赏夜色,挨得很近,手臂不自觉地碰在一起,纪南京不死心地追问她:“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纪南京拍了一下她的前额,“别装了。”
徐洛初摸着他拍过的地方,笑了一下,“觉得为时尚早。”
“说说看,怎么为时尚早了?”
徐洛初一脸嗔怪地看着他,“我们天天吵架的,说不定哪天就一拍两散了。”
纪南京冷哼一声轻笑起来,“你也知道啊,那我们以后约法三章,怎么样?”
“怎么约?”
“吵架不过夜,必须当天解决;谁都不许冷战,太耗精力,还不如热战一场来得干脆,至少不内耗。”
“比如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当天解决不了怎么办?”
“床头吵架床尾和,解决不了就**吧,谁想和好,就谁主动。”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能冷着这么久,也是因为没有亲密关系的消融,以至于矛盾得不到解决,甚至有升级的趋势。
不定能解决本质问题,但可以暂时缓和矛盾,不至于走向极端。
所以性生活和谐的夫妻关系不会太差就是这个道理。
床帏之事被一本正经地方法论,惹笑了徐洛初,“都不想和好怎么办?”
“也许就要进入分手或者离婚冷静期了。”纪南京十分严肃。
徐洛初脑子抽了一下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和前任性生活和谐吗?”
笑嘻嘻的,甚至有点调皮的可爱,但问这种问题傻不傻?
今天纪南京不同她计较,他怼她道:“和谐还有你什么事。”
“你这样说被外人听见,还以为我是小三。”
纪南京看着她,眉眼都是笑,“你哪是什么小三,你是小妖精。”
徐洛初嗔怪,转身打他,纪南京也转身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另一只手揽过腰肢,大章包裹皮肤在上面轻轻摩梭,徐洛初受不住地拿开他的手,纪南京自然不会依了她。
“难道不是吗,之前每次见到你就想把你按在床上,狠狠地……”
最后一个字是他附在她耳畔说的,清晰又直白。
徐洛初的脸瞬间刷红,他偶尔也会说荤话,但没有这么大胆而形象过,低声说:“真会哄人开心,骂人的时候也没见你留情。”
但似乎也不矛盾,该骂的时候骂,该睡的时候睡,更加证明了两个人纯纯的**关系。
纪南京亲啄她的嘴唇,对她说:“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你看我骂别人吗?”
偶尔也骂,但没骂她那么狠。
可是徐洛初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挣脱开他,要上岸,纪南京自然不会如她的愿,又把她撸了下来,这次不客气地把她扣在了怀里。
两团软云直接撞进他的胸膛,他抬起她的下巴问,“就在这不好吗?”
“没有避孕套。”
“不可能吧。”纪南京正经起来,这不是小问题,“你看过了?”
徐洛初没吭声,不是特意找的,只是洗手间换衣服时,瞥见洗漱台架子上的牙膏牙刷,好一点的酒店都把东西放那,当时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才想起来是少了这玩意。
他拍了一下她的臀部,“乖乖等着我。”
纪南京嘴角扯了一下,翻身上岸,去楼上卫生间察看,在付费用品里找到了两个套,下得楼来,徐洛初不见了。
叫了几句没人应声,才发现卫生间灯亮着,敲门,里面有她的应声。
纪南京披着浴巾也去了二楼冲澡,洗去泳裤带来的湿哒哒,干干爽爽出卫生间,徐洛初已经着酒店配备的吊带睡裙,躺在床上刷手机。
纪南京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下,两米的大床,两个人中间还能塞下两个人。
两个人各自刷着手机,好像谁也不着急了,刷着刷着徐洛初有了困意,打起哈哈,纪南京看了她一眼,说:“要不早点睡觉吧。”
徐洛初把手机往旁边一放,“睡吧,开了一天车,困死了。”
这是有意义的一天,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汽车,更重要的是能够独自开车上路,甚至敢开高速了。
她躺下顺手关了床头灯,整个人滚进被子里。
纪南京留了一盏小壁灯后,同样滚进被子里,对她道:“到我这边来。”
静默了一会儿,见徐洛初没动静,只好自己爬到她身边,揽上腰,直接把她搂进怀里,责备地道;“不是让你在汤池等我吗?”
在那里一定有意思多了。
徐洛初轻声说:“我不想,觉得不安全。”
田念真那件事让她生出了警惕心和不安感,毕竟是室外,没办法做到密不透风。
“对不起,没考虑到你会介意。”纪南京认为是自己失误,不够细心,亲着她的发丝表示歉意,又问她她:“想我吗?”
“不想。”
纪南京觉得徐洛初哪里都是软的,唯有嘴最硬,他惩罚似地说:“那我要检查一下。”
随后伸出手去,遭遇了徐洛初的抵抗,徐洛初往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又被纪南京捞了上来,纪南京伸着湿漉漉的手指放到她嘴边,“这就是你说的不想吗?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纪南京用手指摩梭她的唇,樱红的唇瓣瞬间变得晶亮,徐洛初闻到了淡淡的味道,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脚不自觉地并拢着,迷离又期待地看着纪南京。
纪南京拍了一下她的腿,在她耳畔说着什么,被蛊惑了一般,她乖乖配合地照做。
唇开始变得干燥,她不自觉地开始舔着,纪南京满意起来,问她说:“自己的味道,还好吗?”
徐洛初已经顾不得羞耻了,直接扣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和他共享她的味道。
纪南京十分受用地享受着她的吻,与她唇舌缠绕,直到她颤抖着放开自己,他低声笑着:“这么快吗?”
徐洛初“嗯哼”着平息,纪南京却没有放过她,一路往下,最后徐洛初从床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挂在他肩上的腿,她的五指不自觉地插进他的发间,内心变得柔软。
巨大的浪潮再一次席卷着她,唇舌给了她无法言喻的体验,她迷失在纪南京给的快乐里,她呢喃地喊着“纪南京”三个字。
纪南京在这一刻感到满足,但仍然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拥有她时,他停下来问她:“喜欢纪南京吗?”
徐洛初咬着唇不回答。
纪南京不动,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眉头蹙起,仍旧不肯开口,他等着她着急,可等来的却是他被推倒。
这像是一场驯服与被驯服的游戏,谁是驯服者,没人说得清。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她:“喜欢吗?”
执意地想要一个答案。
当她头脑变得混乱不堪,不受控制时,她才嘤嘤地说:“喜欢,喜欢。”
“喜欢让我这样对你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吗?”
“好。”
最后的最后,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垂,她已经毫无抵抗之力,只负责感受,任凭他亲吻。
感受潮水冲刷礁石,感受礼花在夜空中绽放,感受人间之最纯粹的美好。
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纪南京拥住她,吻了吻她前额上沾满细汗的前额,稍作休息之后,又替她整理。
徐洛初十分疲惫,只想休息,任他整理。所有动作完成,她才含含糊糊地说,“早点睡,纪总。”
纪南京又是轻轻一吻,拥着她道,“小妖精,晚安。”
徐洛初的嘴角不自觉地浅笑了一下,原来自己是小妖精啊。
一场运动最大的好处是提高睡眠质量,两个人很快就沉沉睡去。
徐洛初设了一个很早的闹钟,闹钟响时,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钟,手机一扔又蒙头睡了过去。
纪南京却清醒过来,捞过一旁的人儿,轻吻她的额头,徐洛初挣扎一番,迷糊地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没喊你起床,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放开她,蹑手蹑脚地起床,在卫生间洗漱一番,去阳台看山间的风景。
天微亮着,晨雾环绕群山,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阳台有茶具茶叶,他烧水沏了一壶,坐在藤椅上享受这个不错的清晨。
茶叶竟然意外地不错,他拿出包装盒仔细看起来,并未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他猜测是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
欣赏风景的同时,他也开始梳理今天的工作,早上一个高管会议一个财务会议,下午接待市领导到访,去兄弟公司做调研。
听俊泽说休假很久的孟丽娜马上返岗了,徐洛初一度以为是会辞职的人,又回来了。
其他没有什么,就怕她心里不服,对徐洛初产生误解和偏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半个小时过去,徐洛初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起床,看到纪南京坐在阳台喝茶,也上去很自然过去坐在了纪南京腿上,讨来一杯茶喝。
清新淡雅,口齿生香。
喝完茶,纪南京催促她:“先去洗漱,我怕返程遇到早高峰堵车。”
徐洛初依言进卫生间洗漱一番,换衣服时看到脖子上有个不深不浅的草莓,好的是不在显眼的位置,坏的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
徐洛初用衣领勉强遮住,反正除了田念真外,也不会有人去翻她的衣领。
洗漱完,她一脸娇嗔地责怪纪南京,“以后能不能尽量不要在脖子种草莓啊?”
“昨晚太激烈忘记了。”纪南京摸着鼻子,去掀她的脖子察看,一个小小的印记,“还怪可爱的。”
徐洛初打他胸膛,被他抓住,又是一个亲吻
过后两人退了房,手牵手去街边吃了早餐,才启程。
一路顺畅,就如纪南京所料,回到市区,遇到了早高峰,堵了一会儿,徐洛初生怕会迟到,掐算着时间。
纪南京调侃她:“你把倒车入库的时间算上没有?”
“天啊,要不然你帮我开进车库得了。”徐洛初觉得除了气纪南京以外,好像一无是处了,因为倒车入库太恐怖。
“你敢的话,我没有意见。”
徐洛初不敢,公司不比家里,公司知道这事,她搞不好是要丢工作的,纪南京也要挨处分,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迟到就迟到吧,今早董事长约了人打球,估计直接从家里去了球场。
到达公司前一条街的楼栋,两个人麻利交换驾驶座,这回轮到了纪南京走路,徐洛初开车。
徐洛初差点没笑出声,每天她走的路,终于让他尝到了滋味。
他们也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而今日返岗孟丽娜经过这条街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她觉得真有意思。
第68章 第68章满口的甜味在唇舌间交融
徐洛初是知道孟丽娜今天返岗的,现在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工作上基本没交集,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自打那件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徐洛初知道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时的情况,不曝光她,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她没有得选择。
她们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曾经是,以后也会是,所以调离总裁办也不是什么坏事。
冤家路窄,两个人偏偏在电梯间里遇到,孟丽娜倒不像徐洛初所想的一样,冷眼相待,淡淡地和她打着招呼说,“听说你去董事长室了?”
“啊,是的。”徐洛初想着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孟丽娜还是大度的,她也寒暄,“好久不见。”
孟丽娜微微一笑,这道坎算是跨过去了。
徐洛初看她精神不错,就是清瘦了一些。关于她的流言还是会在,但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舆论已经淡下来,打工人每天忙生忙死,没有空管你曾经是谁的小三。
这种婚外情,公司里多得是,不过他们倒霉被曝光了而已。
在徐洛初眼里自然是倒霉,但在当事人眼里未必是,没有徐洛初,他们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孟丽娜看着徐洛初,心里冷笑,一个借调过来的女秘书,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一进公司就转正,还能上升去董事长身边。原来靠的不是通天本事,而是裙带关系。
她知道徐洛初和纪总关系匪浅,传闻是表兄妹关系,结果到了这里表兄妹关系只是障眼法,还是靠姿色上位。
自诩干净的纪总,也不见得多干净。
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偷偷爱慕过这个男人,但*是人家从来正眼都没瞧过她,而陈新知对她总是嘘寒问暖,充满温情。
没有什么经历的年轻女孩,看到位高权重,手段又多的男人,总是会动摇甚至动心。
他有家室,他说没感情,已经走到了谈离婚的地步,她信了。
事实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她伤心又伤身,名誉扫地。
回到总裁办,来了新的总助,二秘的位置也空了出来,一切都变了,而纪总还是那个纪总,严肃又认真。
要不是刚刚在外面看到他和徐洛初在一起,他还是她心里神一般的存在。
在孟丽娜这里走下神坛的纪南京,今天明显的心情很好,这样一来,整个总裁办都显得松快。
中午连轴转,早会加上两个大型会议,结束后已经过了饭点,康康订了午餐,纪南京看着餐盒想起徐洛初,平时这些活儿都是她订的。
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信息,问她吃过没有。
此时的徐洛初正和出差归来的田念吃烩面,看到信息随手给他发了一张田总在吃红油烩面的照片。
牛腩烩面配料很多,很有食欲。
纪南京也发了一张自己的餐盒给她,交换菜品,这也算是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吧,虽然两个人的菜品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办公楼里精致的商务套餐,一个是街边随意的小吃,两组照片放在一起竟然也不违和。
【一起吃晚饭,好吗】纪南京问她。
【晚上再不回家要被我爸妈赶出家门了】
【吃饭等于不回家吗?当然不回家我很乐意。】
【赶快吃饭吧,别一直发信息的,一个办公室都是人,奇奇怪怪】徐洛初督促着他。
纪南京回了个OK的手势过去,【一起】
见徐洛初嘴角噙着笑,田念真这才想起徐洛初和纪南京之前在吵架,这是和好如初了,要随时开始撒狗粮模式了吧。
她有点好奇两人是怎么和好的,都那么倔,最后是谁哄的谁?徐洛初当时可是斩钉截铁地说不哄,那是纪南京哄的?
很难想象纪南京低声下气哄人是什么样子。
田念真竟然有点羡慕,这是正常恋爱男女该有的样子,吵架了会和好,伤了心有人哄。
不像她和赵嘉言,披着男女恋爱的幌子,只行苟且之事,最后分手不可避免。
究竟怎么分的手?无非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她很清楚,小事只是导火索,原因还是在根上。
不够喜欢和信任,也没有给彼此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田念真十分好奇,她甚至想窥探别人的恋爱,在别人的美好里寻找一点慰藉,关于爱和相信。
不是她不相信赵嘉言,是她不相信自己;就如纪南京所言,赵嘉言是那么好的男人,她配不起。
她想组局吃饭打麻将了,现在麻将搭子也有,热热闹闹的。
曾亦森第一个响应,他想着的是如何从纪南京那里把上次的输掉的半个包包钱赢回来。
打麻将运气第一重要,新手徐洛初自然是走狗屎运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叫上洛初妹妹啊,我还想和她切磋切磋】
【必须叫,不然没搭子】
田念真在这边组局,徐洛初也在回复她妈妈的微信,她妈以很随意的口吻让徐洛初喊纪南京去家里吃饭,她炖了好汤。
徐洛初一口回绝,汤她会帮忙代劳喝掉,她总觉得让纪南京频繁出入自己家很奇怪。
她很清楚,父母知道后,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将进入下一个议题——谈婚论嫁,甚至什么都不用他们俩人操心,两边长辈坐下来一合计,这事就这么定了。
她还没有这个准备,纪南京准备好了吗?
或者只是在父母知情的情况下,先谈一场有目的的恋爱,终点是婚姻,这么解释,也不是不能接受。
徐洛初收了线,认真喝起汤来,田念真问她:“周六去南京家打麻将吧?”
“啊,不打。”徐洛初现在想起那些钱手还是抖的,她格局小,不能把把赢,输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她会心疼死,而且上次的包包还挂在房间墙头,时刻给她敲警钟呢。
“为什么不打了,我看你兴致挺高的。”田念真不禁问道。
“我钱用来买车了,所以万一输了,不好欠账。”
田念真一口汤差点喷出来,“瞧你这么点出息,这是身为总裁夫人的必修课好吗?赶紧学起来。”
总裁夫人……和富太太们打麻将吗?
可以想象她裤子都输没掉的事后,被纪南京骂哭的情景。
算了,她还不是总裁夫人,谁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总裁夫人下班时,在路口偶遇了总裁,两人隔着玻璃门打招呼,徐洛初问他:“不加班吗,你去哪?”
徐洛初自从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基本就脱离了加班的苦海,有点遗憾的是拿不了那么多的加班费了。
“去你家蹭饭。”
“……”徐洛初无语,“我妈给你打电话邀请你了吗?”
“要不要把邀请函给你看看?”纪南京拿出手机,把手机截图发给徐洛初,徐洛初没看,因为这完全是她妈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妈邀请的,她也没理由拒绝。
两个人一前一后汇进车流,直奔意境华城。
纪南京在车库门口等她,教徐洛初入库,传授一些小技巧。实际上小技巧也一定适合每个人,
菜就多练,这句话永远都是对的。
两人一前一后等电梯,也没有别人,纪南京拉着她的双手,顺势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双手挂在自己肩头,亲吻了一下,又很快放开。
徐洛初就那么挂在了他的肩头,什么也没说,两人笑着彼此对望,含情脉脉。
中途有人进来,他们马上放开彼此,毕竟公众场合,一把年纪了,要有公德心,况且都是邻居,徐洛初也怕别人非议。
两个人回到家里,徐妈妈笑着出来迎接,徐爸爸听到动静也拿着个锅铲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换完鞋子,有眼力劲的纪南京主动进了厨房,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徐洛初给他找了条围裙,直接替他围上,顺便瞄了一眼有什么菜。
螃蟹炒年糕,猪肚鸡,蒜蓉生蚝,清炒牛肉……
都是硬菜。
徐妈妈惊讶于纪南京居然肯下厨房,在她眼里,他已经趋于完美,挑不出毛病来。
这样的女婿是怎么打着灯笼遇到的?
她忍不住地在徐洛初面前夸起纪南京,徐洛初不以为意,做饭而已,谁有兴致就谁做,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纪南京做饭这件事,做得又快又好,比她强多了。
徐洛初乘机冲了个澡,天气虽然凉快,但一夜没换衣服,也有点难受。
两个人做饭,菜很快就端上桌面,纪南京开车不能喝酒,徐妈妈直接说:“陪你叔叔喝两口,一会儿让洛初送你回去,她需要多练车。”
“……”
“那我一会儿怎么回来?”
“南京是因为车在这里,明天还要上班呢,至于你,打车回来啊,多方便的事情。”徐妈妈没说不用回来的话,毕竟女孩子家家,不好天天夜不归宿。
都说丈母娘疼女婿,她家还不是女婿,丈母娘就已经偏爱上了。
周滢加班,准一家四口吃了一顿温馨的饭,饭桌上没人提起昨晚之事,也没人提婚事,徐洛初感到快慰。
饭后收拾完,徐洛初如约送纪南京回家,现在看来会开车也不尽然全是好事。
到了楼下,纪南京解安全带问徐洛初:“不上去坐一会儿?”
“不了,我得回家。”徐洛初说得直白。
纪南京捏住她的脸蛋,“我又没留你过夜,不要这么自作多情的。”
主要是碍于长辈在,不好强留她。
于是徐洛初也跟着下了车,两人从车库上来,纪南京按了一楼,徐洛初不明所以。
纪南京道:“补一下昨天的散步,不然我怕你一辈子都记着。”
徐洛初抬头对他笑着,即使今天陪她了,这事她还是会记得的。
两人手牵手在一楼中庭漫步,空中悬挂着一弯月牙,散着淡淡的光。
中庭的游乐场有几个孩子在嬉闹,欢声笑语,他们倒觉得刚刚好,给这个高端小区平添了一份烟火之气。
走了一圈,纪南京提议上楼,徐洛初笑骂他敷衍,纪南京摸了摸鼻子,“那就再逛逛?”
这回徐洛初没有依着他,强行和他又走了一圈,凑足了半个小时才上去。
吃不了一点亏。
上了楼,纪南京先去冲了个澡,徐洛初洗了一串提子后,半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刷手机。
纪南京出来,见茶几上是完好的提子,摘了一个送进徐洛初嘴里。
大又圆的提子很脆很甜,饱满多汁,纪南京见她吃得开心,又摘了一小串,悉数喂进她嘴里。
徐洛初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不吃啊?味道也挺好的。”
纪南京摇了个头,倒也不是不喜欢,光看她吃就觉得很满足,手里的最后一个塞进她嘴里后,终于在她身旁坐下来。
徐洛初咬了一口,爆出果肉用舌尖送至唇口,转向纪南京,纪南京看得不明所以,徐洛初索性挂上他的脖子,强送进他的嘴里。
见他吃得眉头蹙起,问他,“是不喜欢糖分高的水果吗?”
“也不是,吃得少一些。”
“那为什么买?”
“阿姨帮忙买的。”
纪南京没说是因为她喜欢,他才特意嘱咐阿姨买的。
徐洛初起了玩心,摘了小串提子过来,枕在她腿上,一个个强塞进他嘴里,看他艰难地吃着,是为一种乐趣。
吃完最后一个,徐洛初笑着说:“这算不算一种反哺?”
纪南京猛地低头,堵上她的嘴,满口的甜味在唇舌间交融,他要告诉她,至少这个程度才叫反哺。
提子味道一般,用来接吻却是不错的,相互吸吮,汲取着,到最后两个人两个人又忍不住地纠纠缠缠。
昨晚才有过,也不觉得累或者厌烦,无度地吞咽彼此,想要把吵架空缺的那些日子加倍地补回来。
他们总是这样,吵架时吵得凶,在一起时又嫌不够,这是从前和别人没有过的关系,也是这一种人生体验。
约好了不再吵架,也约好了,吵架后马上和好。
他们都希望能以身践行这句承诺,也许刚开始有点难,但彼此一点点改变,慢慢改变,总归是会好的。
第69章 第69章洛初,好久不见
自从徐爸徐妈在江城住下,周滢尽量避开晚饭时间回家,但徐妈妈仍旧每天都会给她留一口吃的。
同一个地方人,但两家人并无来往,有交集的只是周滢和徐洛初。
周滢和徐洛初如今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这个感觉也是极好的,似乎回到了中学时代,两人常常聊到深夜,实在熬不住了才闭上眼睡觉。
每天呆在一起,仍旧有那么多的话题,讲各自的工作,吐槽这一天遇到的各种奇葩事情,也会说说心事。
徐洛初和她讲纪南京,周滢也会和她说几句丁易,徐洛初默认他们已经进入恋爱阶段,心里既替他们忐忑又激动。
徐妈妈的伤口换了三次药,也没发烧,基本无大碍,现在等的就是病理的送检结果。
等待无疑是煎熬的,时间越是接近,这种煎熬感越是逼近。
周滢总是安慰她,不用担心,看她的心态应该没有大碍,徐洛初也时常这样想着,但情绪难免会受到影响。
纪南京擦觉到了这一点,她偶尔会心不在焉,宽慰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肯定不是癌症末期,有什么好担心的。医疗跟上,心态放平和,一点问题没有。再说,现在焦虑也没有什么用。”
道理徐洛初都懂,话也能听进去,但这种焦虑几乎自然而来,没有办法避免。
田念真要组局去纪南京家里打麻将,纪南京也觉得挺好,可以让徐洛初得到短暂的快乐。
原本觉得会变成坏习惯的徐洛初,在纪南京的劝说下也参与了进去。
还是那几个人,同样的位置,但徐洛初和纪南京两人一坐下,曾亦森和张明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田念真看他们一脸瓜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这位就是纪南京口中分开过的前女友。”
“……”
两个男人的惊讶程度一点不亚于那时候的田念真,嘴巴都O了起来,演技真是好,一桌人一起吃饭,他们愣是一点没发现。
田念真没和两个发小说过,按理说她应该是在发现这个秘密的当天,就和他们俩分享这个事情,但是她当时烦心事太多了,没心情八卦,而且她是恰巧发现的,并非主动告知,所以田念真不清楚纪南京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纪南京并不避讳。
曾亦森和张明磊直接惊掉了下巴,所以是先前是故意装不熟?真是有意思极了。
曾亦森突然想起那次在和田念真去纪家探病,纪南京一来就把他们赶走了,感情要来的人是徐洛初?
都到了见过家长的程度了,所以他们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猝不及防。
“你们公司不是不允许部门同事谈恋爱吗?”曾亦森憋不住地问纪南京,“那你到时候怎么操作?”
这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闹起来也不好收场。
“她调岗了,现在是董事长秘书。”纪南京不以为意,没结婚都算不得事情,况且调岗了,现阶段并没有违反纪律。
“看来是留了一手的。”曾亦森打了张牌出去,大家惊呆了,他把金给扔了出去。
这太不专业了,曾亦森被全场群嘲,只好暂停吃瓜,打牌要紧,中场接着吃。
这次他们仨都信誓旦旦,要合伙把上回输给徐洛初的包包给拿回来。
徐洛初后悔没把包带来,不然可以直接剪成三段把包给他们。
这个下午基本是徐洛初在打,在书房工作的纪南京偶尔过来看一眼,给他们添茶倒水。偶尔徐洛初觉得撑不住时,就让纪南京上场,她好休息休息。
太费脑子了。
少了纪南京的加持,徐洛初没自然没办法横扫,但有他的托底加上徐洛初好得爆棚的运气,她赢了一丢丢,买瓶香水应该有的。
一个下午大家都没什么输赢,等于白打,其他三人摩拳擦掌,让纪南京点了外卖,吃上几口晚上继续再战。
外卖还没到,纪南京的电话先进来了,看了一眼屏幕,是赵嘉言的。
纪南京按了静音,问着对面的田念真,“你还想和嘉言和好吗?”
其他四个俱是一愣,田念真眼眶都差点发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众人眼巴巴等着她答案。
田念真打出一张九万,抬头对纪南京坚定地说:“要!”
电话的震动声持续响着,赵嘉言是个耐心的主儿,听到田念真肯定的答复后,纪南京才接起电话,往外走。
徐洛初和田念真一样紧张,她是希望赵嘉言能和田念真和好的。
不适合自己人,未必不适合田总。
田念真把他视为男神,可以包容他的势力,给他事业上的支持;赵嘉言认真负责,可以给田念真足够的安全感。
一个阳光内敛,一个明艳热烈。
赵嘉言博览群书,风趣幽默,田念真外表看似骄纵,实则内心敏感,为人真诚。
很般配。
在座的每一个都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结束田念真在情感上的漂泊,所以当初纪南京的不遗余力是为了自己,也无形之中帮了田念真。
纪南京再回来时,带来了好消息,“嘉言一会儿会过来吃饭。”
田念真和他已经很久不见面了,作为吵架过来人的徐洛初一眼看出了田念真内心的慌乱,笑她说:“田总紧张了。”
“我为什么要紧张啊。”田念真嘴硬,徐洛初也不说话,她想着今晚有戏可看了。
外卖到时,一圈正好结束,赵嘉言还没来。
田念真第一次很自觉地去整理外卖,摆碗筷;三个发小看在眼里,赵嘉言对她是有影响的。
田念真这傻瓜,年轻时候为什么不去追赵嘉言?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和感情。
徐洛初帮着打下手,她猜想着田总大概在竖起耳朵听门铃声呢。
门铃声响起时,纪南京去开门,把赵嘉言进来,赵嘉言被眼下的大横厅给震撼到了。学校给他配置的是90平方的房子,所以这300多平方的大平层,对他来说需要仰望。
和老同学寒暄完,抬眼看到和田念真站在一起的徐洛初,有点吃惊和尴尬,他们自从520停车场一别,已经小半年没见过了,然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田念真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那徐洛初就是知道他和田念真的事情了?但好像和徐洛初也没什么关系,他是追过,但两个人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过,而他和田念真的开始也是在他们断联之后的事情。
徐洛初倒是大方,远远的主动打招呼,喊他:“赵老师!”
他应着声,走到餐桌边说,“洛初,好久不见。”
徐洛初笑了一下,用手臂碰了碰一旁的田念真,田念真对他淡淡一笑,居然很默契地点了个头。
就这个点头让在场的吃瓜群众差点没笑断头,都睡过的人了,居然还能这样打招呼,不打招呼都比这好吧,比纪南京两口子还装。
列席入座,这个座位也是有讲究的,需要不经意地卡位,把田念真和赵嘉言安排在一起,赵嘉言并不排斥。
有曾亦森这个气氛组在,一群关系有点复杂的人吃了一顿还算热闹的饭。
赵嘉言这才发现纪南京和徐洛初关系非比寻常,纪南京时不时给她添一筷子菜,装一碗汤。
他甚至都有一种徐洛初是这个房子女主人的错觉,因为她桌上缺少什么,她总是能精准且快速地找来。
她有在这套房子里生活的经历。
赵嘉言的心里瞬间得到了平衡,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攀附,以为不落俗套的徐洛初本质上和她没什么区别。
他突然想起了在酒吧那晚,所有人都叫到了代驾,唯独纪南京没有,硬生生地挤在了他和徐洛初中间,活像个第三者。
现在看来并非像,他就是个第三者,那个时候纪南京已经对她就起了心思,那么明显,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不懂。
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他和田念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
和纪南京通电话时,纪南京向他发出了邀请,并且明确说了田念真在,而他并没有拒绝。
或者潜意识里,再这样的周末,他想要寻找田念真的蛛丝马迹,以填补内心的空虚。
这一顿饭下来,大家算是明白了,所谓一物降一物,赵嘉言把田念真降服了,在赵嘉言面前她突然就变得沉默寡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这样一个文静的性格。
经常吵架的徐洛初和纪南京太懂这种感觉了,双方都有意,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和好。
饭后,纪南京安排大家继续打麻将,他没勉强赵嘉言,自己坐在了徐洛初身旁,二人一起和他们三个厮杀,主打一个快准狠。
赵老师也是有脾气的,他看不下去对面的两人你侬我侬,也不知道做给谁看的。而田念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出错牌,看不下去的赵嘉言终于坐在了她的身旁,帮她抓牌。
他对田念真道:“你这样怎么打得过人家。”
一向内敛的张明磊忍不住地说道;“等你半天,你都不出手。”
众人都在笑,田念真腼腆起来,保持着拘谨和距离,但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两局下来,表面的隔阂消失了,还认真讨论起了战术。
并不是非常亲密,却一点也不抵触彼此的靠近。
这场麻将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成了有情人之间的媒介。
他们的关系不一定马上回复,至少有了开头,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最后其实是四个男人在打牌,算计张牌,斗智斗勇,两个女人在一旁看神仙打架。
尤其是对坐的两个老对手,好像杠上了一般,都寸步不让。
结束时,田念真被安排给了赵嘉言送回去,说是她没开车。田总出门没开车,不可能的事情。
徐洛初没回家,送走他们,她返回棋牌室准备收拾杯子,被纪南京拦下来,拖回卧室,“明天留给阿姨收拾。”
打了一天的麻将,徐洛初筋疲力尽,她第一次知道,打麻将也是耗费神气的,眼睛疼腰酸。
两个人草草洗了个澡,徐洛初爬上床,倒头就睡,她今晚绝对不要再和纪南京做什么了。
纪南京很快也在一旁躺了下来,准备动手动脚,徐洛初直接拒绝他,“今晚不想了,太累。”
纪南京尊重她的意愿,只吻了吻她,两人相拥着一起睡觉。
他想起上次因为赵嘉言吵架的事,也是在床上,吵得特别凶,他想问问徐洛初,最初对赵嘉言是动了心思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算那时候动了心思,又代表什么呢?在相亲的背景下,一个女人对条件相当的男人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那个时候她拒绝了自己,干净利落,那个时候他们前途未卜z
其实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是现在。
第70章 第70章集团总裁和他的小秘书……
周日这天纪南京和徐洛初睡了个懒觉。
十几度的天气,两个人都贪恋被窝,即使睁眼也不肯起来。
纪南京打开智能窗帘,徐洛初条件反射地把手背搭在了眼部,以适应光线。
明媚的阳光照进卧室,照进心间,让人变得温暖而敞亮。
有时间有心情,他们却谁也没开口,都在感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耳鬓厮磨中,情不自禁地亲吻在一起,纪南京又把窗帘关上了。
实际上边套顶楼是安全的,但是她说过介意室外的温泉,一定也是介意没有拉窗帘的白天。
一切自然而然,甚至都不需要爱抚和前夕,就那么生硬的,却充满力量地满足了彼此,弥补因为疲惫带来的不足。
他们总是吵吵闹闹,也总是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次,好像生怕没有了明天。
明天会有,他们很清楚争吵还是会有。
徐洛初逛街的计划就这么浪费在了床上,她撒娇地要纪南京赔给她,纪南京自然是答应满足她的。
于是中午时分,徐洛初随意做了一口吃的,纪南京在书房加班加点,把本该加班的时间挤出来陪她逛街。
煎了两块牛排,冰箱里有法棍,徐洛初烘了一条,一切为四,一人两块,煮了一碗玉米浓汤,一顿午饭正好,简单又满足。
吃完饭,徐洛初在沙发上闲坐着,等纪南京把事情收尾。
自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纪南京再也没给她上过课,如果她妈没什么事,她觉得这个事情可以重启了。
一切等她妈妈的结果出来再说这些。
她翻开下个礼拜的董事长行程安排,董事长出差北京一个礼拜,这就意味着下个礼拜她很轻松。
在曲董身边工作和在纪南京身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工作状态,曲董要的基本就是秘书,没有其他闲杂事情,轻轻松松,身心舒畅;而在纪南京身边就是高压状态,每天像陀螺一样转动。
曲董适合没有被纪南京影响过的徐洛初,咸鱼一般地躺着,甚至像在养老。而曲董又体贴下属,听说徐妈妈得了重病,还特意过问,并安抚徐洛初说,“人生总是会有沟沟坎坎,没什么过不去的。况且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这已经算不得什么大病了。”
多给了她两天假期,作为领导,这就很能抓住下属的心。徐洛初想着的是,他真是个厉害的人,每天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决定,却会抽出时间来关心她,一个新来小秘书的家事。
呆在曲董身边没什么不好,不这么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因为她深知自己再也回不到纪南京身边,除非两人分手。
可分手后更没可能会去,分手多看他一秒都会觉得难受。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才不要纪南京,纪南京也不会要她。
他们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结婚要么做陌生人。
依然是徐洛初开车,晃晃悠悠地开到附近的商场,找车位,倒车。倒车时纪南京压着心里的火,耐心指导着,还是遭到了一旁倒车男士无情的嘲笑,还和纪南京聊了两句,纪南京一脸无奈。
徐洛初发誓,以后只要纪南京在,她绝对不开车。
纪南京也很后悔,因为这样一来,徐洛初心里有气,他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还得花时间哄人,排队去给他买奶茶买零食。
晴好的周末给商场带来了人流,纪南京和徐洛初也开始了买买买,大到秋冬衣物,小到内衣内裤,甚至是袜子,徐洛初是铁了心要一次性买回家,免去二次购物的时间。
徐洛初看中一款情侣鞋,男女审美差异,纪南京毫不掩饰地一脸嫌弃,徐洛初强逼着他试鞋子,觉得好看,执意要买。
那就满足她吧,满足她的所有。
事实上他们上班谁也没机会穿这鞋子,徐洛初是想着什么时候得空了,可以穿着去郊游。
纪南京有了一种两个人是在过日子的错觉,只是并未同居。
晚饭是回徐洛初家吃的,徐爸爸又弄了一桌子的菜,这次周滢也在。
二老在江城闲得发慌,尽看抖音研究吃食,每天变着花样做,所以趁着周末整一桌,叫纪南京过来吃饭。
俨然是女婿待遇了,在外人周滢看来,这桩婚事不远了。
饭后,纪南京和老丈人一起泡茶,一泡茶还喝完,徐洛初便催他回家了,陪了她一下午,怕他还有工作要处理。
于是纪南京也没再呆下去,开着徐洛初的车走了,说明早来接她。
徐洛初开始整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次性买得太多,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徐妈妈摸摸这看看那,试探徐洛初:“快过年了,要不要把日子定一下?”
“什么日子?”
徐妈妈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那天阿姨找我商量这事情,你们是定个婚还是结个婚,都行,总得有个仪式吧。”
“就让我们先谈一段行吗?能结婚的时候自然是会和你们说的。”徐洛初有点不高兴,相亲被催,如他们愿了,开始催结婚,结婚过后就是生娃,生完生二胎。
好像是每个人中国女性逃脱不掉的宿命。
“行行,先谈闲谈。”
若是没生病前,徐妈妈高低是要说上几句的,但生病后医生说不能焦虑也不要发脾气,她克制着,就像一众亲朋所开导的那样,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是徐妈妈就纳闷了,都到这程度了,怎么就不能结婚?
也不知道两人谈多久了,而这先谈又是多久,她也不说,徐妈妈也不敢问。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眼下还是保住这条老命要紧。但话说回来,自从知道洛初和南京恋爱后,觉得天都变蓝了,似乎这辈子没什么可以操心的了。
嗯,现在新的操心事情来了,谈了也不肯结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晚上睡觉,又和周滢钻进了一条被子里,两个人窃窃私语。周滢笑她说:“最近被爱情滋润,起色可真是好。”
“好像你不好似的。”徐洛初回击她,周滢还胖了一些呢,比从前更好看了。
两个人躲在被子里笑得像傻妞,徐洛初问她:“打算结婚吗?”
周滢叹了一口气,“还没想到那么远,我们没你们简单,再说这才谈了几天啊。”
周滢一想到要和家里摊牌这件事,就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有父母愿意让女儿做后妈。
“最重要是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决心,父母最终也是会理解和同意的。”洛初鼓励着周滢,这就是她的处境,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丁易。
丁易普通公务员,独子,条件算不得很好,但吃穿不愁比较稳定,和周滢在一起再生个孩子,一家四口,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每个人的人生际遇不同,轨迹也不同,作为旁人的徐洛初能说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虽然她出于对小叮当的怜爱,迫切地希望丁易和周滢在一起。
这是她无法摘掉的私心,同时她也希望她的两个朋友获得幸福。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指数是高于她和纪南京的,因为两个人都是温和的脾气,每天好言好语,彼此包容,徐洛初甚至觉得他们连架都吵不起来。
徐洛初莫名有点羡慕。
细细想起来,她和纪南京性格其实都不坏,纪南京成熟稳重,她在同事朋友眼里就是温柔的性子,他们大概想象不到两人脾气来了时,*是有多么的水火不容。
次日早上,纪南京来接徐洛初,徐洛初还在洗漱,面对桌上的馒头牛奶鸡蛋,徐洛初毫不客气地打包了两份走。
纪南京原本想让徐洛初开车,但徐洛初发过誓,再也不会做纪南京司机了,不开不开就是不开,纪南京没辙,只好自己做司机。
还是在老地方下车,徐洛初把早餐塞给了纪南京,也没问他吃没吃,纪南京欣然笑纳,又拉住她,把脸凑过去,想要一个早晚吻。
徐洛初笑起来,又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快速地给了他一个早安吻,跑了。
下次涂个口红,给他脸上印上一印,让他带着唇印去上班。
纪南京看着她小跑的背影笑,慢慢将车开向公司车库。
这天上午医院终于来了电话,是直接打给直系家属徐洛初的,当时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到时间,提前来电话别不是有不好的消息吧。
是癌症没错,但是属于二期,病灶切除后不用化疗,甚至连药都不用吃,这对于徐家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命保住了,还没什么其他事情,爆棚的运气,比中千万彩票都让人高兴。
徐洛初第一时间给家里去了电话,徐家二老的心也放下来,又在家族小群里发布了这个消息,最后才是到了纪南京。
她和纪南京说了这事情,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大概是没空看手机。
徐洛初又找来了田念真,让她中午陪自己吃饭,其实不只自己,还有纪南京,她中午特别想和他吃顿饭,而这总是需要遮人耳目的。
现在没有违纪,怕的是有心人挖出他们过去违纪了,公司有追溯的权利。
田念真没有反对的理由,她帮了这个忙,将来可以狠狠地敲诈纪南京。
两个人结伴到了餐厅,田念真低声说:“你这够谨慎的。”
“不然呢。”徐洛初颇为无奈。
田念真是支持她这么做的,免去不少麻烦事情,等结婚再去报备来得及,而纪南京总会有妥善的安排。
再说了,到时候都是总裁夫人了,还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每天洗手作羹汤,一群富太太打麻将,这样的生活岂不是快哉。
田念真依然拉着徐洛初进了高管餐区,两人边吃边等纪南京。
徐洛初打探起田念真和赵嘉言,小声问:“你们俩和好了没?”
“没有。”田念真干脆利落。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上一辆车了,应该能和好了吧,要不在组个局?”徐洛初替她出主意。
“太刻意了一点,不过他这两天有联系我。”
徐洛初激动得差点拍桌子,看了看周遭又把这股情绪按压了下来,“那就是迟早的事了,等你好消息。”
田念真难得腼腆地笑了起来,本来就美,这样一笑更美了。
纪南京姗姗来迟,端着菜过来,很自然地在徐洛初身边坐下,徐洛初很敏感,每回都这样坐,难道不会被发觉吗?
田念真坐在一旁当灯泡也不觉得尴尬,就是觉得太熟了,一些小动作感觉没眼看,谁还没谈过恋爱啊。
一食堂都是人,这两人就不能克制一下那眼神吗?啧啧啧,和纪南京穿着开裆裤长大,就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样过,徐洛初有那么好吗?
傍晚纪南京要加班,徐洛初一个人下班,继续挤公交。
公交除了便宜,没其他好处;自己的私家车,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问题还是出在钱身上。
挤得水泄不通,站着回家,微信连续进来好几条,都没空间打开来看。
最后电话进来,才腾出手来接起,是田念真,“开车吗,怎么不回微信?”
“在公交车上,不好看手机。”
“那行,等下车了再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田念真挂掉电话,这激起了徐洛初的好奇心,她二话不说打开了微信,田念真连着发了四条微信过来,为首的一条是个内网链接。
徐洛初点进去看,差点没倒吸一口凉气:集团总裁和他的小秘书!!
贴主是会取标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