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根本承受不了那致命的灭毁力。
靳远聿喘着后退一些。
缓冲片刻,他依依不舍地放过她,将她竖抱起来,轻拍着背安抚。
“宝宝好乖……”
他贴着她,呼吸连着心跳起伏,耳尖和脖颈泛着病态的红晕,“下次要是难受就咬一口,别心软,嗯?”
“……混蛋!”
“确实混。”靳远聿混不吝似地抬手在她锁骨上方比了比,“都到了这了……”
“……”
温梨气得不轻,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蜜桃,那双燃烧着羞臊怒火的狐眸却水光潋滟,美得惊心动魄。
她也想咬一口的,那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
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真正面对强悍时,她发现自己连一丝喘气的缝隙都没有。
温梨软得像面条一样挂在男人宽厚的肩,一口气还卡在喉咙,软哝的嗓音也黏糊糊的,“靳远聿,你简直不像个人类。”
“宝宝还好吗?”男人餍足地勾起唇,嗓音哑的厉害。
“不好。”温梨难受的哼唧几声,不禁埋怨起来,“这段时间你去了哪?为什么要躲起来?你总是这样,说消失就消失,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我一直在你身边。”男人闭上眼睛去吻她嘴角,将最后一滴也含着吻进她嘴里,“没离开过。”
“你一直跟着我?”温梨被吻得晕乎乎的,一双手抬起又垂下,“那我去面试,嗯…去医院,你都知道?”
“嗯,你去了一家叫远恒的公司面试,你对面试官说…你曾经是我的秘书,那面试官吓得给我打电话了。”
他松开一点,滚烫的虎口掐着她下颌,看着她乖乖吞下他喂的蜜,眸色愈发幽深,“我以为,你会接受盛老爷子的邀请,去盛世集团当女主人呢。”
“怕我成为你的对手?”温梨趴在他肩上冷哼一声,“这些年我到底是你的徒弟?还是你复仇的炮灰?”
“都不是。”
他低下头颅,嗓音暗哑到磁,“你是我的软肋,是我的药,是我唯一的信仰。”
温梨身体一僵,眼泪也汹涌溢出,“信仰?”
“对,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他咬住她唇,再次与她缠吻,舌舔着滑入她唇缝,肆意勾惹。
“我不能没有你,而你却是自由的,这让我好矛盾,好崩溃。”
他痛苦的呓语。
“这段时间你每隔一天会去看一次阿行,每一次看见你陪他说说笑笑,喂他吃东西,我都想冲进去做掉他……但我忍住了,宝宝,我做到了,我自己给自己打镇定剂,我熬过来了。”
温梨被吻得仰起脸,泪水不停自眼角滑落,“那以后…你遇到控制不住的事,试着冷静的告诉我,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我现在冷静不了,”靳远聿撩起那华丽无比的狐尾,眼神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和躁动,“我和你做/爱,一直做,这样就不用吃药了。”
“我是说别的事……”
“嘘~”他病得不轻的打断道,“宝宝乖的时候像兔子,野的时候像猫咪,现在……像狐狸。”
温梨呼吸不畅地凝一眼毛茸茸的洁白尾尖儿,眉眼破碎。
心想,哪天她要让靳远聿也尝尝这滋味。
“这是特制的材质,不会伤到我的狐狸宝宝。”靳远聿呢喃着在她脖子上落下一串吻。
温梨心颤地任他任布,眼神可怜兮兮,像被猎人逮住、被凶悍猎枪前后夹攻的狐狸崽子。
荒唐时光,以为熬过去就好了。
可接下来一股强烈的来电流感,让她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掉。
靳远聿恶劣地举起手中遥/控,轻轻一摁,“我试过了,这个频率,这个温度,宝宝一定会喜欢。”
“……停下来。”温梨拱起心口,颤抖着哭诉,瞳孔逐渐涣散,“靳远聿,你这个疯子。”
“怎么?不喜欢?”某疯子眼眸忽然变得阴郁,自问自答,“也对,它再怎么模仿也只是个机械,没有情绪,自然不会变化,没我好玩。”
“嗯。”温梨倒抽一口凉气,试图从夹缝里获救,“所以,不要它。”
“那,宝宝要哥哥,好不好?”男人眼中戾气渐散。
“……不要。”
“我的妹妹仔从来不说谎,”他眉梢染上笑意,讨好道。
温梨咬紧牙关,每一根汗毛都惊恐地竖起来。
,入地无门,她此刻深陷此局。
,后悔已晚,只能任其宰割。
“宝宝嘴上不要,那……都留给妹妹仔好了。”
他一脸幸福骄傲,与她耳鬓厮磨。
温梨眼泪汪汪,。
就在暖意袭来的那一刻,靳远聿突然掐住她腿,像举高顶——
人影摇晃,温梨只觉后背一凉。
她面对着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玻璃之外。
离心力让她惊慌失措地向下望去。瞳孔里只剩他清晰的下颌、滚动的突起喉结。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潮湿又模糊。
他站在光束里,仰着头,眼眸深沉如海,精准地吻住她-
再次醒来。
温梨意识混沌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盛大的梦。
在梦里无人生还,极致狂欢。
让她忘了,这已经是被靳远聿囚/禁的第五天。
“老婆,你醒了?”
靳远聿就跪在地毯上,抬头仰视着床上的她,修长大掌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反复摩挲。
金边眼镜妥帖架在他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气质沉稳,斯文矜贵。
就好像,
昨晚上那个将她按在办公桌前拼命索取、让她看着那盆亲手栽下的君子兰在眼前摇曳绽放的男人不是他;
那个双目充血、暴躁地攥紧她脚踝求她踩一踩自己的靳远聿,和眼前这个戴着金丝眼镜、准备参加股东大会的精英男人更是截然相反,判若两人。
一个清冷克制,一个纵/欲无度。
一个像白天,一个像黑夜。
造孽……这种双面病娇的尤物都让她给碰上了。
温梨心里土拨鼠尖叫,眼神却只是好奇。
一双眸清澈干净,像是小猫咪在打量着回家的主人,观察他今天的心情。
观察他的躁狂期,是不是过去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软糯的问。
“老婆。”靳远聿跪着走近她,一脸乖戾,“他可以这样叫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
温梨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眼神温柔得不像话,“生气又怎样?不生气又怎样?”
靳远聿借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眼神平淡,“生气就咬我,不生气就亲我。”
“还有呢?”
“给我*。”
“……”
确定了,躁狂期过了。
但病情有加重的趋势。
温梨又羞又气,想撑起身来说话,无奈全身每块骨头都好像拼凑不到一起,连呼吸都是酸痛无力的。
此刻所有的强迫症都被治好了。
她原地扭了下腰,墨色的床单衬得她全身肌肤更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只是目光所及,几乎没一块好肉。全是他留下的吻/痕,特别是腰窝和腿根……
惹得靳远聿眸色又暗了几分。
嗅到一股危险气息,温梨只好半靠在云朵一般的被褥上,一动不敢动。
“你真的辞去了CEO职位?”
“对,今天的股东大会,就是为了宣布这件事。”靳远聿把准备好的领带递到她手里,眸色深邃如海,嗓音磁性沉哑,“这是你最后一次当我的秘书了,温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温秘书”,让温梨眼眶酸得厉害,鼻尖也红了。
那些爱与恨交织,深情与孤独并存的相守相伴,如电影画面般一格一格地放映。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垂睫展开领带,又抬眸,熟练地打着领带,“要回港城了吗?”
“嗯,回去当个富贵闲人。”靳远聿静静望着她湿红的双眼,语气平缓,没有任何不甘,“记得,到了远恒,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
“你什么意思?”温梨全身血液冰冷,眼睛却是热的,呼吸发沉,心口疼得厉害,“你甚至都不挽留我了吗?”
“对不起,我输了,输了就得认。”靳远聿赌气地站起来,双手插袋,不让她看见自己委屈的神情,“我危险,阴暗,根本不配爱你。”
“你要把我让给靳之行?”温梨手心冒汗,声音染上哭意,“一直以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你那只死去的猫,把我当成疗伤的药,对吗?”
靳远聿全身倏地僵硬,呼吸微窒,“当然不是。”
“什么宝宝,什么老婆,都是为了满足你x幻想的一个称呼而已,对吗?”
“不是!”
靳远聿心脏阵阵抽痛,眸色倏地变得黑沉,目光也骤然清醒,再克制不住地转身将人揉进怀里。
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她骨头碾碎。
“我只是,只是……”他揉着她上的发丝,一字一顿,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是不想变成我妈咪那样,可我运气不好,我发现我越来越像她了,我注定是输的那个。”
温梨脸色苍白,整个人像虚脱了一层皮似的靠在他怀,眼泪簌簌的掉,“靳远聿,我撒了谎,其实不管你输还是赢,我只想问你一句——”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周烬在门外提醒,“靳生,老爷子在会议室等不到你,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靳远聿抬起头,“知道了。”
“另外,顾月嫣小姐和哈斯顿教授也来了,正准备为你做心理评估,这也是……董事会要求的。”
话落,温梨心脏一沉,紧紧攥住靳远聿的手,“什么心理评估?顾月嫣来做什么?”
靳远聿一脸轻松,反过来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放松点,只是例行检测。”
“告诉我,你不是自己辞职,是董事会逼你走的,对吗?”
靳远聿撩起的耳前的发丝别至耳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我的宝宝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次不管他们逼不逼我,我都会走。”
顿了顿,他含去她脸颊的泪,“乖,不哭了,这段时间,你为我流的泪已经够多了。”
“我要怎样才能帮你?”温梨死死攥紧他的手腕,哭得梨花带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没用的。”靳远聿深深看着她,眉梢冷峻,“我有病,这是事实。”
“不,你没有!”
“傻瓜。”靳远聿笑得璀璨夺目,“你怎么也像爷爷那样,不肯面对?”
温梨任性地哭闹,“我就不面对,为什么啊?你是靳家的长子嫡孙,继承家业天经地义,他们才有病!他们一个个都有红眼病!”
“……”
真的,可爱的要命。
温梨指腹摩挲一下他手腕上那个月牙发圈,鼻头一酸,忍不住踮起脚去吻他的唇,“傻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发圈,你干嘛戴着它招摇过市?”
“我喜欢啊。”
因为发圈吸满了她的味道。
他离不开的味道。
靳远聿任她娇嗔的骂,一手捏着她下巴,勾着唇回吻她。
她也本能地勾住他脖子,温柔地含住他的舌。
暖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两人都有些情动地,仿佛要缠缠着吻进彼此心里。
好久好久,催促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靳远聿才松开她红肿的唇,横在她腰后的铁臂却收得更紧,带着体温,浓烈暖意袭来。
温梨也呼勾眼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额头贴着额头,心跳和呼吸一同急促起伏。
“靳远聿。”
“嗯?”
“带我走吧。”她终于说出这句话,不太冷静,又不失理智,“我想跟你。”
靳远聿望着她,唇角率性慵懒地扯起,那双恢复清冷的瑞凤眼微微敛起,似笑非笑。
“想好了?”
“嗯。”温梨用力地点一下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陪我去流浪?不后悔?”
“不后悔。”
温梨后退一步,向他伸出尾指,“我们拉钩,再也不要走散了。”
“好。”
他喉结轻滚,修长骨感的手指勾住她的尾指,轻轻摇晃,冷白的腕骨之上青筋明显。
眸光炙烫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慢声道,“等我回来,我要和你做够十天十夜。”
“什么?”
温梨瞳孔一缩,这话像梦里一样在她心间掀起惊涛骇浪,双腿本能地发软。
自第一夜,眼前这个男人便疯魔般地压着她放狠话:“不听话是要被惩罚的,这次,就罚你十天十夜下不了c。”
“宝宝忘了?”
他眯了眯眸,视线与她对上片刻,勾唇轻笑,“还差五天五夜,我们回「聿LAVIE」继续。”
“……”
第72章 拴恶狗2【VIP】
盛氏私人宅邸。
宽敞明亮的大平层隐僻私密,静匿的,只有画笔与纸张的摩擦声。
好久好久,靳之行终于丢开手中画笔,疲惫不堪地往后一倒,倒在一堆色彩斑斓的颜料之中。
闭了闭眼,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幅画,举在阳光下端详,唇角缓缓勾起,眸光熠熠。
“明叔!”他喊,连续熬夜令他嗓子哑得厉害,“我要吃三碗饭!”
“来了来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明叔立刻转门进来,佣人也紧跟着要把食物送进来。
“诶,出去出去!”明叔急急挡住,余光往后扫一眼那一屋的画作,“别踩到少爷的作品,你们把膳食放到隔壁休息室。”
“好的好的。”
佣人临走之际,忍不住偷偷抬眸扫一眼,只见整个套间铺满了的画作。
每一张画,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天生上扬的嘴唇,俏皮可爱的梨涡,一颦一笑都被搬到纸上,妙至毫巅。
特别那一双惊心动魄的狐狸眼,水汪汪的。
纯欲感几乎要破画而出。
明叔也震撼得半天合不拢嘴,“天啊,这么多画,是要准备开一个温梨小姐的个人画展吗?难怪二少爷不睡觉熬了三天三夜,这也太用心良苦了吧!”
“只怕用心良苦却成空……”
靳之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忽的睁开眼,眼眸锐利,“我手机呢?”
“在这,满电的。”
明叔把手机递过去,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安,欲言又止。
靳之行盯着手机,笑容淡去,一句话都没说。
“温梨小姐她……”
“没事,她不找我,我难道不会去找她?”靳之行闭上了眼,强压下心头那股烦躁,“把这些画都搬上邮轮,按画展的氛围布置,另外,那箱钻石给我看好了,别让我哥发现。”
明叔一愣,眼眶莫名湿润,“好,我这就去办。”
他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又转身再次叮嘱,“记得要吃饭,你说的,三碗,不许耍赖。”
“知道。”靳之行哂笑,撑起挺拔的腰身坐起来,“不吃饱,怎么打仗?”
“知道就好。”明叔眼里全是心疼,“不管怎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啧,怎么像我……”
靳之行意识到话锋不对,顿住,又皱了皱眉,“我妈走了?”
“夫人走了,走之前来过,怕打扰你画画,让我别告诉你。”明叔讲完,又是战战兢兢地看他,“少爷,夫人她…真的变了许多,你会原谅她吗?”
靳之行沉默。
片刻后摸出烟盒,低头闻了闻,却没点燃,眉眼冷峻。
“只要她还冠着夫姓,她就还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的妈妈,是靳家人,我能不原谅吗?”
明叔欣然一笑。
他就知道,这位少爷纵然曾经恶名横行,浪荡不羁,可骨子里却是传统的得几乎偏执。
最重视宗族传承,最怕骨肉分离。
“老爷子常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明叔又是暗示,“靳生的心理评估应该出来了,这份报告一旦公布,他将无法连任CEO,届时董事会将联合起来推你上位,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报告?怎么没人告诉我?”靳之行瞳孔震颤,“我人都不在场,董事会怎么推我上位?再说,CEO,那天生就是我哥的能力范畴,我毫无兴趣。”
“是啊,你不在靳氏,靳氏却因你而掀起轩然大波,这就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是我外公?他一直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靳之行瞳孔骤缩,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此刻心中的痛与愤,“难怪我妈说她累了,不想斗了,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这个局面,她不是不想,是不敢面对。”-
总裁休息室。
温梨慌乱地输入密码,打开靳远聿的私人保险柜。
保险柜里的昂贵首饰、重要密匙都原封不动。
目光下移,她葱白指尖捻起文件下那个信封,忽然苦涩一笑。
果然,靳远聿根本没发现她藏在这里面的许愿卡。
不知道该怪自己当时不够勇敢,不敢直接将心意捧到他面前;
还是该怪靳远聿不够细心,一天到晚光顾着争风吃醋,却从不回过头来认真看一看。
看一看她的心,是不是一直没变,没离开过。
她将信封收回自己包里,又用遮瑕膏把,可惜靳远聿吮咬得太狠,她皮肤又娇嫩白皙,那一惊心,根本遮不住。
她干脆找了件高领毛衣套住。
佳给她打了N个电话。
刚想回拨过去,靳——
,接起来。
“在哪?”靳之行开口就是单刀直入,“我来找你。”
“我……”温梨有点尴尬,却也不想隐瞒,“我和你哥和好了,现在总裁室。”
那头沉默,只剩沉沉呼吸。
一向明媚张扬的靳二少爷罕见的陷入内耗,情绪很低。
突然间的冷场,让温梨有点不自在。
她轻声解释道,“上星期,我和你妈妈吃了餐饭,她告诉我,你哥有双相躁郁症。”
“所以呢?”那头是明显不悦的语气,“你和他整整五天都在一起?”
温梨没想到他抓的是这个重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和他复和了,当然可以在一起。”
“复和了?”靳之行冷哼一声,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根根充血,“因为知道他有病,你就又心软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他没有病。”
温梨凉凉道。
她不喜欢别人说靳远聿有病,这让她无法忍受!比小时候自己被人骂短命鬼还难以忍受!
“行,他没病,有病的是我,行了吧?”
靳之行抓着头发,头痛欲裂地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定住,懒散一笑,“我懂了,原来你喜欢献祭自己去讨好男人?”
“什么意思?”温梨眼里划过一丝愠怒。
“没关系的宝贝,我和你一样,越被你伤害,我就越兴奋。”
“你莫名其妙!”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哥不适合你。”靳之行笑得懒散又恶劣,“我早告诉过你,我哥不爱任何人,真的,他连自己都不爱,他就是个洋葱,你每剥开一层,就要流好多眼泪,到最发现他根本没有心,而你,只是他的宠物,是他床上的玩伴。”
“你不就想说我犯贱么?”温梨双目充血,浑身发抖的失去理智,“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一样的犯贱!”
“我不是这个意——”
嘟嘟嘟。
温梨已经无情地挂了电话。
“靠!”
靳之行发疯一样地走向另一部电梯,猛戳电梯上行键,眼神狠戾,暴躁地吼,“都别跟着我!”
身后拥簇的股东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后退几步。
另一边,温梨挂完电话后,一直咬着嘴唇,咬到渗出血丝,都麻木的不觉得痛。
小六给她送来衣服,敲完门后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一脸沮丧,“梨梨,你和靳生真的都要走?那我怎么办?”
温梨眼睫微转,小声问,“康叔在哪?”
“在休息室看着顾月嫣呢。”小六恨恨道,“顾月嫣真够狠的,仗着手上有靳生五年前的把柄,在这种时候来到靳氏,百分之一百是要向靳生逼婚!”
“她来,只是为了逼婚?”温梨耳朵嗡嗡直响。
“那肯定啊,靳生单方面解除了婚姻,她将成为联姻史上最大的笑话,外界都评价她是「二十八岁的老处女」,「小脑发育不良的恋爱脑」,她现在只嫁给靳生,才能堵得上悠悠之口。”
话落,温梨脸色更白了几分。
“那位哈斯顿教授,是什么来头?”
“周烬没有告诉你吗?顾月嫣留美期间选修的是心理学,哈斯顿教授曾经就是她的导师,凡是经他手出来的心理评估报告,都是最具有国际权威的,换句话说———靳生的病情轻重,与他能否继续当选CEO,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矛盾,都是哈斯顿教授说了算。”
温梨垂着眸听完,抿紧唇。
“小六。”她失神的唤一声,又落魄的笑了笑,“你希望靳生赢吗?希望他继续留在靳氏吗?”
“废话!”小六激动得比手划脚,没从她的让话中回过味来,只顾着吹捧靳远聿,“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包括你,包括我男朋友,没有人会不希望靳生赢吧?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老板!天生就是干CEO干到退休的那种!”
“是啊,谁舍得让靳远聿输呢?”
温梨温柔一笑,喜悦与苦涩同时漫上心头,扎实落到眼底,化作笑意浅浅漾开。
“顾月嫣是来帮他的,他会赢的。”
可如果他赢了,也代表着顾月嫣逼婚成功了。
温梨,输得彻底。
等小六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层的时候,温梨已经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颀长身影掠走———
“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靳之行来势汹汹,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温梨直起身子奋力挣扎,掌心全是冷汗。
可惜很快,身体便陷入疲惫。
五天五夜的纵/欲,体力早已透支消耗。
加上男女力量悬殊,她手腕一下便被靳之行的另一只手钳住,反背身后。
“宝贝,你身体真的好软。”靳之行高大的黑影压下来,恶魔般降临,“好想把你做成各种形状。”
“靳之行,别逼我在公司扇你耳光。”她虚弱地喘着粗气,一双黑眸猫儿似的奶凶奶凶,“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
听到公司两个字,靳之行倒也乖乖听话地放她下来。
只是握在她细腕上的那只大手,正在慢慢收紧。
一直扯着她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他贴近她,突然扯开一点点她的高领毛衣,目光下探。
恶作剧般的在她耳边轻笑,“好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把我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谁耍你了?”温梨跳开一步,眼睛都气红了,手指发凉发颤,“你给我滚!疯子!”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
靳之行眼睛比她更红,双手发抖的虚虚掐住她脖子,指甲在那片刺眼的吻痕上轻轻划过,忽然惨淡一笑。
“这段时间以来,我有哪里不听你话?你让我东,我不敢西,你要我乖乖完成作业,我就按你的要求画了一百幅画,结果呢?你却背着我夜夜笙歌,和我哥睡了五天五夜!你他妈是不是当我靳之行是个傻比痴汉!啊?”
“什么一百幅画?”
温梨怔住,细密的汗,涌向身体的每个毛孔。
第73章 靳太太【VIP】
靳之行阴郁的冷眸闪了闪,“不是你给我发的微信?”
“没有啊。”
温梨懵然,下意识去掏手机,才反应过来包和手机都在休息室。
“我要回去。”
她伸手去按电梯键,却被靳之行挡住,“那台手机不要了。”
“啊?凭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台手机是我哥给你配的吧?”靳之行眉头紧锁,直接在她面前解锁手机,把聊天记录递到她手里,“自己看,他用你手机给我发的。”
轰——
温梨大脑一片空白。
靳之行收回手机,低眸望着她粉白的唇,“你还不明白吗?我哥一直在监视你!”
“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温梨下意识就辩驳,脊背却阵阵发凉,浑身发麻。
“有什么不可能?小时候一样,他给你戴定位手链,你在哪,去哪,都得向他报备。而他呢?又是怎么对你的?说消失下一秒就不见,你跟他在一起,真的有未来吗?”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温梨仍是木讷地站着。
直到一股咖啡香味扑面而来,她才终于从迷懵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手腕再次被人攥住,轻轻一带,她被带出电梯。
“你带我来咖啡厅做什么?”
这层是靳氏空中咖啡厅,专供靳氏员工消遣和约见客户的地方,周围零零散散都是戴着工牌的人影,一眼望去就有好几张熟面孔。
见到温梨和靳之行在一起,众人皆是一脸呆滞。
“温梨不是靳生的人?怎么会和二少在一起?”
“谁知道呢,纠缠不清。”
“不是,她不是辞职了吗?”
“上次年会,靳生为了她废掉李向四根手指,得罪了一大批老股东,还以为那事之后就该转正当总裁夫人了,啧啧,看来没戏!”
“你太高估她了,不过是一只择木而栖的小雀,靳生开心就逗逗她哄哄她,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风使舵勾搭上下一任CEO了,也是……靳氏这么好的待遇,两位继承人都这么帅,跟谁都一样,她哪舍得离开?”
“她也挺可怜的,靳生只当她是红颜知己,根本不会娶她。如今看来,二少爷对她反倒是来真的。”
“我也觉得,听说上星期,夫人还带她到安美依迪丝餐厅吃饭呢!这不是准婆婆见儿媳妇的节奏嘛!”
“真的啊?她命真好!”
……
那些刺耳的讨论声好似被无限拉长。
温梨感到胸口窒闷,用力地转动手腕,“放手,我自己能走。”
靳之行松开手,“抱歉,我手劲大,有没有弄疼你?”
“你说呢?”
温梨一直垂着头,也不看周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靳远聿心口骤然一阵锥痛。
想到那年在高校,被他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就这样垂着头,也不敢反抗,眼泪在眼眶转啊转。
他逼问她:“选我哥,还是选我?”
她只是流眼泪,不敢抬头说一句话。
那个夏天特别热,阳光毒辣,周围全是对她的指指点点。
最后她被逼到绝境,突然抬起泪眼狠狠瞪着他,“我讨厌你,靳之行,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
她道。
那一刻靳之行懵了。
叱咤风云的万人迷靳少爷,不但在那一天被喜欢的女孩拒绝,还被贴上「最讨厌」的标签。
愤怒的血液涌上,一股混杂着愤怒、羞耻和不甘的火焰从心底烧了起来,瞬间烧光他的所有理智。
在一声声谄媚的怂恿之下,他脑子一抽,抓过当时离他最近、对他极尽讨好的女生,赌气地吻下去!
每每想起那一幕,想起温梨转身时那冷漠又厌恶至极的眼神,想起这些年自己浑浑噩噩的荒唐日子,他就止不住的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都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把她推得更远。
什么怨,什么恨。
什么集团,什么兄弟。
此刻都不重要。
他只想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让她看清楚,这世上,谁才是最在乎她的男人。
带着悔与恨的决绝,靳之行单手插兜,冷郁的目光环周围一圈,咬牙切齿,“都、给、我、滚!”
话音一落,员工们全部化作鸟兽散去。
咖啡厅经理吓得半死,话都讲不利索,“恶少…哦不,二少爷,何吩咐您尽管说。”
靳之行脱下浅咖色皮外套,轻轻搭在温梨肩上,眼皮都没抬,些嚼舌根的人的名字登记下来,立刻让他们去,今天整个咖啡厅我包了!”
“……是。”
身子,墨镜下的
“专用室,请跟我来。”
,抿着唇,拉着温梨就抬步,“走。”
温梨有些退缩,“哈斯顿教授也在,我们贸然打搅不太好吧?”
靳之行扯唇,懒散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隔着点看,反而能看到更真实的靳远聿。”-
彼时,靳远聿和哈斯顿教授刚好谈完治疗方案,起身握手,向他致谢。
“谢谢您教授,我会按照您的建议,不会再用逃避的方式,我会努力让自己更温柔一点,更配得上她。”
哈斯顿教授握住他的手,平视他,眉梢尽是柔和的笑,“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Ali,你要记住,打针无法纾解身体对她的渴望,在戒断期压抑欲望只会让你看更起来糟糕。你的答卷我看了,你深爱她,和她在一起才会开心。退一万步说,你一共只糟糕了两次,两次都是因为你认为她不要你了,但这只是你认为,仅仅代表你在情感上极度依赖她,不代表你事业上会受挫,你现在要做的是——”
“我应该勇敢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靳远聿目光虔然而坚定,“没有她,我会死。”
“不,Ali,你应该告诉她——”
哈斯顿教授故意顿了顿,幽默地微挑眉梢,“世上只有一种药对你有用,它的英文名字叫Love,中文名字叫温梨。”
靳远聿哂笑,“您说的对,我不该在她面前提到死亡,那样会吓到她。”
“你会是个体贴的好丈夫,Ali,相信你和她很快可以幸福的在一起,生好多好多小崽子。”
“……谢谢。”
送走了哈斯顿教授,顾月嫣笑着走进来,将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子放在靳远聿面前,“祖传之宝,物归原主。”
靳远聿淡淡扫一眼,没动,“我妈给你的手镯,就是你的了,和我无关。”
“这手镯可价值连城,你倒是大方。”
顾月嫣闲散地拉开椅子坐下来,一边从包里掏出文件和笔,语气酸酸,“其实你是怕拿回去惹温梨不高兴吧?毕竟被我戴过了一段时间,她会有点介意的。”
靳远聿语气冷淡,“你知道就好。”
“……”
顾月嫣翻了个白眼,“靳远聿,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让你顺利连任靳氏CEO,你就不能讲一句人话吗?”
“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把哈斯顿教授请来?”靳远聿敛眸,眸光锐利,“为什么要帮我?”
“是你爷爷求的我。”顾月嫣低着头转开笔盖,在文件上潇洒的地签字,“再说,靳家已经毁约,我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两次帮顾氏能源抵御外资的恶意收购,虽然你已经把最核心的人才都挖走,但至少还是保住了顾氏这块招牌。”
“抱歉,那些人才是我外公一手培养出来的,我必须带走。至于我妈留下的珠宝店和婚纱店,就作为对你损失名誉的补偿。”
顾月嫣苦涩一笑,“你为了娶温梨,真的对自己挺狠的,五年前为了她自杀,五年后又为了她……”
“她有何错?错的都是我。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是我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我。”
靳远聿平静地反驳,接过她签完的文件,却没接她递过来的笔。
他抬手从上衣口袋拔下自己的钢笔,浓密的睫在眼下投出一点点阴影,显出几分慵懒的冷感。修长手指转开笔盖,落拓流畅地签下「靳远聿」三个字。
这份长达二十几年的婚契,经过三方签署,终于作废。
拨开云雾见明月。
他终于可以毫无畏惧地喜自己所喜,爱自己所爱!
靳远聿站起来,像是被解除了封印般,从头到脚都无比的轻松。
“恭喜你,自由了。”
“彼此彼此。”
“祝你幸福,靳远聿。”顾月嫣深深看他一眼,眼里是真心的祝福,“我回法国前,想去看看晴姨,然后把这份文件烧给她,可以吗?”
靳远聿欣然点头,“是该让我妈知道这件事,我们都长大了,能自己解决问题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顾月嫣笑靥如花。
“当然,生意场上,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靳远聿也是笑,无比解脱。
“嗤,过河拆桥的男人。”顾月嫣弯腰拎起包,“江盈果然没有说错,你真是心狠手辣。”
靳远聿也拿起西装,“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我堂堂顾家千金,还不至于连个司机都没有。”
两人谈笑风生,若无其事地走向专用电梯的方向。
一墙之隔,温梨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对话,隔着朦胧的复古玻璃,眼巴巴望着两人登对的背影。
“看到了吗?顾月嫣逼婚成功了,我哥和她达成协议了,他不会娶你的。”靳之行声音沉得吓人,“你该死心了。”
“嗯。”
心头的涩意越来越浓,眼前的一切好像一点点变得模糊。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是动听的钢琴曲,《富士山下》钢琴版,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敲在温梨的痛点上———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
温梨感到刺痛感渐渐地蔓延全身,化作深浓的失落,眼前仿佛出现了拦路雨,让她觉好冷,只想像蜗牛一样蜷缩起来。
“走吧,哥哥带你回港城,我们出海去散心,好不好?”靳之行心疼地递上手帕。
“好。”
温梨木讷地应着-
总裁室。
见到靳远聿走出电梯,小六冲上去,脱口而出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靳生?你怎么回来了?你真的要和顾小姐结婚,把梨梨让给二少爷了吗?”
靳远聿眸光一凛,“怎么回事?”
“她、她被二少爷带走了!”
靳远聿脚步一顿,调头,眼前一切似乎都在摇晃,“他们走了多久了?”
“十几分钟了!”小六跟上他脚步,手心全是汗,“对了,包和手机还在这!”
“给我!”
一进电梯,靳远聿便打开温梨的包掏出手机。
一个白色信封被带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他皮鞋边。
“这不是…年会的特别奖?”小六眼尖的认出来,忙弯腰捡起。
下一秒,靳远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去,指尖挑开,他捻出里边的许愿卡。
浅蓝的卡纸带着淡淡的荼靡香气。
入目是娟秀漂亮的三个字:
「嫁给你」
靳远聿心悸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生怕自己是在做梦,需要再次确认。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温梨的新年愿望是——嫁给他,当他的靳太太!
第74章 漂流瓶【VIP】
港城码头。
靳远聿坐在驾驶位上,修长手指拨弄着打火机,咔啪咔啪的一声,橘色的火焰点燃再灭掉。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脸。
他却没有抽烟的欲望。
片刻,周烬风尘仆仆地拉开车门坐进来,“头儿,查到了,二少爷的私人游轮正往公海方向。”
靳远聿瞳孔微缩,“船上还有谁?都带了些什么?”
“这得问明叔。”周烬带上车门,微喘道:“二少爷的手机目前开启了防追踪,温梨的手机又没带……”
他目光落在靳远聿攥在手心里、攥得指节泛白的手机,自觉地闭上嘴。
“老爷子呢?那箱钻石呢?”靳远聿将手机听筒贴在心口,嗓音冷而磁,“他怎么说?”
“钻石已经被二少爷拿到。”周烬眸光微闪,硬着头皮回答:“老爷子倒是透露了一点,说二少爷向温梨求婚,温梨好像……答应了。”
啪哒!
靳远聿猛地侧过头来,打火机掉了下去。
视线相撞,周烬眼睫猛地颤了一下。
迎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他竟在靳远聿的眼尾捕捉到了一抹红。
原来,向来从容不迫的靳大少爷,紧张一个人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就像丢了孩子的家长,六神无主,五脏焦灼。
魂也跟着丢了。
“我不信。”
靳远聿一双黑眸好似夜晚的海面,卷起浓浓波涛。
嗡嗡。
攥了一路的手机突然震响,微信对话框里弹出几条信息——
宁佳佳:【不是说面试成功请吃饭吗?消失了一个星期,是和靳远聿复合了吧?】
靳远聿咬着烟,大脑“加载”了好几秒,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嗯】
宁佳佳:【就知道你经不起他诱惑!(狗看了都摇头)】
靳远聿眉心微蹙,本想置之不理的,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温梨的消息。
越多越好。
宁佳佳:【本来还想约你去骑马呢!这几天你连电话都没时间接?一直和靳远聿大do特do?】
梨:【骑马哪有靳远聿好玩】
宁佳佳:【?】
下一秒,“温梨”又发来信息。
梨:【再说,靳远聿也不会同意,他从小就教育我,他说,我唯一可以骑的生物只能是他】
宁佳佳瞪大眼睛,一口奶茶卡在喉咙,差点没呛死。
宁佳佳:【卧槽?靳远聿好变态啊!】
宁佳佳:【不过我很欣赏你!你们都好变态!桀桀桀~( ̄▽ ̄~)~】
靳远聿眉梢微挑,继续挖坑——
梨:【听周烬说,如果我和靳远聿不结婚,你也不会嫁给他?】
宁佳佳红着脸:【那倒也不至于……】
梨:【至于】
宁佳佳:【?】
梨:【你得支持我嫁给靳远聿,不然,周烬他也别想娶你】
宁佳佳有点凌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是不是被靳远聿亲多了?怎么说话和他越来越像了?】
梨:【嗯】
宁佳佳:【嗯?你说嗯?!我的天哪.jpg】
梨:【嗯,他是真的很爱我】
宁佳佳:【你也爱惨他了好吗!所以,你这是———咬到靳远聿的大蟒蛇了?(小脸通黄)弱弱的问一下,你嘴巴那么小,吞得下吗?】
靳远聿愣住,终于接不下去了。
眼前全是温梨缠着亲吻他腰腹的画面。
一点点舔舐,喉咙里偶尔发出几声呜咽,像可爱的猫咪在给主人舔伤。
乖软地、温热地、忘情地把他捧在掌心里……
几分钟后,靳远聿手指被烟灰烫了一下,才呼吸发沉地回过神来。
“头儿!”
周烬刚好查到新线索,抬起头来,却见靳远聿盯着手机发呆,好奇地扫了一眼对话框上方。
这一看,让他血脉喷涌,脸却煞白煞白的。
“头儿,那是我的妞,她心思单纯,你怎么能……利用她?”
“抱歉。”靳远聿冷冷瞥他一眼,“她先是我老婆的闺蜜,然后才是你的妞。”
周烬:“……”
你老婆?
温梨答应了吗?
周烬拳头都硬了。
这事不打一架真的解决不了。
不过前提得先娶到宁佳佳。
之后再慢慢算账。
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想试探自己在温梨心中的地位?早说啊,我帮你问……”
“,眼眶红红的,声线冷而硬,“反正我娶不到梨梨,你也别想娶到宁佳佳。”
凭什么啊!
万恶的资本家!
靳远聿收好手机,又把温梨的包包翻了个遍,摸出她常用的口红,转开,在自己手背上画了个爱心。
“这支口红,是我上月出差时给她带的,她很喜欢。”
他道。
而后低头在爱心旁边印下一吻,自言自语,“这个系列的包包和首饰我全预定了,所有限量款她都必须有一个,并且刻上我的名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靳家未来的女主人,是我老婆。”
周烬:“………”!
“她说过,无论我输或赢,她都会选我。”靳远聿抱着包包,声线闷闷的,“她不会不要我的。”
低头的一瞬,镜片遮掩了他的眸色。
,不选我。”
明明,是他先入围的。
他才是处/男,她怎么能睡了他又不要他呢?
他委屈地想着。
一滴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被他快速拭去。
“我不信。”
他重复着这句话。
周烬瞪大眼睛,像是看着什么天外来物。
原来,一尘不染的高岭之花、高贵不染凡尘的天之骄子跌下神坛后,也不过如此,患得患失,卑贱如泥。
康叔的心脏也抽搐了一下,“我也不信,求婚这种事,哪有在船上求的?还带那么大一箱钻石,就不怕招惹海盗么?”
周烬则是小声嘀咕,“康叔您不懂,游轮上求婚很浪漫的,而且周围都是海,温梨根本插翅难飞,这叫强制爱,女人很吃这一套。”
话落,靳远聿呼吸顿了一下,直起腰来。
“诶,你要干嘛?”康叔坐在副驾驶位摁住他挂挡的手,瞪圆小眼睛望着面前的大海,“这是跑车,不是快艇!”
“给明叔打电话。”
康叔立即掏出手机,一双老寒腿抖得像筛子,对着电话哼起歌来:“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靳远聿:“……”
话筒那头,明叔小小声接上:“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康叔:“谁没在变?”
周烬:“……”
疯了,全疯了。
“强制爱……”靳远聿轻轻呢喃这三个字,虚踩油门,发动机嚣张的嘶吼着,兰博基尼蓄势待发。
车灯照亮康叔煞白的脸。
“在怕?”英俊的男人看着他,唇边噙着冷嘲,“怕就让你弟把游轮上的情况汇报一下。”
“怕?不存在,我弟?更是不存在的啊啊啊——”康叔一手抓紧安全手环,颤声喊,“救命啊!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no!!!”-
游轮上灯火辉煌。
清吧里,音乐低而靡。
靳之行被一位中俄混血的好友缠着灌了几杯酒才得以抽身。
放下酒杯,他穿上外套挑眉道,“改天再叙旧,我得回去看我家小猫咪醒了没。”
“不是吧,之之~”好友在他身后吹了个骚气的口哨,笑得前俯后仰,“你看片都要跳着看,什么时候有耐心哄女人了?”
“关你咩事?”靳之行今天心情很好,也不与好友计较,懒散地拖腔带调,“再叫我之之,信不信我一脚断了你家的香火?!”
“哈哈……”好友下意识地护住□□,一派放浪形骸的风流模样,“你别过来啊!”
“靳少这次画展的主题是什么?我给喝忘了。”另一位港城的公子哥突然醉醺醺的抬起头,黑框眼镜掉下去,一脸懵憨,“天,明天我要打头阵,我得先回房睡觉了。”
靳之行抓起一个气球就砸过去,狠戾道,“主题都忘了?你怎么不去跳海呢?”
“跳、跳海?哦,哥你提醒我了!主题就叫「海王」对不对?”
“……”
“海归加王者,不就是海王?”
“够了。”靳之行一阵心梗,手指向门,“出了这个门,别跟人说我来过。”
“啊?为什么啊哥,是怕嫂子查岗吗?”
“……”
“哈哈,笑死我了。”听着两人对话,那位中俄混血的公子哥笑趴了,“我差点笑出了蒙娜丽莎的眼泪。”
靳之行出了酒吧,穿过长而窄的外廊,还没走到甲板上,保镖就拎着望远镜急急赶来汇报。
“二少爷,有艘私人游轮从港城出发,正紧跟着我们,甲板上隐约可以看见一辆克莱茵蓝的兰博基尼,全球仅此一辆,是靳生的车。”
靳远聿扭过头,原本平静的眼神变了,带上了几分狠绝感。
黑沉的海面上,肉眼望去只见一个闪烁的星点,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就是感觉得到,有一股比龙卷风还要强烈百倍的摧毁力正在靠近。
“他倒是来得挺快。”靳之行收回目光,突然凝眸又是问,“温梨小姐醒了吗?”
“醒了,刚从房间出来,在甲板上吹风,眼睛很红,好像……哭过。”
靳之行心脏一紧,双腿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跑起来,“让船长加快速度,叫上所有保镖,把这里围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是。”-
甲板上。
温梨把日记本卷起来,塞进大大的漂流瓶里,留出空间,又将小盒子里那些与靳远聿有关的小物件倒出来,心死般地一件一件地塞进去。
到最后发现那么大的漂流瓶,竟然承载不了她的秘密,被塞得密不透风。
“谁家小宝贝私藏了这么多东西呀?”
靳之行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在她头顶落下一道黑。
温梨撩眼,对上他一双星河般耀眼桃花眸,眸光平静,似乎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你不是在陪朋友叙旧?”
“叙什么旧啊,那帮废柴一个个全是黑历史,再聊下去扫黑小组的人都要来了。”
靳之行调侃着,扫一眼她的手。
夜光照映下,她握在瓶颈上的手又幼又白,如同美玉通透,令人遐想。
他眸色瞬间微不可察地暗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漂流瓶哪来的?”
“你忘了?小时候你送给我的。”温梨柔声道提醒,“老靳生带我们去海洋公园那次,走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去挑选纪念品,我们同时看中了这个瓶子。”
靳之行瞳孔微颤,这才定睛仔细瞧向瓶子,“这么久了,你还留着?”
“当然。”温梨浅笑回忆,“那个时候,我们就像个这个空瓶子,简单,无害。后来我们长大了,各自有了秘密,藏了心事,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糟糕。”
靳之行心尖一阵颤栗,眼前的漂流瓶仿佛有了魔法,一秒把他吸进去,带着他回到年少的时光里——
那时候,她只是他的一个小玩伴。
他看中这个玻璃瓶子,因为瓶壁上有一只蓝色的小海豚,非常可爱,而且只剩最后一个。
他想占为己有。
他知道温梨也看中了它。但高高在上的小少爷,看中什么便习惯直接拿走,根本不用顾及别人。
她当时是有些不高兴的。
结完账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歪着小脑袋偷瞄他的礼盒,那稚气又倔犟的眼神,惹得他一阵心慌意乱。
“算了,给你吧。”他把礼盒硬塞进她怀里,很有少爷风范的双手抄兜,傲娇道,“一个漂流瓶算什么?本少爷整艘游轮给你买下来都没问题!”
“所以,”靳之行思绪回笼,呼吸不太顺畅,“现在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让我们都变得不开心的秘密。”温梨笑着站起来,双手用力把瓶盖压下去,用力到鼻子、眼睛周围都泛起红来,“我要把它丢进大海里!”
“傻瓜,你塞得太满,漂流瓶里没有空气可就漂不起来了。”
“那就让它沉入海底吧。”
话落,酒吧门口传来一阵打斗声,听起来不小的动静。
温梨心脏一沉,“好像有人在打架?”
靳之行眸色晦暗不明,“不要紧,我那几个朋友,喝醉了闹酒疯而已。”
“毕竟你是主人,游轮上还有其他贵宾,还是去看看吧。”
“好,我去去就来,你别靠护栏太近。”
靳之行望着她,退了几步,又突然顿住,唤她,“老婆。”
温梨脸颊一烫,“你又胡闹什么……”
“我没闹。”靳之行定定望着她,深情的告白被海风吹散,“我想娶你,从小就想。”
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
他有预感,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一个女人。
“宝宝。”
靳之行哽着声音唤她,眼眶红得厉害,“我知道我过去很荒唐,所以这段时间我很怕,不敢碰你,怕你嫌我脏。”
“靳之行,我不能接受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
女人一双漆黑的眸纯又透,望进去就难以出来。
可偏偏,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除了靳远聿。
“如果没有我哥,你会喜欢我吗?”
靳之行双目被海风吹得刺痛,单薄的衬衫微微鼓起。
高大的男人此刻摇摇欲坠,脆弱得快要哭了。
“会吗?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温梨眼眶酸得厉害,心口发痛地点了点头,“会。”
空灵的嗓音甜而脆。
让靳之行抽痛的心瞬间缓解了许多。
于他来说,生命中最惊艳的两个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缺一不可。
爱是什么,他好像此刻才开始懂得-
靳之行走后。
温梨走向栏杆,望着远处灯光洒满海湾,夜晚的维港,宛若星河落入大海,奢靡与浮华交织,红红绿绿,像一场不曾落幕的奢靡梦境。
梦里的风很温柔,也很残酷。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她刚要抛出漂流瓶的动作。
她以为是靳之行,没有回头,“这么快处理好了?你朋友没事吧?”
回应她的只有海浪的声音。
海鸥鸣叫的声音,穿过海岸线,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就像这风。”温梨双手握着漂流瓶,眼神破醉,肩膀被风吹得微颤,“过去是我太贪心,不知天高地厚,连风都想去抓——”
“不,你一点也不贪心。”
温梨脊背一僵,以为是幻觉,直到一道挺拔颀长的影子落在她身旁。
他哑着嗓子,影子凑近一些,与她登对成双。
“你永远可以抓住我,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就算我是风,也会心甘情愿为你停留。”
温梨心悸地回过头来。
靳远聿?
他不是和顾月嫣达成共识,准备筹办婚礼了吗?
靳远聿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对视他的视线,指尖摩挲过她的唇瓣,带了稍许力道,似是惩罚。
那双眸子红而深邃,视线落下来时炙热而幽怨,“说了会乖乖等我,陪我一起去流浪,为什么丢下我跑了?”
“哥,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靳之行冲过来,冲散那一对影子,横在他们之间。
靳远聿没有动手,静静看着温梨那双被染红了的眼睛,声音又轻又低,像是在哄她,“乖,让他滚。”
“……”
“凭什么?”靳之行冷哼,好不容易挤压出声,低沉的要命,“哥,难道不是你应该滚吗?”
靳远聿仍是没看他,眼眸无波,“别自欺欺人了,阿行,既然这艘游轮是你的,我尊重你是主人,也请你给自己留点余地。”
说着,他越过去,把手给温梨,“梨梨乖,跟我走。”
“你别过来。”
温梨后退一步,眼泪早就已经决堤,视线模糊不清。可偏偏她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
卑微的自己。
心中的怨与恨同时爆发。
“乖,过来。”男人那双沉缓的黑眸里被压抑了太多情绪,“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打阿行,就像现在,我不动他一根手指。”
“可你打伤了那么多保镖,还有他的朋友。”温梨赌着气,“你一点也没变。”
“那是意外,我只想找到你,谁也不能阻止我。”靳远聿上前一步。
“哥,你别逼她,这很危险。”靳之行担忧地往后看,“梨,你先回房间,我们三人好好坐下来聊聊。”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别浪费时间了。”温梨声音轻,弯着嘴角笑,眼里雾蒙蒙的,“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她倏然转身,将手中的漂流瓶用力抛出去,抛向海里——
“靳远聿,这是我爱你的证据,现在我把它毁掉,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靳远聿睫毛颤了颤,望向浪尖上的漂流瓶,长眸微眯。
眼睛镜片上沾了几滴海水,他一把扯下眼镜。
“哥……”
靳之行还没来得及阻止。
靳远聿已经翻过护栏,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
修长的身影以优美的姿势钻入海里!
只听“咚”一声。
温梨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击,恐惧让她的心脏猛地抽痛。
连耳边的风都和她的呼吸一起停了。
“靳远聿!”
“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