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克制着情绪,心却怦怦直跳,像踩在云端。
收好香水,隔着玻璃墙扫了一眼靳远聿的方向。
这样一个又帅又坏的男人,竟然会费尽心思哄她?好不真实的感觉。
男人也正好撩起眼眸,发现被她偷看,他眉梢微扬。捏着烟在烟灰缸弹了弹,静静与她遥望两秒,又匆匆收回视线。
接着,她桌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收到他发来的微信:【下班等我】
温梨微顿,再次望向他。
男人此刻正在开视频会议,背靠在皮椅上,单手支着下颌,神情懒倦,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温梨望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一时看得超了时。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又是他:【想看就进来,大大方方看个够】
“……”
他眼睛不是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吗?
这都能发现。
她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嘴唇,又磨磨蹭蹭五分钟,才慢吞吞起身去送文件。
靳远聿恰好结束会议,仰起脖子转了转,冷白凸起的喉咙缓缓滚动,又低下头,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狭长的黑眸轻眯了下,慵懒散漫,眼尾的小痣勾着一点与办公室环境格格不入的野,像只懒倦又有攻击力的公猫。
温梨看他一眼,把文件放于他左手边,拿起他的杯子,转身续了一杯热水。
“我要咖啡。”
男人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倦。
昨晚他消耗了一整晚的体力,这会有了点困意,可一会还要应酬,免不了喝酒。
温梨没依他,微微抿唇,“这个点喝咖啡,一会再喝酒,胃又该疼了。”
男人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接过水杯,一口饮尽,喉结分明。
接着掐灭了烟,低头翻开她送来的文件。
莫名有点乖。
温梨忍不住弯起唇。
总裁室的门没关,外面的谈话声不大不小的传进来。
她刚才一走开,小六和康叔就围到她办公桌旁研究那盆带苞的文心兰。
小六:“我还是觉得这盆好看,坚韧漂亮,靳总那盆君子看着高冷又骄矜,而且连花都懒得开。”
康叔嗤笑,“谁说君子兰不开花?”
小六一脸无感,“反正我没见过,君子兰开花什么样的?”
康叔故意拔高声调,“它开起花来啊——就像孔雀开屏!”
靳远聿笔尖一顿,“……”
“怎么了?”
温梨背对着门,望着男人冷硬的下颌,不明原因。
靳远聿紧抿着薄薄的两片唇,黑眸盯着她漂亮的眉眼,眼神有点危险,“下回进来,记得关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上司和下属间正常的对话,温梨心脏却咚咚直跳,眼底也染上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旖旎媚色。
平时她进来汇报工作都会随手关门,今天也许是心虚,又考虑到已经是下班的点,她才故意没关。
“好的,靳总。”她转身去关门。
靳远聿望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扭地走到门边,虽然换上了平底鞋,但他还是发现了细节。
她裙下一双笔直的腿正在细微颤抖,白得发光的小腿肚上有他昨晚留下的粉色指痕。
他静看几秒,收回视线,继续那个签了一半的名字。然后合上文件夹,拿起另一份,慢条斯理的问:“伤口需要愈合,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温梨关好门,抠着手走回来,“我找不到请假的理由,怕被人发现…”
“发现什么?”男人头也没抬,捏了捏笔身,自嘲的低笑一声,“发现我是你见不得光的工具人?”
“……”
温梨心里泛起一丝酸涩,隐约别扭。
这话不该是她问他才对吗?
她闷闷的想,却问不出口。
与其自贬身价去问,去试探,不如默契去爱,享受当下。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指了指他手上那份年会节目表,清澈的眸底漾起淡淡涟漪,“上面的歌单是我找的,你选一首作为开幕式曲目吧。”
靳远聿半是纵容半是责备的看她一眼,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你是秘书还是班主任?下班还给我布置作业?”
当翻到曲目表的时候,他眸光凝亮,深黑眼底晦暗陡生。
情绪翻涌片刻后,他抬起眸,眼尾勾起一丝浮浪。
“宝宝。”
他嗓音很轻。
“嗯?”
温梨下意识就应,应完才反应过来,他唤的是“宝宝”,
她羞赧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声音细如蚊呐:“在公司不准这样叫,万一被人听见…”
着她娇艳的唇,颇为恶劣地挑眉,“他们都不能叫你宝宝,只有我可以。”
“……”
这班上不了一点。
见她,眼尾都泛着粉,靳远聿心念微动,语气犹如无澜,“休息室的密码你要吗?”
“……要。”
“记好了,着来,是我的生日加你的名字。”
他讲得随性懒然,钢笔尖在歌单上圈果决地圈出其中一首心仪的歌曲,然后动作散漫地拧上笔盖。
“要是再忘了密码,哥哥就不止是用手罚惩,还会用……”
他故意顿下来,撩眼盯着她,指尖点点自己的薄红的唇,另一只手顺势压住百叶窗的遥控。
窗帘骤然关闭。
温梨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抨击,狠狠震颤着,双腿莫名有些发软,慌乱后退。
刚挪了一小步,细腰便被人一把揽住。
男人双腿分开,手臂轻轻发力,轻易就把人拽到面前,钢笔一端划过她纤细锁骨,带着她的体温沿着白皙脖线向上,抬起她的下巴。
触感从冰冷到炙热。
她心如捣鼓,脸颊泛着热气,无措地抓住他衣襟。
纤细白嫩的指尖掐进墨色的布料里,弄乱了他的领口。
“《我在》。”他轻笑了声,说出刚刚圈中的歌曲名字,“我交完作业了,有什么奖励吗?”
温梨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心有灵犀的选中同一首。这首《我在》是她一个月前就选好的,后来多选了几首歌曲充数,只是为了掩饰自己那点小心罢了。
她多希望能一直陪着他。
那句“我是你的”,又何尝不是她从小想要的。
思绪百转千回,她主动勾着他脖子,睫毛翘长,脸颊绯红,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模样。
“今晚的应酬,我陪你去。”她软声讨好。
风缓缓吹拂,百叶窗帘发出一阵轻响。
他望着她缓慢呼吸了两下,倏然扣住她后脑,微凉的薄唇覆上她的唇。
“唔——”
呼吸骤然被他掠夺,温梨呜咽一声,浑身无力地软下去。
他不讲分寸地攻城略地,霸道地一点点将她厮磨,舌挤压着再往里,探索,尝到更多的甜。
直到她眼睫轻颤,几乎快要窒息。
他才松开一点,大掌掐着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哑声提醒,“试着用鼻子换气。”
“……”
温梨才刚吸了一口气,唇便再次被咬住。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摁在自己腿上,两人的唇密不可分。
一墙之隔,谈笑声不断传来。
掩住细碎的喘|息。
时间紧迫,他想过放过她,可对视一秒,又情不自禁缠着吻到一起。
良久良久。
男人温热的手掌挡住她的视线,喉音发涩,沙沙闷笑。
“别管…是野兽的本能。”-
巴赫塔背山而建,除了餐饮娱乐之外,还设有上流人士偏爱的各种休闲设*施,跑马场,高尔夫球场,弓箭场。
靳远聿时常在这约见合作伙伴,只是包场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以他个人名义。
康叔也搞不懂,这一晚下来至少几千万,也不知道老板图什么。
黄总和冯总更是受宠若惊,暗暗感叹靳远聿不但有颜有才,为人还大方阔绰。
只有陈明翰心里最清楚。
靳远聿平时根本不好面子,之所以一言不合就包下整个巴赫塔,不是因为他想讨谁开心,只是因为他心情好。
能不好么?
小青梅熟透,他亲手採摘酿成甜酒,每日细细品尝,这感觉简直不要太上头。
想起凉亭里撞见的那一幕,陈明翰心口闷得厉害,手指摩挲着酒杯,一口菜也吃不下。
“靳总,陈总,我敬你们二位!”
黄总给自己的白酒杯斟满,像喝水一样仰头就干。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冯总也举杯,目光斜斜落在靳远聿身边的空位置,笑得意味深长,“靳总,您的秘书怎么还没来,是不是长得太漂亮,藏起来不舍得让我瞧见?”
话落,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靳远聿。
黄总早已望眼欲穿,“我今天见不到温秘书,我、我就不回港城了!”
“哈哈哈…”
众人乐了,又是推杯劝酒。
“怎么会?”靳远聿只是淡淡一笑,靠坐在椅子上,眉目疏冷,“她临时帮同事处理点工作,一会就来。”
说着,他端起酒杯,看向垂着头闷闷不乐的陈明翰,勾了勾唇,“阿翰,生日快乐。”
“……”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陈明翰心里苦,但他不说。
“原来今天是陈总生日啊?我说呢!”黄总刚坐下去又站起来,“哎呀,咱们相识一场太有缘了。”
陈明翰:缘你爹。
冯总也给他敬酒,国语讲得实在令人费解:“陈总,以后欢迎来港城偷猪(投资),有墙一起撞(有钱一起赚)。”
陈明翰:“……”
他心里发出摧毁世界的尖叫声,酒却只好全接下,一杯接一杯。
酒过三巡,陈明翰喝得眼冒金星,靳远聿却一口酒都还没碰,只是冷眼旁观。
陈明翰气不过,凑到他耳边磨着牙问,“靳远聿,你这算什么?公报私仇?”
靳远聿嫌弃地皱了一下眉,避开他的一身酒气,起身去了洗手间。
陈明翰追出去,攥住他的领口,眼底蕴着红血丝,“你回答我,因为一个女人,你要开始整我了是吗?”
“不是你非要编的吗?”靳远聿慢条斯理的洗着手,嗓音冷沉,“上月刚过的生日,这月又过?说出去你妈都不信,谁家好儿子要生两回?”
“……”
“怎么?能约我的秘书庆祝生日,就不能和我一起庆祝?说好的友谊天长地久呢?”
“……”
“还是说…”靳远聿抬眼望着镜子里他涨红的脸,玩味一笑,“你本来就重色轻友?”
“到底是谁重色轻友啊?操!”
酒精放大了情绪,陈明翰心里委屈极了,又不敢真的发作,只好放开他衣领,嗤笑。
“你想追梨梨你明说啊,之前干嘛装得人模狗样?什么小猫咪,什么妹妹仔,呵,都他妈扯蛋!你就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你敢说你不是早就想抱她?早就想亲她了?”
第22章 别乱撩【VIP】
“是,我承认。”
靳远聿直起腰,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直直望着他,“我早就对她动了心思,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撬我的墙角,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对上他薄凉又阴恹的目光,陈明翰吞吞唾沫,有点心怵。
惹不起。
他把手往后撑着盥洗台,好像再惹一次,靳远聿就要把他手给剁碎的错觉。
“可是,你和梨梨不可能有结果的。”陈明翰小声提醒:“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比你更适合梨梨,你也知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靳远聿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笑,“那又怎样?出场顺序更重要。”
陈明翰不甘心的据理力争:“我可以娶梨梨,保证她一辈子幸福快乐,你能吗?能给她名分吗?”
“你努力了这么多年,被渣爸后妈压迫了这么多年,真的甘心放弃掌权人的位置?放弃本就属于你的一切?”
陈明翰一字一句,砰击着靳远聿麻痛的神经,可他仍是挺直脊梁,居高临下的睥睨,那眼神冷得几乎要粹出冰来。
“哥,阿聿哥哥,你们在干嘛呢?”
一声清脆的女声自走廊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死亡对视。
是陈颖儿,她拎着公主裙,愕诧地打量着两人的“暧昧”的姿势,眨了眨眼睛,“你们……谁是1,谁是0?”
“……”
陈明翰气极反笑,转过身去洗了洗脸,清醒了许多,带水珠的眼眸睨她一眼。
“你怎么才来?你哥都快被靳远聿给坑惨了,他请客户吃饭,拿我挡酒,自己坐那跟大爷似的展示ootd呢!”
陈颖儿含羞地看向靳远聿,“阿聿哥哥,你真的欺负我哥啊?”
“他自找的。”
男人嗓音冷冽,抬起冷白如玉的精致指节,微微整理领带,神情冷淡。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连余光都没给她。
“……”
陈颖儿人都是懵的。
半晌,她眼眶湿热,望着陈明翰吸了吸鼻子,“哥,其实他不用对我这么冷漠的,我已经放弃他了。”
“不是你的错。”陈明翰拍拍她的肩膀,用小女孩喜欢的文艺调子表达,“或许,他并不是你的花朵,你只是恰好途经了他的盛放。”
陈颖儿被酸到了,皱眉,“所以…他刚刚在你怀里…盛放了?”
陈明翰:“……”
妈的,他发誓,今晚回去一定要把妹妹看小说的APP给卸了!
离谱,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鬼?-
靳远聿回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没有进去,而是走到另一侧,摸出烟盒,低头咬了一根。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响起,他拿出来看着来电显示,漫不经心地接起来,“阿爷,还没睡?”
温梨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男人手里拿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气质慵懒,黑色衬衫西裤,袖口挽起,冷白修长的手指透着淡淡的欲色,又帅又性感。
本就生的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加迷人。
温梨左右瞧见无人,鬼使神差地走近,踮脚在他下巴亲一口。
靳远聿身子微顿,目光转过来看向她的那一刻,眼里透着侵略感,温梨有点后怕。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拿着手机,姿势不变,眼神像逮住了猎物,盯着不放。
温梨被盯得耳根泛热,退后半步。
走廊这里安静,老爷子关切的声音清澈的从听筒里传出来,“阿聿,你在听吗?”
“嗯,听着呢,您慢慢讲。”
靳远聿声音平缓,夹烟的手捧起女人的脸,指腹在她白嫩细腻的脸颊上摩挲,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嘴唇涂了层簿簿的唇膏,白桃奶茶色,清透润泽带一丢细闪,显得两片唇娇嫩欲滴,像盛开的玫瑰。
纯欲之外,还带点乖。让人想要去破坏,想要去摧毁什么来发泄。
片刻后,他指腹揉过她唇瓣,拇指伸了进去——
野得没边,坏到极致。
哪还有刚才芝兰玉树的斯文形象?
温梨被迫仰着头,双手攀上他脖子,任他胡作非为。
一双水眸盈盈含泪。
舌被揽动,追逐,她敏感的颤了颤,报复似的轻咬住他的指尖,反吻回去。
靳远聿喉结轻滚,微微弯下腰,呼吸轻拂过她的脸颊。
电话里讲什么,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廊灯微弱,周围昏聩,陌生欲动的渴望。
温梨压抑不住心悸,发出
等反应过来,。
服务生经过,一抬头撞见这一幕,急忙转过身去,红着脸不敢看。
温梨惊慌地推了推靳远聿,微张嘴想说“有人”,反被抓住机会,吮住舌|头,吻得更深。
男人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荷尔蒙铺天盖地,将她整个裹挟在他的气息里。
无处可逃。
神志恍惚间,老爷子的话模模糊糊从听筒传出,飘进她耳中。
她只听清一句:“法国那边最近有联系吗?喂?阿聿?”
这个电话,最终以“信号不好”结束。
靳远聿低着脖颈,呼吸沉沉,像是身处暗处的掠夺者,一手扼住她的双手,桎梏在头顶,将她堆到石柱上,按住,辗转地狠吻着。
温梨无力招架,眸里慢慢布上一层薄薄的雾,身体软得像水,眉眼带着几丝柔弱。
夜风凛冽,吹起她的裙摆,带起荼靡幽香,淡淡的味道。
他卷着她的舌温柔缠绵,吮/吸,交/缠。
不容拒绝,直达喉腔。
为什么他的吻技这么好,好得让她迷醉。
他真的…只吻过她一个女人吗?温梨有点迷糊的想。
觉察她的走神,他大掌紧扣着她的腰,咬她的耳垂,似是惩罚。
“怎么这么久才来?”
温梨喘着气,好半天才能正常呼吸。
她颤声解释,“走不开,宁佳佳她胆小,人都吓哭了几次,我已经让周烬去协助她了。”
下午的时候,财务部经理忽然发疯似的要开除宁佳佳,说她做的年报出现严重失误,差点让公司多扣几万的税。
事实是,这份报表是上一个会计留下的,宁佳佳刚接手税务还不够熟练,导致工作效率低,才刚发现问题,就被顶头上司劈头盖脑的扣上黑帽,当成替罪羊。
“虽然这事是佳佳经手,但她已经发现问题了不是吗?那个财务经理也是,动不动就要人卷铺盖走人,这个月都走了两个会计了。”
“还好周烬叫上李秘书一起去复盘,她很专业,几下就搞定了,我们也算是化敌为友了!”
靳远聿静静听着,看着女人一脸小骄傲,眉梢微扬,“既然你想到让周烬帮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叫他?”
温梨无奈,白净的小脸因为激动浮现淡淡红晕,“佳佳是我唯一的闺蜜,我当然得走在周烬前面啊。”
“唯一?”靳远聿微微抿唇,眼里溢出一丝冷意,“她比我还重要?”
“……”
温梨舔了舔唇,心里泛起一丝涟漪。痒痒的,甜甜的,让她忘了刚才一闪而过的不安与敏感。
“靳总,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她眨着无辜的眼。“宁佳佳可是个女孩子。”
男人不语,眸光晦涩,微微偏过头将烟放进嘴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指尖,顺手握住,塞进裤兜里。
“帮我点?”
温梨指尖已经触到了打火机,却没有听他的,而是调皮地反扣住他的手。
两人温热的掌心紧贴,在裤兜里互相缠绕,摩擦。
薄薄的布料蒸腾出一层水气。
靳远聿抬手解开领带以及领口,漆黑的眼深暗如墨。
像是在说:再不乖试试?
温梨感受到什么,一面羞涩的耳根发红,一面又大胆地贴近些,炙烫的指尖若有若无的蹭。
“在我面前,可以不抽烟吗?”她小声道。
“小朋友,别得寸进尺。”男人扼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嗓音暗哑,“让你点烟,没让你点火。”
温梨脸颊更烫,“是它在变化,我不小心的…”
听她描述手中硕物,像是在形容一个玩具,靳远聿纵容一笑。
温热掌心将她小手整个包裹起来,轻啄她耳尖,嗓音轻轻,“别乱撩,小心被|干哭。”-
回到包间,难免又是一轮寒暄。
温梨一一打过招呼后,安安静静坐在靳远聿身旁,偶尔接触到陈明翰的视线,她都有点愧疚和尴尬。
陈明翰本来也下定决心不再理她的,但目光总忍不住她身上瞟。
他身边的陈颖儿可没那么含蓄,直勾勾盯着她,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好像在怄气,又好像在暗暗较量。
最后她悲伤的发现。
在这个叫温梨的女人面前,靳远聿以往身边出现过的任何女人都像是打了折,只有她是正价。
她小脸不施粉黛,浓密的长发挽起,眼神黑漆漆的,干净纯粹,说话软软糯糯,一秒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难怪靳远聿会对她宠得无边,去哪都带着。
黄总和冯总更是眼睛都发直。
“靳总,您的秘书真是太漂亮了!”
“谢谢。”
靳远聿下意识看温梨一眼,唇角微扬,“饿了吧?”
温梨有点不好意思,“是有点饿了。”
没等她起筷,那碟离她最远的松子鱼被人转到她面前。
靳远聿冷白修长的手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脊肉放到她碗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吩咐服务生,“把没上完的菜都齐,别外加一道话梅排骨。”
“好的靳总。”
温梨小口吃着鱼肉,心尖微颤。
原来,他一直记得她最爱吃的菜。
与此同时,陈明翰也逐渐想起什么。
难怪每次和靳远聿出去吃饭,他都会点一份话梅排骨,每次吃着都酸得直皱眉,却次次都要点。
还有各种水煮鱼,酸菜鱼,柠檬烤鱼…
原以为都是因为他喜欢吃,却不曾想,全是因为温梨。
一瞬间,陈明翰望向靳远聿的眸光露出难掩的仰慕和佩服。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靳远聿发了一条微信:【是因为梨梨小时候特别爱吃鱼,所以你才会叫她小猫咪吧?】
第23章 狩心【VIP】
靳远聿拿起手机,随意地看了一眼,面色如常:【不全是】
陈明翰:【那你和她分开的这些年,一直吃她爱吃的食物,是要干嘛?自虐吗?】
这次,靳远聿看向身旁的女人,敛眸认真思考了几秒,才回:【只是不习惯没她的日子】
“……”
这是不习惯吗?
这是天赋异禀的情种吧?
佩服。
陈明翰顿时整个人焉的像只落水狗,耷拉着眉眼,只差踹一脚就能嗷嗷大哭了。
靳远聿微不可察的睨他一眼,放下手机往后靠,深邃目光落在身旁女人白皙的侧脸。
时间仿佛被定格,他一双情眸撩而不自知。
对面的冯总一直瞧着,笑得意味深长。故意话锋一转,“温秘书,平时你要是迟到了,靳总会怎么惩罚你呀?”
温梨抿了下唇瓣,不自然地偷瞄一眼靳远聿,梨涡浅笑,“靳总…他不会惩罚我的。”
“靳总对秘书这么好啊?”黄总见她吃东西的样子那么可爱,像只小猫咪,忍不住也逗她,“那温秘书迟到要罚的三杯酒,就由靳总代喝了,好不好?”
温梨手微微捏紧,有点无措,正想去拿酒杯。不料,靳远聿已经漫不经心地捏起白酒杯,嗓音低沉,“我替她喝。”
“哇哦~”
“痛快!”
这是靳远聿今晚的第一杯酒。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他神色寡淡地仰头喝完,一手搭在温梨身后的椅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唇色薄红,冷峻的眉梢染上几丝柔软。
和一开始的拒人千里、滴酒不沾判若两人。
“啧,真护食。”
陈明翰暗戳戳的骂,又闷了一杯酒。
陈颖儿愣愣看完全程,别开眼望着那道松子鱼。
陈明翰以为她是够不着,便主动给她夹了一块。
谁料她撇着嘴,眼圈泛红,“好酸,不想吃。”
陈明翰冷燥地皱起眉。
他又何尝不酸。
今晚之前,他还幻想着温梨喜欢的人不会是靳远聿,而是别的同学同事之类。
毕竟她和靳远聿之间隔着五年的空白,五年前是兄妹,五年后是上下属,短短几个月时间,靳远聿又一直在和江盈演戏,温梨对他哪来的感情呢?
退一万步说,为什么偏偏会是靳远聿?
靳远聿在好友圈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几乎所有与他交好的公子哥,回家都会听到父母欣慰的赞赏:
“靳远聿君子端庄,博学多才,你能和他成为朋友也算真正长本事了,以后咱们家的人脉资源根本都不用愁。”
陈明翰心里默默苦笑。
当初自己被父母逼着弃医从商时,他几乎与全世界反目成仇,自暴自弃,每日烂醉如泥,谈的女朋友也吹了。
是靳远聿的出现,把他从泥沟里拉起来,告诉他“就算身处地狱,也要当最恶的鬼。就算死,也不要狗一样死在异国他乡。”
为什么是靳远聿?
凭什么是靳远聿?
可能就凭他身陷黑暗,仍是自带光芒,让人心神向往。
别说他想要谁,想追谁,他就是把玉兔抱回家,嫦娥也没办法……
另一边,黄总和冯总默契地对视一眼。
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历尽千帆,机关算尽。一次应酬,也是为下一次合作提前铺好路。
为了搭上靳氏这艘巨轮,黄总决定剑走偏锋。
他看向身侧,“老冯,靳总今天如此盛情款待,要不你唱一首,给大家助助兴?”
“早听闻冯总有金嗓子,来两首吧!”陈明翰酸溜溜、蔫坏蔫坏的起哄,“第一首唱出村里五保户对女知青的思念和爱而不得,第二首唱出退休老干部对小秘书的依依不舍!”
黄总:“哈哈……可以。”
温梨:O.o
陈颖儿:o.O
面对起哄,靳远聿懒倦的没接话,只挑眉睨了陈明翰一眼,“冯总是前辈,哪有给晚辈唱歌的道理?”
“没问题,就当我是在荔园卖唱了。”冯总嘴上虽然调侃,眼神却悄咪咪地观察着靳远聿。
只要能讨靳远聿开心,他这张老脸往哪搁都行。
只是男人之间直接讨好,未免显得太过迂腐,他转眸看向温梨,笑吟吟,“温秘书,你说好不好?”
黄总也伸长脖子,眼神戏谑,“小祖宗,你家靳总等你发话呢。”
温梨:“……”
陈颖样,微微蹙眉。
温梨不就是个秘书吗?
这两个老男人是不是瞎?怎么不问问本小姐想不想听?
,更是离谱。
一贯独裁的男人此刻痞声淡笑,不但不生气,还真的低眸等着温梨发话,温柔的眉眼似笑非笑,漾着无限纵容。
“你来决定吧。”
,温梨心口震颤。
为悦?
好像下一秒就要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我、我都可以的。”
女孩红着脸说话的样子实在太软太乖。
让人想将她按在怀里狠狠蹂躏。
下一秒,她捏紧的指节在桌下被一只大手握住。
男人的手干燥温暖,被他握住的感觉一瞬间打开了身体的记忆。仿佛整个人被他托举、被他捧在掌心里吮吻。
温梨感觉浑身都烫了起来,她迅速地抽出手,靳远聿却比她反应更快,一瞬间抓了回去,摁在腿间。
握得好紧好紧。
她觉得指尖像是有火要烧起来。
“好!那我就献丑了!”冯总清清嗓站起来。
温梨先是耳膜一震,接着被冯总滑稽的神情逗笑。
他望着靳远聿,小小的眼睛韵律传神:[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注1】
靳远聿:“……”
陈明翰也给干沉默了。
说实话,冯总唱得很好听,粤腔醇厚,带着金属质感,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一点不像KTV那些鬼哭狼嚎的油腻啤酒肚。
“他眉毛好像会跳舞诶…”陈颖儿也被逗乐,“这是什么歌啊?”
“一首像他一样经典的老歌。”黄总调侃,带着中年人酒后的情怀,“我们那个年代,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
温梨一手支着下巴。
另一只手任靳远聿揉捏着,柔软的指尖却无意识地穿进他温热的手缝里,与他纠缠,嵌合。
如同在床上,完全由他掌控,主导。
近乎荒唐的情|欲好像能将空气灼烧,愈演越烈,她却只能拼命压抑着,眉眸弯弯地应酬着。
[闯不过,柔情蜜意……]
冯总唱着绕到靳远聿面前,忽然意识到后面的歌词不讨喜,他也个人才,腔调一变,临危不乱地换频道———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它留给我的情怀,春天的手呀翻阅它的等待,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它轻轻地摘。]【注2】
温梨:“……”
她耳根莫名地发烫,垂下眼眸,不敢与靳远聿对视。
扇动的羽睫,颤栗的红唇,所有细微的表情收进靳远聿的眼底。
他凝着她泛红的耳朵以及脖颈,喉结浮动,拿起手机给她发信息:
【好玩吗?】
【不要轻轻地,我要你重重地摘】
“……”
还真把自己当玫瑰了。
温梨看着信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暗语。她心口微痒,隐晦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她试图求饶,用覆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试图让他把内心的猛兽关回笼中。
然而靳远聿天生反骨,这方面一点也不好说话。
外表有多斯文克制,桌下的手就有多坏,多野。
无人知道的黑暗桌下,源源不断的温暖细腻自她掌心渡过来。如凶恶的穷奇,几欲冲破禁锢枷锁。
顷刻间,他捏紧酒杯,几乎抑制不住的仰起头,闭上眼睛。烈酒入喉,如百爪挠心。
狭长的眸尾愈发晦涩,小泪痣鲜红欲滴,落在旁人眼里,只是染了酒意而已。
海般汹涌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差点缴械投降。
温梨感觉灵魂都跟着他一起颤栗,
幸好情绪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从来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当我越是深爱脾气就会越坏。]【注2】-
晚宴后,康叔负责送黄总和冯总回酒店。
陈明翰已经彻底被自己灌醉,也不要别人扶,连陈颖儿都不行。
他就死皮赖脸地靠在靳远聿肩上,脸颊绯红的憨笑,大着舌头,“兄弟,借、借个肩膀,明、明天还你。”
“……”
靳远聿脸色有点冷,单手将人拎起,“你可得把脸藏好了,别弄丢了。”
“不、不会……我头好痛。”
“我去车上拿解酒药吧?”温梨顿下脚步,担忧道,“陈总有偏头痛的毛病。”
靳远聿看她一眼,意味不明,语气冷硬,“不用。”
“我陪你去拿吧。”陈颖儿看着温梨,一脸愁容,“我哥宿醉后会头痛好几天。”
“好。”
温梨睨一眼靳远聿,见他仍是臭着一张脸,不敢多耽搁,转身不豫地往停车场走。
陈颖儿也急急跟上。
陈明翰脚步虚浮,回头望着温梨的背影,憨憨痴笑。
“猫咪…好乖。”
下一秒,他后颈被人掐住,整个人被一道惊人的力度拎走。
“啊,痛、痛。”
陈明翰痛得脸色发白,脚下虚浮成S型路线。
“靳远聿下手也是够狠的,把我哥脖子都掐红了。”陈颖儿一步三回头。
温梨勾勾唇,“放心吧,靳总有分寸,陈总也没那么脆皮。”
“哼,你好像很了解我哥?”
温梨无语:“我是靳总的秘书,他身旁重要的人我都会留意,包括你哥。”
陈颖儿边走边戒备的瞪她,清泠泠的大眼睛有点稚气,“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指哪方面?”
“能当靳远聿的秘书,你很得意吧?”
“确实。”温梨莞尔,自顾自地打开车门,附身去拎出药箱,翻找出解酒药递给她,“一次两片。”
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陈颖儿气极,“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们两个般配是般配,可是be感拉满,不会有结果的。”
温梨的步子微微一顿,冷静回眸,“员工和老板当然没结果啊,能be也是一种能力,可以拿到N+1呢。”
“你…别装了!”陈颖儿有点小孩装大人的凶狠。“你是瞎还是傻?”
温梨疑惑地凝视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颖儿擦了擦泛红的眼尾,“拍卖会那次我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件珠宝展示出来,他都会看你一眼,要是你露出惊艳的表情,他便不管价格多高都要抢!他早就盯上你了,他才是猎人!”
温梨心狠狠一跳,眼睫震颤。
想起那晚靳远聿的反常,以及她将那些昂贵钻石摆进保险柜时、他动情地抱住她说“生日快乐”。
甚至都不直接告诉她,那是给她的生日礼物……
隐晦又奢靡的方式。
时而散漫,时而用心,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在这场狩心游戏里,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想要俘虏她的心,还是只想要赢?
第24章 捉迷藏【VIP】
温梨拧着眉思考不出答案,捏着包柄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陈颖儿目光落在她手里的Hermes包,唇角有些自嘲地勾起,“没想到我排队都买不到限量款,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温梨抿唇,“我对包没什么研究,只要拿得出手就行。”
“自信一点,靳远聿对你够可以了,你确实是他最拿得出手的……”
陈颖儿故意停顿,眨眨眼,“秘书。”
“谢谢你绕着弯来夸我。”温梨也失去耐心,“你不是在追靳远聿?机会难得,快去吧!”
“……”
陈颖儿气滞,“要不是因为我哥喜欢你,让我和你交朋友,我才懒得理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错,灰姑娘的12点钟声总是要敲响!”
“你明知没有结果还要被靳远聿追到手,等他和别人结婚的时候,你该怎么办?灰溜溜的退出吗?你真可怜。”
温梨僵硬站着,听着,仿佛被刺伤了灵魂,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心脏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阵阵涩痛。
确实,某些时候,她还不如眼前这个刚满十九岁的小姑娘看得透彻。
可心动,从来就是不受控的。
如同植入心脏深处的情毒,令人上瘾,即便会遭到反噬,即便是毁了自己,飞蛾仍是会扑向火焰。
不过她并不因此感到害怕,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
头悬达摩克利斯之剑,她时刻保持清醒。
名利场上只讲利益,不该有怜悯心,她反倒希望靳远聿权衡轻重之后,能一直保持冷静,铁腕无情。
没有软肋,就不会被打倒。
温梨缓慢呼吸片刻,直接抬步离开。
“我虽然很喜欢靳远聿,但是我敢爱敢放下,你呢?连承认自己喜欢他都不敢!”陈颖儿追着她。“喂?敢不敢和我打赌?你会被甩得好惨!”
“无聊!”
“那我们比射箭,你要是输了,明天在京大论坛公开你和靳远聿的关系!”
温梨冷漠一笑,睨她,“那要是你输了呢?”
陈颖儿也笑,天真无邪,“我要是输了,我帮你们保守秘密。”
温梨微愣,片刻后,她弯唇,“谢谢。”
陈颖儿微喘,情绪有点凌乱,“你干嘛谢我?你真以为你能赢?”
“比比就知道了。”-
另一边,陈明翰摊在沙发上,醉醺醺地举着手机给圈中好友打电话,挨个骚扰。
主打一个「我不开心,你们谁也别想开心」。
“阿聿为什么请客?我哪知道?爱情这玩意儿也很讲天份的好吗?”
“对…他比我骚,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喂,出来混,最重要是出来,给你半秒钟…”
“什么?今天限飞?别吹了…你毛都没长齐,哪来的翅膀?”
……
陈明翰揉着脑袋醉言醉语的,语气还有点骄矜,连一旁独自打台球的靳远聿都被他气笑。
“小心别打到前女友那儿去。”靳远聿笑得讽刺,语气有点冷,“还处|男呢,也就梨梨那傻瓜才会信。”
哐!
他一记重击。
白球撞击摆成三角形的球堆。
陈明翰心虚的缩在角落,“我二十八岁了,就谈过一次恋爱…可以忽略的。”
“这和你谈过多少次没关系。”靳远聿俯身,“这是欺骗。”
他侧脸线条清晰流畅,领口微敞,搭在球杆的手青筋若隐若现,透露着猎人一般的野性和张力。
“套路,算计,在真诚面前都不值一提,你配不上她。”他冷冷道。
哐一声!
又进了一个球!
整个球桌仿佛都被他驾驭操控。
陈明翰阴阳怪气扔下手机,软软鼓掌,“你真诚,你高尚,你十八岁忍到二十八,你是古希腊掌管乌龟的神!”
“……”
靳远聿被醉鬼搅得失去兴致,正想丢下球杆,一道慵懒低磁的男声伴着夜风轻轻划过耳际———
“哥,我陪你打吧。”
石砖小路上,一抹挺拔身影走来。
靳之行一身白色运动装搭配黑色跑步鞋,发丝微微闪着汗珠,看样子像是夜跑经过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靳远聿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擦着球杆。
靳之行散慢地扯了扯唇“我刚刚看见康叔的车了,所以来碰碰运气。”
说着,他人,蹙起眉,“这人身上这么臭,哥你怎么受得了的?我帮你把
,他是我朋友。”
垃圾桶,朋友不行?”
冷,讲粤语时音色又有几分相似。
醉中的陈明翰没分出来,他感官被酒精麻痹,连身旁多了一个人也毫无察觉。
他翻了个身,蔫蔫的,像地里晒久的白菜,“靳远聿…是坏人,嗝…大禽兽。”
靳远聿:“……”
靳之行噗嗤一笑,一脸浪荡桀骜,“哥,你不会是把他给睡了吧?”
“我没你那么滥交。”他低着头,冷厉的目光不偏不移地落在弟弟虎口处的墨色纹身上。
两个错落的猫咪脚印,小小的,乖张中透着点Q萌。
猫咪……
靳远聿一动没动,思绪飘远。
接收到他危险的视线,靳之行眸光一颤,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裤兜中。
片刻后。
“不是要陪我打球?”靳远聿冷漠地勾了勾唇,慢条斯理挽起衣袖,松散道,“怕了?”
“怎么会?小时候又不是没被哥哥用球杆敲过。”
靳之行轻肆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望着这位清风明月般的大哥,永远清清冷冷。嘴角扬着,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
仿佛在他眼里,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特别值得的。
他就像个冰冷的赚钱机器,注定成为家族发展史上色彩浓重的一笔,也注定是个孤独的牺牲品。
“要打就痛快点。”靳远聿望了眼夜空,只见乌云遮月,他幽幽道,“再等下去你爹的遗嘱都要生效了。”
靳之行:“……”
靳远聿低头咬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一晃。
蓝色火舌吻上烟尾。
他微挑眉含糊道,“看我干吗?看球*。”
“啧,哥你点个烟也那么迷人,难怪陈家小妹追你追到维港去。”
靳远聿浅淡一笑,“追我的人多着呢,你要拿本子记下来吗?”
“记下来做什么?做成消消乐界面吗?再说,我们是亲兄弟,怎么能惦记同一个女人?”
年轻男人言辞中流露着薄凉与浮浪。
仿佛在挑衅。
见哥哥情绪无波无澜,他忽又笑道,“看来哥你今天心情很好,是不是黄总和冯总悄悄给你塞女人了?”
靳远聿嘁一声,没搭理。
“一直很想知道,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靳远聿沉默扫他一眼,低头理着衣袖,笑容极浅。
又是这样,什么情绪也不显。
和外人都能称兄道弟,侃侃而谈,唯独对他这个亲弟弟缄默其口,视若仇敌。
靳之行负气地低下腰身,眼神锐利地盯着对面那颗球。
哐!
进一球。
“哥,小时候我还真拿着本子追着你问,你记得吗?”
哐当!
靳远聿也进了一球,直起脊梁,气质慵懒,“忘了,你问我什么了?”
“那天爷爷夸我画画有天赋,将来能当大画家,不一定要经商。他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心里高兴,就在花园堵着你问。”靳之行瞄着球,语调很慢,“我问你,‘三百六十行,我该选哪一行?’”
“哦?我怎么回?”靳远聿真的忘了。
哐!
靳之行又是一球,呼吸和球杆都很稳,他直起腰冷哼,“你说:抢银行。”
靳远聿眯了眯眸,勾唇哂笑,“想起来了,确实是我的错,我们家又不缺钱,我应该教你去抢一些我们家没有的东西。”
靳之行胸口微微起伏,盯着最后那个黑色的8号球,他没有动手,“我想向你要个人,你不会介意吧?”
靳远聿以为他想挖走自己团队里的某个技术骨干,轻蔑的回了个“随意”的眼神。
心想,只要他挖得走。
那是他从大学时期就带到现在的团队,里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追随他的步伐坚定得像要从军,根本没人挖得走。
“只是我不明白。”他指尖夹烟,懒散半靠在球桌边沿,“靳氏一半都是被你妈收买了的人,盛家的一切也都为你所用,你会缺人?”
下一秒,靳之行认真开口,“哥,我要的是梨梨。”
靳远聿指尖微颤,嗓音低沉的吞出两个字,“理由。”
“我刚回国,对集团的业务不够熟悉,半山那个项目就被哥你坑惨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靳远聿没看他,深深抽了一口烟,压下胸腔那股翻涌的烦躁和隐隐酸意,“我问的是,为什么是梨梨?”
“因为全公司她最漂亮啊!”靳之行笑得意义不明,透着骨子里的玩世不恭,“而且,我和她青梅竹马,彼此交心,我调查过了,五年前如果不是我妈横插一杠,我和她本就很登对……我后悔了,想追回她。”
“交心?登对?”
靳远聿轻笑,低低呢喃这两个词。
心底一股疯狂的、名为吃醋的情绪陡然爆发,心像是被人用力揉过又松开,缓慢泛着酸痛。
不敢去回忆。
当他在美国看到温梨和靳之行在一起的消息时,盯着报纸上他们登对的照片,他有多崩溃。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也曾因为喜欢猫,想捉住,反被猫所伤。
只是,靳之行的伤痕在手上。
而他的伤痕,在心上。
夜色深沉,两人站了一会,身上都沾上了浓重的寒意。
可对靳远聿来说,这点寒意和前二十几年的冰天雪地比起来又算什么?
跑远的思绪渐渐收回,他冷淡开口,“可梨梨不是因为漂亮才被我选中,她是靠自己努力,通过层层筛选,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到我身边来的。”
“我明白…”
“你不明白。”靳远聿幽深冷锐的眸色仿佛要刺穿黑夜,“和她青梅竹马的,又何止你一个?”
靳之行被问的哑口无言。
“小时候你和她玩捉迷藏,好几次她躲起来,你都找不到。”靳远聿唇边勾起一丝轻蔑,“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25章 爱你的意义【VIP】
“为什么?”
靳之行眼睫闪动一下,还没来得及从回忆里抽丝剥茧找到答案。
接下来靳远聿的话让他彻底像被雷劈,“因为每一次,她都跑得远远的,不想招惹你,只想躲在我房间里。”
靳之行全身僵硬,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每次躲到你房间做什么?”
“当然是陪我了。”靳远聿盯着他,眼神晦涩得让人捉摸不透,声线不紧不慢,“陪我看书,陪我看电影…她开心的时候还会抱我,亲我,她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
“不可能!”
靳之行下颌绷紧,整个人被戾气笼罩,“梨梨那么乖,才不会讲这种话!”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靳远聿扯了扯唇角,转换话题,“说点正事吧,半山系统的专利在我手上,你想要也可以,得拿景达那个项目的经营权来换。”
“行。”
靳之行丢下球杆,舌尖抵了下腮帮子,“给我一周,等我拿下景达,到时候……”
“到时候梨梨也不会跟你。”靳远聿语调泛冷,“别做梦了,你没这个命。”
“哥,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我怎么逼你了?逼你一天睡一个女人?”靳远聿声线骤然沉下来,冷淡而绝情,“还想追回梨梨,你知道自己多脏吗?”
“所以……”靳之行双目赤红,胸口一阵阵抽痛,“你逼我从美国回来,不过是想让我亲眼看着你和梨梨每天在一起,你不过是知道我在乎什么,你就要我失去什么!”
靳远聿锋利的下颌微抬,眸光如杀,“是又怎样?”
“哥,你太卑鄙了!”
“回去吧,我不想当着梨梨的面打你。”靳远聿冷淡地别过脸,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陈明翰,唇边是一抹桀骜的笑,“要喝吗?”
“你喂我。”陈明翰醉起来像个小媳妇,委屈巴巴,“我头好晕,心也痛,我失恋了。”
“嗤,爱喝不喝。”
靳远聿放到一边,烟雾静静飘动间,眼中的笑意被疯狂的阴郁代替,“我小时候给我弟喂过水,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喂的?”
陈明翰张大嘴巴。
该不会是整一瓶塞进嘴里吧?
他想着,连忙闭上嘴,用手捂紧,“不用……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
靳之行握紧拳头。
忽然,“咻——”一声。
有利箭划过夜空的声音。
陈明翰睁开眼又闭上,语调有些慢,“月黑风高的,谁要暗杀?”
靳远聿和靳之行同时眸色一沉。
“哥,梨梨呢?”
经他一提,靳远聿心口怦怦跳了几下,站起来问陈明翰:“你妹妹是不是会弓道?”
“当然,从小玩到大,已经到了人箭合一的地步……”
没等他讲完,靳远聿已经迈出长腿往弓道场跑起来。
“诶?发生什么事了?”
陈明翰艰难地撑起身子。
下颌却忽然被人猛地扼住!用力到他下巴几乎脱臼!
他挣扎着痛呼,“靳之行,你他妈…唔……”
靳之行眸色狠戾地拿起矿泉水瓶,翻转瓶口,对着陈明翰的嘴就直直往里灌,动作疯狂且暴力——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哥喂你喝水?听着,离我妹妹远点,离我哥远点!你个娘娘腔,双卡槽!我插死你!”
“#&@……你才双卡…嗝…”-
弓道场呈半开放式,廊檐延伸出三米,木质台阶铺展开羊绒地毯,正对门厅的靶场人影零散。
“咻———”
又是一箭射出的声音。
靳远聿呼吸有一瞬的停顿,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前出现的是温梨被当成箭靶绑在柱子上的画面。
虽然这个想法很离谱。
但脑里的画面却没有消失,心也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揪起来。
“梨梨!”
他停在相隔数米的地方,远远的,耳边回绕着那一箭击中声,胸口起伏,目光急促地环了一圈。
直到视线锁定那抹熟悉的身影,一颗心才缓缓落回胸腔。
温梨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L,身影纤细柔弱,不急不慢地挑选弓箭。
一想到她身上还有伤,靳远聿眉心又蹙起,眸色如墨。
“小笨蛋!”
他在心里轻轻责备,却无法做到真的生气,心口处一片软塌。
靶场中央。
陈颖儿L,她张弓的手势都是标准姿势,身材也漂亮夺目。
一群人围簇着给她打气,多,以及他们的女友或女伴。
“嗡——”
箭出弦,中靶心!
,这一箭很完美。
“漂亮!”
“晚上能见度这么低,颖儿L都一点不受影响,。”
众人欢呼雀跃。
接下来轮到温梨了,每人连发三箭决胜负。
陈颖儿L傲娇地的走到温梨身旁。
见她挑了一把轻巧的传统弓,不屑的挑眉,“要不,我这把独家收藏的借给你?”
“不用。”温梨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美式弓,嗓音天然甜软,却透着淡淡疏离,“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嗤,你这人好奇怪哦。”陈颖儿L不满的嘟囔,“外表看着软软的,骨头却又冷又硬。”
“谢谢夸奖。”
“……”
“这不是温秘书?”有人认出她来,步伐一止,“靳远聿的新宠儿L。”
刚才温梨站在暗处,又不是圈内人,没人在意。这会走到光里,肤色胜雪,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美得瞩目。
“你们的赌约是什么?”那人走近,一脸邪淫,“该不会是赌谁能先上靳远聿的床吧?”
温梨也认出对方,京市金融世家李家的独子,李向。
他上月刚从爷爷那继承了所有股份,包括早年入股靳氏子公司那一份,现在,他算是靳氏旗下的一位股东。
李向一边用手指轻捏女伴的腰线,姿势动作很像在逗弄家养的小动物,目光却赤裸裸的盯着温梨曲线玲珑的身段。
那目光太过直白露骨,甚至充满色/情,像是要透过衣料,一窥到底,让人生出强烈的不适来。
温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陈颖儿L从小在哥哥身边混,自然了解这里的每个人。她最讨厌就是李向,蹙眉警告,“李向,收一下你的哈喇子吧,靳远聿待会就来了!”
李向脸色微变,恶狠狠瞪她一眼,“别拿靳远聿来压我!”
“压你又怎么了?你能反抗?还是说你打得过他?”陈颖儿L毫不客气的反讥,末了,还加了句,“人机!”
“……臭丫头!”李向恼羞成怒。
“唉呀!”另一位温梨不认识的公子哥走出来劝解,打破僵局,“今天阿聿买单,除了他,我们都是凑数的!我就巴不得天天当人机,天天蹭吃蹭喝。”
“他是周公子,我哥和靳远聿的好哥们,刚从美国回来。”陈颖儿L凑到温梨耳边提醒,“离那姓李的远点,他是个色批,我哥肯定是醉糊涂了才会把他给叫来。”
温梨心里一暖,突然觉得陈颖儿L也不那么讨厌。
她浅笑点头,“好。”
气氛稍微缓和。
周公子吊儿L郎当的看着温梨,“这就是阿聿的新招秘书?还真是一眼惊艳啊。”
“你哪只眼睛被惊艳到了?”
李向身边的女伴酸酸的上下打量温梨,那目光像扫描仪,半晌,她红唇扬起嘲弄弧度。
“说得好像只有她当过靳远聿的秘书似的,我当秘书的时候,靳总对我可好了,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一时间,众人皆投过去疑惑的打量。
包括温梨和陈颖儿L。
“你也当过阿聿的秘书?”周公子瞧她两眼,忍不住冷啧,“我真的很佩服你这种勇往直前的自杀行为,敢在外面抹黑阿聿?”
对方涨红了脸,又挺起胸,“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只有一天…”
“噗哈哈……”
“一天?哈哈,连阿聿的面都没见过吧?”
众人捧着肚子哄笑起来。
“你出门没带脑子吗?”李向甩开女伴的手,脸色阴沉的走到一旁去掏出烟,咬牙切齿低咒,“贱!”
那女人被甩得一个踉跄,脸色苍白。
“别理他们。”周公子好整以暇的看向温梨,“温秘书还会长弓呢?”
“会一点。”温梨笑着点头。
陈颖儿L看着她,笑得狡黠,“藏得够深啊,什么时候学的?是靳远聿教的吗?”
温梨听出她的试探,平静道,“很久之前学过,只学了一段时间,不算精通。”
“聿哥来了!”
突然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声。
不知何时,头顶乌云散去,月亮再次出现。
温梨循着众人的视线望去,靳远聿清隽挺拔的身影在夜色朦胧下慵懒走来,像月光一样清冷疏离。
他没穿外套,领口微敞,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眉眼冷峻,薄薄的唇轻抿。
又帅又冷。
只可惜,这么一块上好的美玉,不也不知道落入谁手。
在场的女人除了温梨,无不露出又爱又怕的眼神。
靳远聿走近,视线落在温梨脸上,呼吸沉沉,眸里除了担忧,更多是拿她没办法的纵容。
“你们在比赛?”他状若无事的问。
陈颖儿L笑靥如花,“对,我们打了个赌!”
闻言,靳远聿眉梢微挑,他是真没想到,温梨居然这么大胆,竟敢挑战陈颖儿L这种专业弓箭手。
她那点任性的小伎俩,他最清楚。
上一次教她弓道还是在五年前,这么多年过去,她能不能记得基础动作都成问题。
“你和她赌了什么?”靳远聿垂眸看着自己的小秘书,声音压得很低,掠过耳畔时,带起酥酥麻麻的细密痒感。“该不会是要把我给卖了吧?”
温梨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调皮,“靳总怕了?”
“有点。”靳远聿眉眼含笑,不假思索,“要不我替你比?我不想被卖到非洲去挖煤。”
“你怎知我会输?”她笑眼弯弯回望他,是倔强,也是淡定。
她学习弓道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和靳远聿比肩而立,想成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与他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她笑容淡了淡,“人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后的拖油瓶了。”
“飒!”
周公子一声喝彩声中,温梨淡然走向靶场。
晚上光线暗,她眼底的情绪被刘海掩住。
“靳远聿,你好好看看,没有你的日子,我也没放弃自己,更没放弃你。所有你教给我的,我都会把它学到极致,这就是我爱你的意义。”她在心里笃定说:“be又怎样?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帧,每一瞬间,都是he。”
搭好箭矢,她单薄的脊背蓄满了力道,拉开长弓,指腹无意识摩擦着弓梢。发丝在风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她动作那么专业。
她闭了闭眼,对准靶心,骨节轻收,目送标红的尾箭径直飞跃而去。
“嗡———”
箭矢破开空气的倏然响动震荡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直到“咚“地一声响。
“十环——”周公子没忍住跳起来。
紧接着,温梨不作停歇,剩余两箭亦是正中靶心。
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做到了,又一夙愿被实现。明晃的灯光笼罩住她的全身,如星辰般耀眼。
靳远聿愣了几秒,目光锁在她挺直纤细的身影上,那纤细又挺直的脊背如玫瑰的花枝,诱人攀折。
她竟然…悄悄把弓道练到几乎和他顶峰相见的地步?
他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喉结轻滚,心口像是被塞了一把干柴,无火自燃。
太久不运动,加上收核心时腿心隐隐约约的痛,温梨有些吃力地放下长弓,不敢恋战。
周公子勾住靳远聿的肩膀嘀咕道,眼神别有洞天,“你家小猫咪又美又野,难怪迷死阿翰了!”
靳远聿挑眉,懒洋洋的,目光随即落回温梨身上,扬起的眉梢和嘴角悄无声息的透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哈哈…”
但这一刻,没人再深究,温梨到底是给谁争得了脸面。
在场的人都心服口服,连李向身上嚣张的气焰都一起被湮灭。
“你赢了。”陈颖儿L颇有弓道精神地上前与她虚虚拥抱,凑在她耳边轻笑调侃,“靳远聿都被你钓成翘嘴了。”
“……”
“糟糕!”陈颖儿L忽然想什么,松开她像兔子一样的跳开,“醒酒药呢?!我怎么把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给忘了?”
温梨望着小姑娘蹦跳的背影,失笑摇头。
气氛活跃,靳远聿被周公子拉着谈笑,谈着谈着又聊到生意上的事,温梨也插不上话。
她走到长椅上坐下来,打开自己的包,解锁手机屏幕,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宁佳佳的一串串留言:
1L【好色有品.jpg,快说快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靳远聿约会是不是特别刺激?】
2L【半个小时也不回信息,弄乱了我的心,却不来弄乱我的床。闺蜜的命也是命好吗?】
3L【希望下次是你主动联系我,而不是我在人海中寻你。视奸你.jpg】
4L【算了(上串下跳)我没事(后空翻)我真没事(狗头上吊)】
温梨看着,忍不住好笑的回了一句:【真没事了?】
宁佳佳立刻秒回:【真没事,明天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给我磕几个响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
放下手机,温梨拧开矿泉水瓶盖,刚要喝,抬眼就撞进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靳之行站到她面前,一动不动,疑惑的难以置信的目光像火一样炙烤着她。
显然是把她刚才射箭的过程都看了进去。
温梨怔愕了一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水。
靳之行不甚在意,低眸望向她手中的水瓶,嗓音低哑,“我渴。”
温梨眉心蹙起。
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他高大的影子压下,伸手夺走她手中的水,仰头就喝起来。
温梨瞪大眼睛,完全被他毫无征兆的行为震住。
“……我喝过的。”
他擦着嘴角顽劣一笑,一副浪荡得要命的样子,“这里只有一瓶水,我刚想过来拿,就被你先喝了。”
“……”
温梨缓慢地侧过头,微微心惊的望了一眼榕树的方向。
参天的树下,靳远聿正盯着这边看,冷冽如斯的黑眸一瞬不瞬,薄唇微微抿着,那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恹。
靳之行抬眸回望,兄弟俩视线相撞的那秒,眼底一闪而过的较量。
电光火石间,温梨心口怦怦直跳,小声提醒,“靳之行,你别惹事,今晚有股东在这。”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哥?”
靳之行笑得散漫,随性地坐到她身旁,一股清冽好闻的定制男香也随之飘落。
温梨警惕地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靳之行却靠得更近,语气自然亲昵,“很多人看着呢,给个面子,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走。”
温梨沉默着纠结了一会儿L,“什么问题?”
靳之行眉眼蕴起一抹难懂的情绪,“你当年拒绝我,是因为我哥吗?”
这一刻,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温梨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清润的眼底分明充斥着不甘,和当年在海边向她告白被拒绝时一模一样,小心翼翼,连颤抖的尾音都被风吹散。
温梨不敢看,咬住唇低下头。
“不是。”
“果然是他。”
两人同时开口。
靳之行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一颗心慢慢沉到了谷底,“你珍藏而死守的秘密,就是他。”
“我死守的秘密,是当年答应你妈妈要远离你们…”温梨眼眶发热,偏过头去,嗓音微哽,“我现在和靳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不可以别再逼我?”
“好,我不问了。”
靳之行略过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深深望着她,目光有点虐,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语气中不止是心痛,“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是我自己要来靳氏的,真的和你哥无关。”温梨鼻子泛酸,微风轻拂她额前的发,微弱的月光照亮她清澈的瞳眸,一片水雾朦胧。
靳之行看了许久,感觉自己的呼吸不自觉放轻了,才道,“如果哪天,你不想当我哥的秘书了,可不可以告诉我?”
“当然,我辞职会和你打招呼的。”
温梨抬眸,公事公办的口吻,余光又悄悄落在靳远聿修长的身影。不过一会儿L功夫,周公子不见了,与他攀谈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是李向的那个女伴。
女人撩了下发丝,挺着低领的胸脯,凑近和他说着什么。
温梨眼眸微颤,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说话的时候指尖抵在靳远聿领口,一下一下撩拨他衬衫的纽扣。
靳远聿黑眸睨她,神色淡淡,烟雾缭绕,他咬烟的唇瓣漂亮性感。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夹走嘴里的烟,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厌恶。
“滚。”
低低一个字,冷得刺骨。
第26章 吃醋【VIP】
打发完碍眼的女人,靳远聿眉梢冷峻地掐灭了烟,望向温梨,琥珀色的瞳仁透着危险。
“温梨,该走了。”
他公事公办唤她,懒散低沉的语调听不出分毫私情。视线沉甸甸的,如有实体压在她身上,好似是要把她的灵魂给燃烧。
温梨瞳孔瑟缩着颤了下,立即拎着包站起来。
刚走出一步,手腕便被靳之行扣住。
这一幕,不止刺红了靳远聿的眼,也引来各位公子哥的关注。
温梨心一紧,眼睫毛颤动的厉害,想也没想就甩开,“别碰我!”
怕引人遐想,温梨动作没有太大。
周围响起调侃的哄笑声,“万人迷靳二少也有被女人嫌弃的时候?”
“温秘书人美,脾气也正,我喜欢。”
“你喜欢?翰哥亿万身家都追不到,你轻飘飘一句喜欢,顶个屁。”
“……喜欢也不一定要追啊。”
“不追怎么有机会?”
“嘘!聿哥好像生气了,你们少说两句。”
……
靳之行被甩得微愣,稍后,长指点了点她的尾指,“你…流血了。”
温梨低头,转了转腕,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尾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破了一道小口子,正渗出一点血丝。
一经提醒,她才感到一丝痛意,无声地捏紧手指。
“没事,小伤。”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走向靳远聿。
还没走到他面前,背后就响起靳之行低低的声音,“哥,爸还在等你…他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很想见我?”靳远聿眸光沉郁,“难道他的遗嘱你没看吗?”
“什么?”靳之行整个人怔住。
显然,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温梨也愕然的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靳总,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靳远聿敛着眸,黑眸里涌动的情绪极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看向靳之行,粤语散漫慵懒,“如果你赢咗,我就同你去。”
话落,靳之行扬起眉,整个人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言为定!”-
听说靳家两兄弟要比赛,众人都兴奋得像土拔鼠四处乱窜。
“见过聿哥玩弓道吗?”
“没有!”
“错过等一百年!”
……
无人注意的树荫里,温梨心颤的望着靳远聿,温柔的目光一点点描摹他俊朗的眉眼。
靳远聿视线落在别处,眉眼近乎冷漠,只是尾指轻勾住她受伤的手,指腹的轻柔摩挲,从尾指到无名指,从指尖到手背上,顺着血管往上延伸。
充满掌控感,让人喉咙发干,心口微痒。
这还没完。
就在她眸色迷离涣散之际,他突然敛眸低头,含住她受伤的尾指。
强烈的电流感随着流动的血脉一波一波往上冲。
他舌/尖力道很轻,沿着伤口轻轻划过,上下舔/舐,吸/吮。
炙烫呼吸落她耳边,伴着淡淡的烟草味拂过她脸颊,脖颈。
温梨整个人软下去,无力地靠在树上,清澈含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嗓音细软,“哥哥……生气了?”
他漫不经心看她一眼,下一秒,连同她无名指一起含住。
舌/尖挤进指缝,一下一下挑/逗。
与身体记忆里某种触电的感觉相似,他伏她身上,双手控着她双腿,唇贴着唇,蹂躏,吞噬。
是他惩罚她的方式之一。
不远处人声喧哗,靳之行也在做着准备,时不时还往这边瞟一眼。
温梨感到紧张又羞耻。
可越紧张,就越渴望,越羞耻,就越情动。
“是不是忘不了他?”
靳远聿眸色深谙的开口,没等她回应,心口处细密的酸涩醋意再次蔓延开来。
像被猫咪的软爪挠过,痒痒的,带着闷闷的痛。
“不是,没有……”温梨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破碎的哼唧像猫崽嘤呜着求饶,“我错了……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半晌,男人漫不经心地掀起冷白眼皮,声音沙哑,“不好。”
“……”
难哄。
温梨舔了舔有点干的唇,带着点羞涩和惧怕,“刚才你赶走那个女人,我都看见了。”
靳远聿这才松开她,眸色深了又深。
倏地扣着她手腕一拽,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顺势含住她微凉的耳垂,狠狠吮了一口,“看见了你怎么不学着点,怎么不让他滚?嗯?”
“嗯…我…”
温
他舌|尖舔舐她耳后的敏|感,呼吸发烫。皮鞋强势介入她黑色乐福鞋之间,低磁尾音含恨又带欲,“宝宝不乖,回去要绑起来抽!”-
“咻、咻———”
靳之行九发全中,
周围全是欢呼喝彩的声音。
“靳家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周公子眼珠子都快掉了,“牛天下之大逼,一个个都是不到山顶绝不罢休。”
李向抱着胸阴阳怪气,“牛逼什么?不就
“啧。”周公子上下端详他鼓起的胸肌和细细的腿,“兄弟,练胸不练腿,迟早要阳|萎。”
“……”
最后一发终极定胜负,两个。
靳远聿修长手指轻挽着定制长弓,一贯的散漫,绷起的手背浮现出青白筋络,让人一眼定睛。
温梨在斜后方望着他,心跳猛然加快。
希望他赢,又希望他不要赌气。
他父亲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很想劝他暂时放下仇恨,去见一面,不要留下一生的遗憾。
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这是靳氏的家事,也是权力重新分配的重要环节,她的身份很尴尬,必须时刻保持分寸感,不可越界。
而且她清楚,靳远聿虽然看起来凉薄,内心绝对不是个冷血的人,他这么固执的不去见他父亲,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咻——”
耳边传来靳之行发出的第十发,依旧是完美十环。
全场沸腾。
靳之行侧过身,勾着唇轻笑,忽然找回了十几岁时那种顽劣的心性,又给温梨出临二选一的难题。
“梨梨,你觉得我和我哥,到底谁赢?”
不等温梨开口,陈颖儿微扬下颌,“肯定靳远聿赢。”
周公子亦是笑,“聿哥赢。”
“嗤,一个个对我哥盲目崇拜。”
靳之行今晚却出奇的好脾气,笑得眉眼浸水,桃花欲坠。
惹得在场的好几个女人芳心荡漾。
他的长相随了母亲盛乔玫,桃花眼,狭长的眼型透露着玩世不恭的冷戾,疯起来是真的疯,典型的二观不详,五官特强。
靳远聿则不同,自小听从母亲教诲,行为举止尽显斯文矜贵,他的冷更似二月倒春寒时的雨,沁在骨子里,却以温润饰之。
非正式比赛,两人都没换剑道服。
靳之行穿着运动服,倜傥率性。
靳远聿的衬衫偏修身款式,勾勒出腰腹处流畅的肌理线条,不是刻意耍帅的拉弓姿势,却意外生出几分随性洒脱感。
温梨抱紧他的外套,眼眶有些发热。
眼前充满力量感的背影逐渐与脑海中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重叠,剧烈的心跳声叫嚣着,似要冲破胸膛。
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勇敢地走到他面前,仰望着他,像仰望月亮———
“哥哥,我不但要你赢,更要你开心。”
靳远聿似是有读心术,忽然偏过头来,漆黑的视线落在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上,眉梢轻佻起,“放心,我会赢的。”
讲完,他眼里那股灼热不降反升,在没人注意的瞬间,他用嘴型加了两个字:“宝宝。”
“……”
温梨心口悸动,觉得自己像被一束光罩住,黑暗的舞台上,所有的白天鹅都不见了,只剩她这只黑天鹅在耀眼的光束中移动,翩翩起舞。
陈颖儿在看她,周公子也看她。
全世界都在看她……
嘤嘤嘤,显眼包。
还没来得及从那股羞涩的燥动中解脱出来,靳远聿已经收起散漫,回过头去,缓缓上箭拉弓。
“咻——”
空气好像都随着箭被划开,随着“咚——”一声,命中靶心。
就在大家都以为兄弟俩不分伯仲的时候。
服务生立刻喊:“靳总这十发全都射中在同一个位置!”
这下全场鸦雀无声。
靳之行笑容凝固,难以置信地望着靳远聿。
什么是世界的参差?
这就是。
“连中十环都在同一个点上!阿聿你太专一了吧?怎么就揪着那个点不放呢?”周公子抱着靳远聿的手臂,只差跪下抱大腿了,“看到你,我的人生一望到底,好绝望。”
“……”
靳远聿被气笑,“人生你都能看透?还能一望到底?有这视力怎么不去暗杀美国总统呢?”
“哈哈……”-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温梨给宁佳佳回了个电话,听出她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温梨蹙起眉。
“肚子痛…”宁佳佳闷在被子里,“我要把脸藏起来,这样就不会丢了。”
“……好好说话。”
宁佳佳吸了吸鼻子,忽然没憋住情绪,哇一声哭出来,“梨子,我今晚好丢人啊!大姨妈忽然驾到,把车座弄脏了,周烬也看见了,呜呜……怎么办,明天还是让人事部把我叉了吧。”
“……”
温梨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身旁靳远聿,见他正懒倦地靠着闭目假,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周烬呢?”
“他…应该去洗车了吧。”宁佳佳像个小学生一样捶胸顿足,把被子都踢到床底下了,“我总是给你丢人,对不起啊…”
“不准这么说自己。”温梨语气不自觉的变重,“多大点事,怎么就丢人了?大姨妈被发现怎么了?它和大姨夫本来就是一对。”
讲完,感觉车子怎么有点晃?
她眸光顿了顿,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康叔在驾驶位上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再看靳远聿,他不知道什么已经睁开眼睛,正支着脑袋看着她。
那眼神像看一只英明神武的草履虫。
温梨整张脸都像被火炉烘烤着,薄薄的耳朵都快要冒烟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捂住脸,“咳,回来再说……”
其次是默默挂掉电话,
然后死也不要抬头就对了。
不过还没等她埋下头去,前方的挡板已经被人体贴地升起来。
空间里的尴尬因子一下子被削减了一半,她红着脸瞄了一眼靳远聿,又触电般的收回。
窘态被捉个正着。
下一刻,他似是低笑一声,倾身凑近,温热手心覆上她手背。
那双瞳眸黑沉慵懒,却充满侵略感,犹如盯着被自己网中的猎物,欣赏她的挣扎,欣赏羞红了脸却仍是偷偷瞄他的娇憨模样。
温梨躲开他的手,心脏砰砰直跳。
他再次覆上来,一点点迫近,在她惊恐羞臊的目光下,握住她的细腰吻住她。
车上有第二个人在,温梨始终绷紧着身子,唇齿纠缠的感觉又令她顷刻上瘾,不舍得放开。
她搂住他的脖颈,咬着他的唇和他缠吻。
他胸口与她贴在一起,感受着起伏跌宕,心脏互相碰撞。
温梨微微张嘴,舌/尖被吸/吮,仰着脖子任他侵入。
只是这样,他似乎还不够,手也从她衣摆钻进去。
她呼吸一紧,嘴角有水丝溢下。
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还有衣料摩擦的窣窣窸窸声响。
温梨被吻得脑袋空空,意识很迷糊,最后喘不过气,她呜咽着无力地推他。
男人稍松开她的唇。
冷白修长的手绕到她背后,轻轻一挑,解开她的胸|衣。
唇又缠上她的,炙烫的吻连吮带咬。
那双黑眸深不见底,眸里的欲望浓稠得像岩浆一样。
什么君子,一切皆是假象。
良久,他整张脸胸埋进她胸/口,磁性嗓音又闷又哑,“乖,能不能不回公寓?”
第27章 喷泉【VIP】
温梨喘道,“不行……”
话落,男人眼尾那颗小泪痣瞬间染上危险的红,眼神变得冷凶地加多一指。
缱绻辗转。
温梨眼睫毛颤动,咬牙忍住,嗓音夹杂喉间哽咽,细白指尖深深陷入他浓密的黑发。
靳远聿低头沉迷片刻,又沿着蜿蜒而上,重新找回她的唇。
纠缠着她的舌,压迫着她和他卷在一起。
浓烈的男性气息侵占她整个口腔。
“什么时候才能搬过来和我一起?”他含着她唇问。
温梨承受不住这样的侵略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期期艾艾,“等你休假,我、我去陪你,好不好?”
“好。”靳远聿呼吸沉重地盯她几秒,再次垂下眼睑吻她,“明天就休假。”
“……”
她强迫自已专注的回应却仍是跟不上他的节奏,脸被他掐住,凹下两个粉白的坑,小小的嘴被迫吞咽他的糖。
时间与空间仿佛不存在。
唾液交/缠的水声混在一起,暧昧回响。
……
康叔刚才以为两人都太累睡着了,还把音乐给关了,这会后知后觉听到动静,以为幻听了。
绿灯亮起,他刚要起步。
耳边的声音又真切起来。
确定那引人遐想的声音距离不远,来自后座,康叔脖颈僵直,眼睛瞪得像中了彩票。
所以,那个从「聿LAVIE」逃出来的小妖精,就是温梨?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想,这是何等的卧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温梨颈筋已经发酸,潋滟的眼底水雾朦胧,呼吸不过来地别过脸去。
两人才稍稍分开。
男人餍足的舔了舔嘴唇,视线离开她红肿的唇,落在她脆弱又洁白的脖颈。
细细一截,仿佛一捏就碎,惹得他手心一阵发痒。
他右手无意识地往下一点,指节陷入更细腻的肌肤深处,偏执地,魔怔般地,几乎要用掌力将她揉碎。
最后,他蹙着眉,有些艰难地在她腰上蹭了蹭,带着些脆弱的敏感。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伤口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她羞涩地把头埋进他臂弯,悄声软道,“医生开的药很管用。”
靳远聿低低一笑,指节再次微曲,恶劣地欣赏她所有感官被击中,仰着下巴,神情涣散的模样。
十几秒后,女人像浸在水里一样,软软的,捞都捞不回来。
“…我要回去。”温梨哭着攥紧他手臂,牙齿深深陷入男人坚韧的臂肌。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太梦幻。
她脸上带着未褪的潮|红,还有些许懵然,犹如刚从美梦中醒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实。
男人一寸寸收回,然后抬起手,放进自已唇间。
温梨咬着下唇,湿漉漉的眼眸尽是难以置信。
他吃完,唇贴着她耳,压低的嗓音带着些桀骜浪荡,“怎么办?宝宝哭起来像喷泉。”
“……”
温梨此刻恨不能变成一只鼹鼠遁地而逃。
“确定要这样回去?”男人仍是不放弃的问。
“我有空就去「聿LAVIE」,其余时间都照常住在公寓里,不需要特别对待,也不想引人瞩目。”
她再次肯定而直白地拒绝和他同居。
“是因为他吗?”靳远聿借着微弱的光线注视她,呼吸沉沉,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他今晚假装路过,其实是为你而来,对吗?”
温梨哑言,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靳之行。
“和他没关系,我是你的秘书,秘书就要有秘书的样子。”
没名没份住进总裁家里等于作贱自已。
“随你。”他情绪淡淡,支起腰抱起她,双手绕到她背后,替她把胸衣扣回去,又整理了一下衣襟。
温梨全程红着脸。
半晌,她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太过于摄人夺魄,除了炙热的暗潮,仿佛没有多余的情绪。
太过于淡然,让她心里有点失落。
怕他生气,又想他生气。
这种情绪很怪异。
在喜欢的人面前,第一感受就是自卑。
当他把话讲得那么客观,像上司对下属,像哥哥对妹妹那样自然而然的时候,她又开始呼吸发涩,开始觉得自已并不重要。
,“我和他…”。”
像墨,眼圈微红地别过脸,抬手降下车窗。
进来,冲走车里的闷热潮湿。
温梨眨眨眼,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将他欲盖弥彰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怎么了?”他瞧她一眼,被她呆呆的表情迷住,气也莫名的消了大半。
他装得若无其事地搂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已身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撩起她柔软的发丝。“我真的没生气。”
“真的?”她眼神追着他眼睛。
“真的。”他宠溺一笑,“是不是嫌我太好哄?”
“……才不是,很难哄的。”
“回去记得不要泡澡。”他捏了捏她脸颊,又是叮嘱,“不要吃辣的。”
“嗯。”
对视几秒,温梨眼眶有些发热。
她低下头,虚着声,“其实我想说的是……靳之行是不是来找我,我并不关心。我在乎的是你开不开心。”
靳远聿眼帘一垂,绕着她发丝的无名指莫名被轻扯了一下,连带着心口一起传来细微的痛感。
“你说什么?”
他好似想再确认一遍自已是否听错,眸光微闪。
“我说…”温梨抬起头来,嗓音带着几分紧张的细软,“我在乎的是你的感受,只想看到你开心,活得自在,想见谁就去见谁———”
她倏地止住。
似乎擦觉到自已不知不觉越界了,有些后悔的不敢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贪心地想要看到更多他的笑容,想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做他的解语花?
人果然会越来越贪心。
靳远聿抬手捏住她下巴,抬起,那琥珀般的瞳仁深得可抵外浓厚夜色,“是不是即便我失势了,你也愿意站在我这边?”
“是。”温梨笃定,直勾勾看他,呼吸有些波动,“即便你失势,即便最后你输了,我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即便灰姑娘的12点钟声总是要敲响,她还是想走进华丽的宫殿,只为了和王子跳一支舞。
车子恰好定住,停在公寓楼下。
两人目光黏腻着。
没有人敢惊扰,车内安静得清晰地听见彼此咚咚的心跳。
他抚着她脸,“傻瓜”。
两个字尾音轻哑,顺着他滚动的喉结吞咽,消散在风中。
不是说只是生理性喜欢吗?
为什么要讲这么令人心动的话……
他指腹碾过她唇峰,气流在口腔中轻轻流淌,没忍住,又用粤语再次重复,“傻女。”
温梨用脸颊轻轻蹭他的手心,眼中骤然蒙了一层薄薄水光。
躁动气氛一触即燃。
靳远聿扣住她的脑后,清冽气息扼住她的呼吸,他再次深深地吻住她。
如野火焚烧,蛮荒重生-
回到公寓的时候,温梨只觉一走一凉,身上黏糊糊的太难受,只想赶紧先洗个澡再去找宁佳佳。
谁料,她刚一转开门锁,对面的门立刻也打开。
“梨子,我看见了,是靳远聿送你回来的!他看你那眼神,好拉丝哦~”
宁佳佳声音清澈,像小狗一样扑上来,双手勾住她脖子,蹭着她发丝。
忽地瞳孔一闪,“你身上怎么有股烟味?”
温梨心虚地拢了拢大衣,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发现自已脖子的小草莓和破碎的衣领。
“回来的时候,靳总一直在抽烟,所以沾上了。”她面不改色的撒慌。
宁佳佳似信非信的盯着她红肿的唇瓣,点了点自已的唇,“你的嘴巴…吃火锅了?”
话落,温梨捂住嘴,只剩一双乌黑的眼睛眨呀眨,支支吾吾,“对……好辣,到现在还很麻。”
“好啊!”宁佳佳这个吃货马上就被带偏,顿时脑子里只剩下吃的,“你竟然独食?”
温梨蒙混过关,开心一笑,“你痛经不能吃辣,等好了我赔你一顿。”
一提大姨妈,宁佳佳眉心拧紧,“嘶…好不容易没那么痛了,你又提,这该死的痛经,怎么还带记忆的。”
“……”
温梨只好先扶她回屋,一眼见到她床头的止疼药,眼眸微动,“周烬买的?”
宁佳佳看一眼药盒,又指了指书桌上的红糖袋子,一脸甜憨,“这,这,都是他买的。”
温梨看着她,眉眸弯起,“他就是那个大姨夫吧?”
“啊?什么啊!”宁佳佳坐到床边,痛得呲牙咧嘴,“哎呦,怎么一提大姨夫就更痛了呢?”
温梨没放过她,倒了些红糖到杯里,一边倒热水一边调侃,“那是大姨妈…哦不,你想他了。”
“我才不要想着他……”
宁佳佳指着她,胸腔起伏了下,“谁像你啊,天天把靳远聿当成一颗大补丸,上班看他那张爽脸还不够,下班还穿他衣服回来,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要晚上叫老公,早上叫宝贝?”
“……”
温梨耳尖一烫,脸红和心跳同时挤在一起,脑子忽然有点卡。
也许是暗恋的模式启动的太早太久了,已经成了一种固定的思维方式,她想象过无数种靳远聿和别人结婚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象过他和自已。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说,“我实在联想不起来,靳远聿这种人和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你有老公再说吧,灭绝师太。”宁佳佳白她一眼,“陈总又被你淘汰了吧?”
温梨诚实点头,“他……”
“又要发好人卡了是吧?真有你的,嘴上答应你爸说今年一定会找男朋友,结果男的不找,女的不找,就纯找。”
“……”
“可怜的陈总啊……”
宁佳佳又戏精上线了,抱着枕头摇头晃脑的哼唱起来:[阳光呐多明媚,而我在烂泥堆,怎么可能你真的回来找我…]【注1】
“……”
温梨看着她喝完又蹦又跳,还能唱摇滚,看起来真没什么大碍了。
而她自已此刻才是真的难受。
“我得先去洗澡,你就在这…自已弄乱自已的床单?”
宁佳佳往床上一躺,拍拍床垫,对着她wink了一下,“我想睡你。”
“……你真是饿了。”温梨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了,后天靳远聿回京大讲课,我给你留了个名额。”
“真的?”宁佳佳一个鲤鱼打挺,“姑娘若有半句假,九世轮回八世寡!”
温梨扶额,“我实在是喜欢你这种半丧不丧又斗志昂扬的精神状态,所以决定……不留了。”
“别啊!”宁佳佳撒娇,“对不起嘛,我忘了我是来要饭的,求求了~”
“哈哈……”-
温梨回到对面后,宁佳佳拿起手机,裹在被窝里刷微博。
止痛药渐渐起了作用,肚子一阵阵的疼,但不那么明显了。她咬着点指甲想了想,从水群里铲出周烬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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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九把刀:【周特助晚上好呀,我是宁佳佳。[兔子打滚]】
周烬:【?】
周烬:【好家伙,“九把刀”是你啊?】
第28章 五年前的电话【VIP】
宁佳佳憋着笑:【糟糕,被发现了。[已老实求放过]】
十秒后。
周烬:【肚子好点了吗?】
宁佳佳:【好多了,那个…我加你是想把洗车的钱转给你。[羞涩][抱一丝]】
周烬:【不用,这车是靳总的,不是我的,他有洁癖,我已经处理好了。】
宁佳佳瞳孔颤了颤,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小说里洁癖的总裁都是让助直接把座椅换了。
见她半天没回复,周烬又提忧的问:【今晚我走后,你在干嘛?】
宁佳佳懵懵的回忆。
今晚周烬走后,她好像一直在哭,然后躺在床上各种姿式的骚扰温梨,每隔五分钟就发一条微信……
回忆完,她避重就轻的回:【你走后,我就一直在发信息逗梨梨玩呢![闺蜜之间的暧昧才是真的上头]】
周烬唇边勾起一抺玩味。
几乎就在这一刻,他已经肯定,宁佳佳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想起她今晚当着他的面夸保镖哥哥们长得帅,体能好。
周烬笑容立即消失:【确定是逗梨梨?不是逗哪个保镖哥哥?】
宁佳佳:【什么嘛?我并不喜欢锦衣卫啊,只是喜欢他腰上那把绣春刀![戳手指]】
周烬又气又好气:【截图看看?】
宁佳佳头脑一热,也没多想,截图就截图!咻咻咻就把自己发给温梨的聊天截图发过去!
周烬手搭在方向盘上,翻看她发给温梨的那些“小黄书”———
「我要把你的名字备注成自然醒,因为我每天都想睡到自然醒。」
「你弄乱了我的心,却不来弄乱我的床!」
……
周烬喉结微滚,目光微沉。
脑里浮现出一张漂亮的脸,圆圆的,乖乖的。
声音像裹了蜜,甜甜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认识——她脑子里全是黄黄的。
没等他看完后面的,宁佳佳已经咻咻咻的全撤回了。
“……”
周烬摸出烟,咬在嘴角,装作眼瞎的问:【撤回了什么?】
宁佳佳原本羞得一脸血气方刚,见到这条信息,顿时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就是觉得梨梨好可爱,有时候真想把她亲晕!】
周烬点烟的手微顿,眸色晦暗。
片刻后。
他回:【我也想晕。】
宁佳佳瞪大眼睛,又闭上。
再瞪大,再闭上。开开合合好几次后,她从床上弹起来———
“啊啊!他在想什么啊?男人果然没一个是纯洁的!”-
富人区,夜色濛濛。
库里南转入「聿LAVIE」专用车道。
靳远聿单手控着方向盘,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似乎还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绪中,烟雾弥漫上那张俊脸,整个人透着几分慵懒的色气。
康叔一脸老实地坐在副驾上。
他刚吃了两颗救心丸,心口仍有点闷,战战兢兢,“你和梨梨…在一起了?”
靳远聿似是没听见,抬起手臂,懒懒吸一口烟。
片刻,他薄削的唇缓缓启动,“让你准备的女士用品都准备好了吗?”
“昂。”康叔看他一眼,仓皇收回视线。
破大案了。
那个勾得老板像孔雀开屏一样的小妖精…竟是温梨。
靳远聿轻哼一声,“下回你不舒服提前说一声,开着车呢,总回头看我干嘛?路也不看,是想载着我一起出殡?”
“抱歉,我血压最近不稳定。”康叔揉着心口。
靳远聿撩起眼尾,“我谈恋爱,你血压飙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康叔一脸无辜。
知道也不敢说。
他就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眉眼寡淡的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重欲的,可刚刚亲起温梨来,怎么能色成那样?
不止是听见两人对话,就连他们激吻的喘息和啧啧水声都听见了,康叔血压能不飙吗?
跟听片儿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退休的年纪,还要遭受这种身心的双重煎熬。
谁来替一个老管家发声啊?
靳远聿望过来,瞳仁黑熠熠,极具侵略性,“你也觉得,我不该和梨梨在一起?”
康叔点头,又摇头,“我不敢说。”
不敢得罪资本家。
靳远聿动作流畅地停好车,指腹有节奏的轻敲方向盘,“如果我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加奖金呢?”
康叔这下心口不痛了,小眼睛睁得大大的,“请你对我发问吧诚的狗!”
讲完,他不到位,骂到你流泪!
靳远聿点点头,声音里充满危险,“你之前说,,是什么意思?”
康叔屏气凝神道,就像刀子,特别是你在江小姐家过夜那一晚,她要哭不哭的,那种眼经见过。”
靳远聿投去窒息的目光,“所以,你曾经背叛你老婆?”
“不是…”康叔急了,“是我老婆误会我,怀恨在心,以前年经的时候…唉,我要怎样和你说得明白呢。”
误会,怀恨在心。
靳远聿反复琢磨这两个词,“你是说,梨梨之前恨我?”
“不能爱,当然只能恨了。”康叔小声加了句,“某种个人意义上,你曾经是她哥哥,她只能安守本分。”
靳远聿指尖微缩,心口像是被小羽毛挠了一下,浅浅的欣喜盖过刚才一路上不知名的忐忑。
康叔打量着他,小小声,“其实你从江小姐家出来之后,我都以为梨梨伤透了心,肯定选陈明翰不会选你,谁知道…她还是没能逃出你的魔掌。”
“……”
“那么乖的小姑娘,干净的像冰山上的雪莲,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你怎么下得了手?妹妹也要,妹夫也想当,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禽兽吗!”
“这是……带薪骂老板?”靳远聿气笑,双腿敞开,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方向盘,“继续。”
“看把你骂爽了吧?车都开不动了。”
靳远聿眼神颇似得意,“有点,奖金加百分之三十。”
“加钱也不骂了,你等着给老爷子骂吧。”康叔嗤笑。
靳老爷子是圈里出了名的老顽固,这辈子不信正,不信邪,只信命。他只信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要是知道自己的大孙子“逆天改命”,还把自己的“灾星”抱回家酱酱酿酿,指不定要进ICU。
靳远聿面色沉静,“我一直不明白,阿爷他为什么就那么迷信。”
“说来话长,当年在见你妈妈第一面的时候,老爷子就找人算过,说她和靳生是兰因絮果,最终一定会离,但靳生还是执意要娶你妈妈,结果……”
康叔叹息一声,继续娓娓道来:
“在你刚出生时候,靳生时常不归家,把你和你妈丢给我照顾,我每天忙到深夜才回自己的家,结果我老婆误会了,她以为我外面还有个家呢!我记得那段时间她看我的眼神就很虐,夜里还抱着孩子偷偷的哭…可心疼死我了。”
靳远聿静静听着,线视落在窗外,却虚无缥缈,空无一物。
瞥到他冷硬的下颚续,康叔有些后悔讲这番话,忙道歉:“对不起,我越矩了。”
“所以…”靳远聿回过神来,眼神比窗外的霜风还凛冽,“在我还没出生以前,我爸就出轨了?对吗?”
康叔指节攥紧,求生欲变得强烈,“都过去了,靳生他…纵有错,也是上一代人的事…”
“不是上一代。”
靳远聿轻飘飘的一句,却充满了不容忽视杀伤力,“是这一代。”
“乖祖宗,你听我说…”康叔双手合十,献祭般劝导,“其实二少爷也挺无辜的,他小时候很敬重你,很想亲近你……”
“他确实无辜,可那又怎样?”
靳远聿忽然就笑了,目光充斥着从未见过的摧毁感,“村上春树说过: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如果是遗嘱的事,我问过阿明了,二少爷真的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妈妈在背地里操控。”
“那他为什么要回国?”靳远聿眼里涌起滔天的恨意,像锋利的匕首闪着冰冷的银光,“五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和梨梨也不至于决裂。”
“五年前温梨小姐和二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康叔又是分析:“当时你人在美国,她一个人在港城无依无靠,又要解救她父亲,也是没得选啊!你想,她父亲早年跟过靳生,肯定知道他不少秘密,那个年代黑白颠倒,哪个当家的手能干净?靳生怎么可能随便放他和女儿离开?”
靳远聿指尖一顿,掐灭了烟。任那抹猩红的烟尾烫入掌心,他眼眸都没眯一下。
当年他不得已出国,说得好听是去留学,说不好听的,其实是被盛乔玫间接驱赶到法外之地,好方便下手。
后来在边境,那辆撞向他的货车突然失去控制,电光火石间,眼看就要从他身上碾压过去的车轮,却在一瞬间偏离了轨道,硬生生冲上围栏,一头栽进山谷里。
他算是命大,逃过一劫。
再后来,他从新闻上看见温梨和靳之行在一起了。那天是情人节,俊男美女,全维港见证的海边告白,隆重又浪漫。
那天他差点熬不过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拨打着温梨的电话。
好不容易打通,当听到她“喂”了一声之后,他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什么也问不出口。
他发现自己连质问的理由都没有。
如果这辈只能是她哥,他宁愿从来没有和她遇见过。
心在不断地淌血,他闭上酸痛的眼,干涩地,狠绝地,一字一顿地道:“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从那以后,他再没接到温梨的电话,他以为她忙着谈恋爱。
可没多久,又听说她被甩了。
……
靳远聿仿佛陷在独属于他自己的回忆中,一切都像是在慢动作播放。
那些诛心的、刻骨的思念,每一帧都那么清晰地卷土重来。
空气也陷入近乎抑郁的安静。
许久,康叔听见他沉声开口,“找个时间,帮我约明叔见一面,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康叔抹了抹脖子上的汗,他小心翼翼解开安全带,“要不…我还是退休吧。”
“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他毕竟是你弟。”靳远聿下颌轻抬,身子向后仰了仰,“你敢提前退休的话,今年奖金全扣光。”
“……”
好霸道的资本家!-
这晚,温梨一个人在公寓的床上辗转难眠。
感觉原来的被子不香了,枕头也没那么软了,一切都成了另一种煎熬。
她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忍着没找靳远聿。
最后实在忍不住,打开一个App,随便输入:[刚和男朋友分开就很想他,又不想太主动,该怎么办?]
第29章 哭起来很漂亮【VIP】
这一搜,搜出好多神帖。
网友们各种损招阴招险招。
黄暴版网友:「说到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请看vcr——首先换上情/趣衣,然后打开镜头自上往下拍照,一定要拍到若隐若现的粉色诱惑(划重点);最后p上纯欲风的滤镜,发送给他;(高亮)发出后倒数5秒,撤回!好了,准备开门,迎接你男朋友吧!」
黄暴中透着一丝纯爱的网友:「骗他说生病了,要吃到他唇,摸到他腹肌才能好起来……」
各种各样的撩法,看得温梨面红耳赤。
忽然,“叮~”一声,屏幕上方跳出一条信息。
来自靳远聿———
【你好,由于系统检测到你长时间未跟你男朋友聊天,已终止你的男朋友服务,感谢你的使用,如有需要请及时续费,退订回复TD】
温梨盯着信息许久,慢慢地捂住嘴笑起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逗逗他,给他回个TD。
靳远聿下一条信息接踵而来———
【续费明细:一句晚安,可以预约明天的男朋友服务;一句我爱你,可以包月享用男朋友;一个电话,可以亲偷男朋友一次(电梯,会议室,茶水间…);一个视频,可以睡男朋友一次(任选三种姿势)】
温梨:“。”
这还是那个高冷男神靳远聿吗?
温梨盯着屏幕呆呆的,像是思念被他窥见了痕迹,热意与心悸一同涌上脑袋,她鬼使神差地把后面这条信息默默背下来。
当年高考都没这么认真。
被硬控了五分钟,她才慢吞吞地点进微信,然后翻身趴在枕头上,支着下巴。
粉白的指尖在[语音通话]和[视频通话]中来回移动。
最终,她认怂地点了[语音通话]。
电话几乎是刚响就被接通了。
靳远聿颀长的身材仰躺在定制床上,成了超宽床垫的对角线。手机贴着耳朵,领口敞着,露出了一片精致白皙的肌肤。
“宝宝。”
他懒倦的声线压得极低,似是贴着她耳朵,撩人的后调憋着点坏劲儿,“系唔系挂住男朋友?瞓唔着?”(是不是想男朋友?睡不着?)
温梨感觉自己喉咙干哑得快要冒烟,肩膀微颤,手软得撑不住,只好把头埋进被子里。
“嗯……有啲,你呢?”
“你话(说)呢?”男人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一双瞳眸如烧过的琥珀,剔透炙润,“不如打视频?”
“不要。”
温梨羞臊地制止。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一刻脸有多红。
夜深人静,两人在车里未能尽兴的欲望此刻皆是无处遁形?
只是这样听着他的声音,温梨身体的记忆便被唤醒,躁动再次浮起,那种被他滚烫的体温完全贯穿的感觉,就好似被阵阵热浪卷绕着,拉扯着她酥酥软软的住下坠。
“那……”靳远聿故意拖长语调,“我要怎么监督宝宝涂药呢?”
温梨指节微缩,颤着声,“我洗完澡的时候…就、就涂好药了。”
“撒谎精。”他懒声道,“你都看不见,怎么涂?”
“……”
她确实没涂,一是看不见,想偷懒;二是在车上被靳远聿弄的去了两回,爽得血液倒流,每个细胞都是酥酥麻麻的,哪还会觉得痛。
温梨下意识咬住唇,微微喘气,嗓音发紧,“反正明天就好了。”
“明天我会亲自检查,如果妹妹仔还是肿的,你会被罚得更惨。”
“?”
妹妹仔不是她么???
难道一直以来,时常被他当着外人面,用宠溺的口吻轻唤的昵称,在他心里竟是另有暗喻?
温梨又气又臊,形容不出心中那股复杂的羞耻滋味,浑身像发烧一样,呼吸都显得困难。
“你这人真是……坏透了。”
“嗯,确实坏。”靳远聿自嘲着承认。
他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含羞带嗔的样子有多娇媚,像是午夜的荼蘼,最引神明坠落。
眼神纯欲又风情,柔软指尖描绘他的唇型,接着往下……撩拨他的每个毛孔。
只是想象一下,他就差点缓不过来,微抬下颌,“乖,照我说的做,先找个镜子……”
“不要。”
“快点,不然哥哥现在就开车去找你,今晚我们谁也别想好好睡觉。”他眸色幽暗,不似说笑。
“……”
去,只好硬着头皮照做。
反正他也看不见,她这么说服自己。
“好了吗?”他轻问,喉结浮动,一边抬手去解自己的衬衫的扣子,指腹捏住,一颗一颗地轻解。
“好、好了。”女人轻嘤一声。
靳远聿呼吸夹住。
睁开眼睛,完全预判了她的一切想法,“现在开免提。”
,一步一步指引,“戴好一次性手套。”
“……”
温梨好想问他是不是学过医。
手却比脑更快地被他控制,完全不听使唤。
听到微弱声响,靳远聿指尖微勾,继续用那低磁性感的嗓音整蛊她,“镜子对好了吗?”
“嗯。”
温梨嚅喏一声,侧过身去,脑袋离手机远些,好耻感,“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
根本控制不住。
他垂下眸,微喘道,“现在,开始涂药。”
床头灯折射镜子里一抹温柔,旖旎迷人。
温梨卷着肚子,屏着呼吸去看镜子,沾了药膏的脂尖微微颤栗,声音也是颤抖的。“你能…挂电话了吗?”
“宝宝乖一点,别紧张。”
“……”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声控?
镜子里的她面若桃花,眼里的情动清澈可见,隐隐还带着一点委屈。
特别是深夜,他的每个音节都能调动了她所有的情绪,控制她心跳的频率。
“看到了吗?”他轻声哄,还对着话筒呼了呼,气息喷薄,仿若贴着她耳轻喘,“是不是很漂亮?”
“才不要看……”
温梨感觉自己快溺毙在他温柔的漩涡里,话都讲不利索,“它不是…妹妹仔,我才是。”
“宝宝是在吃自己的醋吗?”男人轻哂一声*,“好可爱。”
“哼。”温梨嘴硬心软,“反正就不看。”
他语气平静得像个医生,唇角却勾起一抹邪气,“不看也行,我在车上的时候检查过了,已经消肿。”
“……”
为了让她放松,他状若无事的找了个话题,“宝宝今晚也穿白色蕾丝吗?”
“……”
不是她钟爱白色,是靳远聿。
她自小皮肤娇嫩,港城气候又潮湿,刚到靳家的时候她经常长红疹子。
所以少女时期的贴身衣物几乎全是靳远聿为她定制的,选料高端透气,点缀清一色用白色蕾丝。
“涂好了吗?”他呼吸微微不畅。
“嗯…”温梨指尖触即,心尖也再一次剧烈地颤动,忍不住轻哼出声。
“涂到三分之一处……”男人眸色深深的眯起,“感受一下。”
温梨微仰起下巴,脸颊嫣红,唇齿微张,清晰感受着那股向内的吸/力,一收再收。
她克制再克制,一滴眼泪顺着眼尾落下。
终于涂完药,她整个人软趴趴的。
早知道涂药过程这么难耐,还不如乖乖跟靳远聿回家,让他涂药。
她委屈的想着,像个小可怜儿缩被子里轻轻喘着气,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破碎的嘤呜。
惹得靳远聿眸光更暗了几分。
他放于腰间的手也随之微微颤抖,青筋突起。
早知道分开会这么难熬,他今晚就不该心软放她走,应该抱回家听听现场版,狠狠亲她。
得她哭喊求饶。
“宝宝…”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到磁,“你哭起来真漂亮。”
温梨困意渐起,打着哈欠,“不会夸别硬夸。”
“真的,小小一只,像猫崽,眼尾红红的,哭起来全身粉粉的,漂亮得要死。”他哑声描述。
“靳远聿…”回答他的,是女人迷迷糊糊的哼唧声,“晚安。”
“睡吧,妹妹仔…哦不,宝宝。”-
转眼周五,京大金融系的学生都高兴疯了,因为终于等到靳远聿来开讲座。
温梨和宁佳佳到的时候,教学楼的大型阶梯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
“幸好我有vip。”
宁佳佳兴奋地拉着温梨的手就往预留好的位置走去。
其他学生见到她们,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那位就是温师姐诶!好漂亮,本人比照片更仙!”
“嘘,她现在可是靳远聿身边的红人,没见人家坐的第一排。”
“那也是她应得的,人家可是天赋型选手,应聘总裁秘书的时候初试和复试都第一名!还是靳远聿亲自面试的!啧啧,估计把我塞回我娘肚子里回妒重造,也炼不出她这样的极品仙丹!”
“可素……她身边的朋友凭什么占一个位置啊?”
“就是,难道她也是靳远聿的秘书吗?不对啊,听说温梨入职以后,靳远聿就再也没过秘书了啊!”
……
宁佳佳从小到大都是个小透明,听到这些议论,有些局促的攥紧手,“梨梨,要不我还是……”
温梨侧头轻握她的手,文静一笑,“没事,你这个位置本来是周烬的,瞧,他站后排呢。”
“啊?”
宁佳佳有些错地愕回头。
果然见到周烬站在靠后排的位置,正和摄影师交流着什么,见她看过来,他眉梢微挑,笑容意味不明。
宁佳佳快速收回视线,心口砰砰乱跳。
半晌,她红着脸解锁手机,给周烬发了条微信:【要不,你过来坐?】
几秒后。
周烬:【那你呢?坐我腿上?】
“?”
第30章 钟意你【VIP】
宁佳佳脸像火一样烧起来,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再回信息,只敢在心里啊啊啊的尖叫,像个花痴又胆小的土拨鼠。
———“臭男人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正义的小拳头暴击你!”
两点半,靳远聿准时出现在讲台,那抹清隽挺拔的身影在投影屏前熠熠发光,引人瞩目。
台下的学生的眼睛瞬间齐刷刷变成了心形。
温梨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明知自己很难专心,仍是认真的打开笔记本。
心道,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光明正大地看靳远聿了。
靳远聿单手插裤袋,沉黑的眸隔着镜片扫了一眼台下,视线落在温梨漂亮的脸,慢半拍地点了下头。
他的小秘书今天穿着温柔又暖和的鹅黄色连衣毛衣裙,V领口,收腰设计。
乌发绑在脑后,八字长刘海松软,露出漂亮的眉眼,眼尾隐隐勾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娇羞,小脸蛋红扑扑的,在一众学生中像个刚进大学校园的新生。
满眼盈着璀璨的碎星。
莫名让他想起初夜那晚,他一开始故意不动,看着她微熏地跪坐在他腿上,眼底萦绕的浓稠的情/欲,后腰就如同现在,挺得笔直。
腰是腰,臀是臀。
精致的五官有多纯,细微的表情就有多欲。
“好难受…”她主动缠着亲吻他唇峰,半眯的眼缝溢出璀璨的碎光,软声撒娇,“靳远聿,你管管我嘛…”
……
靳远聿喉结轻滚,面上无澜,目光短暂停留后,收回,低眸戴上耳麦,把U盘插入电脑。
他随性站在那儿L,长身玉立,动作优雅。
“他的手好性感。”宁佳佳后面的那位女生双手捂着眼,又打开指缝,“还有腰,隔着衬衫都能看出肌肉轮廓…斯哈,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听说攀岩是他热爱的运动之一。”
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也像高原反应似的,脸颊潮红,小声又露骨,“别看他一脸正经,他的指力,腰力,还有耐力一定超棒,被他睡一下,应该能原地起飞。”
“嘘…我知道你想飞,但是你先别飞。”
现场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阵阵骚动,青春的荷尔蒙在空气中疯狂释放。
直到投影幕上出现靳远聿今天要讲的课题,大家总算真正的安静下来。
靳远聿微侧过身,仍是单手插袋,嗓音低沉,“今天要讲的是,金融的宏观视野与……”-
这次讲座,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学生还是意犹未尽。
课后提问的环节,大家都异常活跃。
有女生鼓起勇气站起来问:“靳总,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靳远聿托了托金丝边镜框,神色斯文矜贵,“能问具体一点吗?”
话落,温梨略微慌张的抓住笔记本,心跳的好快,快到忘了呼吸。
状况外的女生羞红了脸,“就是…你喜欢乖一点?还是野一点的?”
宁佳佳八卦的眨眨眼,小声问温梨,“你觉得呢?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我哪知道。”温梨眼睫轻颤,悄悄看靳远聿一眼,正好撞上他灼热黏腻的视线。
对视两秒,她承受不住地垂下脑袋,呼吸全乱,耳朵发烫,像是下一秒就要冒烟。
靳远聿看着她绯红的脸,似笑非笑,语调是不变的慵懒,“得看对方是谁,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她乖一点会很可爱,野一点更让我着迷。”
“哇哦~”
“他真的,我哭死。”
宁佳佳在vip座位上磕生磕死,“梨子,他是看着你说的诶,他是不是暗恋你啊?”
温梨哪敢抬头。
此刻心悸得厉害,瓷白的小脸娇嫩欲滴,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乱画圈圈。
一环扣一环。
好像要把靳远聿给圈起来,不让他被那么多女生看见。
周围不断有人窃窃讨论,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名字夹在话题中间。
那个提问的女生有些不甘:“那…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靳远聿淡然自若,“抱歉,内存满了。”
又有一个男生站起来,他目光越过无数后脑勺,落在温梨身上,腼腆道:“靳总,我可以加您秘书的微信吗?”
靳远聿不假思索:“不能。”
“她有男朋友了?”
“对。”靳远聿语气有点冷,“下一个。”
又有人每周来一次京大吗?一年两次太少了。”
靳远聿头也没抬,冷淡的语气不泛风趣,老师?”
“哈哈……”
“靳远聿!钟意你!”突然,有位女生带头喊了一声。瞬间
一个个热血沸腾,不像是来听课的,倒像是来攻略爱豆的。
宁佳点燃,忍不住也跟风的喊。
喊得全场最大声———
“钟意你!靳远聿!”
温梨捂着耳朵,嗔她一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喊什么?小心周烬吃醋哦!”
“他才不会,他和我一样,脑里没有爱情,只有片儿L。”
宁佳佳话刚说完,手机立即就有信息进来——
周烬:【长那么漂亮还叫那么大声,不要命了?】
周烬:【先专心把我这条鱼钓完行吗?都咬钩了![咬牙切齿]】
“!”
宁佳佳默默捂住了眼,闷闷的声音传来,自带粉红的泡泡,“救命,我碰上对手了。”
“怎么了?”
见她推过来手机屏幕,温梨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眸光震颤。
原来恋爱还能这么谈?
好好玩。
“你怎么不喊靳远聿?”半晌,宁佳佳抬起头来,狡黠一笑,“是不是怕把他给喊爽了?”
温梨脸颊烫到脖子都红了,她望一眼讲台上耀眼的男人,悄悄藏起眼底的痴迷,“我喊他干嘛?他又没拖欠我工资。”
“有点道理。”宁佳佳支着下颌巴,小声嘀咕,“要是喊一下就能爽,那这么多人一起喊靳远聿,他不得原地高|潮了?”
“……”
忽然,她们身后一位女生嚯地站起来,“靳远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女生直呼其名,引来同学们纷纷侧目。
温梨也好奇的侧目。
女生穿着时尚,一头蓝发,五官精致漂亮,一看就很自信。
“你问。”靳远聿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拔下U盘。
女生甜甜一笑,“你考虑再招秘书吗?我明年就毕业了。”
“不考虑。”
“京市xx银行是我家的,华尔街最大的xx投行也是我家的,我姓许,会和你的女朋友同姓吗?”
“不会。”
靳远聿毫不客气的当众拒绝。
女生恼羞,又有点吃味,“那她会姓什么?姓陈,姓江?”
靳远聿动作微顿,继而轻笑,“她会姓靳,叫靳太太。”
“哈哈哈……”-
讲座结束后,靳远聿被校长邀请去参观新校区的图书馆,因为那是靳氏出资捐建的全新多媒体图书馆。
温梨自然也要陪同,走前不忘拎起水杯。
出了阶梯教室,宁佳佳正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就被周烬一阵风似地拖走了。
“喂——”
周烬倏地捂住她嘴,一手拽着她,“喂什么喂,没良心而不自知的坏女人!”
宁佳佳像个不肯出嫁的姑娘,“你、你别拉拉扯扯呀!这是学校,我、我是i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i人。”周烬含笑看她,微挑眉,“答应我,和我e起来吧!”
“我不要和你谈恋爱。”
“那我们先去约会,不谈恋爱。”
“……癫公。”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又笑又闹地往小树林跑,温梨顿足,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羡慕。
能光明正大地你追我赶,能不畏将来的手牵手走在校园里,这样健康甜蜜的恋爱,她刚进大学时也曾无比向往。
但也只限于向往,她从没想过因此而随便找个人将就。
望了许久,温梨缓缓收回视线。
一抬头发现靳远聿还在台阶上等着。
室外风很大,他加了件深灰色的长款大衣,没系领带,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
一双笔直的长腿无处安放,斜斜站着,手插裤袋,一脸淡然地听着校长讲话,撩眼看她几秒,又望一眼她刚才看了许久的方向。
收回视线,他神色冷漠。
被看穿什么似的,温梨心咚咚的跳,她走上去,把保温杯递给他。
靳远聿接过,指腹触及她冻红的指尖,眸光微暗,隐着几分责备。
他喉结滑动地喝了一口水,把杯子递回,然后从容地脱下大衣,披到她身上。
“跟紧点。”他低声吩咐。
温梨愣了下,才“哦”的小跑着跟上。
校长就在一旁看着,笑容有点耐人寻味。
临近寒假,京大的期末考又是出了名的难,每到这个时候,论坛里的八卦都少了很多。
图书馆坐满了人,一屋子的书呆子味,遍地都是复习得发疯的同学。
靳远聿眉眼冷峻地走进去,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消失了。
学习搭子们目光痴直,彼此不相看,不交流,完全靠灵魂和灵魂间的碰撞,发出“斯哈斯哈”“好帅好帅”的低吼。
无论少男还是少女心,全军覆没。
温梨忍着笑,一脸清冷地脱下大衣折好,抱在怀里。
反正靳远聿到哪都能引起“蝴蝶效应”,她早就见惯不怪。
极简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是低头理一下袖子,落在人眼里,也是痞帅痞帅的。
校长和几位金融系教授引着靳远聿上了三楼的藏书阁,温梨没有立刻跟上,趁着空隙走到一边去坐下。
她今天穿了新的高跟鞋有点磨脚,刚刚走路的时候有点痛,应该是磨出水泡了。
察觉到她没跟上,靳远聿回头睨她身影,目光微黏。
温梨冲他柔柔一笑,示意自己想休息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低下头按着手机。
温梨默契地拿出手机来看,她早上起床刚改了他的微信备注名,这会收到信息,提示栏上显示「9.9包邮哥哥」。
9.9包邮哥哥:【鞋磨脚?】
宝宝:【小猫咪掉水缸了.jpg】
9.9包邮哥哥:【我外套里有创可贴】
温梨心尖一颤,手伸进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小包创可贴。
浅蓝色猫咪图案,看起来很治愈。
恍惚间,好像从前那个少年又回来了。
少年看着温润,性子冷漠,连自己流血都不在乎。却为了她,每次出门都会随身携带创可贴。
温梨胸口泛起一丝异样。
是受了伤也会心甘情愿的甜蜜,是身体的多巴胺在释放。是和靳远聿在一起才真正体会到的愉悦。
她弯着唇角,抬手撒下一片创可贴,侧弯下腰,对着伤口贴上去。
“温梨。”
一道略显熟悉的男声落下,轻轻落在她耳畔。
温梨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深邃炙热的眼。
“顾先生?”
顾明宇笑得文质彬彬,温声问,“难得碰上,能不能聊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