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为了特级咒具、为了未来的力量还有根本摸不到的地位。


    御三家的人在‘咒具制造协议’上进行了更改,不再强制性的要求天上肆进行108把咒具的铸造。从原本可怕的数额,变成了饱含期待的9把。


    在新的条款中特别说明,若在一年的时间里造出了新的特级咒具,那么剩下的8把名额直接划去。


    这是放长线开始钓大鱼了。


    知道她有这个实力后,开始想着用更强大的特级咒具来替代常用普通咒具了。


    毕竟现在五条家已经得到了特级咒具【黑绳】,好吃好喝还提供原材料的禅院家反而成了赔的裤/裆开缝的那位。


    加茂家虽然没吃亏,但也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心里急啊!


    不出所料,从主厅暂且处理完协议的事情后,天上肆的行动就受限了。


    “为了让天上小姐在这个年龄得到应有的训练,家主大人决定把她调入主家别院,和直哉少爷邻近,倒时也好有个照应。”


    为了避免天上肆被所谓的‘亲情’牵制,禅院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脆地把天上井岛和天上静希被送往了东京。


    他们给了夫妻俩好大一笔钱,听起来就像是卖女求荣一样,命令他们不许回来。


    担忧的夫妻俩在家里团团转,天上静希抱着天上肆就哭了出来。


    “没事的妈妈。”天上肆安慰着她,“拿着钱在东京当会享受的漂亮夫人,日子还是很快乐的。”


    “……小肆,你告诉妈妈,”天上静希反握她的手,泪眼婆娑间声音也小了许多,“那些通往黑市的咒具是不是你做的?”


    天上肆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抱住了她。


    母亲柔软的手从她的额头抚向后辈,好闻的皂荚香气扑满了天上肆的鼻尖。


    她把天上肆搂在了怀里,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保护好自己,好吗?”


    “好。”


    天上静希没再哭了,她起身从一边的小包里拿出天上井岛从京都偷偷买回来的帆布鞋,递给了天上肆。


    “要穿鞋子,不要吃太多零食。铸刀的时候要小心火温,女孩子留疤没关系,但受伤会很痛。”


    “妈妈也痛。”


    她这么说。


    天上肆怔了怔,有些别别扭扭地回亲了一下天上静希的脸颊。


    她小声的‘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


    母亲和父亲离开禅院是最好的,这样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和他们有直接的联系。


    明知道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天上肆的心脏却有种很难描述的酸痛感。胃部似乎也开始跟着一起抽痛,情绪和往日比有些失常的她,连带着这些情绪不适引起生理不适,顶着内心一阵的泛恶心。


    天上静希把时间留给了天上井岛,自己坐在旁边眼中带笑地凝望着他们,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比起天上静希的优雅和克制,身为父亲的天上井岛在属于‘妈妈’的位置让开后,一个熊扑抱住了天上肆,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宝宝啊!!爸爸是个废物啊!!”


    天上肆:“……”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那点难受瞬间就没了,连带有些嫌弃的望着天上井岛。


    “呜呜呜呜我宝宝还这么小,以后在这吃人的禅院家该怎么活啊,宝宝啊!——”


    “爸爸会想你的,爸爸会努力练习术式!!争取以后赚多多的钱,然后我们把禅院家买下来!”


    没脑子的爹是这样说的。


    天上肆:“……好的。”


    “爸爸会把你和妈妈的名字照片还有你的出生年月都纹在身上!”


    天上井岛发出了沉重的承诺,“只要爸爸在一天,永远记得你。”


    记得这些年的耻辱。


    天上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母亲早就受不了了。


    穿着木屐的她抬脚轻轻踹了一下天上井岛,看着他一屁股‘吧唧’坐在地上,母亲在高位上优雅地抿唇笑了一下,笑容不到眼底。


    “不要磨蹭。”


    她下达了指令。


    “好的,荆妻大人。”


    天上肆从转生新世界到现在,早就已经看惯了俩人的互动。


    这会儿面对蠢爹的表现,她也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天上井岛和禅院家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可能正是因为如此,禅院静希在当年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天上井岛掏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上面是各种武器的铸造以及金属材料的提炼方式。


    聊起正事,他严肃了起来。大手带着书缓缓放在女孩白皙小巧的手指间,就像是在完成一次交接。


    “肆。这是你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现在留给你。”


    天上肆望着手里的书,点了点头。


    望着可爱乖巧、听话懂事的女儿,天上井岛的泪又止不住的流。


    “宝宝啊,都是爸爸没用——”


    这次静希彻底看不下去了,她用一根手指优雅地拨开了碍眼的男人,蹲在了自家孩子面前。


    就像是交代什么一样,她细细的说了很多很多。


    天上肆也就顺着她的话安静地听,视线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久久停留。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肆你重逢,有件事情妈妈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静希叹口气,温润的手指放在天上肆的额头,语气温柔了下来。


    “如果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听话的男人。”


    “记住了吗?”


    又开始沉浸在悲伤中的天上肆一噎:“……”


    “哈?”


    ……


    不靠谱这件事儿被一家三口标榜在身,原本应撕心裂肺的分离场合发展到最后,天上肆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麻木。


    是夜。


    帮天上肆锻炼体能是甚尔分红项里的一条,原本住在主家外围俩人可以明目张胆的避开躯俱留队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后山训练。


    从住进直哉宅院旁边,邻近直哉之后,甚尔只能像个偷鸡摸狗的贼,隐匿了身形把孩子偷出来,再悄无声息地送回去。


    虽然干得都是鸡鸣狗盗的事儿,但后者很显然要更麻烦一些。


    原本在后山那样敷衍的训练,在天上肆住进主家之后,每天晚上就像是宣泄情绪一样从不留手。


    天上肆把这一切都归类于甚尔的疯狗病。


    甚尔望着再次走神的女孩,手下的动作未停。


    身随影行,转瞬间就靠近了天上肆,并抬手把露出明显漏洞的天上肆单手按在了地上。


    “砰——”


    白色的长发沾上了浮起的白灰,疼痛让天上肆龇牙咧嘴地皱了皱鼻子。


    “在想你父母?”


    “啊。”


    天上肆甩开他的手,本来也没使多大劲儿的男人顺势把手收回,面无表情地抱臂望着她。


    “就是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你能明白我的感觉吧,甚尔?”


    天上肆喃喃自语道:“我以为分离是现阶段最好的一步发展了,毕竟我也不想牵扯他们。”


    甚尔说出来的话格外直白。


    “是不想牵扯他们,还是觉得他们会拖后腿?”


    天上肆抿了抿唇,表情带着迷茫。


    “有时候是挺烦人的,但有时候还是会喜欢那种‘家’的感觉。”


    “甚尔没有家人吧?……所以说了你也不懂。”


    甚尔嘴角抽了抽,早习惯她这种招人厌的性格的甚尔倒不至于和最开始一样扭头就走。但听到之后也罕见地沉默了下来,没再接话。


    天上肆叹口气:“要不甚尔还是换个工作吧。”


    “你喜欢东京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鬼。”


    无非就是让他从‘看大门’去当什么‘保镖’。


    两者性质不一样,做的事儿自然也不一样。更何况,她难不成真以为甚尔会为了别人的幸福,去做什么‘守护者’吗?


    这种爱的代言词,恶心的描述,根本不是他会接单的。


    天上肆没接话,只是从地上跳起来,再次对甚尔示意了一下。


    “继续。”


    甚尔没废话,闻言再次冲了上去。


    女孩的体力较一个月前有了很明显的进步,最起码不是什么鲁莽的“三分钟”了。


    零咒力的身体让甚尔身体机能、爆发还有力量都高于他人。对于这样的训练甚尔之前根本懒得留手,对于他来说:既然是你找我的,那就拿钱挨打吧。


    什么大不欺小,不存在的。


    每天的训练都是对打两次、单方面挨打一次,就算是结束了。


    甚尔背着天上肆慢吞吞地在禅院家后山的林间行走。


    体力大量流失的天上肆这会儿倒是真有了点孩子的乖巧劲儿。她一只手捏着他肩上的衣服,柔软的脸颊贴在甚尔的侧颈。


    林间布满绿植,白日和夜间温差极大,露水时常凝结。水珠沾在叶面,蓄了很久很久,才清脆的“嘀嗒”一声落在地上。


    禅院家的树实在是太高了,后山上的树就像是禅院本身的根基一样,牢牢抓地了几百年。


    树叶上的水也落在了甚尔的侧颈。


    这次是温热的。


    他没说话,脚下的动作从未停止。


    只是手往上不耐烦地托了一下,示意天上肆抓好。


    “……谢谢你,甚尔。”


    如病猫一样的弱鸣声响起,他听到了这样一句。


    甚尔在心里狠狠地嘲笑她,脸上表情却僵硬了。


    他再也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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