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孟疏平扯了扯江辞壑的袖子, 等江辞壑一回头,他便用口型说道,“你说话委婉一点啊。”


    江辞壑似乎是没看懂,他凑近孟疏平,小声道,“什么?”


    孟疏平只好用手捂住嘴,小声在江辞壑的耳边道,“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严肃啊?”


    虽然他和孟厚良之间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但自从他回到伯府以后,孟厚良对他也颇为照顾,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 让孟厚良被为难。


    江辞壑微微笑了一下, 凑到孟疏平的耳边道, “行,听你的。”


    孟疏平的耳朵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飞快退后, 【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句啊,不正经! 】


    孟厚良狐疑的看了看孟疏平, 又看了看江辞壑, 他这孙子和昭王殿下之间, 是不是也太旁若无人了些?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怪怪的。


    他咳了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他道, “昭王殿下,您是不是把事情考虑的太严重了,兴许只是一场误会呢?”


    说他们伯府的人故意恶作剧他觉得还有可能, 但针对江辞壑,他们没那个胆子。


    江辞壑收起脸上的笑意道,“伯爷,不管是不是误会,本王都觉得,你们伯府的人是该整顿一番了,您也知道,疏平他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多,今日丢的是字,明日丢的就可能是他拿回来的公文,若被人加以利用,他岂不是麻烦缠身?”


    没等孟厚良继续说话,江辞壑便又道,“更何况他刚回来没多久,关于他的流言就在各家都流传开来,之后更是被人推入了水里,如今又被人诬陷,本王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若伯爷现在仍不管,恐怕这样的事还会很多,旁人的事本王管不着,但本王不希望再有伯府的人如此针对疏平,要不然本王可不会再纵容了。”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明明我都没有主动招惹过任何人,顶多是在心里骂几句,也不知道他们干啥都非得跟我作对,他们都不累的吗? 】


    【唉,祖父就是脾气太好了,纵的他们天天在家里搞幺蛾子,要不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揭过吗? 】


    孟厚良恍然大悟,原来江辞壑说出那番话,竟是为了孟疏平,他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调查,给平哥儿一个交待。”


    虽然他知道孟疏平和府里其他人有些争端,但家里人多了,这样的事难免会有,就是其他家里,也免不了有些龌龊之事,他们安阳伯府已经算是比较清静的了。


    不过江辞壑说的也对,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若是不加以管教,恐怕那几个会越来越放肆,更何况孟疏平现在非常得皇上看重,总不能还让家里的事影响他。


    江辞壑点点头,“那本王便谢过伯爷了。”


    孟厚良眉头微皱,他调查这件事,江辞壑谢什么?平哥儿可是他的孙子,用得着江辞壑谢吗?


    等聊完这件事,江辞壑便起身和孟厚良告辞,孟疏平随孟厚良把江辞壑送出门口,不料江辞壑刚和孟厚良拱手告别,便回身摸了摸孟疏平的头,“好了,不用送了,你先回去吧。”


    孟疏平一惊,迅速看向孟厚良,只见孟厚良狐疑的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他连忙后退,“行了,你赶紧走吧。”


    江辞壑笑着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孟疏平则跟在孟厚良的身后,重新返回府里,到了院子的门口,他刚要和孟厚良分开回自己的院子,就见孟厚良叫住了他,“平哥儿,昭王殿下,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关心?”


    孟疏平顿时一僵,片刻后,他干笑道,“哈哈,可能是我们两个交情好吧。”


    【狗东西!他是不是故意坑我的啊?临走前还要故意做这样的举动,有本事他自己来解释啊? 】


    孟厚良定定的看着他,“交情好到为你插手伯府的事?他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孟疏平顿了一下,“那大概是因为我告状了吧,他实在是不想听我念叨了。”


    【别问了别问了,再问我就找不到借口回答了! 】


    孟厚良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孟疏平的肩膀,“平哥儿,昭王的身份与你不同,有些事于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可对你来说,一旦选择错误,影响就大了,不论如何,祖父都希望你做事能慎重。”


    不是他不相信江辞壑的人品,只是孟疏平也是他喜爱的小辈,他不希望孟疏平因为年轻不知事就随意的被一时的好冲昏头脑,眼下江辞壑是对孟疏平不错,可再过几年呢?


    更何况还有乾祐帝在,虽说这江辞壑颇得乾祐帝喜爱,但也不意味着可以百依百顺,若是惹怒了乾祐帝,恐怕前途都要被毁了。


    当然,他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孟疏平不知道孟厚良到底是不是看出他和江辞壑之间的关系了,他心虚道,“祖父,我知道了。”


    孟厚良点点头,“行了,你先回院里去吧。”


    孟疏平赶紧和孟厚良告别,然后一溜烟回了自己的院子。


    隔天上早朝的时候,孟疏平一见到江辞壑,便把头一撇,避开了江辞壑的目光,江辞壑沉思,莫非是因为他那日做的太明显,小财迷被惹毛了?还是孟厚良看出来了,却强烈反对?


    于是在孟疏平下朝去用早膳时,便突然被人拉到了角落,他心跳飞快,连忙伸手推人,却意外的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江辞壑,他松了一口气,没忍住埋怨道,“你干嘛啊?”


    江辞壑垂眸看他,“怎么,生气了?”


    孟疏平没好气道,“你说呢?在我祖父面前表现的那样,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吗?”


    江辞壑故作不知,“看不出来什么?”


    孟疏平道,“你不要明知故问。”


    江辞壑看了他片刻,“好吧,我只是想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省得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孟疏平抬眼,“现在刺激也不小好吗?有本事你刺激一个你父皇看看。”


    江辞壑定定的看着他,“当真?”


    孟疏平不解道,“什么当真啊?”


    江辞壑眼底带笑,“你当真要我去刺激我父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去父皇那里说明,正好可以坐实我们的关系了。”


    见江辞壑真是一副拉着他就要走的样子,孟疏平可不敢赌,他赶紧拉住江辞壑,“不用不用,我就是说笑的。”


    江辞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趁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去刺激父皇了。”


    孟疏平目瞪口呆,“什么?”


    【他是不是也太无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凭什么还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啊?以为我就会受他的要挟吗? 】


    江辞壑弯了下唇,“原来,你还是很希望公开我们的关系的啊,既然这样,那走吧。”


    孟疏平一慌,连忙飞快的看了看左右,随后,他嘴唇迅速往江辞壑的脸上一触,“行了吧?”


    【可恶啊!他是不是料准了我就会受这样的威胁啊?万一他真的在皇上面前说我俩在一起了,那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不行不行,可不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


    江辞壑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本是打算逗一逗孟疏平,没想到孟疏平还真的上钩了。


    不过,小财迷竟然还想反悔?他可不会给机会。


    他深深的看向孟疏平,缓慢道,“不行。”


    孟疏平有些不满,他刚要开口,就发现江辞壑的唇迅速贴了过来,他无意识抓住江辞壑的衣领,呼吸都急促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凶猛的吻才停了下来,江辞壑揽着孟疏平的腰,以防他没站稳,“现在我们算在一起了吧?”


    孟疏平动了动有些酥麻的唇,“…无聊。”


    江辞壑作出一副又要亲上去的样子,“嗯?”


    孟疏平一把将手按在江辞壑的脸上推开他,“行行行,算!我可以走了吗?”


    江辞壑笑问他,“那要不要住到我府上?我想…天天看到你。”


    孟疏平无语的看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好吗?”


    江辞壑无奈的摇摇头,“好吧,那我们走吧,先去吃饭。”


    孟厚良的效率很快,没几天时间,就把事情调查的八九不离十,这天,孟疏平刚回来,便被人叫到了瑞微堂,等他到了那里等了一会儿后,便发现,伯府的人几乎都被叫了去。


    他默默的站到了角落里,片刻后,孟厚良坐在上方,开口道,“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们有什么事吗?”


    除了个别犯了些事的人比较心虚,其他人都很是疑惑,“祖父,什么事啊?”


    孟厚良将那封情信展开给众人看,“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了,在那天的花会上,平哥儿被人诬陷私相授受,现在我已经查明这背后的人,便是咱们府上的人,我希望,做这件事的人能主动站出来,若是一会儿被我点出来,那惩罚可就要加重了。”


    第152章


    话一落,屋内便十分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


    孟紫芸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果然,就算她不出手, 也会有别人看不惯孟疏平,现在正好看热闹了, 反正也牵连不到她身上。


    孟惠芸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心跳有些快, 她极力保持镇定, 在心内告诉自己, 安阳伯肯定是在诈她。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孟疏平怎么会突然去参加花会?他不是一向都不参与这种场合的吗?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是有人捡到了那封情信,孟疏平在各家之中没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他辩白,等事情传开来,孟疏平就是想解释也没人会信,谁知道他那天竟然突然出现了。


    见没人说话, 孟厚良又道, “还有,这封信上的字迹, 和昭王殿下十分接近, 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我还能保你,若是让昭王殿下处理, 送到官府都是轻的,送到武殿司也不是不可能。”


    孟惠芸猛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上面的字迹是江辞壑的?不可能,就算这字写的可以,但离出色,差的还远,要不然她怎么会认为是孟疏平的?


    孟厚良看了一圈,有些失望,他都已经给过机会了,仍是没有人站出来,就这么确定他没查出来吗?


    他沉了沉气,厉声道,“孟疏扬!”


    孟疏扬顿时一个激灵,他立刻慌张的站起来,“祖父!不是我啊!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


    孟惠芸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这件事她做的极为隐蔽,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查出来。


    孟疏平恍然大悟的看着孟疏扬,【嚯!原来还真的是他啊!我就说,无缘无故,他那天怎么会站出来说这字是我的呢?我又没专门给他看过! 】


    孟疏扬更惊慌了,“祖父,我真的没有啊!虽然我和他有过节,但这么复杂的计划,我能想的出来吗?而且我不学无术,又不认识什么读书人,就算是想模仿,这字迹我也模仿不来啊!最重要的是,上次您教训过我以后,我已经知错了啊!”


    看他说的不像假话,孟疏平忍不住沉思,【额…虽然这话是显得他挺笨的,但是说的有道理啊,好像孟疏扬确实都是蛮干,很少耍阴谋诡计啊! 】


    孟疏扬顾不得其他,疯狂点头,“是啊祖父,不信您问五哥,我是不是每次找他打架都是光明正大的?虽然我人品不咋样,但我也不会背后嚼人舌根啊!”


    孟疏平默默的在心里反驳,【也没有很光明正大吧?之前不是还在宴会上给我下药吗?说起来,也算是有前科啊! 】


    孟疏扬更急了,孟疏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一会儿觉得是他做的,一会儿又觉得不是,可真不是他做的啊!


    早知道那天他就不站出来了,本来是想顺势给孟疏平添点堵,现在好了,嫌疑最大的反而成了他。


    孟厚良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做的了?”


    他单纯就是喊了一声孟疏扬的名字,至于这么惊慌吗?如果不是把真相查出来了,他都要以为孟疏扬是心虚了。


    孟疏平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哈,祖父他真的好皮哦,看把孟疏扬吓的,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看看人家真正的幕后黑手多淡定,到现在都一声不吭,学着点好吗? 】


    孟疏扬一愣,不是指认他啊?他恼怒的悄悄瞪了孟疏平一眼,然后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道,“那祖父叫我是…”


    孟厚良虽不是在指认孟疏扬,但对于孟疏扬的行为,他还是十分不满,他不悦道,“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做的就很对吗?同为伯府之人,不管在府里如何,在外,都应该维护伯府的名声,让外人看到咱们伯府兄弟不和,你觉得咱们伯府的面上就有光吗?”


    他也不指望孟疏扬在外维护孟疏平的名声,毕竟他们二人确实不和,但他最不应该的就是落井下石,本来事情可能还只是疑似,让孟疏扬这么一承认,直接变铁证了。


    若不是那天孟疏平恰好在,恐怕事情会更糟糕。


    孟疏扬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他就光想着痛快了,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教训完孟疏扬,孟厚良板着脸道,“一会儿你便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听到了吗?”


    孟疏扬闷闷道,“是。”


    孟疏平挠头,【啊?这样跪有点不太好吧? 】


    孟厚良等人惊讶的看着孟疏平,他怎么突然心软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难道说,他突然转性了?


    孟疏扬更是用期待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孟疏平,没想到孟疏平这次竟然这么大方,他发誓,只要这次孟疏平肯为他求情,他以后绝对不会再针对孟疏平了。


    不料下一刻, 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要不要往膝盖下再放个算盘啊?跪在平地上,有点太便宜他了吧? 】


    孟疏扬立时瞪起眼睛,这辈子别想让他和孟疏平讲和了!


    孟疏淳和孟清芸等人噗嗤一笑,真不愧是五哥/五弟啊,想法就是多!


    孟厚良也差点笑出来,他极力保持脸上的表情,又看向孟家其他人,“还有你们,在府里发生点争执也就算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出去了还如此让人看笑话,我绝不轻饶!”


    众人连忙道,“是!”


    孟惠芸的心又一次提起,祖父到底查出来什么没有?她不动声色的朝孟厚良看了一眼,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孟厚良锐利的目光。


    吓的她赶紧低下头去,尽管如此,来自孟厚良身上的压力还是让她的心跳更加快速。


    这时,孟厚良终于开口,“孟惠芸,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顿时,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看向她,孟惠芸似乎是吓的不轻,她脸色有些白,“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不会是怀疑是我做的吧?我没有啊!”


    孟疏平探究的看向孟惠芸,【说起来,她真的嫌疑很大啊,这府里和我最不对付的也就他们兄妹二人和孟疏扬、孟紫芸了,不是孟疏扬,那就是他们三个最有可能了啊! 】


    孟紫芸看热闹看的正开心,没想到孟疏平竟然怀疑到了她头上,她立刻哼了一声道,“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往,平日里也就你喜欢这么背后给人捅刀子吧?”


    说完,她又看向孟清芸,“二姐你和她最为熟悉,她往日里也没少耍手段对付你吧?”


    孟清芸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笑了笑道,“五妹还小,有时候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


    孟疏平惊讶,【哇哦,我就说孟紫芸这人不简单,能动用武力,绝对不多逼逼,但她要耍起心眼儿来,也挺黑的,你看看,既甩脱了自己的嫌疑,又拉拢了敌人的敌人,这不就有帮手了? 】


    【不过二妹妹说话也挺有艺术的,既没有否认孟紫芸的话,又拉踩了孟惠芸,啧啧啧,果然,这高门大宅,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


    孟惠芸气的咬牙,孟紫芸和孟清芸来捣什么乱?她泫然欲泣道,“三姐,就算我之前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胡乱污蔑人啊,况且我和五哥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又何必做出这么麻烦的事来针对五哥呢?说起来,三姐和五哥倒是有很大的过节呢!”


    孟疏平不由感叹,【哟哟哟,这锅甩的漂亮啊!要这么说的话,孟紫芸确实和我的仇更大啊,她要是想对付我,也解释的通啊! 】


    孟紫芸愤愤的瞪了孟疏平一眼,都说了不是她!她一脸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里都做了什么,要不是你们四处散播,五哥能在外面留下那样的名声?要我说,你们就是嫉妒,同为庶出,看不惯五哥比你们出息呗!”


    孟疏平惊讶,【什么?是她散播的?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爱嚼别人舌根啊?村口的王大娘都没她嘴碎吧?怪不得关于我的八卦传的到处都是,原来还真不是意外啊! 】


    孟惠芸的脸涨的通红,“三姐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孟紫芸冷笑,“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个人听到了吧?我只是懒得揭发你就是了!既然先前这么做了,那再次破坏五哥的名声,这也不足为奇了吧?”


    不等孟惠芸反驳,孟紫芸就再度开口,“还有,我突然想起来,在花会的前几天,我的丫鬟曾经见你的丫鬟从五哥的外书房出来,当时我没留意,现在想来,就是去偷东西了吧?要不要把你的丫鬟叫过来审一审呢?”


    孟疏平惊讶,【还真的是她啊?啧啧啧,果然不能轻易得罪人,你看看,当初那场架没白吵吧?这不就是把真相挖出来了? 】


    孟惠芸脸色有些难看,她万万没想到,孟紫芸会出来横插一脚。


    不过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孟厚良道,“好了,不要再吵了,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也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承认,来人,把五姑娘的丫鬟押过来。”


    片刻后,孟惠芸的丫鬟被带了过来,她一进来,便心虚的低下头,“对不起啊五小姐,我、我不能再瞒下去了。”


    孟惠芸这下是真的惊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父,我知错了,我就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没想到会闹大的。”


    第153章


    孟疏平叹为观止, 【她竟然管这叫小小的玩笑?那我要不要也和她开一个这样的玩笑啊? 】


    孟疏启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祖父,五妹她年纪尚轻,有时候做事难免冒失,可能她也没想到那封情信会掉在那里。”


    孟惠芸也赶紧道,“是啊是啊, 祖父,我本来是想拿给五哥看故意气他的, 谁知道不小心就掉了。”


    孟紫芸冷笑一声,“什么年纪尚轻啊?我都知道不能随意拿别人的名声开玩笑,你比我想的多多了,你会不知道?要不然,以你的名义也写一封情信?”


    孟疏平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虽然孟紫芸也挺恶毒的,但至少光明正大啊,哪像孟惠芸啊,就知道背后耍阴招! 】


    孟紫芸微怒,孟疏平才恶毒,没看到她现在在帮谁吗?这人怎么还里外不分呢?


    孟疏启不悦道, “三妹妹,女子的名声与男子的不同,若是有损,一辈子都毁了,你是想毁了五妹妹一辈子吗?”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起来,【她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了呗?而且这当官的人也需要名声,我还说她就想让我被人参呢! 】


    孟紫芸不高兴道,“那你倒是让她别做出这种事啊,怎么?她能做,别人就不能做了?”


    孟厚良板着脸,“好了,够了!你们都住口!”


    他冷冷的看向孟惠芸,“这件事,我并非没给过你机会,况且在外毁坏平哥儿的名声,你也不是第一次,既然做错了,便不能不罚!这次就罚你进家庙修身养性两月,好好管管你的口舌,你可服气?”


    孟惠芸脸色发白,“两个月?祖父,这件事在那天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这时,外面又很快走进来两人,孟疏平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孟闻修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


    认出这跟随的女子是孟惠芸和孟疏启的亲娘,孟疏平眉毛一挑,【哟哟哟,救兵来了呀,怪不得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都是老子惯的啊,果然,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你看看二老爷急的,都出汗了呀! 】


    孟闻修浑身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他匆匆走到孟厚良的前方,“父亲,这惩罚是否太重了些?惠姐儿她从小身体便不大好,如何吃得了那种苦头?”


    孟紫芸得意一笑,“二伯父此言差矣,我当初也在家庙呆了一个月,我一个嫡女都能呆,她一个庶女就呆不了了吗?难不成她还能比我更金贵?”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人家去的时候也没像她这么三推四拒的啊,她是不是也太没担当了? 】


    随同而来的金姨娘十分愤恨,孟紫芸能和她女儿一样吗?就是孟紫芸去了家庙,看在老太太和四夫人的面子上,其他人也不敢对孟紫芸不敬,孟紫芸去家庙,无非就是冷清一点、吃住差一点罢了。


    可她只是一个姨娘,其他人又岂会看她的面子?她女儿要是进去了,还不知受多少欺负呢!


    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然后用手帕抹了抹眼角道,“伯爷,三小姐从小身体康健,惠姐儿如何能和她比?要不然这样,您就罚惠姐儿在家里禁足抄书,那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孟疏平目瞪口呆,【好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成这样,她都不怕被小辈们笑话的吗? 】


    “噗!”孟清芸和孟疏淳等人没忍住笑出声,以往看金姨娘做出这副情态,他们只觉得厌恶,没想到经孟疏平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挺好笑的。


    金姨娘一呆,差点都没能哭下去,她抓了抓手指,恨不得上前挠孟疏平一下。


    孟厚良不忍直视的避开眼,“老二,扶她起来,这么多人都在呢,成何体统!”


    孟闻修只好去扶金姨娘,“你先起来。”


    金姨娘又抹了一下眼角,随后柔柔弱弱道,“可是老爷,惠姐儿的身体本来底子就差,我真怕她在家庙里挨不住,恐怕到时候又要天天喝药了!”


    孟疏平一个哆嗦,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惹~好矫揉造作的演技啊,二老爷他竟然是吃这一套的吗?怪不得二太太不招他喜欢,这一般人也学不来啊! 】


    金姨娘一僵,她这样做怎么了?身为一个妾室,她那么端庄干什么啊?冯氏倒是端庄,可她得宠吗?还不是被自己死死压住一头!


    孟闻修恼怒,他喜欢什么样的,用得着孟疏平多管吗?


    他悄悄看了一眼孟厚良,“父亲,惠姐儿的身体是差了些,要不然这样,就先送她去家庙,不过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能不能允许我们立刻把她接回来啊,万一耽误的严重了,那就不好了。”


    孟疏平无语,【讲真,他是不是以为别人都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啊?我猜要真把孟惠芸送进家庙,过不了两天,就会借口说她染了风寒再把人接回来吧? 】


    【都这个时候了还垂死挣扎,看我不坑死她! 】


    他直接站了起来道,“祖父,要不然还是别把五妹妹送家庙了,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很愧疚的。”


    孟惠芸等人吃惊的看着孟疏平,他到底想干什么?


    孟厚良也摸不透孟疏平的想法,他问道,“那你的意思?”


    孟疏平道,“送武殿司吧,那里有我的熟人,肯定不会让五妹妹吃苦的。”


    孟厚良:“……”


    孟闻修脸黑如墨,孟疏平说的这是人话吗?他不由指责孟疏平,“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竟然想送你妹妹去那等地方?你是想丢尽我们家的脸是吗?”


    孟疏平诚实的点头,“是啊!”


    【她都不怕丢我的脸了,我还会怕丢她的脸吗?可别拿家族名声那一套来绑架我了,凭什么让我委屈求全啊?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啊! 】


    孟闻修被气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你…你…”


    孟疏平冷着脸,直直的看向孟疏启,“顺便也查一查,我刚回来的时候,是谁指使别人给我带错路的,是谁在戴先生面前搬弄是非的,是谁在各处挑拨离间的。”


    【他不会以为我现在还会像以前那么好欺负吧?信不信我让他们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啊? 】


    虽然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针对,但不论是被带错路,被孟闻修训斥,还是被戴帆看不惯,刻意针对,这些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如果背后没有人挑唆,不可能有那么多冲突。


    孟疏启浑身一凛,孟疏平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竟然知道?半晌,在一片安静中,孟疏启讪讪的干笑两声,“五弟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家里的事,何必要闹到外面呢?”


    随后,他又看向孟闻修和金姨娘,“父亲,姨娘,妹妹她做错了事,确实应该受到教训,知道您二位心疼妹妹,但祖父又岂会不管妹妹?要我看,就依祖父的意思吧。”


    若非孟疏平现在在朝为官,又有靠山,他实在压不过,他又岂会这般容易向孟疏平低头?孟疏启的心中颇为恼怒,没想到当初他千方百计打压孟疏平,竟然还是让孟疏平有了出头的机会,这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见孟疏启出来打圆场,孟疏平终于肯定,【啧啧啧,心虚了吧?果然,果然是他!我就说他的嫌疑很大,现在不打自招了吧?没想到啊没想到,为了脱身,他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管了。 】


    【不过他们兄妹俩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都这么喜欢搬弄口舌,不会是跟金姨娘学的吧?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女啊!哈哈哈,但最傻的估计就是渣爹了吧?恐怕他一直在被他们三个人当枪使呢! 】


    孟疏启咬牙,孟疏平竟然是诈他的?岂有此理!


    孟惠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孟疏启,她可是孟疏启的亲妹妹,他竟然为了不被算账,这样对待她!就算她原本也是要被罚的,可孟疏启的行为,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孟厚良冷冷的暼了一眼孟疏启,“好了,就这么办吧!如果你们再闹,就让孟惠芸在家庙里多呆一段时间!”


    以往他只觉得这个孟疏启虽性子上不太讨他喜欢,但为人还是挺上进的,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孟疏启竟然还做了这些事,也怪不得孟疏启到现在都没什么出息了,整日琢磨些歪门邪道,将来能有什么出头之日!以后这孟疏启是别想再靠伯府的资源了!


    看孟厚良有些不耐烦了,孟闻修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们乖乖道,“是。”


    这时,孟厚良又看向金姨娘,“还有你,惠姐儿犯下这样的错,都是你教导之过,明日你就去庄子上呆着吧,省得她再被你带坏了!”


    金姨娘脸一白,连忙楚楚可怜的看向孟闻修,孟闻修慌张道,“父亲,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吧?”


    孟厚良哼了一声,“你若是不愿意和她分开,就和她一起去庄子上!这府里也不缺你这一个!”


    往日里孟闻修偏向金姨娘也就罢了,现如今金姨娘把孟疏启和孟惠芸教成这样,他要是再不管,恐怕这两个孩子会更走错路,把金姨娘送走,二房还清静许多。


    被孟厚良说了这么一句,孟闻修也不敢吭声了,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嘲讽,【他怎么不跟着去啊?不是很喜欢吗?这个时候咋只顾自己了?不是我说,他们俩父子还真的是一路人,都这么自私自利! 】


    发现众人都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孟闻修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若是跟着去了庄子上,谁管孟疏启和孟惠芸,谁又给金姨娘撑腰?他才不是舍弃他们。


    第154章


    从孟厚良那里离开后,孟闻修和孟疏启等人直接回了金姨娘的院子,孟惠芸不高兴的看着孟疏启,“你还跟过来做什么?以后别说是我的哥哥了!”


    孟疏启连忙道, “妹妹这是在怪我吗?我要是再不开口,恐怕那个孟疏平真会把你送进武殿司,这种事儿他又不是干不出来,难不成你还想进去?”


    见孟惠芸沉默,他又接着道, “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为你打点的,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把你和姨娘接回来。”


    孟惠芸也知道孟疏启说的是事实,否则她早就和孟疏启翻脸了,更何况她进去家庙以后,确实也需要孟疏启的打点。


    她愤愤道, “都怪那个孟疏平,一点小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孟疏启冷哼一声,“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他现在正得势,就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祖父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若是父亲也有人撑腰,在府里说话会没人当回事儿吗?”


    孟闻修脸色有些难看, “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回来, 要不然也不至于天天气我!”


    孟疏启看了孟闻修一眼,“我听说永泰长公主要给他的二儿子挑儿媳,若是谁得了她的青眼,在家里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孟惠芸吃惊道,“你不会想让我进他们家门吧?”


    虽然这门亲事看起来不错,但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人选,她就是低嫁,也不会考虑他们家。


    孟疏启连忙道,“妹妹你想什么呢?就是你想进人家的门,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一个庶女,我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


    孟闻修若有所思,看不上庶女,还看不上嫡女吗?若是他得了这么一个亲家,父亲再想随意处置他也不可能了吧?


    接下来几天,孟疏平就清静了许多,这日,他正在衙门处理公务,便突然感觉脚底下晃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他连忙飞快的跑到外面空旷处,不过这晃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结束了,孟疏平没在意,感觉恢复平稳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屋内。


    不料几日后上早朝,他便听说了有一个地方发生地震的消息。


    一名大臣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皇上,依微臣看,这是上天对大楚的遣告,还望皇上您能够下罪己诏以反省自身,安定民心!”


    接着,便又有人站出来附和,看着这么多人都这样,孟疏平无语,【那他们怎么不反省自己啊?就知道甩锅给别人是吧? 】


    【这是天灾,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怎么能怪到皇上的身上?他做为一个皇帝,做的已经挺好的了啊,要真怪的话,那就怪他们这些迂腐迷信的人好吗?一天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搞这些幺蛾子。安定民心也不是这么安定的,好好救援灾区的百姓才能够安定民心啊! 】


    说话的大臣一恼,他如何是搞幺蛾子了?历代发生天灾,皇上不都是要下罪己诏的吗?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皇上,这几日民间已议论纷纷,若是您再不站出来,恐生出更大的事端啊!”


    乾祐帝皱眉,这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道,【威胁!这绝对就是威胁吧?拿民间的舆论来逼迫皇上,让皇上低头,他胆子可真大啊,也不怕皇上秋后算账? 】


    【唉,看来皇上这次是不得不从了他们了,啧啧,这皇上可真不好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他们掣肘。 】


    乾祐帝眸光微冷,他是那种会轻易受人威胁的性子吗?他冷着脸,“哦?那你说说,朕哪里行差踏错了?”


    “这…”说话的大臣语塞,乾祐帝还真没什么大的过失,他犹豫了片刻,“恐是两位皇子您没有严加教导。


    乾祐帝都快气笑了,他儿子是犯了错,但他又并未纵容,不是照样都关到牢里了吗?


    这时,洪达站了出来,“皇上,依微臣看,上天降下遣告,恐怕与皇上您无关,是因为这朝中有灾星,要想让上天息怒,这灾星非除去不可!”


    孟疏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更扯了好吗?什么灾星啊,我怎么没见着?不是我说,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迷信啊?还好大楚并不都是这样的大臣,要不然迟早要完! 】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灾星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洪达的死对头吧?他想借机排除异己?也可能是皇子呢,身份够高才能有这么大动静啊! 】


    江辞安一惊,莫非是这个洪达投靠了其他人,想借机拉他们下水?若真让洪达给他安上这个名头,就算是假的,恐怕也会惹人不喜。


    他当即站了出来道,“哼,洪将军你糊涂了不成?本王倒是不知道,洪将军什么时候干起道士的活计了!你说这朝中有灾星,可有什么依据不成?”


    江辞逸也站出来道,“我看这灾星是洪将军才对吧?兴许是洪将军造的杀业过重,又不知行善积德,这才引得上天降下警告。”


    洪达觉得这两人简直有毛病,他又没针对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出来反驳他做什么?他冷冷道,“皇上明鉴,微臣上阵杀敌皆是为了保卫大楚,怎么到二位皇子嘴中,便成了杀业过重了?”


    不料他刚说完,就听到孟疏平的声音道,【让他儿子强占民宅、强抢民女也是为了保卫大楚?就算是有功劳,也不能仗着功劳欺压百姓吧?我看要真有灾星的话,那肯定就是他了,因为有这样的人还留在朝中,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


    洪达顿时气愤的瞪了孟疏平一眼,他儿子已经坐牢了,孟疏平还想怎么样?他向乾祐帝拱了拱手道,“皇上,这真正的灾星,是孟疏平才对!”


    如若不然,他怎么能听到孟疏平的心声?定然是这孟疏平并非常人。


    孟疏平都惊呆了,【好家伙!我怎么就成灾星了?我就说他是为了排除异己吧?竟然还冠冕堂皇的说为了大楚,他怎么这么道貌岸然啊? 】


    江辞壑冷脸道,“洪将军,就算孟员外郎不肯收您的贿赂,秉公执法,您也不必这么公报私仇吧?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朝中岂非是乱了套?”


    这时,蔡丰也站了出来,“昭王殿下此言差矣,微臣听说,在孟员外郎还未回来时,安阳伯府一片安宁,可自从孟员外郎回来后,他们家里就总是生事端,如今他入了朝,上天便降下责罚,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孟疏平觉得简直离谱,【不是吧?这也能扯上关系吗?那皇上的众多后宫和儿子斗的最厉害呢,他不会还想说皇上是灾星吧?而且我入朝都大半年了,他这是在说老天反应慢? 】


    乾祐帝脸一黑,关他什么事?谁家里没点龌龊事儿?这也是理由?


    见蔡丰竟然把事情扯到安阳伯府,孟厚良不干了,他板着脸道,“蔡御史倒是对别人家里的事关心的紧呢,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我府上究竟生了何事端?是害死人命了还是闹出丑闻了?”


    蔡丰哽了一下,嘴硬道,“你府上的流言还少吗?若非他的缘故,怎么会有这些消息传出来?”


    江辞壑道,“蔡大人也说是流言了,怎么,这流言给伯府带来何灾害了不成?”


    他又看向乾祐帝,“父皇,孟员外郎入朝以来所做的事大家都看的到,而且这番薯的消息也是由他而来,不知造福多少百姓,儿臣倒不知,他如何就是灾星了!反倒是蔡大人,没听说他干过几件正事,更别提洪将军,纵容儿子为恶,这真正的灾星是谁,不用多说了吧?”


    蔡丰气的脸色涨红,“你血口喷人!”


    洪达冷笑,“昭王殿下说我等排除异己,谁不知昭王殿下和孟疏平关系好啊,这个时候袒护他也很正常吧?不过微臣希望,昭王殿下还是以国事为重,若是没能及时除掉这灾星,昭王殿下担待的起吗?”


    江辞壑正要说话,就见乾祐帝摆出一个制止的手势,于是他当即闭了嘴。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孟爱卿,你怎么说?”


    也不知道孟疏平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呢?


    孟疏平只好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赈灾,别的可以先放放!”


    【不是我想吐槽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在这里讨论这些,晚一刻百姓就要多吃一刻的苦头好吗?也得亏是皇上英明,要不然不得让他们这群老迂腐带偏啊? 】


    乾祐帝狠狠的一拍扶手,冷着脸道,“众爱卿都听到了吗?与其在这里争这个争那个,不如好好去安抚救助百姓,朕给你们发俸禄,不是让你们在朝堂上吵架的!”


    见乾祐帝发火,众人皆不敢再多言,乾祐帝震慑住众人,便迅速安排好了赈灾的人选和物资,孟疏平回去后,也赶紧将自己知道的赈灾知识写下来递给了乾祐帝。


    第155章


    等他回府没多久,便意外的发现,二太太冯氏竟然来了他这里,他连忙将冯氏请进屋内, “二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自回府以来, 冯氏对他可谓是颇为照顾,而且似乎是看出他不太喜欢交际, 也很少过来打扰他,让孟疏平相处的非常舒心。


    谁知孟疏平这么一问,竟问的冯氏眼圈都发红起来,孟疏平有些慌张,他担忧的问冯氏, “您没事儿吧?”


    冯氏极力控制了一下情绪, “没事, 平哥儿,我今日过来, 也是想舍下这张老脸, 请你帮忙拿个主意。”


    孟疏平连忙道, “您说。”


    冯氏愤恨的一拍桌子,“那个混账东西, 竟然把我们清芸许配给了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


    孟疏平对这家人不是特别熟悉,他不解道, “这个人怎么了?”


    冯氏咬牙切齿道,“他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我让人悄悄去打听了,听说他不但性子暴戾,还荤素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榻上拉!我们清芸如果摊上这么一个人,一辈子可就算毁了!”


    孟疏平震惊,【知道孟闻修渣,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渣,他是和自己的女儿有仇吗?这都是什么烂人啊? 】


    他赶紧道,“这不是事情还没定下吗?您还有没有别的靠谱的人选,有的话赶紧定下来。”


    冯氏愤怒道,“谁敢跟公主府抢人?更何况那混账把生辰八字都给人家了。”


    孟疏平皱起眉头,这倒有点难办了,这个时候都讲究父母之命,若是答应了又反悔,就是闹到皇上那里,安阳伯府也是没理。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冯氏有些失望,他之所以来找孟疏平,也是觉得孟疏平既有本事,为人又正直,如果孟疏平都没办法,那她还能去找谁呢?


    安阳伯虽然也可能会管,但能管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不过下一刻,她就听孟疏平道,“要不然这样,您先帮二妹妹找几个护卫吧,让她从现在起就开始练拳脚,不管这件事能不能解决,有点防身之道没坏处,我稍后再想想法子。”


    冯氏惊喜道,“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


    孟疏平本打算抽时间去问问江辞壑那个永泰公主的情况,不料隔天他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伯府里来了不速之客,这不速之客竟然还是个熟人。


    纠结了一下后,他直接迈步进了正堂,看到孟疏平进来,关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又是这小子?


    看到孟疏平进来,孟厚良有些意外,“平哥儿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孟疏平点点头,“有事找祖父,等祖父见完客再说吧。”


    孟厚良便让孟疏平先坐到一边,随后又看向关夫人,“关夫人您请继续吧。”


    孟疏平忍不住猜测道,【她不会又是来说媒的吧?上次不是还嫌弃我庶出的身份吗?怎么又找上门啊?总不能又来祸祸人吧? 】


    孟厚良微微皱起眉头,对关夫人有些不满,嫌弃他们家平哥儿是庶出?就算是庶出,他们家平哥儿哪里比嫡出的差了?


    关夫人脸色涨红,这小子可不要自作多情,她现在可懒得搭理他!


    她摆出一副笑容道,“此次找伯爷,我也是受人所托,来向贵府二姑娘提亲来了!”


    孟疏平简直无语,【还真的是来说媒的啊?怎么每回都有她啊?又要给人介绍什么不靠谱的人啊? 】


    【我是真想喷她了,既然这么热衷,她还做什么官夫人啊?直接做媒人好了!要不然回头我查查她家老爷有没有犯过什么错,等她家老爷罢官了,她就能专心做媒人了呗! 】


    孟厚良客气道,“不知是受何人所托?”


    关夫人脸一白,上次她见过孟疏平以后,就回家向她家老爷打听过了,然后就被告知不要惹,要不然恐怕会有麻烦上身,这小子不会真的这么干吧?


    可这次是长公主府命她来的,她也不敢得罪啊,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永泰长公主,托我给她家二公子提亲,他们家二公子您也知道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


    孟疏平十分不屑,【啊这,天天和人家在床上打架,这能不练出来吗?估计还会写点淫词艳曲什么的,说出去也是有文采啊!啧啧,我看这人也挺会装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关夫人十分恼怒,这个孟疏平,是又打算来拆她台吗?


    孟厚良疑惑,天天和女子在床上厮混?这可不行,他们家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


    他试探道,“我听说他们家二公子房里人有些多,恐怕不是很合适。”


    关夫人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家爷们房里没个人呢?要真计较这些,岂不是让人说这女子善妒?”


    就是安阳伯,不也有几房妾室吗?


    孟疏平叹为观止,【合着她自己就不是女人呗?她不把自己当根葱就算了,还想教别人这样,看我不喷死她! 】


    他看向孟厚良,“祖父,既然关夫人这么大度,那我们也送她家老爷、她儿 子、她女儿的夫婿各四个妾室吧,相信关夫人一定很开心。 ”


    关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她才不悦道,“孟五公子一个未成婚的年轻男子,怎么还管到别人的房里事来了?也不怕说出去不好听吗?”


    要让儿子和女儿知道这事儿是她引起的,家里非鸡犬不宁不可。


    孟疏平诚恳道,“不怕啊!”


    关夫人哼了一声,“你知道就…”


    然而说到一半,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孟疏平说的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关夫人顿时愣在那里,这个孟疏平,怎么一点都不受这话的影响?


    孟疏平还觉得疑惑呢,【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说她一个大妈就可以没脸没皮,插手别人家的房中事了? 】


    【她能管别人就不能管,她怎么这么双标啊?合着我妹妹的事我一个哥哥还管不得了? 】


    见这个孟疏平屡次坏自己好事,关夫人怒极,她压抑着怒气看向孟厚良,“伯爷,长辈说话,何时轮得着小辈插嘴了?”


    孟疏平撇了撇嘴,【还当她有多大能耐,道理讲不过就知道告家长是吧?那我是不是也要告到她爹那里去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她也不嫌丢人的慌! 】


    关夫人气的身子都颤抖起来了,她就知道,碰到这个孟疏平,准没好事,早知道她就挑孟疏平不在的时候来了!


    孟厚良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随即又板起脸,“平哥儿,便是关夫人说的不对,你也不能如此得理不饶人啊!下次可别这样了!”


    孟疏平这个时候乖的很,他连忙道,“好的。”


    【哈哈哈,她不会以为祖父会向着她一个外人吧?想什么呢?在自己家里,祖父还能让外人把我欺负了? 】


    关夫人更气了,她从没想过,会在安阳伯府丢这么大的脸面。


    这时,孟厚良又道,“关夫人,这门亲事还是作罢了吧,我家二姑娘年纪尚轻,我还想多留两年。”


    此时关夫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打扰了,那妾身便先告辞了。”


    孟厚良赶紧道,“来人,去送送关夫人。”


    孟疏平幸灾乐祸,【哟哟哟,这就急了呀?讲真,脾气这么暴躁,真有人找她说媒吗? 】


    闻言,关夫人走的更快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永泰长公主是那么好得罪的吗?昭王殿下又怎么样,在永泰长公主面前,也就是个小辈罢了!


    等关夫人离开后,孟厚良问孟疏平,“你找祖父到底有何事?”


    孟疏平道,“祖父,关夫人之所以来,应该是二老爷招来的。”


    “老二?”孟厚良惊讶,“怎么回事?”


    于是孟疏平便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下,听完孟疏平的话,孟厚良十分愤怒,他一拍桌子,“这个老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当即吩咐下人,“去把孟闻修给我叫过来!”


    孟疏平又赶紧道,“祖父您可千万别答应这门婚事啊,要不然二妹妹一辈子都要毁了!”


    孟厚良道,“若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真有不妥,老夫自然不会同意。”


    他们家又不需要攀附权势,何必要让家里的姑娘委屈。


    孟疏平微微放心,趁着孟闻修没来,他赶紧和孟厚良告辞,他可不想再见到孟闻修那张脸了。


    从孟厚良那里出来后,就立刻去了江辞壑那里,见到他过来,江辞壑嘴角一翘,又很快压直,“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还当你早就已经把我忘到一边了呢!”


    孟疏平忍不住感叹,【啧啧啧,这语气听起来好幽怨哦!不就是几天没来找他吗?他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大的怨气的? 】


    他问江辞壑,“你还记得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关夫人吗?她刚刚来我家说亲了。”


    “说亲?”江辞壑的脸色有些黑,“她又想把哪家姑娘说给你?”


    第156章


    孟疏平好笑道, “当然不是要给我说亲了,是给我二妹妹。”


    江辞壑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他咳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 她说的人选有问题?”


    孟疏平道,“这不是来向你打听了吗?”


    江辞壑佯装生气, “原来你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孟疏平无奈道,“行了, 这件事比较急,先说正事好吗?”


    江辞壑便不再开玩笑, 他正色道, “你想打听谁?”


    孟疏平道, “就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也不知道孟闻修发什么神经,突然给二妹妹定下了这门亲事。我又听人说,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有些不妥。”


    江辞壑皱起眉头, “何止是不妥,但凡家里疼女儿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肯定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只是他向来掩饰的好,一般人就是去打听,也未必能打听清楚,孟闻修给你二妹妹定下这门亲事,你祖父知道吗?”


    孟疏平解释道, “祖父刚开始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上门了。”


    江辞壑表情凝重,“那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我这个姑母可不是好相与的,她是父皇的亲妹妹,在父皇那里也向来颇有脸面,若是她找到父皇那里,兴许父皇还真会给他几分面子。”


    孟疏平有些急,“那怎么办?还退不了了吗?”


    别说是孟清芸,就是和他不和的孟紫芸,他也不希望遇到这样的人。


    江辞壑道,“可以以八字不合的理由回绝,但这种理由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各家各户心里都门清儿,现在就看他们会不会和父皇告状了。”


    还有最糟糕的一点他没有说,如果安阳伯府被迫答应了这门亲事,那孟清芸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如果没有答应,那安阳伯府也算是得罪他这个姑母了。


    看孟疏平比较担忧,江辞壑又道,“这样吧,我让人帮你盯着姑母,如果她要进宫,我让人通知你。这几日我再派人搜罗一下表弟的把柄,看有没有用。”


    孟疏平感激的看着江辞壑,“多谢!”


    江辞壑笑看他,“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孟疏平瞪大眼睛,【不是吧?就找他帮个忙,他还想让我陪睡不成?我是那种会出卖身体的人吗? 】


    江辞壑欲言又止,他也没有那么的…禽兽吧?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嘿嘿,那得看对象是谁了,怎么说我也不亏啊! 】


    孟疏平一脸为难道,“可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江辞壑失笑,“我让人给你备着了。”


    由于孟疏平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吃过晚饭没多久,天便黑了,他洗漱完,便直接滚到了床上,不过直到这一刻,他才微微紧张起来。


    先前和江辞壑睡一起的时候,两人还没说开,这会儿再和江辞壑睡一起,他心跳的就有些厉害了。


    很快,江辞壑也带着一身水汽躺在了他旁边,看着孟疏平的睫毛直颤,他笑了笑,“睡吧。”


    孟疏平嗯了一声,片刻后便睡的一脸香甜。


    隔日,永泰长公主果然一脸愤怒的冲进了皇宫,孟疏平得到消息,也跟着往皇宫赶去。


    永泰长公主一到乾祐帝那里,就悲愤道,“皇兄,您可要为臣妹做主啊!”


    乾祐帝一头雾水,“永泰你这是做什么?这满京城里还有谁能欺负你不成?”


    永泰长公主生气道,“皇兄也知道,臣妹这段时间都在为思明的亲事操心,刚好安阳伯府也有意把他们家的二姑娘许配给思明,谁知道这庚贴都交换了,他们突然就要反悔。您说这不是耍人吗?”


    乾祐帝疑惑道,“竟有此事?”


    “是啊,”永泰长公主脸上余怒未消,“若说先前不答应这门婚事便罢了,可答应了又反悔,这让臣妹的面子往哪儿放?如今这消息已放出去了,如果被人知道臣妹的儿子被毁婚了,那臣妹可没脸面可言了。”


    乾祐帝沉思一下,“这样吧,朕宣安阳伯过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永泰长公主一喜,连忙道,“多谢皇兄。”


    不过这宣旨的太监没走多久,孟疏平就过来了,得知孟疏平过来,乾祐帝忙把人宣了进来,“孟爱卿,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孟疏平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中年女人,猜测她便是永泰长公主了,他有些紧张道,“回皇上,最近工坊改进了一些农具和机械,微臣实验过,好用了许多,此外,微臣还有一些提高农作物产量的建议想献给皇上。”


    【唉,要不是这个什么公主抢先来告黑状,我至于这么巴巴的赶过来吗?为了准备这些,我可是把脑子都耗光了,皇上既然得了好处,总不好意思偏袒他妹妹吧? 】


    永泰长公主一愣,谁在说话?她又看向周围,却发现无一人有异常的反应,她不禁怀疑人生,她好似没有耳疾吧?


    乾祐帝恍然大悟,他就说嘛,无缘无故,孟疏平怎么会主动来宫里呢?这臭小子可是最懒了!


    不过孟疏平竟然又拿出这些对朝廷有利的东西了,可见他平日里压迫的还不够多,要不然早拿出来了,回头还是得再努力压榨一下。


    乾祐帝愉悦道,“孟爱卿有心了,回头朕便好好看看,正好永泰也在,听说你们伯府反悔了家里姑娘和思明的婚事,这件事你可知情?”


    孟疏平惊讶道,“我们伯府什么时候悔婚了?”


    【这婚事定了吗就悔婚了,又没有下定又没有成亲,凭什么说有这门婚事啊?她有婚书吗?我还说没有这回事儿呢! 】


    【那个什么长公主也是,是皇上的妹妹就能颠倒黑白了吗?我还是皇上的爱卿呢,我骄傲了吗?我显摆了吗? 】


    虽然永泰长公主看起来挺生气的,但乾祐帝却被孟疏平逗的一乐,怎么听孟疏平吵架就这么喜感呢?


    永泰长公主这时已经听出来,方才那声音就是孟疏平发出来的,她气愤道,“皇兄您看,当着您的面他都敢欺君,他们府上连孟二姑娘的八字都给了我了,现在又不承认,如何能说不是悔婚?”


    孟疏平硬着头皮道,“虽然给了八字,但是八字不合啊,这门亲事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了。”


    永泰长公主冷哼一声,“什么八字不合?你们这点门道儿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告诉你,他们二人的八字我已经请高僧合过,此乃天作之合!”


    孟疏平诚恳道,“要真是天作之合的话,至于闹到这里来吗?”


    【有她这样的亲家,那得是倒了八辈子霉吧?你看看,这才没多久,就把我们伯府闹的鸡犬不宁的,就这还好意思说天作之合,是天作之霉吧?她怎么净干损人利己的事儿啊? 】


    永泰长公主气的柳眉倒竖,“若不是你们伯府反悔,至于闹到皇兄这里吗?说到底还是你们伯府的错!”


    孟疏平就坚持一点,“那还是八字不合啊!”


    【不就是给了个八字吗?搞的我都以为是已经把妹妹嫁过去了呢,这成婚了都能和离,给个八字就不能拒绝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


    【都说这皇室的公主霸道,现在看来,这话是一点都不虚啊,我都没见过几个公主,好家伙,一个比一个霸道! 】


    永泰长脸色铁青,她看向乾祐帝,“皇兄您看看,他们这是死不承认了。”


    孟疏平也跟着吐槽,【那我还说她这是死皮赖脸了,非缠着我妹妹不放不可是吧?打量别人都不知道呢,要不是她儿子太差根本讨不上老婆,至于死抓着我妹妹不放吗? 】


    永泰长公主火冒三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她!而且她儿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孟清芸能被她看上,那都是高攀了!


    见永泰长公主被孟疏平气成这样,乾祐帝连忙和稀泥,“好了,都消消火,你们来这里,也是想解决问题,吵来吵去也没用,那永泰你先说,你想怎么解决?”


    永泰长公主得意的暼了孟疏平一眼,“回皇兄,现在此事已经传开了,依臣妹的意思,不如请皇兄为他们二人赐个婚,如此,既不会让孟二姑娘背上个退过婚的名声,又不会伤了大家的面子和和气。”


    孟疏平无语,【我看她在想屁吃!还赐婚呢,她也说的出口。要不是她嘴巴那么大,这件事会传开吗?说来说去,丢脸还是她自作自受,我都没怪她带累我妹妹的名声,她竟然还好意思说我妹妹退过婚,动不动就毁坏小姑娘的名声,她怎么这么恶毒啊? 】


    乾祐帝又问孟疏平,“孟爱卿,你怎么说?”


    孟疏平恭敬道,“回皇上,为了防止臣妹嫁人后会受欺负,微臣的家里已经请了十个女护卫,天天陪臣妹陪练,而且这十个女护卫也会作为陪嫁,到时候保准儿把未来夫君治的服服帖帖的。”


    【她要敢让皇上赐婚,我就敢让我妹妹家暴,从现在开始,见一次打一次,反正是皇上赐婚的,那当然是有恃无恐了呗?皇上总不能说他赐婚赐错了吧? 】


    乾祐帝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赐婚竟然还能这么用。


    第157章


    永泰长公主也是目瞪口呆,她不可置信道,“你们伯府,就是这么教姑娘的?这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贞静贤淑,哪家的公子敢娶个悍妇啊?”


    孟疏平不在意道,“姑娘家多锻炼锻炼哪里不好了吗?”


    【把人姑娘教的跟棉花一样,好方便你们欺负吗?都是女人,何苦再为难女人?性子强悍一点,总比到别人家受欺负好吧?再说了,她都能有人看得上,我妹妹怎么就没人敢娶了? 】


    【而且不是我说她,有这找人茬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抽时间教教儿子,但凡是她儿子正常一点,凭他的身份,一大把姑娘求嫁好吗?至于死扒着我妹妹不放吗? 】


    永泰长公主怒火冲天,什么叫扒着他妹妹不放?这亲事可是安阳伯府自己找上来的,现在反悔了她还不能计较吗?


    不过被孟疏平这么威胁了一通,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真执意要求赐婚,以孟疏平这样混不吝的性子,还真可能教唆孟清芸对他们家思明动手。


    可若是退一步, 那岂不是显得怕了这小子?


    这时, 孟厚良终于进了宫,一见到孟厚良,永泰长公主顿时把气撒到了孟厚良的身上, “安阳伯,你教的好孙子!”


    孟厚良不明所以,但考虑到孟疏平往常的作风,他也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客气道,“平哥儿年轻气盛,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孟疏平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都这么大人了还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她到底有没有风度啊?而且道理讲不过就告家长,他们怎么都喜欢来这一套啊? 】


    【不过她搞没搞清楚啊?祖父他也没有教过我啊,到底是谁还不知道我才回来没多久啊?要说教,皇上教的还多呢,她是在说皇上教不好喽? 】


    永泰长公主一噎,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小子竟然也能找出她话里的漏洞?


    乾祐帝咳了一声,“永泰啊,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何必跟他计较呢?这样吧,朕罚他在家思过三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永泰长公主虽然仍有些不满,但能让孟疏平被罚,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且乾祐帝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下乾祐帝的脸面。


    于是她当即道,“那这次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臣妹就不与他计较了。”


    不料她刚说完,就听孟疏平的声音惊喜道,【哇哇哇,皇上英明啊!我这段时间天天一个人打两份工,都要累死了好吗?他怎么知道我想休息的啊? 】


    【哈哈哈,足足有三天时间,又不用出去社交,又不用干活儿,简直幸福死了,我要好好规划规划这三天怎么过! 】


    永泰长公主一噎,怎么这种事还有人欣喜呢?这小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孟厚良来的晚,还不知这婚事的情况,他试探的问乾祐帝,“皇上,那婚事?”


    乾祐帝摆摆手,“婚事就罢了,既然不愿意,总不能强求,要不然就算成婚了,也过不好。”


    孟厚良赶紧道,“是。”


    孟疏平又一次忍不住夸赞,【皇上真是深明大义!说起来,先前我还真是误会皇上了,竟然还觉得他是舍不得给赏钱,才给我赐婚,现在看来,这婚赐的多好啊,要不然哪天突然被安排了一门糟心的亲事,那我该多烦啊! 】


    乾祐帝嘴角一抽,他给孟疏平赐婚,是真的为了不给赏钱,不过既然孟疏平愿意这么误会,他又何必多嘴呢?


    永泰长公主不由道,“皇兄,那我家思明的婚事就这样算了?”


    乾祐帝无奈道,“这样吧,朕到时候也会帮思明好好看看,若有合适的姑娘,便由朕赐婚了。”


    永泰长公主一喜,“是。”


    能让乾祐帝亲自挑选,最起码这次的面子丢的还不算太狠。


    孟疏平有些不爽,【可别嚯嚯人家好人家的姑娘了,最好给他找个恶毒的悍妇,爹娘管不好,让老婆管也是可以的啊,省得他在歪路上走的越来越歪。 】


    永泰长公主一怒,用得着孟疏平多管闲事吗?


    乾祐帝一乐,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啊,这小子也太为难他了。


    从宫里出来后,孟厚良问孟疏平,“你是如何与皇上说的?”


    换个人对上永泰长公主,恐怕根本不愿意和她发生矛盾,可孟疏平不但和永泰长公主唱反调,反而被轻轻揭过,这个孙子,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孟疏平不好意思道,“我就坚持八字不合。”


    孟厚良摇头笑道,“那好吧。”


    等解决完孟清芸的事,孟厚良才有功夫处理孟闻修,孟疏平回去后没多久,便听说孟闻修和孟疏启被孟厚良送到老家守陵去了。


    孟疏平觉得心情更美好了,少了这些挑事儿的人,他感觉耳边都清静了许多,


    这时,有下人来报,冯氏和孟疏淳兄妹来了,孟疏平连忙将人迎进来,“二太太,你们怎么来了?”


    冯氏三人就要和孟疏平行礼,孟疏平赶紧托住他们,“别别别,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冯氏感激道,“我们都听伯爷说了,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真的没想到,孟疏平会为了他们,做到这一步,要知道就连很多朝廷高官,也是不愿意轻易对上永泰长公主的。


    孟疏平不好意思道,“应该的,总不能让我看着二妹妹进火坑吧?”


    冯氏又愧疚道,“说来,也是我们对不住你,如果不是为了帮清芸,你也不用被罚思过三天了。”


    孟疏平挠头,【啊?思过三天挺好的啊,怎么都觉得这是坏事儿啊?多放了三天假呢!唉,只可惜这样的好事儿就这一次,要是每月都有这样的好事儿那该多好啊! 】


    冯氏三人先是错愕,随即又是恍然,也是,孟疏平的想法,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论断。


    但就算如此,他们对孟疏平的感激也丝毫不会减少,冯氏当即拿出一个小匣子展开放到桌上,“平哥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些你先收下,想要什么便自己买吧。”


    孟疏平赧然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孟疏淳笑道,“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们心里也不安。”


    孟疏平这才不再推辞,他看向小匣子,却惊愕的发现,这匣子内放的竟然是一沓银票,吓的他赶紧又推回去,“不行不行,太多了。”


    【好家伙,我就帮了一个小小的忙,他们也太大方了吧?我来到这儿以后,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


    孟清芸笑了一下,“五哥你就收下吧,这点钱对我娘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再说了,你可是救了我一辈子,我还生怕你觉得钱少呢!”


    冯氏也道,“是啊平哥儿,我陪嫁多的是,不用帮我省钱。”


    说来这件事还是他们赚了,虽然这次的风波给孟清芸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有一个受皇上看重而且和孟清芸关系不错的哥哥,孟清芸将来也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况且她平日里不过是对孟疏平照顾一些,孟疏平就能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从利益上还是感情上,孟疏平都值得交好。


    见他们都劝自己收下,孟疏平只好道,“好吧,多谢。”


    【嘿嘿,发财了!感谢富婆姐姐的赞助! 】


    孟疏启和孟清芸没忍住噗嗤一笑,冯氏无奈,什么富婆姐姐啊?这孩子,高兴的连辈分都忘了,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份礼是送对了。


    在家里躺平了三天后,孟疏平不情不愿的重新去参加早朝,等众大臣和乾祐帝行过礼后,他便照旧开始站在角落发呆,【唉,发了那么大一笔私财,我都想直接在家躺平了,不过这样是不是太颓废了啊?要是每天不工作,整天在家吃吃喝喝,那也挺无聊的哈! 】


    乾祐帝没忍住看向孟疏平,发了那么大一笔私财?孟疏平能发什么财?


    工部尚书等人沉思,莫非这个孟疏平受贿了?他们继续凝神听去,谁知孟疏平竟然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让我好好想想,这笔钱该怎么花,要不,就先把京城的美食吃一遍? 】


    工部尚书脸一黑,吃吃吃,就知道吃!就不能想点儿正事儿吗?


    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杨公公旁边,将一个折子递了过去,杨公公垂眸一看,也飞快的走到乾祐帝旁边,“皇上,八百里加急。”


    乾祐帝打开折子看了没几眼,神情便凝重起来,他重新看向下方,“众爱卿,朕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消息,运州连日大雨,将珒河的大坝冲垮了。”


    话一落,众人纷纷惊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大坝修了也才没几年吧?


    户部尚书站出来道,“皇上,既然如此,臣提议,尽快安排钦差前往,安抚流民,并调查大坝被冲毁一事。”


    乾祐帝问道,“众卿可有人选?”


    孟疏平立刻低头降低存在感,【嘶…这种时候好像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提问啊,我可不知道有啥人,可千万别叫我! 】


    第158章


    不料他刚想完, 就看到有官员站出来,“回皇上,微臣以为孟员外郎精明能干, 刚正不阿, 又怀有仁义之心,此人选非孟员外郎不可胜任。”


    孟疏平惊呆了, 【嚯!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要是除了我其他人都干不了,那朝中其他人是干嘛的啊,吃干饭的吗? 】


    然而这个大臣说完, 又有其他几个官员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孟疏平目瞪口呆, 【不是, 他们这是干嘛呀?平常也没见他们对我有多欣赏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会是他们不想去就推我出来吧?那他们也太无耻了! 】


    乾祐帝沉思, 说起来, 如果不是年龄和经验,孟疏平倒真的挺适合办这件事的, 他不但办案子的时候公正无私, 对百姓也怀有怜悯之心, 让他去办,肯定不会从中贪墨。


    这时, 孟厚良站出来道, “皇上不可!孟员外郎年纪尚轻,且他入朝不到一年,这等大事从未经办过, 这安抚流民乃要事,一个不好就可能引发暴动,这样的事交给孟员外郎,是否太过草率?”


    户部尚书也不赞同道,“正是,虽然孟员外郎入朝以来办的事不少,但让他主办此事,确实非常不妥。”


    又有几个官员道,“微臣也觉得不妥,这朝中有经验的官员不止一个,如何能派出一个黄口小儿?”


    “儿戏!太儿戏了!他不过一个少年,如何能办得这种差事?老夫虽不才,但这种事,老夫还是有些经验的!”


    孟疏平赶紧在心里点头,【就是就是,最起码找个有经验的来啊,我这什么都没办过,两眼一摸黑,那不得手忙脚乱的吗?我自己有啥不要紧,耽误了民生大计那可是大事!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


    工部尚书不在意道,“陈大人此言差矣,虽说老夫不喜这孟员外郎的为人,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认,孟员外郎的办事能力十分卓越,先前他也并未办过什么案子,可到了刑部,竟然无一差错,工部的事也办的井井有条,可见有些事并不能以年龄论。”


    之前附议的几个官员也道,“孟员外郎的能力皆有目共睹,这等少年英才,难道不应该委以重任吗?”


    “昭王殿下当初年纪也不大,不照样办了好几桩大事吗?这孟员外郎和昭王殿下交好,想来也得了几分昭王殿下的真传。”


    孟疏平无语,【这怎么还夸上我了呢?为了让我去赈灾,他都能昧着良心?前面不会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吧?不行,我可不能跳! 】


    孟厚良不悦道,“这些事又不能与赈灾相提并论,赈灾之事事关众大,若是出了差错,施大人担责吗?”


    工部尚书却反问孟厚良,“莫非安阳伯是不相信孟员外郎的能力?”


    孟疏平叹了口气,【我都不相信我的能力好吗?每次这差事都是强加给我的,我能怎么办?只能努力干了呀! 】


    乾祐帝一挑眉,虽然是强加的,但这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孟厚良冷着脸道,“老夫也是为了那些百姓负责,不像施大人,为了排除异己,完全不考虑任何风险。”


    工部尚书脸一黑,“安阳伯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看,您是不舍得孙儿去那种地方吃苦吧?这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道理安阳伯不会不懂吧?”


    孟疏平不屑,【我还说他不想去吃苦才一个劲儿让我去呢,要说俸禄,他拿的比我可多多了,那他怎么不毛遂自荐啊? 】


    经孟疏平这么一提醒孟厚良赶紧道,“那不如就请施大人身先士卒吧,毕竟施大人拿如此多的俸禄,总不能只想着在京城享乐吧?


    工部尚书一噎,他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话套住。


    半晌,他才嘴硬道,“老夫倒是想去,只是老夫事务繁多,一时半会儿可离不了京,要不然耽误的事可就多了。”


    孟疏平积极的在心里出主意,【那就让工部侍郎顶上啊,我觉得他们肯定很乐意升职的吧? 】


    工部尚书咬牙,这小子是不把他拉下水不罢休是吧?


    乾祐帝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顿时,殿内安静了下来,然后他看向孟疏平,“孟爱卿,你可愿去?”


    孟疏平连忙站了出来,“微臣愿意。”


    乾祐帝有些意外,刚刚孟疏平不是还说不去吗?他都做好了孟疏平拒绝的准备了。


    然而接下来,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这个时候驳皇上的面子,我又不是傻!再说了,他要铁了心让我去,我能拒绝吗?还不如顺着他的毛,他一高兴,这不啥事儿都好说了吗? 】


    他接着道,“只是微臣有一个要求。”


    “哦?”乾祐帝好奇道,“什么要求?你说。”


    本以为孟疏平会提出要赏钱,没想到孟疏平满脸无辜道,“能不能让施大人、洪将军、永泰长公主还有刚刚推荐微臣去的这些人,他们看重的儿子也跟着去,为灾区的百姓尽一份心啊?”


    【我就不信把他们的儿子都带上,他们还真敢坑我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独活,谁要是在出发前不配合我了,等到了灾区我就使劲儿支使他儿子,专给他儿子安排脏活儿累活儿! 】


    乾祐帝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孟疏平竟然连这么损的主意都想的出来,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派孟疏平去,现在他反而更倾向孟疏平去了。


    工部尚书等人也是瞠目结舌,这小子,谁推荐他,他就带谁的儿子是吧?他怎么这么狡猾啊?这样一来,还真不好动手脚了,相反,他们这些人还得保护着他,要不然他们的儿子也有危险。


    担心乾祐帝还真的答应,众人纷纷怒斥孟疏平,“孟员外郎,你怎么能 公报私仇呢?这灾区岂是一般人去的? ”


    孟疏平真诚道,“让他们为灾区尽一份力,怎么就是公报私仇了?再说了,这灾区正缺人呢,人多力量大嘛!”


    【合着坑我去就不是公报私仇,他们儿子去就是我蓄意报复,打的什么主意当别人看不出来啊? 】


    【再说了,我就公报私仇怎么了?他们能故意针对我,我就不能反击了?我还没刻意想害人呢,这么一想,我还比他们高尚多了呢! 】


    乾祐帝一乐,“准了!诸位爱卿回去便给自家儿子收拾行囊吧,到时候一律听孟爱卿差遣,若是他们不听,唯你们是问!”


    本来他也担心若让孟疏平去了灾区,会被人所害,现在看来,孟疏平自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一点他不知道孟疏平是考虑到了还是没考虑到,有这些人质在手,相信工部尚书等人会全力促进赈灾这件事的解决的,要不然他们也无法安心。


    听到乾祐帝的话,工部尚书等人顿时如晴天霹雳,皇上怎么什么事都依着这小子啊?就这么看重吗?


    安排完孟疏平,乾祐帝又看向江辞壑,“老七。”


    江辞壑站出来道,“是。”


    乾祐帝吩咐道,“这赈灾及调查一事,就由你主办,孟爱卿和郑爱卿协同。”


    孟疏平没想到竟然不是让他一个人去,他连忙惊喜的和郑迁一道站出来,“是。”


    【我就说嘛,皇上他那么英明,咋可能让我一个官职这么低微的人自己去呢?去了也没人听我的吧?现在正好,他们两个一个有身份,一个有经验,我就负责狐假虎威好了。 】


    乾祐帝被这通马屁拍的身心愉悦,他就喜欢孟疏平这真心实意夸赞他的样子!不过狐假虎威这是什么话?


    虽然孟疏平去赈灾这件事定下了,但要想出发还需要好几天,毕竟还有一些物资需要准备,这些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备齐的。


    下了早朝后,孟疏平也十分忙碌,刑部和工部的工作需要交接、安排,出门的行装也要收拾,很快,就到了出发那一天。


    一大早,孟疏平便坐上了江辞壑来接他的马车,不过到了汇合的地点,他便发现,除了运送物资的那些马车,还有一排长长的马车,他不由疑惑,这些马车看起来不像运送物资的吧?毕竟和运送物资的马车相比,一点都不低调。


    他随江辞壑来到那些马车前,便见到了几个年轻男子,其中竟然还有他见过的一个人,好像叫什么吴庆的。


    除此之外,还有工部尚书等人。


    看到他们带了如此多的东西,江辞壑有些不悦,“我们是去赈灾的,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除了必备的,其他的都去掉,两人一辆马车就行了。”


    孟疏平也十分不理解,【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郊游呢!讲真,他们这些人穿这么好,是真的不怕被抢吗? 】


    吴庆不可置信道,“两人一辆?那能坐的下吗?”


    孟疏平忍不住嘲讽,【怎么就坐不下了?我和王爷也才乘一辆马车,他们就不行了?他们的屁股是有多大啊? 】


    工部尚书咬牙道,“王爷,他们带的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用的,已经是精简过的了,不能再少了。”


    他儿子从小到大可没吃过什么苦头,一想到他儿子要随孟疏平去那种地方,他心疼还来不及,更不可能让儿子生活上再受苦了,更何况这些东西也不算多。


    江辞壑还要再说,却突然被孟疏平拉住了,他疑惑的看向孟疏平,就见孟疏平凑到他耳边道,“王爷,就让他们带上吧,到时候就当捐给灾区人民了。”


    第159章


    于是江辞壑当即闭了嘴,见状,工部尚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江辞壑怎么这般轻易就揭过了?他还想着如果江辞壑坚持,他就把一些东西再带回去呢!


    他狐疑的看着孟疏平,这小子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孟疏平会使什么坏,就在他纠结孟疏平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好诓骗他时,见永泰长公主也过来送儿子。


    一见到孟疏平, 永泰长公主便冷哼一声,放狠话道, “孟疏平, 本宫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也休想好过。”


    她万万没想到, 这小子竟然会如此狡猾,本来这运州连日大雨, 她便猜测可能会出事, 所以才安排人推荐孟疏平去, 等孟疏平到了运州,只需稍加推动, 这小子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谁知这小子竟然把她儿子也拉下了水。


    现如今,她不但不能让孟疏平出事,反而还要帮着他,毕竟这朝中孟疏平得罪的人可不少,保不齐哪个就想要他的命呢?万一这孟疏平连累了她儿子,那她可没地方哭去。


    孟疏平无语,【哟呵,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冲我放狠话,信不信等离京之后,我让她儿子狠狠的吃上一番苦头啊? 】


    【讲真,她不会以为我不会公报私仇吧?就算我不会故意害她儿子,但让她儿子吃苦受罪我也没什么压力好吗? 】


    永泰长公主忍不住对孟疏平怒目而视,这小子怎么就完全都不讲人情世故呢?这样和她作对有什么好处?


    不过面对这样混不吝的人,她还真不敢把对方得罪死了,万一孟疏平真的这样对她儿子,那她岂不是要后悔?


    片刻后,她憋气道,“但你若是不计前嫌,本宫必然有重谢!”


    孟疏平瞠目结舌,【好家伙,这大转折,简直让人始料不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说话这么大喘气儿呢? 】


    永泰长公主极力忽视孟疏平的话,她吩咐旁边的人取来一个匣子,“这是本宫准备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孟员外郎收下吧。”


    发现永泰长公主展现给他的竟然是一棵人参,孟疏平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怀疑人生,【这人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都这么得罪她了,她竟然还舍得给我这种好东西?可我要是不收下,会不会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嘶…我好为难啊! 】


    不过只犹豫了一下,他就迅速接过了这棵人参,【算了,收就收吧,好歹也是个好东西,大不了让随行的太医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那我就赚了好吗?能吊命的东西,谁会嫌少啊?这应该不算受贿吧? 】


    考虑到灾区可能有疾病蔓延,所以他们此行,也带了几位太医和可能用到的药物,检查一棵人参,还是挺方便的。


    永泰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孟疏平,这人参是给我儿子用的,万一他有需要,你就给他用上,当然,如果你出事的话,用一下也可以。”


    说是这么说,但聪明的人应该能听出来,她这个人参就是给孟疏平的,毕竟她儿子去那种地方,她怎么可能不多备上一些救命的药材呢?


    没想到孟疏平并未听出她示好的意思,只听孟疏平不解的在心里道,【那她直接给她儿子的随从就好了嘛,何必多此一举呢?她不会是个傲娇吧?嘴上说狠话,其实挺不希望我出事的? 】


    【不过看在她这么客气的份上,我就不跟她儿子计较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倒是工部尚书和洪将军的小儿子,我可要好好调教调教了,谁让他们爹得罪了我呢? 】


    工部尚书和洪达脸一黑,孟疏平这个小人,他怎么这么无耻啊?可自家的儿子在他的手中,两人也不得不僵着脸来到孟疏平的面前。


    工部尚书冷着脸道,“孟员外郎,本官可不是在向你低头,只是为了灾区的百姓,如果有什么需要工部配合的,本官一定督促,也希望孟员外郎同样不要将私人情绪带到差事上去。”


    随后,他又将一张银票递给孟疏平,“孟员外郎,这银票交给你保管,如果我儿子他没钱了,还请孟员外郎照顾一下,当然,孟员外郎有不方便的时候也可以用。”


    孟疏平一头雾水,【嘶…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好端端的干嘛整这一出啊?我用他钱干什么?别回头参我个索贿,那就不好了吧? 】


    【不行不行,这钱我可不能收! 】


    工部尚书一急,孟疏平不收怎么行?他也不求他儿子有多好过,只希望别被孟疏平针对,于是他赶紧道,“如果这钱用不完,孟员外郎捐给灾区百姓也行。就当为我儿子积福了。”


    孟疏平不知道工部尚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看了一眼江辞壑,见江辞壑点头,便只好满面疑惑的收下了银票。


    不料他刚收下,洪达和一些其他官员便围了上来,用的说辞和工部尚书差不多,其他官员虽不知工部尚书和永泰长公主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他们两人都这么做了,那跟着做肯定也没错。


    孟疏平手忙脚乱的将众人给的东西做了登记,心中的疑惑只增不减,【嘶…我怎么感觉他们都是在巴结我呢?好奇怪哦,放着王爷和郑御史不巴结,来巴结我?肯定是我的错觉吧? 】


    【不过算了,看在他们给灾区百姓捐钱捐物的份上,我就不额外折腾他们儿子了。 】


    工部尚书等人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有一点效果了,哼,以为他们想这么做吗?关键是昭王殿下和郑御史又不会刻意针对他们的儿子。


    等这些事终于处理完,孟疏平便随江辞壑重新上了马车,车队缓缓的向城门走去。


    出了京城没多久,路上就没有那么好走了,尽管江辞壑的马车已经足够平稳了,但无奈路况实在是不佳,孟疏平在马车内颠簸了许久,才终于到达一处驿站。


    里面的驿丞得知江辞壑等人到来,连忙迎了出来,“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


    江辞壑点点头,吩咐驿丞,“给我们准备些饭菜,别的无所谓,量大管饱就行,另外上菜再快一些。”


    不用江辞壑说,驿丞也早就提前准备了饭菜,他赶紧道,“王爷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简单的用过晚饭后,孟疏平便回了房间,因为江辞壑还要再交待一些其他事,要到一会儿才能过来,孟疏平便先简单的泡了个澡,洗漱了一下。


    然而他刚洗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本以为是江辞壑,谁知他打开门之后,却发现是永泰长公主的儿子关思明。


    他不禁十分疑惑,“有事?”


    关思明上下打量了孟疏平一眼,“我们两人换个房间,我要和表哥一起睡。”


    因为他们此行人员众多,所以是三四个人住一间房,而孟疏平则是由于江辞壑的原因,和江辞壑住到了一间。


    关思明长这么大,除了家里的丫鬟,还从未与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因此他非常不习惯,直接看上了江辞壑的这个房间,毕竟江辞壑作为此行身份最高的人,房间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


    孟疏平震惊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用手捂住嘴,【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对江辞壑有想法吧?早就听说他荤素不忌,竟然连表哥也觊觎?不行,我可不能换,万一江辞壑吃亏怎么办? 】


    关思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是一怒,谁对江辞壑有想法啊?他就是再荤素不忌,也没那么禽兽好吗?


    虽不知自己为何能听到这道声音,但关思明在愤怒之下,也顾不上许多,他傲慢的看着孟疏平,“那么多人一起我睡不惯,更何况你一个七品小官,凭什么住最好的房间啊?”


    孟疏平真诚道,“凭我和王爷的关系好啊!”


    【七品小官怎么了?他连七品都不是,竟然也好意思看不起我?别忘了这次出门他归谁管,信不信我使劲儿压迫他啊? 】


    【再说了,王爷他就愿意让我蹭他的房间睡,他就是嫉妒也没办法,有本事这人也让王爷答应啊! 】


    “你!”关思明被孟疏平这话气的咬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孟疏平,他敢问,孟疏平他还真敢答啊。


    不过最让他气愤的还是孟疏平这恃宠而骄的样子,他脸色漆黑无比道,“总之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睡,来的时候我娘也交待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把这个房间让给我如何?”


    孟疏平无辜的摇摇头,“不如何。”


    还未等关思明说话,他就真诚道,“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睡,我给你出个主意。”


    关思明好奇道,“什么主意?”


    孟疏平后退一步道,“那你让人把柴房收拾出来吧,听说那里没人睡呢!”


    【讲真,他是不是耳朵不好啊?她娘是让我别公报私仇,又不是让我照顾他,这两者差别大了好吗?一根人参就想让我鞍前马后的伺候,想的也太美了吧? 】


    第160章


    本以为孟疏平是向自己服软才给他出主意,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耍了自己,关思明恼怒,“你耍我?”


    孟疏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他怎么还要问一遍啊?啧啧啧,不会这都看不出来吧? 】


    【还公主的儿子呢,他平时就这么傻白甜吗? 】


    关思明被孟疏平这话气的脸色铁青, 他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可是江辞壑的亲表弟,信不信等表哥回来后我让他直接把你赶出去啊?”


    不料他话刚落, 就听到江辞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把谁赶出去?”


    关思明表情一僵, 缓慢的回头, 发现江辞壑竟然就站在那里。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谁知孟疏平抢先一步开口, “王爷, 他说我这样的身份不配住这样的房间,就应该睡柴房!他才应该和你睡一张床上!”


    【他不会还想抢在我面前告状吧?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他抢先呢? 】


    关思明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能颠倒黑白呢?也太无耻了吧?他什么时候说要睡柴房了?不过他和江辞壑可是亲戚关系,就算这小子抢先告状怎么样,以为江辞壑会是非不分吗?


    没想到他刚要露出得意的表情,就见江辞壑脸色黑沉的看着自己, “你想和我睡一张床?”


    关思明飞快否认,“表哥,我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是他想睡最好的房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让孟疏平说出来,就怪怪的呢!他只是不想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江辞壑住的这个房间又大又舒服,总要比其他房间强多了。


    见他否认,江辞壑依旧脸色不好看,他冷着脸道,“不是就好,没事儿的话,就回你房间吧,本王累了!”


    看江辞壑有些生气,关思明也不敢多说了,然而他刚要转身,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不好!不是说他荤素不忌吗?那和他睡一个房间的人不是很危险?嘶…那我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啊?可是我和他们也不熟吧? 】


    关思明忍不住拳头紧握,他是荤素不忌,但他又不是不挑,就同行的那几个公子哥儿,谁不知道谁是什么德性啊!以为他还真的看得上?


    本打算不理会孟疏平,没想到他才迈开步,就被江辞壑叫住,“站住。”


    关思明僵硬的回头,“怎么了?”


    江辞壑板着脸道,“和你同屋的那几人可不是你家的下人和普通百姓,容不得你乱来,这样吧,本王让人把柴房收拾一下,你今天晚上就住那里吧。”


    关思明不可置信道,“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感兴趣?我疯了吗?”


    孟疏平不屑的在心里道,【那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憋的狠了他还挑什么挑啊? 】


    江辞壑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严肃的表情,“凌风,你带他去收拾东西,另外再提醒其他人一下。”


    凌风连忙道,“是。”


    关思明还要再说,却见江辞壑根本没理会他,而是直接进入房间关上了门,紧接着他就再一次听到了孟疏平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哈哈哈,还想和我争房间,不是说是王爷表弟吗?我看这关系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啊! 】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万没想到江辞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旁的凌风才不管关思明心情如何,他幸灾乐祸道,“关少爷,请吧。”


    半晌,关思明才恨恨的一转身,这个孟疏平,也太嚣张了!


    江辞壑关上房门后,转身看向孟疏平,他眉头微皱,“怎么穿成这样就开门了?”


    一想到孟疏平这个样子被关思明看到,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这样被关思明看了多久。


    孟疏平看了看自己,“刚洗完澡不都这样吗?”


    【要怪也怪那个公主的儿子好吗?谁让他非要挑这个时候来找茬的啊? 】


    听到这里,江辞壑对关思明越发不喜,他压住怒气,对孟疏平道,“你先上床去吧,我也去洗个澡。”


    孟疏平哦了一声,迅速溜上了床,江辞壑则转到屏风后,就着孟疏平刚刚的洗澡水简单清洗了一下,很快,他便带着一身水汽,躺到了孟疏平的旁边。


    孟疏平闭着眼睛假寐,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不料过了许久,他都没听到身边有任何声音,他没忍住睁开眼,就发现江辞壑正侧身支着头,含笑看着自己。


    他吓了一跳,又赶紧闭上眼,谁知下一刻,他就感觉唇上一热,被人含住了。


    他下意识睁大眼睛,被动迎接着来自江辞壑的亲吻,直到被亲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江辞壑才停下来,他低喘一口气,嗓音有些哑道,“睡吧。”


    见江辞壑还真的躺到旁边打算睡觉的样子,孟疏平忍不住悄悄歪头暼了对方一眼,【奇怪,之前和他睡一起,他除了亲我一下,也没干别的,他不会是不行吧?那要不然我来? 】


    江辞壑额角一跳,他直接翻身压到了孟疏平的身上,“你要是不困,我们就再做点别的事?”


    孟疏平呼吸一滞,立刻闭上了眼,【别别别,坐了一天车,好累的! 】


    看着孟疏平的脸色慢慢变红,江辞壑发出一声轻笑,“放心,等你长大。”


    小财迷现在还是小了点,总要再等上一两年。


    孟疏平默默的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没过多久,呼吸便平稳起来。


    第二日,众人离开驿站的时候,孟疏平就听那几个公子哥在那边讨论,“你说,王爷他为什么让关思明睡柴房啊??”


    “不会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今天是不是就轮到咱们了?”


    “哼,我看就是那个孟疏平捣的鬼吧?谁不知道他和关思明有过节?”


    孟疏平无语,【什么叫我捣的鬼啊?还不是王爷担心那个姓关的半夜占同屋人便宜,他们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能冤枉到别人身上呢? 】


    吴庆一愣,连昭王殿下都特意注意了这一点,难不成关思明还真的想对他们不轨?那关思明也太不讲究了吧?好歹他们也是官家之子,他就不怕被人找上门来?就是长公主的儿子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防备一点,要不然这一路继续和关思明同行,那也太危险了。


    于是关思明不解的发现,本来还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人,今天突然就对他冷淡了起来,他脸色难看,他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孤立他?


    这时,他又听孟疏平的声音道,【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些人都在躲着那个长公主的儿子啊?不会是因为已经知道长公主的儿子荤素不忌,怕被占了便宜吧? 】


    关思明火冒三丈,他就是荤素不忌,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这些人在想什么呢?


    在路上又走了一段时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运州地界,得知他们到来,运州知府等大小官员早早便守在城门口。


    好在孟疏平不太需要和他们寒暄,只等着江辞壑和他们随意说了两句后,便进了运州城。


    等到了下榻的地方,江辞壑便召来运州知府问话,运州知府行过礼后,便不动声色的把众人打量了一圈,只是越打量,他心中就越是疑惑,不是说来的人除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御史,就是昭王殿下和一个年轻人吗?


    可这厅里竟坐了好几个年轻人,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些年轻人看起来没个正形,根本不像是朝中的官员,反而活脱脱像几个纨绔。


    江辞壑看了运州知府一眼,“武知府,迎接本王的话,一个人便足够了,这个时候,正值赈灾之际,让他们都赶紧忙去吧。”


    运州知府连忙道,“是是是,原本我们大家也都在忙着赈灾的事,只是听到王爷驾临,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孟疏平疑惑,【不对吧?如果是匆忙赶过来,他衣服怎么会这么干净啊?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好吗?而且我看他也挺容光焕发的,哪里像忙着赈灾啊?他不会玩忽职守吧? 】


    运州知府一愣,谁这么大胆,竟然当着王爷的面就直接开口?他左右瞟了一下,却没看到说话的人,他不由猜测,这语气如此大胆,定然不是那个看起来满脸无辜的,说不定就是那几个一看就没正形的人说的。


    关思明一路上被其他人避着,又在孟疏平那里吃了好几次亏,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便忍不住将火发到了运州知府的头上。


    他哼了一声道,“武知府,我看你倒不像是忙着赈灾,怕是忙着在府里听曲儿吧?这一身干净的,哪像个灾区的官员啊?”


    运州知府连忙诚惶诚恐的对江辞壑道,“王爷明鉴,下官确实是在赈灾,只是迎接王爷,若我等衣冠不整,那岂不是对王爷不敬?”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满脸傲慢的年轻人,竟然当众下他脸面,运州知府不由暗中猜测,莫非这位是同来的钦差?


    不过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办正事儿的人,运州知府只当关思明是过来蹭功劳的,于是他看关思明的眼神中便带了几分轻视,这个年轻人,本事不大,架子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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