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乾祐帝:“……”


    要不是能听到孟疏平在想什么,他差点都要信了,这小子,说得跟真的一样。


    朝中众大臣:“哇哦!”


    就说今天有热闹可看吧, 瞧瞧, 这不就来了?哈哈哈,孟员外郎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蔡丰气的脸色铁青, “孟疏平!你不要胡乱攀咬!别以为把事情扯到我身上,就能甩脱你身上的罪名了!”


    董立德也是被孟疏平的无耻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佯装愤怒道,“哼,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没有那就是污蔑!而且你敢说你没有调戏良家妇女吗?”


    而且还好意思说他诬陷忠良, 他真的想问问孟疏平,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更像奸臣啊?


    孟疏平真诚道, “敢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啊?我问心无愧!我还想问问他们呢,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们指使的,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也太不择手段了吧? 】


    【派一个女流氓过来非礼我就算了, 竟然还诬告我非礼她?还有没有天理啊!我的衣裳都被那女流氓撕坏了,我还想找人赔偿呢! 】


    “噗!”


    “哈哈哈!”


    “咳咳咳!”乾祐帝好险才忍住没笑出来,哈哈哈,怎么每次事情到孟疏平身上,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若非记得现在是在早朝上,他恐怕早就保持不住脸上的威严了。


    董立德也是一愣,有这种事?不可能吧?他明明只安排那女子勾引孟疏平,没让她这么粗暴吧?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孟疏平茫然的看着乾祐帝和户部尚书等人,【他们这是怎么了?上着早朝呢,还一国之主和朝中重臣呢,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


    曹介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哈哈哈哈哈,以为他们想笑吗?要不要看看这事儿有多离谱?


    户部尚书陈大人当即站了出来反驳董立德,“董大人,我怎么听说,是孟员外郎被一个女流氓非礼了呢?”


    朝中众大臣:“哇哦哇哦!”


    刑部尚书曹介的语气也非常兴奋,“就是就是,董大人和蔡御史你们怎么能颠倒黑白呢?分明是孟员外郎被那女流氓强行扑倒,衣裳都撕烂了,要我说,孟员外郎才受了极大的惊吓呢!”


    哈哈哈,为什么他又没赶上热乎的呢?说说,快说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朝中众大臣:“哇哦哇哦哇哦!”


    哈哈哈哈哈,这事儿他们能笑一年!而且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上次被宁王迷晕带回去的,也是这位孟员外郎?


    啧啧啧,这位孟员外郎,是有点子神奇在身上的!


    许多急于知道更多内幕的官员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皇上,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简直令人发指!严查!一定要严查!”


    “吓得老臣都不敢出门了!就老臣这身子骨,万一被女流氓非礼,这跑也跑不动哦!还不是只能任她为所欲为!可怕!太可怕了!”


    更有大臣看似担忧,实则炫耀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皇上,要老臣说,必须严惩这女流氓,要不然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臣家里的子弟还敢出门吗?”


    其他官员脸带酸意,行行行,知道你家的子弟长得好看又出息,就别炫耀了成吗?


    乾祐帝:“……”


    他的这些大臣们,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啊?担心自家子弟的也就算了,你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担心自己个什么劲儿啊?


    而且他们的眼睛是不是太亮了啊?都让他怀疑他们是不是为了看热闹才站出来的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也想看。


    孟疏平拉着个脸,心中十分郁闷,【可恶啊!所以到底是谁把这件事的细节泄露出来了?难道是江辞壑?还是彭大人? 】


    【他怎么嘴这么碎啊?还嫌我不够社死是吗? 】


    【啊啊啊!烦死了! 】


    户部尚书陈大人一喜,立刻道,“皇上!这件事彭大人也知情!还请皇上让彭大人说出内情,还孟员外郎一个清白!”


    孟疏平立刻愤怒的看着彭伯山,【好啊!果然是他!我就说有人碎嘴子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了吧?原来是他! 】


    【彭大人啊彭大人!我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这么八卦,信不信我以后把你的糗事也扒出来啊! 】


    彭伯山一头雾水,他昨天是审问了几个人,但这件事陈大人怎么知道?难道是昭王殿下说的?


    那孟疏平去怪昭王殿下啊,怪他做什么?这昭王殿下也太坑人了吧?既然做了那就敢作敢当,怎么能让他被人误会呢?


    你看孟员外郎把他恨的,唉,一会儿可得要好好找孟员外郎解释解释,要真是他得罪人也就罢了,可他又没做,怎么能背上这个罪名呢?


    户部尚书陈大人心虚了一瞬,又马上淡定起来,他只是想还孟员外郎一个清白他有什么错?


    为了能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不是,为了能还孟员外郎一个公道,彭大人你就委屈一下吧!


    乾祐帝惊讶的问彭伯山,“彭爱卿,这件事你也知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彭伯山谨慎的组织着措辞,“回皇上,微臣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微臣可以给皇上学一遍。”


    乾祐帝立即道,“准!”


    于是接下来,彭伯山就将他听到的事实活灵活现的描绘了一遍,他先是讲述了孟疏平被迫英雄救美的事,又说到了在小巷子里发生的事。


    “…那女子将孟员外郎哄骗到没人的小巷子里,就要对孟员外郎动手动脚,孟员外郎吓的小脸儿煞白,一把将那女子推走,就要跑开!谁知那女子还不罢休,她魔爪一伸,就将孟员外郎的外衣撕扯了下来!”


    朝中众多大臣:“嚯!”


    见彭伯山给他加了这么多形容词,孟疏平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虽然过程是没错,但你说的不要太离谱好吗?这么能编,我看你干脆去写话本得了!我只是不想对女孩子动手,又不是真的那么弱,搞搞清楚好吗? 】


    彭伯山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糟糕,刚刚说的太兴奋了,实在是没忍住就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不过很快,他就理直气壮了起来,他也是为了给孟员外郎多博点同情他有什么错?


    他接着绘声绘色的讲道,“孟员外郎逃跑不及,一下子跌倒在地,眼看着那女子就要对孟员外郎伸出毒手!孟员外郎赶紧向人求救!”


    彭伯山学着几个大汉模仿孟疏平时的语气,“救命啊!非礼啊!这里有个女流氓啊!”


    孟疏平无语,【什么逃跑不及啊?分明是有人乱丢垃圾,我脚下一滑才摔倒的好吗?怎么到他嘴里,就这么怪啊? 】


    朝中众多大臣:“噗!”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孟员外郎可真是受惊了啊!”


    “依我看,这女子实在太过嚣张!孟员外郎还是官员呢,若是个普通老百姓,她岂不是更放肆?”


    “后来呢后来呢?我说彭大人,你就别吊人胃口了,赶紧说啊,老夫都快要急死了!”


    此时孟疏平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啊!毁灭吧!早知道我就承认我非礼得了!彭大人他不会是故意来坑我的吧? 】


    彭伯山吊够了众人的胃口,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将接下来的事一并讲了出来,“这时,昭王殿下从天而降!护在了孟员外郎的身前!孟员外郎热泪盈眶的躲在昭王殿下的身后,向昭王殿下求救。”


    彭伯山捏着嗓子,模仿孟疏平的声音,“王爷,王爷救我啊!”


    “哈哈哈!还好昭王殿下来了,要不然孟员外郎岂非会遭到那女子的毒手?”


    “是极是极,没想到在京城,也会发生此等恶劣的事件!唉,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了!千万别随便跟一个陌生女子去没人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


    孟疏平面无表情,【说的就跟他亲眼所见似的,他又没在现场,他怎么知道我当时的表情啊?彭大人这话不要太兴奋哦! 】


    董立德听到这里,早已忍不住了,他哼了一声,“彭大人,难不成当时你就在现场?要不然怎么把过程说的这么清楚?连孟员外郎说的什么话都知道!而且众所周知昭王殿下和孟员外郎关系好,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就是昭王殿下为了包庇他故意编造的!而你彭伯山为了巴结昭王,就和他一起瞒天过海!”


    一听董立德这么说,彭伯山就不干了,他板着脸道,“我当时是没在现场,但这件事可还是有其他人证的!不光我手底下几个差役,还有几个热心路人同时也在,这么多人,还不够把事情的经过还原清楚吗?倒是董大人,你这么着急跳出来做什么?难不成和孟员外郎说的一样,这件事就是你指使的?”


    董立德心里一个咯噔,又很快镇定下来,他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我只是说出自己的质疑罢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彭伯山微笑道,“我也是说出自己的质疑啊,董大人你着什么急啊?莫不是心虚?”


    孟疏平觉得彭伯山总算是说出一句像样的话,【可不就是心虚吗?我看他就是为了把我搞下去,才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的,这样他和其他朝臣互相勾结、假公济私的事儿就没有人查了! 】


    【卑鄙!真卑鄙啊!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害我!你们某些朝臣搞政斗的时候都玩的这么低级的吗? 】


    【果然果然,最高端的政斗,往往都采用最简单的手段!但不得不说,这种手段还贼有效!要不是有人刚好撞见,我都要洗不清了! 】


    【呜呜呜,当官难,当个好官更难,当个没背景的好官更更更难啊!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结党营私了!你看看,要是没个后台,被诬陷的时候,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 】


    户部尚书陈大人等人:“……”


    不是啊没有啊,他们真不会这么简单粗暴,就是给人下绊子,也是使用官场上的手段,这种阴毒的法子他们才不会用!


    不过孟疏平最后那话说的对,没有同年故交,自己又不会来事儿的话,确实很难混下去。


    乾祐帝审视的看着董立德和蔡丰,难道说,这件事的背后,还真是他们两个人指使的?


    “皇上!”郑迁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既然孟员外郎是清白的,那微臣认为这件事必须要好好调查!”


    其他几个御史也很快反应过来,“正是正是,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害他!若是这般轻易就放过背后那人,那将来岂非还会有其他同僚被迫害?”


    “好可怕啊!难不成我等在为朝廷效力的时候,还要时刻警惕被人如此坑害?”


    “孟员外郎不是说了吗?这件事的背后,是蔡大人和董大人指使的,说来他们两个的确是和孟员外郎有过节,嫌疑很大啊!”


    “老夫知道了!他们肯定是一个负责设计陷害,一个负责在朝堂上告黑状!若不是皇上英明神武,给孟员外郎解释的机会,孟员外郎恐怕就含冤入狱了!”


    “有皇上这样的明君,我等之福啊!”


    董立德脸色漆黑,都没有证据呢,就连过程都想好了,你们几个不要太离谱啊!怎么?孟疏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过其他几人根本没给他机会反驳,“董大人,你就老实承认了吧,是不是因为你儿子被关你被查,你就对孟员外郎怀恨在心要报复他啊?”


    “你这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还有人抨击蔡丰,“蔡御史,皇上给予我等风闻奏事的权力,是让我们肃清朝纲、监督法纪的,不是让你为了一己之私滥用职权的!你这样做是渎职你知道吗?”


    “蔡大人此举,真将我们御史的名声都败坏了!哼,以后别说你是御史台的人,要不然我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蔡丰!你枉为御史!”


    蔡丰脸色涨红,“你们不要恶意中伤!我也只不过是听闻有不法的地方这才向皇上秉明,难不成他没做还能将他治罪不成?现在这不是洗清他身上的污点了吗?”


    不过其他人并不想听他解释,“还请皇上下旨调查此事,将陷害孟员外郎的人揪出来!”


    乾祐帝也觉得这件事事态比较严重,便答应道,“准了!”


    董立德心一沉,既然如此,那那个女子和她的同伙就留不得了!


    第82章


    孟疏平忍不住猜测, 【嘶…】


    【会不会有人为了防止被供出来,就把人灭了口啊?毕竟死人可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 就算大家知道是他们, 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


    【唉,那我要不要提醒皇上?毕竟他们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也罪不至死啊,可是当众说话真的好难为情啊! 】


    【算了,他们办过那么多案子,对这方面的经验比我多多了,用得着我一个官场小白提醒吗? 】


    “皇上!”刑部尚书曹介机智的站出来道, “以微臣的经验来看,背后之人有可能见计划败露,就将那几人灭口,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所以微臣建议,一定要对那几人严加看管,防止被人钻了空子!”


    乾祐帝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导致那几人好端端就丢了性命,他看向彭伯山,“既如此,那彭爱卿就让人好好保护那几人的安全,莫要让他们被伤了性命。”


    彭伯山立刻道, “是!”


    董立德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曹介,姓曹的!我和你无冤无仇, 你为何总是屡屡要坏我的事儿!


    曹介的脸皮丝毫不变, 反正最拉仇恨的是孟疏平,他只是在旁边煽煽风点点火,要报复暂时也轮不到他, 看别人的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孟疏平松了一口气,【果然果然,这曹大人虽说人讨厌了点,但做了这么多年刑部尚书,经验还是有的!还好我没有班门弄斧,要不然岂不是贻笑大方吗? 】


    曹介的脸色阴晴不定,什么叫人讨厌了点?孟疏平这小子觉得自己就很讨人喜欢吗?


    这时,孟疏平已经思考到了其他地方,【话说,既然我都被叫进宫来了,那我要不要顺便告个状?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


    董立德心一提,立刻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打断孟疏平,不过他刚打算开口,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算了,人太多了,还是等下了早朝再说吧,而且这里的人这么多,我根本就说不出口啊! 】


    董立德瞬间放下心来,他还真怕孟疏平会突然提起他的事,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孟疏平,简直有毒,谁知道这小子会出什么邪招!


    乾祐帝和户部尚书等人听孟疏平说要告状,正好奇孟疏平要说什么,就发现他又不说了,乾祐帝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问孟疏平,“孟爱卿,之前朕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孟疏平刚要悄悄的找个地方猫着,就听乾祐帝问他话,他浑身一僵,只好站出来道,“回、回皇上,微臣查到了董大人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证据!”


    朝中众大臣:“嚯!”


    孟员外郎这张嘴可真敢说!不过是一个早朝的功夫,董大人身上的罪名都有好几个了,还一个比一个大!啧啧啧,董大人好惨啊哈哈哈!


    董立德脸色铁青,他愤怒的瞪向孟疏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卖官鬻爵了?”


    虽然他觉得孟疏平肯定没有证据,但为何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孟疏平这小子,不会真掌握了什么吧?


    孟疏平立刻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他低着头,不敢看别人,“那就是承认、贪污受贿了?”


    董立德气的七窍生烟,“谁承认了?我那是被你气的都忘了!”


    孟疏平哦了一声,【懂懂懂,气的口不择言了呗?讲真,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往往都是最真实的,说明他贪污受贿没跑了! 】


    董立德更气了,他当即看向皇上,“皇上,孟员外郎这是污蔑,既然他执意说微臣贪污受贿,卖官鬻爵,那就请他拿出证据来!”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参我的时候倒是张口就来,轮到他们了就要证据,合着就他们搞特殊呗? 】


    乾祐帝也有些惊讶,虽然他让孟疏平查董立德,但他也没真的指望孟疏平能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毕竟孟疏平自己都说了,不会查。


    他诧异道,“孟爱卿这样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孟疏平眼神乱瞟,紧张的头都不敢抬,“景丰五年十一月八日,现在的工部郎中袁晃向他送了整整五箱金银珠宝,然后就得到了现在的官位!”


    董立德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疏平,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虽然他的确是收了袁晃的礼,但除了这件事是对的,其他都是这小子瞎编的!


    不过最让他生气的是,这样真假掺着来,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小子是瞎说!


    一听孟疏平把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工部郎中袁晃立刻出来喊冤,“皇上明鉴!微臣从未向董大人送什么重礼,就是有送东西,那也是正常的人情往来,难不成这也要被人说是贿赂?”


    孟疏平紧跟着就在心里反驳,【什么没有送重礼啊?那么多金银珠宝,他竟然说是小意思!那在他眼里,多少才算多? 】


    【当然他能当上工部郎中,主要也不是因为他送会送礼,是因为他特别会拍马屁!有一次他和姓董大人一起参加一个宴会,董大人放了一个又臭又响又长的屁,他立刻脸色涨红,说是他放的!你说说,这么会递台阶,董大人能不赏识他吗? 】


    【还有还有,为了能升官,他一直跟在董大人的身后,就连董大人去上厕所,他都恨不得跟着,想要为董大人擦屁股! 】


    【咦惹,好拼啊!他也不嫌臭吗? 】


    “噗!”


    “哈哈哈!”


    户部尚书陈大人神色振奋,“可我怎么听说,袁大人能升官并非完全是因为送礼,是因为会拍马屁呢?”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参加宴会,董大人放了一个响屁,这袁大人马上就说是自己放的,而且他还跟着董大人去厕所,说要为董大人擦屁股!”


    “原来是看在他这么诚心的份上,董大人才安排他升官的呢!”


    刑部尚书曹介立马附和,“正是正是,那次参加宴会老夫刚好也在,只是看他们二人配合的甚好,为了董大人的面子,老夫便没有揭穿。”


    朝中众大臣:“哇哦!”


    “你要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会儿事儿,当时我还想着,怎么这袁大人的屁这么响这么臭,原来不是他的啊!”


    “佩服!太佩服了!要是我等也像他这么会来事儿,你说说,肯定早就升官了吧?”


    “丢人!丢人之极!怎能如此巴结权贵好获得官位呢?我等羞于和他站在同一个地方!”


    “怪不得我没有人家升的快,原来人家背后有秘诀啊,我可干不来这个!我等为官,自然要堂堂正正!”


    “袁大人你糊涂啊!”


    袁晃的脸色涨的通红,虽然他做出这些事的时候早已将脸面抛诸脑后了,但此时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他还是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董立德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尴尬,他万万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件事还能被人翻出来!


    孟疏平十分惊讶,【哇哇哇,他们竟然都知道诶?那袁大人岂不是白给董大人遮掩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董大人的屁究竟有多响多臭多长,像放窜天猴一样吗? 】


    “哈哈哈哈哈!”彭伯山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很响。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远了,孟疏平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对乾祐帝道,“皇上,除了这位袁大人,还有一个路州通判,他也在给董大人送礼后没多久,就被派了官。”


    【这位大人更厉害了,他不但为了讨好董大人学驴叫,还认了董大人的小妾做干娘!哇哦,好豁得出去哦! 】


    刑部尚书曹介兴奋的跳出来,“这个我知道,董大人喜欢听驴叫,这通判为了讨好他,在家苦学了一个月的驴叫,学的惟妙惟肖,跟真驴一样哈哈哈!他认董大人的小妾做干娘我就不说了。”


    朝中众大臣:“哇哦哇哦!”


    “哈哈哈哈哈!董大人好福气啊,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儿子!”


    “真想知道他学驴叫学的有多像,真的分辨不出来了吗?”


    孟疏平惊讶,【哇哦,我只知道他学驴叫,不知道他竟然还学了这么久,他们的消息怎么都这么灵通吗?那兴元知府的事儿他们是不是也知道啊? 】


    他眼睛发亮道,“皇上,那兴元知府也和董大人有肮脏的金钱交易,至于其他人,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最厉害的就是这个兴元知府了!知道他为了升官有多拼吗?有一次董大人病了,他前去探望,然后他为了在众多拍马屁的官员中脱颖而出,就对董大人道,“董大人,能否借您的尿一用?”】


    【这董大人就疑惑了,这又是哪一出马屁?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给了! 】


    【没想到这兴元知府竟然直接把董大人的尿喝了,“恭喜您啊董大人!这尿咸而不甜!甚是可口,您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了!】


    【啧啧,拼啊,真拼啊!没想到他们拍马屁都能这么卷的吗?卷不过卷不过,别说卷了,像我们这等看不懂眼色的,不得罪他们就是好的了! 】


    “哈哈哈!”户部尚书陈大人大笑,“这兴元知府我也有所耳闻,据说董大人病了以后,他亲自给董大人尝尿,董大人对他十分之赏识。”


    朝中众大臣:“哇哦哇哦哇哦!”


    不听不知道,原来有些官员巴结起人来能这么豁得出去!他们的见识真是少了哈哈哈!


    第83章


    董立德的脸色铁青,被拍马屁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些人想被拍还没机会呢!


    而且这个孟疏平是不是太酸了?他自己官位低微嫉妒别人干什么?有本事也往上爬啊!


    袁晃微微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面子大概是保住了,有其他人对比, 他那点小事儿, 都不值一提。


    乾祐帝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甚至他隐隐还觉得有些恶心,他面无表情道,“孟爱卿。”


    孟疏平立刻乖巧道, “是。”


    乾祐帝板着脸,“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一并都说了吧。”


    【啊这…】


    孟疏平十分为难, 他纠结道, “可是、可是太多了,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啊!”


    【再说下去这早朝得拖到啥时候?这一大早的,我还没吃早饭呢! 】


    乾祐帝都快被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口早饭,是饿着你了吗?


    朝中众大臣:“嚯!”


    “嘶!董大人这是提拔了多少官啊?”说话的官员眼中透露出八卦的光芒, “说说,快说说,他们都怎么升官的!”


    难不成拍马屁还有更离谱的方式?真想知道, 到底还有哪些同僚啊!


    “啧啧啧,我等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丢人!丢人之极!我等才不会与这等人同流合污!”


    “哼!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没想到背后这么卑躬屈膝,简直是丢尽我等的脸面了!”


    乾祐帝脸色漆□□ , “无妨,接着说!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孟疏平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那、那皇上您自己看吧,这是记录的其中一部分。”


    朝中众大臣:“嚯嚯嚯!”


    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全部的得有多少?


    几个官员窃窃私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罄竹难书?”


    “啧啧啧,我等还是见识少了哇!”


    “董大人这罪行之多,也称得上是当朝第一人了吧?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吗?这董大人到底还干了什么哈哈哈!”


    乾祐帝十分震惊,这个董立德,他到底干了什么!他脸带薄怒,“呈上来!”


    于是便有一个公公从上方走下来,将孟疏平手中的册子取走。


    董立德的背后隐隐冒汗,他连忙高声大呼,“皇上!如果说他们讨好我也要治我的罪的话,那朝中大臣岂不是人人都有罪?微臣就不相信,他们没被人讨好过!”


    一听这话,其他大臣就不干了,户部尚书陈大人斜着眼看他,“董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喜欢被别人捧着臭脚吗?”


    刑部尚书曹介也道,“就是就是,我等虽被人吹捧过几句,但我等可从没忘记我等的使命,断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


    “哼,心脏,看什么都脏!”


    孟疏平也跟着反驳,【人家是被讨好了啊,可人家又没有卖官鬻爵啊!自己受不住诱惑还有脸说,我看他单纯就是享受被吹捧的感觉吧? 】


    【讲真,要说被讨好,谁能有皇上听到的马屁多?那也没见皇上把持不住啊! 】


    董立德咬牙,谁不喜欢听好听的?难不成不提拔会说话的,提拔一个孟疏平这样处处得罪人的?


    他神色扭曲道,“便是被讨好,那也不能说明是我让他们升官的!仅仅是因为他们讨好我,孟员外郎就说我卖官鬻爵,是否太牵强了些?”


    孟疏平似乎是被他问的无话可说,【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


    董立德十分得意,哼,以为这样就能够轻易将他扳倒吗?没有切实的证据,哪有那么容易?


    不料他刚松下心神,就见孟疏平冲着乾祐帝道,“皇、皇上,既然董大人不承认,那微臣建议、直接抄他的家!”


    【就不信他家里每一笔巨额财产都说得清 来源,说不清不就是贪污受贿的吗?现在临时做假账应该也来不及吧? 】


    乾祐帝:“……”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的吗?不是他说,就算董立德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只要抄家,总还是能抄出来额外的财产的。


    董立德气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愤怒的瞪着孟疏平,“你!”


    孟疏平吓得立刻把头一低,不敢对上董立德的眼睛,然而他的内心却十分骄傲,【不错!我不讲武德!他不会还以为我会老老实实跟他辩论吧?不会吧不会吧?好歹也这么大人了,他怎么这么天真啊? 】


    【贪污没贪污,一抄家不就清楚了?谁还耐烦在这里和他扯嘴皮子官司! 】


    乾祐帝看了一眼董立德,便将手中的册子打开,不料他刚翻到第一页,脸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见状,众人十分好奇,这册子上究竟是写了什么?皇上的表情竟这般古怪?


    就在他们好奇的抓心挠肝的时候,他们就听乾祐帝不可置信的问道,“孟爱卿,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孟疏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


    看着册子上这斗大的一个个胖字,乾祐帝一脸嫌弃,“字儿可真丑!”


    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孟疏平说是一部分,这么大的字,这一个册子也写不了多少。


    “噗!”


    “哈哈哈!”


    众多大臣乐得哈哈大笑,他们特别想看看,孟员外郎的字究竟有多丑,让皇上嫌弃成这样!


    孟疏平面无表情,【丑怎么了?影响内容了吗?能看清写的啥不就得了,要求那么高干嘛? 】


    【再说了,这毛笔字我又没练多长时间,能写得整齐就已经很不错了!搞不好他像我练的这么久的时候还不如我呢!有本事跟我比硬笔书法啊! 】


    乾祐帝努力忽视孟疏平的声音,满脸嫌弃的继续翻了下去,翻了几页后,他便疑惑道,“孟爱卿,这上面的内容,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难不成他还真是低估了孟疏平查案子的能力?瞧瞧,这董立德的亵裤都快被扒掉了。


    孟疏平默默的想道,【那当然是——善用举报了! 】


    然而他的语气却十分真诚,“这还要多亏了朝中各位正直的大人和京城的众多被欺压的百姓,给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讲真,就董立德这种浑身把柄的人,那不是一举报一个准儿吗? 】


    【不过最给力的还要属董大人的几个死对头,给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哈哈哈! 】


    董立德双眼喷火的看向那几个和他不太对付的人,原来是他们!他就说,孟疏平怎么可能连那么隐秘的事儿都知道!


    那几人立刻看头顶的看头顶,看地面的看地面,看他们干什么?不会是怀疑那些消息是他们给的吧?怀疑又怎么了,有证据吗?而且他们只是热心了一点能有什么错?


    再说了,他们就不信,董立德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会不想办法坑他们一把?都是死对头了,还讲究什么道义啊?


    乾祐帝将册子放到一边,神情不悦道,“董立德,你可知罪?”


    拿不准孟疏平那册子里究竟都写了什么,董立德砰的一下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啊!还请皇上明言,微臣到底犯了何罪!”


    孟疏平狐疑,【他是不是犯的罪太多了,想不起来是哪项啊?那他记性真的好差哦,我刚刚就已经提醒他了,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诬陷忠良,他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


    【哦哦哦,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打算死不认罪!那董大人他糊涂啊!罪加一等知不知道! 】


    乾祐帝神色冷峻的审视董立德,“你若是自己承认,朕还能从轻发落,若是让朕查出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董立德浑身一寒,只犹豫了一下,他就砰砰砰的磕起头来来,“臣知罪!”


    直到把额头都磕的青紫了,他才涕泪横流道,“皇上,臣只是一时糊涂!况且在官场为官,除了个别人,谁不拿一点孝敬啊!微臣这行为,真的也不算太过分啊!”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什么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给那么多人安排了官?一时糊涂收那么多次钱? 】


    【别说的好像贪污受贿是多正常的事儿一样,那人家有的人不贪污他怎么不学学?怪不得他一身衣服我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这叫一点孝敬啊?我都快不认识一点这个词了! 】


    董立德:“……”


    孟疏平你闭嘴啊!老提我衣服多少钱干嘛?生怕皇上不怪罪我是吗?


    乾祐帝冷着脸,“既然你已知罪,那从现在起,你便停职回家反省吧!”


    董立德一喜,皇上这意思是没打算给他降罪?他感激涕零道,“谢皇上!”


    不料他刚谢完恩,就听乾祐帝道,“等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再一并论罪。”


    董立德腿一软,差点瘫在那里,不行,他可是皇上的表弟,难不成皇上还真打算置他于死地?


    处理完这件事,乾祐帝又吩咐刑部尚书曹介,“曹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刑部调查了。”


    曹介立刻道,“是。”


    见这件事有了结果,孟疏平微微放松,【好累哦!还好我不用天天上早朝,要不然都要累死了!话说,啥时候能回去啊? 】


    乾祐帝冷笑一声,还想回去?他突然道,“孟爱卿。”


    孟疏平瞬间僵直,“在、在。”


    乾祐帝勾起嘴角道,“以后每逢大朝,你也同其他人一样,来参加朝会。”


    孟疏平一懵,不可置信道,“啊?为什么啊?”


    【他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三番五次一大早把我叫来就算了,他还想让我常来?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啊? 】


    【啊!我明白了,肯定是他想包庇董立德,结果他的计划被我破坏了,他就看我不顺眼了? 】


    【那他就别让我查啊,查出来了还要怪我,他怎么这么别扭啊! 】


    乾祐帝脸一黑,你小子要不要这么善于联想?不过为了避免被孟疏平误会,他还是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主要是下次再有人参你,你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若下次再有人参你,朕就让他们改到大朝会那天,如何?”


    “噗!”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皇上他也太促狭了吧,但不得不说,这孟员外郎被参的次数是多了一点。


    孟疏平震惊的睁大眼睛,他鼓足勇气道,“没关系,微臣…愿意跑来跑去,微臣不介意!”


    【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山上的笋都让他夺完了!他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过吗?竟然还想着下次有人参我? 】


    第84章


    乾祐帝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得意,他状似不赞同道,“那怎么行?这样也太麻烦了,还是按朕说的来吧。”


    孟疏平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又一次没忍住在心里怒骂, 【狗皇帝! ! ! 】


    【又要给我来这套是吧!他是不是觉得给我发的薪水太亏了,所以要千方百计的压榨回来? 】


    【再这样信不信我当场下他脸子啊? 】


    孟厚良被孟疏平这大胆的言论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骂?


    他悄悄看了一眼乾祐帝, 心底十分庆幸,还好孟疏平只敢在心里骂骂, 面上还是非常乖巧的, 要不然这几条命都不够赔。


    来日还是得说说孟疏平,有什么不满到回家的时候再想不行吗?


    不过朝中几个大臣就很是嫉妒了, 可恶,皇上对这小子也未免太重视了吧?虽然皇上说是方便别人参他, 可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皇上那是相信他!


    要不然一般人被参的时候,可不一定有这样辩解的机会,这小子能被皇上特意叫过来就偷着乐吧,他竟然还不珍惜!


    他们羡慕的看着孟疏平,语气中隐隐带着酸意, “孟员外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谢恩啊!皇上特许你参加大朝会,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是极是极, 要老夫家里的儿孙能这般被人看中, 做梦都要笑醒了!”


    “孟员外郎怎么还不说话?哈哈哈,是不是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乾祐帝气哼哼的想道,对嘛,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瞧瞧,也就孟疏平觉得是被他针对了。


    孟疏平无语,【高兴个毛啊?谁喜欢这殊荣谁拿去啊!他就是想二十四小时给皇上打工我也没意见啊! 】


    【都害我睡不成懒觉了还要我谢他!他是皇上就怎么了?是皇上就能这样欺压我了吗?看我不喷死他! 】


    孟厚良心一提,平哥儿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这时,他就听孟疏平真诚道,“微臣谢谢皇上哦!虽然微臣年纪还小,睡不够会不长个儿,但既然皇上这么看重微臣,那就算皇上不给补助让微臣白干活儿,微臣也肯定肯定毫无怨言的!”


    【才怪!薪水薪水是不变的,工作时长是越来越长的,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是不?还给不给人活路! 】


    【不是我说他,都这么大人了,还好意思欺负一个比他能小一大轮的人,他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


    朝中众大臣:“……”


    他们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有哪里不对呢?这到底是谢恩还是阴阳怪气啊?


    乾祐帝:“……”


    并不会,他欺负完孟疏平反而很是开心呢!


    他愉悦的点点头道,“既然孟爱卿也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见乾祐帝竟然丝毫没别的反应,孟疏平瞬间愤愤不平,【可恶啊!他就装听不懂是吧?没看出我的怨气都快化为实质了吗? 】


    【啊啊啊!算了,毁灭吧!下次再有人参我,我就直接认罪吧!这破官谁爱当谁当! 】


    户部尚书陈大人和刑部尚书曹介同情的看着孟疏平,哈哈哈,孟员外郎你就老老实实来吧,就算你想认罪,那也得皇上答应才行啊!


    不过放心,就算皇上不管,他们也会帮他一把啊,毕竟有孟员外郎在,他们还多了许多乐子呢!


    早朝结束后,孟疏平默默的跟在一群人的身后走出大殿,但让他浑身不适的是,有很多人在悄悄打量他。


    他手足无措的绕开众人的视线往前走去,突然,他听到江辞壑叫他,“孟疏平!”


    孟疏平顿时凶巴巴的看向江辞壑,“干嘛?”


    【狗东西!他还好意思来找我!他爹不咋样,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


    江辞壑:“……”


    怎么好端端的还迁怒到他身上了呢?他父皇干的缺德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刚要说话,没想到彭伯山也走了过来,“王爷,孟员外郎。”


    江辞壑只好先应付彭伯山,“彭大人有事?”


    一想到是江辞壑把孟疏平被非礼的事儿说了出去,害的他被孟疏平误会,彭伯山就觉得自己有些冤,“昭王殿下,您还是和孟员外郎解释一下吧,这孟员外郎被非礼的事儿不是您对外说的吗?可别让孟员外郎误会到下官身上了。”


    孟疏平嚯的一下看向江辞壑,【狗东西!我就说这事儿怎么会泄露出来的,原来是他!他是不是就想看我笑话? 】


    江辞壑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刚刚在早朝上,不是彭大人讲的特别兴奋吗?如何是本王泄露出来的?”


    孟疏平又谴责的看向彭伯山,【对啊对啊,那时候可没人逼着他!要说是他泄露的,那也非常合理啊! 】


    彭伯山一噎,糟糕,这下有点解释不清了,他连忙道,“可的确不是我啊,我昨天处理完公务就直接回去了,根本没时间去和其他人说这件事,昭王殿下和孟员外郎的关系好,是不是为了帮孟员外郎,就和陈大人打了个招呼啊?”


    孟疏平立刻又狐疑的看向江辞壑,【这样一说,他好像真的挺有嫌疑啊!可就算是想帮我,他也不能这样坑我啊? 】


    江辞壑反问彭伯山,“可早朝之前,彭大人不是还和陈大人还有曹大人见面了吗?”


    孟疏平皱起眉头,【果然!果然是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彭大人不但嘴碎,他竟然还搞栽赃!扒他!一定要扒他!就不信他身上没什么糗事! 】


    彭伯山欲哭无泪,他都要冤死了好吗?


    这时,江辞壑似乎是不忍彭伯山被冤枉,他又道,“如果确实不是彭大人对外说的话,那可能是陈大人和曹大人他们特意打听的吧。”


    彭伯山立刻点头道,“是是是,下官也觉得是这样,说不定他们是从那几个差役那里听到的,等下官回去,一定好好交待他们,下次切不可再这样了。”


    孟疏平立刻又开始怀疑起陈大人和曹大人了,【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啊,说起来,今天看热闹的那些人当中,确实是属他们笑的声音最大! 】


    想到这里,他的牙根就开始发痒,【可恶!太可恶了!竟然敢看我的笑话!他们两个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


    如果户部尚书陈大人和刑部尚书曹介在这里的话,肯定要觉得冤屈,虽然他们看热闹的时候,笑的声音是大了点,但他们真没有特意去打听啊!


    只是他们不在,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就背了一个黑锅。


    江辞壑和彭伯山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孟疏平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不过陈大人和曹大人应该也不算冤吧?


    成功摆脱身上的嫌疑之后,彭伯山就和江辞壑以及孟疏平告辞,“我衙门还有事,先行一步。”


    江辞壑点点头,“彭大人慢走。”


    等彭伯山离开后,江辞壑脸上的表情便变得十分委屈,“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是我泄露的?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竟然还怀疑我?”


    孟疏平眼神游移,“没有啊!”


    江辞壑的语气有点伤心,“那你看着我的眼神说。”


    孟疏平飞快的抬头,看了江辞壑一眼,又很快看向其他地方,“真的没有啊。”


    【唉,不就是在心里怀疑了一下他吗?他至于这么伤心吗?搞得我怪心虚的。 】


    他当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江辞壑唇角一勾,然后叹了一口气,“本来还觉得你现在应该不开心,想着带你去泡一下温泉,不过既然你现在没心情,那还是改日再去吧。”


    孟疏平立刻道,“我有心情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唉,我有罪,我悔过,我刚刚怎么能迁怒王爷呢?虽然他父皇挺不做人的,但他还是挺好的啊! 】


    见他一改刚刚垂头丧气的样子,江辞壑一笑,“刚好明天休沐,那便等今天下值以后出发,明天下午回来。”


    孟疏平开心道,“好。”


    从皇宫里出来后,孟疏平便去了刑部衙门,只是他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他平日里不太熟悉的一个官员走了过来,他连忙拘谨的站了起来,“吴大人。”


    吴览点点头,随意的将目光放到了孟疏平桌上的纸张上,“这是你写的?”


    孟疏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


    吴览又摇摇头,“啧,孟员外郎,你这手字,回头还是好好练一练吧。”


    孟疏平瞬间面无表情,【行行行,知道他是在说我的字丑行了吧? 】


    不料过了一会儿,曹介又走了过来,“孟员外郎,你之前写的那个案件资料呢?拿来我看看。”


    孟疏平不知道曹介突然要这个干什么,但见曹介要,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资料拿了出来,谁知曹介看了一眼资料,就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和皇上说的一样,字儿可真丑!哈哈哈!”


    孟疏平恼怒,【他神经啊!专门过来就为了嘲笑我字丑的吗?那他练了那么多年,也没练成书法大家啊!就知道嘲笑我是吧? 】


    直到下值的时候,孟疏平还觉得有些郁闷,他觉得他这字练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呀!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一天可以好好放松放松,孟疏平就觉得心情好多了,他和江辞壑汇合之后,便一起乘坐马车,往江辞壑在京外的温泉庄子行去。


    尽管江辞壑的马车已经足够平稳,但走到离京城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路面还是开始颠簸了起来,但马车还是不能行的太慢,要不然恐怕到的时候天就黑了。


    正当孟疏平尽力保持身体的平稳时,他们乘坐的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孟疏平一个反应不及,栽到了江辞壑的身上。


    第85章


    江辞壑迅速一手揽住孟疏平的腰,试图稳住两人的身体,只是因为惯性太大,他也没保持住平衡,被孟疏平压着一起倒了下去。


    过了片刻后, 两人才恢复正常,江辞壑正想问一下孟疏平有没有事, 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你别说, 他身上还挺热乎! 】


    江辞壑:“……”


    还有心情感叹这个,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孟疏平感叹完,就打算起身,只是他刚把头抬起来,就对上了江辞壑淡淡的眼神,他心头一跳,感觉又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他结巴道, “怎、怎么了?”


    江辞壑松开放在孟疏平腰间的手, “没什么,起来吧。”


    孟疏平点点头,“哦。”


    然而他刚起来半截,乘坐的马车又是一颠,孟疏平下意识将手撑在江辞壑的身体两侧,这才堪堪停在了江辞壑的脸上方,不过就算如此,他的鼻子离江辞壑的鼻子也只有一丁点的距离。


    孟疏平和江辞壑大眼瞪小眼, 突然,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嘶…】


    【什么东西顶在我腰上了?怎么这么硬啊?他不会这么变态…】


    江辞壑的脑门青筋直跳,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过他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孟疏平的声音继续道,【…大冬天还带扇子出门吧? 】


    江辞壑:“……”


    好吧,是他胡思乱想了。


    他用力一撑胳膊坐了起来,这才开始整理身上的衣物,孟疏平炯炯有神的盯着江辞壑的腰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因为这目光太强烈,江辞壑简直都无法忽视了,他忍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的将腰间悬挂的一方小印拿了出来,“你是在盯着这个吗?”


    孟疏平恍然大悟,【哈哈哈,原来是个小印啊,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呢! 】


    他干笑道,“没有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江辞壑一边将小印放到荷包里,一边问孟疏平,“你身上没磕到哪里吧?”


    孟疏平摇摇头,“没有。”


    江辞壑嗯了一声,“再忍耐一下,应该就快到了。”


    孟疏平乖巧点头,“哦。”


    马车在路上又行了一段时间,就到了江辞壑所说的那个庄子,庄上的管事一早就得到江辞壑要来的消息,因此从下午时开始,就开始伸着脖子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江辞壑的马车在门口停下来,他便殷勤的上前道,“参见王爷!”


    然而片刻后,他却见一个陌生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管事一愣,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王爷说的那个一起来的贵客吧?


    于是他赶紧热情道,“见过这位公子!”


    孟疏平一跳下车,就对上了管事疑惑的眼神,他身体一僵,强装镇定的点点头,便连忙站到了一边。


    等江辞壑也从马车上下来后,几人便一起往庄子内走去。


    吃过饭后,又歇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孟疏平便和江辞壑一道去了修建有温泉池子的房间里,孟疏平除去衣物后下到池子里,这才放松的靠在身后的壁沿上,【舒坦! 】


    江辞壑单手托腮看着他,突然出声,“不是说让你多吃点吗?怎么还是这么瘦?”


    孟疏平被江辞壑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恼怒的瞪了一眼江辞壑,“哦。”


    【就他身材好是吧?可恶啊!他不会邀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他身材有多好吧? 】


    江辞壑嘴角一翘,那当初是谁说自己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这就变成他炫耀了?


    孟疏平默默的往远离江辞壑的地方挪了一下,【唉,要是这个时候再有点水果那就更好了。 】


    闻言,江辞壑便吩咐守在外面的管事,“去拿点水果来。”


    管事有些为难,这大冬天的,本来就没几种水果,再加上今日王爷吩咐的匆忙,他也没来得及准备太多,于是他试探道,“王爷想吃什么水果?”


    江辞壑道,“不拘什么,随便拿几样过来就行。”


    过了一会儿,管事便将几种水果端了过来,孟疏平期待的看了一眼盘子,随后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江辞壑,【就吃这个?这合适吗? 】


    【谁会在泡温泉的时候吃石榴、大枣、柿子、山楂啊?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是我说,他一个王爷,活的这么糙的吗? 】


    江辞壑:“…那要不然还是拿走吧。”


    管事犹豫了一下,“…是。”


    【哎——】


    见江辞壑又让人把东西拿走,孟疏平没忍住在心里可惜,【拿都拿来了,怎么又让拿走了? 】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算了,放这里吧。”


    孟疏平不由无语,【唉,他可真难伺候,一会儿让人拿过来,一会儿又让人拿走的,得亏人家脾气好,要不然早不干了。 】


    江辞壑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难伺候的到底是谁?


    片刻后,孟疏平扒完一个石榴,懒洋洋的靠在壁沿上,江辞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怎么样?还喜欢这儿吗?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孟疏平忙谦虚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江辞壑故作失望,“那还是算了吧。”


    孟疏平瞬间一僵,【啊这,我就这么一说,他怎么还当真了? 】


    江辞壑没忍住哈哈大笑,“没事,想来随时可以来,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孟疏平面无表情,【狗东西,耍我很好玩儿吗?算了!看在可以泡温泉的份上,我就原谅他这次了。 】


    江辞壑十分愉悦,这小财迷,还挺好哄。


    这时,孟疏平泡着泡着,突然啊了一声,江辞壑连忙问他,“怎么了?”


    应该不是哪里突然疼吧?难道是下午在路上的时候哪里磕到了,现在开始疼了?


    孟疏平一拍脑袋,“我忘了找皇上要钱了!不是说调查完董立德,就去找皇上报销吗?”


    江辞壑松了一口气,“等后天上完早朝要吧。”


    孟疏平点点头,“好。”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后,就各自穿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孟疏平起床后没见到江辞壑,问了下人才得知,原来江辞壑在书房,于是他便又找去了书房。


    见他过来,江辞壑一笑,“你来的正好,过来写一个字看看。”


    孟疏平怀疑的看着他,“突然让我写字干什么?”


    【不会也是为了笑话我写字的丑吧? 】


    江辞壑一本正经道,“我看看你的字写的如何,虽然我也称不上是大家,但说不定也可以指导指导你。”


    孟疏平警告他,“那你可不许笑话我啊!”


    江辞壑斩钉截铁道,“我怎么会笑话你呢?谁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成为书法大家的,而且你练字时间应该不长吧?我觉得你这么聪明,只要给你时间,很快就可以练出来的。”


    孟疏平将信将疑抬笔的写了几个字,然后江纸张递给江辞壑,江辞壑把那几个字拿到眼前,谁知他刚一看到,就没忍住,“噗。”


    孟疏平恼怒的一把夺过纸张,“你还说不笑话我?”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狗东西!说的这么真诚,他怎么能好意思欺骗我感情呢? 】


    江辞壑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对不起我没忍住。”


    见孟疏平依旧不说话,他只好又道,“其实你的字写的不丑,就是比较圆润,比较…可爱,我想写成这样还写不成呢!”


    孟疏平拉着脸看他,“那你写一个字给我看看。”


    江辞壑便拿毛笔蘸墨,提笔写了几个字,孟疏平瞅了一眼,“也就一般般吧!”


    【可恶啊!不就是比我多练了那么几年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


    【话说,他都是皇子了,还这么努力干嘛?就不能给我们多留一点儿活路吗? 】


    江辞壑安慰道,“其实你也是有很多擅长的地方的。”


    孟疏平惊讶,“是吗?那你说我擅长什么?”


    江辞壑瞬间沉默,半晌,才在孟疏平谴责的目光中道,“你挺擅长胡说八道的。”


    “噗!”


    几个下人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们赶紧掐了一把大腿,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憋的浑身颤抖。


    孟疏平恼怒的看着江辞壑,转身就走,【 tui !狗东西!你才擅长胡说八道!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


    江辞壑连忙拽住他,“等等等等,我瞎说的,其实你挺擅长审案的,而且灵活机变,父皇不是也夸了吗?就连樊纡和曹介都没你能干,这些我们都比不了。”


    孟疏平斜眼看他,“真的?你真这么觉得?”


    江辞壑真诚道,“真的真的,这次没骗你!”


    孟疏平这才微微消气,【这还差不多!他要再那么损我,我真跟他急! 】


    江辞壑连忙转移话题,“这样吧,我们先练字,等回头我给你找一个适合新手练的帖子,你照着字帖练一段时间,就大不一样了。”


    孟疏平也想尽快提高一下自己的书法水平,便没有拒绝,不过有人专门指导和没人专门指导差别确实很大,在跟着江辞壑练了一个时辰后,他就觉得和先前比进步多了。


    第86章


    一上午的时间, 就在练字中度过,吃过午饭后,两人便重新乘坐马车, 返回了京城。


    孟疏平还没忘记要去找乾祐帝要钱的事儿, 第二天他到刑部衙门点完卯,就去了皇宫。


    不料他刚到皇宫门口,就发现董立德也在那里,孟疏平十分疑惑, 【这姓董的怎么也在这里?皇上不是说让他停职在家吗? 】


    【嘶…】


    【他不会是抗旨不遵吧?那我要不要去见皇上的时候,趁机打个小报告? 】


    董立德脸一黑,这小子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啊?他好不容易想找个机会和皇上求求情,这小子又来干什么?


    要不是他都已经让人进去通报了, 此时他真想干脆走人算了!


    让人去递了消息后,孟疏平便跑到了董立德的另一边等着,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告状了,但董立德那愤恨的眼神他又不是看不到,自然不想这个时候去招惹对方。


    万一董立德一个不高兴就要捅他一刀, 那他不是白受一场疼吗?


    此时乾祐帝正和众大臣议事,听说孟疏平要来觐见,惊讶的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什么?孟疏平要来见朕?”


    奇怪,真奇怪,往常他宣孟疏平过来,孟疏平每次都不情不愿,今天怎么主动要求过来了?


    他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也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看来这不是他听错了, 于是他兴致盎然道,“宣他进来吧。”


    看着乾祐帝这毫无所觉的样子,江辞壑暗自在心里发笑,这小财迷是过来讨钱的啊!父皇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其他几个大臣本来还有些没精神,一听说孟疏平要过来,立马兴奋的双眼放光,哈哈哈,今天是不是又要有热闹可看了?


    前一刻董立德才递了话说要进宫,这才没多长时间,孟员外郎就跟着跑过来,啧啧啧,看来董大人这次又要倒霉了啊!


    没多久,董立德和孟疏平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到董立德竟然和他一个目的地,孟疏平十分惊讶,【董立德怎么也是来这儿的啊?他都停职在家了,还能来见皇上? 】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在早朝上,皇上斥责董立德肯定是假装的! 】


    【他就是为了做出个态度,好让文武大臣都觉得他铁面无私!现在他又私下里把董立德悄悄叫过来,一定是要和董立德商量,怎么才能给董立德脱罪! 】


    【啊啊啊,烦死了!我就说别让我查吧别让我查吧,他还非得让我查,现在查出来了,他又要想尽办法给董立德脱罪,你说他折腾这么一圈干嘛?到时候没把董立德摁死,反而还给他机会报复我,我冤不冤啊? 】


    孟疏平一边给乾祐帝行礼,一边在心里接着吐槽,【好歹是给他效力的,皇上他但凡是考虑一下我的死活呢? 】


    乾祐帝:“……”


    被孟疏平这么揣测了一通,他还觉得冤呢,他都什么还没做呢,孟疏平就这么误会他,那他要是真的做了,还不知这小子该怎么在心里编排他呢!


    他黑着脸,“起来吧,孟爱卿今日过来找朕,是有什么事?”


    孟疏平不敢对上乾祐帝的眼睛,他谦让道,“还是、还是董大人的事比较重要,您让他先说吧。”


    【我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脸,当着我的面就互相勾结!总不能心虚的要特意 把我支开才敢商量脱罪的事儿吧? 】


    董立德:“……”


    他还想等孟疏平走了再说呢,要不然岂不是又让这小子破坏了他的计划?


    陈大人几人憋笑,别说皇上未必有这个心思,就算是有,被孟疏平这么一说,恐怕也不好意思再提了吧?


    乾祐帝深吸一口气,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互相勾结啊?他就是真想包庇董立德,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用不着勾结!


    但因为孟疏平没把这话说出来,他倒是不好反驳,于是他便将情绪都发泄到了董立德身上,他不悦的看向董立德,“说吧,你找朕有什么事?”


    见暂时支不开孟疏平,董立德便立时眼圈儿一红,他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被人吹捧两句就忘了自己谁是谁了!”


    孟疏平震惊,【哇塞!演技真好诶!一秒落泪!是不是还应该给他颁一个最佳表演奖啊! 】


    【不过皇上的妃子那么多,应该也会经常给皇上表演哭戏吧?也不知道皇上吃不吃这一套,毕竟见多了,总应该习惯了吧? 】


    【就是不知道后宫的各位娘娘们哭起来好看不好看,反正这董大人哭起来是挺丑的,这么辣眼睛,皇上他应该不会觉得我见犹怜吧? 】


    董立德的哭声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又很快继续了下去,他很想反驳一下孟疏平,他又不是皇上的妃子,哭那么好看干什么?


    他哭是为了表现出悔过的态度,真当他是为了博取皇上的同情吗?


    乾祐帝:“……”


    简直都无法直视我见犹怜这个词了,不过他这个时候要是说放过董立德,孟疏平不会认为他是被董立德哭泣的样子打动了吧?


    江辞壑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董立德,“董大人,有事儿说事儿,哭能解决问题吗?要都像你这样,哭一哭就能够高枕无忧,那朝中的各位大人岂不是有样学样?”


    孟疏平也跟着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而且他竟然还好意思打感情牌,早在扒着表哥吸血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是表哥了?现在东窗事发了,就想起这层关系了!这样的亲戚,还要他干嘛? 】


    董立德十分恼恨,孟疏平也就罢了,江辞壑出来捣什么乱啊?


    他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悲泣道,“表哥,我知道我这次犯了错,不罚无法给其他人交待,所以我愿意掏罚金五十万两,只希望能弥补我这次的过错!”


    户部尚书陈大人眼睛一亮,哇,若是这五十万两能上交国库,那可以干好多事儿了!


    不料他刚要开口劝皇上收下,就听到孟疏平发出了没见识的赞叹声,【哇哦!五十万两啊!好多钱!这么多钱,我干一辈子都赚不来吧? 】


    董立德十分得意,以为查出他的罪证他就没办法了?只要朝廷需要钱的时候他把钱献上,那皇上应该也不好意思降他罪了吧?


    然而他刚得意了一瞬,就听到孟疏平讨厌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么容易就拿出五十万两,那要是直接把他的家抄了,那岂不是银子更多? 】


    【嘿嘿,我就不信这五十万两能够把他家里掏空,说不定拿出这五十万两对他来说还是小意思呢! 】


    【怪不得他说我一年俸禄都买不起他一身衣服,有钱,真有钱啊!这么有钱还只拿这么一点来打发皇上,他打发叫花子呢?再说这钱是哪儿来的?是从皇上那儿偷来的,拿皇上的钱给他自己赎罪,他是会打算盘的! 】


    【要我说,像他这种肥羊,就应该抄他家!抄他家!抄他家! 】


    户部尚书立刻嘴一闭,感觉自己的格局有点小了,竟然还比不上孟疏平会打算,区区五十万两,就能让他满足了?


    他可惜的看了孟疏平一眼,唉,当初怎么就没坚持一下把这小子要到户部呢?这可是个敛财的好材料啊!


    乾祐帝觉得孟疏平的洗脑功力也太强了,导致他现在满脑子的抄家,只是虽然知道孟疏平在瞎咧咧,但他为什么反而觉得有点道理呢?


    毕竟董立德那钱是利用朝廷得来的,本来就应该充公才是,现在董立德只不过是把该给的钱给了,这样就想赎罪,也太牵强了一点吧?


    董立德恨的咬牙切齿的,真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五十万两银子竟然都嫌少,又不是给他的,他这么贪心干什么?


    但看着乾祐帝不不悦的神情,董立德还是感觉有一丝危险,他连忙道,“皇上!这几乎相当于微臣大部分的家产了,献上这些,微臣也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了!”


    孟疏平立刻跃跃欲试,他低着头,心虚的不敢对上其他人的眼神,“皇上,那微臣、微臣要毛遂自荐,去审查一下董大人家里到底有多少钱,要是他家里钱还多,那就是欺君之罪!”


    【啧啧,怪不得他们之前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都能够用钱摆平! 】


    【那朝中的大臣岂不是可以随便贪污,然后再用贪污的钱给自己脱罪? 】


    户部尚书陈大人眼睛更亮,“皇上!孟员外郎经验不足,不如微臣陪同前往!肯定能把董大人家里的财产算的清清楚楚!一个子儿都瞒不住!”


    董立德愤怒的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滚啊!


    乾祐帝沉思一下,“董立德。”


    董立德连忙忐忑的应道,“是。”


    乾祐帝道,“念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就罚你上交一百万两,等这件事结束后,就去治理宁州吧。”


    董立德脸一白,宁州?那地方不但地处偏远,异族杂居,而且还蛇虫甚多,压根就不是人呆的。


    只是乾祐帝都这么说了,他只好憋气道,“是。”


    处理完董立德这事儿,乾祐帝又问孟疏平,“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今天过来找朕,是有何事?”


    孟疏平小心翼翼道,“您之前让微臣查董大人的时候,微臣有一些必要的花销,您是不是得报销一下?”


    乾祐帝都快气笑了,“这么点小事儿,特意来找朕一趟?”


    孟疏平小声反驳,“哪里小了?十六两银子呢!我这段时间的薪水都不够,还得往里面贴钱!”


    【他不会还想让我白出钱吧?不会吧不会吧?都有一百万两的银子入账了,他连几两银子都舍不得给?以前抠就算了,怎么这次还这么抠啊? 】


    乾祐帝:“……”


    他还想问孟疏平呢,为了这几两银子就硬着头皮和他要钱,到底是该说这小子胆大呢还是胆小呢?


    他气哼哼道,“董立德!”


    董立德没想到乾祐帝突然叫他,他愣了一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是!”


    乾祐帝道,“给他十六两银子!”


    董立德一懵,“啊?让我给?”


    乾祐帝好心给他解释道,“他这是为了查你的案子才有了这些花销,难道这钱你不应该给吗?”


    “噗!”户部尚书等人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皇上英明!


    董立德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此时他真想像孟疏平那样问问乾祐帝,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


    让孟疏平查他的罪状,还要他报销这个花费,就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但此时他又不敢和乾祐帝顶嘴,于是他再一次委屈道,“是。”


    第87章


    从乾祐帝那里出来后, 董立德怨恨的瞪了孟疏平一眼,“哼!”


    别以为他被贬到宁州以后就不会回来了,咱们走着瞧!


    孟疏平不爽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哟呵?他还敢甩我脸子了?搞搞清楚好吗?现在是他被贬到地方,我天天在皇上跟前守着呢!信不信我经常给皇上进谗言啊? 】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得罪一下我, 我看他是不想要好日子过了! 】


    董立德身形一滞,又很快恢复正常,不过这次他走路的背影就显得僵硬了很多。


    这个孟疏平,怎么这么无耻啊?衬的他都像是一个忠臣了!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万一孟疏平真打算报复他,那他以后过的可就更糟糕了。


    几日后, 就到了上大朝的时候,孟疏平感觉他刚躺下没多久, 就被人叫了起来, “少爷!少爷!起来上早朝了!”


    孟疏平痛苦的用被子蒙住头, 就不能让他多睡一会儿吗?


    然而缈碧和金盏可不管他困不困,再不起来的话,要是迟到了,那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办?


    两人又一次去推孟疏平, “少爷快起来吧,要不然要迟到了!”


    孟疏平只好一脸怨念的坐起来,又神游似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这才清醒一点。


    他收拾了一下后,就带上东西出了门,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门口处还停着一辆马车,孟疏平一想,就猜到这应该是孟厚良乘坐的那辆。


    这时,孟厚良掀开帘子看向他,“平哥儿进来和我一起坐。”


    孟疏平一呆,虽然孟厚良对他挺不错的,只是一想到他上去后和孟厚良大眼瞪小眼没话说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一点点尴尬了。


    然而他又不好拒绝,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就爬上了马车。


    等他坐平稳之后,马车便开始前行了起来,担心孟疏平这次再像之前那样,在心里骂乾祐帝,孟厚良特意叮嘱他,“平哥儿,一会儿上早朝的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触怒皇上。”


    孟疏平疑惑,【我感觉我挺小心的了啊,应该没有哪里乱说得罪皇上吧? 】


    但孟厚良都这么说了,他便十分乖巧的答应,“是。”


    孟厚良无奈,只能又叮嘱了一句,“就是在心里,也要对皇上恭恭敬敬的!”


    孟疏平再次点头,“嗯嗯,好的!”


    【奇怪,这会儿又不是在宫里,祖父他这么谨慎做什么?就是表忠心,也应该在皇上在的时候表啊!这会儿皇上又不在,他表给谁看啊? 】


    【嘶…】


    【不会是皇上现在正派人监督着百官吧?要是有人敢在私底下对他不敬,他就趁机治谁的罪?那我可得要安安静静的! 】


    孟厚良:“……”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没多久马车就驶到了皇宫门口,孟疏平和孟厚良一起下了马车,往宫内走去,在朝房又等待了一会儿后,众官员便排着队伍来到大殿。


    不过孟疏平并没有进入大殿内,主要是因为参加大朝的官员太多了,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自然而然排在殿外了,而孟疏平是乾祐帝特许入朝的,本来就不够格,这会儿自然排在了殿外众多官员的最后。


    孟疏平叹了一口气,这不是纯纯折磨人吗?现在这天气,外面又黑又冷的,就是穿得不薄,他都快要冻死了,要是再多呆一会儿,那不得冻僵了吗?


    过了大概一刻钟后,乾祐帝才终于姗姗来迟,孟疏平对着手哈了哈气,【哇,好冷啊好冷啊!怪不得大家都想着升官,你看看,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官低的只能在外面冻着,官高了还能进里面暖和暖和。 】


    乾祐帝:“……”


    第一次听说想升官是这么新鲜的理由。


    他努力忽视孟疏平的声音,和众大臣议起事来,孟疏平刚开始还能放一点注意力在里面,不过听了一阵,他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哈欠,好困啊!你说说,让我们这些低品级小官过来,是不是就是来凑数的?反正他们商量的时候,我们听着就是了。 】


    乾祐帝忍无可忍,吩咐一旁的公公,“把孟疏平宣进来!”


    这小子不会是又想睡觉吧?


    于是孟疏平的眼睛刚眯了一下,就听到里面的公公喊他,“宣——刑部员外郎——孟疏平进殿!”


    孟疏平猛的睁眼,【怎么又喊我啊? 】


    他迷茫的顶着众人的目光往殿内走去,内心十分无语,【我这才刚眯了一下下,一天天的老叫我过去干嘛?这早朝是不是没我就得散啊? 】


    江辞壑无声的笑了一下,这小大胆,怎么每回上早朝都这么困?


    乾祐帝深吸一口气,“孟疏平。”


    孟疏平忐忑的走到前方,“在。”


    乾祐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孟疏平茫然,【啊?哪件事啊?他问之前怎么不提示一下下啊?这让我怎么说?难道是他发现我偷偷走神的事了? 】


    【不能吧?那么远,还隔着墙,他也不可能透视吧? 】


    为防说错话暴露出他走神的事,孟疏平小心谨慎道,“回皇上,微臣的看法和您的一样。”


    【凡事跟着皇上走,这应该总没错吧? 】


    闻言,其他人的神色古怪,跟皇上的看法一样?


    乾祐帝都快气笑了,他戏谑的看着孟疏平,“那你说朕有什么看法?”


    孟疏平一呆,【我哪儿知道他有什么看法啊?我看他对我有看法! 】


    他回答的更小心谨慎了,“回皇上,您可能是想先看看再说?”


    【根据我的经验来说,大臣们就一个问题争论起来的时候,皇上他应该等他们吵完了再说吧?所以这么回答,肯定没问题! 】


    乾祐帝哼了一声,算这小子有点小聪明!不过这小子都没来参加过几次早朝,还每次都想着睡觉,他哪儿来的经验啊?拱火的经验吗?


    这时,江辞壑提醒孟疏平,“孟员外郎,这户部尚书陈大人和兵部尚书邓大人因为要军费的事争论了好一会儿了,你素有急智,有什么好建议就直说。”


    孟疏平这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


    兵部尚书之前就觉得乾祐帝对孟疏平的态度有点特别,此时见乾祐又把孟疏平叫了过来,便连忙道,“孟员外郎你来说,这边关的将士保家卫国,难道不应该让他们吃饱穿暖吗?”


    孟疏平赶紧点头,“应该应该。”


    一听这话,户部尚书不乐意了,他也跟着问孟疏平,“那孟员外郎你说,这用钱的地方这么多,难道其他地方不需要保障吗?”


    孟疏平又是点头,“需要需要。”


    兵部尚书十分不满,他哼了一声,“就算要保障,那也应该先保障边关将士吧?倘若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又如何能保障其他地区百姓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啊孟员外郎?”


    孟疏平觉得也十分有道理,“是是是!”


    户部尚书也看着孟疏平,“那若是各地百姓没得到保障,收不上来税收的话,边关将士更得不到保障了!所以才更应该从大局出发!你说对吧孟员外郎?”


    孟疏平没法反驳,“对对对!”


    见孟疏平只知道附和,一个大臣哼了一声,嘲讽道,“我还当孟员外郎有多足智多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孟疏平无语,【他有毛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厉害了?他自己以为的也要怪到我头上? 】


    【再说了,既然觉得我没主意,那他怎么不出来说一说? 】


    乾祐帝看向石兴,“怎么!石爱卿有什么好建议?”


    石兴一愣,赶紧道,“回皇上,微臣也没有。”


    孟疏平十分不屑,【切,我还当他有多牛气呢,原来屁话都放不出来!那他怎么还有脸嘲讽别人的啊? 】


    石兴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他恼羞成怒道,“微臣只是觉得皇上特意把孟员外郎叫过来,便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建议,现在见孟员外郎也没说出来,有些失望罢了。”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反驳,【谁说我说不出来了?我那是怕说出来了其他人没面子好吧? 】


    【也不想一想,这么多位大人都没说啥好建议,就我说出来了,那不是显得各位大人很无能吗?我虽然老得罪人,但我也不傻好吧? 】


    乾祐帝十分感兴趣,“孟爱卿,你现在想到什么建议了吗?”


    见乾祐帝又问,孟疏平只好说出心中的想法,他心虚的眼神乱瞟,不敢看其他人,“董大人不是刚献上一百万两银子吗?要是还不够,就抄几个贪官的家!”


    【而且那不是还有贿赂董大人的那几个官还没押回来吗?等押回来以后,那又是一大笔! 】


    【唉,你看看,我就说我不是没法子吧?实在是这法子太得罪人了啊!万一又有人想报复我怎么办? 】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孟员外郎要不要这么生猛?同在朝为官,他是一点都不顾同僚的死活啊!


    不过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是一喜,户部尚书陈大人觉得这样他应该不会再额外掏钱了,兵部尚书则觉得,既然多出这么一笔钱,那户部尚书应该总不会再卡银子了吧?


    户部尚书立即道,“皇上,孟员外郎这法子好!如此一来,今年国库的钱应该不用愁了!”


    兵部尚书也眼睛一亮道,“皇上英明!您怎么知道孟员外郎肯定有法子?”


    乾祐帝有些错愕,他叫孟疏平过来,本来还是想刁难刁难孟疏平,没想到孟疏平还真说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虽然这法子有点缺德吧,但也有那么点意思!


    第88章


    因为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没意见,这件事便暂时就这么定了,解决完这件事后,乾祐帝便看向孟疏平, “你就不用出去了,去门边那个角落站着吧!”


    他就不信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孟疏平还能眯得着?


    孟疏平心里一喜,“是。”


    【嘿嘿, 虽然是门边,应该也比外面暖和吧? 】


    等孟疏平喜滋滋的去了门边后, 石兴就面带佩服的站了出来, “皇上英明, 微臣自愧不如, 不过既然孟员外郎能想他人所未想,那微臣提议, 不如让其他在京的七品官员也和孟员外郎一起来参加大朝, 也好让他们像孟员外郎一样更好的为国事献策献力, 为皇上分忧!”


    孟疏平无语,【不是吧?这里面都站不下了,还要加人?他怎么不干脆把所有官员都叫过来? 】


    【而且不是我说他,他是不是也太缺德了?人家七品小官在家睡的好好的,他就让人一大早过来加班,他愿意自动被皇上压榨就算了,怎么还能拉上别人呢?他怎么这么损人不利己啊? 】


    乾祐帝:“……”


    什么叫被他压榨!参加个早朝就被压榨了?孟疏平这小子,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吗?有的人还巴不得能这样受重视呢!


    石兴不以为然,他这可是一心为了朝廷着想,而且身为朝廷官员,怎么能不想着为朝廷效力,想着睡懒觉呢?


    这孟疏平如此懈懒,究竟是如何被皇上看重的?


    不过也有其他人不赞同的,“石大人这话说的不对,又不是人人都像孟员外郎一样得皇上看重的,就是让他们过来了,难不成他们就一定能献策了?”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人家一个七品小官,又不像他们那些高官那样拿那么高的俸禄,还要人家操一样的心,石大人干的是人事儿吗? 】


    【等等,我知道了!石大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让其他人也参加早朝!我看他就是因为刚刚被我打了脸,所以想报复我,故意给我拉仇恨吧? 】


    【表面夸我然后再提议让更多人参加早朝,实际上就是在嘲讽,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是垃圾,十分无能,连我一个七品小官都比不上,嚯!这么一说,其他大人不得恨上我吗? 】


    【阴险,太阴险了! 】


    石兴:“……”


    他什么时候想借着嘲讽其他各位同僚来给孟疏平拉仇恨啊?这小子能不能不要胡乱揣测啊?竟然还说他阴险,他这么阴险,他怎么不知道?


    户部尚书陈大人脸一黑,难道说,这个石兴,真的在拐弯抹角的讽刺他们?是了是了,刚刚他丢了脸面,说不定现在就想把他们也拉下水,顺带再借他们的刀,对付孟疏平!


    阴险!真阴险!


    他不悦的看向石兴,“石大人此言差矣,便是没有那些人,难不成这殿中的诸位同僚,就不能够为皇上献策献计了吗?”


    还有孟疏平这小子,是不是也在心里讽刺他无能啊?以为他当真是想不出法子吗?他那是不想太得罪人!


    也就只有孟疏平这样的愣头青,才会傻傻的毫无顾忌了。


    听到这话,兵部尚书也十分不满,“哼,石大人提不出有用的建议,不代表我等也不行,石大人是否是太看不起人了?”


    石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我何时说我看不起你了?我只是提议让更多同僚为朝廷献策献计罢了!”


    孟疏平疑惑,【这不还是说各位大人无能吗?所以才需要更多人过来啊!瞧瞧,都是在座的各位大人不中用,现在还得指望一伙七品小官了! 】


    户部尚书斜眼看石兴,“你这意思不还是说,因为我等无法为皇上分忧,所以才多叫些人来吗?”


    兵部尚书也气哼哼的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石兴恼怒,“你们不要强词夺理!我说这话也是为了为皇上分忧,不像尔等,生怕被别人比下去了。”


    孟疏平感叹,【哟哟哟!他这是在说各位大人嫉妒呢!生怕来的新人把自己的风头抢过去了!而且他说别人就说别人,还要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其他各位大人,看看,我可是一心为公,跟你们一点都不一样! 】


    户部尚书有点动了火气,这个石兴未免也太无耻了吧?这样一说,不是显得他自私自利,衬的石兴十分高尚吗?


    他冷着脸讽刺道,“那刚刚皇上让石大人献策的时候,石大人怎么没为皇上分忧呢?难不成石大人的分忧就是让其他同僚为皇上分忧?不是我说,石大人这也太轻松了!”


    孟疏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需要他的时候啥事儿不干,不需要他的时候瞎提,合着他办事儿,就是用嘴是吧?我说他这么能扯,怎么就不去当说书的呢? 】


    石兴气的要命,这个孟疏平,能不能别再瞎逼逼了?少说一句话是能死啊?


    其他大臣刚开始也没觉得石兴的话有问题,但听他们吵来吵去,也觉得石兴是在嘲讽他们了,于是他们也纷纷忍不住了,“石大人,不是我等不想像石大人这样为皇上分忧,只是除了石大人所说的七品小官,这殿里殿外那么多人,就不能为皇上分忧?”


    “石大人你执意要叫他们过来是为何?老夫不得不怀疑,你是想趁机让自家的小辈露脸吧?”


    “哼,石大人怕不是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嫉妒之心呢!”


    “无耻!无耻之极!石大人想巴结皇上,也没必要拿我们做筏子!”


    石兴脸色铁青,被众人怼的反驳了这个反驳不了那个,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随意一提,事情就发展成这样,难不成他说的话,真的很引人误会?


    乾祐帝看他们吵架看的十分开心,差点都不想喊停了,不过再不阻止,就耽误其他事儿了,于是他咳了一声,止住众人的声音,这才道,“诸位爱卿,不必再争论了,这件事就再议吧。”


    众人连忙道,“是。”


    石兴满头大汗的退到自己的位置,总算是逃离了刚刚的境地,这个孟疏平,简直有毒吧?


    这时,乾祐帝又问,“诸位爱卿,还有其他事吗?”


    工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最近入冬天气严寒,微臣每日站在太阳底下,尚被冻的瑟瑟发抖,也不知四皇子和五皇子在牢里度过,会是何种阴冷!”


    接下来,他只要渲染一下四皇子和五皇子在牢中过的如何凄凉,想必乾祐帝爱子心切,应该会主动提出把他们放出来的吧?


    果然,乾祐帝面露担忧之色,是啊,在外面都这么冷,老四和老五在牢中,想必会更冷的吧?他们两人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楚,万一再冻坏了,那可就不好了。


    不料他刚要开口,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不能吧?他们俩可都是皇子,又不是普通人,就是一个官员的儿子都能靠关系在牢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四皇子和五皇子还能在牢里冻着?那宗正寺的官员也不敢苛待他们啊! 】


    【不过要说惨,被侵占田地的那些人才叫惨! 】


    【呜呜呜,这么冷的天,他们家肯定都没有余粮了吧?又冷又饿又没衣服穿的,还要顶着刺骨的寒风出去找活儿干,和他们相比,那两个皇子过得就舒服多了吧?他们是怎么有脸叫屈卖惨的啊! 】


    江辞壑顺势道,“父皇,我前两天特意去探望过四哥和五哥,他们在牢里过的挺好的,有木炭烧有厚被子,还有酒有肉,应该不会冻出大碍的。”


    其他皇子也纷纷道,“是极是极,父皇不必担心,我们兄弟几个也去给四弟和五弟送了衣物,他们那里都快堆不下了,哪儿能冻着呢?”


    乾祐帝脸上的担忧之色瞬间消失,是啊,他们惨,那些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岂不是更惨?更何况他们还不惨!


    工部尚书一哽,这话让他怎么接?他都不好意思再说两位皇子过得惨了!


    他沉了沉气,继续道,“依老臣看,四皇子和五皇子在牢中住了这么久,他们也应该悔过了,虽说这牢中有各位皇子送去的御寒物资,但那里终归是个牢房,总是不适合居住的,还请皇上念在他们平日里还算孝顺的份上,就将他们放出来吧。”


    孟疏平恍然大悟,忍不住在心里给工部尚书翻译,【哇哦!明白了!他是在埋怨皇上,老东西!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竟然还装听不出来?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儿子在牢里呆着,你怎么这么冷血啊?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


    工部尚书一噎,臭小子你不要瞎说啊!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更何况他们年纪尚轻,难免有犯错的时候,相信经过这次的教训,他们肯定不会再犯了,皇上还是原谅他们这次吧!”


    第89章


    孟疏平再一次翻译, 【老东西!都已经把人教训过了,还不罢手,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啊?还一国之君呢,我这个臣子都比你强多了! 】


    乾祐帝脸色严肃,虽然知道孟疏平只是在瞎说,但他怎么就感觉越想越气呢?


    工部尚书忍不住握起拳头,直想给孟疏平这小子一拳!你才一口一个老东西!我怎么可能对皇上如此不敬?我就是单纯求个情,皇上都没发话呢,你瞎捣什么乱呢?


    他努力压下即将涌上来的怒火,接着道, “当然,他们此次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因此微臣认为,就算把他们放出来,也有必要对他们严加管教,若是再为他们延请严师教导,为他们讲述仁义的道理,想必他们定然能够更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不料他刚说完,就听孟疏平的声音又道, 【养不教父之过!他们两个不成器, 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错!这种事还要我这个外人来提醒吗?你到底会不会当这个爹? 】


    工部尚书咬牙,他能不能现在就把这小子揍一顿!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孟疏平丝毫不知他被工部尚书恨的牙痒痒,他自娱自乐完,就开始在心里疑惑, 【不对啊,他们俩可是皇子,皇上肯定给他们安排了最强大的师资力量啊!学不好也要怪他们自己,怨到别人身上做什么?那其他皇子也一样的生长环境,人家怎么就没长歪? 】


    【这波皇上是有点冤了,他对普通百姓都这么仁义,怎么会舍得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呢? 】


    乾祐帝有些欣慰,这臭小子总算是说了他一句好话了!为什么听这小子夸他,比听别人夸他要开心的多呢?


    朝上的其他众多官员看乾祐帝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的,都有些纠结,皇上这到底是想把两位皇子放出来,还是不想把两位皇子放出来啊?


    给个提示,他们也好照着意思办啊!现在这样,鬼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哦!


    万一没揣测对,那皇上对他们还能有好气吗?


    不过还是有官员勇敢的站了出来,“皇上,施大人说的对,两位皇子都还是个孩子,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知错就改,那便是好的。”


    孟疏平无语,【都二十多岁了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巨婴啊?他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因为他们被迫害的人,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


    【不是我故意要报复他们,他们身为皇子,本就享受了更多的优待,不说承担自己的责任就算了,竟然还仗着身份肆意妄为,只把他们关起来,都是优待他们了!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


    然而大部分官员并不能听到孟疏平的心声,他们还在兢兢业业的自以为给干 佑帝台阶下,“两位皇子都关了这么久了,想必肯定是知错了!依微臣看,这么大的教训也已经足够了。”


    “是极是极,两位皇子向来没吃过什么苦头,这天寒地冻的,牢房那地方那么阴冷,就是穿的衣物再多,也暖和不了啊!可别再落下个病根儿了。”


    “皇上,两位皇子的本性不坏,兴许是被人刻意引导了呢?依微臣看,还是应当对他们身边的下人加以惩戒,省得他们再带坏两位皇子。”


    “正是正是,微臣相信,只要以后皇上对他们多加引导,他们必定会改邪归正的!”


    孟疏平觉得疑惑,【奇怪,怎么这么多大臣帮那两位皇子说话啊? 】


    【江辞逸他们两个在朝堂的势力这么大的吗?那他们不会联合起来给皇上示威吧? 】


    他再一次在心里给众多大臣配音,【哼,老东西!要是再不把两位皇子放出来,信不信我们一起罢朝让朝廷运转陷入瘫痪啊! 】


    工部尚书一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什么联合起来给皇上示威啊?其他人想怎么做,关他什么事?他就是单纯求个情,有必要给他安这么大的罪名吗?


    乾祐帝:“……”


    放心,他们俩真没那么大的势力。


    孟疏平想完,就抬头看了一眼乾祐帝,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人啊?如果把他们放出来的话,他肯定又有麻烦了。


    只是他刚抬头,就突然和乾祐帝的眼睛对上了,他连忙把头一低,【嚯!吓死我了!他看我这里干嘛?不会是在看我吧? 】


    【哦哦哦!我懂了!他是在暗示我别瞎逼逼!要是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就要我小命玩儿完! 】


    【原来如此,肯定是皇上自己想把儿子放出来,但他又不好打自己的脸,所以他刚刚就暗示朝中大臣,我说你们几个,看到我的眼色了吗?识相的就赶紧递个台阶,让我顺势把儿子放了!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


    【啧啧啧,到底是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那些大臣是会看眼色的!我咋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


    【还好我一点儿都不爱出头,要不然我要敢当场反对把他们放出来的话,那不是不给皇上脸吗?他不得恨死我? 】


    乾祐帝的脑门青筋直跳,你小子想多了吧?我何时暗示其他人把我两个儿子放出来了?


    什么都没看出来是因为我没朝他们使眼色,你小子别瞎揣测!


    户部尚书陈大人几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没动,要搁往常,他们肯定也会看皇上的眼色,好决定自己应该怎么做,但这个时候,他们觉得还是算了吧。


    毕竟有孟疏平在,谁知道皇上他会受多大的影响?


    这时,江辞壑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也觉得施大人说的对,既然四哥五哥缺乏仁义之心,那倒不如尽快给他们请一个严师教导,就算在牢里,想必也是不耽误学习的。”


    户部尚书等人:“嚯!”


    你狠还是你狠,人家是这个意思吗?人家是想要把人放出来,你倒好,让人继续在牢里就算了,还要让人在牢里读书学习、严加管教,夺笋啊!


    其他几位皇子:“嚯嚯嚯!”


    他们怎么没想起来呢?论坑人,还是要属七弟啊!不过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他们立即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父皇,反正四弟和五弟在牢里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儿做他们也免得无聊了!”


    “七弟这个想法很不错嘛!悔过,不应该只是因为受到惩罚了才悔过,而应该从心底里感到悔过!读书学习就是个提升觉悟的好办法!”


    “什么七弟的想法?这分明是施大人的想法!我们做皇子的,怎么能抢了各位大人的功劳呢?要真这样,出去了还让其他人怎么看我们?”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这明明是施大人的提议嘛!施大人抱歉啊,刚刚说错了。”


    工部尚书:“……”


    你们住嘴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们几个皇子,不要仗着我不好反驳你们,就随便给我安罪名啊!


    朝中众大臣:“……”


    所以他们到底该怎么做啊?能不能给个提示?算了,反正给两位皇子请严师肯定是没错的,施大人不是已经带头说了吗?


    于是他们纷纷道,“几位皇子言之有理,不管两位殿下要不要放出来,让他们读书学习肯定是没错的!”


    “读书使人明智,相信两位殿下在严师的教导下,肯定会更加理解皇上的苦心的!”


    “是极是极!读书使人明理!”


    乾祐帝:“……”


    算了,读就读吧,左右在牢里也没什么事儿干,让他们读个书,还能害了他们?


    他问各大臣,“关于这严师的人选,各位爱卿可有何提议?”


    众大臣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开口推荐其他人,“皇上,这李大人学识渊博,教两位皇子肯定不在话下!”


    那位李大人连忙推脱,“不可不可,老夫年纪大了咳咳,受不得来回奔波,还是赵大人比较合适!”


    不过那位赵大人也不想接受这个苦差事,他赶紧道,“不行不行,我公务繁忙,抽不出空来呢!不如让林大人来?”


    “嗯…我最近偶感风寒,要是再把病气过给两位殿下就不好了,要不然周大人?”


    ……


    孟疏平兴奋的在心里提建议,【我知道我知道!就给他们安排一个正直的老古板!要不然一般人还压不住他们! 】


    虽然明知道孟疏平是在公报私仇,但乾祐帝觉得,这话也确实有道理,若是给他们安排一个圆滑的大臣,那让他教他们两个,不是没多大的意义吗?


    于是他看了一圈,最终点了一个平时处事就比较刚直的人,“魏爱卿,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那官员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是。”


    很快,传旨的公公就去了宗正寺的牢房,见到宫里来人,江辞逸和江辞安十分惊喜,他们飞快的跑到门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太兴奋,“是父皇来旨意要把我放出去了吗?”


    来宣布旨意的公公十分尴尬,他干笑了一声,“不是,成王殿下,宁王殿下,皇上说给您二位请了一位严师,接下来他会每天来这里,教导、监督二位殿下读书学习的。”


    江辞逸和江辞安直接呆住,江辞安不可置信道,“什么?父皇他怎么会突然让我们在这里读书?你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那传旨的公公吓了一跳,赶紧道,“怎么会呢?主要是施大人说您二位缺乏仁义之心,需要请严师教导,皇上才会安排的。”


    两人脸色一变,不由在心里怒骂,姓施的!我们跟你何愁何怨!你要这么害我们?


    一旁的董文进本来还担心江辞逸和江辞安放出去以后,这牢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不过听到这话后,就开始笑的浑身颤抖起来,惨啊!太惨了!


    堂堂皇子,被关进来这么久都不放出去就算了,现在皇上还特意安排人让他们在这里读书!要知道,他就是没被关进牢里的时候,都觉得读书相当痛苦,现在四皇子和五皇子竟然还要读书!


    哈哈哈!和他们一比,他立刻就觉得他的日子舒服多了呢!


    一段时间后,和董立德有勾结的几个官员先后被押进了京,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之后,也到了董立德离京去地方的日子。


    临走前,他来到了宗正寺的牢房,一见他过来,董文进十分高兴,“爹,你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


    一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这个糟心儿子脱不了关系,董立德就很难摆出好脸色了。


    他哼了一声道,“接你出去?因为你,我都被贬到宁州去了,哪有机会接你出去?这次我过来,就是最后看你一眼,看完我就走了。”


    董文进震惊,“什么?爹你被贬到外地去了?那我怎么办?以后还有人朝这里打点吗?”


    董立德脸色又是一黑,“打点?打点什么打点?要不是家里的钱都献给皇上了,我还没这么容易脱身!你就先在这里忍着吧,等什么时候家里有钱了再给你打点吧!”


    董文进懵了,他爹降职了不说,家里的钱也没了吗?那他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江辞逸和江辞安一边做功课,一边听这父子俩说话,当听到董立德说自己被降职,家里也没钱了后,他们的嘴角疯狂上扬,哈哈哈,本来以为他们再牢里还要读书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董文进比他们更惨!


    好歹他们在牢里过的舒服,出去了家里也有钱花,董文进呢,没人打点,要在牢里过苦日子喽!


    这样一想,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第90章


    这几日京城下了一场雪,恰逢休沐,孟疏平懒洋洋的窝在房间里烤着火,感觉十分惬意。


    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江辞壑正在门口等着他,孟疏平疑惑,这个时候江辞壑过来干嘛?


    他收拾了一番,走出大门后,就见到江辞壑的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着,与此同时,江辞壑从窗口处露出脸来, “上来!”


    孟疏平只好爬上了马车, “找我做什么?”


    江辞壑笑着道, “我听说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做的东西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吃?”


    孟疏平有些纠结, “啊?现在吗?可是今天出去好冷诶!”


    江辞壑看似随意的从一旁拿出一个大氅给孟疏平披上,又将刚刚手里拿着的手炉塞到孟疏平的手上, “现在不冷了吧?”


    孟疏平看看江辞壑,又看看手中的手炉, 【他不会就防着我这一招吧?连拒绝的路都给我堵死了?好吧,去就去吧,大冷天吃一顿暖乎乎的饭也挺不错的! 】


    于是孟疏平便没有再拒绝,两人乘坐马车, 往城外行去。


    过了许久后,孟疏平掀开马车的窗帘,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城外,他惊讶道, “要走这么远吗?”


    江辞壑解释道,“对,这酒楼在一处梅花林的旁边,正好现在梅花都开了,我们在林子里转转再去也不迟。”


    孟疏平放下帘子,“哦。”


    【大冷天的跑去看梅花,他都不嫌冷吗?还好我身上多披了一件,要不然我才不陪他,为了蹭顿饭我真是太难了! 】


    江辞壑:“……”


    好吧,他以为一般人都会喜欢看美景,倒忘了这小大胆不是一般人。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江辞壑所说的那片林子,孟疏平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道诧异的声音“孟员外郎?”


    他回头一看,就惊讶的发现,那边站着乾祐帝、刑部尚书、户部尚书几人。


    孟疏平浑身一僵,连忙拘谨的和乾祐帝行礼,“见过皇上。”


    【嘶…】


    【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啊?难不成都是来看梅花的?可我和王爷吃个饭顺便来这里转转就算了,他们一群老大爷们相约看梅花,就不感觉怪怪的吗? 】


    乾祐帝:“……”


    怎么,就许你和老七一起看,他们一起看就不行?而且他们看梅花,追求的是诗意,这臭小子肚里又没多少墨水,他懂什么啊?


    工部尚书脸一黑,自上次给江辞逸和江辞安求情失败后,他就寻思着再挑个孟疏平不在的机会私下和乾祐帝说,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和乾祐帝一起出来,这个孟疏平又来了,不会今天又要失败吧?


    他可不想再被两位皇子针对了。


    江辞壑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乾祐帝几人,他同样走了过来,“父皇和几位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乾祐帝咳了一声,“在宫里呆的闷了,出来散散心。不过在外面,你们就换个称呼吧。”


    江辞壑连忙道,“是。”


    孟疏平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散心的啊,那其他几位大人就是陪他的吗? 】


    【啧啧啧,那几位大人也是不容易,大冷天的还要出来陪上司消遣,看来太被皇上看重也不是啥好事儿嘛! 】


    【还好我和皇上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程度,要不然岂不是要和他们一样,休沐日都得出来白打工? 】


    乾祐帝一哽,休沐日陪他出来怎么了?有的是人想陪还没机会呢!他气哼哼道,“既然在此处碰到了,那你们两个也随我们一起吧!”


    孟疏平瞪大眼,【啊?不要吧?谁想出来玩儿的时候还要被迫陪上司尬聊啊?一点游玩的体验都没有了! 】


    【如果我找个借口拒绝他,这应该不算抗旨吧? 】


    孟疏平刚要开口,就见乾祐帝看向他,“怎么?你不想一起吗?”


    孟疏平一个激灵,立刻面无表情道,“想,非常想。”


    【可恶啊!他刚刚绝对是在威胁我吧?要是我今天不把他哄高兴了,他是不是还想给我加活儿啊? 】


    户部尚书等人:“……”


    这小子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说不怕吧,他还不敢拒绝,说怕吧,他装的哪怕是走心一点,像一点,他们也勉强能相信呢?


    乾祐帝直接气笑了,“那就走吧。”


    哼,他就喜欢看孟疏平这想拒绝又拒绝不了的样子,可恶!让这小子陪着他老人家有那么为难吗?就不能尊老爱幼一点吗?


    于是孟疏平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们往前面走去,江辞壑和他一起落到最后面,然后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道,“一会儿趁他们不注意,我们就偷偷溜走。”


    孟疏平立刻欣喜点头,“嗯嗯!”


    走在前面的乾祐帝耳朵一动,他听得到!


    有了对策,孟疏平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他随意的四处观看,就看到一个卖炭的老者,旁边还依偎着一个小孩,看样子应该是老者的孙子。


    他不由十分同情,【好可怜啊,这么冷的天,我们都出来游玩,他还要卖炭。 】


    工部尚书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皇上您看,这么冷的天,这老人家还要出来卖炭,不如我们将他的炭买下,也好让他早些回家。”


    乾祐帝点点头,“可以。”


    于是工部尚书便前去和那个老人家交涉,得知眼前这个穿着富贵的老爷要将自己的炭全买下,老人家又欣喜又不可置信,“您真的要把所有炭买下?”


    工部尚书傲然道,“那是自然!”


    老人家十分激动,将炭卖给工部尚书后,就兴奋的对身边的小孩道,“走走走,我们回去喽!要不要吃点零嘴?爷爷给你买!”


    那小孩欢快的点头,“要要要!”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工部尚书状似感动的抹了一下眼,“好一副天伦之乐的场景!唉,虽然这爷孙俩过的辛苦,但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多了!”


    这下皇上应该会回忆起自己的儿子,然后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有所动容后,就会把他们两人放出来了吧?


    乾祐帝微微点头,不错,虽然他们生活贫寒,可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了他牢中的两个儿子,这么久不见,也不知他们两个到底如何了,会不会埋怨自己?


    不料他刚陷入沉思,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啊这…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是苦中作乐吗?要是能选择的话,谁愿意大冷天的出来卖炭啊?我出来玩都嫌冻得慌呢! 】


    【tui!人家这些普通老百姓本来就够辛苦的了,还有某些权贵肆意为恶,可真不是个东西! 】


    工部尚书:“……”


    他就说这小子会破坏他的计划,你看看,就专门和他打别是吧?


    乾祐帝:“……”


    该!把他们关到牢里该!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就不该对他们心软!


    在梅花林转了一圈后,几人便来到江辞壑说的那家酒楼,期间,孟疏平几次想溜都没能溜走,他心中十分怨念,【我说这皇上是不是背后长眼睛了?他咋瞅的这么准? 】


    乾祐帝得意一笑,他就防着这一招呢,还能让这小子得逞?不过为什么欺负这小子,就让他这么乐呢?


    在视野最好的雅间坐下来后,乾祐帝难得的有了些诗兴,他吩咐人拿来纸笔,袖手一挥,写出一首诗来。


    见乾祐帝写诗,工部尚书等人也跟着凑了过来,“好诗好诗!没想到皇上这么久不作诗,水平一点都没有退步!”


    “和皇上比,微臣就不行了,许久不作诗,都生疏了!”


    “微臣倒是有些灵感,但感觉还是不如皇上的。”


    孟疏平忍不住赞叹,【哇哦,他们一个个的,马屁拍的都好真诚哦!我就说和皇上一起出来不容易吧,你看看,吃个饭还得察言观色,把上司哄的开开心心的!好卑微哦! 】


    乾祐帝上扬的嘴角一僵,什么叫拍马屁?难道他的诗做的不好吗?他看向孟疏平,“孟爱卿觉得朕这诗做的如何?”


    孟疏平下意识道,“好!这首诗做的非常好!”


    【鬼知道他写的什么哦!这应该是草书吧? 】


    乾祐帝一言难尽的看向孟疏平,他沉默了半天,最终气哼哼道,“那你说它好在哪里?”


    孟疏平呆住,“它好在…它好在…我写不出来。”


    “噗!”江辞壑很想忍住的,可听到这话,他实在是控制不住,父皇也是,明知道小大胆看不懂,还非得故意为难,这下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乾祐帝深吸一口气,若不是知道孟疏平确实写不出来,他肯定会认为这臭小子是在讽刺他写的差了!


    孟疏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乾祐帝,【唉,我就说陪上司一起出来有风险吧?马屁没拍好,拍砸了吧?皇上他不会记我的仇吧? 】


    江辞壑好不容易忍住笑,连忙出来打圆场,“父皇你就别为难他了,他虽识些字,但让他写诗就不行了,更别提鉴赏了。”


    乾祐帝本来也没打算跟孟疏平计较,便顺着台阶下来,“罢了,孟爱卿,以后你还是应该再找人好好教教你才是。”


图片    【星座小说】XinGzuoXs.COM【星座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