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片刻后,卢胜一瘸一拐的被差役带了过来,此时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神色十分仓皇。


    一听说他这桩案子惊动了皇上, 甚至皇上还派了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个部门共同审问这桩案子, 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闹的这么大,他真的还能糊弄过去吗?他又忧心又疑惑,成王是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压不下来吗?


    孟疏平幸灾乐祸的看着卢胜,【哟哟哟,他不是说刑部尚书见了他就跟孙子似的吗?现在刑部尚书就在他眼前,他怎么不接着抖了? 】


    【切,我就说他是吹牛皮的吧?你看看,这会儿都快吓尿了吧? 】


    刑部尚书曹介胸膛一挺,笑话,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那他坐到这么高的官位还有什么意思!


    卢胜顿时恼怒,都是他!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不肯放自己一把,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见他愤恨的看向自己,孟疏平十分纳闷, 【嘿!他瞪我干什么?他不会觉得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吧?脑子有病就去治!老迁怒别人做什么?他坐牢是我害的吗?那是他罪有应得! 】


    【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敢这么牛气,信不信我让狱卒给他上私刑啊? 】


    曹介意外的看了孟疏平一眼,你小子还敢光明正大动私刑?他咳嗽一声,打断了孟疏平接下来的腹诽,然后他一拍惊堂木, “原告余连鸿,你有何冤情,如实说来。”


    余连鸿悲愤的上前, “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接下来,他便将他们家的遭遇快速的讲了一遍,原来这余连鸿本是当地的乡绅,谁知有一日,卢胜看中了他们家的一片田地,想要强买过去,余连鸿不肯,这片田地可是他祖上积累下来的,又怎么能轻易卖?可卢胜作为当地一霸,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于是他派人直接烧了余连鸿地里种植的作物。


    余连鸿的一个儿子十分不忿,去找卢胜理论,结果在发生冲突的时候,直接被卢胜打死。


    听完余连鸿的话,孟疏平都险些要落泪了,【呜呜呜呜呜,他们真的好惨啊!要是再刚巧碰上一个不做人的官,那岂不是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还好遇到了我! 】


    孟疏平感叹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明白了! 】


    【我说他们怎么好几天都对我不搭不理的,突然就交给我这样一个案子,他们不会是想让我做替罪羊吧? 】


    江辞壑诧异的看了孟疏平一眼,什么替罪羊?


    曹介本想继续问话,却忍不住想听听孟疏平接下来会说什么,只听孟疏平接着想道,【成王一定是提前和刑部打了招呼,让他们把这件事压下来!然后他们既不敢得罪成王,又担心事情败露,自己没好果子吃,所以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


    【这样我要是把卢胜放过了,他们对成王那里就有了交待,就算有朝一日事情 败露了,那倒霉的也是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


    【但我要是没放过卢胜,他们照样可以说是我这小子故意不给成王面子!到时候我还是会被搞下去! 】


    【啧啧啧,黑啊,真黑啊,你们官场的人心都这么脏的吗?唉,像我这种没什么心眼儿的人,不会被你们坑死吧? 】


    江辞壑审视的看向曹介,真的是这样吗?不是他无缘无故就相信孟疏平的话,实在是孟疏平的推测简直太合理了。


    曹介:“……”


    不是,虽然我讨厌孟疏平,而且还想搞孟疏平,但我真的没有付诸行动啊?昭王殿下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


    可不要随便冤枉人啊!


    而且孟疏平还好意思说自己缺心眼儿,他要是缺心眼儿,那上次是谁坑我的?这次又是谁坑成王的?做人不要太谦虚好吧?


    想明白这点后,孟疏平看曹介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看他就觉得他面目可憎,果然是相由心生吧? 】


    曹介的脸一黑,谁面目可憎了?你不要人身攻击好吗?


    猜疑完曹介,孟疏平突然注意道,【诶?姓曹的怎么不问话了? 】


    【嘶…】


    【他不会是在想怎么给卢胜洗脱罪名吧?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他现在还打算包庇卢胜吗?我就说当初卢胜怎么会说出那种话,你看看,都这样下他面子了,他还能拉得下脸去捧人家的臭脚,真的好下贱啊! 】


    曹介顿时怒火冲天,臭小子你不要再胡乱猜测了好吗?老夫可是刑部尚书,你可以指责老夫徇私,但你不能指责老夫下贱!


    今天我非得让你看看,我是如何铁面无私的!


    他严肃的向卢胜看去,刚刚问到哪里来着?


    卢胜激动的看向曹介,曹大人真是个好人啊!本以为今天他肯定完蛋了,没想到事情又有了转机!


    想到这里,他立刻得意起来,他神气道,“大人!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派人烧他们家地了?他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孟疏平忍不住讽刺他,【污蔑什么啊污蔑?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妥妥是他做的,他是不是以为人家都看不出来啊? 】


    【前头刚要强买人家的地,后头人不答应,地里的庄稼就直接被烧了,说他没动机都没人信好吗? 】


    卢胜的脸上隐隐露出快意的表情,看出来了又怎么样?断案讲的是证据,要是没证据,就是皇上来了也不一定能定他的罪!


    一旁的李御史问余连鸿,“你们说他烧了你们地里的庄稼,可有人亲眼看到?”


    余连鸿气愤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这话是卢胜亲口在我们面前说的!”


    卢胜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们不要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好吗?”


    他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道,“我还想说你们呢,虽然我想买你们的地,但你们说不卖以后我就放弃了!谁知道你那个儿子就突然找上门来要暴打我,我只不过是出于自卫才反击的,总不能他要打我我就让他打吧?”


    余连鸿气愤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分明是我儿子找你理论,你故意将他殴打致死!而且那话分明是我亲耳听到的!”


    卢胜嘲讽道,“那你儿子要暴打我,我家的下人也亲眼见到了,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是自卫!”


    见他们两个吵起来,曹介一拍惊堂木,“肃静!”


    两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曹介又问余连鸿,“那他在你们面前说这话,可有其他人听到?”


    余连鸿义愤填膺道,“我们家的人都听到了!”


    孟疏平十分气愤,【好不要脸啊!竟然还倒打一耙,以为这样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


    曹介的耳朵一竖,什么办法?不料他刚想听,孟疏平就不说了,曹介不由一怒,该你说的时候不说,不该你说的时候话怎么那么多!


    他只好冷着脸问卢胜,“你说他的儿子暴打你,那你身上可有何处有伤?”


    卢胜一愣,随即很快就想到了说辞,他心虚道,“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就是身上有伤,也早没了。”


    孟疏平不由吐槽道,【那是伤情不够重!那么轻微,还好意思说暴打? 】


    曹介又问道,“那当时可请了大夫?大夫给你开了何药?”


    除了最近孟疏平打的,卢胜身上哪里有什么伤势?他胡编乱造道,“大夫倒是没请,不过家里有跌打损伤药,就自己在家上了下药。”


    这话一出,曹介、大理寺卿、李御史等人对视一眼,这个卢胜,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啊?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他们也能信?


    孟疏平不由嗤笑,【那也就是没有咯?谁家受了重伤不看看大夫啊? 】


    曹介冷哼一声,“大胆人犯!公堂之上还敢胡言乱语,来人,打他十鞭!”


    卢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说好的会帮我洗脱罪名呢?不帮我洗脱就罢了,怎么还打上鞭子了?


    见两边的差役真要来拉他,他气急败坏道,“曹大人!你怎么能这样?王爷他没交待你…”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曹介,怪不得皇上要三司会审,原来还有这样的猫腻儿,曹大人啊曹大人,你糊涂啊!这样的人你都想包庇?


    曹介的脸一黑,气怒道,“我没有!”


    不料他刚说完这话,孟疏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没有什么啊没有?我就说他和成王之间有勾结吧?现在犯人都承认了,他还想否认?参他!一定要参他! 】


    发现自己被卢胜害的都解释不清了,曹介气急败坏的吩咐差役,“打他!给我狠狠的打他!都说了老夫跟他没关系!”


    孟疏平又忍不住猜测了,【哈哈哈哈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下姓曹的可要被卢胜坑死了! 】


    【哈哈哈哈哈!曹大人!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以为此时跟人犯划清关系你就算清白了吗?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等着被参吧! 】


    两个差役犹豫的看向曹介,“大人,真的要打吗?”


    那到底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打啊?唉,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为难他们啊?


    曹介恶狠狠道,“让你们打他没听见吗?还愣着做什么?要是不见血,我唯你们是问!”


    见曹介都这么说了,差役们只好动手,卢胜又是惊慌又是震惊,“曹大人!你就不怕王爷怪罪下来吗?还是说你收了他们的银子?”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曹介,孟疏平幸灾乐祸,【哦吼,曹大人之前还收了银子? 】


    第62章


    见其他人都用看热闹的目光看着自己,曹介被卢胜气的简直要吐血,他恼怒道,“谁收银子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现在十分庆幸, 那些事他是真的没有做, 要不然他要被这小子害惨!


    这话孟疏平可不信,【那可不一定啊,就姓曹的这官位,收点油水那都是老操作了!毕竟他稍微抬抬手,就可能让人死刑变流放,三年变两年,再不济还能让人少吃点苦头,既赚了银子又不影响自己,何乐而不为?别告诉我他没这样干过啊! 】


    【啧啧啧,这种昧良心的事儿我可干不来!啊!糟糕,好担心我在官场呆久了,会被他们污染!不行不行,要不然我还是趁早辞官吧! 】


    曹介眉毛一竖,窝火的不行,你小子要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虽然我有时候会给人行点无伤大雅的小方便,但这次我真的没有!臭小子能不能别老这么冤枉人!


    这一刻, 曹介觉得他甚至比某些人犯还要冤屈, 毕竟那些人犯还有个喊冤的机会,在孟疏平这里, 他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难不成人家在心里想想他还要跟人理论一番吗?他还没那么傻!


    李御史不相信的看着曹介, “曹大人要是没想包庇他,他为何要这样说?”


    一旁的大理寺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啊是啊,曹大人要是跟他没点猫腻儿,他怎么就单找你?”


    江辞壑暗笑,虽然他可能知道曹大人被冤枉了,但他可没那个好心去帮曹大人解释。


    曹介又是憋屈又是冒火,“我怎么知道?我压根就没有单独见过他好吗?”


    孟疏平在心里插话,【那又不用单独见,成王交待一声不就得了?他不会是觉得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傻的吧? 】


    曹介十分暴躁,可不就是傻吗?他怎么解释都不听,还相信一个人犯的话,那卢胜的嘴里有一句老实的吗?


    这时,那两个押着卢胜的差役又问,“大人,那到底还打不打?”


    曹介气愤道,“打!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等他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再停下!”


    这话一出,差役便不再犹豫,手中的鞭子唰的一下甩了起来。


    卢胜上次被孟疏平打的伤还没好,这次又被人将鞭子甩到身上,疼的嗷嗷直叫,脸上的神情都有些狰狞了。


    看着卢胜挨打,孟疏平十分解气,【哟哟哟!他急了他急了!他开始气急败坏了! 】


    【打!打!打死这个龟孙儿!让他仗势欺人!让他草菅人命!让他吃吃苦头! 】


    不过叫好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诶?曹大人不会是还想把人灭了口吧?卢胜的嘴这么不严实,万一把曹大人更多的罪行招出来了,那曹大人的官位还能保得住? 】


    【嘶…那我要不要阻止他? 】


    【唉,算了,打死更好,万一继续审判的话,没判他死刑,那岂不是把这个祸害留下了?说不定几年后他还能活的这么滋润呢! 】


    【啧啧啧,曹大人真的好狠毒啊!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他就说这人犯体弱不禁打,要不就是差役下手太重,没注意将人打死,反正他也能推的一干二净!黑!真黑啊! 】


    一听到孟疏平的猜测,卢胜就是一个激灵,姓曹的竟然还想直接把他灭口?他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把这人的把柄说出来了,所以这姓曹的怀恨在心!


    他愤愤不平的想道,怪不得,怪不得姓曹的要对他用刑!原来这姓曹的早就被余连鸿他们收买了!


    想要钱早说啊,他们家给的还能比余连鸿他们少?


    一想到姓曹的不但变卦还让人打他,卢胜就气的咬牙切齿,他龇牙咧嘴的怒道,“姓曹的!就算我说出你们背后的交易,你也没必要把我灭口吧?你这样,就不怕我说出你更多的把柄?”


    孟疏平一下子兴奋起来,【嚯!这卢胜也不傻嘛,这么快就发现姓曹的要将他灭口了! 】


    【说说说,快说!我倒要听听,姓曹的他都有些什么把柄! 】


    发现其他人又开始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曹介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他大怒道,“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够说出什么花儿来!”


    李御史拉了一下曹介的袖子,小声道,“曹大人,适可而止吧,昭王殿下还在这里呢!”


    大理寺卿也低声劝道,“就是啊曹大人,何必为这么个小子搭上自己的仕途呢?现在回头还不晚,只要你好好向皇上磕头认错,皇上也不会罢免你的,顶多给你降个职。”


    曹介的脸黑的不行,他憋屈无比道,“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徇私!”


    李御史有些不高兴,“哎,我说,曹大人你怎么还不识好歹呢?不识好人心是不是?”


    大理寺卿也道,“曹大人快别否认了,你们刑部比我们大理寺油水丰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无关紧要的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大事儿你怎么还能犯糊涂呢?”


    孟疏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曹大人你拎不清啊!要知道你作为刑部尚书,徇私枉法只会害了你! 】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直接打死他,毕竟死无对证! 】


    江辞壑的嘴角笑的压都压不下来,他可以证明,曹介在这件事上是真的没徇私,唉,小大胆可真行,凭一己之力带歪整个公堂。


    曹介的脸憋的通红,他恶狠狠的瞪向卢胜,“小子,这可是在公堂上,由不得你胡乱攀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


    孟疏平给他在心中翻译,【哦哦哦,这是在和卢胜说,小子!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哪里!在我的主场上还不老实,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死你? 】


    【哈哈哈,可惜啊可惜,这里还真不是曹大人一个人的天下,他是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吗? 】


    【说!放心说!就算曹大人想害你,李御史和大理寺卿都会保你的! 】


    曹介愤怒的瞪了孟疏平一眼,他现在是发现了,有孟疏平在,这审问是进行不下去了,他脑子一转,冷着脸道,“孟员外郎,我看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先回去处理其他公事吧。”


    孟疏平十分惊讶,“啊?”


    【可是我还没听到曹大人的把柄啊?哦哦哦,我懂了,他不会是怕我打小报告吧?可恶!那我一定要去打他的小报告! 】


    【不让我听,我还不能跑皇上面前乱说了? 】


    曹介一哽,你小子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这时,江辞壑阻止道,“曹大人,我看这就不必了,孟员外郎曾和本王一起去当地了解情况,审理这桩案子少了他如何能行?倒是曹大人,既然这人犯说你徇私,那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曹介一懵,让他回避?那小子就是乱说的,凭什么让他回避啊?


    不料江辞壑的话一落,李御史和大理寺卿也跟着赞同,李御史道,“是极是极,既然曹大人牵扯进了这桩案子,那么不管曹大人在这桩案子上有没有徇私,都应该回避才是。”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道,“曹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审问,还曹大人一个清白!”


    曹介的脸色铁青,什么清白,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现在你跟我说你要帮我?说什么屁话呢?不给我使绊子就是好的了!


    只是不管他心中再不忿,他也只能含怒坐到一边,要不然他能怎么样?死赖在这里吗?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孟疏平编排呢!


    见曹介被其他人挤兑走,卢胜猛的松了一口气,他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等曹介坐到其他地方后,大理寺卿就热情的邀请江辞壑,“既然曹大人不审了,那不如就由王爷主审吧?”


    江辞壑推辞道,“那就不必了,本王在这方面也不擅长,还是由二位大人审吧。”


    这时,曹介冷笑道,“孟员外郎不是对案子挺了解的吗?那不如干脆就让孟员外郎一起审。”


    顿时其他人都看向孟疏平,李御史和大理寺卿十分不屑,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审案?他会审吗?曹大人可真是越来越儿戏了!


    孟疏平一慌,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没几次审人的经验,我真的干不了!”


    “孟员外郎这么谦虚做什么?”曹介皮笑肉不笑道,“连皇上都夸孟员外郎灵活机变,十分有才干,况且当初是谁说的?不是你太能干,是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太菜,所以他们只能干干复核监督的活儿。”


    见李御史和大理寺卿不爽的瞪向自己,孟疏平震惊的瞪大眼睛,“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啊啊啊!这个糟老头子又抽什么风?我今天又没惹他!他无缘无故针对我做啥?没把人灭了口就开始迁怒了? 】


    【他不会还想借我的手鲨人吧? 】


    大理寺卿哼了一声,“那就请孟员外郎主审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孟疏平更着急了,“我真没什么本事啊!”


    李御史嘲讽道,“孟员外郎不会是怕了吧?”


    江辞壑笑了一下,“孟员外郎,既然二位大人都赞同你审,那你就审一下吧,你应该也想还他们一个公道吧?”


    孟疏平本来还打定主意拒绝,可江辞壑这么一说,他就拒绝不下去了,【可恶!狗东西!就知道拿这个拿捏我!那他怎么不自己审? 】


    【唉,算了!审就审!看我不把他判个凌迟! 】


    卢胜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不会吧?刚走一个要打死他的,又要来一个无法无天的?要不要这么玩儿他?他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孟疏平应该不会再直接乱来吧?


    打定主意后,孟疏平就点头道,“好吧。”


    【哈哈哈,没想到吧卢胜,转了一圈,你又落到了我的手里!遇上我算你倒了天大的霉! 】


    他起身走到桌案后坐下来,然后一拍惊堂木,鼓起勇气道,“说吧,曹大人的把柄都有什么?”


    “噗嗤!”李御史和大理寺卿同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们真的没想到,这孟疏平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曹尚书可是他的上司,他都不怕以后被针对?没见曹尚书的脸都黑的不成样子了吗?他怕不是个愣头青吧?


    曹介气闷,让你审案,不是让你审这个!


    卢胜心里发苦,换成孟疏平这个混不吝的审他就算了,可他刚刚那话就是听孟疏平讲的,他能知道些什么啊?


    但面上,他还是只能装作不配合的样子,“不知道!”


    孟疏平十分不爽,【呦呵,刚刚姓曹的在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嚣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


    【好好好,不招是吧?看我不想个酷刑折磨他! 】


    【用哪个酷刑呢?让我想想,有了!把他的衣服脱光,装进麻袋里,再把头露出来,然后给麻袋里装一堆老鼠哈哈哈! 】


    【装蛆也行,就是好恶心啊! 】


    “呕!”卢胜被恶心的差点都要吐了,一见孟疏平要张口,他立刻道,“呕~,我招!呕~,他们家的火确实是我放的!”


    “诶?”孟疏平十分惊讶,【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 】


    他问卢胜,“那你也承认鲨人了?”


    见卢胜犹豫,孟疏平又蠢蠢欲动的想实施他的酷刑了,【要不然还是试试我的酷刑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承认放火,但一次教训够了,他才会老实! 】


    卢胜一慌,连忙道,“是!人也是我鲨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哪儿会想到他真的会被我打死啊!”


    这次他真的没有骗人了!


    第63章


    除了江辞壑和曹介,其他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刚刚曹介审卢胜的时候,卢胜还打死不承认,孟疏平一问,他就老老实实招了,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李御史和大理寺卿眉头紧皱,努力想原因,想着想着,他们忽然眼睛一亮,嚯!明白了!一定是卢胜之前以为有曹大人撑腰,所以不怕,现在曹大人明显不可能为他撑腰了,而且还换了一个人审,他怕再挨打吧?


    他们纷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曹介一眼,又摇摇头, 曹大人啊曹大人, 还说你和他没勾结?


    曹介一脸愤怒, 滚啊!再这样看我,信不信我咬死你们啊!


    明明是孟疏平这小子的原因好吧?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狠毒!


    孟疏平也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他这次怎么一问就认罪啊?啊!我明白了!他不会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名吧? 】


    卢胜被孟疏平气的不行, 认罪也不行,不认罪也不行, 这狗官到底是想要怎样啊?


    他破罐子破摔的的愤怒道, “姓孟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都承认自己的罪行了,你不会还想胡乱判我死刑吧!”


    孟疏平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他怎么承认的这么快! 】


    【切,胆小鬼!不就是脖子上砍一刀吗?他当初打死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别人呢?现在轮到自己了,他就知道疼了,活该! 】


    李御史不明白孟疏平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内向的小伙子吗?


    但既然卢胜现在开始配合了,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他严肃的卢胜道,“你将打人的过程具体说来。”


    卢胜生怕再刺激到孟疏平,到时候受折磨的又是自己,因此见李御史问起,便连忙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的讲来,因为怕他们不相信,还特意将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孟疏平越听越愤怒,【呸!真不是个好东西!把人家打死就算了,细节还记得这么清楚,他不会是个变态狂,打死人以后还天天在家回味吧?咦惹,神经病啊! 】


    卢胜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上次打死人不是故意的,但他这次是真的很想打死孟疏平!


    确认过卢胜在这件事没撒谎后,李御史又问卢胜,“那本官问你,你侵占良田所得来的钱财都去了哪里?是送去了成王府吗?”


    卢胜知道现在成王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他当然不可能背叛成王,于是他赶紧摇头,“当然没有!我都自己花了!”


    孟疏平十分惊讶,【诶?他竟然没把成王供出来吗?他是不是不知道,成王已经打算放弃他了? 】


    【毕竟成王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要我是他的话,肯定也是把罪名往卢胜一个人身上推啊!反正卢胜也救不了,何必再搭上自己呢? 】


    卢胜心中一凛,孟疏平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成王打算放弃他?不可能!他为成王做了那么多,成王怎么可以弃他于不顾!


    他心中正有些动摇,孟疏平讨人厌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啧啧啧,到底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讲义气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指望成王,不过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人家成王就是犯了天大的罪,皇上也不见得会杀啊,他能跟成王比吗?妥妥替罪羊的份儿! 】


    听到这里,卢胜立刻改变了主意,是啊,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还能全身而退吗?当然是要把能推的罪名都推给成王,好减轻自己身上的刑罚!


    李御史问着问着就发现卢胜不说话了,他不由生气的拍了一下惊堂木,“犯人卢胜,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卢胜这才回过神来,他一脸坚毅道,“没错!那些银子都送进了成王府!那些事都是成王指使我做的!”


    孟疏平和李御史等人均是十分错愕,好端端的,卢胜怎么就突然改口了?


    李御史板着脸道,“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先前你还说和成王没关系,如何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卢胜急道,“我没有说谎,我那里还有账本儿!每个月送他多少银子都清清楚楚记着呢!”


    孟疏平十分兴奋,【哦吼,抓到实锤了!我就说成王意图不轨吧?这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


    虽然曹介被孟疏平坑的挺惨,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由得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被坑的不止他一个人,而且成王绝对比他还惨!


    因为卢胜的配合,接下来的审问十分顺利,将账本也找出来以后,众人就一起进了宫给乾祐帝复命。


    得知卢胜竟然把罪名都推到了他的头上,江辞安十分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真的没指使他做那些!”


    他又慌又怒的跪了下来,“父皇!我冤枉啊!”


    孟疏平不屑,【冤枉什么啊冤枉!没有他纵容,一个小小的平民敢这么做?还不是仗着他的势? 】


    【我就说他大肆敛财,意图篡位吧?他还不承认!你看看,现在被打脸了吧? 】


    【啧啧啧,好多好多银子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的!他要是不想篡位,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


    江辞安气怒,孟疏平你闭嘴吧!说我收钱可以,没事儿你提什么篡位啊?是不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乾祐帝脸色阴沉的将账本甩到她脸上,“铁证如山!你还说自己冤枉?”


    江辞安没想到他们连账本都找出来了,此刻他真的要恨死卢胜了,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就算了!竟然还将这把柄交给了孟疏平他们,没脑子的东西!


    他砰砰砰的磕起头来,“父皇明鉴!我是收了他一点点银子,但其他事我真的没做啊!他又不是我府里的下人,在外面做了什么,难道我还要天天去打听吗?”


    乾祐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这话说的也不能说不对,一个小妾的弟弟,又不是正经姻亲,确实不大可能天天盯着。


    不料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震惊道,【一点点银子?他管几万两叫一点点银子?嘶…难道说就我没见过世面吗? 】


    【讲真,他到底有多少身家啊?竟然连这点银子都不放在眼里? 】


    【哇哦,我知道了,他不会纳了好几个小妾,专门收小妾娘家的银子吧?怪不得发现不了,这么多小妾娘家,谁能盯得住啊? 】


    【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还真是个小天才!吃软饭都被他玩儿出花儿来了!啧啧啧,他可是个皇子啊,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出卖,为了大业,他可真是豁得出去! 】


    “噗嗤…”曹介知道此时他笑出来非常不合时宜,但他真的忍不住,对不起,和成王殿下比起来,他的冤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啧啧啧,成王殿下可真是忍辱负重啊!


    乾祐帝的脸色立刻脸黑如墨,怎么,是朕每年给你的银子不够花吗?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这么作践自己,成何体统! ! !


    说出去朕都觉得丢脸!


    见乾祐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辞安更慌了,“父皇,父皇你相信我!他在外面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更不可能是我指使的!我只要了银子!”


    孟疏平接话,【是啊是啊,只要给银子,你们在外面做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事发,和我无关! 】


    【好一手翻脸不认人! 】


    乾祐帝气的直接踹了江辞安一脚,“我让你再要银子!我让你再搜刮民脂民膏!从今天起,你就在宗正寺关禁闭吧!”


    江辞安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惊慌不已道,“我知错了父皇,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孟疏平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他还能跪在这里求机会,那人家无辜死去的那个人和众多老百姓,又去哪里求机会呢? 】


    乾祐帝一脚踢开江辞安,“带走!”


    两日后,这桩案子告一段落,不管是江辞安还是卢胜,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孟疏平神清气爽的走出刑部衙门,总算是可以下值了。


    不料他刚走出去,就迎面被人拦住了,只见眼前这人高抬着头,声音尖细道,“孟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孟疏平十分疑惑,他好像不认识这人吧?而且他感觉这人不知道哪里怪怪的,总之看起来来者不善,于是他惊慌的否认道,“你认错人了呢,我、我可不姓孟,你是要找孟员外郎吧?”


    来人一愣,审视的上下打量孟疏平,“你不是孟员外郎?不是说他戴着面具吗?”


    孟疏平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了,你不知道吗?自从孟员外郎来了以后,现在刑部的大人们也开始流行带面具了呢。”


    说完,他又小声道,“怕被寻仇,你懂的,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你继续等孟大人吧。”


    孟疏平绕过来人就要离开,不料他刚走没多远,来人就很快反应了过来,在他身后大喊,“就是他!敢欺骗咱家,把他给咱家抓回去!”


    孟疏平闻言,赶紧拔腿就跑,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抓他的两个人明显身手更好,他跑了没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抓住,随即,他嘴上被人捂上一块布,很快晕了过去。


    兴来和家跃刚刚去给孟疏平拿东西,此时一过来,就看到孟疏平被人扛着离开,他们连忙去追,却没追上,两人急的团团转,这时,他们突然想到了江辞壑,兴来眼睛一亮道,“走!我们去武殿司找昭王殿下!他肯定能将五少爷找到!”


    第64章


    听说孟疏平被抓走, 江辞壑眉头紧皱,“他被人抓走了?谁抓的?”


    “小人也不知道,”兴来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不过小人觉得,其中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像从宫里出来的公公。”


    江辞壑的眉头皱的更紧, 宫里的公公?他回忆了一番孟疏平得罪过的人,难道是和成王有关?不过以孟疏平得罪人的功力, 也不排除其他人。


    他冷着脸问兴来,“他们在哪里抓的人?”


    兴来连忙道, “就在刑部大门口!”


    江辞壑立刻大跨步向外走去, “走, 我让人去找一下。”


    兴来和家跃赶紧跟了过去, 有昭王在,他们家少爷肯定没事的吧?


    ……


    孟疏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布置的十分富丽精致的房间,他一头雾水的坐了起来,谁这么可恶啊?为了抓他,竟然还把他迷晕了带过来?


    难道说是谁和他有仇要报复他?不 会吧?要不要这么惨?


    见此间没人,他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走去,然而他刚走出里间,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华冠丽服之人。


    这人一见到孟疏平,脸上就露出了十分歉意的表情, “孟员外郎醒了?实在是对不住, 本想请孟员外郎过府一叙,没想到他们竟误解了我的意思,没唐突孟员外郎吧?”


    话刚落, 之前拦住孟疏平不让他走的那个人就赔笑道,“都是奴才们不懂事,该打!该打!”


    边说,他还边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


    孟疏平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哦,哦,是这样啊!”


    看着孟疏平这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江辞逸嗤之以鼻,不是说这孟疏平灵活机变、断案如神,把他五弟都害的被关了吗?


    没想到就这副样子?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料下一刻,他就听一道声音道,【什么下人不懂事啊?他是不是当别人都傻?要是没有他授意,下人们能这么干?虚伪!真虚伪! 】


    【等等,他是不是经常把人迷晕了带过来啊?难道说他对我有什么企图? 】


    【嘶…】


    【他不会是还想强抢良家少男啊?呸!不要脸!也不看看他多老!老牛吃嫩草,他好意思吗? 】


    江辞逸一愣,方才他并未听到孟疏平开口吧?随即他的脸色就是一黑,你说谁虚伪呢?说谁老牛吃嫩草呢?他今年才二十□□华正茂着呢!


    而且他对这毛头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辞逸本来对孟疏平还有些失望,但经过这件事,他立刻又对孟疏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孟员外郎,有点意思。


    他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孟员外郎别站着了,来来来先坐,来人,上茶,我要和孟员外郎好好聊一聊。”


    孟疏平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又不认识,就不聊了吧,没事儿的话我还是先回去吧。”


    江辞逸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不认识我?”


    孟疏平懵逼道,“啊?”


    【我该认识他吗?难不成他是…】


    江辞逸抬头挺胸,摆出一副自认为十分气宇轩昂的样子,不错,他就是…


    【…李二狗? 】


    江辞逸瞬间恼怒,你才是李二狗!不过他刚要发火,就听孟疏平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长得这么一表人才,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么不上档次的名字! 】


    江辞逸神色微霁,算他有眼光!


    然而他刚重新露出笑意,孟疏平的声音又接着响起,【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叫——李狗蛋! 】


    【贱名好养活嘛!哈哈,我一定是个小天才! 】


    江辞逸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不气不气,这小子这般讨厌都能让父皇看重,想必是十分有才干,这样的人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一旁的公公见江辞逸脸色有些难看,立刻跳出来,神情骄傲道,“好叫孟员外郎知道,我们主子可是咱们大楚的四皇子宁王殿下!”


    孟疏平语气惊讶道,“原来是宁王殿下啊!”


    江辞逸矜持的点点头,不错,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了吧?是不是很受宠若惊?


    【还是不认识。 】


    【不是我说他,他有毛病吧?宁王怎么了?宁王就能随便绑架人了?信不信我一告一个准儿? 】


    江辞逸深吸一口气,这小子!这小子!真想立刻就给他一拳!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父皇都没被气的想砍他?


    罢了,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不应该把人绑过来,孟疏平心里有气也正常,他不怪罪就是了。


    他努力压了压脾气,才再度道,“本王早就听说孟员外郎聪明伶俐,人品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怪不得父皇和各位大人都对孟员外郎赞扬的很呢!”


    孟疏平微微低头,看起来十分羞涩,“哪里哪里,宁王殿下过誉了。”


    【啊?这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说我已经优秀到让人看一眼就被折服的程度了?嘿嘿嘿,我还有点小骄傲呢! 】


    江辞逸的神色一言难尽,这不就是场面话吗?怎么还有人当真的啊?


    不过见孟疏平吃这一套,他便顺势道,“本王身边倒是正缺一个像孟员外郎这般机智的人,不知孟员外郎可愿常来府上,和本王把酒言欢?”


    孟疏平懵逼,【啊? 】


    虽然不知道江辞逸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还是爽快的点头答应,“好好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 】


    【先答应再说,万一不答应,他恼羞成怒揍我一顿怎么办?真是,哪有人这么强迫别人和他喝酒的啊?他是不是没朋友才只能借酒消愁啊? 】


    想着想着,孟疏平突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他是个皇子,难道说他这是在笼络我? 】


    【哈?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宝宝啊?哪有人这么笼络人呢?金钱呢?美人呢?空口白话就让人为他办事,他是不是还觉得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能被他亲自召见就该感到荣幸之至啊? 】


    江辞逸憋气,不想就不想,糊弄人做什么?难不成孟疏平不答应他还能鲨了这小子不成?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孟疏平会这么俗,俗好啊,最容易打发了!他朝一旁的公公点点头,公公立刻离去,没多久就端过来一个托盘,托盘上还有一个小匣子。


    江辞逸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孟员外郎初到官场,交际用钱的地方多,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望孟员外郎不要推辞。”


    孟疏平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啧啧啧,真的很好奇,他到底给多少钱啊?皇子给的,这应该不叫受贿吧? 】


    以为孟疏平已经心动,江辞逸一脸得意的打开匣子,还以为这孟疏平有多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与其他人一样。


    见江辞逸将匣子打开,孟疏平兴奋的往匣子内看去,不料这一看,他就觉得十分失望,【啊?就这?这么点?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大楚的宁王殿下,不会这么抠吧? 】


    【虽然我没打算收,但他是不是太小气了点?不是我说他,给不起就别给,怎么还羞辱人呢?我是差这二百两银子的人吗?我们家昭王殿下可比他大方多了! 】


    【怪不得他连我一个七品的小官都要拉拢,是不是官位高的他拉拢不起啊?啧啧啧,那就不要拉拢啊,拉了还让人看不起! 】


    江辞逸一怒,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员外郎,不要太贪心好吗?不过是侥幸被父皇赏识一回,你小子不要太得意!


    他面无表情的将匣子合上,“既然孟员外郎不要,那就罢了吧,是本王多此一举了。”


    孟疏平被他这操作震的无语,【我就说他不是真心想给吧?就二百两银子,看把他心疼的!我才谦虚一句他就赶紧反悔了!抠门鬼! 】


    江辞逸被孟疏平气的差点跳脚,此时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火气,他脸带怒意道,“本王今日还有事,就不招待孟员外郎了,孟员外郎请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孟疏平连忙喊住他,“等等!”


    江辞逸骄矜的回头,“孟员外郎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后悔了?晚了!就是孟疏平现在求着他,他也不可能再改变主意了!


    孟疏平不好意思道,“我被你们强行带到这里,回去的路费总得给我报销吧?”


    江辞逸瞬间冷漠,“哼!不给!”


    这话一出,孟疏平就生气了,【诶?他怎么能这样?把人绑来就算了,还不给回去的路费!抠!真抠!抠死他算了!还宁王殿下呢,真个破落户! 】


    江辞逸恼怒道,“多保,让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那名叫多保的公公立刻响亮道,“是!”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是不是有毛病?我看他就是故意折腾人的吧?好好好,回头我就去告他一状! 】


    江辞逸十分不以为然,他告啊,区区一个七品小官,还能拿他怎么样不成?


    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请出来后,孟疏平愤愤的往伯府走去,宁王是吧?他记住了!


    ……


    江辞壑一边派人去打听成王那边的情况,一边让人把今日守在刑部大门外的守卫叫来问话,从守卫中问出拦住孟疏平那人的大概身形外貌后,他铁青着脸,就朝宁王府走去。


    这个江辞逸,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他刚走到宁王府门口所在的那条街,就见孟疏平正从那边来,他连忙几步跑过去,“孟疏平?”


    孟疏平没去想江辞壑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见到江辞壑,就一脸愤怒道,“王爷!有人想翘你墙角!”


    第65章


    江辞壑一愣, “啊?”


    孟疏平生气道,“就那个宁王!你知道他把我绑过去干嘛吗?他想让我跟他干!这不是撬墙角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给我钱!我是那种给人打白工的人吗?呸!不要脸! 】


    江辞壑失笑,来之前他想过无数个场景,甚至还担心过孟疏平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可他万万没想到,会一来就遇到这样的状况。


    小财迷可真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还是这么活泼。


    孟疏平吐槽完,见江辞壑还笑, 更怒了,他不高兴的质问江辞壑, “他都撬你墙角了, 你竟然不生气?”


    江辞壑立刻摆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生气!我当然生气!宁王他怎么能这样?”


    “就是就是!”孟疏平义愤填膺道, “你说他是不是太抠了?是他把我绑来的,他不应该给我回去的路费吗?我问他要吧, 他还让人把我叉出去!”


    【我不要面子的吗? 】


    “噗!”虽然很同情, 但江辞壑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见孟疏平看过来,他连忙道, “就是就是, 太抠了, 我都想要笑话他!”


    孟疏平十分赞同,“是吧?我真的觉得挺纳闷的,你说他这么寒酸、这么小家子气,你怎么会和他是兄弟?”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孟疏平发泄了一通,还是觉得不解气, 他不由愤愤道,“太过分了!回去我就上折子参他!”


    江辞壑觉得有些不妥,“这样不太好吧?”


    见江辞壑竟然不站在他这边,孟疏平十分痛心疾首,“你竟然还帮他说话?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


    “当然是你这边的,”江辞壑若无其事道,“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你参他的话,只有父皇一个人看到,就是父皇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训斥他一顿,可你要是举报他,那就不一定了。”


    孟疏平立刻兴奋起来,“说说!说说!”


    江辞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给孟疏平出主意,“我这里有朝中各个御史的住址,你给他们每人写一封举报信,还担心没人在上朝的时候参他吗?”


    孟疏平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坏的很!哈哈哈哈哈!这个主意好! 】


    【回去我就写,堂堂宁王殿下当街强抢美少男,不但抠门无比舍不得给银子,还试图施展自己的美色笼络他人为自己所用! 】


    【啧啧啧,这社死程度,不说在朝中排第一,最起码也能排个第二了吧? 】


    江辞壑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主意还真的挺损的,不过谁让他这个四哥如此行事呢?


    他幸灾乐祸的想道,四哥啊四哥,惹上孟疏平,你就自求多福吧!这小财迷是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江辞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疏平,然后问他道,“他没对你做别的吧?”


    孟疏平迟疑道,“应该没有吧?”


    【伤害了无辜少男脆弱的心灵算吗?可恶!太可恶了! 】


    江辞壑这才彻底放心,他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孟疏平正愁不知道怎么回去,就碰到江辞壑,自然乐的省事儿,只是他看了一眼江辞壑的身后,然后皱眉道,“就一匹马?”


    【啊?不要吧?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怪怪的,而且也太引人注目了,我可不想那么高调! 】


    江辞壑无奈道,“来的时候匆忙,就直接骑马过来了,要不然你先凑活一下?”


    他总不能都着急找人了,还牵一匹骑一匹过来吧?


    孟疏平惊讶道,“王爷你特地来找我的吗?”


    【呜呜呜,太感动了!我就说跟王爷干准没错!比那个宁王靠谱多了! 】


    “那倒不是,”江辞壑故意逗他道,“我单纯就是办完事儿的时候路过这里。”


    孟疏平瞬间面无表情,【tui!白感谢他了!狗东西! 】


    江辞壑嘴角一翘,催促孟疏平,“好了,上马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要天黑了。”


    孟疏平看了一眼江辞壑,谦虚道,“还是王爷先上吧。”


    【我要是先上,那岂不是就坐在他怀里了?啊,不要不要,显得我好小鸟依人,而且我可不想别人都看着我。 】


    江辞壑无语,不过他倒也没勉强,他利落的跨上马,然后对孟疏平伸出手道,“上来吧!”


    孟疏平便抓住江辞壑的手,笨拙的往上爬,江辞壑看他爬的费劲儿,索性一把用力,将他薅到了马背上,孟疏平只感觉他身子一轻,就坐到了马背上,他不由震惊,【嚯!这臂力!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力? 】


    江辞壑眉梢轻扬的回头看他,“搂好我,我们要走了。”


    孟疏平忙拒绝道,“不用不用,走慢点就行了。”


    见状,江辞壑只好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儿,别被甩下去了。”


    孟疏平连忙道,“好。”


    江辞壑一拉缰绳,□□的马就开始走动了起来,孟疏平瞅了一眼地面,悄摸摸的伸手抓住了江辞壑身上的衣服,【唉,算了,还是抓一下吧,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 】


    而且没有东西固定,是真的没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孟疏平又默默的搂住了江辞壑的腰,【呼,这样感觉轻松多了,都是大男人,搂搂腰,也不算占他便宜吧?再说了,也是他让我搂的啊! 】


    他不动声色的往江辞壑的腹部按了按,【哇哦,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隔着衣服都能摸的出来,这腹肌,啧啧啧,怎么练的? 】


    孟疏平嫉妒的想道,【他没事儿练这么好干嘛啊?又没人看得到,练给谁看啊? 】


    【可恶啊!我怎么没有? 】


    江辞壑十分无奈,别以为他不说就是感觉不到了啊!再说了,他就是感觉不到,也能听到。


    罢了,还是不揭穿小大胆了,省得他到时候尴尬的脸红。


    兴来和家跃焦急的在伯府门口走来走去,要是五少爷再不回来,他们就只能去找安阳伯了,要不然五少爷出事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这时,他们突然看到江辞壑骑着马正慢悠悠的往这儿走,两人赶紧迎上去,“王爷,我家五少爷…”


    不过话没说完,他们就见孟疏平拽着江辞壑的衣服,要从马上下来,两人连忙去帮助孟疏平下马,等孟疏平下来后,他们才有功夫问他,“五少爷你没事吧?”


    孟疏平摇摇头,“没事。”


    兴来和家跃这才安了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昭王殿下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五少爷找回来了。


    他们感激的对江辞壑道,“多谢王爷把我们家五少爷找回来!”


    孟疏平睁大眼睛,【啊?不是说路过吗?他怎么还诓我啊? 】


    江辞壑从马上跳下来,交待两个小厮,“谢就不必了,好在这次没出什么事,下次可要看好他。”


    兴来和家跃赶紧道,“是。”


    江辞壑又看向孟疏平,邀请他道,“明天休沐,去不去打马球?”


    孟疏平立刻拒绝,“不去不去,我不会打马球,还是不去了。”


    【好不容易轮到休沐,在家睡觉多好,打什么马球啊?不磨大腿根吗? 】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然后忍着笑意道,“好吧,你真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只是看你连马都上不去,想带你练一练。”


    孟疏平恼羞成怒,“谁马都上不去了?那不是你在马上影响我发挥吗?”


    【啊啊啊!他会骑马了不起啊?他腿长了不起啊?我就是不会骑马怎么了? 】


    江辞壑内心暗笑,嘴上却怀疑道,“是吗?”


    孟疏平当即道,“当然是了!”


    见江辞壑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气道,“好吧,去就去。”


    【免费的师傅不要白不要,等我练成骑术高手,看他不将他按在地上摩擦!哼!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


    江辞壑挑眉,要是孟疏平练几天就超过他,那他这近十年岂不是白练了?


    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后,江辞壑就和孟疏平告辞回去了,孟疏平一回伯府,就开始唰唰写举报信,不过,写多少好呢?几十封应该够了吧?


    第二天孟疏平睡了个自然醒,他收拾了一番后,就去和江辞壑汇合,本以为他们要去的马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到了那里孟疏平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许多世家子弟和夫人小姐。


    不过江辞壑并未带孟疏平去人多的地方,而是带他去了一个无人的空旷处,“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学吧。”


    给孟疏平讲了一些骑马的技巧后,江辞壑就让孟疏平先自己骑两步走走,他则站在一边看着。


    这时,一伙人远远的看到江辞壑,便过来和江辞壑打招呼,“七弟今日怎么也过来了?”


    江辞壑客气道,“这不正好是休沐吗?就出来玩玩儿。”


    范渐辉随一群人过来,随意一瞥,就看到了孟疏平,看着孟疏平那紧张兮兮骑马的样子,他走到孟疏平面前,嗤笑一声,“切,果然是乡巴佬,骑马的样子笨死了!”


    第66章


    孟疏平十分茫然, 【啊这?他谁啊他?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有一种熟悉的讨厌感? 】


    【不过他有毛病吧?我招他惹他了?上来就找茬,还好意思说我是乡下的, 他是城里人也没见多有教养啊!看我不喷死他! 】


    孟疏平嘴唇一张, 真诚道,“你是不是嫉妒, 王爷他亲自教我骑马?”


    【自己得不到就嘲讽别人,有些人不要太酸哦! 】


    范渐辉恼怒无比,这小子上次害他丢了那么大一个脸,现在竟然还说不记得他?合着他在家记恨了那么久,都白记恨了是吧?


    他冷笑一声, “我嫉妒你?哼, 到底是从小地方来的, 一点见识都没有!像我们这种官宦子弟,打小就学这些, 又岂会像你这样, 这般大了还需要人教?”


    孟疏平哦了一声, 【这不还是嫉妒吗? 】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要是没学过骑马, 现在就有机会让王爷教他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他以为自己很招人喜欢吗?就他这一脸衰样, 可能吗? 】


    范渐辉顿时火冒三丈, “呵!朽木就是朽木,以为有王爷教你, 你就能扶得上墙了?天真!”


    孟疏平惊讶道, “你是在质疑王爷不会教?”


    范渐辉怒视他,“谁质疑王爷不会教了?听不明白吗?我这是在说你笨!”


    孟疏平谦虚道,“哪里哪里, 没有您笨。”


    【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啊!他不会骑马技术也特别特别特别差吧?所以才只能通过嘲讽我这种菜鸡来找心理平衡。 】


    【啧啧啧,那他明显比我笨多了好吗?我好歹是练的时间短,他不会从小学到大,还是个菜□□? 】


    范渐辉气的七窍生烟,他怎么可能和这小子一样?他怒气冲冲对孟疏平道,“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孟疏平立刻摇头,“不敢。”


    【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他就只敢和我这种新手比,要不然输给其他人,那得多丢脸啊?笑死,他让我比我就比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


    范渐辉一噎,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听到这话,不都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吗?


    他嘲讽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孟疏平真诚的点点头,“是啊。”


    【以为我和他一样没脑子吗?被人一激就上头,不是我说他,这种人通常都活不长久的,毕竟脑子不好,容易把自己坑死。 】


    【不过他到底还要站在这里说多久啊?他抬头看我不累,我低头看他都累了,讲真,从这个角度看他,他的腿真的好短哦,我猜他上马一定很费劲儿吧? 】


    范渐辉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第二次了!第二次说他脑子不好了!为什么这小子明明不记得他,还能说出相同的话啊?你小子才脑子不好,你小子才腿短!


    江辞壑虽然在和其他人寒暄,但偶尔也会看一眼孟疏平的情况,见范渐辉和孟疏平似乎不是很愉快的样子,他便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往孟疏平这里走来,“你们在聊什么?”


    范渐辉刚要客气两句,孟疏平就嘴快道,“王爷,他说您骑术教的不好,还提出要比试骑马。”


    “哦?”江辞壑看向范渐辉,“你要和我比骑术?”


    范渐辉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什么时候这样说了?孟疏平这小子不要添油加醋好吗?


    他连忙道,“昭王殿下您误会了,我说的是和他比,可不是和您比。”


    孟疏平十分不屑,【切,怂批!王爷一来他就怕了,我就说他骑术不咋样吧,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初学者。 】


    江辞逸一过来,就听到了孟疏平的声音,他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孟疏平,然后若无其事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不妨就比一比,若是谁赢了,本王这里还有一件彩头。”


    范渐辉立刻道,“王爷此话当真?”


    江辞逸微笑道,“那是自然。”


    孟疏平十分惊讶,【诶?这不是那个破落户王爷吗?都寒酸成那样了,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装阔啊? 】


    江辞逸脸一黑,谁寒酸了?谁破落户了?他还没说孟疏平贪心呢,一个刚受提拔的七品小官,他还想要什么?


    范渐辉得意的看向孟疏平,“既然宁王殿下都开口了,孟五少爷不会还要拒绝吧?”


    孟疏平小心翼翼的从马上下来,躲到了江辞壑的身后,“我、我认输。”


    【不是我看不起这破落王爷,他给的彩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稀罕呐! 】


    江辞逸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作为天之骄子,皇帝的儿子,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七品小官这样看不起!


    范渐辉看了一眼江辞逸的脸色,幸灾乐祸道,“孟五少爷,你不会连宁王殿下的面子都不肯给吧?”


    仗着江辞壑挡在他面前,孟疏平小声道,“是、是啊!”


    【他算老几啊,还让我给他面子? 】


    “噗!”接连好几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哪儿来的愣头青?


    江辞壑的嘴角一弯又很快压了下去,他面无表情道,“疏平他刚学没多久,范公子便是赢了他,恐怕也胜之不武吧?还是说,范公子自知骑术不济,只能找初学者来比较,好获得心里安慰?”


    孟疏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有本事他和王爷比啊,看王爷不虐死他! 】


    范渐辉怒不可遏,却因江辞壑在这里,只能忍住怒意,干笑道,“昭王殿下说笑了,怎么会呢?”


    江辞壑道,“既然四哥和范公子都这么想比,那不如这样,我们便去打一场马球赛如何?”


    一听这话,其他人纷纷响应,“好啊好啊,来一场!”


    “看两个菜鸡比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场马球赛来的痛快!”


    “就是就是!”


    ……


    范渐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孟疏平就说孟疏平,带上他做什么?他可不像孟疏平那样菜!


    只是说话的这几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因此他只能恨恨的忍气吞声,这个孟疏平,到底走了什么好运?凭什么昭王那么护着这小子?


    因为其他人都赞同来一场马球比赛,江辞逸就算不想答应,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于是众人便来到马球场,除了孟疏平不参与,其他人各自分成两队,江辞逸率领一队,江辞壑率领一队。


    比赛很快开始,孟疏平先前就觉得江辞壑打马球肯定打的很好,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江辞壑不但骑术好,打法也十分利落,再加上其他人的配合,攻势十分迅猛。


    孟疏平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大声为他喝彩,【好! 】


    【厉害! 】


    【王爷好样的!帅!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


    不过等他再看范渐辉的时候,就开始各位嫌弃了,【啊?就这?好笨的动作啊?他是来拖后腿儿的吧?怪不得只敢和我比,辣鸡。 】


    范渐辉咬牙,你行你上啊,不会打就别多话!本想忽视孟疏平的话专心打马球,可他越想忽视,孟疏平的话就越往耳朵里钻,他越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手下就越手忙脚乱,孟疏平就越嘲讽,【啊,他真的好弱鸡啊! 】


    除了范渐辉,江辞逸也没逃脱孟疏平的毒舌,【啧啧啧,宁王真的好做作啊?他不会以为这样很帅吧? 】


    【你看看,净都是花架子,他不会还体虚吧? 】


    【唉呀呀,失误了呀,哈哈哈哈哈,漂亮! 】


    江辞逸十分恼怒,这个孟疏平,能不能赶紧闭嘴啊!


    不出意外的,江辞逸和范渐辉很快就输掉了这场比赛,孟疏平不由欢呼一声,【哦吼!我就说他们弱的很,肯定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吧? 】


    范渐辉和江辞逸怒瞪孟疏平,要不是有这小子捣乱,他们才不会输!


    江辞壑忍笑,他能赢得这场比赛,孟疏平还真的是功不可没。他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孟疏平那里而去,引得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孟疏平调侃,【哟哟哟!他好受欢迎哦! 】


    江辞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多话。


    孟疏平重新随江辞壑来到没人的地方,开始练骑马,有了江辞壑的精心教导,孟疏平的进步很快,没多久,他就骑的有模有样了。


    看时间到中午了,江辞壑提议道,“我们先吃饭吧,今天就先练到这里,要不然时间长了,你回去要大腿疼的。”


    孟疏平连忙道,“好。”


    两人一起去了江辞壑提前让人安排好的房间,不过在吃饭前,孟疏平想要方便一下,于是他和江辞壑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往外走去。


    只是可能是由于他腿有些酸的缘故,在下台阶时,孟疏平一个不注意就踩空了,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脸爬起来,就看到江辞逸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他不由一僵,【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摔倒吗? 】


    江辞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嘲讽道,“孟员外郎,现在老七可不在,可没人再给你撑腰了吧?”


    没了面具的遮挡,孟疏平微微有些紧张,他无措的抓了下衣摆,“你、你想怎么样啊?”


    【不就是打输一场比赛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是不是输不起?不是我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就算是输了,也没必要到我跟前无能狂怒吧?自己菜还能怪到我头上? 】


    江辞逸一怒,“你!”


    他气的刚要对孟疏平动手,就听有人小声道,“哎,宁王他怎么还打人啊?”


    “我还以为他脾气很好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背着人这么凶!”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看他把人打的,都破相了!太过分了吧?”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你们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可虚伪了!而且还寒酸!抠门!喜怒无常!总的来说一句话,不是个好东西! 】


    江辞逸更怒,他是想打孟疏平,可这不是还没打吗?这伤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摔的,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他冷着脸对孟疏平道,“你告诉他们,这伤是不是我打的!”


    孟疏平无语,【不是吧?他是不是傻啊?他就不怕我陷害他? 】


    江辞逸一噎,不会吧?


    好在孟疏平还是挺诚实的,他低着头,语气生硬道,“不是啊。”


    没想到众人却不相信这话,“被威胁了!肯定是被威胁了!”


    “看把人家小公子吓的!”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宁王,打人就算了,还不承认!也太没担当了吧?”


    孟疏平乐的在心里哈哈大笑,【你看看,说真话都没人信,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要怪就只能怪他风评太差! 】


    江辞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群人都瞎了吧?竟相信这个虚伪的家伙?


    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罢了,明天再跟这小子算账!


    等孟疏平回到房间后,江辞壑也看到了孟疏平脸上的伤势,他诧异道,“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孟疏平面无表情道,“摔的。”


    “噗!”江辞壑虽然很同情,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摔一下都能破相,可真够有你的!


    好在他来的时候为了预防万一带了伤药,一会儿给小大胆用上就是了。


    回去后第二天,孟疏平正睡觉,就被人叫了起来,“五少爷!”


    孟疏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好像还没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吧?


    缈碧担忧道,“五少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您进宫,有人在早朝上参了您一本。”


    孟疏平瞬间清醒,“什么?有人参我?我能不能不去?”


    缈碧无奈道,“您说呢?”


    第67章


    孟疏平只好哀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收拾了一番后,就神游似的跟着来人往皇宫中行去。


    可能是由于赶时间、再加上这个时候街上没什么人的缘故,他们乘坐的马车跑的飞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早朝的大殿外。


    不过孟疏平却没能立刻进去,因为这会儿乾祐帝正在和朝中各大臣商讨政事,大概要等他们商讨完了,才会宣他进去。


    于是孟疏平便只能无聊的等在外面,但让他窒息的是, 这大殿外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许多官员站在外面。


    此时,他们正探究的看着孟疏平,对孟疏平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这位少年他们怎么不曾见过?而且为何这个时候被叫进宫里?


    孟疏平瞬间头皮发麻,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他慌张的低下头去,手忙脚乱的挪到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唉,昨天怎么就把脸摔伤了呢?但凡是他能戴个面具,现在也不至于面对如此惨烈的状况。


    等避开大部分人的目光后,孟疏平才有功夫猜测众人的身份,他想了一下,这些人可能也是官员,大概是参加早朝的人太多,殿内盛不下,一些低品级的官员就只能等在外面了。


    孟疏平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 【唉,你说说,皇上他让这么多人来干嘛?这种朝会对我们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官有多大的意义吗?他是不是嫉妒我们这些低品级官员能睡懒觉啊? 】


    【不是我说他, 他们那些高官俸禄有多少?我们这些小官每个月拿多少?这能一样待遇吗? 】


    【呼,还好我不用参加早朝,要不然这大早上的起来还要苦哈哈的站在外面,简直是太惨了!夏天还好,冬天这冷风一吹,别提有多酸爽了! 】


    孟厚良呼吸一滞,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了,说他胆大吧,他见人还躲,说他胆小吧,他在心里还谁都敢骂。


    他悄悄瞅了一眼乾祐帝,罢了,只希望皇上听不见吧,就算能听见,也最好不要怪罪他。


    乾祐帝眉梢一动,孟疏平已经过来了?既然还有心情说他,那是不是说明,这小子压根就没因被参而受什么影响啊?


    孟疏平早上本来就没睡够,此时听了一会儿里面的朝会内容后就更困了,【我说,他们这些大臣说话怎么磨磨唧唧的啊,说一件事,啰哩啰嗦说半天,还一直都说不到重点,听的我都快睡着了。我是真的很好奇,皇上他都没嫌弃他们叨叨吗? 】


    里面说话的大臣顿时一僵,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而且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谁说话啰哩啰嗦了?他这是注重细节好吗?


    只是见乾祐帝都没发话,他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了下去。


    孟疏平困的头一点一点的,【皇上也真是,大早上的把我从床上薅起来,又让人等这么长时间,他是不是闲的啊?参我就参我呗,叫我过来干嘛啊?难不成还能让我把参我的人打一顿?我可不是那暴力的人。 】


    【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


    于是偷偷在暗中观察孟疏平的各位官员就发现,这个刚来的少年竟然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了,有离的近的人仔细去听,甚至都能听到孟疏平均匀的呼吸声。


    众多官员:“……”


    龙椅上的乾祐帝:“……”


    不就是让你等一会儿吗?你还真敢睡啊!


    又过了一会儿,乾祐帝议完正事,便吩咐人,“把孟疏平宣进来。”


    于是他身边的杨公公便高声道,“宣刑部员外郎孟疏平进殿——”


    片刻后,外面一片安静。


    杨公公愣了一下,以为是孟疏平没听到,于是他又高声道,“宣——刑部员外郎孟疏平——进殿!”


    “……”


    还是一片安静。


    众多大臣没听到有人进来,便纷纷转头往大殿门口看去,“他怎么还不进来啊?”


    “不会是还没来吧?”


    “不可能,若是没来,皇上宣他做什么?”


    “总不会是没听见吧?”


    “这刑部员外郎孟疏平到底是何人?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是刚从外地调过来的吗?”


    孟厚良忍不住扶额,要不然,他还是装作不认识孟疏平吧?要是让同僚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在早朝上睡觉的孙子,那还不得笑话死他?


    江辞壑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要不是这是在早朝上,他肯定早就已经笑出声来了,不愧是小大胆,这会儿还能心大的睡得这么香。


    江辞逸则十分幸灾乐祸,在这里都能睡的着,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乾祐帝无奈,只得再次吩咐杨公公,“你去外面把他叫过来。”


    离孟疏平最近的官员,估计着孟疏平应该就是皇上叫的刑部员外郎孟疏平了,于是他好心的推了一下孟疏平,“喂,醒醒,醒醒!”


    孟疏平的头重重的点了一下,猛然惊醒过来,他茫然四顾,这才想起自己是被叫到了宫里,【诶?早朝结束了吗?怎么没听见说话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唉,真是,没事儿还让我跑一趟,折腾不折腾? 】


    乾祐帝都快被他气笑了,还想回去?进来吧你!


    见孟疏平清醒过来,刚刚那官员又小声提醒道,“孟员外郎,皇上宣你进去呢!”


    孟疏平一愣,宣他进去?原来还没结束啊。他感激的冲那位官员笑了一下,就赶紧朝着殿内走去。


    只是等他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以后,才惊恐的发现,其他人又开始盯着他了。


    孟疏平浑身僵硬,机械的往前走去,【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


    乾祐帝等人一愣,这还没把人怎么着呢,孟疏平就怕了?不会吧?他是这样的人吗?


    唯有江辞逸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怂了?之前都干嘛去了?


    这时,杨公公也看到了孟疏平,他连忙道,“哎呦喂,孟大人走快点吧,皇上和各位大人都等着您进去呢!”


    本来他是有些生气的,这个孟疏平是怎么回事?没听见他喊人吗?只是等见到孟疏平那奇怪的走路姿势后,他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小孟大人不会是紧张的都不会走路了吧?瞧瞧,都开始同手同脚的了。


    孟疏平头皮发麻的进了殿,【到底是谁那么申金在早朝上参我啊?闲的没事儿就多干点儿正事儿,再不济去犁二里地啊,还能为国家创收,参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有什么意义吗? 】


    【不是我说他,整天盯着别人这仨瓜俩枣的,他怎么这么婆妈啊? 】


    蔡丰一愣,刚刚是孟疏平在说话?可他怎么没见孟疏平开口?他再看其他人,发现其他人均是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说,是他幻听了?


    孟疏平拘谨又无措的挪到了前面一点的地方,然后和乾祐帝行礼,“见、见过皇上、上。”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原来这孟员外郎竟然这么年轻啊,不过到底是年纪还小,瞧他面个圣,至于紧张的结巴吗?


    看着孟疏平这傻了吧唧的样子,乾祐帝觉得十分好笑,他唇角一扬,“起来吧。”


    虽然孟疏平没有看其他人,但他仍能感觉到,有许多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他脊背紧绷,紧紧的盯着地面,生怕和其他人的眼光对上。


    这时,他就听乾祐帝问他,“孟爱卿,知道朕将你叫进宫,所为何事吗?”


    孟疏平连忙摇头,“不知道。”


    【这还用说吗?反正好事儿不叫我,叫我没好事儿,这皇帝老儿,坑人老惯犯了! 】


    乾祐帝一噎,他发现孟疏平说的还真对,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不会有一丝愧疚的,毕竟孟疏平在心里骂他,他也没计较不是。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蔡爱卿,你不是要参他吗?现在可以说了。”


    不错,他叫孟疏平过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的,他是真的想知道,这小子到时候会有什么样有趣的反应。


    孟疏平十分震惊,【不是吧?他都要参我了,还要特别把我叫过来,他没事儿吧? 】


    听皇上这样说,蔡丰赶紧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要参刑部员外郎孟疏平品行不堪,德不配位,不学无术,才干欠缺,这样的人,又怎能担任这么重要的官职呢?望陛下能罢免他刑部员外郎的官位,以免他东差西误,耽误了朝廷的大事不说,还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给朝廷摸黑!”


    话音刚落,众人就同情的看着孟疏平,也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哪里引起了蔡御史的注意,瞧瞧,这才上任没多久,就被他参了。


    众所周知,虽然御史台的责任是纠察百官,肃正纲纪,但总有一些御史很是喜欢专门挑刺儿,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们认为不妥,就要参你一本。


    而且他们还最喜欢参高官,这样更显得他们不畏权势,曾经有一个官员,只因在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吃包子,就被他们参了,认为他作为一个官员,太过失仪。


    被参的官员只能苦笑辩解,却拿他们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干的就是弹劾的活儿,还能阻止人家不成?


    乾祐帝饶有兴趣的看向孟疏平,“孟爱卿,你怎么说?”


    孟疏平无语,【我能怎么说,我当然站着说啊!不会吧不会吧?就这点屁事儿,不会还专门把我叫过来一趟吧? 】


    他抬了抬头,颤着声音道,“回皇上,我觉得他、他参错人了。”


    第68章


    蔡丰冷笑一声, “哼,参错人?孟员外郎不会要说,这刑部员外郎不是你吧?”


    乾祐帝十分诧异, “你说他参错人?什么意思?”


    孟疏平的声音抖的十分厉害, 脸也越来越红,“是您任命我、我为刑部员外郎的, 他说我才干欠缺,不就是说您眼瘸吗?所以他应该先参的是您啊!参您用非其人!”


    朝中众臣:“嚯!”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孟员外郎看起来低眉垂眼的,话说出来这么猛!


    孟疏平鼓起勇气,接着道, “还有户部尚书陈大人,刑部尚书曹大人,武殿司樊大人,五皇子成王殿下!都曾推荐过我,都应该参一本!”


    【要参就往大了参啊,参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有什么意思?这么几个大人物一参,不得声名远扬?他是不是也太拎不清了? 】


    【唉,当初我就说别让我当官别让我当官,他们非要让我当,你看看,我这才干了多少天,就生出这么多事儿!不是我说他们,谁让我当官的谁解决问题啊,现在有麻烦了就不管了是吧? 】


    众多大臣:“嚯嚯嚯!!!”


    这孟员外郎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多后台的吗?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蔡丰,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许多被蔡丰参过的官员顿时也站了出来,“是啊是啊,蔡御史,你怎么不参皇上和其他大人啊?”


    “是不是看人家孟员外郎脸嫩好欺负啊?”


    “就是就是,蔡御史,你大失职啊!”


    户部尚书斜着眼,“蔡御史,你是不是还想参老夫一本啊?”


    刑部尚书曹介也很是不高兴,“怎么,蔡御史是对本官有什么不满吗?”


    乾祐帝:“……”


    他万万没想到,这回旋镖竟然插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个孟疏平,该说他胆大呢还是胆大呢还是胆大呢?


    孟疏平十分不屑,【不是我看不起他,作为一个御史,他怎么能这么欺软怕硬呢?放着皇上不参来参我,他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


    【讲真,我觉得他参皇上比参我有用多了,参我顶多是一个忠于职守,可要是参皇上,那就是冒死直谏,不畏皇权! 】


    【他们御史不是都想要这样的名声吗?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他是不是傻啊? 】


    蔡丰:“……”


    这小子是不是在威胁他?以为搬出皇上、成王殿下、户部尚书、刑部尚书、武殿司,就能够撇清自己吗?


    哼,就算是皇上怪罪,他也要直言进谏,这小子的确是不堪为官!


    “哈哈哈哈哈!”户部尚书陈大人没忍住哈哈大笑,“蔡大人,你不是想要不畏权势的名声吗?怎么还放着皇上不参,去参一个小小小小的刑部员外郎?你是不是不行啊?”


    虽然曹介不喜欢孟疏平,但此时也扬眉吐气的附和,“就是,你们御史不是参的人权势越大,就越能体现你们的风骨吗?这天下皇上权势最大,你怎么不参了?”


    “蔡大人,你明明觉得皇上有不妥,为何不指出来,作为一个御史,你是否是太过失职渎职了?”


    “对啊对啊,蔡御史,你要是觉得皇上不对,那就直说啊,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皇上还会因你忠言直谏就怪罪你?”


    孟疏平不由猜测,【他是不是觉得皇上特别小心眼儿啊? 】


    户部尚书嘲讽道,“蔡御史是不是觉得皇上独断专行,接受不了别人的意见啊?”


    “蔡御史可真是好大的威风!我真的怀疑,蔡御史这么势利,能做好御史这个官吗?”


    更有官员站出来道,“皇上,我要参蔡御史他怯大压小,明明对皇上十分不满,还不敢出言直谏,这是不忠,只知道欺压弱者,拣最好欺负的拿捏,这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徒,怎能担任御史之职?他严重失职!”


    蔡丰气的脸色都涨红了,他不过是参一下孟疏平,怎么还扯到他失职了呢?


    孟疏平震惊,【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要不是这位大人站出来,我都不知道蔡御史有这么失职呢?会说你就多说点! 】


    孟厚良比孟疏平更震惊,他们家平哥儿人缘这么好的吗?一开始他还以为孟疏平能做上刑部员外郎,是昭王殿下举荐的,现在怎么就成皇上任命的了?


    而且户部尚书也就罢了,刑部尚书还有成王和他们家平哥儿的关系可称不上好,怎么举荐他们家平哥儿还有他们一份呢?


    蔡丰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孟疏平,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不是会着急的自辨吗?


    而且其他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帮孟疏平说话?不就是一个伯府的庶子吗?何时竟有了这般大的能耐?


    蔡丰完全没想过,就是因为他平日里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都要参一把,引起了大家的公愤,这会儿被他参过的官员见有机会踩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不过现在他倒是为难了,若是顺着孟疏平的话说,一下子参这么多人,虽然可能对他的名声有加成,但压力肯定是很大,而且一不小心还容易被反噬。


    可若是继续按原来的想法只参孟疏平一个人,那岂不是在皇上心里,就变成了欺软怕硬的人?


    这个孟疏平!果然是擅长花言巧语!说不定皇上他们就是被这小子蒙蔽了!


    之前被孟疏平吐槽说话啰嗦的工部尚书冷笑一声,“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竟有这么多朝中大臣为他说话,是否人缘太好了些?我看,现在还应该给孟员外郎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这话一出,户部尚书就不干了,“施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这朝堂就是你们的一言堂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许别人反驳了?”


    孟疏平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他们能说,别人不能说?我说他也太霸道了吧?他是不是还想权倾朝野、把皇上架空了啊? 】


    【那结党营私还有皇上一份呢,怎么,他还想把皇上干掉不成? 】


    【嘶…】


    【他们不会已经暗中支持了某个皇子吧? 】


    工部尚书吓得差点出了一身冷汗,你小子不要乱扣帽子好吗?


    他当即反驳,“怎么,你们做得就说不得了?我说的也是事实啊!要不然你们都护着他做什么?”


    户部尚书道,“我们也只不过是看你们这么老大人了,欺负一个小孩子,仗义执言罢了,呸,我还没说你们为老不尊呢!”


    “你放屁!”


    “哟哟哟,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见工部尚书和蔡御史这边被一群人攻击,一些和他们两个交好的人也开始助威,双方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倒是引起双方争吵的当事人孟疏平没人理会了,甚至他还在一旁乐的看热闹,【打起来打起来! 】


    乾祐帝:“……”


    这小子是不是忘了他们是因为谁吵起来的啊?


    眼看着再不阻止他们就真的要打起来了,乾祐帝清咳一声,打断了这乱哄哄的局面。


    “蔡爱卿,这孟员外郎确实是朕任命的,你是觉得朕识人不清?”


    蔡丰连忙道,“当然不是!皇上您看,这小子不过是说上几句话,就能让朝中各位同僚吵成这样,可见他十分巧舌如簧,依臣看,您和各位大人就是被他欺骗了!”


    孟疏平十分不屑,【切,怂就是怂,皇上他阅人无数,见多识广,能轻易被我这么一个小年轻骗到?他到底是在夸我聪明还是在嘲讽皇上傻啊? 】


    【有本事就和皇帝刚啊!讲真,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皇上又不是昏君,他一个御史,难不成还怕皇上一气之下砍了他? 】


    乾祐帝被孟疏平这句话夸的浑身舒坦,这个孟疏平,夸人的时候,是真招人待见啊,虽然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不过同时,他又对蔡丰十分不满,这个蔡丰,都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如孟疏平想的明白,不错,他自认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有人直言不谏就怪罪呢?


    不过紧接着,他就听孟疏平在心里道,【撞柱啊!血溅金銮殿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配称什么御史啊!还御史呢,连这都豁不出去,呸!软骨头! 】


    乾祐帝笑也不是,骂也不是,这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哈哈哈哈哈!”户部尚书几个人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蔡御史,谁能说巧舌如簧,不是一种才干呢?他能凭借这个得到我们的欣赏,那也是他的本事,蔡御史参别人的时候,不也是一套一套的吗?难道蔡御史还敢说,连话都说不清楚,也能当上御史了?”


    蔡御史气的脸色铁青,“你不要强词夺理!那陈大人请告诉我,有哪个官员是单纯凭口才就能当好官的?”


    户部尚书还未说话,就听孟疏平在心里道,【那可就多了呀,御史台,鸿胪寺,一挑一个准儿! 】


    蔡御史脸一黑,立刻又道,“就算是有,他也不一定能胜任刑部员外郎,难不成他口才好,就能审好案子了?”


    曹介哼笑一声,“怎么不能?孟员外郎还未进我们刑部的时候,就审出两桩棘手的案子,若非他有此等大才,我又怎会推荐他入朝为官?皇上又如何会命他为官?蔡御史觉得皇上就是那等糊里糊涂的人吗?皇上他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又岂会轻易被人糊弄?”


    哼,他可不是帮孟疏平这小子说话,他这是站在皇上这一边!


    蔡御史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曹介,你帮孟疏平说话就帮孟疏平说话,忽然拍皇上的马屁做什么?无耻不无耻!


    他不甘示弱道,“什么大才?我听说就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这几桩案子就是纯属巧合,而且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如何能看懂律令?”


    孟疏平本来就困,听他们吵架吵了半天,又有点昏昏欲睡了,他刚要困倦的眯一下眼,就听蔡御史问他,“孟员外郎,你就说这件事你承认不承认?”


    孟疏平半睁着眼糊弄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有本事他让皇上罢免我啊? 】


    蔡御史一哽,随即就是一怒,你小子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


    他气急败坏道,“那我再问你,你刚回府没多久,就差点把府里的先生气走,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孟疏平嗯嗯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


    【那他倒是让皇上罢免我啊? 】


    蔡御史怒瞪他,“还有,你前不久把你的祖母气晕,这件事也是事实吧?”


    “对对对,你说得对!”


    【说了半天,他到底能不能让皇上罢免我啊? 】


    “你…”


    孟疏平下意识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tui!无能!屁大点事儿都解决不了,就知道瞎逼逼! 】


    蔡御史气的七窍生烟,他愤怒的朝乾祐帝一拱手,“皇…”


    “对对对,你说得对。”


    孟疏平刚说完,就突然反应过来,【卧槽!嘴快了,他好像不是对我说的啊!这个蔡御史,他也太阴险了吧?竟然这么坑我! 】


    蔡御史被孟疏平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还没说孟疏平糊弄他,孟疏平还好意思说被他坑了?要不要脸啊他!


    “噗嗤!”几个官员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孟员外郎别的不说,倒还挺光棍的!你看看,连向来喜欢和别人抬杠的御史都能噎的说不出话来。


    蔡御史咬牙切齿的对乾祐帝道,“皇上,既然孟员外郎自己都承认他品行不佳,那足以说明他德不配位了吧?”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孟爱卿,这些你当真都认?”


    孟疏平下意识攥了下衣摆,小声道,“那蔡御史他到底参不参您啊?要是不参,是不是说明他严重失职啊?”


    殿内的其他大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是就是,蔡御史你到底参不参啊?”


    “不参可就是失职啊!”


    蔡御史火冒三丈,“你们!哼,现在我们说的是孟员外郎的问题!”


    这时,孟厚良站了出来,“皇上,微臣可以证明,这些事都是道听途说,压根就不是真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您知人善任、励精图治,又怎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呢?”


    蔡御史板着脸道,“孟伯爷是这孟疏平的祖父,自然是为他说话了,况且空xue不来风,这些事若不是真的,那怎么会有消息传出来?”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会吧不会吧?虽然御史可以风闻奏事,但也没让他哪件事都当真啊!那我要说他喜欢睡别人老婆,是不是也是真的啊? 】


    “噗!”刑部尚书曹介斜着眼道,“我听说蔡御史喜欢睡别人老婆?”


    孟疏平十分震惊,【哇哦哇哦!他还真喜欢睡别人老婆啊? 】


    其他大臣的眼睛也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哇哦!哇哦!”


    蔡御史气的暴跳如雷,“你胡说些什么?”


    曹介笑咪咪道,“要不是真的,那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


    被众臣用揶揄的眼神盯着,蔡御史气的脸都红透了,“你…你不要污蔑人!”


    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乾祐帝清了清嗓子,“咳,好了,既然安阳伯都证明了此事为子虚乌有,那这件事就不必再议了,至于蔡爱卿,你还要参朕吗?”


    蔡御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回皇上,既然孟员外郎这件事是个误会,那微臣就不参了。”


    孟疏平不屑,【切,说的就跟他原本打算参似的!御史台不会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的人吧?这不是吃干饭吗? 】


    乾祐帝不悦道,“蔡爱卿,御史的职责是纠劾监察,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看人下菜碟,那朕要这御史还有什么用?”


    “念在你这次初犯,就罚你罚俸一月,以后可勿要忘记此次的教训!”


    蔡御史十分不可置信,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如平常一般参一个人,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


    但因为乾祐帝盯着他,他还是只能憋屈道,“谢皇上。”


    朝中的众大臣比蔡御史还要震惊:“嚯!”


    这孟员外郎厉害了,这其他臣子哪个人被参的时候不是被逼的只能自辩,甚至还要好声好气的去跟人解释,可这个孟员外郎呢?


    不但全身而退,而且还让参他的御史受了罚,虽然只是罚一个月俸禄,但也很不可思议了。


    解决完孟疏平这件事,乾祐帝便吩咐他,“你就先别回去了,随便找个地儿呆着吧。”


    孟疏平叹气,“是。”


    【唉,他怎么还不放我回去啊? 】


    在大殿的最后找了个位置后,孟疏平就猫了进去,这时,又有一个御史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第69章


    乾祐帝看向他, “郑爱卿有何事要奏?”


    “回皇上,”郑迁一脸严肃道,“听闻宁王殿下当街强抢美少男, 还以势相逼, 妄图用自以为的美色笼络朝中大臣为他所用,此等行径, 实在恶劣,且置皇家脸面于不顾, 望圣上能重视此事,严惩宁王殿下, 否则从今以后, 朝中各位同僚, 人人危已!大楚危已!”


    乾祐帝简直都要惊呆了,他差点没忍住掏掏耳朵,“你说什么?谁?老四?”


    郑迁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正是。”


    其他几个御史见被人抢了先,也连忙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这件事微臣也有所耳闻,望陛下严查。”


    “是极是极, 一听闻此事, 微臣便开始日夜担忧,若宁王殿下盯上微臣, 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微臣也只能辞官以保全自己的清白了!”


    “丢人!丢人至极!堂堂皇子,竟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做的出来,老臣绝不会和他同流合污!”


    江辞逸气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且不说这些事是不是真的,你要不要看看你那满脸褶子,本王的口味儿还没那么重!便是真的要抢,那也是抢年轻好看的好吗?


    朝中的各位大臣不可思议的看向江辞逸,“嚯!”


    孟疏平的双眼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嚯嚯嚯!”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


    【啧啧啧,难道说宁王真的喜欢用这种手段结交朝中各位大臣?要不然各位御史怎么就那么担心? 】


    【嘶…】


    【他不会还有恋老情结吧?我听说一些小时候缺父爱的人,长大了以后也会特别渴望得到年长者的关爱,皇上他老人家那么多儿子,应该也不会每个人都投入那么多关爱吧?这么一想,还真的挺合理的啊! 】


    【一边满足自己的私欲,一边又能让他看中的人成为自己的势力,一举两得啊! 】


    江辞逸一怒,你小子不要乱揣测好吗?他便是缺爱,对着那等头发都白了的大臣也没胃口!


    户部尚书陈大人和刑部尚书曹介脊背一寒,不会吧?那他们是不是很危险?


    乾祐帝的脸色十分凝重,不能吧?他这个儿子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不至于这么离谱吧?难道说,这老四还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开始仔细回忆,在江辞逸小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给予足够的关心,然而越回忆,他就越不安,他是不是真的对儿子关心太少了?


    可那会儿他一来国事繁忙,二来儿子众多,不是特别讨他欢心的孩子,他确实分出的注意力会少一些。


    不不不,他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


    孟疏平丝毫不知道乾祐帝已经被自己带歪,此时他还在夸赞郑御史,【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位大人的格局就大多了,不像刚刚那个蔡御史,连告个状都那么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你再看看人家多大气,起步就是王爷,一说就是危及国家的大事! 】


    【同样都是御史,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蔡御史啊蔡御史,虽然你姓蔡,但不是让你真的菜啊! 】


    蔡丰脸一黑,谁菜了?谁菜了?谁规定御史只能参朝廷大事了?他参孟疏平难道不是正经事?


    一听江辞逸被参,其他几个皇子纷纷幸灾乐祸,“厉害,啧啧,厉害啊!太拼了吧?”


    “就是就是,四哥可真是豁得出去!佩服佩服!”


    还有人痛心疾首道,“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当街强抢美少男啊!这样的行径置国法于何地?”


    “这不是污了咱们皇子的名声吗?我说咱们的名声怎么变差了,原来就是被他拖累的啊!”


    “四弟糊涂啊!要笼络人什么办法没有?还用自己的美色,不是我说他,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孟疏平不由感叹,【啧啧啧,看来宁王的兄弟们 也苦他久矣啊!哈哈哈,他是不是人缘不太好? 】


    江辞逸的脸色气的通红,他怒火冲天的瞪向郑迁,“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当街强抢美少男了?”


    至于用自以为的美色笼络朝中大臣,他都没脸面说出口,不过光是前面就已经让他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


    这些御史们,为了自己能显出自己不畏权势,可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现在倒好,竟然都编排到自己身上了,简直可恨!


    孟疏平十分惊讶,【诶?刚发生没多久的事,他怎么就忘了?哦哦哦,我知道了,打死不承认是吧? 】


    乾祐帝诧异的看了孟疏平一眼,没想到竟然连孟疏平都知道这件事了,难道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发生?


    郑御史道,“哼,宁王殿下当然是不可能轻易承认的了,不过若是把你身边的人叫过来审问一下,那事情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孟疏平十分赞同,【就是就是!这次动手抢人的就是他身边的人,而且一般这种心腹,知道的阴私太多了!把他叫过来审问,绝对能审出东西来! 】


    江辞逸心里一虚,立刻又强装镇定道,“本王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又凭什么无缘无故让本王身边的人受审?倒是郑御史,既然你说本王强抢美少男,那你能拿出证据吗?”


    这个郑御史,简直是太阴险了,他看这人说他强抢美少男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审问他身边的人吧?


    不论如何,绝不能让这个姓郑的得逞,要不然就算证明这件事是假的,审出其他事情来,他也少不得吃一顿排头。


    孟疏平十分不屑,【我看他是心虚了吧?有本事就把身边的人叫来啊,切,我就知道他不敢! 】


    江辞逸脸色不变,直接无视了孟疏平的话,反正叫是不可能叫的,明知道是他们挖的坑,他怎么可能还跳!


    郑御史冷哼一声,“宁王殿下不肯叫人来,莫不是心虚?”


    江辞逸高昂着头,“哼,本王又岂会心虚?但没道理的事,本王凭什么要应?”


    一些和江辞逸走的比较近的官员也开始帮腔,“对啊,谁不知道你们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现在你们只不过是弹劾而已,怎么能凭一面之辞就判定宁王殿下做了呢?谁不知道你们御史都好名声?说不定就是想踩着宁王殿下上位!”


    户部尚书陈大人吃惊的后退一步,神色十分古怪,这几位同僚莫非是已经…


    孟疏平也十分震撼,【他们不会是和宁王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吧? 】


    【嘶…】


    【那到底是单纯的党派关系,还是那种美色笼络的关系啊? 】


    刑部尚书曹介悄悄和陈大人凑到一起,“你说他们不会是…”


    陈大人嗯嗯点头,一脸兴奋道,“这谁能想到呢?”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同僚,啧啧…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发现他们那些人竟然把他们所有御史都攻击上了,御史台的人纷纷不干了,“我说我们参宁王殿下,你们跳出来干什么?难不成宁王和你们有关系?”


    “肮脏!真肮脏!吾等羞于和尔等站在同一个大殿上!”


    “趋炎附势!恬不知耻!尔等读了这么多年书,真真是白读了!”


    孟疏平激动的眼睛贼亮,【撕起来!撕起来! 】


    宁王那伙人被气的脸色铁青,“哼,我等和宁王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岂由得你们污蔑?”


    “若是你们御史凭揣测就能断案的话,那这案子都不必审了!直接让你们猜就是了!”


    “我等不过是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们就这般,怎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还不许别人开口了?”


    孟疏平继续,【打起来!打起来! 】


    御史台的人傲然道,“我们也只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宁王殿下要是没做,又怎么会怕调查?”


    宁王那伙人冷笑一声,“说的容易,你们御史就算是弹劾错了,也没什么后果,当然可以随便弹劾了,难不成宁王殿下就要白白被你们冤枉不成?”


    孟疏平仗着没人注意他,头伸出来老远,【干起来啊!扯头花! 】


    乾祐帝一脸无语的看着孟疏平,别看这殿中的大臣吵的挺厉害,但就数这个孟疏平跳的最欢!


    他看了一眼杨公公,杨公公立刻会意,冲着下方大喊,“安静!”


    顿时下方的大臣纷纷停嘴,重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孟爱卿。”


    顿时众多大臣的目光便投向了孟疏平,孟疏平浑身一僵,【啊啊啊!好端端的他又叫我干什么啊?刚刚他们吵的那么厉害,都不先解决那件事儿的吗? 】


    不过因为乾祐帝叫他,他还是只能浑身紧张的站出来,往前走了几步,“在。”


    乾祐帝得意道,“既然你现在是刑部员外郎,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吧,调查出来以后,尽快给朕一个结果。”


    哼,让你那么乐,让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朕就看你这次还怎么悠闲的起来!


    江辞逸一个咯噔,内心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怎么觉得,孟疏平似乎和这件事有些关系呢?


    孟疏平一愣,【啊?这还用调查吗?我直接说结果就行了啊! 】


    他讪讪的笑了一声,拘谨的都快无法呼吸了,“那个,皇上,宁王殿下强抢美少男的时候,微臣、微臣也在现场。”


    乾祐帝非常意外,他凌厉的看了一眼江辞逸,然后又问孟疏平,“孟爱卿也在现场?那这件事是真的了?”


    孟疏平尴尬的抓了抓衣摆,干巴巴道,“被抢的那个人,就、就是我。”


    “噗——哈哈哈哈哈!”话一落,郑御史等人便乐的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正主也在这里,看宁王殿下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第70章


    郑迁当即道, “皇上,这宁王殿下当街强抢美少男就算了,他还强抢朝中大臣, 依微臣看, 理应罪加一等!若是不加以惩治,恐怕这宁王殿下会变本加厉, 那我等朝中大臣则人人危矣!”


    孟疏平忍不住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连朝中大臣都敢明抢了,那普通百姓还有活路吗? 】


    “嚣张!太嚣张了!吓得老夫以后都不敢出门了!就老夫这身子骨,可挨不住这一下啊!”


    “谁说不是呢?”


    “唉, 以后再出门, 少不得要多带几个护卫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做个官竟还有这等风险!”


    户部尚书陈大人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孟疏平,神情格外兴奋, “你别说,这孟员外郎虽说现在破了相,但也称得上是美少男嘛!也怪不得被宁王殿下盯上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啧啧…”


    刑部尚书曹介的语气隐隐带有一丝遗憾, “唉,你说老夫怎么就没在现场呢?孟员外郎一定是吓坏了吧?若老夫在现场,是怎么说也要为孟员外郎主持公道的!”


    他还真想看看孟疏平这小子被吓得大惊失色的样子,可惜,可惜,怎么就没看到呢?


    乾祐帝:“……”


    万万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又和孟疏平有关,他不禁头疼,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小子?而且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老四扯上关系了?不要太离谱好吗?


    江辞逸恼怒无比,他怒瞪孟疏平,“你瞎说什么?谁抢你了?”


    而且我不是都说了吗,是让人把你这小子请过来,你小子是没听清楚吗?


    还有,虽然你小子长得也不差,但你就一点都不懂得谦虚吗?说你美少男你还真就敢认啊!


    “啊?”孟疏平似乎是被江辞逸吓到了,他身形一颤,壮着胆子道,“不是你让人、让人把我迷晕带走的吗?”


    朝中众大臣:“嚯!”


    其他几位皇子:“嚯嚯嚯!”


    “四弟,你这是何必呢?人家不愿意跟你走,你勉强人家做什么?”


    “四哥你糊涂啊!想要什么人不好,去祸祸朝中大臣!”


    “我说四弟,你是不是太卑鄙了?这等手段也使得出来?忘记父皇对你的教导了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唉,你这让我如何有脸出去见人?父皇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乾祐帝的脸色黑沉,他本来只以为孟疏平可能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江辞逸,所以才招致江辞逸的不满,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可能是另有缘由。


    他冷着脸道,“老四,怎么回事?”


    江辞逸一慌,连忙道,“父皇,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我本来是让人请孟员外郎过府一叙的,谁知那下人见请不来孟员外郎,担心儿臣没见到人失望,就自作主张把人迷晕带来了。父皇,这件事我刚开始真的不知情。”


    孟疏平无语,【什么不知情啊?迷药都提前备好了,说不是有预谋的,谁信呢? 】


    【不是我说他,他是不是以为皇上和他一样傻啊?让下人当替罪羊,这都是老操作了!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吗?没有他这个主子撑腰,下人他敢这么嚣张吗? 】


    【等等,这抢人的姿势如此熟练,不会这事儿他们经常干吧? 】


    【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经常霸王硬上弓!看上了好看的民男民女就抢回家里为所欲为!参他!管他是真是假,就以这个理由参他! 】


    “父皇!”江辞逸心里一紧,立刻大喊道,“儿臣承认,的确是儿臣授意,府里的下人才会这样把孟员外郎请过来,不过请父皇相信,儿臣真的没有恶意,因为儿臣很快就好好的把孟员外郎给送出去了!”


    孟疏平不由吐槽,【什么好好的啊?他那分明是把我叉出大门口了!这就是他请人的态度?真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还皇子呢,一点皇家气度都没有。 】


    发现孟疏平被他刚刚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江辞逸猛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孟疏平,也太能联想了。


    听闻孟疏平被江辞逸叉出去,陈大人和曹介没忍住一笑,哈哈哈,孟疏平你也有今天!不过笑完后,两人又一次感觉可惜起来,唉,你说他们当时怎么就不在呢?要是在的话,那场面肯定很好玩儿的吧?


    乾祐帝也是差点维持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哈哈哈,这事儿放在孟疏平身上,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违和呢?


    见江辞逸竟然真的承认,几个御史立刻就抬头挺胸起来,郑迁冷哼道,“宁王殿下可真是好大的气派,您这叫请人吗?这不是仗着皇子的势欺人这是什么?”


    本以为江辞逸会反驳,没想到江辞逸竟然态度很好的认错,“是是是,我现在也觉得当初的做法十分不妥,在这里,我也要向孟员外郎道个歉,那日实在是唐突了小孟大人。”


    孟疏平懵逼不已,【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不对劲儿,真的很不对劲儿。 】


    乾祐帝好奇道,“老四,你把孟爱卿请过去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教训那小子?不得不说,孟疏平那小子确实挺招仇恨的。


    江辞逸的表情看起来极其诚恳,“回父皇的话,儿臣是听说这孟员外郎十分有才干,不但差事办的好,而且还屡屡得到父皇的夸赞,儿臣对孟员外郎十分好奇,便忍不住想邀请孟员外郎过府一叙。”


    “啊?”孟疏平微微低头,不敢对上其他人的眼神,“你不是打算、打算用二百两银子收买我吗?”


    【二百两银子!就想让我背叛皇上、背叛王爷,他看不起谁呢?我是差那二百两银子的人吗?收买人还扣扣搜搜的,不知道大方一点,谁肯跟他干啊? 】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把银子收回去了!他是不是故意眼馋我啊? 】


    孟疏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唉,二百两银子呢,虽然收买我做不到,但可以让我做别的啊,他怎么就不问问呢? 】


    殿内众人:“嚯嚯嚯嚯嚯!”


    “我就说我就说,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抢人吧?原来是想结党营私啊?”


    “你们说,宁王殿下是不是不太聪明啊,收买人也不是这样收买的吧?哪有强迫人家跟他干的啊?”


    “反正是我的话我坚决是不肯干的!”


    其他几个皇子更是迷惑,“现在行情都这样了吗?二百两银子就能收买一个朝廷官员了?”


    “哎,你们还记不记得郑御史刚开始说的话?”


    “你是说…美色笼络?”


    “他甚至还想一文钱不花!抠!太抠了!”


    江辞逸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孟疏平,竟然还大咧咧的在朝堂上说出来!他就不怕被自己报复吗?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啊?


    一般人哪个不是假装这种事根本没发生过,这个孟疏平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看这御史参他,也是孟疏平搞的鬼吧?


    当然最过分的是其他人,不就是拉拢人失败了吗?你们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


    乾祐帝面无表情的看了江辞逸一眼,丢人的东西!他刚提拔孟疏平没几天,就盘算着拉拢人了?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拉拢人就算了,还拉拢失败丢这么大的脸,他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蠢货!


    这时,江辞壑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乾祐帝脸色稍霁,“老七你有什么事?”


    唉,还是这个儿子让人省心。


    江辞壑道,“儿臣听闻四哥喜好人妻,看中了人家就把人带回去春风一度,过后再送回来,四哥这迷药,许是经常用在此事上面吧。”


    孟疏平震惊的睁大眼睛,【哦吼!我就说觉得哪里怪怪的吧?原来他真的强抢民女了啊!啧啧啧,坏!真的是太坏了! 】


    【他都是皇子了,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吗?放着府里的女人不搭理,去抢别人的老婆,他心理变态啊? 】


    “什么?”乾祐帝脸色铁青,他冷着脸问江辞逸,“老四,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江辞逸连忙喊冤,“父皇,儿臣没有!”


    随后他又愤怒的看向江辞壑,“七弟,我不就是当初不小心得罪了你一下吗,都这么久了,你还要记恨我?”


    江辞壑微笑道,“四哥见谅,我也是不想四哥再继续错下去,父皇爱民如子,四哥身为皇子,又怎能带头破坏法纪呢?四哥想过这样会使父皇为难吗?”


    江辞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想对付我就对付我,何必打着父皇的名义呢?要不要这么阴险?


    他一脸冤屈道,“父皇,七弟他就是在诬陷我!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记仇的很!他就是在借机报复我!”


    江辞壑义正言辞道,“是与不是,只要调查一下便知,若真的是我冤枉四哥,那到时我向四哥道歉。”


    江辞逸握紧拳头,“你!”


    说得好听,他要是真信,那就是傻子了!


    乾祐帝本就因孟疏平这事儿而感到十分不悦,再加上江辞壑的话,他更是怒火冲天,他严厉的看向江辞逸,“老四,我再问你一遍,可有此事?你现在若是不承认,等将来我让人查出来了,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江辞逸犹豫了一下,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父皇,儿臣知罪!”


    若乾祐帝铁了心要调查,这件事肯定会被翻出来,倒不如主动承认,争取让父皇从轻发落。


    孟疏平:“哇哦!”


    殿中众大臣:“哇哦!”


    乾祐帝气的直想踢上江辞逸一脚,他火冒三丈道,“来人,把宁王关到宗正寺。”


    江辞逸赶紧求饶道,“父皇,我知错了!”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知错什么啊知错?要真知道错了,早怎么不悔改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毫无悔过之心,只想着逃脱罪责,活该他被关起来! 】


    江辞逸恨恨的盯了孟疏平一眼,都是这小子!他落到今天这地步和这小子脱不开干系!


    然而不管他再恼恨,他还是被人带了下去,很快,他就被关进了宗正寺大牢里。


    见到江辞逸也被关了过来,江辞安十分意外,他哈哈大笑,“哟,四哥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是特意来和我一起作伴吗?”


    江辞逸怒瞪他一眼,“哼!”


    江辞安一个人正无聊,此时有了人做伴,聊天的兴致特别浓,“来来来,四哥,和弟弟聊聊,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江辞逸这会儿正气恨,才没功夫和江辞安聊天,他转身背对江辞安,“关你什么事!”


    不知为何,江辞安微妙的觉得开心了许多,啧啧啧,知道不是他一个人惨,他感觉好多了呢!


    他狞笑着再度去烦江辞逸,“四哥…”


    江辞逸:“……”


    啊啊啊!这个老五!是不是关太久不正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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