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看了一眼孟疏平, 解释道,“今天上午,昭王殿下来了, 他听说五少爷落水很是生气, 就让人把害五少爷落水的人送进衙门。”
至于孟疏平和昭王殿下告状的事,那就没必要和武氏她们说了。
四太太武氏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昭王怎么会管这等小事?”
孟疏平鄙视的看着她, 【怎么不可能啊?我之前都跟他们说过了别惹我别惹我,王爷会给我出头,她记性差怪我咯? 】
姚武氏担忧的看向武氏, “妹妹, 现在可如何是好?”
四太太武氏不以为然道, “昭王下令又怎么了?我伯府去要人,他们还能不卖给我们面子?”
更何况这只不过是自家事, 只要把孟疏平这边搞定了, 还愁潜哥儿放不出来吗?
不料她刚这么想,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那可不一定,卖给你面子就是不给王爷面子,但凡是脑子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 】
武氏恼怒,这个孟疏平,怎么老拆她的台?只有姚武氏,听四太太武氏这么说,安心了许多。
因为孟疏平说的太过肯定,四太太武氏也不敢赌了, 她恶狠狠的看向孟疏平,“你现在就起来去求王爷,让他把潜哥儿放出来!”
听着她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孟疏平十分无语,他一口答应道,“可以啊。”
四太太武氏没想到孟疏平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她错愕了一下,就很快回过神来,“那还不快去!”
孟疏平诚恳的看着她,“那就把五妹妹换到衙门?”
武氏一怒,“你耍我?”
“没有没有,”孟疏平连忙道,“主要是他这是在为五妹妹顶罪,本来嘛,被抓的应该还有五妹妹,但五妹妹这不是一个女孩子嘛,所以就只能委屈他,把罪名都承担了。”
“什么?”姚武氏十分震惊,“潜哥儿是在为紫芸顶罪?”
她看向武氏,“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何这么说?”
武氏赶紧着急忙慌解释,“他这是在挑拨离间,这话怎么能相信呢?”
孟疏平凉凉道,“那你们自己想办法咯!金盏,送客!”
武氏还要再说,却见孟疏平皱着眉头往榻上一靠,【啊啊啊,烦死了!再多话我就让人去牢里给他用刑了!相信屈打成招之下,他会认罪的吧? 】
【讲真,有在我这儿找茬的功夫,还不如趁早去牢里打点打点,说不定能让他少受点罪,毕竟他在牢里呆的时间还长着呢哈哈哈! 】
金盏嘴一弯,又赶紧抿直,不行,不能笑出来,不过五少爷这句话也太好笑了。
武氏一滞,气急败坏道,“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人?”
孟疏平谦虚道,“没有没有,比您可差远了。”
“你…你…”武氏指着孟疏平的手指都在颤抖,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看起来内向腼腆的乡下小子,现在会变的那么难缠。
不,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看错了,这小子内心如此嚣张,怎么可能如表面一般脸嫩好欺负呢?
见武氏气成这样,孟疏平都有点担心了,【她不会还想在晕在我这里吧?咦惹,多大点事儿啊,至于气成这样吗?你们四房的人气量都这么狭小吗? 】
【唉,不是我说她,真该好好控制一下脾气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将来生气的机会多着呢,这能气的过来? 】
四太太武氏又气又怒,只是残余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激怒孟疏平,毕竟别人可能还讲些情面,但把孟疏平惹急了,他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因为实在拿孟疏平没办法,最终,她脸一甩,怒气冲冲道,“我们走!”
孟疏平有些失望,【啊?就这?还以为她憋那么长时间,是在发大招呢,吓死人了! 】
武氏的背影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孟疏平这个下流种子,等她把潜哥儿捞出来,再好好找他算账!
等武氏走后,孟疏平就猛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刚刚看起来是占了上风,但那只不过是强撑,应付完武氏,他就觉得身体更不舒服了。
他疲累的躺在榻上闭着眼,【啊,把我害成这样,果然就应该让他在牢里多受点罪吧,省得还有人有功夫来找我茬。 】
从孟疏平那里出来后,武氏就一脸焦急的去了老太太付氏那里,“老太太,大事不好了!”
老太太付氏皱着眉头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大事不好了,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还有没有点太太的样子了?”
武氏丝毫没在意老太太付氏的态度,她十分担忧道,“老太太,孟疏平把咱们家紫芸告上了衙门,说紫芸谋害他,现在潜哥儿已经被抓进了大牢,要是他受不住刑招了,咱们紫芸也得被抓进去!”
“什么?”付氏不悦道,“咱们自家里的事,他竟然还闹到了衙门?伯府的脸真是被他丢尽了!你没让人把潜哥儿捞出来?”
武氏赶紧道,“我当然派人了,但是他现在有昭王给他撑腰,昭王说不放人,衙门的人也不敢放啊!”
一听这话,老太太付氏顿时震怒,“这个贱种!现在仗着有昭王撑腰,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也不怕有朝一日失了宠!”
四太太武氏赶紧催促道,“老太太先别忙着骂他了,先想法子把潜哥儿捞出来要紧,要真让咱们家紫芸被抓进去了,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付氏也反应了过来,她一拍扶手,“把老二和老二媳妇都叫来!”
反正她短时间内是一次都不想再见到孟疏平了,要不然她肯定会忍不住想挠花孟疏平的脸。
没多久,孟闻修和冯氏就被叫了过来,他们一过来,老太太付氏就怒骂道,“你儿子干的好事!”
孟闻修一头雾水,“老太太,您这是怎么说的?我儿子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付氏劈头盖脸道,“咱们自家的事儿,竟然还闹上了衙门,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笑话咱们家是不是?”
孟闻修更疑惑了,“老太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啊?”
四太太武氏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告诉你,你家那个庶子把咱们家紫芸告上了衙门,说紫芸谋害他,不过是一点小事,他是不是还想让紫芸去做牢啊?”
“什么?”孟闻修大怒,“是孟疏平干的?他这是想做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老太太付氏铁青着脸道,“你现在就去见他,要是管不了他,今天晚上你就继续跪祠堂吧!”
她又看向冯氏,板着脸训斥道,“冯氏你也跟着劝着点,要是因为他影响了咱们全家女孩子的名声,你们家清芸也别想好好嫁出去了!”
听出老太太话里威胁的意思,冯氏心中暗恨,这个老太太,自己拿孟疏平没辙,就来逼迫她,可真够无耻的!
但她又不能不去做,要不然还不知道老太太会拿什么招来对付她女儿呢!
孟疏平刚觉得好受一点,就听外面有人道,“二老爷,二太太来了。”
他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儿,不用说,肯定又是来找茬的了。
孟闻修满腔怒火的进了屋,一见到孟疏平,就劈头盖脸道,“逆子!你干的好事!”
孟疏平掏了陶耳朵,不耐烦道,“我怎么了?”
“你还问你怎么了,”孟闻修火冒三丈道,“我问你,你为何要把咱们家里的事闹到衙门里,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家?你是要把我们伯府的脸都丢光吗?”
孟疏平点点头,“是啊!”
【要丢脸也是孟紫芸丢脸,怎么,她能做别人就不能说了?有本事去教训孟紫芸啊,就知道来我这里瞎逼逼。 】
孟闻修一噎,被他这话堵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开始组织语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要你五妹妹真被你送进牢里,家里的女孩子名声也要被带累,你是不是要害的清芸和惠芸嫁不出去?”
孟疏平真诚道,“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皇帝女儿不愁嫁。”
孟闻修恼怒道,“说我们家的事,关皇帝的女儿什么事?我告诉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孟疏平好心的为他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要两位妹妹嫁不出去,那也只能怪您混的差,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您要是混的好了,那不管两位妹妹再怎么差,也能嫁到一个好人家,所以您现在做的应该是反省自己,老责备他人做什么?”
【自己都不争气,他怎么还有脸怪别人的?他可真是厚颜无耻!唉,投生成他的女儿,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
听完这话,冯氏乐的差点笑出来,她急忙掐住大腿,不行,这个时候可不适合笑出来!
而孟闻修则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就问你,带累了你妹妹们的名声怎么办!”
孟疏平诧异道,“那您去问孟紫芸啊,又不是我带累的。”
【搞搞清楚好吗?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不去找加害者算账,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受害者,怎么,谁越坏谁就更有理? 】
【那不好意思,我也很坏的,是不是我也有理啊? 】
孟闻修被孟疏平说的没理,他嘴硬道,“你要是不闹到衙门,你妹妹的名声能被带累吗?归根到底,这件事还是你的错!”
孟疏平诧异道,“那这件事应该怪老太太啊,她要是不激怒我,我能闹到衙门吗?归根到底,妹妹名声受损还是老太太的错!”
【啧啧啧,他不会还想要道德绑架我吧?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不知道我这人最没道德吗? 】
见孟疏平一点不为所动,孟闻修急道,“那你也不应该把你五妹妹告到衙门啊,她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孟疏平谦虚的问他,“就应该一刀把她送走是吧?”
【死了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
孟闻修被噎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生气道,“你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吗?都是亲戚,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讲?就非得害人一辈子?”
孟疏平疑惑道,“那他们下辈子我也害不了啊!”
【都是亲戚,老太太还罚他跪呢,他不会还对老太太感恩戴德吧?啧,真够舔的! 】
孟闻修恼羞成怒道,“你就非得跟我顶嘴是吧?”
【先撩者贱,自己找没脸,怪我咯? 】
孟疏平敷衍道,“啊,您继续说。”
【请开始你的表演。 】
孟闻修:“……”
他忍了又忍,才憋气道,“你现在就去找昭王,让他把人给我放了。”
孟疏平闭着眼睛没说话,【怎么,他自己窝囊,就要别人跟着一起窝囊? 】
孟闻修气的脸色铁青,他横眉怒目道,“我和你说话听不见吗?”
孟疏平还是没搭理他,【说话也不行,不说话也不行,他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我猜他人际关系肯定很差吧? 】
孟闻修大喊道,“孟疏平!”
孟疏平感觉他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这么大声干什么?输出全靠吼是吧?你声音大你就有理了? 】
怕孟疏平再这样,会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冯氏连忙忧愁道,“平哥儿,你就想想法子吧,要是这次你父亲事儿没办成,老太太又该让他罚跪祠堂了。”
孟疏平猛然睁开眼睛,他一脸沉痛看着冯氏,“真的吗?”
【哈哈哈,好惨啊他!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老太太在这点上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嘛!哈哈哈哈哈! 】
孟闻修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幸灾乐祸!还有这个冯氏,她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对此,冯氏心里想的很清楚,老太太让她来,她也来了,劝说不了孟疏平,总不能还怪到她头上吧?
再说了,就算孟疏平回来以后,她和孟疏平的关系算是不错,但她也不觉得孟疏平就会为了清芸自己受委屈,而且如果孟疏平这次真退让了,那以后岂不是每次都会被老太太这样拿捏?
所以最好还是让老太太认为,她在孟疏平的心里也没什么份量,他们不可能借此拿捏孟疏平。
她看似情真意切的劝说孟疏平,“所以你还是去找昭王,让他把人放了吧,你也不想老爷受罪的吧?”
孟疏平嗯嗯点头,“好啊好啊。”
【想啊想啊,我这就让人去跟王爷说,把牢里的那个表少爷打一顿,让罚跪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
孟闻修气的不行,他怒道,“你最好是找王爷把人放出来,要不然你以为你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孟疏平看了一眼孟闻修,嗯嗯点头,“哦哦,知道了。”
【信不信他再敢多说一句,我让他现在就没好日子过? 】
孟闻修又要生气,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孟疏平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是已经答应了,他回去也可以交差了,至于最后姚潜没放出来,那也是孟疏平改主意了,关他什么事?
于是他一甩袖子,喊冯氏道,“走了!”
冯氏赶紧抓紧时间叮嘱孟疏平几句,“平哥儿好好休息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告诉我。”
孟疏平迅速点头,“好的,二太太慢走!”
从孟疏平那里出来后,他们重新去了付 老太太那里,孟闻修笑着道,“老太太,平哥儿已经答应了,说今天就会去找昭王殿下,让昭王殿下把人放出来。”
武氏惊喜道,“真的吗?”
冯氏连忙道,“那自然是真的了,我一跟平哥儿说您要罚老爷,平哥儿立马就答应找王爷把人放出来了,唉,平哥儿再怎么样,对老爷还是十分孝顺的。”
孟闻修的表情一言难尽,孟疏平对他孝顺?对他孝顺能听说他被罚就那么开心?也亏冯氏说的出来!
付氏和武氏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之前罚孟闻修,孟疏平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这次态度不一样了?
不过既然孟疏平松了口,那他们等着就是了,如果孟闻修敢骗她们,没他好果子吃!
老太太付氏和四太太武氏暗中派人盯着孟疏平的院子,没多久,她们就发现孟疏平还真叫了一个小厮进去,而且过了一会儿后,那小厮就从院子里出来,出府去了。
付氏和武氏都是松了一口气,既然都把小厮派出去了,那这件事应该算是解决了吧?
第52章
小厮兴来从伯府出来以后,就直奔衙门的大牢而去,在打点了一下看守的狱卒后,他很快就见到了姚潜。
此时姚潜正坐在牢房里的稻草上发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关进牢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 他听到有人喊他,“表少爷!表少爷!”
姚潜一抬头,发现喊他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厮,他疑惑道, “你喊我吗?你是…”
兴来谨慎的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小声道, “表少爷,我是在伯府里做事的小厮,我听说五少爷把您和五小姐告到了衙门,现在老太太和四太太怕五小姐名声受损,要让您一个人顶罪呢!”
“什么?”姚潜十分生气,“他一个庶子,怎么有这样大的能耐?伯府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而且他真的没有故意推孟疏平落水,要说故意,孟紫芸才是故意的,怎么现在孟紫芸没事,罪名都落到他头上来了?
兴来叹了一口气, “表少爷您不知道,现在五少爷有昭王殿下做靠山,昭王殿下说要追究这件事, 老太太也拿他没办法呢!总之这事儿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承担的,不是您就是五小姐了!”
姚潜立刻就担忧起来,虽然他不想相信,但和孟紫芸比起来,他确实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她们不会真让他顶罪吧?
按孟疏平的话说完后,兴来就装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道,“表少爷我要先回去了,您千万别和其他人说我来过,要是老太太知道我偷偷来告诉您,她饶不了我的!”
目送兴来离开,姚潜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厮他都不认识,为何会偷偷来见他?此时的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这小厮是骗他的呢?
付老太太和武氏在房间等了又等,也没见姚潜被放出来,她不由焦急道,“不是说去找昭王了吗?怎么还没解决?”
武氏忍不住怀疑道,“老太太,我们是不是被糊弄了?或许他根本没想着解决呢?”
付老太太把脸一沉,“把金盏给我叫过来!”
当初本来是随意安排的,现在看来,她倒是庆幸往孟疏平那里安插了人了。
没多久,金盏就被人叫了过来,老太太付氏问她,“金盏我问你,孟疏平到底派人去找昭王了没有?”
金盏连忙道,“派了呀!”
老太太付氏皱眉道,“既然派了,那为何人还没被放回来?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金盏来之前就被孟疏平提前交待过了,她老老实实道,“五少爷说了,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计较,可四太太和二老爷接连害他没休息好,他十分不开心,所以他要找王爷,让人把表少爷打一顿。”
“什么?”武氏一急,“他怎么这么恶毒啊?”
见孟疏平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老太太付氏一怒,蹭的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这次我亲自去找他!我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金盏赶紧道,“老太太不可!五少爷他现在已经睡下了!”
付老太太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到了他那里没多久,就开始向着他说话了?”
金盏忙否认道,“老太太这话是怎么说的?实在是五少爷睡之前说了,谁要是把他吵醒了,他就和谁同归于尽,奴婢是怕您有什么闪失!”
付老太太脸色铁青,“我就不信他还真的敢对我动手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付老太太的脚步却没动一下,她虽然嘴上说孟疏平不敢,但孟疏平到底敢不敢,她心里还真是没底。
听说姚潜现在暂时放不出来,姚武氏差点没站稳摔倒,先前妹妹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想办法把潜哥儿捞出来的吗?
回忆起孟疏平之前说的话,姚武氏更加心急如焚了,难不成她们还真打算让潜哥儿给孟紫芸顶罪?
想到这里,姚武氏十分不满,你们安阳伯府自家的矛盾,凭什么害她的潜哥儿受苦?他们家潜哥儿招谁惹谁了?
她快速收拾了一些东西前往衙门大牢,既然潜哥儿一时半会儿出不去,那还是赶紧给他送些东西吧。
见姚武氏带着东西过来探望他,姚潜一愣,他赶紧冲到了牢房前,“娘,你这是…”
姚武氏心疼道,“潜哥儿,你等一等,娘很快就会救你出来的!”
“很快?”想到小厮兴来之前的话,姚潜质问道,“娘,您老实告诉我,姨妈是不是打算让我给紫芸顶罪?”
姚武氏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怎么会呢?潜哥儿你别多想。”
不过她这样的反应,却让姚潜更加确定了,她们就是想让他顶罪。
他瞬间脸色一沉,既然她们不打算救他,那也别怪他拖孟紫芸下水了,他就不信她们会舍得孟紫芸被抓?
……
这次没了其他人来打扰,孟疏平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而且一想到孟闻修会再次被罚去跪祠堂,他乐的差点在梦里都笑出来。
不过他这种好心情也没保持多久,因为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老太太付氏和四太太武氏就气势汹汹的来了他的院子。
一进到屋内,付老太太就怒容满面道,“孟疏平!你闹够了没有?你是要让咱们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是不是?”
一听这件事的后果会这么严重,孟疏平的表情也有些担忧了,他诚惶诚恐道,“是啊,您怎么知道?”
“那你还不赶紧…”老太太付氏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孟疏平根本没按她的想法去说,她卡壳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孟疏平看了她一眼,【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以为这么说就会让我产生负罪感吧? 】
【拜托,她们一个个的都不在乎,还指望我会在乎?让我委屈求全成全她们的脸面,她们怎么净想美事儿啊?不是我说,我要不好过,她们也别想过的舒服。 】
老太太付氏没想到孟疏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被噎了半天后,重新开口道,“你就是不在意伯府的名声,难道也不在意你祖父吗?你就不怕你祖父被人参治家不严吗?”
孟疏平十分无语,【哟呵,竟然还拿祖父来压我了?以为这样我就会给加害者低头了?那她也太不要脸了吧? 】
他微微低着头,真诚道,“老太太,有句话叫做妻贤夫祸少,要是祖父被参,那也是应该是您的错,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说完,他还认真的建议道,“要不您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连家都管的乱七八糟的吧。”
【自己能力不行,怎么还有脸责备他人的啊?怪不得说娶错女人毁三代,祖父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可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了。 】
【再说了,真要担心祖父,她怎么不先息事宁人?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害了祖父,她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
付老太太被气的脸都白了,她一捂胸口,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老太太!你怎么了?”其他人连忙着急忙慌的扶住她,几人又是喊人去请大夫,又是呼唤她,等将她挪到一处椅子上坐下后,四太太武氏才义愤填膺看向孟疏平,“孟疏平!你简直是太不孝了!你怎么能把老太太气成这样?”
见付老太太晕倒,孟疏平也有些慌张,他着急的吩咐缈碧,“快快快!把你房里的针拿过来,我听说指甲缝里扎针最疼了,给她十指上各扎一根,她肯定就能够醒来了!”
缈碧立即道,“是!”
付老太太眼皮颤了一下,这个孟疏平,不会真的这么对她吧?
不料她刚这么想,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我这个人真的超歹毒的好吗?哈哈哈,那么粗的针,给十个手指头各插一根,想想就疼,啧,我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
【不过要是还不醒的话,那就只能往她脸上扇巴掌了,哇哦,一想到能够光明正大的打她出气,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
片刻后,缈碧将针拿了过来,四太太武氏一看到拿来的针,就瞪大了眼睛,“这么粗?”
孟疏平腼腆的笑了一下,“四婶您不知道,越粗的针才越有效果,您也想老太太快点醒过来的吧?”
说完,他看向缈碧,“快,缈碧你赶紧开始扎吧!”
【唉,这么血腥的场面,我可看不得。 】
缈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她大声道,“是!”
见缈碧真的要扎下去,四太太武氏赶紧阻止,“我看还是不必了吧?要不然还是等大夫来吧…”
孟疏平偷偷看了一眼四太太武氏,“四婶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啊,老太太不会是装的吧?”
【我就知道!装晕这件事都是老操作了!哈哈哈,还伯府老夫人呢,她真的好老土啊! 】
四太太武氏一僵,干笑道,“怎么可能?老太太当然是真晕了。”
孟疏平皱着眉头小声道,“那就是四婶婶不孝了?明知道老太太情况这么危急,还要阻止,四婶您想要干嘛?”
【说不定是真想老太太死呢?毕竟没了老太太,她上面就再也没有婆婆压着了,想想那日子就爽翻了好吗? 】
【嘶…】
【我都只敢让老太太疼一下,她竟然还想让老太太死,好歹毒的心肠! 】
被他这么一说,四太太武氏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而且刚才老太太气成那样,说不定还真的是晕了呢?于是武氏也不敢说话了。
见终于没人阻止,孟疏平很快吩咐缈碧,“快扎快扎,谁要是耽误救治老太太,那就是想让老太太死!”
担心自己的手指真被扎一下,付老太太赶紧眼皮一动,就要假装醒来,然而她刚动了一下,下一刻,一根针就快狠准的冲她手指扎了过来。
老太太付氏疼的神色扭曲,她啊的一下坐了起来。
孟疏平装出一副松口气的样子,“我就说这办法有效果吧,下次老太太要再晕了,还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唉,可惜了,怎么没再多忍一段时间呢?这样就能够多扎几下了。 】
付老太太心中恨的不行,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道,“我这是怎么了?”
四太太武氏看了一眼孟疏平,“老太太,您这是被平哥儿气晕了!”
说完,她看向孟疏平,“我说平哥儿,你还是赶紧让王爷把潜哥儿放出来吧,要是你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了,你觉得你的差事还能保得住吗?我看御史也要参你一本吧?”
孟疏平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他愤怒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见孟疏平怕了,老太太付氏和四太太武氏十分得意,还真以为她们拿孟疏平没办法了?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任家里哪个都得乖乖听话。
不料她们刚以为能够拿捏孟疏平,就听孟疏平的心声道,【怎么能这样贴心啊?我正发愁怎么拒绝皇上派过来的差事,她们就为我找好了理由,简直是太好了,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
付老太太一哽,这下是真的感觉头比较疼了,她痛苦的抚着额头,“快,扶我起来,再给我找个大夫过来!”
几个丫鬟连忙扶她起来,四太太武氏见她不似作伪,担忧道,“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付老太太头痛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走走走,出去!”
孟疏平疑惑的看着付老太太离开,【奇怪,她这次装的怎么这么像啊,简直一点都看不出来。 】
老太太付氏十分恼怒,她这次是真头痛,不是装的好吗?不过由于太过头痛,她根本抽不出一丝力气去说孟疏平。
付老太太和武氏回去没多久,孟疏平就听说老太太病了,他不以为然,以为装病就能够支使他了?太高估自己了好吗?
因为老太太那边不再闹腾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
刑部尚书曹介早早就来到刑部,等着今天好好看看孟疏平是怎么自打嘴巴的,然而他在刑部左等右等,等到快下值了也不见孟疏平的人影,他终于忍不住冲去了武殿司。
“昭王殿下,你那小亲卫呢?不是说今天去刑部吗?老夫都等了快一天了,他都不来,不会是想要继续拖下去吧?”
“怎么会呢?”江辞壑看他一眼,“忘了和曹大人说了,我那小侍卫生病请假了,可能要好了才能过来了。”
“生病请假?”曹介冷哼一声,“他不会以为用这样的理由就能够糊弄老夫吧?昭王殿下,他要是再拖,那可就是抗旨了。”
江辞壑道,“他是真的生病了,我骗曹大人做什么?”
曹介还是不信,“既然昭王殿下说他生病了,那我倒要去看看他了。”
江辞壑拒绝道,“不行。”
曹介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质问江辞壑,“为何不行?”
江辞壑道,“生病了需要静养,要是这个人去探望一趟,那个人去探望一趟,他还能好好休息吗?所以为了我那小亲卫能快点来当值,还是等他好了直接过来吧。”
曹介却觉得江辞壑是在敷衍自己,他板着脸道,“我看是他不想过来才找的借口吧?昭王殿下不让我过去探望,难道不是在为他打掩护?”
江辞壑疑惑的看向他,“我为何要帮他打掩护?他确实是病了。”
接下来不管曹介怎么说,江辞壑都不答应带他去见孟疏平,曹介一怒之下就进了宫。
“皇上,您管管昭王殿下吧!”
乾祐帝不明所以,“曹爱卿这是何意?”
曹介满脸愤怒道,“您之前给孟小侍卫安排差事,可还没出宫,孟小侍卫就说接下来两天他要休息,本以为今天他就该过来了,可昭王殿下又说他病了,我看他分明是不满皇上您给他安排差事,所以想一直拖下去,皇上,若不是有昭王殿下给他撑腰,他敢这么抗旨不遵吗?”
听他这么说,乾祐帝有些不悦,“他真故意拖延?”
曹介信誓旦旦道,“这还能有假?”
乾祐帝想了想,“既然如此,曹爱卿,你就代朕前去探望一下他,若他真抗旨不遵,你就直接把他抓过来干活!”
他还就不信了,还能拿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没办法?
曹介扬眉吐气道,“是。”
于是没多久,曹介就再度来到了武殿司,“昭王殿下,皇上有旨,让我代皇上探望一下孟小侍卫,这下昭王殿下总不能够再拒绝了吧?”
江辞壑的目光往曹介的手上瞅了一眼,“曹大人就打算空着手去吗?”
曹介疑惑道,“那不然呢?”
江辞壑提醒他,“曹大人探望病人好意思什么都不带?”
曹介不以为然,他又不是真的打算去探望病人,有什么带东西的必要吗?再说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又和他没什么交情,值得他带东西吗?
他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这次时间比较急,来不及买东西了,下次吧。”
见他这么说,江辞壑也不勉强,他命人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就和曹介一起往安阳伯府行去。
快到安阳伯府的时候,曹介疑惑道,“昭王殿下,我们不是来探望你那小侍卫的吗?来伯府做什么?”
江辞壑看他一眼,“他就住在伯府啊。”
“什么?他就住在伯府?”曹介十分惊讶,他试探的问江辞壑,“那他的身份?”
不会是伯府的一个穷亲戚吧?又或者是伯府哪个下人的亲戚?反正看他连礼都行不好的样子,不会是伯府的某个少爷。
不料他刚说服自己,就听江辞壑道,“哦,他是安阳伯的孙子。”
“什么?”曹介不可置信道,“他是安阳伯的孙子?”
他怎么没听说过安阳伯还有这样一个孙子?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太失礼了?
他看了看江辞壑带的众多礼品,又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开始头疼起来,一会儿要是碰到了安阳伯,安阳伯会不会觉得他礼数不周啊?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买点东西时,安阳伯府的门房已经迎了上来,因为江辞壑之前来过,所以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江辞壑的身份,一见到江辞壑,他们就热情道,“见过王爷,见过这位大人,王爷和大人里面请。”
等坐到里面大厅的时候,曹介就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要是就他一个人来还好说,可现在和江辞壑一比,怎么就显得他那么抠呢?
第53章
听说江辞壑和刑部尚书曹大人一起来了伯府,孟厚良十分诧异,他们两位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赶紧整理了一番,就快步往前面大厅走去, 一见到江辞壑和曹介, 他就热情道,“昭王殿下, 曹大人,不好意思久等了。”
江辞壑和曹介两人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江辞壑客气道,“无妨, 我们也刚到没多久。”
看他们的神情不像是有什么坏事的样子,孟厚良微微放心,此时才有时间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知二位突然来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江辞壑笑道,“那倒没有, 是曹大人听说孟五公子病了, 特意邀我一起来探望一番。”
探望他们家平哥儿?孟厚良更惊讶了, 他默默的瞅了一眼江辞壑的身后,又疑惑的看向曹介, “曹大人也认识我们家平哥儿?”
且不说曹介和平哥儿是不是有什么交情,就曹大人这两手空空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来探望的吧?
虽孟厚良没说话,但曹介还是觉得尴尬的脸都有些发烧了。他干笑两声, “凑巧认识,安伯爷,不知孟五公子现在在何处?”
这个昭王,明知道是来伯府也不提前告诉他, 故意想看他笑话是吧?
听曹介这么问,孟厚良也没来得及想太多,他不确定道,“应该在他院子里吧,要不然我叫他过来?”
江辞壑忙道,“这就不必了,他现在还病着,还是我们去他那里吧。”
孟厚良也不清楚孟疏平到底是什么情况,见江辞壑这么说,便顺势道,“那老夫和你们一起过去。”
于是几人一道往孟疏平的院子走去,路上孟厚良才得知,原来前几日皇上还召见了孟疏平,甚至还要给孟疏平安排差事,孟厚良的心中惊涛骇浪,他这个孙子,是不是太神奇了?
若说是江辞壑赏识他,把他推荐到皇上那里,那还不算太离谱,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引起乾祐帝的注意,可非一般人能做到。
孟疏平这两天闲着没事,就找孟疏淳借了几个话本,正看到精彩处,他就听外面有人通报,说孟厚良等人来了。
他脊背一僵,连忙收起话本,又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衣服理了一下,这才紧张的往外走去。
刚出里间,孟厚良等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孟疏平脚步一停,拘谨的喊道,“祖父,王爷。”
【姓曹的怎么也来了?不会是因为我没去,就跑到家里来催我了吧?不是吧?他一个刑部尚书,就这么闲的蛋疼吗? 】
曹介的眼睛一瞪,不要以为你装没见过我,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了。
孟厚良顿了一下,和蔼道,“听说你病了,王爷和曹大人特意来探望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孟疏平刚要回答,就瞬间想起曹介也在这里,于是他当即咳嗽了两下,虚弱道,“好多了好多了,今天都有力气起床了。”
【我都病成这样了,他不会还好意思压榨我吧?不是我说他,他们刑部是一个中用的人都没有吗?怎么老逮着我不放啊? 】
江辞壑嘴角一翘,立即就要去搀孟疏平,“那你还是别站着了,赶紧坐下,身体刚好一点,可别再累到了。”
孟厚良忙道,“王爷和曹大人也坐。”
等几人坐下后,江辞壑命人将他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来的时候我顺便给你带了一些东西,你先让人收起来吧。”
孟厚良客气道,“来就来吧,王爷还带什么东西?”
江辞壑笑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些心意。不过曹大人是接了父皇的旨意代父皇过来的,想必父皇有其他交待。”
孟疏平的眼睛一亮,立刻期待的看着曹介,【哇哦,竟然是皇上派他过来的?那他一定是带了皇上给我的慰问品过来的吧?唉,纠结,我到底要不要当场表演一个对皇上感激涕零? 】
闻言,金盏等人也好奇的悄悄看向曹介,皇上派他过来的,带来的东西肯定不能比王爷还差吧?
曹介头一抬,骄傲道,“皇上他交待你好好养病!”
一点东西算什么?也就只有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人,才会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不放。
他鄙视的看了一眼孟疏平,皇上的恩宠不比那些俗物重要?要他生病在家的时候,能得到皇上如此看重,他都能高兴的直接跳起来,这傻小子懂不懂?
见他说了一句话,就没下文了,孟疏平忍不住疑惑道,“没了?”
【说好的来探望我呢?就这?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
以为孟疏平是觉得一句话显得皇上对他不够重视,曹介自认好心的又添加了一句,他勉励孟疏平道,“等你好了,再好好为皇上效力。”
虽然皇上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有时候一些善意的谎言还是很有必要的!曹介觉得他今天真的是太贴心了,十分照顾孟疏平的情绪,其他人若听到这话,不得激动的恨不得为皇上肝脑涂地?
不料他刚露出自得的表情,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以为这么说就显得他不抠门了吧? 】
曹介一愣,自得的表情瞬间摆不下去了,不等他反应,孟疏平的声音又连珠炮似的响起,【让我白打工就算了,我都生病了,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干活儿,他们都这么会剥削人吗? 】
【虽然我不在意这点东西,但你一个皇上,一个刑部尚书,来探望我连点小恩小惠都舍不得给,是不是也太不把我当人了? 】
见孟疏平如此拎不清个轻重,曹介忍不住道,“孟五少爷,皇上对你如此关心,一般人可没这样的荣幸。”
孟疏平冷漠道,“哦。”
【那也改不了他抠门的事实啊?想让驴干活还要给它吊根胡萝卜呢,合着我还不如驴呢? 】
【干不了,不干了!这样的活儿谁爱干谁干! 】
他一捂胸口,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王爷,我感觉我这病…咳…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要不然,还是让皇上…咳…把那个差事给别人吧!”
看孟疏平对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如此抗拒,曹介狐疑道,“孟五少爷,你不会是为了逃避差事,就故意让自己生病吧?”
孟疏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毛病吧?哪有人上赶着找罪受的? 】
江辞壑道,“曹大人有所不知,孟五公子是被人故意推下水,所以才落水生病的。”
“什么?”孟厚良震怒道,“谁把平哥儿推下水的?”
江辞壑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道,“伯爷还是一会儿私下问孟五公子吧。”
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却让曹介认为是故意诓自己,曹介不信道,“王爷不会还想帮着孟五公子说谎吧?我看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事吧?”
江辞壑反问他,“曹大人如何就知道没有?你处理案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武断的吗?”
孟疏平连声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还刑部尚书呢,怪不得皇上觉得他没用,原来他真的这么菜啊! 】
曹介脸一黑,谁菜了?你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他义正言辞的质问江辞壑,“既然孟五公子没说谎,那倒是把推你入水的人说出来啊,说不出来的话,也不能怪老夫怀疑,毕竟在皇上面前的时候,孟五公子也是这么百般拒绝的。”
孟厚良虽不知曹介为何像是与孟疏平不对付的样子,但孟疏平被人故意推下水还是让他十分生气,他万分不悦道,“平哥儿,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孙子,若真有人欺负你你就直说。”
被他们这样连番逼问,孟疏平只好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吧,是五妹妹和她的表哥。”
“什么?”孟厚良十分惊讶,“你说真的?”
孟疏平虽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怨念的不行,【那当然了,要不是他们,我能遭这么大罪吗?而且生病就算了,还有一波一波的人不停来找茬,我能养的好病吗? 】
曹介的脸色有些难看,孟疏平还真是被人推进水的啊?更让他尴尬的是,他似乎是撞破了安阳伯的家务事,安阳伯不会对他产生恼恨吧?
孟厚良的脸色也是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家,会发生这种事,他不在的时候,其他人是不是太嚣张了?
他冷着脸道,“平哥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因为孟疏平还在病中,几人就没有多呆,江辞壑正要离开,就被孟疏平叫住了,“王爷!”
江辞壑回头,“怎么了?”
发现孟厚良和曹介也一起看着自己,孟疏平微微低头,不敢对上他们的眼睛,“麻烦您跟皇上说一下吧,那差事我真的干不了。”
一听他这么说,曹介就立刻问道,“为什么?”
先前不是答应的还好好的吗?怎么他来一趟就不干了?
孟疏平忍无可忍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道,“因为我没驴那么能干。”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难道要我直说皇上他特别抠吗?我又不缺吃不缺用的,干什么出来受这气? 】
曹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因为他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连忙解释道,“孟五公子,皇上不是那个意思,是…”
江辞壑冷着脸看他,“这话曹大人还是跟父皇解释吧。”
曹介这时才开始慌张起来,他连忙看向孟厚良,“伯爷,您也劝劝令孙啊,把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办好了,还愁他没前途吗?”
孟厚良此时也早已看出来,这个曹介今天过来探病完全就不安好心,因此他更不可能为曹介说话,他态度和气但坚决道,“他不想干就不想干吧,反正我伯府也养得起他。”
孟疏平理直气壮的想道,【就是就是,大不了我就啃老!我在家里躺平摆烂难道不舒心吗? 】
孟厚良:“……”
虽然他说是这么说,但这孩子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
实在是没能劝动孟疏平,曹介只能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伯府,接下来要怎么跟皇上交待啊?
……
从伯府离开后,江辞壑就直接进了宫,见到他过来,乾祐帝有些惊讶,“老七,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想到孟疏平那句话,江辞壑就忍不住想笑,他勾了一下嘴角道,“回父皇,刚刚我和曹大人一起去探望了我那小亲卫,他让我替他转告您一句话,那差事他办不了了。”
乾祐帝疑惑,“为何?”
江辞壑笑了一下道,“因为他还在病中,曹大人就催他去办差事,他说他没有驴那么能干。”
“噗—哈哈哈!”乾祐帝被这话逗的哈哈大笑,随即他反应过来道,“不是说他是装病拖延吗?”
江辞壑无奈道,“父皇,曹大人误会,您怎么也跟着误会了?孟疏平是真的生病了,曹大人今天也亲眼见到了,不信您明天问他。”
将事情解释清楚以后,江辞壑就暗暗的给曹介上眼药,“而且因为曹大人说代您去探望他,却空着手去,还被我那小亲卫说您抠、剥削他呢!”
乾祐帝脸皮一抽,虽然他之前说不给孟疏平赏钱,但他真的没那么抠好吗?而且不是都让老七补给那小子了吗?怎么,老七的钱就不是他给的了?
他哼了一声,“罢了,朕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是点东西吗?朕还能短了他?”
于是没多久,还在家养病的孟疏平就收到了乾祐帝命人送过来的东西,同时,还有一句口谕,病好了继续去 办差。
第54章
孟疏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就是不放过他是吧?
晚些时候,缈碧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五少爷!”
孟疏平无精打采道, “怎么了?”
虽然孟疏平看起来兴致缺缺,但缈碧丝毫不受影响,她开心道,“五少爷你听说了吗?五小姐被伯爷送进了家庙,要在家庙里呆一个月呢,老太太和四太太也被罚在院中禁足一个月!”
孟疏平乐道, “真的吗?”
缈碧十分肯定道, “那是当然的了!”
让她们再欺负五少爷,这下踢到铁板了吧?对于老太太她们被罚,缈碧十分喜闻乐见,毕竟当初二太太也没少被她们欺压。
接下来几天, 孟疏平的身体渐渐好转, 尽管心里十分不情愿, 但等他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是只能郁闷的出门干活了。
见到孟疏平过来, 江辞壑眉目含笑, 他问孟疏平, “身体都养好了?”
“嗯,”孟疏平点点头, “接下来我们去刑部吗?”
江辞壑起身道, “走吧。”
两人一起到了刑部,一见到孟疏平,曹介就十分不满, 他阴阳怪气道,“哟,我们的孟大少爷终于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坐月子呢!”
一听这话,孟疏平立刻拉住江辞壑就要离开,“那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
曹介一懵,连忙拦住他,“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
孟疏平认真道,“我回家坐月子啊!”
【不给发钱还挑三拣四的,我是欠他们的吗?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 】
【正愁没理由撂挑子呢,到时候就让姓曹的背锅! 】
曹介被这话堵的直接说不出话来,但见孟疏平还真的要离开,他赶紧干笑着挽留,“瞧你们年轻人,说风就是雨的,我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上次差点把事情搞砸就已经让皇上十分不悦了,这次要真让这小子因为他跑了,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他呢!
曹介的心里又憋屈又生气,合着他还得哄着这小子了是吗?
孟疏平十分迷惑道,“啊,曹大人是和我开玩笑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唉,好失望啊,这姓曹的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这下又没能顺利把差事甩脱了。 】
曹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之前听昭王说这小子脾性大,他还不以为然,现在他可算是见识到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受不得委屈吗?
不过别看这小子现在嚣张,要是到时候被证明压根就是个草包,看他一会儿还能不能得意的起来。
想到这里,曹介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他笑着道,“既然孟五公子都过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办正事儿?”
孟疏平不高兴道,“哦。”
于是曹介便带着孟疏平和江辞壑往刑部大牢走去,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孟疏平敏感的发现,他受到了刑部众多官员的围观,甚至他们看他的目光都敌意十足。
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孟疏平还是瞬间脊背紧绷起来,紧张的手脚都差点不知道怎么安放了,他默默的挪到了江辞壑的身侧,才有功夫吐槽道,【你们刑部的人都这么闲的吗?怎么还把人当猴看啊?真是,没见过戴面具的人吗?少见多怪! 】
【怪不得皇上让我来这里,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刑部的人竟然这么懒散。 】
围观孟疏平的众多官员一怒,谁懒散了?他们不过是想看看,那个放话说让他们刑部所有人都没脸的小子长什么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江辞壑冷着脸往那边一瞥,其他人立刻收回目光做忙碌状,那小子还可以招惹招惹,昭王殿下就不必了,惹不起惹不起。
没了其他人的目光盯着,孟疏平放松了许多,很快,三人就来到一个摆放着桌椅的小厅。
曹介皮笑肉不笑道,“听说孟五公子审问人根本不必用刑,所以我们就安排了这个地方,孟五公子不介意吧?”
孟疏平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用刑什么的太残忍了,我哪能忍心看那个? 】
曹介的眼神十分鄙视,瞧他这点出息,刑都不敢用,还敢说自己擅长审问,真是小儿无知,枉自称大!
要真这么容易,那他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算什么?
曹介又问江辞壑和孟疏平,“王爷,孟五公子,那我就让人带人犯过来了?”
江辞壑点头道,“带吧。”
没多久,一名大概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就被带到了这里,孟疏平照旧把中间的位置让给江辞壑,自己坐到了一边,然后他问曹介,“曹大人,犯人的资料呢?”
曹介命人将记录中年男人信息的卷宗放到桌上,“孟五公子请看吧!”
孟疏平把卷宗放到中间和江辞壑一起看,看了片刻后,发现曹介还呆在这里,便疑惑道,“曹大人怎么还不走?”
曹介施施然往另一边一坐,“王爷和孟五公子对犯人和咱们这里的情况想来不是很清楚,有我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我还能帮衬帮衬。”
“不用不用,”孟疏平一指旁边的小吏,“有什么我们直接问他就行了。”
【帮衬?他不会是想偷师吧? 】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别看姓曹的嘴上说着我能力不行,暗地里不还是想偷偷跟我学?不是我说他,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就那么难吗? 】
曹介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谁差了?谁差了?虽然他很好奇孟疏平会怎么审问,但他什么时候想偷师了?
只是孟疏平这话也没说出来,他就是想反驳都不能,于是他只能憋气道,“那怎么能行呢?他就是一个做记录的,对案子的了解能有多少?还是本官来吧。”
孟疏平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抢我功劳吧?”
【到时候说审出来是他帮衬什么的。 】
“我抢你功劳?”曹介不可思议道,“笑话,我堂堂一个刑部尚书,会做出这种没皮没脸的事?”
孟疏平真诚道,“樊大人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曹介一哽,火冒三丈道,“他怎么能和我比?”
孟疏平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哦。”
【哇哦,他急了他急了,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我就说他不安好心吧?还堂堂刑部尚书呢,他也拉得下那个脸? 】
曹介脸一黑,“你…”
这时,从来了之后就一直跪在地上的犯人汪杰实在忍不住了,他抬头不满的看向孟疏平,“我说你们还问不问了?”
虽然我没打算招,但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还是说,这又是一种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孟疏平下意识道,“哦哦哦,问问问。”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曹介忍不住嗤笑一声,他一个审人的,对人犯这么客气做什么?别告诉他这样就能审出来了!
江辞壑看他一眼,“曹大人,本王看你还是先出去吧,万一呆会儿再吵起来,那不是影响审问吗?”
见江辞壑都发话了,曹介只好不情不愿道,“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问小吏也能问的出来。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不忘给孟疏平使了一个绊子,在经过汪杰的时候,他看似警告实则透露信息道,“汪大人,就算这位主审说了不会对你用刑,你最好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还是趁早招了吧!”
说完,他就心情很好的走了出去。
等曹介出去后,孟疏平才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哇哦,总算是可以放心摸鱼了,姓曹的在这里,想划个水都担心被他打小报告。 】
江辞壑:“……”
所以这就是孟疏平执意要赶曹介出去的原因?那他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外人?
孟疏平没想到这次的这个犯人这么积极,不用他问,就直接主动开口了,他看向汪杰,“你是打算招供了吗?”
汪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看向一边,“谁说我要招供了?”
孟疏平立刻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不满的想道,【不想招供?不想招供还拽什么拽?白浪费我感情。 】
【诶,不对啊,我不就是来走个形式的吗?他不招不是更好? 】
汪杰一愣,他又看向孟疏平,这人方才分明没有说话吧?
还不待他想明白,他就见孟疏平低下头去,开始看卷宗,【唉,我就说我不会审问不会审问,还非得让我来,那我该问他什么啊?愁死我算了!算了,还是先看看资料再说吧。 】
汪杰忍不住在心里猜测,难道说,方才那话是这人心中所想?只是他们在搞什么啊,让一个完全不会审问的人过来,是来消遣他的吗?
孟疏平看了资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叫汪杰的人是因为贪污才被抓的,只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被他藏起来的赃款和账本,如果始终找不到,那可能最后就无法判罪,不了了之。
看着看着,孟疏平就忍不住感叹起来,【哇,他这个人,真的好会装啊!啧啧啧,表面上清正廉洁,衣服都穿破了才换,家里也没个下人,买菜都得老婆亲自去买,还老吃粗茶淡饭,那他贪污图什么啊?你看看,以前没享受过,现在能享受的了吗? 】
汪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什么?
不过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哇哦,震惊!他被抓还是他老婆举报的!难道说他老婆终于看不过眼了?还是说他老婆不想跟他过这种苦日子了? 】
【也是,任谁一天天的过这种苦日子还要时刻心惊胆战的都受不了!哈哈哈,他老婆可真是大义灭亲! 】
汪杰凶狠的一抬头,原来他被抓进大牢是那个女人害的?她疯了吧?把他害进大牢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完卷宗,孟疏平实在是好奇的紧,他八卦的问汪杰,“我说,你平时和你夫人的关系是不是特别不好啊?”
汪杰把头一偏,“关你什么事?”
既然这小子没经验,又不会对他用刑,那他还怕什么?
孟疏平无语的瞪大眼睛,【哟呵?他竟然还不鸟我?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 】
他当即看向江辞壑,“王爷,我觉得有必要把他夫人叫来,既然是他夫人举报的他,那想必他夫人知道点什么。”
【从你这儿问不出这个八卦,我还不能从你老婆那里问出来吗?哈哈哈! 】
汪杰不可置信的看着孟疏平,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人?
江辞壑被逗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他吩咐狱卒,“去传他夫人过来。”
没多久,汪杰的夫人万氏就被人叫了过来,她一脸平静的和江辞壑及孟疏平行礼,“见过两位大人。”
孟疏平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兴奋,他问万氏道,“这位夫人,你为何会举报他贪污?是他平日里对你不好吗?还是他有哪里辜负了你?”
听他这么问,万氏冷笑一声,“呵,为何举报他?从他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我就嫁给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为他操持家务、孝顺公婆,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可他现在倒好,竟然还想休了我让我给别的女人让位,大人您说我能答应吗?”
孟疏平忍不住谴责的看向汪杰,【啧啧啧,好渣啊!人家陪他共患难,他现在有钱有势了就想把人家踢开换个年轻的,他还是不是人啊? 】
【活该他被下大狱,罪有应得! 】
汪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他愤怒道,“别说的自己有多可怜似的,我没揭穿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早就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了!”
第55章
孟疏平震惊的看向万氏, 【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夫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
见汪杰还有脸提这个, 万氏不忿道,“当初是谁说的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的?又是谁纳妾的?你自己毁约在先还好意思指责我?”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看着汪杰, 【不是吧?装穷他还纳妾?合着受苦的就他老婆一人是呗? 】
【不是我看不起他,要装就装彻底一点, 都这样了还不忘委屈自己,他不被举报谁被举报啊? 】
汪杰努力忽视孟疏平对他的嘲讽, 振振有词道, “谁让你不能生的?你不让我纳妾, 是想让我汪家绝了后不成?”
孟疏平不由得无语, 【他家里是有皇位继承吗?就那三瓜俩枣的,难道还有人能看得上?他不会还想让人继承他贪污的赃款吧? 】
“我不能生?”万氏不甘示弱道, “我看是你不行吧?也没见你纳的妾室给你生出个一儿半女啊!”
她鄙夷的上下打量汪杰,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己,豆芽似的,一点都不中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上刑呢!人家昧着良心哄你两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孟疏平震惊了, 【哇哦,真有那么小吗?连自己老婆都满足不了,他还找小妾,也不怕磨成绣花针吗? 】
【啧啧啧,怪不得他老婆要给他戴绿帽子,你看看,床事床事满足不了人家,还尽让人过苦日子,不给他戴绿帽给谁戴?哈哈哈哈哈! 】
江辞壑无奈的看向孟疏平,这都谁教的他?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着众人的面被万氏这么嫌弃,汪杰的脸上十分挂不住,他脸色涨红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孟疏平都差点笑出来,【哈哈哈,让你别惹女人别惹女人,现在社死了吧?要我是他的话,这会儿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
“够了!”汪杰的脸色十分难看,“谁说我不行的?蓉…你后来不是还生了俩儿子吗?”
“你说他们啊,”万氏轻描淡写道,“忘了告诉你,他们是我和别人生的。”
孟疏平看汪杰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哇,那他岂不是一直在给别人养儿子? 】
汪杰被这话气的脸色青白,他蹭的一下就要站起来去打万氏,“贱人,你敢骗我?”
两旁的狱卒赶紧死死的按着他,“老实点儿,别乱动!”
汪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直以为万氏能够任意被他拿捏,可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万氏会这样蒙骗他!
只可惜现在拿万氏无可奈何,等他出去了,他非要让万氏后悔的痛哭流涕!
万氏理直气壮道,“我不骗你,难不成还等着被你赶出去吗?你不能让我生,那我只好找别人生咯。”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连声附和,【就是就是,你不是愁家业没人替你继承吗?现在这不就解决了?多好的事儿啊,有儿子就知足吧,至于是谁的,你那么在乎干什么? 】
汪杰被气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你…你…”
似乎是担心他不够气,万氏又补充道,“你放心,虽然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等你死了以后,他们也会给你摔盆送终的!”
孟疏平忍不住赞叹,【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虽然姓汪的这人挺渣,但他老婆还是挺贤惠的嘛,都没让他出力,就给他生了俩大胖儿子,就这他还好意思对人家不满,他哪儿来的脸啊? 】
汪杰愤怒的瞪了孟疏平一眼,既然你觉得贤惠,那这样的贱妇给你你要不要啊?
被他瞪了一眼,孟疏平十分疑惑,【他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他戴的绿帽子,怎么还迁怒到我身上来了啊? 】
无法对孟疏平发火,汪杰只好将怒气发泄到万氏身上,“贱妇!你以为那两个贱种不是我的就能便宜他们了?告诉你,早有人给我生了其他儿子了!等把你休了,我就迎别人进门!”
“哦,”万氏笑了一声道,“你说的是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吧?你确定那女人生的是孩子是你的?”
一听这话,孟疏平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卧槽!他竟然还有外室!渣啊,真渣啊!他会被老婆戴绿帽子还举报是真的一点都不冤啊! 】
【不是我说他,一个女人他都满足不了,他竟然还找仨,怎么,是想证明自己的雄风吗?哈哈哈,只可惜不行就是不行。 】
汪杰被万氏的话动摇了一瞬,又很快坚定了起来,他沉着脸道,“当然是我的,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水性杨花吗?”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拆他台,【那可不一定啊,我觉得他老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毕竟家里老婆和小妾那么多年都没给他生个孩子,怎么那外室一生就生出来了?说巧合也有点牵强吧? 】
万氏哈哈大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得意道,“你放心,肯定不是你的,我都让大夫帮你看过诊了,你根本就不可能让人怀孕的!”
汪杰还是不相信,“不可能,你这个贱妇,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吗?”
见他们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孟疏平的心里百爪挠心,【可恶!那外室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啊?好想知道啊!啊,有了,把那个外室叫过来问问不就得了! 】
他立刻看向江辞壑,“王爷,我觉得那些赃款肯定是被他给了外室了,不如我们把他的外室传过来调查一下。”
汪杰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又淡定了下来,没关系,他们又不知道蓉娘在哪里,再说了,就是找到蓉娘,蓉娘也不一定会说。
一旁的小吏疑惑的看着孟疏平,是这样吗?他怎么觉得这位大人是想听后续呢?
江辞壑唇角一翘,答应道,“可以。”
他问汪杰,“说吧,你的外室住在哪里?”
汪杰把头一低,“我不知道,她知道我被抓后就跑了!”
本以为他这么说,他们就拿他没办法,结果他话刚落,就听万氏道,“大人,我知道!我可以协助大人把她带过来!”
汪杰猛的抬头,愤恨的盯着万氏,“贱妇,你怎么知道?”
万氏不屑的看着他,“哼,你以为你隐瞒的有多好吗?告诉你,还没两个月我就发现了!”
汪杰目眦欲裂,“贱妇!等我出去,我一定要休了你!”
万氏立刻看向江辞壑,“大人,但是我有个要求,我希望您能让人把他打一顿!”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嚣张,以为她还会怕他吗?
江辞壑快速道,“准了!”
汪杰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却因为被人押着,拿万氏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他只能无能狂怒,“贱妇!你不得好死!”
孟疏平乐的哈哈大笑,【哈哈哈,这叫什么?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吗? 】
没多久,汪杰的外室就被带了过来,孟疏平一见到汪杰的外室,就忍不住感叹,【啧啧啧,瞧她这一身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外室才是那个姓汪的正头夫人呢! 】
【怪不得他老婆举报他,让老婆在家吃苦受罪的,把外室养的娇娇俏俏的,是我我也忍不了! 】
此时那外室突然被带过来,十分惊慌失措,她楚楚可怜道,“大人,民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您抓我来干什么?”
孟疏平目光贼亮的看了一眼江辞壑,【哇哇哇,这是在和王爷放电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干这个,不得不说,真的好勇啊! 】
这话一出,江辞壑和汪杰的脸就同时黑了,汪杰一边忍受着身上的痛苦,一边不满的瞪了孟疏平一眼,蓉娘才不会干出这种事呢!
江辞壑面无表情的看向孟疏平,“还不问话?”
“哦哦,”孟疏平赶紧进入正题,他一本正经道,“申蓉是吧?我问你,你生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啊?”
汪杰高昂着头,十分自信,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申蓉极快的否认道,“当然不是了,那孩子是我和别人生的,怎么会是他的呢?”
孟疏平被逗的直乐,【哈哈哈哈哈,果然不是他的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巧呢?唉,这下他是不是要发愁了,该让谁继承家业呢? 】
汪杰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不是我的?不可能!当初你怀孕的时候是我在你身边的!”
得知汪杰被下了大狱,申蓉生怕会连累到她和她的孩子,她立刻道,“怎么不可能了?难道我怀孕的时候你没回家吗?”
汪杰怒不可遏,“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好意思问我?”申蓉理直气壮道,“谁让你自己不中用呢,你没办法让我怀上孩子还不能让我找别人帮忙吗?”
孟疏平忍不住捧腹大笑,【对啊对啊,她只是想满足你做父亲的心愿她有什么错?说来你还应该感谢她! 】
汪杰被这一连番的打击气的要发疯,他愤怒的大吼,“贱人!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申蓉鄙视道,“别说的我好像有多对不起你一样,你知道我这份钱拿的有多辛苦吗?技术差的要死我还要捧着你哄着你说你真棒!你自己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怎么,我恭维恭维你你还就当真了?”
说到这里,申蓉就更不满了,“若只是辛苦一些就算了,可你竟然还想着要我生不了孩子就抛弃我!那我不是白受罪了吗?”
孟疏平恍然大悟,【啧啧啧,怪不得他被戴绿帽子的几率这么高,不但活儿差还渣,你看看,现在被教做人了吧? 】
得知自己的好几个儿子竟然都不是自己的种,汪杰几欲发狂,万氏也就罢了,他自认没任何地方对不住申蓉,没想到申蓉竟然这么对他!
哈哈哈,让他蒙受这般奇耻大辱,申蓉就以为能够在外面逍遥自在吗?
他愤怒的看向江辞壑,“王爷,我贪污的赃款全在她那里,和账本一起放在床底下的暗室中,这件事她也知情!”
【哈哈哈哈哈!他是不是破防了,你看看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
孟疏平笑着笑着就是一愣,“诶?”
【不是,他怎么就招了啊?说好的走个过场呢?你招了让我怎么办? 】
孟疏平此时十分气愤,【不是我说你,你脾气是不是也太差了?不就是被人戴几顶绿帽子吗?至于这么暴躁吗?忍一忍又怎么了? 】
汪杰扬眉吐气的看了孟疏平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招了这小子还这么生气,但看到孟疏平不开心,他还是觉得爽快极了!
让你这小子再说风凉话!
一旁的小吏看孟疏平的目光都有些崇拜了,神了,真是神了,先前他还觉得这位大人不懂,审问起犯人来毫无章法,现在看来,这位大人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说万氏知道一些内幕万氏果然知道,说赃款在外室那里还果然在外室那里,怪不得能被皇上派到这里,原来还真的这么厉害!
人不可貌相啊!
虽然有些同情孟疏平接下来的遭遇,但此时江辞壑还是差点在心里笑疯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他努力保持脸上的表情,吩咐其他人道,“带人去搜吧。”
“是!”
听说人犯审完了,曹介连忙赶了过来,见孟疏平垂头丧气的,他以为这次又没审出个什么结果,于是他装出一副安慰的样子道,“是不是没审出来啊?孟五公子别着急,慢慢来就是了,反正我们刑部也一直没审问出来。”
“那倒不是,”江辞壑忍俊不禁道,“审倒是审出来了,就是他怕伤了你们的脸面,正发愁如何告诉你们。”
“什么?”曹介不可置信道,“审出来了?怎么可能?”
他怀疑的看着孟疏平,“孟五公子不会是对犯人用刑了吧?”
江辞壑反问他,“你们刑部是只有这样才能把人审出来吗?”
曹介心中十分不服,不用刑的话,难不成那些犯人还会主动配合不成?就是用了刑,他们也不一定老老实实招,更别提用刑了。
孟疏平怨念的看了曹介一眼,【我就说别让我来别让我来,他们还非得让我来,现在好了,被打脸了吧?你让我到时候怎么推辞差事啊? 】
【唉,我说这个姓曹的他是不是故意的啊?明知道我不想做官,还给我安排这么好审的犯人,不就是小小的得罪了他一下吗?他至于记这么大仇吗? 】
曹介险些一口血喷出来,怎么就好审问了?这个汪杰可是他精心为孟疏平挑选的,不但嘴很严,还不好对他用刑,到孟疏平的嘴里怎么就成他故意放水了?
等孟疏平和江辞壑离开后,他就开始向负责记录的小吏打听,“小庞啊,你和我说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审的?”
一听曹介问起,庞辉就露出了佩服的表情,他赞叹道,“大人,这位小公子真的神了!小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判断出来的,看起来问的都没几句和案情相关的,而且问的也不多,可就是奇了,那人犯还真招了!最厉害的是,那人犯招供的内容和他先前的判断一模一样!”
不过刚说完,他就发现曹介的脸色有些黑,他赶紧收起激动的表情,咳了一下,“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和咱们刑部的诸位大人不能比!”
曹介不相信,“你再把具体是怎么审问的告诉我,最好是详细到每句话。”
庞辉虽不理解,但还是尽量一字不漏的把孟疏平审问的过程复述了下来,听完庞辉的话,曹介的脑子都不怎么会转了,就这?
这到底是碰巧还是孟疏平真有什么本事?要不要这么儿戏啊?
隔日,孟疏平又被传召到了宫中,这次在的还是那几个人,乾祐帝听说孟疏平一去,案子就有了很大的进展,十分好奇,他笑问孟疏平,“你不是说你干不了吗?那朕怎么听说,你去了刑部没多久,就把人审问出来了?”
孟疏平人都麻了,他连忙惊慌失措的解释,“皇上,这次真的是巧合!我真的一点都不会审问!我、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因为说话时太过紧张,他的声音都劈叉了,也不知是谁笑了一声,孟疏平恼怒,【笑什么笑啊?很好笑吗? 】
乾祐帝一乐,“上次是巧合,这次也是巧合?巧合都让你碰见了吗?”
第56章
孟疏平飞快的点头, “是啊是啊!”
【可恶啊!我都已经够摆烂的了!为什么事情的进展还是这么顺利!天要亡我吗? 】
见乾祐帝还是不信,孟疏平心虚的眼神乱瞟,他颤着声音道, “皇上!这次能审出来,真的不是我太能干,实在是曹大人他们太菜,我怎么能想到这么容易就审出来啊,我什至都没问几句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曹大人,既然你这么坑我,那也别怪我坑你了! 】
江辞壑唇角一翘, 他可以证明, 这次真的是巧合, 当然,上次也是。但不得不说, 孟疏平看问题的角度十分刁钻, 这也是他能够审问出来的原因, 也许正因为这样,才能够有奇效吧。
不过这话一出, 曹介就不干了, 他赶紧站出来道, “皇上!您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看他分明就是懒的不想干活!臣都听其他人说了,这孟小侍卫料事如神, 不过是问了区区两次话, 那人犯就主动招供了!而且招供的内容和他预料的丝毫不差!您说一般人他能做到吗?这孟小侍卫他是个奇才啊!”
要真让皇上觉得孟疏平能力不行,那岂不是显得他们刑部更不堪?所以为了他们刑部的名声,这小子必须能干!
孟疏平愤怒的看了曹介一眼, 【你这个糟老头子!我就说你故意使坏你还不承认!你是不是就想把我架的高高的让我下不来台? 】
【不就是害你丢面子了吗?至于这么死咬着我不放吗?还刑部尚书呢,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
“哦?”被曹介这么一说,乾祐帝的好奇心是彻底被勾起来了,他感兴趣道,“那曹爱卿你和朕说说,这孟小侍卫是怎么审的?”
一听乾祐帝问起,曹介立刻绘声绘色的和乾祐帝描述起来,当然,重点形容的就是孟疏平如何神机妙算,又是如何略施小计就能够让人犯被激怒,从而主动招供。
因为内容十分之劲爆,再加上过程又相当之曲折,乾祐帝听的开怀大笑,“哈哈哈,早知如此,朕当初也该亲自去看看!”
孟疏平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如果 他说的不是我的话,我都差点要信了!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
【而且当初是谁说我会耽误事儿的?脸呢脸呢脸呢?你改口这么快真的好吗? 】
曹介的表情丝毫没变,难道让人说他刑部无能就有脸吗?那个更丢脸好吗?所以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当然是选择不那么丢脸的了。
发现乾祐帝不但没改变看法,反而对他更认可了,孟疏平咽了咽口水,再次鼓足勇气道,“皇上,我就直说了!我压根就不是去审问的,我就是去看热闹的!您让我办那个差事,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好好办!我就是不把您的话当回事儿!我大不敬!”
【哈哈哈!生气吧?生气就对了!我就不信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能拉得下脸给我派差事,要人人都像我这样,那岂不是乱套了? 】
周围的大臣都听的出了一身冷汗,这小侍卫胆子不小啊,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刑部尚书曹介也被孟疏平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道,“皇上,他没想好好办都能把差事办的这么好,要他用心去办了,那岂不是更厉害?”
反正把孟疏平捧的越高越好,这样才能向其他人证明,他们刑部真的没有那么菜!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是,他怎么回事儿啊?今天老夸我干嘛啊?吃错药了?他是不是想搞捧杀? 】
户部尚书陈大人也站出来道,“曹大人说的极是,皇上,孟小侍卫这么有才干,没点傲气那正常吗?我看正因为孟小侍卫有能力出众,他才能谈笑间就把人犯审出来了!这等本事,我等远远不能及!”
孟疏平十分无语,【我真没啥傲气啊!我单纯就是懒!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好吗? 】
“正是,”曹介努力忽视孟疏平的心声,紧跟着补充道,“皇上您看,孟小侍卫能被昭王殿下看中带在身边,又能被陈大人夸赞,还能把成王殿下都骗成那样,一般人能做到吗?”
“最关键的是,就连皇上您都觉得他灵活机变、能力出众!您阅人无数,那还能看走眼吗?”
被他们这两人连番追捧,孟疏平羞耻的脸都要红了,【啊啊啊!别夸了别夸了!我就问你们尴尬不尴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损我了! 】
乾祐帝龙颜大悦,他笑着问曹介,“当初你不是对他十分看不上吗?如今就改主意了?”
曹介诚惶诚恐道,“惭愧惭愧,皇上您慧眼如炬,能够一眼就看出这孟小侍卫是个人才,微臣可比您差远了!有皇上这样的明君,何愁我大楚不昌盛!”
听他这么说,乾祐帝更高兴了,那是当然,他可是皇帝,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治理国家?
孟疏平叹为观止,【啧啧啧,这么尬的马屁拍出来,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们官场人都这么牛的吗? 】
【唉,像我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就不会说好听话,只知道闷头干活,我就说我不适合官场吧,这种曲意逢迎我也学不会啊! 】
乾祐帝的笑容一僵,突然感觉就没那么高兴了。
曹介的脸也是一黑,你夸自己就夸自己,贬低别人做什么?这样一对比好像显得他只会拍马屁似的!
这时,户部尚书陈大人站了出来,“皇上,微臣不像曹大人说话这么动听,但微臣一定会恪尽职守,助我们大楚更昌盛!”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也纷纷道,“皇上,微臣也是如此!”
乾祐帝再度舒展笑容,不错,不错,除了那个臭小子,其他人还是挺积极的嘛!当然,他堂堂一个皇上,就不和那臭小子计较了!
孟疏平简直佩服不已,【哇哦,他们都好鸡贼啊,这么一拉踩,曹大人岂不是显得很无能? 】
曹介的脸确实更黑了,你们尽忠就尽忠,踩他上位做什么?都是同僚,有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其他人老神在在,他们就不信了,若是姓曹的有这样的机会能忍住不这样说?说不定比他们做的还过分!
乾祐帝被众人拍的身心舒畅,他看了一眼孟疏平,“既然孟小侍卫立了功,那朕也不好不赏,这样吧,朕就封你为刑部司员外郎,掌刑法及按覆刑狱等事。”
在座的其他大臣都纷纷嫉妒的看着孟疏平,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在皇上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还要被皇上追着封官,前途无量啊!
要他们家的子弟能这么有出息,他们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当然,他们也想过阻止,只是看皇上的兴致颇高,他们才不会傻的在这个时候煞风景!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孟疏平脊背一僵,疯狂拒绝,“不行不行,这活儿我真的干不了啊皇上,我都不认识多少字儿!那律法我能看得懂吗?”
【这当官的苦我吃不了啊!好处好处没多少,屁事儿一大堆! 】
【就我这种不会看眼色也不会拍马屁的愣头青,去那里干什么?去那里招仇恨吗? 】
乾祐帝早知道孟疏平是装的文盲,丝毫不为所动,“无妨,朕让其他人教你就是了。”
孟疏平的嘴里有些干,他硬着头皮道,“您说的那个什么按覆我也不懂啊!万一造成冤假错案,那不是给朝廷添麻烦吗?”
【大早上的,我能起得来吗?我看你就是在刁难我!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能睡懒觉! 】
孟疏平的心里越怨念,乾祐帝心情就越愉悦,他假意宽慰孟疏平道,“这有什么,左右你审过的案子还会交给大理寺那边复审,冤假错案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哼,他一个皇帝都要早起,你个臭小子凭什么舒舒服服躺在被窝?
孟疏平没办法,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其他大臣,【不是,我都说了我是文盲,就没人阻止一下吗?就让这朝廷成为皇上的一言堂?好歹劝谏一下啊! 】
见他看过来,各大臣纷纷看屋顶的看屋顶,看地面的看地面,笑话,皇上都直接开口了,孟小侍卫你就从了吧,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这时,孟疏平的目光转到了江辞壑身上,他立刻怒瞪江辞壑,【狗东西!也不知道帮帮我,就知道看我笑话是吧?我会落到这地步是谁害的? 】
江辞壑咳了一声,“父皇,他毕竟没什么经验…”
乾祐帝一摆手,“谁一上来就有经验的,多做做不就有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曹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看乾祐帝还真把孟疏平安排在了他们刑部,曹介都说不清他是个什么心情了,他恭敬道,“是。”
见事情已成大局,孟疏平气的在心里怒骂,【狗皇帝! ! ! 】
乾祐帝深吸一口气,不气不气,当初说好了不会怪罪孟疏平,他又岂是那般斤斤计较、言而无信之人?
可恶!还是很气!
不就是给你封个官吗?还是个相当有权力、油水相当丰厚的官,其他人若碰上这样的好事儿,早感恩戴德了,你小子竟然还不满?
我劝你不要太不识抬举!
曹介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冷汗都差点出来了,知道这孟疏平胆大,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胆大,就是在心里,他们也不敢这么骂皇上啊!
不等他们提着的心放下来,他们就听孟疏平继续道,【你是非得强人所难是吧? 】
【你要是再逼着我当官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当一个! ! ! 】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年纪轻轻的,就要吃当官的苦啊!过几年再吃不行吗呜呜! 】
户部尚书陈大人被孟疏平逗的直想笑,这年轻人,变得也太快了,刚刚不是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吗?这会儿怎么就委屈的不行不行的了?
乾祐帝心虚的咳了一下,咳,是不是把人欺负的太狠了,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罢了,等以后再找机会赏赏他吧!
孟疏平丝毫不知乾祐帝打算弥补一下他,从乾祐帝那里出来后,他就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江辞壑,然后转头就走,“哼!”
【狗东西,现在我当官了,你高兴了吧? 】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给他当亲卫了,要是不给他当亲卫,我就不会被皇上注意到!要是不被皇上注意到,我就不会有沦落到当官的这一天! 】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
江辞壑无奈的笑了一下,他追上孟疏平,“这次办差的赏钱还要不要了?”
孟疏平立刻若无其事的回头,“要要要!”
【我凭本事挣的赏钱,为啥不要? 】
江辞壑拿出银子给他,“父皇这会儿在兴头上,你跟他反着来,可能一点用都没有,说不定等过段时间他恢复冷静了,就会后悔让你为官了。”
孟疏平疑惑道,“真的?”
江辞壑一本正经道,“那当然。”
前提是孟疏平不要再表现的这么让人感兴趣了。
听江辞壑这么说,孟疏平的心里顿时有了奔头,把差事办好不容易,把差事办坏还不容易吗?
只要让皇上认为他不堪大任,迟早有罢免他的那一天!
第二天早上,孟疏平生无可恋的去了刑部衙门,见到孟疏平,曹介哼笑一声,“小孟啊,以后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信重。”
到了他手底下,走着瞧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第57章
孟疏平哦了一声, 【他不会还想针对我吧?来啊来啊,正愁没地方发火呢!他要敢让我不高兴,我就敢掀桌! 】
【反正这破官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有本事就让皇上罢免我啊! 】
曹介一哽,合着他还得好好捧着这小子是吧?真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下级,别的人刚来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好言辞干,好好巴结上级的?
就是不巴结, 起码不得罪吧?这小子倒好,生怕不得罪!
他不悦的哼了一声,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两人很快就来到一处院落,听说曹介来了,刑部郎中康邈连忙迎了出来, “尚书大人怎么上我们这儿来了?”
曹介道, “康郎中,你把你们左厅的人都叫来, 让他们都认识认识新来的孟员外郎。”
康邈赶紧道, “是。”
等吩咐了人去办之后, 他才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孟疏平,近看才发现, 这位孟员外郎似乎年纪并不大。
只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出具体长什么样,不过看露出来的部分,应该长得挺不错的。
片刻后,其他官吏陆陆续续到来,见这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他们纷纷开始悄悄的打量,孟疏平浑身僵硬,怎么这么多人!
这时,曹介开始给众人介绍,“诸位,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孟员外郎,从今天起,就来咱们这里了,你们以后也要听孟员外郎的吩咐,可别看他年纪轻就小看他,告诉你们,他可把咱们全刑部的人都比下去了。”
众多官吏一听这话,均对孟疏平怒目而视,好大的口气!他们在刑部做了这么久,又岂是一个黄口小儿能比的?
孟疏平十分无语,【你看看,我说什么,他果然开始针对我了吧?竟然还知道借刀杀人! 】
【不过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就是不给我拉仇恨,我也能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
曹介一噎,本以为他这么说,孟疏平会十分恼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这么个反应,这种事儿你有必要这么骄傲吗?
他冷哼一声,“孟员外郎不说两句吗?”
被这么多人一齐盯着,孟疏平十分紧张,他惊慌的眼神乱瞟,不敢对上其他人的眼睛,“对对对,曹大人说的对。”
【你们刑部的人确实不中用啊,而且我觉得都是姓曹的没带好头,要不然怎么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呢? 】
【不是我说他,把刑部的人带成这样,他还好意思说?他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啊? 】
曹介的脸色气的通红,你小子是不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般人不都赶紧谦虚一下吗?我敢说,你还真就敢认啊!
而且夸自己就夸自己,有必要再把我损一通吗?
他冷着脸道,“好了,既然把孟员外郎带到了,那本官就先走了。”
康邈连忙道,“下官送送曹大人。”
“不必了!”曹介在孟疏平这里吃了憋,十分不高兴,他吩咐其他人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连忙应道,“是。”
曹介离开后,康邈立刻换了副脸色,他面无表情道,“孟员外郎跟本官来吧。”
孟疏平忍不住感叹,【啧啧啧,这变脸速度可真够快的!不愧是官场中人! 】
康邈不悦的瞪了孟疏平一眼,这小子这么猖狂,难不成还指望他给什么好脸色吗?他不甩人脸子都是脾气很不错了!
孟疏平觉得莫名其妙,【他瞪我干嘛?自己菜还不让人说了?刚姓曹的在这里也说他了,他怎么不敢冲人家发火啊?他不会还想职场霸凌我吧? 】
康邈觉得更恼怒了,我不过是瞪了你小子一眼,你小子就有这么多话出来,还好意思说我欺负你?不要太离谱好吗?
将孟疏平带到一处桌案前后,康邈便不耐道,“孟员外郎以后就在此办公吧,呆会儿我会让人将咱们大楚的律例都搬过来,你尽快掌握了。”
孟疏平点点头,“哦。”
【不干,想想就头疼,反正我又不打算在这里长呆,看什么看? 】
康邈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没说话,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别人到这里哪个不是积极上进的?你倒好,刚来就想走?
罢了,反正他也没打算给孟疏平安排活计,等坐的冷板凳时间久了,看这小子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没多久,就有几个人把书搬了过来,孟疏平瞪大眼睛,“这么多?”
这都能把他身后的一整个书架填满了吧?就这还让他掌握,等他掌握了,怕不是几年时间都过去了?
康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孟员外郎,你不会是怕了吧?那是谁说的自己比我们刑部的人都厉害?”
孟疏平诚恳道,“曹大人说的啊。”
【他记性是不是有点差啊?这才过去没多久吧?怎么就忘了? 】
康邈被这话堵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哼了一声,“告诉你,我们来到刑部的第一件事,就是掌握这些律例,若是连这些都无法掌握,那这官你也别做了!”
孟疏平立刻惊喜道,“真的吗?那你能让皇上罢免我吗?”
【我正不想做这个官呢,要不是皇上非让我做,真以为我愿意来? 】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真的有点错怪康大人了,他可能真是个大好人! 】
康邈被孟疏平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能做皇上的主?这小子一定是挑衅他吧?你被皇上看重了不起啊?
越想康邈的心里就越酸,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了?皇上怎么就对这小子这么偏爱?
看他一直不说话,孟疏平渐渐失望,“原来你做不到啊!”
【做不到还瞎逼逼,害人白开心一场! 】
康邈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要不然他还真怕刑部会发生严重的斗殴事件。
他冷冷道,“既然孟员外郎这么希望被罢免,那本官就算是被皇上训斥,也要劝谏皇上将你罢免。”
“像你这种不学无术、凭借雕虫小技媚上的人根本不应该呆在刑部,要想玩乐去其他的地方!”
一听这话,孟疏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这件事就拜托康大人了!要是康大人成功了,我肯定给康大人好好准备一份谢礼!”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康大人简直太贴心了!我相信只要康大人坚持不懈,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
不料他真诚的话却让康邈更生气了,康邈恼怒道,“你不要太得意!”
说完,康邈转身就走,哼,虽然他暂时无法让孟疏平离开,但只要他一直让孟疏平坐冷板凳,迟早有一天能把孟疏平逼走。
他就不信了,等孟疏平发现自己无法在刑部获得重用和功劳,还会不主动离开?
见他生气的离开,孟疏平满头雾水,【好端端的他生什么气啊? 】
【嘶…】
【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做不到还吹牛皮,现在发现我当真了,就赶紧逃了! 】
【切,白浪费我感情,早知道我就不该相信他! 】
康邈离开的背影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火冒三丈的加快脚步离去,这小子,这小子,你等着!
孟疏平丝毫不知康邈被他气的脸都青了,他坐到桌案后,无聊的把书翻了翻,不过只翻了两页他就彻底合上了,唉,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让他一个现代人,去看这么深奥的东西,简直是太费劲儿了。
这时,他在一堆律例中,还看到了厚厚的一叠卷宗,孟疏平随意打开一个看了看,发现这些卷宗上记录的时间都是之前的,左右闲着没事,他干脆就把卷宗当八卦看了。
过了几日,康邈觉得晾了孟疏平这么久,孟疏平应该知道学乖了,于是他叫来孟疏平那里的小吏,“孟员外郎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是不是闲的都开始着急了?
小吏看了一眼康邈道,“孟大人这几日带了瓜子、茶叶和点心,每日掐着点来,看卷宗困了就睡一觉,醒了就接着看,到下值的时间就走。”
来刑部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在刑部这么悠闲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茶楼呢!
“什么?”康邈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他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再看看他面前的一大堆卷宗,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个傻子!
因为让孟疏平闲着,属于孟疏平的工作就必须要有人做,可他又打定主意冷落孟疏平,所以这些事就只能他和主事分担,这几天他都快忙疯了,没有一天是按时回家的,可孟疏平倒好,过的这么滋润!到底是谁要惩治谁?
康邈阴着脸,脑子一转,想到了主意,他们现在不是正有一件棘手的案子吗?不如就交给孟疏平,也省得他太舒服!
孟疏平觉得这刑部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每天要早起过来点卯让人有点痛苦,但每日里都很清闲,又不用社交,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
这日,他正舒舒服服的瘫在椅子上看卷宗,就突然感觉到他桌前站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康邈,他赶紧拘谨的站了起来,“康大人。”
看到孟疏平,康邈一愣,孟疏平来刑部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孟疏平没戴面具的样子,看起来比他以为的还要年轻,甚至长得还有点好看,完全不像孟疏平表现的那么讨厌!
不过随即,他就是一怒,胡闹!太胡闹了!本以为小吏说的就挺过分的,没想到孟疏平还能更过分,他冷冷的嘲讽道,“布置的这么舒服,你怎么不把床搬来?”
没了面具的遮挡,孟疏平一下子就气弱了很多,他小声道,“可以吗?咱们刑部这么善解人意的吗?”
【我正觉得整天坐椅子有点不舒服呢! 】
康邈气怒,“不行!”
这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讽刺他的话他是一点都听不出来吗?
孟疏平失望道,“好吧。”
【他怎么老是这样啊?做不到还说,耍人很好玩儿吗? 】
担心再不说正事儿,他会被孟疏平气死,康邈板着脸道,“我这里有一件案子,就交给你去审吧!”
孟疏平惊讶道,“要让我审案子?”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给我派活儿来了,算了,审就审吧,正好这两天看八卦看的有点无聊了,换个新鲜也好。 】
康邈脑门的青筋直跳,让你来刑部是干活儿的,不是让你来消遣的!他气狠狠的将一份卷宗扔给孟疏平,“看看吧,看完了就开始审吧!”
见康邈说完又直接离开,孟疏平只好打开卷宗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他就觉得出离愤怒了。
原来这个案子说的是京郊一个县有许多百姓的良田被一个地方豪强强行霸占,有人去找他理论,却被他当场打死,苦主的家人告到了县令那里,但因这豪强背后另有势力,所以县令也不敢擅审,就将这案子递到了刑部。
看完之后,孟疏平蹭的一下站起来,审!必须审!把这样的人放过了那还得了?
他把面具重新戴上,雷厉风行的吩咐小吏道,“带我去审讯厅!”
小吏连忙应道,“是。”
这位大人可算是开始干活儿了!
不过等到了审讯厅以后,孟疏平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之前审问犯人都是在离大牢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里,还有江辞壑坐在中间吸引目光,他基本没什么压力。
可这次他却是在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式的地方,坐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往下看,他还怪有些紧张的。
很快,那名人犯就被人带了过来,虽然已经是阶下囚了,但他的态度丝毫不见畏惧,一进来,他就高昂着头,态度嚣张道,“怎么着?还敢判小爷有罪不成?识相的就赶紧把小爷放了!小爷告诉你们!就是刑部尚书来了,也得对小爷客客气气的!”
孟疏平十分无语,【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立刻判你死刑啊? 】
【再说了,吹牛也打个草稿好吗?就姓曹的那死样子,他能对你客气?可别笑掉大牙了! 】
卢胜一愣,刚刚上面的人说话了吗?随即他就是一怒,谁吹牛了?
孟疏平学着古代官员审案的样子,一拍惊堂木,“说吧,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卢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嗓音颤成这样,还好意思审问呢?别不是被吓的不敢说话了吧?
他哼了一声,混不吝道,“没有!”
孟疏平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就判你斩立决!”
【嚣张!太嚣张了!在我面前都这么不服,那人肯定是他打死的!不用审了! 】
第58章
卢胜瞬间懵逼了, 他不可思议道,“我不是都说了没有吗?你是听不见吗?”
孟疏平疑惑道,“你不是死不承认吗?”
【都不承认还审什么审?浪费我时间吗?直接判死刑就是了! 】
卢胜恼羞成怒道, “谁死不承认了?你才问了我一句!”
孟疏平想了想, 只问一句确实是有些不太好,于是他又问了一句, “那你承认你强占百姓良田吗?”
卢胜立即道,“我当然不承认了!”
孟疏平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看,问了也白问, 他又不会老实招, 我就说应该直接判死刑吧? 】
他又是一拍惊堂木, “顽固不化, 罪加一等!拖下去!”
卢胜被孟疏平气的差点吐血,“有你这么审案的吗?你这根本是胡乱判案!”
孟疏平敷衍道, “对对对, 你说的对。”
【有本事去告我啊?刚刚不是挺有能耐的吗?笑死,他都不跟别人讲道理,还想让我跟他讲道理,怎么?他脸大啊? 】
“你…你…”卢胜忍不住双目怒瞪他, “朝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官员?你这样不将人命当回事儿,就不怕朝廷罢免你?”
孟疏平无所谓道,“不怕啊。”
【以为我稀罕当这破官啊?早就不想干了好吗? 】
【而且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草菅人命,他这么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啊?可真够双标的! 】
卢胜万万没想到, 向来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他,会遇到比他还混账的人,他不由有些慌张, 这人是真的想鲨了他!
这时,其中一个押卢胜过来的差役犹豫了一下,问孟疏平道,“大人,您确定是审完了吗?”
说真的,在刑部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审案的,这位大人不会是吓唬人的吧?
负责记录的小吏也提醒道,“孟大人,这人犯审完了还要画押,他都没招供,您看是不是先让他招供啊?”
孟疏平这才明白过来,“啊,是这样吗?”
小吏忙点头,“是的。”
所以孟大人还是好好审问吧,要不然他这审问过程实在没法写。
听到这里,卢胜的胸膛又挺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世间还是有王法在的,只要他打死不招认,他们就拿他没办法!
然而他刚得意起来,就听孟疏平吩咐几个差役,“那你们几个把他按住,让他在空白纸上画押,等画完了,我们再填供词。”
卢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狗官!你敢!”
见几个差役还愣着,孟疏平催促道,“赶紧的啊,画了押就完事儿了。”
【审了这么久,我都有些累了!唉,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
听到孟疏平竟然还吵着累,卢胜气的火冒三丈,就问这么两句话,他有什么可累的?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官员?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几个差役也被孟疏平的操作震惊的不轻,今天他们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见孟疏平催促,他们连忙将卢胜按住,让他在纸上按指印,卢胜又是憋屈又是恼火,他努力想要把手拽回来,脖子上的青筋都因太过用力而暴露出来了。
最终,他只能愤怒的大吼道,“知道我姐夫是谁吗?他是成王殿下!你们要再敢这么对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一出,几个差役的手不由松了松,这人是成王殿下的小舅子?成王殿下他们可惹不起。
孟疏平有些惊讶,“你是成王的小舅子?”
听孟疏平这样问,卢胜只以为孟疏平是怕了,他胳膊一抖,把几个差役的手抖开,然后就趾高气昂道,“不错!现在知道我不好惹了吧?哼,就算知道也晚了!等出去后,我一定让姐夫好好收拾你!”
其他人也悄悄看向孟疏平,这样的话,这件案子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孟疏平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好吧,来人,打他板子!”
【他还敢提成王?不知道我和成王有过节吗?啧,落到我手里,我还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
屋内的众人均佩服的看着孟疏平,没想到这位大人这么刚啊?就是听到成王殿下,也丝毫不露怯!
卢胜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都搬出成王了,这人不仅不怕,反而还更强硬了,他简直要破口大骂了,他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不过不管他如何在心里怒骂,都阻止不了他被人按在凳上打板子,随着第一道板子落下来,他疼的嗷的一声差点从凳上跳起来,他忍不住大骂孟疏平,“狗官!你等着!我…嗷…不会放过…嗷…你的!”
【哟呵,还敢威胁我? 】
孟疏平关心的问打人的两个差役,“你们是不是没吃饭啊?要不然换其他人打?”
一听这话,两个差役顿时就更加用力起来,笑话,这可是他们的看家本事,要在这方面输了,那他们还有脸呆在这里吗?
卢胜气的又想大骂了,只是这次由于太疼,他连骂都没功夫骂了,在被打了十几下后,他终于忍不住涕泪横流道,“我招!我招行了吧?”
再不招他就要被打死了!
孟疏平觉得十分可惜,【唉,他怎么就招了啊?我还没打够呢! 】
但因为差役都停下了,他也不好再叫人打,于是他只好道,“行吧,那你说说吧!”
【他最好是老老实实招了,要不然坦白从严,抗拒打死! 】
卢胜一个激灵,意识到孟疏平是真的下狠心要打死他,便准备半真半假的说一些,然而他还没开口说话,另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孟员外郎,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孟疏平朝门口一看,原来是康邈走了进来。
一见到卢胜的惨样,康邈就十分惊讶,他皱着眉头道,“怎么还用上刑了?”
孟疏平狐疑的看着他,【他不会是想救下这人好巴结成王吧?亏他还是刑部的官员呢,竟然还徇私枉法! 】
【不行,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告他! 】
康邈一噎,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这小子有必要这么发散吗?竟然还准备在皇上面前说他坏话,也太阴险了吧?
见康邈过来,卢胜顿时感觉来了救星,他连忙喊冤道,“这位大人!请您为我做主啊!这姓孟的刚刚要打死我,逼我承认没有的罪名!”
他就不信了,还能人人都像孟疏平那么油盐不进?
康邈嘲讽的看着孟疏平,“还以为孟员外郎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只有这点手段,孟员外郎不会还想屈打成招吧?”
孟疏平真诚道,“对啊!这样出结果快。”
【我就喜欢这么审,看不惯就别看啊,他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儿啊? 】
【再说了,我就不信他没这样干过,这会儿来跟我说屈打成招,嘁,装什么大头蒜啊? 】
康邈被气的脸色通红,孟疏平还真的就敢承认?一般人听到这话,不都是赶紧否认吗?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眉毛竖起道,“孟员外郎这么干,就不怕上面怪罪下来?”
孟疏平期待道,“那会罢我官吗?”
想到孟疏平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显摆皇上对他的信重,康邈的一张脸顿时拉的老长,他哼了一声,恶狠狠道,“不会!”
孟疏平十分失望,【那他还话这么多,每次都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烦不烦啊? 】
发现话题竟然被孟疏平带偏,康邈的心中十分窝火,他恼怒道,“孟员外郎不继续审问吗?”
孟疏平哦了一声,“现在我宣布,犯人卢胜,判斩立决!”
说完,他就要起身走人。
见他还真准备走人,康邈都惊呆了,“孟员外郎,你就这么审案子?刚刚不是还听他说要招吗?”
孟疏平看康邈一眼,【原来他也听到了啊?明知道人犯要招还故意跑出来打断,不会是怕人犯把他招出来吧?难道他收受贿赂了? 】
【告状!一定要告状! 】
他向小吏一伸手,接过了按着红手印的空白纸张,“他已经招了啊,你看,押都画好了。”
康邈感觉自己的脑子差点都不够用了,不是,哪有人屈打成招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啊?这小子是真不怕被口诛笔伐?
他不可思议道,“你这是枉勘虚招!”
孟疏平诚恳道,“你要是不满意,那你就再审一遍,反正我已经审完了。”
【唉,我就说别让我干活儿吧,让我干了他们还得返工一遍,麻烦不麻烦啊! 】
康邈气的心中直冒火,他刚要发怒,就突然想到,他何必多管闲事呢?孟疏平执意要如此,得罪了成王不是正好?更何况这次的审问确实有问题,说不定能就此把孟疏平踢出这里。
于是他冷冷道,“既然孟员外郎觉得没问题,那就这样吧,只希望孟员外郎日后不要后悔就好。”
卢胜本以为康邈来了以后,孟疏平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这人还是跟刚才一样,甚至就连康邈都放任了。
他心中慌的不行,要真让孟疏平这样判,就算最后成王殿下能把他捞出来,恐怕也要费很多功夫,而且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成王会不会来捞他。
意识到再不自救他就真的要被砍了,他着急忙慌道,“那个庄子是成王殿下的,都是成王让我这么干的!你们要找就去找成王,我只是一个跑腿儿办事儿的!”
他就不信把成王都扯下水了,成王会不管他?就算到时候成王怪罪他,他也有话说,就说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
孟疏平的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嚯! 】
他兴奋道,“详细说说。”
【啧啧啧,成王的瓜啊,那可要听听了,难道说,我真的冤枉这位小哥了? 】
一见有戏,卢胜心中一喜,他连忙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当然,尽量把责任都推到成王身上去。
见状,康邈十分庆幸,还好他没掺和这件事,要不然他恐怕就要有麻烦了,他看了一眼仍在兴奋的孟疏平,幸灾乐祸的想道,笑吧,没多久你就笑不出来了。
听说卢胜被孟疏平屈打成招,把自己招出来了,江辞安十分愤怒,这个孟疏平,未免也太嚣张了,父皇给他官位,他就是这样为官的?
于是在乾祐帝和众人商议完要事后,江辞安站了出来,“父皇,儿臣听说刑部员外郎孟疏平在审案时屈打人犯,糊涂判案,儿臣怀疑,他是不满父皇在刑部给他安排差事,所以故意玩忽职守,草菅人命,好让父皇觉得他不堪大任,罢免他!”
乾祐帝脸上的笑意一敛,他问曹介,“曹爱卿,是这样吗?”
第59章
曹介斟酌了一下, 小心道,“许是案子还没有审完,所以微臣这里还没有收到下面的汇报, 不过既然成王殿下都这样说了, 那想必不是空xue来风吧。”
“父皇,”江辞壑觉得孟疏平不是这样的人, 他站出来道,“儿臣自认对他还算是有几分了解, 这样的事他应该做不出来,不如叫他过来问一下?”
江辞安讽刺道, “他是从你手底下出去的,你自然要向着他了!”
江辞壑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五哥和他是有过节吧?很难说五哥不是寻机报复。”
江辞安哼了一声,“他要是没做, 我能冤枉他?”
江辞壑反问他, “你怎么就确定他做了?”
“好了, ”乾祐帝道,“做与没做, 叫他过来一问便知。”
虽然他也认为江辞安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孟疏平的胆子有这么大吗?
孟疏平今日正和往日一样,悠闲的在瘫在椅子上看卷宗,就听说乾祐帝又要召见他,他叹了一口气,又有什么事啊?
他随着上次传旨的公公进了宫,还未进大殿,就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说他没事儿老叫我过来干嘛?闲得慌吗?有时间多陪陪后宫的娘娘们啊,省得她们寂寞的不行了再给他戴个绿帽子! 】
曹介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乾祐帝的脸色顿时黑了,放心吧,她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给他戴绿帽!
孟疏平行过礼后,没听到乾祐帝说话,便悄悄看了一眼乾祐帝,不料他这一看,就发现乾祐帝的神色似是十分不悦,他不禁满脸疑惑,【他这是怎么了?真被人戴绿帽了?可又不是我给他戴的,他冲我摆什么脸色啊?真是,他是皇上就能随便冲人撒气了? 】
乾祐帝不爽的瞪了孟疏平一眼,哼,冲你摆脸色怎么了?难道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平常的样子,然后问孟疏平,“知道朕叫你来干什么的吗?”
孟疏平不明所以道,“微臣不知。”
【难道是听说我在刑部偷懒没干活儿了?不是吧?堂堂一国之君,老盯着我一个小官干嘛?有功夫多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好吗?百姓都吃饱了吗?有贪官中饱私囊吗?边疆都稳定了吗?这些都没做到,他好意思关心我? 】
乾祐帝:“……”很好,朕现在知道了,你小子竟然在刑部偷懒!
他哼了一声道,“那你和朕说说,最近在刑部都干了些什么啊?”
孟疏平无语,【他还真因为这个叫我来啊? 】
他微微低着头,心虚道,“回皇上,微臣这几日每日翻看大量刑部过往的一些卷宗,一来看看有没有逻辑不通的地方,二来也从中学习一下判案的经验。”
【可恶啊!他是不是就见不得我闲着啊?把我叫过来不会是想给我派活儿吧?可又不是我不干,是他们没把活儿派给我啊,这总不能还怪到我头上来吧? 】
乾祐帝:“……”
曹介等人:“……”
若不是能听到他的心声,还真不知道他这么能瞎掰呢?
乾祐帝看他一眼,“可我怎么听说,你还审了个案子,而且还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呢?”
孟疏平震惊道,“谁说的?胡说八道!”
【谁这么可恨啊,竟然来皇上这里告我黑状! 】
【啊!我明白了! 】
【一定是皇上突然封我做官,挡了某些人的路,所以他们要发誓把我搞下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政斗? 】
【唉,我就说我不适合做官吧,还非让我做,你看看,这才几天功夫,就有人要搞我了,要是我不识相,他们是不是就想要我的命了! 】
【咦惹,好可怕啊! 】
乾祐帝和其他人:“……”
虽然朝堂上是有政斗,但你小子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江辞壑微微笑了一下,提醒他道,“是五哥成王说的。”
孟疏平恍然大悟,【是他?他是不是还在记恨把我当哑巴那事儿啊?不是吧?我都没在意他污蔑我是哑巴,他竟然还有脸记仇? 】
江辞安被孟疏平的厚颜无耻气的拳头都握紧了,你好意思说污蔑?
他冷哼一声,“是本王说的又如何?难道本王说错了?”
孟疏平疑惑道,“可你又不是刑部的,我如何审案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难不成他和刑部的官员暗中有勾结? 】
【嘶…】
【他一个皇子,这么急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做什么?皇上还没死呢! 】
乾祐帝面色有些凝重,是啊,曹介都不知道的事,老五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
众人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敢想啊?江辞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恼怒道,“我是从人犯那里知道的!”
一般人不都是赶紧否认然后证明吗?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孟疏平哦了一声,“你说的是你小舅子?”
他立刻看向乾祐帝,“皇上,您听到了吧?他就是为了包庇他小舅子,才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不是我针对他,作为一个皇子,他怎么能带头徇私枉法呢?他还有没有把您、把国法放在眼里啊?”
江辞安连忙道,“父皇,他不是我小舅子,他就是我府中一个妾室的弟弟,因为被孟员外郎屈打成招了,他姐姐求到了我这里!”
“那他怎么说是你小舅子啊?”孟疏平小声嘀咕道,“而且他还说了,就是曹大人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的,像我们这种小官,更不要得罪他了,要不然等成王登基,就没我们好果子吃!”
声音虽不大,但殿内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众人互相递了递眼色,这事儿大了啊!
曹介的脸色有些难看,一个小妾的弟弟,竟然说要他点头哈腰?猖狂至极!
乾祐帝脸色发沉,难道说,这件事还另有反转?他审视的看着江辞安,一个小妾的弟弟都能说出这话,是谁给他的胆子?
发现乾祐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冷,江辞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不料他刚说完,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没有什么啊没有,有他也不敢说出来啊!怪不得那小子都被抓了还这么嚣张,你看看,有成王给他撑腰,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
【唉,得亏我有机会见到皇上,要是其他官员遇到这种事,不得在成王的权势欺压下被迫妥协? 】
【嘿嘿,我可真是个好官! 】
此时江辞安都有些怀疑,卢胜是不是真的说过这话了,毕竟有的人就是喜欢说大话,可就算心中再恨,他也不得不努力为自己辩驳,“父皇,我看这话就是姓孟的他信口雌黄,他一定是记恨儿臣方才在您面前直言,所以才陷害儿臣!”
孟疏平连忙道,“这话又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其他人也听到了。”
【咋滴,你都陷害我了,我还不能记恨你? 】
江辞安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卢胜此时不在他面前,他都想一刀砍死卢胜,说什么话不好,非得说这话!是想要害死他吗?
他满头大汗道,“父皇,这会儿其他人也不在,怎么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我看他就是觉得没有人拆穿他,所以才胡说八道!”
想到自己被叫进宫,都是因为这家伙,孟疏平还一肚子火呢,他当即道,“皇上,微臣也有话说,我举报成王强行侵占大量民田,大肆敛财,不但包庇害死人命的小舅子,还利用大量钱财暗中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意图篡位!”
【哈哈哈哈哈!还敢告我的黑状!不知道我是告状成精吗?看我不告死你! 】
嚯!殿内的其他大臣震惊的差点都没站稳,虽然他们平日里也会参一参政敌什么的,但这个罪名属实不轻啊!
江辞安气的差点吐血,“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而且他就给孟疏平扣一个罪名,孟疏平倒好,给他扣这么多,甚至一个比一个大!这小子是想搞死他吗?
孟疏平语气坚定道,“皇上您不信可以查,他那个小舅子都招了,说他们之所以侵占民田、行凶鲨人,就是仗了成王的势!而且他们还把敛来的钱都送到了成王府里,供成王结交势力用,要是您让人去抄他的家,一抄一个准儿!”
【嘁,刚刚他告我状的时候怎么不说证据了?到自己身上了就和我要证据,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
【哈哈哈,不过以为这样他就能洗脱罪名了?他敢让人去他府里搜吗?哈哈哈哈哈,要是搜出个龙袍来那乐子就大了! 】
江辞安被孟疏平气的咬牙切齿,见过胡说八道的,没见过这么胡说八道的,关键是这话半真半假,让他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再说了,就算他没想篡位,让人去府里搜,也不一定什么把柄都搜不出来!这小子怎么这么狡猾!
他恼怒道,“那是你屈打成招!你敢说你没打他吗?还不是你让他说什么他就只能说什么?要不然他就要被你打死了!卢胜都告诉我们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打死的,是本来就有隐疾,这才摔了一下就死了!而且那些良田也是正常买卖,都付了钱的,怎么可能是强买?”
孟疏平狐疑的问他,“你不会还想说有大夫可以证明吧?”
江辞安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讲真,这种逃罪的方法我一刻钟能想八百个!”
【啧啧啧,要么以权势相逼,要么就用钱砸,双管齐下,还愁人不配合?怎么滴,一个小老百姓,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小心家破人亡啊! 】
【不是我说,只要钱砸的够多,就连原告他们都能摆平了,更别提那些被他们强买良田的普通百姓了! 】
【一个普通县令都能把人欺压的死死的,更何况一个皇子呢,就是人家被欺压了,有地方申冤吗?哪个官员敢给他们做主啊? 】
【你看看,我不过是按规矩审了一下,都要被他告一状,那其他见不到皇上的官员,不得被害的罢官? 】
越听乾祐帝的脸色越沉,是啊,要是不把孟疏平叫来问一问,恐怕他也会信了江辞安的话,毕竟那些话听起来十分合理。
他不悦的问江辞安,“老五,你实话告诉朕,那些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江辞安还没说话,孟疏平的声音就先一步传了出来,【当然是说没做过了,大逆不道的事儿那能承认?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吗? 】
他拳头握的更紧,但因为乾祐帝正看着他,他只能憋气道,“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做过,您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孟疏平又开始接话,【那也不一定啊,有多少帝王都是被自己的儿子害死的!天家无父子,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
江辞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话是不是把他也包括进去了?他感觉他和他父皇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吧?
江辞安恼怒,他能不能不要老拆自己的台?
乾祐帝努力让自己不在意孟疏平的心声,可他越不想在意,反而就越在意,最终,他还是没给江辞安好脸色,“既如此,那就着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共同审理此案,老七你协同。”
众人道,“是。”
江辞安恨恨的瞪了孟疏平一眼,这小子!这小子!等他度过这关了,一定好好教训他!
第60章
孟疏平吓了一大跳, 【哟呵?他还敢瞪我?他是不是还打算事后报复我啊? 】
【嚯!我明白了! ! ! 】
【他接下来肯定是想鲨人灭口了吧?你看看,要是连苦主都不在了,那还审什么审?就不了了之了呗? 】
【唉,有个皇子的身份就是好,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他爹说没事,诶,那照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
【啧啧啧,我怎么就没投个这样的好胎呢? 】
【算了,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错, 至少不会轻易被那些恶霸欺压, 做人要知足嘛! 】
乾祐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辞安, “至于老五,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要不然朕就直接认定,你有篡位的心思!”
江辞安吓的立刻大喊, “儿臣不敢!”
孟疏平在心里喊的超大声, 【皇上英明! ! ! 】
江辞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个小大胆,骂人的时候是真气人,但夸人的时候,是真会夸,瞧瞧,他父皇被夸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乾祐帝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被孟疏平骂了这么多句,总算是听到一句好听的了,这可比其他人夸他,来的要开心多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在心里道,【唉,就可惜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这大概就是他唯一的污点了吧?哈哈哈哈哈! 】
曹介等人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要不是现在皇上还在,他们肯定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江辞安则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谁是污点?你才是污点!
乾祐帝瞬间又觉得糟心起来,这一定不是遗传他的,看老七,不是就挺好的吗?
他不紧不慢的看了孟疏平一眼,才又看向曹介,“曹爱卿。”
听到乾祐帝叫自己,曹介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微臣在。”
乾祐帝愤愤道,“朕安排孟爱卿去刑部,不是让他去坐冷板凳的,这样的人才都不用,那岂非是浪费了?”
曹介连忙道,“是是是,微臣回去就给他安排工作,一定要让孟员外郎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
孟疏平吃惊的瞪大眼睛,【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逼良为娼就算了!他还要可劲儿压榨我!是不是觉得我薪水拿的太轻松了?天理何在! 】
【懂了懂了,他就是王法对吧? 】
【可恶!他是皇帝就了不起啊?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了啊? 】
看到孟疏平抓狂,乾祐帝的心情顿时舒爽多了,哈哈哈,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欺负人是这么爽!
第三次看到孟疏平气冲冲的往宫外走,户部尚书陈大人已经非常习惯了,唉,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曹介紧走几步追上孟疏平,“孟员外郎!”
孟疏平疑惑的回头,“曹大人?”
【哼,助纣为虐!皇帝的狗腿子!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
曹介直接当作没听到,他笑咪咪道,“你对这个案子比较了解,那这样吧,就由你去案件的发生地实际调查一下,我与其他两位大人商议商议,何时开始审案。”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我就知道!他一叫我就准没好事儿!你看看,把跑腿儿的活儿安排给我了吧? 】
他瞅了一眼曹介,羞涩道,“行倒是行,就是外出有额外的补助吗?”
曹介无语,“又没多远,你要什么额外的补助?”
孟疏平十分失望,【那就是白让人跑腿儿干活儿了?真抠!唉,一个人出去好无聊的,而且还人生路不熟的,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
江辞壑笑了一下,“正好父皇也让我协同办案,不如我随你一道去吧。”
孟疏平飞快点头,“好啊好啊!”
【嘿嘿,王爷坐的马车,肯定比一般人的舒服吧?这不得蹭一个? 】
江辞壑:“……”
本来他还说骑马去的,快一点,罢了,坐马车就坐马车。
两人各自回去交待了一声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就乘坐马车往京郊行去,路上,江辞壑疑惑的问孟疏平,“你真的发现了五哥…想篡位的证据?”
为什么他们武殿司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孟疏平尴尬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道,“那当然没有了。”
【谁让他给我安罪名了?我不得给他安一个更大的?你看看,在更大的罪名面前,我的那点小事儿,哪还有人关注啊? 】
不过说完,他就意识到这话不太妥,于是他立刻又道,“当然,我这也是根据事实进行了合理的推测。”
江辞壑挑眉,“那五哥的小舅子说五哥登基这话…”
孟疏平小声道,“他嚣张是真嚣张,我也只不过是夸张了亿点点。”
边说他还边伸出手指比了一下下,“就亿点点。”
【我只不过是想请他们吃顿牢饭我有什么错? 】
比划完他才突然想到,他这可是欺君啊,江辞壑不会不喜欢这样吧?他悄悄打量江辞壑,“王爷你不会去告发我吧?”
江辞壑忍俊不禁道,“当然不会。”
孟疏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王爷才不像我这么阴险呢哈哈哈! 】
江辞壑暗笑,小大胆这到底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不过五哥可真是惨,惹上谁不好,非得惹上小大胆,现在被教训了吧?
谁能想到,看起来十分老实的孟疏平,能够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都面不改色呢?
说他胆大吧,他还知道认怂,说他胆小吧,连欺君的事儿都做,真不知道他这种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在路上又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到了离京城不远的长临县,听说江辞壑来了县衙,长临县的县令冯密赶紧推了其他事情来见江辞壑,他忐忑不安道,“见过昭王殿下,不知昭王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江辞壑和气道,“冯县令不必惊慌,本王此来,是为了前段时间的鲨人一案,听说这桩案子,冯县令也经过手?”
冯密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鲨人案子竟然惊动了昭王殿下,想到卢胜背后的势力也是一个王爷,他不禁猜测,卢胜背后的人不会就是昭王吧?
他谨慎的回答道,“是,本来这桩案子是该由下官审问的,只是他们各执一词,下官无能,怕冤枉了人,所以才想着请刑部的大人出手。”
孟疏平听着他的口气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儿,他不由猜测道,【他不会以为卢胜背后的势力是我们王爷吧?搞错了搞错了!我们王爷可不是来威胁他的,是来调查案子的!成王才是那个混蛋背后的势力! 】
冯密一愣,谁在说话?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王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来调查的,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江辞壑笑道,“冯县令应该有让人验尸吧?能否将关于案情的这些资料拿过来?”
冯密赶紧道,“当然可以。”
片刻后,冯县令让人将东西取了过来,孟疏平见江辞壑打开资料,便跟着探头过去看,一边看他还一边忍不住感叹,【诶?冯县令也太谦虚了,他这哪是怕冤枉人?他这是怕得罪人乌纱帽不保吧?唉,冯县令也很难做啊! 】
【不过不得不说,冯县令也算是个好官啊!明知对方背后有势力,也没有向恶势力低头呢! 】
冯密被孟疏平说的都忍不住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可不是吗?他要是秉公办理,难免会得罪卢胜一家,到时候这枕头风一吹,谁管他是不是冤枉?罢免都是好的了。
可他要是徇私枉法,不但良心上过不去,而且卷宗到了刑部和大理寺,也不一定过得去,毕竟这里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这官也不好当啊!
他看了一眼孟疏平,不过这位戴面具的年轻人到底是谁?若说是随从,在昭王面前也太没有上下了,再凑都要靠到昭王殿下的怀里了!
江辞壑咳了一声,孟疏平这才发现,因为他看的太认真,竟然不知不觉都挤到江辞壑前面了,他连忙往后一缩,脸一红,【狗东西!他就不知道往中间放放吗?就只顾自己看的舒服是吧? 】
冯县令吓了一跳,这小伙子可真是肝胆过人,连骂昭王都都骂的这么顺口!
江辞壑无奈的看了孟疏平一眼,这也能骂起来?唉,脾性越来越大了!
感叹完孟疏平,他就开始办起了正事,他交待冯县令道,“冯县令,你把本案的原告叫过来,另外,去通知被侵占田地的其他百姓,让他们来衙门写诉状,到时候本王会将这些原告和这些诉状一并带走。”
冯县令忙道,“是。”
听说县衙里来了一位大人物,要为那些被卢胜迫害的百姓做主,那些曾经被卢胜欺压过的人纷纷赶了过来,才没过多长时间,诉状就写了一沓,孟疏平十分震惊,【嚯!这罪状!这不得判个斩立决? 】
回去后又过了一天,对卢胜的审问就正式提上议程,这次可比之前的审问要正式多了,甚至孟疏平都只能坐在一个小角落里,不过他倒觉得坐在这里挺好,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曹介一拍惊堂木,“带人犯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