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阮舒阳被闹钟吵醒时很迷茫。
他从床上坐起来,过了几分钟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昨晚喝了气泡饮料后记忆就不是很清楚。
他只隐约记得喝完后手软脚软走不动路,池烨说送他回去,他说不行随后给裴思越打电话。
裴思越很不开心地来接他,问他为什么喝酒。
他……喝酒了?
可那不是气泡饮料吗,难道里面有酒精。
阮舒阳摸摸鼻子,觉得应该有酒精,不然他不会浑身没力气,那之后记忆都模糊掉。
他自觉理亏,洗漱过后下楼看到在厨房做早餐的裴思越时,主动站在厨房门口乖巧地承认错误:“哥哥我做错了,昨晚不该喝酒。”
裴思越在煎三文鱼,没有回头看他,只问:“知道自己喝酒了?”
阮舒阳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喝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裴思越将煎好的三文鱼放在桌子上,洗干净手解开围裙后走到阮舒阳身边,用手指轻轻抚摸过阮舒阳的嘴唇,确实比平时红肿了些
他昨晚没有控制好力道,吸得用力了点。
阮舒阳感觉有轻微的刺痛,下意识躲闪。
裴思越问:“疼么?”
“还好。”阮舒阳感受着,“不是很疼。”
裴思越拉他在餐桌旁坐下,又问:“头疼不疼?”
阮舒阳如实回答:“刚醒来的时候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裴思越将一份三文鱼推到他面前,“吃早饭。”
阮舒阳惊讶又疑惑。
“哥哥,你不罚我了?”
裴思越只说:“昨晚罚过。”
昨晚?
阮舒阳努力回想昨晚回来之后的事情,却发现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裴思越看他面露疑惑,好心提醒:“昨晚喂水时你不让我离开,抓着我亲吻。”
说完后,血色立刻蔓延到阮舒阳的脸上。
他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昨晚抓着哥哥亲?”
裴思越“嗯哼”一声,似是在肯定。
“亲得太用力,嘴唇都肿了。”裴思越不紧不慢地指出关键点:“所以也就不罚你。”
阮舒阳:“……”
他几乎把头埋在餐盘里,没脸看裴思越。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抓着裴思越一直亲,关键裴思越还……配合。
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裴思越不配合他是肯定抓不住。
背着书包走去学校时他终于慢慢从刚刚的羞耻感中脱离出来,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裴思越会主动吻他,也会配合他的亲吻。
他们,是在谈恋爱么?
可是裴思越也没有说过,只是让他自己想。
他想不通。
走到学校时第一节课很快开始,他先坐在阶梯教室里认真听课。
前两节通史课上完,他收到池烨的消息,对方语气很郑重地约他中午一起吃饭,有事情要说。
阮舒阳觉得是社团有什么正事,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校外一家西餐厅见,阮舒阳走到的时候池烨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他。
落座点完菜后,阮舒阳问:“学长找我什么事情呀,是不是社团有事?”
“不是。”
池烨自从阮舒阳走进餐厅后就一直认真观察对方。
坦白说,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阮舒阳是不是被监视或者被精神控制。
阮舒阳看起来气色很好,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明亮的神采,笑容俏皮又活泼,要约出来不难,不像是被人限制自由的样子。
如果硬要说的话,池烨其实觉得阮舒阳比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心翼翼和拘谨要好很多。
第一次见面时的阮舒阳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铃兰花,眼中毫无神采和光亮,整个人十分局促。
现在的阮舒阳明显比那个时候自信大方很多,似乎这些天过得很好。
难道是他想多,是他误会了?
但无论是不是误会,他觉得有必要提醒阮舒阳。
阮舒阳看坐在他对面的池烨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问:“学长,到底是什么事呀?”
池烨深呼吸,先问:“裴思越对你好不好?”
阮舒阳毫不犹豫地回答:“很好。”
“他有没有经常让你报备行踪,有没有派人监视你或者在你身上装定位?”
阮舒阳听后皱紧眉头,笑容从脸上消失。
“学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池烨闭了闭眼,解释道:“是这样,昨晚你给裴思越打电话让他来接时,他问在哪你没说,过后他没有打电话来问,却在很短的时间找到你。”
“我怀疑他找人监视你的行踪,或者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你身上有没有他送的东西?”
阮舒阳听后十分惊讶,立刻摇头说:“不可能!”
池烨的表情很严肃,“你先不要急着否定,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情的话,昨晚是怎么找来的?”
阮舒阳听到后沉默了下来,小声说:“也许是我说了地方但学长你不记得了,而且聚餐一般都是在学校周围吧,很好找到。”
池烨摇头,“我很肯定没有听到你说,我也没有说过。”
阮舒阳不说话了。
池烨知道阮舒阳不信,甚至还抵触他说这件事情,心中更加担忧。
他不知道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劝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叫醒一个可能装睡的人,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还是只能直接说:“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温水煮青蛙慢慢精神控制,一点点地关在家里,只能依靠对方。”
池烨敢说出这番话就不会怕,他不怕裴思越报复他或者怎么样,池家二少还不至于怕了谁。
阮舒阳对精神控制的事情格外敏感,闻言脸色本能白了白。
他嘴唇微微颤抖,被“精神控制”这四个字勾起很不好的回忆。
虞弦珀生前就几乎被阮建川精神控制,到最后神志不清。
他深呼吸,努力镇定下来不想从前的事情。
池烨刚才说的是“一点点地关在家里,只能依靠对方”。
阮舒阳垂头沉默片刻,随后用坚定的语气轻声说:“没有。”
不仅没有,裴思越还会鼓励他做事业,带他一点点熟悉公司,也不会限制他上学以及跟同学的正常来往。
池烨简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因为他都不愿意让别人送你回去,还说没有被精神控制?”
阮舒阳一脸自然地说:“可是一个omega有了enigma后,就是应该和别的enigma或者alpha保持距离。”
因为enigma不会想闻到自己的omega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池烨被这句话惊得很久都说不出话来,怔怔地跌靠在椅背上,无法回神。
阮舒阳真的跟裴思越在一起了?
这两个人那么不相配,裴思越心思太过复杂,像是一张染成墨黑色完全看不到白色的纸,而阮舒阳则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阮舒阳会被裴思越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说不定真的会被裴思越精神控制,被P-U-A。
据说enigma利用信息素,可以很轻易地实现精神控制。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那裴思越会为了你跟其他人保持距离吗?”
阮舒阳歪头想了下,他没有提过这种要求,但……
“我没在他身上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
他顿了顿,又说:“学长,很谢谢你关心我,但这是我跟哥哥之间的事情。”
吃完饭后他很快就离开,走去教室的路上他认真回忆昨晚的事情。
他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好像的确没说自己在哪,裴思越却很快就找来。
他身上也的确有裴思越送的东西,所有衣服都是对方送的,不过衣服每天换,裴思越也不会知道他第二天想穿哪件。
一直带在身上的就只有手机和项链了。
阮舒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一直戴着的荆棘玫瑰项链,握紧手中的手机。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走到教室里时,他开始苦恼另外一件事。
他跟裴思越真的在谈恋爱吗。
为什么周围几乎所有看到的知道的人都这么想。
裴思越是怎么想的,会想跟他谈恋爱吗。
他想起那次接吻,想起时常有的困惑,想起问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裴思越都让他自己想。
他现在有点想明白了。
不是情侣的话,不会接吻。
不是情侣的话,不会对他这么好。
不是情侣的话,不会送他那么多东西。
难怪裴思越不喜欢被当成长辈,是想跟他做情侣?
这个问题直到开始上课他也不确定自己想得对不对。
他决定今晚去问裴思越。
他在裴思越面前很难藏住事情,何况对方那么聪明厉害他也没想藏,不如直接问好了。
裴思越喜欢有事直说,不喜欢隐藏。
上完下午的课他接到裴思越的消息,说今晚九点多到家,让他自己吃晚饭不用等。
他发消息嘱咐对方:哥哥也别忘记吃晚饭哦,要拍给我看
开始上学后他没有时间再送文件,但叮嘱一日三餐的事情依旧照做,因为没人叮嘱的话裴思越一忙起来就会不吃,因为觉得吃饭麻烦耽误工作时间。
阮舒阳同样不允许裴思越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在发现对方懒得按时吃饭后,还会让拍吃了什么。
刚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觉得自己胆大包天,居然都敢管裴思越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生活助理的职责,照顾裴思越的生活,不能让对方把身体饿坏。
正在实验室的裴思越接到消息时很无奈,只能让人先帮他去食堂买一份盒饭,随后交任务似地拍给阮舒阳看。
阮舒阳做了他的助理后,他也是第一次有被人管住的感觉,一日三餐都有人盯着他。
他本该桀骜不驯,不喜欢这种管,但真的被管着也并没有那么不开心。
这是他赋予阮舒阳的权利。
他心甘情愿。
给对方生活助理的职位,本来就是让小omega做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最初为了给小omega零花钱而开设的岗位,对方居然做得这么认真,真的把他管住了。
阮舒阳看到裴思越配合的回答,又莫名想起池烨的话。
他之所以那么坚定地反驳是他觉得很自由,没有任何被控制的感觉。
甚至他还敢管裴思越。
他见过被精神控制的人知道是什么样,根本不敢管控制自己的人。
而且他听说被P-U-A人会被不断打击,变得越来越不自信,只能依靠控制着他的人。
虽然他现在的确越来越依赖裴思越,但并没有变得不自信,相反他现在比从前自信很多。
都敢卖几百万的东西,这是在阮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相信裴思越。
**
裴思越九点多到家时阮舒阳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番剧,看到好笑的地方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笑声如同银铃被风吹响,清脆悦耳。
裴思越放下东西洗干净手,坐在沙发上问:“看的什么?”
阮舒阳笑道:“在看做饭的动画,我觉得做饭动画很多都超级夸张,现实生活中做不出来动画里说的那些食物。”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遥控器关掉投影,坐在沙发上,鼓起勇气去看裴思越。
尽管裴思越从来没有严厉地对待过他,也没有凶过他,但他每次想跟对方认真聊些什么时还是会觉得很有压力。
Enigma的信息素等级远高于他,对他的压迫感很强,是源自于身体本能的畏惧,他很难控制。
不过据说终身标记后,enigma对omega的压迫感就没那么强了。
哦,不,他在想什么。
他拍拍脸回神,仰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裴思越。
裴思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静,漆黑的双眸像大海一样深邃。
他咽了咽喉咙,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思越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问:“想跟我说什么?”
阮舒阳忽然就不那么紧张,脸颊蹭着裴思越的手,随后握住那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的大手,“哥哥,我昨晚好像没有说自己在哪,你是怎么那么快就找到我的?”
裴思越垂眸看着他,语气很淡地反问:“你觉得是怎么做到的?”
阮舒阳很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裴思越伸出手指抚摸着阮舒阳浅樱色的嘴唇,手指顺着嘴唇向下滑到锁骨的位置。
阮舒阳很瘦,穿领口稍微大一点的衣服就能看到精巧的锁骨,此时锁骨上缀着细细的银白色项链。
阮舒阳又很认真地问:“哥哥,你会控制我吗?”
他仰着头,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和脆弱的喉结,裴思越的手轻轻划过阮舒阳的喉结,后者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抵抗,依旧满脸信赖地看着他。
阮舒阳漂亮的杏眼清澈如水,可以轻易看透所有的情绪。
裴思越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低声反问:“你觉得呢?”
阮舒阳毫不犹豫地摇头,清润又娇软的声音里满是信赖,“哥哥你这么好,不会控制我的。”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裴思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盖着阮舒阳的眼睛。
面对那么单纯信任的目光,他会觉得自己污浊不堪。
他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低哑地说:“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阮舒阳轻轻握住裴思越放在他眼睛上的手,一点点拿下来,用细嫩的手指握了握。
“哥哥对我来说是好人就可以了。”
他不想再继续问这件事,想说另外一件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自觉脸红了,目光游移不定。
裴思越问:“怎么了?”
“那个,我……”
阮舒阳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气支吾,神情怯懦。
裴思越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阮舒阳才重新鼓起勇气看着裴思越说:“哥哥,学校里很多看到我们的人,都觉得我们在交往,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让他格外惊讶的是,裴思越听后居然笑了。
裴思越露出很浅的笑容,声音低沉又温柔。
“你终于想到了。”
阮舒阳显得惊讶又困惑。
紧接着他就被裴思越轻轻挑起下巴。
裴思越俯身靠近他,他被enigma信息素完完全全地包围住,对方俊美的脸近在眼前。
他听到裴思越第一次直白又清晰地告诉他:“阮舒阳,我喜欢你。”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enigma对omega的喜欢,是对伴侣的喜欢。”
阮舒阳张大嘴巴,完全石化了。
脑海中无意义的声音轰然作响,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裴思越对他说的话。
喜欢他,对伴侣那种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裴思越帮他是因为喜欢他么。
他脑海中闪过太多念头,完全无法理智冷静地思考。
他想说给他一些时间考虑,想说要回房间想清楚,但裴思越却不允许。
裴思越的手扣住他薄薄的肩胛骨,完全不允许他逃避,跟强势霸道动作不符的是,裴思越用很彬彬有礼的语气询问:“我们可以开始交往么?”
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打破阮舒阳的乖软。
他吓了一跳,身体猛然颤抖一下后开始摇头,拼命地摇头。
“不,不要,我不要交往……”
他潜意识里非常抗拒交往这件事情,所以也一直没有想过交往。
裴思越的脸色瞬间沉下去,却没有立刻发火,只闭了闭眼睛冷静地问:“为什么。”
阮舒阳微微张着嘴,清丽动人的脸上全是迷茫又无助的表情,他有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思越耐心地等着回应,看似很冷静,却始终没有放开扣住他肩膀的手。
阮舒阳慢慢回神,看着一直坐在他身边等着的裴思越,抿紧嘴唇,觉得至少应该鼓起勇气把事情都告诉裴思越。
裴思越对他这么好,帮了他那么多,他最起码要让对方知道为什么会想拒绝。
他抓着裴思越的手臂,清润软糯的声音有些沙哑,“哥哥。”
裴思越低头看着阮舒阳,表情格外暗沉。
阮舒阳咽了咽喉咙,一点点艰难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是阮建川婚内出轨我妈妈虞弦珀生下的孩子。”
裴思越点头。
阮舒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按照常理来说,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罪不容恕的小三,我们很对不起因此受到伤害的潘岚母子,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当初阮建川追求妈妈的时候说自己是单身。妈妈一开始不喜欢他,觉得阮建川没有能力才情,脾气还有些暴躁,但阮建川追了她半年,大半年的时间都一直围着她转,伏低做小,妈妈最终被打动觉得可以试试,就开始交往。”
“但刚交往一周,妈妈邀请阮建川去家中做客的时候,阮建川就故意拿掉她的阻隔贴,用信息素诱导,诱导……”
阮舒阳说不下去了,握着裴思越的手在颤抖,嘴唇被他咬到发白。
裴思越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松开他的肩胛骨,握住他颤抖的手低声劝:“觉得难受可以不用说。”
阮舒阳摇头,眼泪一点点流下来,他哽咽着说:“那之后妈妈被终身标记,有了我。”
“阮建川哄着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会负责却一直不肯结婚。等妈妈察觉到不对时我的月份已经很大,不适合打掉了。”
“妈妈把我生下来后,阮建川在医院里就利用父亲的身份把我抱到潘岚身边,利用我和终身标记来控制妈妈为他无偿画设计图,为他赚钱。”
“那之后妈妈才知道,阮建川原来是当时阮氏珠宝董事长的三儿子,能力最不出彩的一个,后来却因为妈妈画的设计图做出来的首饰销量非常好,手握巨额的净利润,变成真正的继承人。”
“就那样,阮建川控制着我,利用终身标记里的支配和臣服让妈妈为他画设计图,直到后面身体不好再也画不出来,去世了。”
这整*件事情里,听起来潘岚母子似乎是无辜的,并没有太多过错。
但虞弦珀不信潘岚不知道阮建川做的事情。
长达半年的追求,每天早上买早餐晚上在公司陪伴加班,怀孕初期一直在家里陪着,监视虞弦珀不让她打掉孩子。
这一切的行为都需要时间,虞弦珀不信潘岚不知道一直不回家的丈夫在做什么,明显默许了对方的举动。
是在助纣为虐。
阮建川夫妻狼狈为-奸,利用omega的弱点和孩子操控虞弦珀。
那场追求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生命的最后时虞弦珀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常常用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着阮舒阳的手臂,告诉他不要和alpha交往不要接受标记,会被操控,会被支配,会本能地臣服。
这些话在阮舒阳心里打下很深的烙印。
因此他非常害怕标记里支配和臣服,也害怕跟别人谈恋爱。
他怕被信息素诱导发情,这也是他发现裴思越做了阻隔材质的项链后格外感动的原因。
阮舒阳握着裴思越的手声音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散。
“哥哥,妈妈让我不要跟别人谈恋爱,因为一谈恋爱那个人就变了。”
“我很害怕。”
虞弦珀最后的那段时光,嘶哑着交代很多事情,其中就有不要相信alpha口中说的谈恋爱,都是骗你的,真的有诚意就直接订婚结婚。
虽然他知道不对,但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害怕。
阮舒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地流。
他无声哭着,表情悲伤又歉疚。
他知道精神状态不对,知道也许不应该这么抗拒裴思越,但他做不到。
第42章 起飞哥哥,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裴思越抽出茶几上的纸巾帮他擦眼泪,但擦完后很快又流出来,满脸泪痕根本擦不干净。
裴思越干脆抱着他,让他把头埋在自己怀里,随便蹭脏衬衫,拍抚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又柔和地说:“别怕,我不会让你现在就给答案,你可以慢慢想,我们之间还像以前一样。”
阮舒阳靠在裴思越坚实又宽阔的胸口,陷在对方的信息素里,慢慢平静下来。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裴思越慢慢拿掉他后颈的阻隔贴。
裴思越的信息素顺着腺体一点点渗到他的身体里,无声地安慰着他,也让他离不开身后的enigma。
阮舒阳慢慢平静下来,虽然还是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但却不再哭了。
裴思越又重新拿出纸给他擦眼泪。
他困惑地问:“哥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像现在一样。”裴思越似乎在专心帮他擦眼泪,轻描淡写地解释:“你不用答应我,也不用回应我。”
阮舒阳立刻摇头:“可是哥哥这不公平。”
裴思越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认真道:“我们之间不需要公平。”
“可,可是……”
裴思越打断他的话,忽然把他的身体转过去,给了他一个很短的标记。
被标记的时候阮舒阳大脑一片空白,标记结束后回过神,刚才那种悲伤愧疚又惊慌无助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他靠在裴思越怀里,觉得很安心。
标记可以安抚omega。
阮舒阳虽然被安抚了,还是认为这件事情没有说清楚,试着继续跟裴思越说:“哥哥,我们现在……”
现在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他真的可以一直享受裴思越的付出,自己却不付出什么吗。
但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裴思越点住嘴唇。
裴思越好像铁了心不让他说完,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十一假期和我一起出国一趟。”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标记在诱哄,让阮舒阳慢慢转移注意力。
“十一出国?”阮舒阳疑惑问:“去哪里呀?”
“去M国。”裴思越说:“我上次出国出差的地方,之前提过的那位长辈最近养好身体,打算回国定居。”
阮舒阳懂了:“哥哥是去接那位长辈回国的?那我跟着一起去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公事。”
“不会。”裴思越摇头,手指插-到阮舒阳柔软的发丝里,轻轻地帮他按摩头皮舒缓心情,“接一位长辈并不是公事,你不会耽误。”
“而且你想和我分开么?”
阮舒阳愣了下,随后立刻摇头,动作很快。
“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裴思越几次出差留他一个人的感觉好痛苦,他住在偌大的房子里很孤独,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那就一起去。”裴思越用肯定的语气告诉阮舒阳:“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不仅omega会想自己的enigma,enigma也会想自己的omega。”
阮舒阳怔了下,随后脸颊红若朝霞,再也没有说不去的事情。
等他从裴思越身边站起来想要回房间时,摸了摸后颈才想起来腺体阻隔贴已经被拿掉。
他回头,好奇地问裴思越:“哥哥为什么拿掉我的阻隔贴?”
裴思越看着那张满是信赖和单纯的脸,低声说:“我也喜欢你的味道。”
其实不仅是这样,也为了用标记诱哄小omega。
但小omega似乎信了他的说法,冲他羞涩地笑笑就回房间。
裴思越对于阮舒阳是不是答应他这件事情并不急迫,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维持现状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阮舒阳被身边的人点透,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而阮舒阳直到走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想起来,如果他跟裴思越还像现在一样,在别人眼中就是谈恋爱。
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谈恋爱的人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快做遍了。
但现在去找裴思越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似乎也不合适,已经很晚。
他埋进被子里,鸵鸟似地想要不然就和现在一样吧。
只是在睡着前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谈恋爱的人要互相喜欢,裴思越说喜欢他,那么他喜欢裴思越吗。
从前他觉得自己是喜欢裴思明的,把对方当成生命中的一束光,但奇怪的是这种喜欢并没有让他想多跟裴思明接触,也并没有时常想着对方。
现在他对裴思越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会想跟裴思越在一起,时常想着。
这都是他喜欢裴思明的时候没有过的心情。
他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裴思越。
**
昨晚想事情睡得晚了,次日早上七点被闹钟吵醒时阮舒阳不停地打哈欠擦眼睛,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裴思越看到他的样子提议:“早上的课请假吧。”
阮舒阳立刻摇头,声音很软却很坚定:“不行的,请假要扣学分,影响期末成绩。”
裴思越想说他可以解决期末成绩或者说大学毕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给学校捐一栋楼解决不了的。
但看到阮舒阳这么坚持,又那么努力要去上课的样子,还是把话咽回去。
小omega也会有自己想做的事,他愿意努力尊重。
**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底,这期间发生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阮氏珠宝因为代言人合约到期,更换代言人,换成裴氏旗下一位alpha影帝。
裴思越跟阮舒阳说十一过后那三条项链会做好,阮舒阳约了闻瑜声十一过后见面。
池烨因为比赛交流的事情带领团队出国,十一后才会回来。
属于阮舒阳的珠宝公司已经注册好,裴思越让他起名字,他最终起名叫虞氏珠宝。
九月最后一天傍晚,阮舒阳上完九月份最后一堂课后司机接他和裴思越一起去机场。
阮舒阳之前从没坐过飞机,也没走过海关,更没有见过同学说了很多次的免税店,十分感兴趣。
裴思越见状也不着急带他上飞机,反倒是和他一起在机场逛。
B市的机场足够大,很多品牌都有机场专卖店,裴思越带着阮舒阳一起逛,尽管阮舒阳大多只是从外面走过不进去,但也看得很开心。
虽然被生活磋磨多年,但他身上还有难得一见的天真和单纯,还会为非常简单的事物开心,并没有变得愤世嫉俗。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就慢慢走到阮氏珠宝的专卖店面前。
此时阮氏珠宝专卖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空空荡荡,店员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表情很是愁苦。
阮舒阳没有进去,只站在店门口看了片刻,忽然问裴思越:“哥哥,如果阮氏真的倒了,会不会有很多人失业?”
“会。”
裴思越客观冷静地跟他分析这件事情:“阮氏珠宝如果资不抵债,进入破产重组流程,可能会有很多人失业。”
“但如果有人低价收购,也许会整合企业,对底层员工影响不大。”
阮舒阳不说话了。
他很清楚阮氏珠宝的问题,裴思明的注资跟合作只能帮阮氏珠宝续一时的命,不可能续一世的命。
阮氏珠宝是他爷爷创建,非常典型的家族企业,充满了家族企业的各种问题。
关键的职能岗位都由阮家的人把持着,有能力的人没办法出头,招不来有才华的设计师,或者招来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的内斗被埋没。
对于家族企业来说,掌舵人十分重要。
他爷爷还在世时,是一位有能力又说一不二的掌舵人,那个时候有人震着,这些家族企业的弊端没有出现。
再后来有虞弦珀的设计稿撑着,有高昂的净利润撑着,这些问题也并不明显。
但现在没有优秀的掌舵人,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稿,阮氏家族企业的问题就全部显现出来。
要救阮氏,要么有让人惊叹不已无法替代的产品,要么是在这个家族企业里彻底改革。
其实阻隔材料制作的项链也可以算是无可替代的产品之一。
阮舒阳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但他不会帮阮氏。
阮建川也没有爷爷那么大的魄力和能力,无法改革,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虞弦珀让他利用让他欺骗。
倒闭是阮氏珠宝必然的命运。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失落的表情,沉声问:“你不希望阮氏破产?”
阮舒阳立刻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底层的员工很无辜。”
她妈妈虞弦珀也曾经是阮氏珠宝的一名员工,跟他说过从前工作的事情,说在公司里工作真的很快乐。
所以他也一直对阮氏珠宝的普通员工抱有好感。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了。”
阮舒阳很奇怪裴思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没有问,只跟着裴思越身后走。
他们很快就过海关来到免税区域,只是经过刚才阮氏珠宝专卖店的事情,阮舒阳已经没什么看的心情,就没有看,裴思越带他一起上飞机。
让阮舒阳震惊的是,裴思越用的居然是私人飞机。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到私人飞机,这在国内似乎是顶级富豪,真正的老钱家族才能用的,毕竟阮建川就买不起又养不起。
他上飞机后好奇地看着私人飞机,裴思越看他喜欢,就带他在里面看。
私人飞机的空间比航司的飞机小很多,不过布置得更豪华舒适。
等飞机起飞并且平稳飞行后他们就可以到休息室里的床上躺着休息。
而这架飞机上只有一间休息室。
阮舒阳在看过休息室后立刻意识到这点,脸红了。
裴思越最初买私人飞机就是打算一个人用,自然买了只有一间休息室的私人飞机。
他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带另外一个人乘坐。
介绍完飞机后,他们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飞机很快起飞并且进入平流层平稳飞行。
裴思越帮阮舒阳解开安全带,此时已经是B市晚上十点,他拉着阮舒阳走到休息室,打开门说:“你在这里洗漱睡觉,有事请叫我。”
阮舒阳站在门口问:“哥哥你呢?”
裴思越指着外面的椅子说:“座椅可以放平,我躺那里。”
阮舒阳看着外面座椅,虽然说可以放平,但放平后的座椅很短,裴思越有一米九高,飞机上的座椅对他来说太小了,就算腿可以搭在椅子上,但身体依旧有一段是悬空的,睡着很不舒服。
他主动说:“我躺外面吧。”
裴思越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却很清楚地说不行。
就在对方转身打算离开时,阮舒阳忽然拉住裴思越的手鼓起勇气说:“哥哥,我们,我们一起躺在休息室吧。”
休息室里是一张一米八宽的床,躺两个人没问题。
裴思越挑起阮舒阳的下巴,垂眸深深地看着他。
虽然早就知道阮舒阳会做这样的决定,但真的听到时他还是问:“你确定?”
阮舒阳抬头看着裴思越,觉得裴思越这次的目光让人有些害怕,好像会被吃掉一样。
他心跳得很快,依旧回答:“确定,哥哥。”
裴思越跟他一起走进休息室,反手关上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阮舒阳脖颈的腺体阻隔贴就被拿掉,裴思越咬了他一下。
这次标记很快,好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被放开。
裴思越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打开休息室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的医药箱。
医药箱被打开,裴思越从里面拿出一针抑制剂。
阮舒阳回过神后惊讶地看着对方的动作,随后上前抓着裴思越问:“哥哥为什么要打抑制剂?”
裴思越垂眸看着阮舒阳,用跟动作不符的平静声音回答:“不打怕忍不住。”
阮舒阳不懂:“忍不住什么?”
裴思越看阮舒阳真的不懂,干脆俯下身体靠近对方的耳朵,清冷的声线裹着沙哑在阮舒阳耳边响起,声音像是震在他的灵魂上。
“忍不住占有你。”
阮舒阳惊讶地瞪大眼睛,捂着嘴跌坐在床上,表情中充满了害怕。
裴思越见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等等我出去。”
他的自制力没有多么好,最起码没有好到跟小omega共处一室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还能不做些什么。
这也是他每次进阮舒阳的房间,都会很克制地在短时间内离开的原因,不走的话他怕自己闻着满室的铃兰花香,忍不住做些什么。
今天只是试探,看阮舒阳真的没准备好他确实打算离开,只是要打抑制剂的手又被小omega抓住。
阮舒阳自己就打过抑制剂,知道打针很疼,而且打完了也很难受,他不想裴思越这样。
而且无论他跟裴思越是不是在一起谈恋爱,他都是对方的omega,有义务安抚自己的enigma,他被裴思越安抚过那么多次,现在轮到他了。
尽管紧张到浑身都在小幅度地颤抖,但他还是用细白的手指抓着对方,低头看脚尖,声音很轻地说:“我,我可以的。”
这次轮到裴思越哑然,没想到阮舒阳居然真的会同意。
他闭了闭眼,用阮舒阳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把抑制剂给自己打进去。
紧接着阮舒阳感觉被推到床上,裴思越又一次标记他。
这次的标记依旧很短,仿佛克制不住的人稍稍品尝一口美味佳肴来解馋,尝过一口后就离开。
裴思越躺在床上,搂着阮舒阳很克制地说:“不行。”
阮舒阳短时间内被咬了两次,后颈有些痛,他忍不住在裴思越怀里蹭了蹭,汲取对方的信息素:“为什么不行?”
“你太小了。”
“我不小。”阮舒阳立刻说:“都成年了,十八岁。”
裴思越闭了闭眼睛,又强调:“太小了。”
看阮舒阳还想说什么,裴思越猛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看着阮舒阳,拉着他的手往下带。
这是裴思越第一次在阮舒阳面前露出这么锐利且富有进攻性的表情。
阮舒阳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血色已经蔓延到脖颈,完全不敢看自己的手指。
天哪,怎么,怎么能有这个尺寸。
裴思越呼吸重了几分,克制地问:“你上次测量生殖腔的直径,是多少?”
“三,三根手指粗细。”
还是他的三根手指粗细。
他比划了下自己的三根手指有多宽,又想起刚才碰到的,实在是不敢直视。
确实太小了点。
他翻出裴思越的怀抱把头埋在被褥里,觉得没脸见人了。
怎么能有人的尺寸是这样的。
他上过生理课,生理课上老师讲过alpha的平均尺寸,都没有这么大。
太可怕了,会撑坏吧。
他不敢说话。
裴思越也没有强迫他,只起身打算离开。
但等裴思越坐起来后阮舒阳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拉着裴思越的手目光游移地说:“可以,可以不进去,不进去……生殖腔。”
他说完后头几乎埋到胸口,休息室里的铃兰花香也变得温软又甜腻。
裴思越觉得他可能还需要一针抑制剂,不然被小omega这么勾引,真的有些忍不住。
他闭了闭眼摇头说:“不行。”
他太了解自己,只要进去就会想进生殖腔,根本无法控制。
那样会撑坏。
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进去。
阮舒阳接二连三地被拒绝,实在是没办法再次鼓起勇气,拉着裴思越的手指慢慢垂落,就在要松开的前一秒裴思越忽然握住他的手,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坐着,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细白柔嫩的脸颊,看着阮舒阳因为羞怯而轻轻颤抖的眼皮,哑着声音问:“对我这么好么,同意我做?”
阮舒阳咬着嘴唇,闭了闭眼睛,很乖巧地点头。
裴思越几乎忍不住满身的控制欲,想把人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到能摸到的地方,让小omega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不要对我这么好。”他伸出手轻轻地遮住阮舒阳的眼睛,低声提醒:“我不是好人。”
阮舒阳靠在裴思越怀里,轻声说:“哥哥对我好很好很好。”
他没有希望过裴思越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
从来没有。
裴思越安静地抱了阮舒阳一会儿,看时间不早就让人先去洗漱。
阮舒阳听话地去洗漱,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过了一小会裴思越也洗漱完穿着黑色的睡衣躺在床上。
床虽然足足有一米八,但裴思越躺在上面时却依旧显得有点小,阮舒阳身边塌陷下去,他顺着重力滑到裴思越怀里。
阮舒阳完完全全地靠在裴思越怀中,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裴思越躺在一张床上,从前多半都是他躺着,裴思越坐着陪他或者离开。
他本能地把头埋在对方胸口,埋在裴思越的信息素里,觉得很舒服很安全,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却被裴思越扶着头止住动作。
阮舒阳的头靠在裴思越宽阔坚实的胸口,看不到对方表情,只能听到裴思越用低沉的声音说:“早点睡。”
现在已经是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身体的生物钟让他变得很困,他埋头在裴思越怀里不再动,却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他觉得有点热。
裴思越体温偏高,原本在微凉的空调房里应该很舒服。
但现在有点太热了。
他舍不得离开,又蹭了蹭咕哝着说:“有点热。”
不仅裴思越热,他也比平时热。
他又忍不住动了下,忽然觉得贴着腺体贴的地方很难受。
原本他觉得裴思越忍得辛苦,就在洗澡后又把腺体阻隔贴重新贴上,但现在被贴着阻隔贴的腺体闷得难受,渗出些透明的液体。
他伸出细白的手臂小幅度地动作,摸了摸后颈的腺体,刚用了些力度时就感觉浑身酸软,头无力地靠在裴思越怀中。
下一秒他的阻隔贴就被人拿走,裴思越又咬了他一次。
这三次咬的时间都很短,加在一起也没有平时一次标记的时间长,没有到他承受不住的地步。
只是原本就幼小白嫩的腺体上现在满是被咬破的伤痕,看着非常凄惨。
但阮舒阳却还觉得不够,他还想被咬,还想要信息素。
他觉得身上很热,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还要热,埋首在裴思越怀里,无意识地贴得更紧。
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他身上爬,他忍得难受,只有裴思越的信息素能够缓解。
之前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出被情热烧红的手指抓着裴思越黑色的睡衣说:“哥哥,我,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第43章 小孩招惹我的代价你现在付不起……
裴思越摸了摸阮舒阳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热,休息室里的铃兰花香也变得甜腻醉人。
他们此时正飞在万米高空的平流层上,飞机飞行平稳,休息室里很安静,只偶尔传来细微的引擎嗡名声。
没人知道休息室里是多么炙热又潮湿。
阮舒阳不知道裴思越为什么又用那种那双很沉很黑的眸子看着他,却又什么都不做。
他好难受,情不自禁地求助,软着声音叫:“哥哥。”
“是不是难受”裴思越看起来依旧很冷静,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一下下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告诉我,热不热”
“热。”
阮舒阳吸吸鼻子,眼眶都热红了,意识不是很清醒,他现在身体里好像有个很大的缺口,要拼命填上信息素才能满足,不知道为什么裴思越还是不肯给他。
他忍了又忍,看裴思越没有动作,就想自己去找信息素。
他记得裴思越说过,体-液里也有很多信息素,上次好像是接吻。
他模模糊糊地想,莲藕似的细白双臂缠绕在裴思越的后颈,一点点将小巧的樱唇凑过去。
就在吻到的前一秒,裴思越又沉声问他:“身体里面会不会痒”
“不会。”
他柔软的嘴唇贴到裴思越的嘴唇上,裴思越配合他打开嘴唇,轻轻地勾了下湿软的小舌头。
他终于吃到信息素,像是喝到最甜美的山间清泉,不停吸吮。
裴思越抱着阮舒阳的身体,配合他亲吻,又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应该不是真正的发情期,只是被三次标记勾得假性发情。
不是真正的发情期,但也要彻底满足过一次才能平息下去。
Enigma的信息素终究很容易让omega着迷,稍微多给一些就会像打开一个缺口似地,要努力填满了才会满足。
所以他一直不敢给太多,只是今天没有忍住,三次很简短的标记还是让阮舒阳想要更高等级的信息素。
他希望阮舒阳对他的信息素着迷,这样就会离不开他。
但又不想阮舒阳对他的信息素太过着迷,因为这样迷失自我。
只是阮舒阳现在的腺体并不适合标记,他搂着对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让人趴在自己身上,随后轻轻捧着阮舒阳的头,加深这个吻。
阮舒阳被吸得舌根发麻,轻轻呜咽一声,随后就感觉裴思越也撕掉自己脖子后面的腺体贴。
休息室里的信息素一下就多起来,阮舒阳仿佛漂浮在汪洋大海中,意识逐渐离他远去。
铃兰花的香气慢慢变得甜腻。
阮舒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平在床上,裴思越的手向下伸,又低头吻着,在大量enigma信息素的刺激下他大脑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时他在很轻地喘息,舒服得好像全身毛孔都张开,身上暖烘烘懒洋洋,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裴思越在帮他擦干净身体,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觉得应该是要自己做的,但他舒服到全身都没了力气。
等他慢慢缓过来时,裴思越已经重新躺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问:“舒服么”
虽然阮舒阳还是在害羞,但有过前两次的经验现在已经好很多,可以鼓起勇气小声说:“很舒服。”
裴思越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声音更低了些:“早点睡。”
阮舒阳的身体的确很疲惫,好像做了一场非常激烈的运动,耗空他的全部精力,他贴靠在裴思越身边,却没有立刻睡,相反还睁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裴思越低头问:“怎么了”
阮舒阳欲言又止地看着裴思越,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嗫嚅说:“哥哥,你,你还没有……”
他刚才隐约感觉到裴思越也是想的,但却又不对他做什么,说起来这也是他自己身体的问题。
但好像还有别的办法满足,就像裴思越怎么对他的。
不能每次只有他一个人舒服,他不能一直做享受的那个而不付出。
他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裴思越的信息素变了,周围的信息素开始变得炙热又滚烫。
裴思越闭了闭眼睛,再看着阮舒阳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格外深的海底旋涡,能把人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阮舒阳忽然懂了,这个眼神其实代表隐忍和克制。
“哥哥,你……”
裴思越却伸手捂着他的眼睛,掌心烫人。
“睡觉。”
裴思越的声音格外暗哑。
要不然就别睡了,反正生殖腔的延展性足够好,六七斤的小宝宝都能容纳,不会真的被撑坏。
裴思越手掌下的眼皮在轻轻颤抖,睫毛像是细密的小刷子不停地擦过掌心。
阮舒阳咬着嘴唇,忽然学着裴思越的动作伸手向下摸,细白漂亮的小手柔若无骨,在碰到什么的一瞬间被人握住。
裴思越将他翻转过来,今天第四次咬破阮舒阳的腺体进行标记。
大量的enigma信息素瞬间流入阮舒阳的身体里,他脑海一片空白,下一秒就软倒在床上,失去意识。
裴思越猛然从床上坐起,接连给自己打了两针抑制剂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躺在床上因为短暂失去意识而昏迷的阮舒阳,一点点地又释放了些信息素安抚,看着阮舒阳的小脸舒展开,呼吸平稳,胸口有规律地轻轻起伏。
裴思越苦笑着,他这也算是没苦硬吃。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早知道阮舒阳这么大胆,还不如直接买飞机票,好过现在的情况。
不是不想,而是现在不行,omega的身体太娇弱,要慢慢养。
现在发生点什么,是真的会被他弄坏。
只是小家伙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他轻轻抚摸着阮舒阳的脸,这段时间阮舒阳的皮肤越来越好,像是被月光浸透的薄胎白瓷,触感柔滑,摸起来比上好的丝绸还要舒服。
Enigma信息素会滋养伴侣的身体,阮舒阳被养得很好。
当然,也越来越离不开他。
裴思越下床去冲了个冷水澡,很久后才回到房间,从药箱里拿出药膏给阮舒阳狼狈不堪的腺体上药。
他今天咬了四次,前三次标记让阮舒阳的身体本能地怀念那种满足又愉快的感觉,他满足后没想到小omega也想满足他。
只是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让他满足,不如不要开始。
他只好咬第四次。
上的时候棉签动作很轻,但阮舒阳还是敏感地瑟缩了下。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又上床,想了想还是把人搂在怀里一起睡。
小omega毛茸茸的脑袋就贴在他胸口,柔软的发丝轻缓地蹭过他的下巴,像是羽毛轻轻从他下巴上飘落,残留的触感却久久无法消散。
他克制地低头吻了吻柔软的发丝,手掌轻拍阮舒阳的后背,哄着小omega睡得更好。
只是他自己却很煎熬,很难睡着,但也不会放开。
裴思越只眯了几个小时就醒来,坐在床头拿出笔记本处理公事。
阮舒阳一觉睡得很好,如果不是飞机快降落了裴思越喊他起床洗漱,他能睡到飞机落地。
他起床洗漱后飞机就准备降落,一通忙碌,等他坐在车上时才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要握住裴思越,然后裴思越忽然去咬他的腺体,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腺体,但还没碰到就被裴思越握住手。
司机在前面开车,他跟裴思越一起坐在后座,裴思越抓着他的手低声说:“别动。”
阮舒阳面露疑惑问:“怎么了”
“受伤要养几天,一会再给你换药。”
阮舒阳慢慢反应过来,“是……哥哥你咬伤的吗”
裴思越沉着脸看他,并没有说话。
他顺着这个猜测继续往下说,“哥哥昨晚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碰。”
裴思越敲了敲他的头,板着脸道:“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阮舒阳很委屈,他还不是为了帮裴思越。
“哥哥碰我就可以,我碰哥哥就不行吗”*
裴思越揉了揉额角,他觉得阮舒阳现在是真的不怕他,这种话也敢说。
“不行。”
Enigma的声音里似乎充满冷漠无情。
阮舒阳不服气,鼓着嘴,感觉被裴思越欺负了。
只有他一个人控制不住地失态,做出各种清醒时没办法想象的事情。
片刻后,身边的裴思越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抬起,稍稍俯身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好像能把他吸进去,enigma的压迫感瞬间袭来,阮舒阳咽了咽喉咙,本能紧张。
“招惹我的后果你现在付不起。”裴思越的声音格外沉缓,“知道么”
阮舒阳瞬间像是被人掐断声音的小猫,乖巧得不得了,一双大大的杏眼看着裴思越,眸中泛着雾气。
他好像知道裴思越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昨晚的裴思越是现在这样,他肯定不敢招惹。
裴思越见他不敢再闹,就松开他的下巴,垂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含着安抚片刻,又低声说:“别害怕。”
阮舒阳一口气慢慢呼出来,没有多害怕,倒是真的不敢再闹了。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们到NY时是晚上,夜晚的闹市区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阮舒阳在飞机上睡得很好现在还不困,好奇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裴思越见他很好奇就说:“等把行李放好就带你出来看。”
阮舒阳的表情亮起来,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欣喜的神采。
“谢谢哥哥。”
司机把他们送到住处后就离开,阮舒阳看着眼前这栋明明在闹市区,却跟其他房子隔着一定距离的浅灰色别墅。
这种感觉跟裴思越在国内的住处很像,对方一直喜欢住在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
他跟在裴思越身边一起推门走进去,问道:“哥哥,这里是你曾经的住处么”
“对。”裴思越点头,“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来这里,都会在这住。”
别墅内部依旧是莫兰迪的配色,宽阔简约的装修风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住,他感觉不到裴思越的信息素。
裴思越单手拎着行李,单手牵着阮舒阳,带他一起走到楼上的卧室,推开客房门。
佣人早就帮他们布置好卧室,裴思越帮阮舒阳把行李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好。
阮舒阳想去帮忙但被阻止,裴思越很快放好,看着睁大眼睛十分精神的阮舒阳,拿起车钥匙说:“带你出去玩。”
阮舒阳弯着眼睛,笑得格外甜美。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玩,对一切都很好奇,很想出去看看。
但是等车真的开到闹市区,看着眼前闪耀的霓虹灯和巨型广告牌,站在汹涌的人潮中间,各种气息朝他扑面而来时,他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又不自觉地害怕,靠近身边的裴思越。
裴思越干脆搂着他的肩膀用enigma信息素包围他,阮舒阳眼中的惊慌少了很多,慢慢开始好奇地看着周围。
和国内B市的闹市区有些像,但建筑风格不同,来往的面孔也多是金发碧眼或者黑皮肤,像他和裴思越这样的人不多。
他一边跟裴思越走在热闹的商业区,一边问:“哥哥说的长辈是谁呀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裴思越搂紧阮舒阳的肩膀,只低声说:“明天再告诉你。”
被裴思越带着出去走了一圈,回去的时候觉得很累,但真的躺在房间床上又有些睡不着。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很大很空旷,没有任何他熟悉的气息,他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很没有安全感。
他恍惚记起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躺在裴思越怀里,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但是他不能自私地再叫裴思越来陪他,他还记得对方为了陪着他在打抑制剂。
他打过抑制剂,知道打针很难受,不想看裴思越再那样。
但躺在床上又觉得太煎熬了,他躺了一会儿就躺不住,干脆打开灯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脸靠在膝盖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思越回房间处理一些公事,处理完后有些不放心阮舒阳的情况,怕他认床睡不着,就打开房门走到阮舒阳门边想听听看有没有睡着。
Enigma的五感非常敏锐,他能在门外听到阮舒阳有没有睡好。
但这次不用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缝下的灯光,他抬手敲门,随后听到阮舒阳惊讶又无措的声音:“哥哥。”
他拧开门走进去,看到阮舒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白净漂亮的小脸被埋在膝盖中间,也坐在床边低声问:“怎么了,睡不着么”
阮舒阳咕哝着回答:“有点。”
裴思越搂着他的肩膀,将小omega从膝盖里拉起来,扶着肩膀躺下再拉过被子盖好。
阮舒阳陷在枕头和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用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裴思越,表情含着困惑和歉疚,“哥哥是不是要陪我睡觉”
“嗯。”
“不要了。”阮舒阳轻轻摇头,声音温软但语气很坚定:“哥哥我可以自己睡,你不用担心我。”
裴思越听出这里面拒绝的意思,挑眉问:“为什么”
“哥哥每次陪我睡完后自己都会比较难受。”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可以跟别人发生关系的年龄,是个成年的omega,“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每次都哄我,之后自己难受。”
阮舒阳说完后裴思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那双深沉的黑眸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有温柔有挣扎还有深深的克制。
没有人比裴思越更清楚克制有多难,但他必须这么做。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阮舒阳漂亮的柳叶眉,之后盖住眼睛。
“没关系,你还是个小孩,可以自私。”
“也可以任性。”
裴思越盖住他的眼睛,把床头灯调暗,又开始慢慢释放信息素哄小omega睡觉,等人真的睡着后再离开。
裴思越离开后回到房间又冲了个冷水澡。
每次在他快抑制不住浑身控制欲时,阮舒阳总会用自己的方法帮他克制。
他告诉自己,要的不是一个提线木偶,是一个有血有肉活泼可爱又充满生命力的omega。
**
次日早上阮舒阳醒来时感觉很挫败。
他又被裴思越哄睡。
他抗拒不了对方的信息素。
在床上纠结地又躺了一小会儿后他还是起床洗漱,随后下楼了。
裴思越说今天要去看位长辈,他不能迟到。
他下楼后一楼多了一位华人的佣人,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beta,在向冰箱里放东西。
裴思越早就起床,站在一楼的客厅里打电话,看到阮舒阳下楼后就挂断电话,招手示意他过来。
因为正在休假的缘故,裴思越穿着随意很多,衬衫袖口的扣子没有扣上,领口的扣子也缺失两颗,隐约露出饱满的手臂肌肉线条和宽阔坚实的胸膛。
从外表看,裴思越并不是夸张的肌肉男,身材高大瘦削,但实际上阮舒阳时不时能感觉到裴思越衣服下的精悍身躯,充满力量和爆发。
这也是对方一压来他就总是乖乖听话的原因,体型差距太大了。
不过裴思越对他很好,就算惩罚的时候也没有真正打过他,还经常把他抱在怀里哄,可能是体型差距的关系,有的时候他觉得在对方怀里就是一个真正的小孩。
裴思越摸了摸他的头发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阮舒阳回答:“哥哥呢”
裴思越简短地点头,拉着阮舒阳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佣人在厨房准备早餐,裴思越跟阮舒阳说等等要见的长辈。
阮舒阳无端地从裴思越的表情中感觉到几分沉重和压抑,因为周围的信息素让人觉得很沉闷,就像是夏天暴雨前的沉闷天气,压得人胸口喘不过气。
“他是一位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他顿了顿,目视前方表情平静地说得更直白些:“我母亲的初恋。”
阮舒阳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裴思越,无声捂着嘴,没有说话,没有打断对方,安静地听着。
“我母亲并不是因为爱情才嫁给我父亲。”裴思越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她也是被父亲抓住弱点诱导发情,终身标记后有了我,为了还没出生的我才嫁给我爸爸。”
“在这之前她本来有一位感情非常好的恋人,已经谈婚论嫁,交换婚戒准备结婚。”
这位恋人就是他们今天要见的那位长辈。
阮舒阳明白了。
“出了事情后,那位叔叔伤心之下远走异国他乡。”裴思越继续说,“我出国后没多久就碰到他,他在国外的时候帮过我很多。”
他那时也只是个十二岁还没有分化的少年,独自在异国他乡求学,魏垣的确帮助他很多。
阮舒阳看着裴思越,安静地听对方说话。
他觉得比起裴砚,裴思越似乎更尊敬这位长辈。
“他是一位很和善的长辈。”裴思越伸手抚摸着阮舒阳柔软的发丝,拨开他颊边细碎的头发,轻轻在他脸颊印上一吻,“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跟他一起吃一顿饭,之后就带你去玩。”
阮舒阳很难说自己不紧张,因为他并没有多少见长辈的经验,有限几次裴家的经历并不好。
不过他能看出裴思越心里很尊敬这位长辈,主动说:“没关系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玩,你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多陪陪长辈。”
裴思越稍稍撤开身体,看着阮舒阳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泉的双眼,克制地在他眼皮上吻了吻:“要陪你玩,你是小孩。”
“是我的小孩。”
第44章 坚持我们直接订婚
他们很快就吃完早饭一起出发。
魏垣住的地方离裴思越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
下车后阮舒阳看到一位五十来岁的男性alpha站在别墅前的花园里侍弄花草,对方的神情宽容又平和,气质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书卷气。
魏垣看到裴思越带人来,侧头看着他们很温和地笑了笑,等浇完手边的花草才站起身跟他们打招呼:“思越你来了。”
裴思越拉着阮舒阳的手走过去,跟魏垣说:“叔叔,这是我提过的阮舒阳。”
魏垣很客气地点头:“你好。”
阮舒阳跟裴思越一起叫“叔叔”,不过表情里还是有遮掩不住的拘谨。
他性格内向些,不是很擅长和人交往。
魏垣显然看出阮舒阳的拘谨,跟裴思越一边聊天一边往房间里走,偶尔会跟阮舒阳介绍一些NY的美食和游玩地方,说让裴思越带他去玩。
阮舒阳不好意思地笑着。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用别人陪着玩的时候,又总有人觉得他还是个小孩。
不过这些天做小孩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魏垣知道他们吃过早餐,只准备了茶点。
阮舒阳跟裴思越一起走进魏垣的家里,发现这里比裴思越那边还空荡,客厅只留有最基本的大家电,很多装饰的东西都没有了。
魏垣坐在沙发上感慨,“你呀,一开始回国的时候说只要一两年,给裴氏建立完整的职业经理人体系就回来,结果现在倒好,上次来这边看我直接说未来五年都定居国内,改主意比翻书还快。”
裴思越没什么表情地听魏垣说自己,并不开口辩解,听完后才说:“熟悉的环境更适合你调养身体。”
魏垣笑笑,别有深意地看着裴思越不说话,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想什么,跟我来这一套没用
既然没用裴思越也就不说,拿起茶点递给阮舒阳一块:“尝尝。”
阮舒阳接过茶点咬了口,茉莉花茶的微苦和花香跟乳酪融在一起,很好吃。
他笑着跟裴思越说:“很好吃。”
裴思越又帮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魏垣看着感慨:“没想到你这个狼崽子,现在也这么会照顾人。”
阮舒阳惊讶地看着裴思越。
狼崽子,是说裴思越?
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称呼,他觉得裴思越跟“狼崽子”这三个字哪里都不搭边呀。
裴思越面无表情地提醒:“我已经27了。”
“对呀,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魏垣叹息,“当初见你的时候你也才12岁,到现在15年过去。”
裴思越没有说话,阮舒阳觉得对方心情不好,很沉重,有些像天空中乌云密布时的样子,因为裴思越水一样的信息素就是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垂下眼睛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鼓起勇气去拉裴思越的手轻轻握住。
裴思越反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魏垣说:“思越,你带他上楼看看吧,你从前房间里有什么需要寄回国的自己看。”
裴思越牵着阮舒阳的手一起上楼,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房间很久都没有人住过,床上盖着防尘罩,书架上整齐地摆着一些全英文的医学书籍,阮舒阳看不太懂。
书架旁边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有很多奖章和奖状,虽然大多都是全英文,但上面的得奖人写的都是“PEI”。
他拿起一个金色的奖章,上面并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经常擦拭。
奖章上写的是一次医学竞赛,裴思越的团队是第一。
看着这几乎满墙的荣誉,他呢喃着说:“哥哥好厉害。”
看到这些,不难想象学生时代的裴思越是多么优秀和耀眼。
他说着回头看裴思越,发现裴思越的表情依旧是和楼下一样的沉寂。
他安静地看了对方片刻,试着握住裴思越的手,揭开后颈的腺体阻隔贴。
Omega的信息素对标记过自己的人有安抚作用,他想安慰一下裴思越,因为对方看起来莫名难过。
他也要承担起做裴思越omega的责任。
他试着释放了一点信息素,房间里开始飘着清雅的铃兰花香,裴思越没有拒绝。
阮舒阳受到鼓舞,又释放了一点。
裴思越拿走他手中的奖章重新放在木架子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问:“为什么释放信息素?”
阮舒阳有些羞怯,目光却很坚定,“因为想安慰哥哥,哥哥不开心。”
裴思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阮舒阳的脸,没有说话。
Enigma的信息素很特殊,很多人感觉不到他们的信息素,只能感觉到压迫。
如果信息素赋予对方察觉的权力,那么很容易就能从enigma的信息素里察觉到他们的情绪。
Enigma信息素会因为他们心情的不同,有不一样的感觉。
遇到阮舒阳时,他的信息素第一次赋予一个陌生人权力,让对方察觉他的信息素,感知他的情绪。
也许,他的信息素比他自己更早察觉到,会喜欢上阮舒阳。
裴思越的黑眸像是无边无尽的幽海,低头看着阮舒阳说:“想给我信息素,还有别的方法。”
阮舒阳的嘴唇被含住,吸吮从轻柔到用力。
他像是沉在一片海水中,裴思越自上而下压来,他被对方完全包裹在怀里,被夺走呼吸,轻声呜咽,舌根都被吸得发麻。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容纳裴思越,轻轻颤抖着,承受全部。
裴思越的信息素不知道什么时候释放出来,他腰窝酸软,跌倒在对方怀里。
Enigma的嘴唇移开来到他的腺体,轻轻舌忝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透明液体。
他呼吸擦过脖颈,阮舒阳敏感地瑟缩下,随后裴思越将他完全拢在怀里,低声说:“阮舒阳,我不是好人。”
阮舒阳浑身都是软的,但还是努力抬起双臂,试着去拥抱高大的enigma。
他的声音格外认真:“哥哥,我没有希望你是好人。”
对我好就可以。
他也是自私的omega,不希望裴思越对所有人好,对他好就行了。
等他们看完房间重新下楼的时候,午饭已经快准备好了,一个华人厨师把炒好的菜放到餐厅里。
魏垣看他们走下来,笑道:“你们总算下来了,思越去炒个回锅肉和莲花白,这么久不给我做饭还挺想念你的厨艺。”
裴思越没说话,侧头看着阮舒阳。
阮舒阳呆呆地不知道身边的enigma,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思越帮他捋顺有些凌乱的头发,问:“我去做饭?”
阮舒阳点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问他。
“可以去客厅看电视,或者去花园看花。”裴思越跟他说,“饭做好了会叫你。”
阮舒阳乖巧地回答:“好。”
裴思越进厨房后华人厨师就走出来告辞,魏垣领阮舒阳到客厅坐着,打开电视播放华人的综艺。
过了几分钟,阮舒阳听到魏垣说:“他不放心你,所以刚刚才问你的意见。”
他看着魏垣面露疑惑。
“没发现吗?”魏垣提醒:“思越看你看得很紧。”
阮舒阳的脸慢慢红了,有些像花园里开得正艳的木芙蓉。
虽然魏垣没有表露出什么,但他总觉得魏垣好像知道他跟裴思越刚刚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唔,接吻,交换信息素。
他努力忽视冒热气的脸:“还,还好吧。”
“这小狼崽子,可比我当年直接多了。”魏垣轻笑了下,转而说:“思越应该跟你说过我和他妈妈的事情。”
阮舒阳点头:“说过的。”
“我和他妈妈当年……有缘无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们不执着于拿到科研成果再结婚,而是珍惜彼此早些在一起,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阮舒阳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说长辈的事情。
不过魏垣也没有想让他回答,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们上代人的事情思越小时候过得很苦,我在这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满身凶戾,对谁都戒备又充满敌意,花了好长时间才让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因为从前的一些事情,思越做事可能会偏激,如果他欺负你——”
阮舒阳安静地听着,不由想起从前订婚时周薇说的话。
“我们思明从小就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少爷,你要好好伺候他。”
他原本以为魏垣会说差不多的话,但没想到对方说的是——
“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阮舒阳惊讶地看着魏垣。
魏垣很温和地对他笑了笑,“你这么小,他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是欺负你,如果再不对你好,那就该挨打。”
他觉得魏垣说这些话时很郑重,不是单纯的场面话,是真的会帮他教训裴思越。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哥哥对我很好的,没有欺负。”
唔,帮他治病不算欺负。
话说完没多久,裴思越从厨房走出来摘下围裙,转身对客厅坐着的人说:“吃午饭。”
阮舒阳这是第一次吃到裴思越做的中餐。
裴思越很忙,给他做饭大多是只做早餐或者是西餐,还是第一次给他做中餐。
他尝了下,发现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吃掉。
他立刻笑着说:“哥哥做饭真好吃。”
魏垣在一旁说:“他力气大,颠锅很在行,其实特别会做这种需要锅气的菜,你没事了也可以让他给你多做几次。”
裴思越问:“喜欢吃么?”
阮舒阳立刻点头:“喜欢吃,好好吃呀。”
“那以后多给你做。”
吃完饭,佣人赶来收拾餐厅和厨房,裴思越帮阮舒阳擦干净嘴巴,又带他洗手后问:“困不困?”
阮舒阳摇头,他昨天睡了很久,现在睡不着。
裴思越说:“那带你出去玩。”
离开前裴思越跟魏垣说了私人飞机的停靠地点,让魏垣把打包好的东西放到私人飞机上,之后带着阮舒阳一起离开去玩。
他开车带阮舒阳看整座城市,充满霓虹巨兽的市中心街区,偏远荒凉又莫名阴森的平民窟街区,阮舒阳看着十分震惊,不知道为什么一座城市能有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裴思越介绍这里,听着听着他好奇地问:“哥哥是不是很了解这里?”
“嗯。”裴思越并不隐瞒,“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比在国内的时间长。”
裴思越说这句话的时候阮舒阳忽然觉得离对方很远,忍不住把手放在裴思越的腿上,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车停在广场附近,裴思越下车后领他下来一起走,走了几步后忽然说:“其实我一开始没有打算回国。”
他在这边生活了十几年,有事业有家人有朋友,完全适应这里,没有想着回去。
但后面又觉得不回去的话,国内那一群人就会霸占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还嘲笑他是个胆小鬼懦夫,不敢回国。
是他的东西,必定要抢回来。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又争又抢。
所以他回国了,原本是打算把裴氏拿过来,再建立完善的职业经理人体系后离开,但现在却遇到意外。
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意外。
他侧头看着似乎有些不安的阮舒阳,淡笑道:“但现在,我很庆幸自己回国。”
阮舒阳感觉到裴思越在低头吻他,是一个对于掠夺性很强的enigma来说,难得轻柔的吻。
**
晚上,阮舒阳躺在床上,又开始失眠了。
不是时差没有倒过来,是白天的事情让他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白天听到的话。
裴思越说原本没有打算回国,魏垣说如果当年早些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遗憾。
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因为他自己的纠结和胆怯失去裴思越,害怕到失眠。
该怎么办。
他想跟裴思越在一起,但又本能对谈恋爱感觉到恐惧。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坐起来抱着膝盖,茫然又无助。
敲门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阮舒阳在想,是不是他就在等这个敲门声。
他从床上滑下来给裴思越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穿着浅色休闲装还没有准备睡觉的裴思越,忽然一把抱住这个高大的enigma,把头埋在对方胸口,用力吸着对方的气息。
裴思越看着扑到他怀里的小omega,搂着肩膀拍抚,镇定地问:“怎么了?”
阮舒阳抱着裴思越,“哥哥,我,我害怕。”
裴思越低头看着埋在他怀里的毛茸茸小脑袋,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一边拍抚后背安抚一边问:“怕什么?”
“我好害怕,怕我们也会彼此错过。”
怕到睡不着觉。
仔细想想其实很傻,但他一直就是这么傻。
裴思越看着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么?”
阮舒阳面露茫然。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这件事情。
他喜欢过裴思明,觉得对方像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当时他觉得那种感情是喜欢,但现在想来又不是,因为他并没有很想跟裴思明在一起相处。
他不知道自己对裴思越是什么感情,但他好想好想跟裴思越在一起,一直赖在对方身边。
他会想为对方付出,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因为对方难过而难过。
这种感情跟从前对裴思明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哪种是真正的喜欢。
他不喜欢隐瞒裴思越,拉着对方的手无助地说:“哥哥,我也不知道,但我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他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焦急和慌张,好像很怕裴思越因为他的回答离开。
裴思越没有离开,很耐心地一点点拍抚着他。
阮舒阳听到裴思越用镇定和缓的声音说:“你害怕谈恋爱,是因为你的母亲说谈恋爱都是骗人的,没有好结果对不对?”
阮舒阳点头。
虞弦珀说谈恋爱都是alpha口中骗人的把戏,哄骗omega终身标记的,让他不要谈恋爱不要被骗了。
尤其是不要再做小三。
小三都没有好结果,虞弦珀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还特别交代他不结婚不让终身标记。
“那不谈恋爱。”裴思越看着阮舒阳的眼睛,缓缓道:“我们直接订婚,等你满20岁就结婚。”
阮舒阳彻底呆住,好像信息量太多超过他大脑的负荷量,CPU过载导致死机。
不谈恋爱,直接订婚,满20岁就结婚?
“阮舒阳。”裴思越郑重地喊他的名字,坚定的语气像是一个承诺:“我不会利用你。”
阮舒阳慢慢平静下来,本能地靠在裴思越怀里,靠在熟悉的信息素里寻求安慰。
从前跟裴思明订婚的时候,他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也许他自己也知道他们的商业联姻不会成真,虽然梦想过以后,但都是梦想。
而裴思越说的事情却让他觉得格外真实。
他会跟裴思越订婚,之后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
他才十八岁,可以决定一辈子的事情么。
一辈子那么远,远到他现在完全望不到头,结婚对他而言其实很早,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他很茫然,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如何跟别人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
但他知道,裴思越不会利用他。
他身上好像没有什么是裴思越可以利用的。
裴思越不是没有能力的阮建川,对方管理一个非常庞大的商业帝国,银行卡里的存款可能是他想不到的天文数字。画设计图挣的那些钱他相信裴思越不缺,完全不需要利用他。
他靠在裴思越怀里想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哥哥,我不知道结婚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是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但……”
“我愿意和你订婚。”
他说完后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裴思越怀里,怕对方看到他通红的脸颊。
裴思越却不肯放过他,扶着他薄薄的肩胛骨把他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坐在床边看了他片刻,忽然站起来半跪在地上。
高大的enigma即使半跪着,也没有比坐在床上的小omega矮多少,裴思越稍稍仰头,用一个半臣服的姿势,郑重地看着阮舒阳问:“阮舒阳,你愿意和我订婚么?”
阮舒阳愣了下,不知道他刚刚已经说过愿意了,裴思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不过也认真地回答:“我很愿意。”
说完后,裴思越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沸腾起来,他被对方推倒在床上,高大的enigma瞬间压下来,双手撑在他的颈侧,手臂肌肉绷起,低头夺走他所有的呼吸和光线。
就在他承受不住的时候这个吻结束,裴思越把他的身体转过去,给了他一个很短的标记。
之前腺体的伤口已经长好,他被标记的时候又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好像在天上飞,忘掉所有烦恼,只剩下愉悦这一种感觉。
结束后他不自觉地蹭蹭床单,好像越来越喜欢裴思越的标记了,感觉越来越舒服。
他很快被裴思越反转过来,对方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看着他潮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眸,声音很低地说:“送你一个订婚礼物。”
他看到裴思越又重新在床边半跪下去,见他的表情有些慌张,安慰道:“放心,我了解人体,会让你很舒服。”
阮舒阳一开始不知道裴思越要做什么,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他做这个。
铃兰花香变得格外甜腻醉人,吸一口就好似在喝花蜜。
直到后面他轻轻抽泣,捂着脸觉得好丢人。
裴思越真的很了解人体,他太快了。
呜呜呜,为什么omega就不能坚持不能持久呢。
但如果持久的话,裴思越会不会很累,他又天马行空地想着。
裴思越从洗手间拿热毛巾出来帮阮舒阳擦,擦的时候看小omega似乎神游天外,就问:“在想什么?”
阮舒阳下意识地回答:“在想如果我坚持得久一些,哥哥会不会很累。”
裴思越擦完后把毛巾放回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拿起床头的温水,一边扶着阮舒阳坐起来喝一边说:“不要多想。”
阮舒阳喝着水,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困惑的光芒,但在看到裴思越嘴唇的时候又连忙移开。
他现在完全不敢看裴思越那对锋利的薄唇,从没想过裴思越身上也有那么柔软的地方。
“你不可能坚持到三分钟。”裴思越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我很了解人体。”
阮舒阳:“……”
可恶,哥哥又在欺负人了。
如果omega都能坚持很久,要enigma来做什么。
第45章 传言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
他有些郁闷地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咕哝着:“哥哥去漱口,别理我,别跟我说话。”
裴思越不紧不慢地说:“漱过了。”
随后他看到阮舒阳把头埋在膝盖里,有点忧郁的样子,好笑问:“怎么了,刚刚不舒服么?”
阮舒阳委屈巴拉,不是不舒服,而是被人说得伤自尊。
“不用害羞。”裴思越把他的头拉起来放在自己怀里靠着,“以后会让你更舒服的。”
“而且坚持不久,可以舒服更多次。”
阮舒阳:“……”
更不想跟裴思越说话了,好气人。
就在他有点生闷*气的时候,感觉裴思越把他的手牵起来,用两只手指圈住。
他被吸引走注意力,好奇问:“哥哥在做什么?”
“在量你的手围。”裴思越解释,随后问他:“寒假的时候举办订婚宴可以么?那个时候你比较有时间。”
“啊?”
阮舒阳完全呆住了。
“我们还要举办婚宴?”
他问完这个问题就看到裴思越眯起眼睛。
……好像不该问。
虽然裴思越语气很平静,但阮舒阳却听出某种危险。
“怎么,不办?”
小omega都愿意跟他那个又坏又蠢的弟弟举办订婚宴,不愿意跟他举办?
他的确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不喜欢应酬,但觉得跟小omega的订婚和结婚都只有一次,不能留下遗憾。
当然要办订婚宴。
阮舒阳某些方面还是很有敏锐度,立刻点头如捣蒜:“办的办的,哥哥你说了算。”
裴思越这才用稍稍满意的语气说道:“我会让策划公司做方案,到时候一起看。”
阮舒阳很乖巧:“好。”
裴思越轻轻抚摸他的额头,随后低头亲吻他的嘴唇。
阮舒阳尝到裴思越漱口水的味道,是凉凉的薄荷。
裴思越的吻一直很有掠夺性,每每吸得他舌根发麻,但这次却很温柔。
唇齿纠缠间,他听到裴思越问:“有没有小名?”
“长辈会叫你什么,阮阮,舒舒,小阳,宝宝?”
裴思越说到“宝宝”两个字的时候,阮舒阳脸红得厉害。
他都十八岁了,不好意思再被人叫宝宝。
最终他红着脸说:“我的小名叫软软,是从前妈妈给起的,觉得我太小太软了,连骨头都是软的。”
裴思越觉得现在的阮舒阳也是又小又软,哪哪都是软的。
“好,以后叫你软软。”
**
因为晚上跟裴思越一起说了很久,阮舒阳第二天起晚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裴思越都做好中式早餐等他。
看到他下楼,裴思越走过来吻了吻他的唇角,“先吃早餐,吃完后带你去买东西。”
“买什么?”
“订婚戒指。”
吃完早餐,阮舒阳就被裴思越拉着去买订婚戒指。
“定做戒指需要时间。”裴思越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们先去买一对成品的婚戒戴。”
阮舒阳发现,裴思越对昭告订婚这件事情非常认真和积极。
其实裴思越年龄并不算大,是一个青年人的年纪,但对方却总是表现得格外成熟,很多在商界载沉载浮几十年的人都不如对方心机深沉。
这是他第一次在裴思越身上看到属于青年人的朝气,笑着带他去买戒指,除了戒指又给他买了一块手表,说他手腕太空可以戴手表,方便上课的时候看时间。
离开的时候,阮舒阳左手的无名指多了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款式和他设计的荆棘玫瑰吊坠有些像,上面有一颗很大的红宝石。
裴思越也戴着同款戒指,只是没有宝石,因为镶嵌宝石的话不方便做实验时戴上手套。
同时两个人手腕上还有同款的银灰色手表,表盘的造型更贴近阮舒阳的喜好,是深蓝色的宇宙星空造型,后盖半透明,可以看到轴承机械在一帧一帧地走着。
表没有很贵,最起码比戒指便宜,是阮舒阳自己选中的,他喜欢这个设计。
对于裴思越来说买东西时阮舒阳喜欢最重要,看对方喜欢就买下来,价格无所谓。
那之后裴思越带他在这边玩了几天,玩得时候阮舒阳没有想太多的事情,玩得不亦乐乎,每天到家都因为玩得很累早早就睡。
十一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他们在假期结束前一天坐飞机回国。
假期结束前一天晚上,裴思越跟阮舒阳说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一起参加宴会的事情。
阮舒阳本能地抗拒这件事:“不要,哥哥我们不去参加宴会好不好?”
这个回答并没有太过出乎裴思越的意料,他坐在阮舒阳身边很平静地问:“为什么?”
“他们,他们会说很难听的话。”
阮舒阳在很多人眼中就是私生子,从小承受着各种漫骂,骂他仿佛就是一件政治正确的事情,谁不顺心了都可以说他两句,他太知道那些人会怎么说裴思越。
他不想让裴思越被人那样说。
“你不可能藏一辈子。”裴思越冷静地分析:“迟早会有人知道,迟早会有人说。”
他看着阮舒阳没什么太多情绪地问:“还是说,你后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
阮舒阳一怔,连忙摇头,“不是的哥哥。”
他试着去握住裴思越的手,发现对方没有挣脱后就握得更紧。
细白的手指跟裴思越修长有力的大手缠绕在一起,裴思越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慢慢将另外一只手覆在阮舒阳的手上面。
他艰难解释道:“哥哥,我,我不想你也面对这种事情。”
看到阮舒阳一脸无措,着急得眼眶都红了,裴思越轻轻叹息,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低声说:“没关系,你别害怕。”
随后他抬起阮舒阳的下巴,压低身体凝视着,语气沉缓地开口:“没有人敢当着我们的面说。”
裴思越的强大和自信慢慢感染阮舒阳,他也不那么害怕。
“何况,你的妈妈应该也希望看到你堂堂正正地跟别人订婚和结婚。”
这一瞬间,他觉得裴思越什么都懂,懂那些他从未说出口的话,也懂虞弦珀的执念。
没有人想被叫小三,更何况虞弦珀是被三的,光明正大地结婚嫁人也是虞弦珀一生的执念。
所以对方才会说不要谈恋爱,真的有诚意就直接订婚结婚。
不结婚,坚决不同意终身标记。
其他人迟早会知道,他们不可能瞒一辈子。
他不会想一直地下恋情,裴思越也不可能接受。
如果是裴思越,他愿意一起去面对。
**
但这件事情好像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假期结束开始上课后第二天裴思越就跟他说周四晚上池家有个宴会,带他他一起去。
虽然早就决定好要去,但阮舒阳的心还是一下就提起来,紧张地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周四你下课后季怀会开车来接你,送你去换衣服做造型,到时候跟着我就可以。”
阮舒阳板着小脸,像是接到一项格外重要的工作,认真点头道:“知道了,哥哥。”
周二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阮舒阳对即将到来的宴会忐忑不安,但周三见过闻瑜声后他听说一些事情,又不紧张了。
周三中午,他带着三条做好的项链约闻瑜声在一家茶餐厅的包厢里见面。
闻瑜声是跟俞岭一起来的,看到三条做好的银白色项链,立刻笑着说:“很漂亮,我很喜欢。”
对于珠宝设计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客人的喜欢和夸赞更值得开心的事情,阮舒阳也笑着回答:“学姐喜欢就好。”
闻瑜声问阮舒阳要了尾款账户,痛快地支付尾款。
付尾款的时候闻瑜声看到经营账户的名字,好奇问:“虞氏珠宝,是你的珠宝公司吗?”
阮舒阳犹豫片刻,随后大方地承认:“是的,我开的珠宝公司叫虞氏珠宝。”
“好名字。”
阮舒阳看到闻瑜声直接拿起那条镶嵌大块墨翠的项链戴在脖子上,随后问:“小学弟,我可以现场试验下吗?”
阮舒阳点头:“好呀。”
“那你离远点。”
阮舒阳默默退到包厢的角落,随后看到闻瑜声让俞岭把阻隔贴揭下来。
俞岭虽然很喜欢闻瑜声,想跟对方在一起,但本人其实一直是个纯情痴男,在闻瑜声面前很守规矩从不敢用信息素乱来,现在被闻瑜声要求揭掉阻隔贴还吓了一跳,像是贞洁烈男一样问:“你想做什么?”
闻瑜声就差翻白眼了,“做实验呀,你不把阻隔贴揭下来怎么试试项链能不能阻隔alpha信息素?你要是不想我再叫个alpha来。”
俞岭一个激灵,连忙把阻隔贴揭下来,飞快道:“别,我来我来。”
如果不是情况有点严肃,阮舒阳真的想笑,俞岭感觉很像是活宝。
他站得远了些,隐约可以闻到椰子味的信息素不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本人早就亲自测试过项链的作用,戴着项链的时候就算是坐在几个alpha身边,也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压迫。
当然,在裴思越身边还是能感觉到的,因为项链没办法阻隔enigma信息素,这也是裴思越从来不让他摘的原因。
俞岭拿掉阻隔贴,问闻瑜声感觉怎么样,闻瑜声说:“没什么感觉。”
俞岭心生疑惑:“没什么感觉,别是没用吧。”
闻瑜声:“……”
她真觉得俞岭脑子不太好使。
“没感觉才是有用。”
俞岭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是的,好有道理。”
“你再释放点信息素。”闻瑜声说:“一点点慢慢释放。”
俞岭想想,壮着胆子释放了一些信息素,阮舒阳只闻到包厢里椰子味的信息素越来越浓,却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闻瑜声也是一样。
她彻底相信阻隔材质的作用,跟俞岭说:“把信息素收起来吧,顺便开窗通风。”
俞岭老老实实地重新贴上阻隔贴,开窗通风,顺便问闻瑜声:“有没有什么感觉呀。”
“没什么感觉。”
俞岭刚想说这到底行不行,忽然反应过来没什么感觉才是最大的感觉。
当然很行。
他惊叹地看着阮舒阳,忍不住问:“你跟睿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种一看就这么挣钱的材料也拿来给你卖?”
阮舒阳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很多人还不知道裴思越是睿迹的董事长,他也不好说出来。
不过他当时提出想卖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挣钱,只是想让更多的omega能戴上阻隔材质的项链。
虽然造价高昂,但有人卖总比没人卖好。
闻瑜声看出阮舒阳的为难,主动转移话题,也有意跟阮舒阳说一些事情:“这些天裴家和你倒是出了很多八卦。”
阮舒阳不混这些圈子不知道,就好奇问:“学姐,是什么八卦呀?”
和他有关的裴家八卦,应该是跟裴思越或者裴思明有关系吧。
“说因为裴思明的过错,你们已经在两个多月前解除婚约。”
阮舒阳愣了下,隐约感觉到什么,点头说:“是这样的,当时裴家的长辈知道这件事。”
“解除了好。”闻瑜声跟他说:“裴思明有那样一个妈养着,早就被养歪脑子不好使,你跟他解除婚约才是明智的。”
阮舒阳很认同闻瑜声的话,不过依旧好奇问:“学姐为什么说?”
不掺杂任何感情来说,裴思明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
闻瑜声看到尾款的付款账户,显然已经猜到什么,直接说:“脑子好的人谁投阮氏珠宝?明显是烂摊子一个,他也没能力收拾。”
阮舒阳想了下,觉得好有道理。
裴思明跟阮氏珠宝烂到一块去了。
“当然,还有一则半真半假的八卦。”闻瑜声看着阮舒阳的表情继续道:“有传言你要跟裴思明的哥哥裴思越订婚。”
阮舒阳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闻瑜声,听到的一瞬间控制不住表情。
“还说是裴思越在你去裴家解除婚约的时候见到你,一见倾心,努力追求两个多月才终于追到手,直接订婚,等你年龄到了就结婚。”
阮舒阳听得脸越来越红,到后面实在是忍不住反驳:“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
主要是他太小了,现在对婚姻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一辈子对他来说太长。
闻瑜声若有所悟地看着他:“所以说这些传言大半都是真的,只是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结婚?”
阮舒阳:“……”
该怎么说,真真假假,不过大半都是真的。
因为裴思明的过错他解除婚约是真的,但他跟裴思越不是在解除婚约的时候认识,他们相识更早。
是在裴思明犯错的时候认识。
现在回想裴思越这两个多月来的举动,好像确实算是追求了,只是他太迟钝没有感觉到,或者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就在他思考传言的时候,听到闻瑜声又问:“所以你真的跟裴思越订婚了?”
阮舒阳看到闻瑜声非常好奇,又想着学姐这么支持他的生意,小声回答:“算是吧。”
闻瑜声眼尖地看到阮舒阳手指上的戒指,“你戴的是订婚戒指?”
阮舒阳没有否认。
“这就说得通了。”闻瑜声说:“传言肯定是裴思越那边放出来的,这想都不用想。老男人嘛,好不容易把小学弟你这么鲜嫩可口的omega追到手,当然要玩点心机先斩后奏,昭告天下把你定下来拴住,没同意结婚也说要结婚,不然将来被别人抢走该怎么办。”
阮舒阳:“……?”
“裴思越算不上老男人吧。”他帮对方辩解:“才二十多岁。”
“对你来说挺老的。”闻瑜声直言不讳,“想想自己才多大。”
阮舒阳这么一想好像差得是有点多,足足九岁,都是他整个生命长度的二分之一。
但他还是小声帮裴思越说:“他人很好的,真得不大。”
闻瑜声有点嫌弃地看着阮舒阳仿佛陷入爱河,处处无法自拔,还帮耍心机的老男人说话的样子,叹气:“感觉小学弟你被裴思越那家伙吃得死死的呀。”
阮舒阳呆住,疑惑问:“有吗?”
“我觉得挺有的。”闻瑜声回答:“你看你一直帮他说话。”
阮舒阳红着脸目光乱看,好像他确实一直在帮裴思越说话。
闻瑜声又说:“我不认识裴思越,不过倒也知道他比裴思明有能力很多,一回国就能接手整个裴家的产业,还压得住那帮在集团里做了很久的老人,手腕能力确实比裴思明强太多,当然这种人心思一般也很重。”
“他这种身份权势,想往他身边贴的人肯定不少,但他不喜欢应酬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和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觉得如果单从传言上来看,他在乎你也尊重你。”
阮舒阳疑惑地问:“学姐,为什么这么说?”
“他放出这样的传言就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他对弟弟曾经的未婚妻有心思,是他主动追求你,责任全在他,不让大家说你的不好。他这样做,明眼人都能看出在乎。”
闻瑜声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提醒:“学弟,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态度更重要。”
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裴思越这个态度就是告诉所有人责任全在他,谁要是说阮舒阳不好就是跟他做对。
除了利益相关者,一般没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裴思越,不会当着阮舒阳的面说不好听的话,毕竟又不是他们订婚,起因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阮舒阳要嫁给裴思越,嫁给裴家的继承人。
裴思越完全不是裴思明这个边缘化的儿子能比,他是真正的继承人,手中有裴氏超过50%的股权,是一位庞大商业帝国的领导者。
阮舒阳垂头,觉得裴思越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悸动。
他原本害怕别人说裴思越不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其他人说的时候,裴思越已经放出传言,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低喃:“其实是我……”
是他先招惹的裴思越。
虽然那晚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但依旧记得是他跌倒在裴思越怀里,对方帮了他。
“这不重要。”闻瑜声跟他说:“作为你帮亲不帮理的学姐,我觉得裴思越这样的态度挺好的。”
阮舒阳忍不住笑了,又觉得格外开心。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有帮亲不帮理的朋友。
真的很幸福。
倒是俞岭在旁边特别好奇:“你跟裴思越在一起了?我见过他一两次压迫感好强,信息素等级很高,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不会害怕到手脚发软吗?”
阮舒阳:“……”
其实手脚发软是有的,不过多半不是害怕。
而是被裴思越的信息素勾的。
闻瑜声没好气道:“你怎么说话的。”
俞岭摸摸鼻子,歉意地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很好奇你们之间的事情,怎么会在一起的?毕竟你们各方面的差距都很大。”
体型、身份和年龄差,都非常大。
还是跟裴思越的弟弟裴思明订过婚的omega,这怎么想都不会走到一起呀。
阮舒阳想了想,露出一个有些怀念的表情:“应该算是巧合吧。”
很快就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闻瑜声拿着项链走了,临走前跟阮舒阳说宣传项链的时候只会说虞氏珠宝,不会多说别的。
阮舒阳把裴思越找的虞氏珠宝总经理的名片递给闻瑜声,说有需要可以联系这位总经理。
他还在上学没有太多时间打理客户关系和接生意,裴思越早早就帮他找好一位专业人士来做这些。
离开餐厅时,阮舒阳心情很复杂。
其实在没有认识裴思越之前,他从没想过会跟这样优秀的天之骄子在一起。
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离开阮家。
甚至在医生警告他再继续用廉价抑制剂,腺体和生殖腔会彻底萎缩时,还想过要不要干脆就当一个beta。
但现在从前一切的一切好像都离他远去了,他要跟裴思越订婚。
在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结婚的时候,裴思越就先把结婚的消息放出去。
听到这点他也觉得裴思越是有些心机的,但并不反感。
可能他潜意识里并不反对这件事情,只是对结婚两个字很茫然。
**
当晚裴思越回来时看到阮舒阳在书房写作业,他没有打扰,只切点水果又倒一杯温水送到书房。
他要离开的时候被阮舒阳抓住手。
阮舒阳现在慢慢懂得阻隔材料真正的含义和市场价值,他仰头看着裴思越认真问:“哥哥好像花了很大的精力研发阻隔材料,放在虞氏珠宝里卖你会不会亏钱呀?”
“不会。”裴思越断然道:“阻隔材料的研发成本并不算高,而且别忘记我在虞氏珠宝也有股份。”
好像是的。
阮舒阳被提醒这件事,裴思越也是占30%的。
“别多想。”裴思越揉了揉阮舒阳的头发,俯身压低,“好好写作业,如果招我——”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皱着眉头,脸色沉下去,眉眼压得很低。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椰子味?”
阮舒阳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怎么闻不到椰子味。
况且跟俞岭见面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身上怎么还会有椰子味的信息素。
“没有吧。”阮舒阳真的没闻到:“哥哥你确定没有闻错?”
“没有。”裴思越毫不犹豫地否认,“虽然很淡,但是能闻到椰子味的alpha信息素。”
甚至还能感觉到阮舒阳接触了很多椰子味的alpha信息素,不然不会残留这么多。
阮舒阳:“……”
太厉害了吧。
他莫名想到裴思越鼻子这么灵,将来跟对方结婚后如果悄悄见了别的enigma或者alpha,一定瞒不过。
鼻子太灵了。
第46章 靳家让高高在上的存在低头
他在裴思越面前一直坦白从宽,老老实实承认:“是俞岭的信息素。”
“今天他陪闻瑜生学姐来拿项链,学姐要测试一下项链的效果,就让俞岭在房间里释放信息素,我当时也在房间陪着看效果,身上沾到一些。”
说到这里他困惑地说:“这是中午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下午和半个晚上,我都闻不到味道了,哥哥怎么还能闻到?”
他觉得闻不到,也就没有告诉裴思越,但没想到对方一靠近就闻出来。
“Enigma对信息素很敏锐。”裴思越听了阮舒阳的解释,冷沉的脸色总算好一些,“椰子味的信息素虽然很淡,但也能闻到。”
也因为如此,他一直不喜欢去人多的宴会厅,那里面充斥着各种味道,闻着总有些烦躁。
“哦。”
裴思越随即交代:“下次再做测试你离远些。”
阮舒阳咕哝着:“我已经离得很远了。”
都站在房间角落尽量离远,还隔了这么多个小时,谁想到还是这种结果。
裴思越明显听到阮舒阳的小声嘀咕,将身体压得更低些,几乎将小omega完全笼罩住,幽深的双眸盯着阮舒阳的杏眼,“在顶嘴?”
看到裴思越近在咫尺的俊脸,阮舒阳心跳快起来,他秀气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垂下眼睑不敢看对方的黑眸,声音细小软糯:“没有的,哥哥。”
稍冷的水瞬间包围住阮舒阳的身体,裴思越揭掉他的腺体贴,也揭掉自己的。
信息素从阮舒阳的腺体涌入他的身体里,他轻哼一声,软倒在裴思越的怀中。
椰子味的信息素被完完全全地从他身上驱逐出去,他又陷在裴思越的信息素里,这次没有腺体贴的保护他热得有些难受,情不自禁地低声喊:“哥哥。”
裴思越轻抚着他潮红的脸颊,柔滑细腻的脸上带着勾人的嫣红,声音低哑地问:“还听话么?”
阮舒阳被信息素弄得不上不下,欲罢不能。
他这些天被裴思越惯坏了,胃口养大,舒服过很多次就忍不了这种被吊住的感觉,低泣着说:“听话,哥哥我听话。”
裴思越这才满意,信息素瞬间风暴似地灌注到阮舒阳的身体里,像是在标记自己的猎物。
阮舒阳剧烈喘息着,双目失神,目光没有焦点,好半天才回神。
裴思越拿来热毛巾帮他擦,阮舒阳在被碰到脚踝时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刚才那种极致的欢愉好像还残留在他骨子里,现在全身上下都很敏感,被碰一下就像是在过电。
裴思越吻了吻他的额头,无声地安抚。
可能是太舒服了,又太羞耻了,阮舒阳抽抽鼻子。
已经很多次都是这样,裴思越不用做什么,就单纯用信息素也能让他舒服到失神。
裴思越擦完后看到阮舒阳还在抽鼻子,就把人抱在怀里问:“软软,怎么了?”
阮舒阳趴在裴思越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有些丢人。”
裴思越拍抚他的后背安慰,“没关系。”
阮舒阳每次这样后都有些不想面对,蜷缩在沙发上说:“你什么都没做,只是用信息素我就,就……”
就狼狈得一塌糊涂。
裴思越的声音很沉冷,从生物学的角度为阮舒阳解释:“慕强刻在基因链里,enigma信息素的等级高于omega,你的身体会渴望更高等级的信息素,这是本能。”
听着裴思越的解释,阮舒阳慢慢平静下来。
他这些天从裴思越身上学会很多事情,人要学会面对自己的本能,并且接受本能,他现在已经很能接受了。
原本他想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就是这么丢人不能坚持的事实,又听到裴思越问他:“舒服么?”
阮舒阳:!
他忍不住去瞪裴思越。
怎么又问他这种事,好讨厌。
裴思越低头凝视着他,语调和缓姿态优雅地说:“如果舒服的话,我会让你多舒服几次,这是作为enigma伴侣的责任。”
阮舒阳的脸更红了,血色蔓延到耳尖,像是红彤彤的苹果一样甜美可口。
其实,很舒服的。
虽然他表现得很丢人,但身体完全没办法拒绝那种感觉。
舒服到让他意识模糊了很久,身体像是在水中随着水波来回飘荡,很久都没办法回神。
他完全缩在裴思越怀里,被抱起来要回房间时才很轻地说:“舒服的。”
很舒服。
裴思越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将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伸手轻轻抚过阮舒阳锁骨上的项链。
项链如同最漂亮的颈环和枷锁,帮裴思越锁住阮舒阳。
他如同承诺一般地说:“会让你更舒服。”
让你爱上这种感觉,永远无法离开。
**
次日下午四点多,上完最后一节课后阮舒阳被季怀接走去做造型。
造型师夸他皮肤非常好,底妆只需要薄薄一层,再帮他画眼睛打光,之后就画好了。
没有阮舒阳想的夸张的妆容。
画好时他站起来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穿着一件面料轻薄裁剪合体的白色西装出现在镜中,镜子里的人带着很淡的妆容,皮肤比从前更莹白剔透,樱粉色的嘴唇玲珑水润,睫毛卷翘眸若秋水,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漂亮小王子。
化妆室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离开,阮舒阳正觉得这里格外安静时,裴思越走进来从身后抱住他。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镜子里忽然出现的裴思越,随后伸手握住对方扣在他腰间的手,轻声说:“哥哥。”
镜中清晰地出现他们二人的身影,阮舒阳清楚地看到裴思越从身后抱着他,两个人的身高和体型差距都很大,他只到裴思越的胸口,像是被对方抱在怀里的洋娃娃。
他红了红脸,抓着裴思越的手指摇晃,问道:“哥哥怎么来了呀?”
“来陪你一起去。”
裴思越说着松开阮舒阳的腰,牵起他的一只手说:“走吧,我们过去。”
司机开车载他们到晚宴的酒店,今天是池家旗下环保公司创立十周年的庆典,邀请很多人参加。
裴思越自然也收到请帖,原本没打算去只想送一份贺礼,但他看了下最近日子的晚宴,最合适的就是这个,还是带阮舒阳一起来。
是的,他迫不及待要昭告天下,阮舒阳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裴思明的。
说他占有欲作祟也好,说他炫耀也好,他不想让阮舒阳继续顶着“裴思明未婚妻”的称呼。
跟裴思越一起乘电梯到宴会厅层,阮舒阳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参加一场宴会,或者说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跟别人一起参加一场宴会,看到电梯外的红毯后紧张得握紧裴思越的手。
裴思越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十分镇定。
“不用紧张,只是一次普通的晚宴,如果不喜欢我们下次不用来。”
阮舒阳深呼吸,纤细白嫩的手指握着裴思越的大手,声线有些颤抖,却很坚定。
“没关系,哥哥,我不能一直躲在后面。”
“而且陪你参加宴会也是我的责任。”
他知道作为未婚妻要承担外出应酬的责任,没有想要推却,只是因为不熟练有些紧张。
裴思越没说什么,只牵着他的手一起沿着红毯走进宴会厅。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阮舒阳觉得宴会厅好像都安静了一瞬间。
宴会厅十分华美,高高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流泻出明亮的灯光,几十张桌子上摆着食物和酒水。
冷盘选用当天空运过来的新鲜海鲜,主菜有低温慢煮的牛里脊,切开后肉香四溢,搭配黑松露土豆泥和烤时蔬,口感层次十分丰富。
饭后甜点是摞成金字塔形状的蛋糕,香气扑鼻的蛋糕一层层叠下,上面点缀浓郁可口的奶油,旁边放着红酒、饮料和鲜榨果汁。
他们牵着手走进去,裴思越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的焦点。
阮舒阳能感觉到,对方一进去就瞬间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他身边的engima穿着和他相同款式的银灰色西装,身材精悍高大,五官深邃完美,气质矜贵冷漠,有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裴思越很少出席公众场合宴会,见过他的人不多,因此一进去就有很多人向身边的人打听身份,知道他的则是很惊讶一直不喜欢出席宴会的裴家大少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身边还有个明显格外娇小的omega,牵着那个omega的*手,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亲密。
阮舒阳之前不怎么出席公众场合,认识他的人也不多,但只要用心打听,还是能问到他的身份,以及他从前跟裴思明订婚的事情。
他们进去后走了没几步,阮舒阳似乎就听到很多细小的议论声,脚步不由得慢下。
裴思越侧头看了他片刻后停下脚步,垂眸看着阮舒阳,忽然执起阮舒阳的手,一点点慢慢地俯下身体,轻轻在他手背印上一个吻。
是一个社交场合的吻手礼,但裴思越的姿态放得很低,像是臣服,也像是守护。
看着高大的enigma在他面前俯下身,俯到比他还矮很多的地步,阮舒阳心中的震惊和感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好像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慢慢在他面前低头。
他轻轻地喊:“哥哥。”
吻完后,裴思越重新站直身体低声说:“别怕。”
阮舒阳慢慢点头:“好。”
他真的不怎么怕了。
就像裴思越说的一样,他们不可能一直瞒着订婚的消息,其他人迟早会知道。
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地方,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如果别人说一些不该说的,那是其他人的错误,而不是他跟裴思越的。
他要挺直腰杆,自信又大方地面对所有人,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他相信裴思越会和他一起面对。
裴思越领着他走到酒水的桌子前问:“想喝什么?”
他说完又加上一句:“酒不行。”
阮舒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我信你是在养孩子了。”
他转头,看到池烨就站在他们身后。
“成年人了还不让喝酒,把人当小孩子看。”
裴思越懒得跟池烨解释,表情淡漠地略一点头,随后递给阮舒阳一杯果汁。
池烨看裴思越不为所动的样子也不奇怪,只跟对方说:“走吧,那边有几个老家伙等你很久了,对你最近新研发的几个药物非常感兴趣。”
裴思越不想去。
他总觉得小omega这么娇弱,稍微一个看不住就会被欺负。
但阮舒阳却主动说:“哥哥你过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
裴思越不放心,想把阮舒阳一起带过去,但又想到那些老家伙可能会说的事情问的问题,觉得阮舒阳会更害怕。
恰好此时闻瑜声在不远处喊:“小学弟。”
阮舒阳笑道:“哥哥我去跟学姐聊天。”
裴思越看了站在几步远处的闻瑜声片刻,点头跟阮舒阳说:“好,有事就叫我。”
阮舒阳走到闻瑜声旁边,后者看着他笑得格外暧昧。
“你知道吗,你们刚才真的好浪漫,裴思越俯身吻你的时候超有那种上位者低头的感觉,偶像剧都没有你们这么浪漫和般配的,因为偶像剧男主一般不如裴思越有气势,演员也没有你们这么契合。”
虽然两个人从哪方面看起来差距都很大,但真的在一起出现却意外地契合,在一起时有种外人融不进去的亲密和默契。
阮舒阳红着脸,合理怀疑学姐是找他来聊八卦的。
“今天裴氏集团的企业官博上发了一条简短的声明,说你跟裴思明两个多月前已经在长辈的见证下低调解除婚约。”闻瑜声继续说,“有八卦记者问裴氏的公关部,对方回应以官方声明为准。有找到阮家的,听说潘岚说了不太好的话,但被捂嘴,那些话一点都不透风。”
是谁捂嘴的,当然一想就知道。
说起来,阮舒阳忽然发现他真的很久都没有收到阮家的消息。
不得不说没有阮家的消息他感觉格外轻松,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不用回忆在阮家时候的狼狈和不堪。
没有什么比他现在的生活更好的了。
二人正说着,阮舒阳又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是好多天不见的池烨和顾烬两个人。
顾烬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闻瑜声,小学弟。”
池烨跟在对方身边,冲闻瑜声略一点头,随后就目光复杂地看着阮舒阳。
阮舒阳好奇地看了看闻瑜声和池烨之间。
虽然池家的长辈想点鸳鸯谱来着,但他觉得这两个人其实不怎么相配,甚至还有点互相嫌弃的意思,碰到了也不太打招呼。
阮舒阳笑着叫:“池学长,顾学长。”
池烨听到后沉默片刻,低声问:“你最近还好么?”
其实他想问的是裴思越对你好么,但又怕这么问引起阮舒阳的反感。
阮舒阳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遥遥看着宴会另外一边的裴思越。
裴思越站在人群中心,仿佛天生就是焦点,凛冽的气场加上高大的身材,优越的身形比例和刀刻斧凿般的俊美面孔,让人永远第一个注意到他。
阮舒阳不知不觉间看了很久,直到被闻瑜声撞了撞才反应过来没好意思再看,转头问:“学姐,什么事呀?”
刚才那一幕完全被池烨收入眼中,心中的苦涩越来越重。
所以是他太晚了吗,还是他跟裴思越之间真的差很多。
就在阮舒阳和闻瑜声低头说话时,忽然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叫:“阮舒阳!”
他抬头,惊讶地看到潘岚站在他面前不远处。
快两个月的时间没见,潘岚比他印象中要狼狈憔悴很多,身上穿的礼服很紧,紧到把肥肉也暴露无遗,精心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此时满脸怒火地看着阮舒阳,一张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可怕。
对方伸指着他的脸,“阮舒阳,你——”
只是阮舒阳还没懂潘岚想说什么时,一个人就拦在他们前面。
俞岭来找闻瑜声,远远就看到有个不认识的中老年大妈指着闻瑜声跟阮舒阳的方向,不管具体指着谁,都很没礼貌地指着他的闻瑜声,立刻跑过去把对方的手拍开,没好气道:“这位老阿姨,公众场合好歹有点素质和礼貌行不行,别用手指着人,非常没有家教。”
潘岚常年出入美容院,早就被那里的人捧惯了,还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但依旧显得年轻漂亮,现在当众被人叫老阿姨,一张脸气得扭曲。
“你……”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池烨又挡在前面。
池烨皱紧眉头看着潘岚,冷声问:“谁放你进来的?”
他知道阮家跟阮舒阳的关系,自然没打算让家里邀请阮家的其他人,池珩这边也收到裴思越的叮嘱说不要邀请其他的阮家人,不会给潘岚发邀请函。
但现在潘岚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人用自己的邀请函带她进来。
潘岚远远见过池家二少几次,看他也挡在阮舒阳面前,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嘲弄。
“阮舒阳,你真是好本事,不仅搭上裴思越,还把池家二少拢在手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闻瑜声用随身带着的手包拍开脸。
Alpha的身份不方便对潘岚做什么,闻瑜声一个omega下手可没有那么多顾忌,懒得给这位老阿姨面子,拍完后直接问池烨:“保安呢,叫了没?”
池烨在潘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叫保安,闻言立刻回答:“叫了,应该快到。”
话音刚落,保安从靠近他们这边的宴会厅侧门走进来站在潘岚身后说:“女士,这次宴会是私人社交场合,不欢迎你进来。”
这么直白的话让潘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保安捂着嘴拖走。
见人走了,闻瑜声走回阮舒阳身边问:“学弟没事吧,不要在意她,一场闹剧而已。”
阮舒阳眨了眨眼睛,努力忍着眼眶酸涩的感觉,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被潘岚找麻烦的时候会有这么多人在身边保护他,告诉他这只是“一场闹剧”,没有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这种被所有人围着,被这么多人保护着的感觉格外幸福。
从前的一切慢慢离他远去。
闻瑜声看阮舒阳一直不说话,眼眶微微泛红,伸手抱了抱他安慰:“没事的,别害怕。”
“她下次如果再来找你,你就骂她或者打她,不要害怕,出了事情我们都会为你摆平。”
阮舒阳伸手很轻地抱了抱闻瑜声,声音中有不明显的鼻音:“谢谢学姐。”
闻瑜声很快就松开阮舒阳,阮舒阳忽然察觉两道很明显的视线,抬头看到一个男性omega和男性alpha站在他不远处,都直直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跳,认出那个omega是当时在会所里站在裴思明身边,听裴思明说他出身的人。
此时真正应该负责摆平事情的裴思越刚刚摆脱一群老头子,池珩收到保镖的消息,顺便跟裴思越说了这件事。
“阮舒阳那个继母借着靳家的邀请函混进来了,刚才找到阮舒阳那边。”
裴思越听后瞬间冷下脸色,立刻想去找阮舒阳,但他刚迈开脚步就听到池珩又说:“你就别去了,她早被一群人赶走,你现在去就像是姗姗来迟的正义使者,没什么用。”
裴思越听后停下脚步但还是没有回头,只问:“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池珩转述:“听说她找过去的时候我弟、闻家二小姐、俞岭和顾烬都在那边,好像每个人都骂了她,闻二小姐还动手把人推开,一群人直接把潘岚弄懵了,之后就被保安带走。”
裴思越听后闭了闭眼,还是去找阮舒阳。
有这么多人的保护,小omega一定会很开心。
果然他走近后,就看到阮舒阳的笑容。
虽然眼眶还是红的,但却笑得格外明媚甜美。
裴思越无声地站在他们身后。
虽然格外希望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阮舒阳的好,希望阮舒阳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有更多的人陪伴和肯定,阮舒阳也会更开心。
可看到那么多人都围在阮舒阳身边,他真的很想让那些人都离开,把小omega关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
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被他标记,只被他占有。
第47章 迟到可以再咬我一口
裴思越在原地看了片刻后就走到阮舒阳身边。
他走过来时气氛悄无声息地变了。
在场众人都是上大学的年龄,而裴思越大他们很多,已经继承家业手握权势,和他们这种生活在象牙塔尖靠父母上学的年轻人不一样。
裴思越站在阮舒阳身边时,其他人说话都会拘谨很多,池烨则顶着巨大的压力,脸色很难看。
裴思越冷漠地扫过池烨,他知道池烨对阮舒阳是什么心思,小omega没开窍,完全没有意识到池烨的想法,他也因此不方便阻止,怕挑明后阮舒阳会有别的想法。
当然,池烨平时很少有机会靠近阮舒阳,他几乎没有在阮舒阳身上闻到过池烨的信息素味,这也是他能容忍到现在的原因。
只是不阻止不代表他也会有好脸色。
但裴思越仿佛对这样凝滞的气氛一无所觉,径自走到阮舒阳身边,伸手握住对方的手,阮舒阳怔了下,但很乖巧地没有挣脱。
他隐约察觉到裴思越的心情不太好,就如同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山雨欲来风满楼。
握住阮舒阳柔软细滑的手,裴思越心情终于好了些,他对周围的人略一点头,语气认真地说:“谢谢你们帮他。”
“以后有事情,可以让人去裴氏找我。”
其他人怔住,闻瑜声、俞岭和顾烬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思越的道谢和承诺让他们很意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裴思越的气场真得很强,让人不自觉心生畏惧。
片刻后,俞岭硬着头皮说:“裴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跟阮舒阳是朋友,帮朋友是应该做的。”
池烨站在一边,顶着裴思越巨大的压迫感,也说道:“我帮阮舒阳跟你没关系,不用谢我。”
裴思越侧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池烨,“有关系,他是我的未婚妻,帮他就是帮我。”
阮舒阳咽了咽喉咙,看出其他几个人的不自在,思索片刻后大着胆子摇晃裴思越的手,轻声问:“哥哥找我有事吗?我们去旁边说好不好。”
阮舒阳目光清澈如水,脸上的表情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心思也轻易就被裴思越猜到。
裴思越知道这是觉得他来气氛不对,想让他走。
不过他还是顺着阮舒阳的话说:“跟我走。”
阮舒阳跟在裴思越身边离开宴会厅,他本以为裴思越要把他带去宴会厅旁的休息室,但没想到裴思越带他去顶楼的套房。
裴思越拉着他走进套房,进去后他还来不及看套房内的装修和布置就被人转过身体,撕掉腺体贴,直接标记。
裴思越咬得有些用力,他疼得呜咽了下,随后就感觉到enigma信息素灌入,他瞬间腿软到站不住。
这个标记的时间比平时久,一开始信息素多到他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裴思越搂着他的腰帮他维持平衡,慢慢地信息素少了下来,却不肯放过他,依旧一点点地从腺体流入,像是在享受这种感觉。
轻轻碾磨,一步步占有。
信息素已经开始多到阮舒阳承受不住的地步,他觉得身体里盈满了信息素,很胀,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他难受地低泣着,低声哀求道:“哥哥,我,我有点难受。”
裴思越的嘴唇慢慢离开阮舒阳的腺体,却依旧不肯放过他,只低声说:“忍一下。”
信息素依旧一点点地占有他的身体,阮舒阳难受地挣扎起来,“太多了,我,我吃不下。”
就在他感觉身体里的信息素多到快爆炸的时候,裴思越终于停下来。
这种慢慢一点点注入信息素的感觉不会让他愉快到大脑一片空白,却会让他觉得太多了吃不下。
他就像一个装满水的容器,水多到可以把容器撑变形,却也因为水不够多不能从坚韧的容器里溢出。
他难受得红了眼眶,眼底和脸颊旁都是情热,抓着裴思越的衣襟恳求:“哥哥,我好难受。”
裴思越转过他的身体,手指轻轻抚摸过他变成嫣红色的嘴唇,阮舒阳的嘴唇很小巧,平时是浅浅的樱色,唯有情动的时候会变成诱人又漂亮的嫣红色。
他的眼睛像是翻涌着风暴的大海,低哑着声音说:“你是我的。”
阮舒阳被信息素折磨得难受不已,几乎没有办法思考,只遵循着本能回答:“我是你的。”
软糯的声音也带着低哑。
这样听话乖巧的回答,终于让裴思越的独占欲慢慢得到满足。
高大的,仿佛独裁一切的君主缓缓卸下心房,揭开自己后颈的腺体贴,给予最原始的欢愉。
阮舒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烟花在他脑海中炸开,他完全失去意识,本能在失神地喘息。
再清醒时他被裴思越放在酒店的床上,头枕着对方的膝盖,裴思越的手在轻轻按摩他的头皮。
阮舒阳累到几乎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又缓了接近十分钟的时间才看着裴思越问:“哥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裴思越罕见地怔住,随后哑着声音问:“你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摇头,只看着裴思越格外认真地说道:“哥哥如果心情还是不好的话,可以再咬我一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稍稍转头,努力露出刚被咬过一次,还带着牙印的嫩白腺体,乖巧地用脸颊蹭了蹭裴思越的大腿。
小omega那么信任他,目光天真单纯,抱在怀里的时候会觉得格外温暖。
裴思越伸手捂住阮舒阳的眼睛,忽然觉得他阴暗不堪。
他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不该这么折磨你。
阮舒阳愣了下,随后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绞着手指,“也,也没那么难受。”
最后还是很舒服的,或者可以说非常舒服,就是中间有点难耐。
裴思越单手捂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脊,阮舒阳觉得很舒服。
他被裴思越转过身体,变成趴着的姿势,以为对方又要标记,配合地垂下头,努力露出腺体。
身后抱着他的高大enigma缓缓俯身,阮舒阳将头埋在裴思越的大腿上,慢慢闭上眼睛。
但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疼痛,裴思越轻轻舔了舔他腺体受伤的地方,动作温柔又小心。
随后帮他贴上一张腺体贴。
阮舒阳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裴思越低头看他,目光幽暗,复杂难明。
他不知道裴思越在想什么,只好轻声叫:“哥哥。”
裴思越轻轻抚摸过他温暖湿润的嘴唇和依旧带着红晕的脸颊,低声问:“为什么这么纵容我?”
“我觉得是我做错了。”阮舒阳不太敢看裴思越现在的眼神,因为总觉得这个眼神会把他吃掉。
“答应过哥哥,尽量不让你看到我和其他alpha接触,但今天犯规了。”
“没关系。”裴思越忽然哑着声音说,“不用顾及我。”
阮舒阳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重新去看裴思越。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双眸干净清澈,一眼就可以望进眼底。
裴思越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解释,转而问道:“还想去刚才的宴会么?”
阮舒阳认真去看裴思越,发现对方真的是问他的意思后,就不好意思地说:“还想去。”
“为什么?”
“宴会里的东西很好吃,我还没有吃到。”
阮舒阳说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一小截柔软灵活的舌头,红艳艳的颜色好似绽放的红玫瑰。
看着像是因为自己是个吃货而羞愧。
但在裴思越面前阮舒阳几乎是透明的,藏不住任何事情。
他一眼就看出小omega不仅仅是因为美食,也想继续去宴会上看刚才那几个朋友。
不过他没有戳穿,反倒是扶着人坐起来问:“还能走么?”
阮舒阳试着下地走路,下一秒却差点腿软到摔倒。
裴思越扶着他的腰,将人放在自己怀里,低头看了片刻,干脆一把抱起来。
阮舒阳纤瘦的手臂缠上裴思越的脖颈,干脆把头都埋在对方怀里,不敢抬头看。
等重新回到宴会厅,阮舒阳终于勉强能走,但还是腰软腿软,干脆坐在角落里休息。
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阮舒阳感觉现在比他自己走五公里还要累,不过幸好除了累没有别的难受。
他拿出手机,看到闻瑜声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是不是离开了。
他报出位置后没多久就看到闻瑜声走过来。
闻瑜声坐在他身边,看了看他湿漉漉的眸子,干脆问:“裴思越是不是给你补标记去了?”
阮舒阳呆住,“这么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闻瑜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你现在的模样最多眼睛有点湿,脸有点红,别的没什么,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哦,当然妆有点乱了,要不要去洗手间补一下?”
她说着,从随身的手包里把小镜子拿出来递给阮舒阳。
阮舒阳看到镜子里的人,面带绯色眉目含情,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刚刚被滋润过。
但不仔细看的话还好,妆容花得也不夸张,他原本化的就只是淡妆。
“还,还好吧。”他结结巴巴地说,“不用补了。”
他不会补妆,也没有补妆用的工具。
闻瑜声没有勉强,只又说:“安啦,别这么紧张,alpha就是这样的,劣根性。”
阮舒阳:“……?”
“宴会进行到一半拉着去补标记,这种事情很多吗?”
他很好奇,别家也这样。
闻瑜声给他举例道:“反正我家很多的,我爸爸如果看到很多人围在爹地身边说事情,很久都不离开,爹地身上沾了些别人的味道就会拉走去补标记,得补好一会儿才回来。”
闻瑜声家里也是这样的?
阮舒阳忽然没那么害羞了。
“Alpha就喜欢伴侣身上只沾着自己的味道,有点像圈地盘。”闻瑜声在这方面还算见多识广,“你也别太惯着他们,太纵容alpha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变态,他们根本不知道收敛的。”
阮舒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那个,我,我没有惯着……”
他不算是惯着吧,很多时候他觉得裴思越挺惯着他的。
在他懒得动的时候会给他换衣服,只要有时间就给他做早饭,也不让他做家务。
说起来跟裴思越在一起后,他居然变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omega。
闻瑜声看着阮舒阳叹气,这么乖软的小学弟,一看就很好欺负,估计被裴思越欺负了还会帮着恶劣的施暴者说话。
她低声劝:“小学弟,你不要小看alpha的独占欲和掌控欲,一直纵容的话会被他们关起来。”
“我们omega要追求独立自主。”闻瑜声说:“alpha如果劣根性太强犯毛病,我们可以棍棒教育,反正omega就算打了alpha,警察也不会管。”
因为通常打不过,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简单来说就是一通操作猛于虎,一看战绩破点皮。
闻瑜声在阮舒阳面前挥舞了下拳头。
阮舒阳有点为俞岭默哀。
看着看着他又笑起来,笑容中有不易察觉的哀伤。
如果虞弦珀也能碰到这样教他独立自主的omega,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谢谢学姐。”他轻声说,“我知道了。”
阮舒阳还是吃到了宴会上的食物,一边吃的时候一边诚恳地请教:“学姐,你觉得我能打得过裴思越吗?”
闻瑜声看了下阮舒阳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又遥遥看了眼高大英俊比男模身材都要好的裴思越,默默说道:“可能不太行。”
“你那点力气只会挠痒痒。”
阮舒阳:“……”
“安啦。”闻瑜声又笑着安慰:“从传出来的事情看,裴思越还是很在乎你很尊重你,我刚才说的只是极端情况,正常情况下omega还是要跟自己的alpha好好沟通。”
阮舒阳也知道闻瑜声刚才是看他紧张又不好意思,故意插科打诨,小声说:“学姐,我知道的。”
阮舒阳吃了东西后没多久裴思越就来找他,说可以走了,搂着阮舒阳的腰一起离开。
坐在车上时阮舒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格外疲惫,都没有到家就靠在裴思越怀里睡着了。
到家后司机停好车,裴思越把小omega从车里抱出来,动作轻柔地放回房间。
只是在要放下的时候,小omega的手臂藤蔓似地缠绕在他的后颈,不肯松开,好像要让他也一起陷在床铺里。
只是现在不行。
裴思越闭了闭眼睛低声诱哄:“乖,松开我。”
阮舒阳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咕哝”,并没有松开。
他干脆俯下身,低头含住阮舒阳的嘴唇,轻轻亲吻。
小omega的味道很让人着迷,连接吻的时候都带有铃兰花的香气。
他释放些信息素,阮舒阳嘤咛一声,在睡梦中都觉得腰窝酸软浑身没了力气,缠绕在裴思越后颈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垂落。
只是这个吻却并没有结束。
灵活的大舌勾住柔软的小舌,一点点攻城略地,一点点吃拆入腹,让小omega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打下烙印。
等终于松开时,情况已经要失控。
裴思越帮阮舒阳盖好被子,苦笑着回房间冲冷水澡。
**
阮舒阳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想了想昨晚的事情,这些天第一次拿出手机去搜阮家的消息。
出乎意料地,先弹出来的是阮氏珠宝代言人塌房的事情。
上个月底的时候裴氏娱乐公司旗下一位alpha影帝签约成为阮氏珠宝的新代言人,但转眼间就在三天前被爆出家暴、出轨和嫖-娼,疑似吃软饭还P-U-A自己的omega老婆,这些事情都有证据,据说女方家里已经在走法律程序,该alpha的房子已经扶不起来,网上人人喊打,据悉目前已经逃往国外来逃避制-裁和追债。
吃瓜群众第一时间冲到裴氏旗下的娱乐公司骂,瀚峯集团发出公告声明说已经在上个月底解约,并且在走司法程序追究其合约期间的违规行为。
因为这个alpha塌房,他代言的很多品牌都被冲了,其中就包括阮氏珠宝。
阮氏珠宝最大的购买人群是女性,代言人被爆出这种事情,不啻于一场巨大的危机公关事件,只是阮氏珠宝没有能力应付这么大的危机事件,一通反向操作把众多网民都看笑了。
出了这种事情,阮氏珠宝没有先找代言人的麻烦,反倒是先发声明说要告瀚峯集团,说对方给他们推荐了一位有问题的alpha影帝。
结果吃瓜群众一看该影帝的合约时间,当时那位影帝已经跟裴氏解约。
在发现时间线不对后,阮氏珠宝不仅不悔改,还坚称被瀚峯集团陷害。
吃瓜群众:?
这是一家大企业应该说出来的话?
紧接着就有人扒出阮氏珠宝虽然看着挺大,但其实还是个家庭作坊,公司里全都是姓阮的当家,普通员工在那边就只有给领导拍马屁的命,几乎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而且近些年来阮氏珠宝没有任何亮眼的产品出来,大家都是可买可不买,打骨折再说的样子,出了这种事情后不想着怎么道歉怎么追责代言人,还玩起商战在网络升堂?
这多么不靠谱。
企业形象一落千丈,网店平台随即迎来大量的预售退单,很多女性会说选了这样的代言人不知道追责,说不定公司就跟这个代言人一样呢。
紧接着第二天,有小道消息指出阮麒涉嫌校园霸凌,当年被阮麒霸凌的人成年后站出来发帖说阮麒在学校里特别喜欢仗势欺人,每次出事情都用钱摆平。
潘岚觉得是阮舒阳说的,找媒体大骂阮舒阳,只是骂声还没出现就被捂嘴。
接下来阮家的各种新闻仿佛跟阮舒阳无关,他在里面从未被提及。
而刚刚,一则新闻引爆了网络。
阮建川疑似囚-禁、虐待和精神控制omega,那位omega直指已经去世的天才设计师虞弦珀。
看到这里后阮舒阳再也坐不住,连忙起床去找裴思越。
裴思越依旧在楼下给他做早餐,见他衣服都不换就下楼,立刻问:“发生什么了?”
阮舒阳拿着手机上的新闻给裴思越看,想了想自己看到的事情,小声问:“是哥哥你做的么?”
裴思越冷静地看完阮舒阳手机上的新闻,“代言人的事情是我安排,阮麒的事情也是,但阮建川不是,应该是其他商业竞争对手。”
他看着阮舒阳还是疑惑不解的表情,沉默片刻,直接告诉他:“我还在找当年的证据。”
阮舒阳惊讶地睁大眼睛,“证据,什么证据?”
是他想的那样吗,裴思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帮忙找证据。
“阮建川涉嫌精神控制并且虐-待omega,恶意终身标记,利用标记支配和臣服的证据。”裴思越看阮舒阳已经发觉,扶着他的肩膀解释:“精神控制很难找证据,我找到两位当年在医院做护士的人,他们可以出庭作证,还有一位证人在寻找,这周应该能有消息。”
所以他原本打算下周把阮建川送进去,但没想到阮建川一生作恶多端得罪的人太多,现在已经被别人爆出这种事情。
阮舒阳握着裴思越的手,小手微微颤抖着,他眼眶和鼻子都红了,声音哽咽地问:“哥哥,你为什么做这些?”
“为了你。”裴思越从不掩饰这点,他直接告诉阮舒阳,“从知道阮家对你不好后,我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阮舒阳从没想过裴思越会帮他报仇,他一直想的是等他毕业,等他真的有能力依靠自己后,一点点地从阮家手里讨回来。
而裴思越先帮他做了,甚至在没有告诉他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还找到证人。
“我有证据。”他告诉裴思越,“之前让哥哥保管的袋子里就是证据,是我妈妈看心理医生,去精神科的问诊记录。”
“我还有……”他抓着裴思越的手继续说,“还有他们虐待我的证据,他们打我的视频。”
裴思越深深地看着阮舒阳,将小omega搂在自己怀里,牢牢护住。
他没有问从前怎么样,生活得好不好,因为他知道肯定*不好,十分煎熬。
再问就像是被二次伤害。
他只告诉阮舒阳:“以后都会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回到从前,在一开始就将小omega带走,不让他再吃苦。
第48章 一天裴思越留下的痕迹
在裴思越的陪伴下,阮舒阳带着从前的证据去警局报警。
有阮舒阳出具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看诊证明,有裴思越找到的证人证词,证实阮建川在医院里就夺走刚出生的婴儿,还有潘岚拍下来的鞭打视频。
证据确凿,再加上裴思越的关系,很快就决定将阮建川和潘岚二人抓捕归案。
同时被抓的还有阮麒。
校园暴力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阮麒欺负惯了阮舒阳,胃口被养大,在学校里还欺负过其他的少年omega,特别是高三成年后也涉嫌校园暴力,一起被警察抓走。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阮舒阳看着头顶的天空。
十月中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冷,但天空却格外湛蓝清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也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天空的照片,难得发圈:天空真美
裴思越安静地陪着他,等他收起手机后问:“想不想出去玩?”
“有点想。”阮舒阳说:“不过我还要上课,只有周末有时间,哥哥也很忙。”
“可以等寒假。”裴思越回答,“我们订婚以后,带你去玩。”
阮舒阳想了想,弯眼笑着说:“好呀。”
他说的时候悄悄摸了摸小腹的位置,寒假应该快长好了吧,到时候就可以了。
要不然每次都是……
他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阮家的事情已经慢慢离他很远,今天去报警也只是了解一桩心事,让做错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件事情不会成为他的执念,也不会成为他一生的枷锁。
他会一直向前走,不会回头看。
只是等跟裴思越一起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才问:“哥哥,阮氏珠宝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裴思越伸手轻轻点了点方向盘,之后用仿佛承诺一样的语气告诉阮舒阳:“会是你的。”
阮舒阳真的没有想到这点,格外惊讶地看着裴思越。
裴思越并没有详细讲他做过的事情,只说:“我会趁着阮氏珠宝股票见底的时候收购大量股票,同时拿到其他人手中的股份,你会成为阮氏珠宝最大的股东。”
“在那以后聘请职业经理人,让他们负责清洗阮氏珠宝,洗掉高层里阮家的人,剩下员工以及公司的去留由你来决定。”
阮家那些人,这么多年看着阮舒阳受苦却无动于衷,裴思越对他们毫无好感。
阮舒阳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可以在阮氏珠宝当家作主。
阮氏珠宝会成为他的?
“你可以卖掉。”裴思越建议,“如果想卖掉我会帮你处理,如果想留下可以选择改名。”
“比如说……合并到你的虞氏珠宝里。”
让阮氏珠宝变成虞氏珠宝。
“你可以慢慢想。”裴思越伸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来安慰,“现在不用着急,收购阮氏,清洗高层需要时间,大概年后才能完成。”
阮舒阳的心跳平复下来,认真地点头说:“哥哥,我知道了。”
裴思越见阮舒阳没有反对他的提议,心中明了,开车带小omega去吃午饭,之后再送人去上课。
阮氏怎么样,并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
**
阮建川正焦头烂额。
新找的代言人不知为何塌房了,他直觉裴氏在害他,特别是想到裴思越和阮舒阳的关系就更确定这点。
因此他罔顾公关部负责人的提议,坚持要求把矛头对准裴氏的瀚峯集团,只是公关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网民都不肯相信他。
随之而来的是网店和实体店大笔的退货订单,他又面临银行催债,合作方撤资,项目延误等诸多困境。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裴思越的阴谋,正想去找裴思越时,警察找上门。
他以为警察是为了阮氏最近的事情而来,却没想到对方提起十多年前的事情。
他对虞弦珀做过的事。
那些事情原本永远也不会被翻出来,永远也见不得光,他以为任何人都抓不到证据,因为精神虐-待真的十分难以界定,往轻了说就是情侣间的纠纷。
从前他一直这么坚信着,但警察上门却摧毁他的一切信心。
他不停地喊叫和挣扎,却被铐上双手,被蒙着头塞进警车里。
被蒙头的时候,隐约看到刺目的闪光灯。
当晚,阮氏珠宝董事长阮建川被抓的新闻冲上热搜。
阮建川过往的一切被扒出来,婚内出轨是为了精神控制天才设计师虞弦珀,利用omega的弱点让虞弦珀怀孕,生下孩子后又把无辜的小孩放在阮家养,达到用儿子来要挟母亲的目的。
墙倒众人推,阮氏很多事情被爆出来,有离职员工爆料说阮氏珠宝就是一个家族作坊,在这边有能力没用,得会拍领导马屁才行,尤其是得拍阮家人的马屁才有用。
阮氏珠宝在虞弦珀去世后没有什么漂亮的款式拿出来,目前热卖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喜欢珠宝的人基本都买过,对于其他产品都是可买可不买的程度。
大家这才发现,偌大一个阮氏珠宝居然是靠着吸血一位天才女omega设计师才能有今天。
让人发指,让人唾弃。
越来越多的事情爆出来,诸如阮家在虞弦珀去世后虐-待她的儿子,阮建川骚扰女员工,原本应该是被害者的潘岚已经变成加害者,虐-待未成年omega,殴打和冷暴力。
这样的丑闻接连爆出,加上没有优秀的珠宝和销量,阮氏珠宝的股价一落千丈,还在不断跌停,市值瞬间蒸发几个亿。
大家都在纪念去世十多年的天才设计师,心疼她的儿子。
阮建川在看守所中得知这些事情后忽然反应过来,他大喊:“都是裴思越,是裴思越的阴谋,是他在害我!”
他想起那个对赌协议,输定了。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集团第四季度的净利润一定是负的,按照对赌协议来说他要把所有股权都给裴思越,足足有55%。
对赌协议上写的是免费给,不是卖!
他很后悔当时脑子一热签了这种协议,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想着就算最后对赌输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利用阮舒阳继续威胁裴思越,但现在自己深陷牢狱,一切都是一场空。
而裴思越给的那上千万的资金并没有落到他口袋里,一直供给阮氏珠宝日常经营所用,他几乎一毛没用到。
现在连最后的股权都没有,他完了。
裴思越,这一切都是裴思越。
阮建川对裴思越咬牙切齿,痛恨至极,却被关在看守所里什么也做不了。
裴思越为什么针对他,阮建川现在回想才发现从一开始的投资就是在做局。
只是当时的他走投无路,不同意那份对赌协议立刻就要被人从董事长的位置扒下来,手中的股权一点点慢慢被瓜分,裴思越那个恩威并施的态度他只能签。
但是签了,现在也没有活路。
他莫名回想起裴思越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而且你会为omega付出几千万的代价?”
他现在觉得,裴思越也许真的会。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愚蠢的alpha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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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明也看到阮氏珠宝的事情,并没有多么意外。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察觉阮氏珠宝似乎没救了,他当时不应该找阮氏珠宝合作,一开始的决定就是个错误。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尽力在撤资,好歹还撤出来一点钱,虽然赔的更多,但他现在不在乎。
只要标记清洗术后药物能够顺利通过三期临床试验上市,他的财富自由就指日可待。
到时候,一定能够重新得到阮舒阳。
只是,他也没想到阮舒阳在阮家居然过得如此狼狈不堪。
他知道不好,却不知道是那般不好。
他应该早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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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珩在饭桌上看到新闻,看到后问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池烨:“现在知道你跟裴思越差在哪里了吧?”
池烨郁闷地说:“差在年龄。”
他但凡能大几岁,可能都不是今天这个局面。
“不。”池珩毫不犹豫地否定:“差在行动力。”
“你也知道一切,但你的行动力太差,而且做事不果断不干脆。”
池珩身为亲哥哥,毫不留情地直言池烨的缺点。
池烨被说得脸色很难看,但对着亲哥还是没有发火。
“你知道阮舒阳在阮家也许生活得不好,但只会打阮麒,打阮麒有什么用?一个小喽啰罢了,真正应该对付的是阮建川和潘岚夫妻,你有没有想到这点?”
池烨说不出话,脸色却越来越暗。
他没有想到过这点,没想过对长辈动手。
裴思越跟他也算是平辈的人,却直接对上一辈的人动手。
这份魄力和能耐,他确实没有。
“甚至你呀,连让阮舒阳搬出来的能力都没有。”池珩叹气,“你先别着急反驳,我知道你有钱,你可以给阮舒阳重新找个住处,但找到住处后如果阮建川找来怎么办?”
池烨说:“不理。”
“那如果阮建川找到咱们爸妈要人,你又怎么办?”
池烨的脸色变得很挫败,如果父母压着他让他放人,他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家里的压力。
“你看裴思越就不管裴家人怎么说。”池珩指出,“现在借周薇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管裴思越的事情,他也完全不理裴砚说什么,因为裴砚管不了他,裴砚没有能够辖制他的东西,甚至哪怕裴砚想尽办法把他从瀚峯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赶下去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有没有瀚峯集团对于裴思越来说无所谓,他自己的事业就足够大。”
甚至池珩还经常觉得裴思越懒得管瀚峯集团,巴不得早早脱身。
池烨皱眉:“裴思越自己哪有什么事业,不还是继承家业。”
池珩没好气道:“但凡你上点心,就能从池家知道睿迹科技是裴思越自己一手创立。”
池烨听后脸色低沉了好一会,忽然说:“等我到了裴思越的年龄,未必比他现在差。”
池珩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客观评价,虽然池烨是他亲弟弟,但不能罔顾事实。
“裴思越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睿迹科技已经做得很大了。”
池烨:“……”
这真是他亲哥,毫不留情。
池烨很消沉。
他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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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越当时答应投资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缓兵之计,为找证据留出时间,让阮建川那段时间不再打扰阮舒阳。
二也是为了股权。
他要让阮氏珠宝堂堂正正地属于阮舒阳。
不想要可以再卖掉,但他首先会帮忙抢过来。
他性格就是如此,又争又抢。
他没有把这许多的事情告诉阮舒阳,只是在周五晚上问:“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阮舒阳好奇问:“去哪玩?”
“逛商场看电影吃喝玩乐。”
裴思越特意查过阮舒阳这个年龄的大学生情侣约会都做什么,免得小omega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代沟,觉得他像长辈。
“好呀。”阮舒阳立刻笑着回答,“哥哥我们明天去看什么电影呀,我还没去过电影院,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阮家自然不会大发慈悲带他去电影院,他自己之前一直没钱去。
现在有钱了,又觉得一个人去没有意思,多半在家看从前上映过的经典电影。
听同学说去电影院看会更有气氛,屏幕比家里的大很多,他一直很好奇,但又觉得裴思越太忙了没空带他去,就也没提过这种要求。
现在裴思越主动提出,他开心得笑弯了眼睛。
看到小omega笑得这么甜美,表情里充满期待,裴思越坐在他身边一起选电影。
他指着相对安全的喜剧片问:“要看这个么?”
首先排除悲剧片,他不想看到小omega的眼睛变成水龙头。
阮舒阳淘气地鼓着嘴,觉得裴思越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他去看电影,总想看个不一样的题材,喜剧片他一个人就能看,让裴思越跟他一起看喜剧片好浪费。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最近上映的一部口碑很不错的恐怖片。
“我想看这个。”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说的恐怖片,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小omega看了会害怕。
“确定么?”
阮舒阳点头:“很确定的,哥哥我就想看这个。”
“行。”
他们买好明天早上的电影票,又商量着去吃什么。
他开始点菜道:“我想去吃火锅。”
裴思越:“好。”
选完后阮舒阳有些担心地问:“哥哥会不会吃不惯?”
裴思越从小的家境极好,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斯文,能看出良好的教养,平时带他出去吃饭也总是一些私房菜或者五星酒店的餐厅,会不会吃不惯这些人多还要排队的火锅店?
不过他有点想吃。
裴思越当然一眼就能看透阮舒阳的想法,直接说:“别想多。”
“我从前做实验忙,没那么多讲究。”
阮舒阳松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着。
裴思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含住他的嘴唇,“总喜欢误会我。”
阮舒阳“呜呜”着,说不出话来。
“该罚。”
裴思越的嘴唇移到阮舒阳的颈项边上,阮舒阳没怎么被碰过那个位置,敏感地瑟缩着,酸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耳后。
裴思越在轻轻吸吮那个位置,有点刺痛,但裴思越的信息素又让他觉得很舒服。
阮舒阳一开始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直到回房间照镜子才发现。
他被种上吻痕了。
格外鲜红,仿佛他肩头一个无法褪去的痕迹。
裴思越留下的痕迹。
第二天早上阮舒阳穿衣服时发现吻痕还在,颜色依旧鲜艳,经过一晚上也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
他只好默默放弃T恤,改穿米白色的衬衫来遮住肩头的痕迹。
裴思越是故意的。
阮舒阳鼓着嘴,觉得恶劣的enigma是故意在他肩膀上留下吻痕。
因为没办法穿T恤,他穿了一件蝴蝶袖的米白色衬衫,宽宽的蝴蝶袖下手腕纤细,莹白如玉。
微微竖起的领口盖住脖颈的痕迹,只露出一小截漂亮的天鹅颈。
衬衫下摆轻轻盖着中腰的牛仔裤腰口,浑圆挺翘的臀部在牛仔裤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阮舒阳下楼后才发现跟裴思越是同款穿搭,都是白色T恤和牛仔裤,有点像情侣装。
他悄悄红了脸,看到在厨房帮他做早餐的裴思越时,又不生气了。
不做早餐等着吃的人还是不要计较吻痕的事情,反正已经遮住。
裴思越把早餐端出来,看到阮舒阳今天打扮得干净又清新,唇红齿白。
他忽然后悔,不想带人出去。
但看到吃饭时阮舒阳期待的眼神,还是把餐盘放在厨房,准备一起出门。
只是在出门前,他站在阮舒阳身后揭开小omega的腺体贴。
阮舒阳奇怪地问:“哥哥,是要补标记吗?”
裴思越的声音冷静又沉着,只是用跟声音完全不符的强硬动作环住阮舒阳的腰部,双臂肌肉绷紧,像是巨龙在守护自己独一无二的珍宝。
阮舒阳很疑惑,分明前天刚标记过呀,应该没有那么快淡吧。
但他没有说什么,还配合地露出白嫩干净的腺体。
他的腺体在这三个月长大不少,治疗效果比想象中要好,现在已经有正常omega腺体大小的三分之二,寒假的时候应该就可以跟正常omega一样大。
裴思越的嘴唇轻轻擦过腺体,腺体上的皮肤平滑完整,已经没有前天的痕迹。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阮舒阳呜咽一声,被他调-教得很好的身体已经在本能渴望,腺体渗出透明的液体。
阮舒阳不由自主地细小颤抖着,声音破碎地说:“哥哥,快,快点。”
话音刚落刺痛就传来,他瞬间腿软得站不住,被身后的enigma扣住腰,完完全全地贴在对方怀里。
这次标记的时间有些久,信息素一次次地注入他的身体里,好像裴思越在用温柔的水流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结束时他腿软得完全站不住,靠在裴思越怀里轻轻喘着气,目光迷离,双眼媚得勾人。
裴思越半真半假地建议:“别出去了,好不好?”
阮舒阳勉强撑着裴思越的手站直,委屈地小声说:“哥哥说好带我去的,不能反悔。”
看来是真的很想一起跟他出去玩了。
裴思越只能带着此时媚眼如丝的小omega开车去玩,等下车的时候阮舒阳的眼眶和眼尾依旧是红的,细看的话可以看出刚刚的情潮。
早知道这样不如去海岛度假,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思越在心中叹气,还是绕到跑车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阮舒阳下来。
带人上去后,阮舒阳开心地领着裴思越去买奶茶喝。
有的时候他看着周围同班的情侣一起亲昵地走在校园林荫路上,每人手中一杯奶茶,时不时交换着喝时,心中都很羡慕。
他也想跟裴思越这样,只是对方平时太忙没空来学校,今天总算实现了一半,一起喝奶茶。
喝奶茶前他特意问裴思越要什么口味的,裴思越随意道:“跟你一样。”
“不行。”阮舒阳板着表情一脸认真:“哥哥我们要喝不同口味的,这样才能交换喝。”
裴思越:“……好,那你想喝哪两种就买。”
阮舒阳终于喜笑颜开,买了两杯不同口味的奶茶,把吸管都插进去,每种口味喝几口,再把自己不喜欢的那杯给裴思越。
裴思越随意喝着阮舒阳不要的奶茶,稍稍侧头就看到小omega亲昵地挽着自己的胳膊。
小omega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又开心地看着这个没来过的商场,看到感兴趣的地方还会笑着跟裴思越分享,笑颜如花。
慢慢长开的小omega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铃兰花,花瓣鲜嫩娇艳,气质清雅动人。
裴思越其实一点也不想带他出来,但出来玩的话小omega会开心,还是带出来,只是身上必须带着他的标记,带着他的信息素。
他们一起喝了奶茶,抓了娃娃,打了游戏机,随后去火锅店吃饭,满身火锅味地去商场买一套新衣服换上,依旧是同款情侣装。
下午两点多时又拿着两杯奶茶一起坐在电影院。
从上午离开到现在,裴思越都觉得像是在带小孩玩,直到坐在电影院里。
阮舒阳没看过惊悚片完全高估自己的胆量,看到娃娃忽然“咯咯咯”笑起来,笑声阴森又恐怖时吓得一个激灵,倒抽一口冷气,立刻握住身边裴思越的手。
裴思越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
他们订的是影院后排的双人情侣座,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到后面的恐怖场景阮舒阳根本就不敢看,看了两眼立刻埋头在裴思越怀里,吓得咬着嘴唇,满脸害怕。
裴思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我们先走?”
出乎意料地,怀中的小omega细声细气地说:“不,我,我想看到结尾。”
那就看吧。
裴思越抱着阮舒阳,后者断断续续地看,直到看到结尾才缓过来。
他们又一起去超市买菜,晚上回家裴思越给阮舒阳做饭,听着厨房里的炒菜声,他慢慢忘了今天惊悚片的画面和情节,以为没事了。
但等晚上关灯后,白天看的电影情节和画面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阮舒阳的脑海中。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恐怖的娃娃和可怕的笑声,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害怕一动就会从门口冲出来一个可怕的娃娃。
呜呜呜,他今天为什么会看一个发生在别墅里的惊悚片,现在晚上睡觉太有代入感,完全睡不着。
他尝试闭上眼睛睡觉,却完全做不到,甚至都不敢翻身。
在害怕到控制不住心中冒出来的各种恐怖场景时,他鼓起勇气给裴思越打电话,叫人过来陪他。
因为他怕到不敢动,不敢面对空荡荡的走廊和可能蹦出怪娃娃的客房门。
第49章 看望哥哥我现在好像很依赖你
晚上十一点多,裴思越开完跨国会正准备睡觉时接到阮舒阳的电话。
电话里阮舒阳清润软糯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查的喘息和颤抖。
“哥哥,你,你能来陪我吗?”
裴思越立刻站起来说:“好,你先别挂电话。”
他看阮舒阳都没有走到他房间而是选择打电话,怕身体出什么事情,立刻走过去开门开灯。
明亮的米白色灯光洒满卧室,看到裴思越站在房间门口,阮舒阳脑海中那些关于恐怖娃娃,关于尸体,关于血腥场景的诸多画面都消失了,只有裴思越走过来俯身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他。
“软软,怎么了?”
亲昵的小名让阮舒阳慢慢回神,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脸颊,他对自己的大惊小怪很不好意思,看到裴思越担忧地俯身看着他,恨不得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见人了。
裴思越看阮舒阳不说话,脸又红了,皱眉问:“是不是哪里难受?”
阮舒阳小声说:“没,没有的哥哥。”
“那怎么了?”
他更不好意思,几乎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
“我……就是想到电影里的情节,害怕得睡不着。”
之后没控制住就给裴思越打电话。
他觉得现在可能需要哄睡服务,只是不知道裴思越愿不愿意提供。
裴思越垂眸看着阮舒阳,随后不紧不慢地坐在床边,把小omega从被子里解救出来,轻轻地按摩头皮舒缓。
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阮舒阳想要更多,怀念被裴思越抱着的安全感,埋在对方怀里时他根本不会想那些可怕的情节。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怕裴思越坐在他房间里想要又只能忍着,自己难受。
这种纠结的心情下,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思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思越用手指轻轻擦过阮舒阳的脸颊,低声问:“怎么了?”
有裴思越在的时候阮舒阳大胆很多,不再是刚刚一根手指都不敢动的状态,他抓着裴思越的手问:“哥哥在我房间里会不会觉得难受,会不会想要?”
其实看到阮舒阳小小一只陷在床铺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裴思越就很想要。
不过他的回答却是:“还好。”
阮舒阳闻言松了一口气,又握着裴思越的手,期期艾艾地看着对方,“哥哥,我,我想……”
裴思越不紧不慢地问:“想什么?”
其实裴思越知道阮舒阳想要什么,却不主动开口提及,相反还压低身体看着后者安静地等待。
等的时候他特意释放了些信息素诱哄,释放得很少,少到小omega都几乎察觉不出来。
裴思越五官的立体感很强,眉眼锐利,近看时会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阮舒阳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对方。
他觉得此时的裴思越就像是一位独-裁的君主,掌握着生杀大权,给或者不给都是对方说了算,他只能恳求。
“想要,想要你哄我睡觉。”
裴思越一点也不意外这个要求,“只是哄睡就可以?”
阮舒阳闭着眼睛,想到自己刚刚一个人的恐惧,嗫嚅着小声说:“最好再陪我睡一下下,我,我睡好了哥哥就可以离开。”
“但哥哥不要待太久,怕你难受。”
掌握生杀大权的独-裁-者对他点头,只是说:“让我帮忙,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裴思越掀开被子躺在阮舒阳身边,enigma的身体靠近,高大又炙热。
再盖被子就会觉得热,阮舒阳把被子彻底掀开,裴思越侧身搂着他的肩膀,声音沉缓地告诉他:“需要付出你的信息素。”
阮舒阳的嘴唇被裴思越含住,对方像是在含一枚玲珑小巧的樱桃,一点点含在嘴里,慢慢吸吮出汁,随后将樱桃咬破,把舌头伸进去。
阮舒阳沉浸在跟裴思越交换信息素的舒服感觉里,小声低泣了下。
裴思越的另一只手来到阮舒阳的后颈。
睡前阮舒阳为了舒服没有贴阻隔贴,现在腺体暴露在空气中,像是雪白的布丁一样可口诱人。
裴思越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下。
阮舒阳立刻“呜咽”一声,彻底没了力气,任由裴思越施为。
裴思越也揭开自己的阻隔贴,信息一点点地侵入阮舒阳的身体。
这个吻忽然变得激烈,激烈到阮舒阳承受不住,他被夺走呼吸,胸口像是被用力压住,心跳越来越快,没有意识到裴思越扣住他的手腕。
就在心跳快到某个临界点时,裴思越忽然松开他的嘴唇,把呼吸还给他,轻轻舔舐他柔软的唇畔。
阮舒阳耳中轰鸣,眼里有密密麻麻的金色小点,有些晕眩。
裴思越的信息素一点点托着他,让他在海中飘荡,随着海浪起伏。
身体经过刚刚一轮的消耗后很是疲惫,阮舒阳慢慢闭上眼睛,身边的裴思越一边拍抚他的后背一边用低哑的声音哄着:“睡吧,我陪你。”
阮舒阳睡着了,没有再害怕,甚至红扑扑的小脸上还露出个很浅的笑容,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裴思越陪着一起睡了好一会,确定小omega完全睡熟才离开。
再不离开的话,阮舒阳就别睡了。
起来陪他。
**
阮舒阳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看到窗帘缝隙里流泻出来的几道金色光柱,他忽然控制不住地捂着脸。
虽然想法很自私,但他觉得裴思越昨晚的哄睡真得很舒服,要是能一直这么哄睡他就好了。
然而他其实是个已经成年,不需要哄睡的omega。
再让裴思越哄他会不会有些丢人。
阮舒阳下楼的时候纠结地想。
裴思越把早饭端出来时就看到阮舒阳纠结的表情,问:“怎么了?”
“哥哥我现在好像很依赖你。”阮舒阳苦恼地说,“变成了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能承担的小孩。”
高大的enigma垂眸看着他,对这种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面对苦恼的阮舒阳,他只是安慰:“那就继续依赖。”
阮舒阳:……?
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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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周末一晃而过,周一早上阮舒阳坐在阶梯教室里时,在想他为什么要上课,为什么不能每天过周末。
唉,安逸又美好的生活让人堕落,忽然好想当个米虫。
早上的党史课实在是听得人困倦又疲乏,他忍不住开小差,拿出铅笔和白纸,在画戒指造型。
不能什么都让裴思越准备,他也想给裴思越准备些东西。
只是他可以画设计图,却没办法自己用阻隔材质制作,交给裴思越的话又没有惊喜的感觉,因此打算私下里联系厂商做18K金的戒指。
但找了几家,都不接他这种私人的小单子,无奈之下只能去麻烦这方面比较懂的闻瑜声。
闻瑜声听说他的打算后,给他推荐了一家厂商,他谢过后就去联络。
这期间又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裴思明听说他跟裴思越订婚后去酒吧买醉,喝多后在酒吧外撒酒疯。
输米青管阻断药物已经推进至三期临床试验,睿迹打出的广告词是:让终身标记远离甜蜜的烦恼。
这一款药物让无数alpha和omega期待。
Alpha对omega进行终身标记,是要在omega的生殖腔里成结,且期间不能有避孕套的阻隔,因此每次终身标记后,都大概率会伴有孩子的诞生。
吃紧急事后避孕药很多时候太伤害身体,所以一般终身标记就意味着怀孕生子,这让很多打算终身标记的恋人望而却步。
甜蜜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不想造出来一个拖油瓶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但很多时候不终身标记,无论alpha和omega都会很没有安全感,害怕对方离开自己,终身标记在没有alpha避孕药出现前,是一个甜蜜的烦恼。
目前alpha避孕药已经进入三期临床试验阶段,让很多情侣格外期待。
就算不用在终身标记上,平时的情趣生活也可以,真的没有人想穿着雨衣做运动。
同时更加受到关注的是omega标记清洗手术的术后用药,据说已经在进行的三期临床试验效果非常好,考虑到庞大的市场需求和等着治疗的omega,可能会在年底的时候提前获批上市。
有人调侃说睿迹把AO的情-趣生活都包揽了,先买他们的避孕药进行终身标记,标记完了不满意就再买他们的术后用药去进*行标记清洗手术,一套流程给你安排好。
虽然这么调侃,但谁也无法否认睿迹研发的这两款药物市场需求都非常大,只要获批上市就是巨额的利润。
因为目前市场上没有任何同款竞品,真正实现了技术垄断。
一时间不少人去好奇地打听睿迹董事长到底是谁,后来才发现这是一家最初在M国注册的公司,后来跟池家的线下药房合作才打开国内市场,建立国内分公司。
大家都觉得董事长估计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但又有小道消息说董事长其实是国内人。
裴思明看到新闻后倒是格外振奋,术后用药的三期临床试验效果出乎意料地好,那么他应该很快就能买得起风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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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时候,阮舒阳收到警方电话,对方说阮建川、潘岚和阮麒都想见他。
他问警方为什么,警方说阮建川想让他签下谅解书,这样能少判很久。
阮舒阳听后直接说:“签谅解书不可能,不过我可以去见阮建川和潘岚。”
他做完决定后就给裴思越发消息:哥哥,他们说要见我,我决定去见见,帮妈妈问一些事情
裴思越很快就回:好,什么时候去?
阮舒阳:明天下午去吧,我那个时候没课
裴思越很快就打电话来,听筒那边传来对方镇定的声音:“我陪你。”
“不用了哥哥。”阮舒阳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忙工作的事情就好。”
裴思越用不容反驳的声音说:“一起去。”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裴思越忙到下午一点多才有空来阮舒阳学校,车上有二人相处时难得一见的司机。
甚至阮舒阳上车时,裴思越还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
他小声劝:“哥哥很忙的话真的不用一起去。”
裴思越:“最近有几个新药上市,忙过后就会好很多。”
等手头上的几个新药上市后,他暂时不打算亲自研发新药,相关课题让研发组的人继续推进,他自己可以轻松很多。
也有空陪着小omega过寒假。
寒假……
想到这里,裴思越微微眯起眼睛。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这次提前买好一座海岛让人去布置收拾,打算去那边过年。
等车开到看守所的时候,裴思越总算是扣上笔记本跟他一起下车。
阮舒阳独自走进见面室里,裴思越在门外等候。
他在见面室坐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警察带着双手被拷上的阮建川走进来。
阮建川进来时阮舒阳几乎认不出对方。
从前的阮建川很注意形象,身材保持得还可以,头发定期染黑,看起来是个很体面的中年alpha。
但现在的阮建川不知道在看守所里经历了什么,头发花白身材佝偻,完全看不出从前养尊处优的集团董事长模样。
他一看到阮舒阳就面露狰狞之色,直接破口大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旁边站着的警察没好气道:“老实点。”
阮建川立刻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过了很久才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阮舒阳问:“你怎么样才肯签谅解书?”
阮舒阳闭了闭眼,学着裴思越喜怒不形于色,处乱不惊的样子,看着阮建川说:“怎么样也不肯签。”
天道好轮回。
阮建川当年哄骗虞弦珀做三一直没结婚,在法律上虞弦珀只有阮舒阳一个亲人。
也只有他能签下谅解书。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阮建川虽然签不了自己的谅解书,但也许能签潘岚的。
阮建川一脸怒色,拍着桌子刚想站起来骂,但手中手铐的铁链却“咔咔”作响,他想起自己的处境,脸色扭曲,额头青筋抖动很久,终究还是慢慢坐下。
他试着跟阮舒阳商量:“只要你肯签下谅解书,我可以把一张私人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你,那里面的钱都归你,你这辈子应该都够花了。”
阮舒阳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那里面到底有多少?”
阮建川看到自己从来都瞧不起,当做工具一样的私生子现在问他有多少钱,心里面愤怒厌烦到极点,但考虑到现在的处境还是勉强忍耐着说:“足足有五百万,够你这辈子花了。”
“唔……”阮舒阳沉吟片刻,随后诚恳地说:“可能还不够我买辆车的钱。”
阮建川:“???”
他瞪着阮舒阳,双目突出,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险些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要不是因为隔着防弹玻璃自己还带着手铐,他一定要冲过去把那个不听话的逆子暴打一顿。
“我现在开的是迈巴赫S580顶配,五百万确实买不到。”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跟阮建川说:“你可能不了解现在的我,现在的我名下有辆豪车,有套市中心的顶层复式,哦,对了,还有家很不错的珠宝公司,叫虞氏珠宝。”
“还有,阮氏珠宝也会是我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既定的事实,“也许阮氏珠宝将来会改名叫虞氏珠宝,再过一些年就没有人记得阮氏珠宝了。”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什么是阮建川的命根子,那就是阮氏珠宝了。
他为了当上阮氏珠宝的董事长,对着一个自己瞧不起的omega伏低做小大半年,这才勉强换来董事长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沉浸成本非常高,
他爱权势,爱钱财,拿走这两样来说不啻于拿走他的命。
所以在听说阮舒阳要拿到阮氏珠宝,还要改名虞氏珠宝时,他直接气得破口大骂,脸色扭曲至极,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上冲。
阮舒阳见怪不怪地站起来,看着阮建川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怜惜和愧疚。
从阮建川拿着鞭子抽仅仅只有十岁的他时,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又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替妈妈看看你有多狼狈。”
“知道你过得不好,想必妈妈会很开心。”
“另外,谅解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签。”
他说完这些话,很平静地转身离开见面室。
跟裴思越在一起久了,他也慢慢学会对方处事的坦然和淡定。
他今天来,的确只是想帮虞弦珀看看,现在的阮建川有多么狼狈。
他不会签谅解书,他要让阮建川把牢底坐穿。
曾经掌握他生杀大权,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亲,如今变得泥泞不堪。
天道好轮回。
阮建川养大他,就是为了卖他。
一个大家族里的omega,卖好了总能值些钱,所以阮建川留着他,把他当货物一样看待。
货物没有人权,他一直生活在阁楼上,夏天漏雨冬天漏风,长期吃不到正常的饭菜营养不良,也没有主动给他任何钱去买抑制剂和阻隔贴,他只能用从前省下来的钱买最廉价的抑制剂,才会发生那许多的事。
他不是圣人,不会原谅。
在阮建川离开后,他去见了潘岚。
潘岚比阮建川识相一些,见到他后只使用怨毒愤恨的目光看着,没有直接开骂。
阮舒阳只想问一个问题:“当年阮建川追求我妈妈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潘岚愣住了,眼神闪躲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但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阮舒阳转身离开。
潘岚是知道的,甚至默许这种行为,一家人扒在虞弦珀身上吸血。
走出见面室时他的眼泪无声地垂落下来,裴思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抱着他,将他的头放在温热的胸口上靠着。
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裴思越身上,他轻声说:“哥哥,我想去看看妈妈。”
虞弦珀的墓地在城外一处普通的公墓里,是她去世后很多人缅怀天才设计师,阮建川迫于压力才买的。
但也只买了一处非常普通的公墓,分明虞弦珀给他挣了那么多钱。
裴思越问过他要不要换个好点的墓地,他觉得不用,不想打扰虞弦珀的清静。
人已经去世,他现在做再多的事情也只是安自己的心。
车开到公墓外面,裴思越让司机在公墓门口等候,自己跟阮舒阳一起走过去,看到墓碑旁生了一些杂草,动手除草和整理。
阮舒阳站在虞弦珀的墓碑前,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完全无法止住。
虞弦珀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裴思越是第二个。
虞弦珀已经走了他没有能力保护,幸好裴思越还在。
他低声告诉虞弦珀:“妈妈,阮建川和潘岚已经得到惩罚,他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阮氏珠宝会是我们的。”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已经订婚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可以放心。”
他说着又吸了吸鼻子,说到后面时像是吃了一颗还没熟透的苹果,吃的时候觉得应该很甜,实际上却酸到眼眶里盈满泪水。
他现在生活得这么好,但虞弦珀却看不到。
虞弦珀一辈子都很苦,小时候是孤儿,毕业工作后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生活,却又被阮建川拉入地狱。
为什么虞弦珀那么好的人,总是得不到幸福。
裴思越整理完墓地旁的杂草,又擦干净墓碑上的灰,看着依旧在哭的阮舒阳,把小omega抱在怀里无声地拍抚安慰。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虞弦珀的遗照,低声承诺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阮舒阳。”
这句承诺虽然没有任何山盟海誓,却远胜过千言万语。
我会照顾好你。
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孩。
**
回去的路上阮舒阳还是总在哭,裴思越怕他把眼睛哭坏,没办法就揭开两个人后颈的阻隔贴,用信息素一点点地安慰,阮舒阳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情绪依旧不高。
到家后阮舒阳直接成了裴思越身上的小挂件,裴思越说要去厨房给他切水果,他跟在对方身后也走到厨房,甚至还从背后抱住高大的enigma,脸贴在背脊上,隔着单薄的衣料蹭着裴思越的后背,感受对方的温度。
这水果是没办法切了,裴思越干脆转身也抱住小omega,带着些无奈和宠溺低声问:“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第50章 讨厌哥哥我原谅你
阮舒阳蹭着裴思越的后背,小声咕哝:“我就想黏着哥哥。”
裴思越知道阮舒阳这是没有安全感,今天一下午情绪起伏太大,需要安慰和陪伴。
他干脆也不做了,带着阮舒阳上楼回房间,让季怀来做这些,自己负责安慰小omega。
他抱着阮舒阳回到房间,他坐在床上让小omega坐在自己腿上。
现在的阮舒阳对于他来说依旧是小小软软的一只,坐在他怀中显得十分娇小,可以完全被他抱在怀里。
小人耷拉着肩膀没精打采,好像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早知道就不让阮舒阳去见阮建川他们了。
但他又知道,不去见一次阮舒阳不会甘心,还是只能同意。
他抱着安慰了一会,看到床上放着的pad,干脆拿过来在上面点了几下,将pad交到阮舒阳手中,声音低沉地说:“软软,看看我们订婚典礼的策划方案,一起选一个。”
阮舒阳被吸引走一些注意力,低头看着订婚典礼的策划方案。
让他惊讶的是,这上面的策划方案居然都不是在本市举办。
有海岛方案,游轮方案……
盛大得简直堪比结婚典礼。
他们只是订婚呀。
他弱弱地小声建议:“哥哥会不会太铺张了?”
随后又看到裴思越深不见底的眸光,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他立刻乖巧改口:“都听哥哥的。”
但裴思越却好像还是觉得他态度敷衍,指着pad上的几个策划方案问:“你喜欢哪个?”
阮舒阳只好跟做作业一样地认真看方案。
对于他来说自然是越省事越好,海岛那边要飞过去,游轮的地点离B市不远开车就能到,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游轮方案。
裴思越看他选了游轮方案,没有反对,只拉着他一起核对细节,等核对完细节,阮舒阳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觉得订婚好累。
他当初为什么说要订婚,好后悔。
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记得悲伤了,勉强下楼吃完饭就躺在床上发呆,有种大脑用力过度无法思考的疲倦感。
每次这种时候他都很佩服裴思越,每天要负责那么多的事情回家后还有精力陪他,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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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事情并没有对阮舒阳的学校生活造成影响,他在班级里一向很低调,没有说过家里的事情,没人知道他是阮氏珠宝董事长的儿子,都只知道他跟一位哥哥一起生活,就没有把他跟阮建川联系在一起。
这样平静的生活下,虞氏珠宝的总经理联系他,说目前最少收到一百个订单,要买阻隔材质的项链。
阮舒阳听后眼前一黑,把他劈成八份也很难画出一百张设计图,顿时觉得之前小看这些有钱人了。
对于有钱人来说一百万算什么,只要东西好再贵点也可以。
他很后悔之前决定的每一根项链都单独设计的事情,真的会画断手。
有的时候,产品太畅销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周五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阮舒阳整个人都没精打采起来,裴思越带他出去吃完饭的时候整个人都蔫哒哒,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海鲜焗饭就说饱了。
裴思越皱眉看着阮舒阳犹如小猫吃食的胃口,劝道:“再吃些。”
阮舒阳趴在餐桌上,下巴压着两只交叠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我吃饱了。”
裴思越不再劝,干脆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把饭拉过来。
阮舒阳被惊到想从裴思越腿上滑下去,却被搂着腰制止。
裴思越的大手稳稳地扣在他的腰部,察觉到他想下去的意图还捏了捏他的腰。
他被裴思越手的温度烫到,不敢再动了,只结结巴巴地说:“哥哥,这,这是在外面。”
“嗯。”裴思越淡然问:“怎么?”
“有,有很多人看着我们。”
裴思越只说:“那你吃快点。”
他一边说一边用勺子舀饭喂阮舒阳,动作不疾不徐,极有耐心地看着小omega。
阮舒阳对于在外面被人抱着放在腿上格外不自在,连忙把裴思越喂的饭吃掉,“哥哥让我下去,这是在外面很多人在看。”
裴思越从容地继续喂,边喂边问:“有什么关系?”
阮舒阳:“……”
好像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没有哪个餐厅规定说不能坐在腿上喂饭,最多是有人觉得秀恩爱闪瞎狗眼有碍观瞻。
不过他们来的餐厅很贵,餐厅的位置彼此隔得很开,他们还特意选了有绿植隔开的位置,不注意看的话倒也没什么人会看到。
而且他知道裴思越一直不怕别人看,也一直懒得管别人说什么。
只是阮舒阳格外不自在,又没办法挣脱裴思越的手,只好配合吃饭。
他很快就吃到撑,两只眼睛撑出了泪花,实在是吃不下去后拉着裴思越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哥哥,我吃不下去,不要喂了好不好?”
裴思越轻轻摸了摸阮舒阳的肚子,这才大度地放过。
他喂完后一边帮阮舒阳擦嘴一边问:“下次会好好吃饭么?”
阮舒阳点头如捣蒜,可怜巴巴地看着裴思越问:“哥哥,我能下去了吗?”
裴思越松手。
阮舒阳如蒙大赦,立刻从裴思越腿上滑下去。
呜呜呜,裴思越好严格,看他不好好吃饭还会喂。
裴思越自己吃饭很快,吃完后就带阮舒阳一起离开,他们说好今晚一起去看一场灯火表演。
离开时裴思越帮阮舒阳穿上大衣。
十月底的天开始有些冷,阮舒阳穿着米白色的高领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很薄的浅蓝色大衣,大衣到膝盖以下,完全包裹住他的身体,修身的款式让他显得亭亭玉立
说起来跟裴思越一起住后没多久,阮舒阳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定制款了,每件都很贴合他的身材,让他越来越漂亮和自信。
班上其实有人悄悄给他递过情书,不过他没看就还给对方,同时露出自己手指上的订婚戒指。
对方立刻露出遗憾的表情,同时祝他幸福。
他体验到了很多从前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青春没有遗憾。
一起下到停车场坐进车里时,裴思越问他:“今天有什么心事?”
阮舒阳:“唔……很明显吗?”
裴思越摸了摸他的脸颊,“就差写在脸上。”
阮舒阳靠在车座上,歪着头一脸生无可恋,“哥哥,我接到了一百多个订单,根本画不完。”
裴思越对此一点也不奇怪,只说:“我没有让虞氏的总经理公布订购细则。”
阮舒阳一下就精神起来,立刻问道:“哥哥,怎么回事?”
裴思越却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自己想。”
随后裴思越开车带他去看灯火表演。
阮舒阳冥思苦想一路,等下车开门被冷风一吹,忽然明白裴思越的意思。
“哥哥是说让我改变思路吗?”阮舒阳搂着裴思越的手臂,把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我只设计一个款式,每次订项链都是这款。”
裴思越没说好不好,还是说:“再想。”
等走到广场时,裴思越提醒他:“软软,你要经营一家珠宝公司,不是只卖阻隔材质的项链。”
看完美丽的灯火表演后,阮舒阳终于又想到了。
他兴奋地拉着裴思越的手说:“哥哥我想到好方法了。”
“我们可以在虞氏珠宝设立客户VIP体系,消费普通珠宝满多少可以成为哪个等级的会员。高等级会员可以购买定制款的阻隔材质项链,普通等级的会员只能购买普通零售款。”
裴思越听后轻轻拍了拍阮舒阳的额头,“不错。”
还算有点做生意的天赋。
“我现在先设计出一个普通零售的款式售卖,定制款的话需要在虞氏珠宝累计消费满多少才可以。至于虞氏珠宝售卖的珠宝款式我已经画了很多,让工厂打样,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始尝试上架售卖。”
裴思越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点头说:“好。”
有的时候他希望阮舒阳有自己的事业,因为说起事业的时候阮舒阳的表情都在发光。
但很多时候他又想阮舒阳没有多少事业,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给他。
对于阮舒阳的事业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接下来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如果珠宝公司做不大那正好,多点时间给他。
**
自从阮舒阳开始给虞氏珠宝设计款式后,他有时间就去逛街看看其他珠宝品牌的款式,裴思越得知后会特意给他拿找一些拍卖会的邀请函,让他去拍卖会上看珠宝。
阮舒阳会根据拍卖会的预告决定自己要不要去看,去的时候多半是裴思越跟他一起去,只是裴思越偶尔也会出差,没空跟他一起去。
比如说十一月初,他刚刚期中考试完后要去的一场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裴思越就没时间,他干脆请闻瑜声跟他一起。
裴思越对此没有意见,只是让姜梧也跟着去保护好小omega。
姜梧因为之前给阮舒阳介绍狗血剧,被裴思越发配到非洲去开会一周,回来后就不怎么敢跟阮舒阳聊天,怕占有欲超强的enigma又把他发配到什么地方。
所以这次去拍卖会阮舒阳跟闻瑜声一起进去,俞岭和姜梧两个alpha跟在后面。
闻瑜声对这种拍卖会并不陌生,带着阮舒阳正想走去包厢的位置,迎面看到靳喃和他那位alpha哥哥靳晟走过来。
阮舒阳看到靳喃就想到会所的事情,算是改变他一生的开始。
靳喃冲他很淡然地笑了笑,仿佛让他不要紧张,对他没有太多敌意。
但靳喃身后的靳晟却对他敌意很大,用冰冷又审视的目光来回不停地打量着他。
姜梧立刻走过去挡在他前面,带着疏离的笑意说:“靳总,没事的话还请让开。”
靳晟直接说:“有事。”
俞岭也站在前面问:“你有什么事?”
靳晟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两个alpha,直接略过这两个人问阮舒阳:“阮舒阳,你只会站在其他人背后等着被保护?”
“裴思越看上你真是瞎了眼。”靳晟冷漠道:“你什么用都没有,什么都不能带给他,还要让他一直照顾一直保护,你有什么脸在他身边?”
闻瑜声挽着阮舒阳的手低声劝:“别理他我们走,这种人就是个羡慕嫉妒的失败者罢了。”
坦白说阮舒阳并没有被打击到的感觉,也没有难过伤心的感觉。
相反他觉得很新奇。
这就是裴思越的桃花?
他一直觉得裴思越那么优秀出众,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但他都没有碰到过,订婚后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自己喜欢裴思越希望他让位置这种狗血的话。
靳晟是第一个来他面前说他配不上裴思越的。
他听后最大的感觉是,性别好像不对。
为什么裴思越的桃花是个alpha?
这是他最不理解的一点了。
他干脆绕开姜梧走到前面好奇问:“所以潘岚是你带进来的?”
上次潘岚被赶走以后,他在潘岚身后看到了靳家的这两个人。
“当然。”靳晟冷笑,直接承认,“你是一个连潘岚都搞不定还要别人帮忙的废物,又怎么配站在裴思越身边。”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伴侣,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唔……”阮舒阳沉吟片刻,随后歪着头问靳晟:“你是在嫉妒吗?”
靳晟表情僵住,惊疑不定地看着阮舒阳。
阮舒阳微笑着继续说:“这是我跟哥哥之间的事。”
“如果他觉得我没用,让他自己来跟我说,外人不要评价我们的事情。”
“既然你说哥哥跟你从小一起长大,那你们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你去劝他。”
“哦,对了,如果哥哥不理你,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他说完就笑着跟闻瑜声说:“学姐我们进去吧,哥哥给我的邀请函是包厢的位置,我们直接上楼。”
靳晟皱紧眉头想继续跟上,又被姜梧和俞岭两个人拦住。
进了包厢后闻瑜声才笑着说:“没想到小学弟你还是个白切黑。”
阮舒阳一脸无辜地回答:“学姐这很正常吧,我跟哥哥之间的事情,外人不清楚没资格评论,说就让哥哥自己跟我说,他有本事就去说动哥哥。”
至于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他跟很多人都从小一起长大包括阮麒,但还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裴思越十二岁就出国了,靳晟好像一直在国内大学才出去,所以哪里有什么从小一起长大。
都是骗人的话术罢了。
阮舒阳自认不笨,毕竟真的笨的话没办法在阮家生存下来。
只是他还是生气的,毕竟都有alpha跟他来“雌竞”了。
讨厌。
他点开裴思越的聊天对话框,直接发消息:讨厌
阮舒阳:哥哥讨厌
招惹了个alpha。
这条消息没有立刻收到回复,因为裴思越正在开保密会,手机没有信号。
裴思越的消息还没有来,阮舒阳就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对方的名字明晃晃地写着靳喃,备注是:陆铮最近很惨,应该是裴思越做的
阮舒阳没有通过,他身边就有裴思越的秘书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听别人说。
他放下手机,直接问姜梧:“陆铮最近怎么样呀,哥哥是不是让你做了什么事?”
姜梧摇头:“不是我做的,是瀚峯集团那边的秘书程翊动手,拿掉了陆铮很多生意,他最近还有大笔的银行贷款到期,现在应该焦头烂额。”
阮舒阳很惊讶裴思越连陆铮的气都帮他出,忽然又有些后悔刚才发“讨厌”两个字的举动。
他连忙翻出手机又发了一条:哥哥我原谅你,不讨厌你了
闻瑜声拍了拍他示意:“拍卖会开始了,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多花裴思越的钱给自己买喜欢的珠宝,不用替他省钱,裴总银行账户里的钱是天文数字。”
阮舒阳笑着说:“好呀。”
裴思越在订婚后给过他一张副卡,让他遇到喜欢的东西就刷卡买下来,他没用过。
他没有买奢侈品的习惯,自己银行卡里就有很多钱,用不着花裴思越的。
但今天决定小刷一下,因为裴思越的桃花让他不开心了。
阮舒阳参加的拍卖会都以珠宝为主,很多都是古董珠宝,也有一些商家的高货拿出来。
这次他看上一个古董胸针,上面有一颗色彩饱和度极高的蓝宝石,一眼惊艳,他刷裴思越的卡一千多万拍下来。
拍的时候他感觉手都在抖,从没拍过这么贵的东西,闻瑜声在旁边安慰他淡定,“小学弟你要习惯这样,以后拍卖会上买买买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人情就是从拍卖会上还的。我爹地就会从拍卖会上买东西,帮爸爸还人情。”
阮舒阳听闻瑜声这么说,慢慢冷静下来,想到以后还有很多这种事情,镇定下来。
直到姜梧开车送阮舒阳回去,裴思越的保密会议才开完,开完后看到手机上阮舒阳发的消息和消费记录,以及姜梧通风报信说阮舒阳碰到靳晟,对方说了些不好话的消息。
他先给阮舒阳发消息问:软软在哪?
阮舒阳看到消息后回:车上
裴思越:还有多久到家?
阮舒阳:二十分钟
阮舒阳到家后没多久就接到裴思越的电话,掐着点打来,恰好是他到家脱掉大衣换好鞋子的时候。
裴思越低沉柔和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软软。”
每次裴思越叫小名的时候,阮舒阳都会脸红,这次也不意外,不过隔着电话裴思越看不到。
阮舒阳忽然有些委屈:“哥哥。”
裴思越听出他声音里的委屈,立刻解释:“裴家和靳家有些交情,我小时候见过靳晟几次,父母离婚后就很少见到,出国后就断了联系,直到今年回国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碰到。”
阮舒阳咕哝着:“姜梧秘书是不是跟你通风报信了。”
不然怎么解释得这么清楚。
裴思越不否认这点,“让他陪你一起去,就是保护你的。”
“我跟靳晟没有私交。”裴思越声音清晰又坚定地告诉他:“来往也仅限于生意场合,以后会尽量减少往来。”
阮舒阳听着,又因为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有些愧疚。
其实他知道裴思越跟靳晟之间没什么的。
裴思越那么忙,稍微有些时间都用来陪他了,他不怀疑裴思越,只是被一个alpha怼的时候有些生气。
“哥哥我没有怀疑你。”阮舒阳坐在沙发上,用很温软的声音说:“只是刚才有些生气,冲动地发了消息,对不起。”
没多久他就后悔了,但消息发出去太久又不能撤回,他只能在后面补上说“不讨厌了”。
“不用道歉。”裴思越说,“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没有做好。”
阮舒阳咬着嘴唇,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转而问:“靳晟是个alpha,也会想和哥哥在一起吗?”
这也是他刚刚疑惑的一点。
裴思越听后提醒道:“软软,别忘记我是个enigma。”
“我知道呀。”阮舒阳的声音还是不懂,“可是,哥哥这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Enigma可以标记alpha。”裴思越低声提醒他,“可以将alpha变成只属于自己的omega。”
阮舒阳惊讶地捂着嘴巴,“原来是这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靳晟身为alpha会想和裴思越在一起,因为裴思越可以将alpha变成属于自己的omega。
他觉得enigma有点厉害,又有点恐怖,都能把alpha变成omega。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好奇。
“哥哥,enigma里面娶alpha的多吗?”
裴思越沉默片刻,随后如实告诉阮舒阳:“很多。”
“娶alpha的enigma是最多的。”
阮舒阳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enigma的最佳伴侣其实是alpha对不对?”
就像alpha的最佳伴侣是omega一样,每个性别的人都会有最佳伴侣类别,只是最佳伴侣很多时候并不意味着真实的选择。
裴思越没有在这个方面隐瞒阮舒阳,低声承认:“没错,因为enigma的身体素质超出常人很多,通常只有alpha能够承受。”
“但是,软软。”裴思越的声音低沉又柔和,像是一杯醇厚醉人的红酒,“最佳伴侣*并不意味着一定要选,也有很多enigma选择omega。”
“就像很多alpha也会选择beta吗?”阮舒阳歪着头好奇地问,“生理意义上的最佳只是生理意义上的界定,并不能真正决定每个人的选择。”
裴思越回答:“是。”
阮舒阳有点不服气地嘟囔着:“凭什么说只有alpha能够承受,为什么生理意义上的最佳伴侣是alpha。”
他觉得omega也能承受呀,omega的韧性也很强。
裴思越揉了揉额角,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件事,因为觉得小omega听了会不开心。
“这只是生理学上的界定,不代表真实情况。”
阮舒阳还是很奇怪:“那为什么呀,omega不行吗?”
“不是不行。”裴思越闭了闭眼,平静地低声反问:“软软,你的身体能够承受被我按在床上一天一夜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