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离开只有两根手指粗细


    裴思越上楼去书房处理公事的时候,阮舒阳在研究新手机,等他处理完公事下楼,阮舒阳依旧在捧着新手机。


    他莫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像看着孩子沉迷手机的家长。


    裴思越:“……”


    他站在阮舒阳背后看了片刻,发现对方还在研究手机的各种功能,不紧不慢地问:“喜欢么?”


    他语气不严厉,阮舒阳却像是做坏事被老师抓住的孩子,吓得放下手机站起来:“裴,裴……不,哥,哥哥。”


    他紧张极了,呼吸都变得短促,不敢看裴思越。


    裴思越几步走到阮舒阳身边,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问:“害怕什么?”


    阮舒阳被迫抬头,看着裴思越喜怒难测的表情,“我,我刚刚好像玩了很久的手机。”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很久。


    “然后?”


    “应该是,做错了。”


    “记住。”裴思越用命令一样的口吻告诉阮舒阳:“在这里你不用紧张,就算真的觉得做错事情也没关系,直接告诉我,我会给出解决办法。”


    阮舒阳被裴思越捏着下巴,看到近在咫尺的enigma,依旧本能地心跳加快,却并不多么害怕了。


    他试着问:“如果我做错事情,你会怎么样?”


    裴思越只告诉他:“如果你做了伤害自己身体的错事,我会惩罚你。”


    阮舒阳紧张又羞怯,“你会怎么惩罚?会不会用信息素惩罚?”


    裴思越声音低沉,眸光深暗:“你喜欢信息素惩罚么?”


    阮舒阳摇头,红着脸说:“我觉得有点难受。”


    想要又得不到,确实好难受,难受到他想哭。


    但得到的时候又会觉得很舒服。


    所以不能说讨厌,只能说有点难受。


    “惩罚措施到时候再说。”裴思越告诉阮舒阳:“但你不用因为玩手机、任性、挑食或者睡懒觉这种事情紧张。”


    “做错事的范围仅限于伤害自己的身体,懂么?”


    阮舒阳其实不太懂,不过也明白好像在阮家不被允许的玩手机、任性和挑食这些事情在裴思越面前不是错事。


    他小声说:“我懂了些。”


    裴思越放开他的下巴,问:“晚上想吃什么,或者有没有想玩的?”


    阮舒阳其实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他刚刚高考完,应该是最没有负担最可以肆意玩乐的时候,如果没有阮家的事情他可以开心地享受生活。


    他听同学说过很多美食,很多玩乐,被裴思越问起来时好心动。


    他在裴思越面前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没有负担地提出要求吗。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人家,又太任性了点。


    他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纠结和不安,裴思越一眼就能看懂。


    他告诉阮舒阳:“可以直接说。”


    “我不喜欢你隐瞒事情。”


    听到不喜欢隐瞒,阮舒阳就回答:“我有点想去试同学说过的手工冰淇淋、奶茶和海鲜自助。”


    裴思越带他去一家有手工冰淇淋、奶茶和海鲜自助的五星级酒店。


    开车时他觉得是在养孩子。


    但还有什么办法,阮舒阳太小了根本不开窍。


    而且现在只有两根手指粗细,他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确定关系,难受的是自己。


    阮舒阳喝着新鲜现做的奶茶,吃着好吃的手工冰淇淋,面前的盘子还摆着鲜美的刺身


    裴思越觉得都是冷的,吃多了可能会肚子不舒服,尤其小omega的生殖腔还在发育,肚子本来就不舒服,在阮舒阳吃第一个的时候就劝:“少吃些,吃多了会肚子疼。”


    阮舒阳吃到好吃的冰淇淋,幸福得眼睛都要眯起来,只想继续吃,“没关系,不会疼的。”


    裴思越没有再劝,只是在阮舒阳吃完一份手工冰淇淋,还想去拿第二份时阻止道:“别吃了,再吃下去会吃多。”


    “会吗?”


    阮舒阳没有这种敞开吃冰淇淋的体会,不知道会肚子不舒服,但是他觉得冰淇淋很好吃还想再吃。


    “会。”裴思越看到阮舒阳还想吃的样子,语气坚决地告诉他:“不能再吃了。”


    “知道了。”


    阮舒阳虽然还想吃,但听到裴思越真的不让他吃,就乖乖不吃了。


    片刻后裴思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先喝点,再吃一些温温的食物,最后再让他喝了一碗热汤。


    等回去时,阮舒阳揉着肚子觉得好撑。


    裴思越给他塞了好多食物,他被撑坏了,对方却觉得他还能吃,说他太瘦了要多吃点。


    有点凶。


    阮舒阳悄悄想着。


    但是,就算有点凶的裴思越也还是很好很好。


    到家后裴思越领阮舒阳去他之前住过的客房,此时客房已经被季怀布置好,放了年轻男生喜欢的台式机、笔记本电脑、游戏机和PAD等,衣柜里也塞满了新衣服。


    “这是你的房间。”裴思越站在门口告诉他:“有哪里不喜欢,或者觉得缺什么就告诉我。”


    阮舒阳看着这间比阮家所有房间都大的客房,里面摆满了很多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


    “我很喜欢,真的很谢谢你……”


    他看着裴思越,满眼都是星光。


    裴思越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叮嘱:“早点休息。”


    “有事情可以叫我,我就住在隔壁。”


    裴思越说完后打算离开,却看到阮舒阳红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干脆耐心地站在原地等。


    过了几分钟,阮舒阳鼓起勇气告诉裴思越:“你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哥哥,做你弟弟很幸福。”


    好哥哥?


    裴思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唯一的亲弟弟裴思明可不会这么觉得。


    而且他也并不想做好哥哥。


    只想做他的enigma。


    **


    跟阮舒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裴思明母子和阮家。


    白天的事情裴砚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裴思明和周薇厌恶透顶,直接让他们搬出裴家大宅,去偏远些的一栋别墅里住,同时警告裴思明再惹事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别从家族基金会里领钱。


    周薇哭天抢地,说什么都不肯搬,但裴思明如同幽魂似地站了一会儿后,罕见地没有反驳裴砚的话,还拉走了周薇。


    潘岚和阮麒母子二人终于从睿迹医院里出院,阮麒从此对医院有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要再去。


    阮建川收到阮舒阳的消息后当即暴怒,从塞过钱的裴家佣人嘴里打听到阮舒阳跟裴思越一起离开的消息,当时就想找裴思越,却苦于没有裴思越的电话,只能联系到对方的秘书,得到一个明天上午十点去裴氏面谈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他冷静很多,没有发难去找阮舒阳。


    潘岚得知阮舒阳离开倒是平静很多,虽然说少一个人让她折腾,但丈夫出轨生下的孩子终于离开,碍眼的存在走了她才懒得去找,巴不得阮舒阳死在外面才好。


    至于阮建川一直想的用阮舒阳换取利益,她觉得很荒谬。


    就阮舒阳那副畏畏缩缩的难看样子,哪个alpha瞎了眼肯要。


    而阮麒则是这几天纯粹被折腾怕,也不会主动提要去找阮舒阳。


    因为种种原因,阮家没有人找阮舒阳。


    **


    阮舒阳前所未有地幸福,晚上躺在大床上,陷在云朵一样的被子和枕头里,开心到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终于勉强有点睡意时,忽然觉得肚子疼。


    这种疼和生殖腔发育时好像被一直大手牵拉的感觉不同,是一抽一抽地在疼,疼得他有点想在床上打滚。


    他感觉不妙,不会真的吃冰淇淋吃多了,肚子疼吧。


    肚子疼应该怎么办?


    他去网上搜应该怎么办,看有人建议喝热水,他想了想决定去找热水喝。


    他怕吵到裴思越,尽量小声地打开房门,走廊上声控的夜灯应声亮起,他下楼走到厨房。


    热水好像是放在厨房里的。


    他打开一楼厨房的灯,看着干净光洁,台面上空空荡荡的厨房,很苦恼热水在哪。


    裴思越家的厨房好高级他看不明白,皱着眉头一脸愁苦。


    就在他想要不然忍忍算了时,身后忽然传来裴思越的声音。


    “在找什么?”


    阮舒阳惊觉回头,看到裴思越站在身后,对方穿着黑色的睡衣,显然刚才正在休息,应该是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下楼看。


    他干巴巴地问:“我吵到你了?对不起。”


    阮舒阳穿着白色的小熊睡衣站在厨房里,一脸紧张无措,又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还是个看起来没成年的小孩。


    裴思越很冷静地问:“不用紧张,你来厨房找什么?”


    “我想找热水。”


    裴思越拿出马克杯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45度的温水给阮舒阳。


    阮舒阳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动作很秀气,浅粉色的嘴唇变得很湿润。


    裴思越移开目光,问:“怎么想喝热水,是不是肚子疼?”


    阮舒阳不敢在裴思越面前撒谎,老老实实承认:“有点肚子疼。”


    裴思越听后没说话,等阮舒阳喝完水才跟对方一起上楼,并且走进阮舒阳的房间。


    阮舒阳惊讶又疑惑地看着走进房间的裴思越,“怎么了?”


    裴思越:“躺下。”


    阮舒阳乖巧躺下。


    裴思越站在床边稍稍俯身,手掌轻轻放在阮舒阳肚子上,“疼得厉害么?是不是生殖腔不舒服?”


    阮舒阳摇头:“不算很厉害,不是生殖腔难受时的疼。”


    裴思越又按了几个地方,问阮舒阳按下去后有没有特别疼,阮舒阳都摇头拒绝。


    “应该是冰淇淋吃多了。”裴思越这次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阮舒阳:“下次不能再吃那么多冰淇淋。”


    阮舒阳听后非常失落,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问:“一点都不能吃吗?”


    裴思越想了想,施恩一样地回答:“每次可以吃一口。”


    一口,好少……


    阮舒阳想到好吃的冰淇淋,觉得只能吃一口真的太惨了。


    他鼓起勇气试图讨价还价:“一口太少,我可不可以多吃点?”


    裴思越的手放在阮舒阳肚子上,一边轻轻揉着一边问:“如果我说不可以?”


    阮舒阳表情肉眼可见地蔫下去,但还是吸吸鼻子听话地回答:“那就,只吃一口。”


    他说完就感觉生活黯淡无光,连手工冰淇淋都只能吃一口。


    呜呜呜,好伤心。


    “看你表现。”裴思越好整以暇地说:“如果表现好可以多吃几口,最多不能超过三口。”


    “啊?”阮舒阳呆住,随后立刻问:“那我今天的表现好不好呀?”


    他觉得今天表现应该还挺好的,乖巧听话。


    然而裴思越说的却是:“不好。”


    阮舒阳觉得天塌了。


    “不,不好吗?”


    裴思越表情严厉起来:“我说过有事情要告诉我,你肚子疼为什么不说?”


    好像是这样,阮舒阳又被提醒。


    “对不起,我怕打扰你,下次一定说。”


    他大部分时间都觉得裴思越很温柔,但偶尔也会觉得对方很严厉,气场很强,这些偶尔主要集中在他做错事的时候。


    裴思越压低眉眼,语气重了些:“你今天不乖,一定要吃很多冰淇淋,难受也不告诉我。”


    阮舒阳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就胆怯地小声问:“那我不乖,你会不会罚我?”


    裴思越看着一脸紧张担忧,小脸几乎皱成一团的阮舒阳,看了一会儿才说:“今天初犯就算了,下次再这样会罚你。”


    阮舒阳松一口气。


    “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阮舒阳乖巧点头,语调软糯地回答:“好。”


    又过了几分钟,裴思越问:“肚子还疼么?”


    阮舒阳眨了眨眼,惊讶地发现他的肚子居然真的不怎么疼,裴思越的手一直放在他肚子上帮他揉。


    每次被裴思越揉肚子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格外舒服。


    他觉得好了,笑容格外甜美,像是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不疼了。”


    裴思越听后没有立刻离开,依旧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他肚子上暖着,另外一只手轻轻盖在阮舒阳的眼皮上,声音低沉和缓,带着安抚。


    “早点睡。”


    他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安抚,哄阮舒阳睡觉。


    阮舒阳本来想说他已经长大,自己睡觉就可以,不用麻烦裴思越陪着他哄他,但被盖住眼睛后慢慢觉得很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后,原本清醒时不敢做,或者说不好意思做的事情全都无意识地做出来。


    他的手抓住裴思越的手,纤细柔软,轻轻抓着不放,仿佛要确认对方在身边才会安心。


    裴思越听说生病时的小孩会格外没有安全感,而阮舒阳本身应该也是一个安全感不足的小孩,需要人陪着。


    确定阮舒阳睡着后,他慢慢松开盖在阮舒阳眼睛上的手,将床头灯光调暗。


    阮舒阳小小一只,陷在枕头和床垫中,闭着眼睛呼吸匀净,胸口轻轻起伏,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还露出很清浅的笑容。


    确实还是个孩子,裴思越想。


    但他不会放手,他可以耐心地等阮舒阳长大。


    他坐着又陪了好一会,直到确定完全睡熟后才离开。


    **


    次日早上,阮舒阳醒来发现他被裴思越哄睡后很是不好意思,在床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楼。


    之后毫不意外地在客厅看到裴思越。


    裴思越看到他后就扣上电脑问:“肚子还疼么?”


    阮舒阳摇头:“不疼了。”


    “等等我要去公司。”


    “我要一起去吗?”他记得自己的职位是裴思越的生活助理,“要不要帮忙?”


    裴思越摇头:“这次是去裴氏那边,我让季怀过来陪你,你想去哪玩跟他说。”


    “没关系不用麻烦季怀,我在家待着就可以。”


    裴思越考虑片刻,说:“如果不喜欢有人跟着你,可以去学开车。”


    “会不会太麻烦?”


    裴思越提醒:“别忘记你说过学开车载我。”


    阮舒阳立刻说:“那我下周就去学吧。”


    他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而且让季怀跟着他给他开车,他也会觉得别扭。


    不如他自己学会开车,还可以给裴思越开。


    吃过早饭后裴思越就离开,季怀来到别墅,问清楚阮舒阳并不打算出门后就去做甜品。


    当然是热的。


    裴思越特意交代这几天不要给阮舒阳吃冰的。


    “可怜”的阮舒阳,大热天得到一碗热的红豆姜奶西米露和一份刚烤好的玫瑰乳酪红茶酥。


    **


    裴思越是去见阮建川。


    他这两天查过对方的窟窿到底是多少,让集团法务拟定一份合同,今天跟阮建川谈。


    十点到办公室时,瀚峯集团的秘书程翊告诉他阮建川已经在会客室等很久了。


    裴思越说:“让他进来吧。”


    程翊很快就带阮建川进办公室,随后关门离开。


    这是阮建川第二次来裴思越的办公室,尽管这个年轻人比他小了二十多岁,但他依旧会在对方面前觉得紧张,无法呼吸,仿佛被看透。


    但想到跟裴思越一起离开的阮舒阳,阮建川又有了信心。


    他试着叫:“裴总……”


    裴思越语气冷漠地说:“看合同。”


    阮建川犹疑地拿起合同看,发现这的确是一份注资合同,却隐藏着一份对赌协议。


    他顿时不满,给钱就给钱还提要求做什么。


    他沉下脸:“裴总,这里面为什么还有一份对赌协议?”


    裴思越用毫无温度的目光看着阮建川,目光摄人,语气冰冷:“也许你没有认清楚现实。”


    阮建川心中不妙:“怎么?”


    “你没资格和我谈判。”


    “可是阮舒阳——”


    裴思越截断阮建川的话:“他已经是位成年人,去哪里应该用不着你这个父亲干涉。”


    “而且你会为omega付出几千万的代价?”


    阮建川又说不出话来。


    “在商言商,签下对赌协议是我投资的要求,如果不想签可以现在离开,不要再来。”


    阮建川脸色格外难看,裴思越一番话恩威并施,威胁更大些,意思就是他爱签不签,不签立刻离开,别用阮舒阳来要挟他,没用。


    如果有其他退路,阮建川绝对不会选择裴思越。


    但裴思明那边一直不肯接他电话,摆明了不谈,银行和其他生意上的伙伴都已经找遍,没有人肯借他钱,如果拒绝裴思越的条件,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拿到这么大一笔钱,而堵不上窟窿,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他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阮氏珠宝是他的,是他费尽心思不择手段争取到,绝对不可能给别人。


    对赌协议是要求今年第四季度的净利润和第三季度维持一致,达不到的话就要把手中的股权赔给裴思越……


    如果达到了,裴思越投资的这笔钱可以让他分三年无息偿还。


    阮建川认为维持净利润一致不难,最起码不是要求净利润增长。


    但他还想再谈。


    “裴总……”


    裴思越没有回答,只又在桌子的内线电话上按了一个按键。


    高大健壮的秘书程翊很快就走进来,阮建川一看形势不妙来不及思考,立刻嘶声力竭地喊:“我签,我这就签,别让我离开……”


    裴思越挥挥手让程翊离开。


    阮建川咬牙签下了这份合同。


    **


    裴思越处理完阮建川的事情,正想回去,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他皱起眉头。


    阮舒阳吃午饭的时候裴思越回来了,他立刻问:“要吃午饭么?”


    裴思越摇头:“我下午要离开去国外,时间大概一周多。”


    “啊?”阮舒阳呆住,筷子都从手中掉下去,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是出差么?”


    “不全是。”裴思越告诉他:“一位长辈病了我需要过去看,顺便处理一些国外公司的事情。”


    阮舒阳知道不能打扰对方的正事,就忍下心里的不舍,点头说:“好,那你快去,路上小心。”


    “飞机三个小时后起飞,在这之前要做一些事情。”


    阮舒阳问:“是要收拾行李吗,我帮你好不好?”


    裴思越摇头,看阮舒阳没有继续拿筷子,先抽出一张湿巾帮他擦干净嘴,之后又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阮舒阳用清澈的杏眼看着裴思越,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裴思越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阮舒阳的脸颊。


    阮舒阳皮肤很好,宛若上好的薄胎白瓷一样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顺着脸颊往侧边移,轻轻撕开阮舒阳的腺体贴,闻到了清新淡雅的铃兰花香气,眼神暗了暗。


    普通omega的信息素的确不会对enigma产生任何影响,他可以冷眼看着omega发情而毫无反应。


    但标记过的omega的信息素却可以影响到自己的enigma,随着标记次数增加,影响会越来越深。


    今天再标记就是第三次,影响会变得很深。


    也可以开始尝试其他年长的enigma曾经说过的事情。


    阮舒阳感觉到腺体贴被裴思越拿掉,红着耳尖问:“是要标记吗?”


    算算时间离开一周多,也许会在离开前标记他。


    “嗯。”裴思越的声音有些哑,“离开前多给你些信息素,不要中断治疗。”


    阮舒阳红着脸垂下头,将腺体露得更明显一些。


    “好,好的。”


    Omega的腺体依旧如同第一次见时一样幼小白嫩,几周的治疗并没有让腺体出现明显的区别,依旧很小,但看起来格外鲜嫩可口。


    裴思越低头,嘴唇轻轻擦过阮舒阳的腺体,腺体十分敏感,阮舒阳控制不住“唔”了一声,随后捂着嘴,不敢听他刚才发出的声音。


    第32章 出差因为你的第一性征在发育


    裴思越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小omega的手指纤细莹润,像是一根根细小的玉竹,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裴思越印上一个吻。


    Enigma信息素瞬间淹没阮舒阳,无边无尽的潮水涌到阮舒阳身边,他承受不住,软倒在裴思越怀中。


    裴思越咬破他的腺体,开始标记。


    这次的enigma信息素格外多,多到他整个人完全被浸在其中,信息素不止从腺体,也从身体每个地方流入。


    阮舒阳软成一滩水,软得连裴思越的手都抓不住,他想夹紧双腿,但现在这样一个动作也没有力气去做。


    这次标记一开始他没有痛苦的感觉,却更加无法抗拒,铃兰花的花瓣被泡在水里,一点点地在水中颤抖着舒展花瓣。


    标记时间似乎格外长,阮舒阳觉得身体里的信息素越来越多,快多到他承受不住的地步。


    他低泣着问:“好了,吗?”


    裴思越呼吸擦过他的腺体,用暗哑的声音告诉他:“没有。”


    信息好像要多到某个危险的边缘,他感觉格外酸涩,容纳不了这么多信息素,带着哭音说:“不要,不要了……”


    他小幅度地挣扎,却完全没办法挣脱裴思越的力气。


    下一刻,他本来就在危险边缘的身体彻底失控,抽搐一般地痉挛着,脚趾蜷缩,从呼吸间溢出急促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刚才的晕眩和酸麻中回神,但依旧呆呆地,反应慢半拍。


    裴思越的嘴唇慢慢离开他的腺体,舌忝掉腺体上的血珠,抱着阮舒阳,抚摸他的头发。


    阮舒阳彻底回神,却压根不敢看人,本能把头埋在始作俑者的怀里,羞怯得差点哭出来。


    他脸红透,一直红到脖子根,不敢想他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居然那么控制不住……


    裴思越拍抚阮舒阳的后背,用低哑的声音轻柔地说:“累的话就睡会。”


    声音里含着诱哄。


    刚被标记完的omega会本能地依赖标记自己的人,阮舒阳虽然十分羞怯,但还是会听裴思越的话,觉得躺在enigma怀里很舒服。


    他把脸埋在裴思越胸口,呼吸间都是enigma信息素,慢慢闭上眼睛。


    标记耗费他很多体力,他在裴思越的拍抚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裴思越抱着阮舒阳站起来,走到二楼的房间把人放下,又脱掉鞋袜,盖好被子,随后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


    阮舒阳没有意识到,他沾湿了裴思越的裤子。


    裴思越觉得阮舒阳更像是水做的,这么多的水。


    他回到房间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套新衣服,又给阮舒阳留下一张字条,才走到早就等候的车里。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阮舒阳有过这样的体验,这样如果对方在他离开期间遇到其他别有所图的alpha,这次经历也会提醒阮舒阳。


    这样极致的欢-愉和享受,会让任何omega沉迷。


    只有他能带来。


    上车后姜梧跟他汇报一些公事,等说完他告诉姜梧:“通知梁强,让裴思明参与Q15的三期临床试验投资。”


    Q15说的正是标记清洗术后用药的三期临床试验。


    一种药物一旦进入三期临床试验,一般意味着离上市不远,Q15研发的是标记清洗术后用药,市场需求非常庞大,一旦研发成功上市,利润不可估量。


    姜梧十分惊讶,“大少,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让裴思明投资……”


    是不是太便宜这位裴家二少了点?


    据他所知裴思明昨天还在自作聪明地试图算计裴思越。


    裴思越摇头,只说:“不会赚钱。”


    因为他打算捐给政府。


    阮舒阳虽然没有说,但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希望更多的omega能够得到标记清洗的帮助。


    他已经有足够的金钱,再多些少些都无所谓,不如帮阮舒阳实现愿望。


    姜梧没有再追问,“那投资份额是?”


    “一个亿。”


    裴思明和周薇手中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大约是一个亿。


    这一个亿与其给他们,不如拿来造福其他omega。


    **


    阮舒阳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有种不止今夕何夕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他才清醒,想起睡着前发生的事情,脸爆红,无措地躺在床上,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内裤和裤子有种干掉的难受感,先下床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等他洗完澡穿着干净的衣服出来后,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裴思越留下的字条,告诉他自己先走了,有事情可以打电话。


    地下室的冰柜中有六瓶enigma信息素提取液,应该够他这一周多的使用。


    同时给他安排下周学车,顺利的话裴思越回来前就能拿到驾照。


    阮舒阳拍拍红彤彤的脸蛋,不得不承认裴思越这个时候离开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不敢想中午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能那么敏感,一个简单的标记就……


    晃了晃头,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既然下周去学车,他就先网购几套考驾照相关的书籍,又买了偏光墨镜这些东西。


    他签下睿迹的暑期实习合同后没多久,银行卡里就收到一笔钱,姜梧说是预支的实习薪水,是很大一笔钱,比他在阮家收到的全部零花钱都要多。


    他现在也是有点财产的人,买东西不再抠抠索索,大方很多。


    等买完驾照的书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他有点饿了想下楼去找吃的。


    走到楼下,季怀就从一楼的厨房走出来跟他说:“裴总怕你一个人害怕,让我过来陪你。”


    阮舒阳没有拒绝,因为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真的会害怕。


    **


    接下来几天时间过得很快,每天季怀照顾他起居,接送他去驾校,他忙着考驾照没时间想别的事情。


    裴思越那边也很忙,只偶尔发过几条消息,交代他好好照顾身体。


    等意识到的时候,裴思越已经离开五天。


    这天阮舒阳练完车回家后,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纵然有季怀陪着他,但他依旧觉得很孤单,忽然好想好想裴思越。


    好想对方在他身边,抱抱他,拍拍他,或者哪怕什么亲密举动都没有,就单纯地陪着他也好。


    他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格外依赖裴思越。


    这样不好,这么一来说不定会让裴思越觉得烦,但他却控制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裴思越,他吃晚饭都没有胃口,吃几口就饱,季怀看在眼里,跟裴思越说了这件事情。


    当晚睡觉前,阮舒阳接到裴思越的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他看到裴思越坐在卧室中,身后是明亮的晨光。


    看到裴思越的一瞬间,他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委屈。


    他是不是太任性了,但又控制不住情绪。


    他好想好想裴思越。


    裴思越皱眉,看着屏幕里的阮舒阳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出什么事?”


    阮舒阳只摇头,但眼眶里却在积蓄泪水。


    裴思越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还记得么?我说过不喜欢你隐瞒事情。”


    阮舒阳记得,不敢再瞒,小声说道:“我好想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你。”


    想到有些难受。


    裴思越凝视他片刻,“明天让季怀送你去办护照,再把一些国家的签证都办好,这样下次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差。”


    他也不想和自己的omega分开。


    标记不止影响omega,enigma也会被影响,他也会想念自己的omega,想念阮舒阳。


    Enigma信息素位于金字塔顶端,原本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如果他没有标记别人,他会自由如风。


    但是他心甘情愿标记阮舒阳,心甘情愿被绑住。


    阮舒阳被转移注意力,惊讶地问:“这样可以吗?我跟你一起出差会不会打扰你?”


    裴思越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会。”


    “你现在还在放暑假,有很多时间,跟我一起出差可以去很多地方玩。”


    这个提议让阮舒阳格外心动,“那我明天去办护照。”


    裴思越转而问起别的事情:“学车怎么样,会不会觉得难?”


    “挺简单的。”阮舒阳自豪地笑着,终于有一件能在裴思越面前炫耀的事情,“别忘记我可是学霸,学车很简单,你回来前一定能拿到驾照,到时候给你开车。”


    他考上T大,在学校里也是老师眼中的学霸,只是不合群罢了。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神采飞扬,充满自信的笑容,配合地回答:“好。”


    是不是给他开车无所谓,他更喜欢看到阮舒阳自信鲜活地笑着,不想再看到对方像第一次见到时哀戚又绝望。


    阮舒阳说了几句,又关切地问裴思越:“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啦?”


    “还好。”裴思越跟他说:“长辈昨天刚做完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术后恢复,过几个月可能回国疗养。”


    “太好了。”


    阮舒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裴思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告诉阮舒阳:“觉得难受的话晚上可以去我房间睡,那里留着的信息素最多。”


    “可以吗?”阮舒阳有些犹豫,“你不在的话我去你的房间是不是不好?”


    裴思越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没有不好,你晚上休息好,白天才有力气吃饭学车。”


    因为裴思越那边很忙,这通视频电话打了没多久就挂断。


    挂断后阮舒阳去浴室洗漱,洗漱过后坐在自己床上,不知怎么就想起裴思越刚刚的提议,疯狂心动。


    裴思越说得对,晚上睡好了白天才有力气吃饭练车,他要早点拿到驾照给裴思越开车。


    他给自己找了好多个理由,最终还是忍不住诱惑,打开裴思越房间的门。


    一进去他就觉得好像被裴思越的信息素包围着,那种想到浑身都有些难受的感觉顿时轻松很多。


    他躺在裴思越的床上,盖着对方的被子,陷在流水一样的信息素里,觉得格外舒服,裴思越离开后他第一次这么安心,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铃兰花浸在水里,流水一点点抚慰他,一波波涌来,他不自觉地张开嘴咬着被子,又夹紧。


    他很舒服,仿佛被裴思越抱着,对方的手轻抚的后背……


    他急促地喘息,瞬间惊醒,发现他做了什么后,浑身都在冒着热气。


    裴思越的床和被子没法看了,是他弄的。


    他慌张又无措地看着被子和床单,随后自己动手扒下来,趁着天色尚早季怀还没起来的时候下楼抱到洗衣房,扔到洗衣机里洗。


    他是想拆下被套,但裴思越家里的被子好像都没有被套,是完整的一体,无奈之下他只能全都扔到洗衣机里。


    等季怀起床准备给阮舒阳做早餐时,被子和床单已经洗好了。


    季怀听到声音走到洗衣房里,“阮先生,你在洗什么?交给我就行。”


    “是被子和床单。”阮舒阳回答:“没关系已经洗好了。”


    他说着想打开洗衣机,却听到季怀惊讶的声音:“可是家里的被子不能洗。”


    “啊?”阮舒阳呆住,“为什么不能洗?”


    季怀解释:“被子材质特殊,洗的话会团在一起不能盖了。”


    “这样……”阮舒阳喃喃着问:“那如果脏了怎么办?”


    季怀面不改色道:“直接换一条。”


    阮舒阳没有经历过如此奢侈的生活,不知道被子脏了居然都不洗就直接换新……


    难怪季怀每隔几天就给他换被子,他以为是频繁换洗,没想到是直接换新。


    “那,那怎么办?”


    他好像闯祸了。


    “别着急。”季怀安慰他:“我给你换一条新被子就可以。”


    “可是,这是裴思越房间的被子和床单。”


    季怀忽然不敢了。


    严格来说裴思越并不是一个很严厉的人,薪水给得多活也不累只需要白天上班,大多数时候不用住家,偶尔住家也会有额外的补贴,其实算是一个很好的雇主。


    只是这个雇主气场太强,很多时候他不敢跟裴思越多说话,不敢在对方出差期间擅自进入对方的房间换掉床单和被子。


    他硬着头皮建议:“要不然你先跟裴先生说一下。”


    阮舒阳哭丧着脸不太敢,但他又记得裴思越说的不喜欢隐瞒,决定还是找个视频的时间主动承认错误。


    当晚,裴思越就跟他打视频电话,看着电话那头阮舒阳带着忐忑不安的表情,问:“发生什么事情?”


    阮舒阳怯生生地说:“我闯祸了。”


    他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安。


    裴思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他闯祸并不是什么问题,“什么祸?”


    这样的表情让阮舒阳慢慢不那么害怕,一点点地说:“我昨晚……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床单和被子,放在洗衣机里洗,但是被子洗坏了。”


    “真的很对不起。”


    裴思越知道家里的被子不能放在洗衣机里洗,脏了通常直接换新的。


    “没关系。”裴思越告诉他:“让季怀换一套新的。”


    阮舒阳松一口气,乖巧地说:“好。”


    “但……”裴思越说完后又看着阮舒阳问:“你是怎么弄脏的?”


    阮舒阳呆住,脸瞬间爆红,手一软没拿稳手机,画面剧烈摇晃,听筒传来“咚、咚”的响声。


    大约一分钟后裴思越才看到画面重新变化,阮舒阳出现在视频里,目光游移着回答:“就,就那么弄脏的……”


    裴思越面色不变地问:“是弄湿了么?”


    阮舒阳:“!”


    裴思越好坏,怎么就猜到了。


    “就像周日中午你弄湿我的裤子?”


    阮舒阳瞪圆眼睛,他周日中午的时候弄湿了裴思越的裤子吗?


    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他醒来后身上有种黏腻干掉的难受感,应该也弄湿了裴思越的裤子吧。


    他完全不敢看裴思越的表情和眼睛,慌乱地说:“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用注意。”裴思越告诉他:“这是你正常的生理反应,不需要隐藏,也不需要害羞。”


    裴思越格外镇定的态度让他也慢慢冷静下来,忍不住小声给自己辩解:“我之前都不会这样的。”


    他之前都没什么想法,做梦也不会梦到,最多就是觉得身体里有个填不满的空洞,不知道该怎么填满。


    后面才知道那个是抑制剂的副作用,不过在裴思越帮他治疗后那个空洞就消失了。


    但现在好像多了别的问题,阮舒阳懊恼地想着,不自觉问裴思越:“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依赖。


    “因为你的第一性征在发育。”裴思越解答:“第一性征的成熟通常伴随着身体自我意识的觉醒。”


    阮舒阳眨了眨眼睛,语气疑惑:“身体自我意识?”


    “类似你昨晚发生的事情。”


    那个就是身体自我意识吗,他的身体想要?


    阮舒阳觉得脸上烫得可以煎蛋,不好意思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们可不可以不说这个。”


    “好。”裴思越转而说:“再过五天我就能回去。”


    阮舒阳松一口气,露出期待的笑容:“好呀。”


    抛开羞人的事情*不说,他真的很想裴思越。


    **


    裴思越回来前一天阮舒阳顺利拿到驾照,一个人在家里闷着无聊,想到他还有工作还有工牌,就决定去睿迹上班。


    裴思越的房间被他躺了几天,里面的信息素已经很淡。


    睿迹那边的办公室里也许能残留更多。


    但让他失望的是,裴思越在办公室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又过了十来天,里面的信息素残留就更少,几乎感觉不到。


    裴思越不在,他独自坐在办公室旁边的小隔间里,画了一张设计图后就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姜梧送裴思越去机场,但没有跟着一起出差,留在睿迹这边帮裴思越处理事务,他偶尔路过没关门的办公室隔间,看到阮舒阳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想了想站在门口试着问:“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阮舒阳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裴思越,就换个理由:“觉得有点无聊。”


    作为著名狗血剧爱好者的姜梧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他立刻极力建议道:“可以去看狗血剧。”


    “狗血剧?”阮舒阳坐直身体,歪着头好奇问:“是看剧吗?”


    “对。”姜梧点头,“我知道几部很不错的,可以推荐给你。”


    阮舒阳有了兴趣。


    他离开阮家后就像是出笼的鸟,对很多从前只听过没有实际做过或者见过的事情都十分好奇,想尝试。


    从前上学时班上同学也会讨论最新出的剧,他很好奇,却没有机会看。


    平时忙着学习没时间,他也没有看剧的设备,从前的手机太老旧,装上视频软件就卡,现在他有笔记本和PAD看剧,可以弥补之前没有看剧的遗憾。


    但他有些犹豫:“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看剧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姜梧立刻说,“你是裴总的生活助理,裴总不在你就相当于放假,现在还能坐在办公室已经是非常爱岗敬业,完全可以看剧。”


    他说着干脆拿自己举例:“你看我上班也偶尔摸鱼刷手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他觉得就算裴思越在阮舒阳也可以看剧,裴思越不会阻止。


    阮舒阳也的确看到过姜梧玩手机,被说服了。


    为了排遣无聊,不再总想着裴思越,他决定去看剧转移注意力。


    姜梧立刻热情地推荐几部非常经典的狗血剧,阮舒阳在PAD上装好视频软件购买会员,开始看剧。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他被季怀接走坐在车上时还在看剧,吃饭的时候也停不下来,完全被狗血剧迷住,注意力彻底转移。


    他刚开始看剧,不自觉沉迷其中,睡觉前还抱着PAD在看,一边看一遍很感性地哭——


    “为什么这个alpha就不肯相信自己的omega——”


    “这个误会怎么就不能解开!”


    “呜呜呜,小omega好惨……”


    阮舒阳第一次这么放肆地看剧,一不小心忘记时间,最后是抱着PAD睡着。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时他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的眼睛。


    他照镜子时被吓一跳,惊慌地跑出去想让季怀带他去医院,结果却迎面撞到一个格外熟悉的宽阔怀抱里。


    裴思越扶住阮舒阳问:“怎么了?”


    阮舒阳抓着裴思越手说:“我的眼睛红了。”


    裴思越看了片刻,拉着阮舒阳下楼,“别慌,我给你看。”


    阮舒阳想起裴思越本身就是医生可以给他看病,慢慢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后他惊讶地看着身边牵着他的裴思越,对方的大手一如既往地温暖,身材高大,行走间步履优雅从容。


    裴思越回来了。


    他笑弯眼睛,“你回来了呀。”


    真的好让人开心。


    第33章 罚你可不可以打得轻一点


    “嗯。”裴思越稍稍侧头,伸出中指刮了刮阮舒阳的鼻子,“一回来就收到你的惊喜,要帮你看病。”


    阮舒阳很是不好意思,抓着自己的衣服说:“麻,麻烦你了。”


    走到地下室,裴思越打开灯戴上手套,给手套消毒后走到阮舒阳面前沉声说:“眼睛睁大。”


    阮舒阳努力把眼睛睁大,无措地看着裴思越,像是用表情询问老师自己做得对不对。


    裴思越说:“再睁大点。”


    阮舒阳再睁大点,几乎是瞪着裴思越的地步。


    裴思越却好似不满一样轻轻“啧”了一声,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撩开他的眼皮,告诉他:“不够大。”


    阮舒阳:“……”


    呜呜,看病好难。


    裴思越:“忍一下。”


    阮舒阳的下巴被抬起来,裴思越的手放在他眼皮上轻轻撩起,低声命令:“向下看。”


    阮舒阳看向脚尖。


    “向上看。”


    阮舒阳又去看天花板。


    眼皮被撩起来的感觉很古怪,他小声问:“好了吗?”


    “好了。”


    裴思越摘下手套,坐在阮舒阳对面,表情沉寂,用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阮舒阳。


    “昨晚为什么熬夜,为什么哭?”


    阮舒阳下意识回答:“昨晚一不小心看剧太晚,剧里好虐看哭了……”


    说完他反应过来:“我眼睛红是因为熬夜,哭过?”


    裴思越:“……”


    他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受了委屈,阮家有人欺负他威胁他或是如何,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裴思越自己不看狗血剧也不会为狗血剧哭,但想到阮舒阳才十八岁,还是一个喜欢看剧会为狗血剧哭的年纪。


    可以理解,但不能支持晚睡这种行为。


    裴思越解释:“你眼睛里有红血丝,眼皮浮肿且有黑眼圈,应该是昨晚熬夜,并且哭过。你哭的时候是不是揉眼睛了?”


    阮舒阳点头。


    “下次不要揉。”裴思越叮嘱:“哭的时候揉眼睛很容易感染,你眼睛红是因为感染了。”


    阮舒阳立刻说:“好的,我不揉,我的眼睛还能治吗?”


    “能治。”


    裴思越起身从常用药品箱里拿出一瓶眼药水走到阮舒阳面前放下,转身重新去戴手套消毒。


    阮舒阳连忙说:“是滴这个眼药水吗?我自己滴就可以,不用麻烦你。”


    “我来。”


    阮舒阳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安静地等着裴思越帮他滴。


    给手套消好毒后,裴思越单手拿着眼药水,单手撑开阮舒阳的眼皮,俯身说:“朝下看。”


    一张俊脸放大状出现在阮舒阳眼中,属于裴思越的气息压下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


    不再担心眼睛的事情后,裴思越的存在忽然格外明显。


    他不自觉怔怔看着裴思越,本能软了身体,很想靠在对方怀里。


    他真的好想好想裴思越。


    他发呆的时间有点久,被裴思越用冰凉的眼药水瓶贴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看到裴思越似乎带着笑意的眼睛,不敢再看,连忙去看地板。


    眼药水被滴在眼睛里,滴完后裴思越让他闭上眼睛转动眼球,阮舒阳听话地照做。


    “眼药水早晚各滴一次,三天后就会好。”


    阮舒阳点头:“好的。”


    “但……”他话锋一转,看着阮舒阳表情严肃道:“这几天不能再熬夜,不能再揉眼睛,也不要哭。”


    阮舒阳呆住,随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裴思越:“那,那如果我还想看剧呢?”


    阮舒阳瘪着嘴,想到他还没来得及看完的剧,觉得如果不能再看就太难受了,简直像是有好多只小猫的爪子在挠他的心脏,坐立难安。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的样子,小脸皱成一团,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是雾气,一脸泫然欲泣,仿佛他说“不行”的话就真的会哭出来。


    “可以看。”他不紧不慢地说:“但每晚十一点前必须躺在床上睡觉,不能熬夜。”


    “如果被我发现熬夜……”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下。


    阮舒阳紧张地问:“会怎么样?”


    “会罚你。”裴思越用指骨关节轻轻敲了敲阮舒阳的头,“不听话的孩子要被罚,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


    “走吧,上楼吃早餐。”


    离开地下室,坐在餐厅里时,阮舒阳又不那么紧张了。


    他坐在裴思越身边的椅子上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会不会很累,要不要休息会?”


    “一个小时前刚到。”


    到了就立刻回家,原本以为某个小孩应该很想他,毕竟前几天都想到去他房间里睡,但谁知道那个小孩居然看狗血剧看到熬夜,还把眼睛哭红了,看起来并不想他。


    没良心的小家伙。


    阮舒阳听说一个小时前到的,面露遗憾:“我还想开车去机场接你呢。”


    可惜这次没机会了,裴思越昨天也没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他以为在晚上。


    裴思越勾起唇角,心情总算好了些。


    “下次再说。”


    吃完早饭,他们准备开车去上班。


    裴思越在的时候司机通常不在,阮舒阳很有表现的想法,想开车载裴思越去公司。


    裴思越坐在驾驶座,告诉阮舒阳:“超跑的开法和普通轿车不一样。”


    阮舒阳坐进去后认真研究了下超跑的控制面板,发现确实不太一样,就放弃自己开车的想法,决定把超跑研究明白再开。


    车一路开到公司,裴思越到公司后就直接去开会,阮舒阳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画设计图。


    因为公事积压一周多的关系,裴思越一早上忙得脚不沾地,中午跟阮舒阳一起吃过午饭后下午就去裴氏那边,傍晚六点多才重新回到睿迹,拽阮舒阳一起吃饭回家,等真正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裴思越拿出眼药水,滴之前认真看了阮舒阳的眼睛,发现已经比早上好很多,交代不要再熬夜看剧不要再揉眼睛后就收起眼药水。


    眼药水放好,裴思越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阮舒阳房间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阮舒阳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裴思越靠他越近,他越是没有力气。


    他用软糯的声音问:“哥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思越的手指顺着阮舒阳的脸颊滑到后颈,声音很低地提醒:“你似乎忘记一件事情。”


    阮舒阳脸红了,不敢看裴思越那双深暗的眼眸,他其实没有忘,但不知道怎么跟裴思越说——


    说他从看到对方就想要信息素这件事。


    他不擅长提要求,因为不被允许。


    裴思越揭开他后颈的腺体贴,用拇指轻轻在他的腺体上按了一下。


    酸麻感从腺体蔓延到腰窝,他轻哼一声,不由自主地软倒在裴思越怀里。


    裴思越扶着他坐在床边,单手搂着阮舒阳的肩膀,用低沉醉人的声音问:“想要么?”


    信息素从裴思越身上释放出来,阮舒阳被浸在水里,腺体也渗出透明的液体。


    他无意识地夹紧双腿,抓着裴思越的衣服,依稀觉得好像应该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已经一周多没有见到裴思越,虽然有信息素提取液帮他治疗,但他还是会想念裴思越在身边的感觉。


    信息素提取液没办法代替真正的标记,他想要裴思越标记他。


    狠狠地标记。


    他想到浑身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记得我说过的么?”裴思越提醒:“想要就告诉我。”


    包围着阮舒阳的水轻轻涌动着,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一般拍打着他,却不肯汹涌地进入,不肯满足他。


    阮舒阳觉得他是不是又被裴思越用信息素欺负了,为什么一定要他说出来。


    但他现在不是很清醒,想不通太复杂的事情。


    他只知道很想要,很想要。


    他带着哭音说:“想要,我很想要。”


    下一秒他就被裴思越按倒在床上,趴在柔软的被子上,裴思越从身后压上来,给他一个格外深的临时标记。


    阮舒阳太久没有被从腺体注入信息素,呜呜低泣,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这次的标记比离开前温柔很多,没有多到他快承受不住的信息素,只在他满足后慢慢离开。


    离开时裴思越轻轻舌忝掉腺体上的血珠。


    一周多没有被标记,阮舒阳变得格外敏感,轻轻一碰就颤抖。


    他蜷缩着身体,带着哭音说:“不要,不要了。”


    “好。”


    裴思越没有再碰他的腺体,重新直起身体看着标记过后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的阮舒阳,俯身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手指抚摸阮舒阳的脸蛋,哑着声音问:“还好么?”


    标记过后,enigma的抚摸都会让他觉得很舒服。


    阮舒阳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说:“不好。”


    过了没多久他就改口:“还,还好。”


    但整个人一直埋在被子里,不看裴思越,露在外面的耳尖红红的。


    这是害羞了,裴思越无奈地看着阮舒阳孩子气的动作。


    他又陪了一会,见阮舒阳还是害羞得不敢露脸就主动站起来说:“我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有事去隔壁找我。”


    没多久阮舒阳就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他从被子里抬头,发现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裴思越的信息素,但对方已经离开。


    他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失落,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漱,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但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这次裴思越的标记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虽然累,但没有累到立刻睡着,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反倒是越来越清醒。


    他控制不住地回想标记的事情。


    每次标记时他好像都表现得很差,很丢人,总是稀里糊涂做一些他清醒时完全不敢做的事情。


    那些事情现在回想,都是要尴尬到在床上打滚的地步。


    真是越想越精神。


    他绝望地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实在是睡不着。


    要不然再看两集狗血剧吧,他昨天还没看完,因为裴思越回来的原因他白天上班也不敢看,才看到一半,正好奇后面的情节。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距离裴思越说的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他看剧的时候注意时间,就不会违背裴思越的要求了。


    这个想法让他十分心动,最终还是没办法拒绝狗血剧的诱惑,打开床头灯抱着PAD看,为了看得快点,他还特意快进,希望能在一个小时内多看些剧情。


    狗血剧的剧情太吸引人,他不知不觉忘记时间,又看哭了。


    看剧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从指缝中溜走,等他再有意识去查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天塌了。


    他明明记得看得很快,没看多少,怎么就已经十二点了。


    呜呜呜,做错事了怎么办。


    他不敢再耽搁,连忙关掉PAD关掉床头灯,躺在床上睡觉。


    但不知道是刚才哭太久的原因,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是周六不上班,他就没有定闹钟,醒来的时候看到已经早上八点多,而他还没睡好。


    他洗漱时站在镜子前面,看到眼睛又是红的。


    他绝望地看着镜子里带着黑眼眶,脸色憔悴眼睛通红的自己。


    裴思越那么精明,又会看病,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昨晚又熬夜看剧又哭了。


    怎么办……


    裴思越说不喜欢别人隐瞒,肯定不会想听到他撒谎。


    阮舒阳思前想后,决定鼓起勇气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他换好衣服忐忑地打开房门走下楼,不意外看到裴思越坐在一楼的客厅,在用笔记本处理公事。


    他站在裴思越身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紧张地绞着手指,耷拉着头,柔软的发丝都显得没精打采。


    裴思越看看阮舒阳下楼后并不坐下,反倒是站在他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后问:“发生什么事情?”


    “我错了。”阮舒阳主动承认错误,虽然害怕到声音都有点颤抖,但还是没有隐瞒,“昨晚睡不着看剧,一不小心错过时间,十二点才关灯睡觉。”


    裴思越听后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说:“抬头,看着我。”


    阮舒阳听话地抬头,紧张地看着裴思越。


    裴思越合上电脑放在茶几上,稍稍仰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阮舒阳,明明是裴思越仰视他,但阮舒阳依旧觉得格外有压力。


    裴思越气场格外强,不苟言笑的时候总是很有压力感。


    他认真端详阮舒阳的脸,白嫩干净的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的红血丝也比昨晚多,一看就知道又熬夜又哭了。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确实该罚。


    他不紧不慢地问:“这么不听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你?”


    阮舒阳想到从前被罚的经历,闭上眼睛带着哭音说:“可不可以打得稍微轻一点?”


    裴思越没说好不好,只拍拍自己身边宽大的沙发:“趴上来。”


    阮舒阳害怕,但依旧听话地趴在裴思越身边的沙发上,趴上后攥紧拳头,闭紧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疾风暴雨。


    裴思越低头看着格外紧张害怕,但还是乖乖听话的阮舒阳。


    小omega浑身上下哪哪都很瘦,肋骨上的皮肤也只有薄薄一层,唯独臀部圆润挺翘,形状漂亮。


    他看了片刻后抬起手。


    阮舒阳听到凌厉的风声,害怕得一抖,蜷缩着身体,拳头攥得更紧,害怕到闭紧眼睛睫毛都在颤抖。


    但下一秒,有什么很轻柔地落在他的屁股上,只揉了揉。


    他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看到裴思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问:“吓到了?”


    阮舒阳怔怔地点头。


    他确实被吓到,听到那么大的风声,以为要挨的打很疼,没想到却只是揉了揉他的屁股。


    他疑惑地问:“你不打我么?”


    “你能记住这个教训就行。”裴思越摸了摸他的头发,“打不打不重要。”


    “真的不打?”


    裴思越慢悠悠地说:“只是熬夜看剧,还用不着打。”


    “还是说,你想我打你?”


    阮舒阳立刻摇头,拼命地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摇着摇着,眼眶就酸了。


    渐渐地,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裴思越皱紧眉头,把阮舒阳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搂着肩膀轻哄:“别哭了。”


    “没打你,怎么还哭?”


    阮舒阳说不出话来,只摇头。


    裴思越无奈极了,抽出纸巾帮他擦眼泪,“别哭了,眼睛本来就红,再哭该更红了。”


    阮舒阳看着裴思越近在咫尺,温柔英俊的脸,过了几分钟才带着哽咽说:“跟你,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哭。”


    他就是想哭。


    他在裴思越面前总是哭,可能裴思越太好了吧,好到他忍不住想哭。


    裴思越让他知道,原来做错事情也不用挨打,原来他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裴思越摸着阮舒阳的头发,猜到对方可能是想起在阮家的事情,没有再劝,只一边抱着一边擦眼泪。


    阮舒阳心里面压着很多事情,能把情绪宣泄出来也好,总比闷着生病好。


    过了好一会儿,阮舒阳才停止哭泣,抓着裴思越的衣服问:“那什么情况下你会打我。”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眸色幽深:“如果你背叛我……”


    但他说到一半却又摇头,“算了,也还是不会打你。”


    “背叛你?”


    阮舒阳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背叛的定义是什么,他又怎么会做背叛裴思越的事。


    他背叛自己都不会背叛裴思越的。


    但裴思越却没有解释


    现在阮舒阳不开窍,说这些没有用。


    等将来开窍了,如果敢找别的enigma或者alpha,他确实不会打,但会把人关起来。


    这就是背叛的定义。


    不过阮舒阳看裴思越的神色,也没有再问。


    他现在已经能读懂一些裴思越的表情,对方露出这个表情,意味着他再问也没有用了。


    他靠在裴思越的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肩膀,软软地说:“哥哥,你真好。”


    裴思越轻轻抬起阮舒阳的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下次犯错,如果不想被罚的话可以跟我撒娇。”


    阮舒阳的语气里满是疑惑:“撒娇?”


    他不会撒娇,或者说不懂撒娇,因为从前没有可以撒娇的人,很多时候他跟裴思越用上撒娇的语气都是无意识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撒娇。


    “我不会。”


    裴思越这次没有给他解释,只说:“自己想办法。”


    阮舒阳鼓着嘴。


    他不哭后裴思越帮他擦干眼泪又滴了一次眼药水。


    滴完眼药水带他去吃早饭时,他想起一件事情,好奇地问裴思越:“哥哥,你在我这个年纪时会不会哭呀?”


    裴思越摇头。


    阮舒阳心中有些怅然:“我是不是很没用,很软弱,都成年了还总在你面前哭。”


    裴思越说:“你还小,会哭很正常。”


    “可是,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会哭了。”


    他的表情显得很失落,神采一点点从大大的眼睛里消失。


    裴思越看着阮舒阳,语气很认真。


    “在你这个年纪还会哭的小孩都很幸福。”


    因为有人宠着。


    “而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任性是每个幸福小孩的权力。


    “你可以哭,没关系。”


    阮舒阳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不完全理解,但也知道裴思越是在告诉他不用觉得软弱,他会哭是因为他很幸福。


    好像是这样的,他在阮家的时候不会哭,因为哭除了让自己更狼狈外没有任何用处。


    但在裴思越面前他会哭,因为裴思越会抱着他哄他。


    这么想,他好像有点小心机。


    被裴思越抱着哄着的时候真的很幸福。


    第34章 陪伴我现在才发现,你居然还是个情圣……


    吃过早餐,裴思越要去公司加班,问阮舒阳周末要不要出去玩,但阮舒阳觉得自己一个人玩不好,还是决定跟裴思越一起去公司,做个称职的生活助理。


    虽然他到目前为止也没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多提醒吃饭,递文件的事情还没有遇到,因为裴思越出差一周多他无所事事。


    但不能因此否认他认真的工作态度。


    阮舒阳自觉每天还是很认真上班,很少摸鱼。


    裴思越忙了一天,他也画完一张设计图。


    他记得裴思越说过,那种可以隔绝alpha信息素的材质很贵,很难制造,目前不适合大批量生产。


    既然这样他就给每条项链都设计一个独特的款式,用漂亮的外观来吸引注意力。


    他目前画好三张设计图,风格不一。


    吊坠做成繁体无字,奢侈壕镶墨翠,或者用细碎的彩宝点缀。


    他对设计珠宝很感兴趣,从前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也总会看相关书籍,查阅资料,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画设计图,现在终于有机会,立刻画出几张从前想了很久的样式。


    裴思越忙完出差一周堆积的公事回到办公室时,看到阮舒阳在低头认真画设计图,就没有打扰,悄然走到对方身后看。


    阮舒阳将墨翠项链的设计图细节填充好后活动肩颈,看到裴思越就站在他身后。


    他惊讶问:“哥哥,你忙完啦?”


    “嗯。”裴思越低声应着,“你在画设计图?”


    阮舒阳笑着点头,把刚画好的设计图给裴思越看:“对呀,我已经画了好几张,都是给那种特殊材质项链画的设计图。”


    裴思越站在阮舒阳身边,垂头看着阮舒阳聊起珠宝设计时眉飞色舞的脸,明亮的大眼睛含着亮眼夺目的神采,白瓷一样的皮肤因为开心和兴奋染上一层薄红。


    他伸出手指轻轻摸过那层比釉上彩还要美丽的薄红,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既然这种材料制造周期长,成本高昂,不如每一款项链都设计一个独特的款式,做成奢侈品类别……”


    他说到一半怕裴思越觉得不耐烦,但发现对方很有耐心地一直在听后,受到鼓舞又继续说:“这样卖价可以定得高一些,利润就会高。其他人看到利润和潜在的市场,说不定就会有研发的动力……”


    他希望有更多类似的材料出现,希望omega能够不被alpha的信息素诱导强制发情。


    “可以。”裴思越低头凝视着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希不希望更多想洗掉标记的omega可以使用最新研发出的术后药物?”


    阮舒阳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呀。”


    裴思越的声音很低,如同一个郑重的承诺:“你会如愿以偿的。”


    阮舒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歪着头问:“是说你会把药物的价格定得很低?”


    但裴思越却摇头,没有再解释了,只说:“时间不早,回家吧。”


    “哦,好的。”


    阮舒阳本能很相信裴思越,既然对方说他会如愿以偿,他相信一定会有很多想要洗掉标记的omega能够用上最新研发的术后药物,大大降低后遗症。


    到家后他们一起上楼,旋转楼梯上,裴思越提醒正要进房间的阮舒阳:“今晚不要熬夜看剧。”


    阮舒阳看着站在房门不远处的裴思越,对方神情中带着几分懒淡,语调漫不经心,只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没打算进来。


    他忽然有一个很冲动的想法,想让裴思越陪着他。


    他无师自通地走到裴思越身边,拉着对方的衣角轻轻摇晃,仰头看着对方,小脸上满是娇柔甜美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铃兰花。


    “哥哥,我只剩下几集结局没有看完,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看?”


    “你陪我看,就有人提醒时间,不会晚睡了。”


    裴思越感觉到,阮舒阳是在无意识地对他撒娇。


    从没看过狗血剧也对狗血剧毫无兴趣的裴思越:“……”


    他垂眸看着阮舒阳说:“好。”


    只是语气中隐藏着阮舒阳没有发现的无奈。


    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如果第一次就拒绝阮舒阳,以后小omega缩到乌龟壳里再也不跟他撒娇更难办。


    他只好答应。


    阮舒阳拉着裴思越走到自己房间,房间里跟季怀布置的没有太大区别,只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铃兰花香。


    见阮舒阳打开电脑打算看剧,裴思越阻止他的动作,看了下时间说:“等一下。”


    半个小时后,巨大的曲面彩色电视在阮舒阳房间里摆好,裴思越装上视频软件后示意阮舒阳坐下来一起看。


    “明天会在一楼的客厅给你装一套投影和影音设备。”裴思越说:“你想看剧或者电影在一楼看,不要熬夜就可以。”


    阮舒阳好期待。


    他最近闲来无事的时候提前查了下,他有好多剧好多电影可以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大学快开学了。


    第一次觉得暑假很短,分明在阮家的时候他还觉得暑假太长,恨不得立刻开学。


    他搂着裴思越的手臂蹭蹭,“哥哥,你真好。”


    电视里开始放剧,没多久阮舒阳就沉浸在剧情里。


    因为快到结尾,情节高-潮迭起,充满误会和虐心。


    阮舒阳看了没多久就控制不住泪腺开始流眼泪。


    裴思越无奈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都流出来的阮舒阳,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哭。


    在他看来剧情格外无聊,很多地方逻辑不通,穿帮镜头无数,不知道为什么阮舒阳怎么看得那么认真,还哭得不能自已。


    他又只能把人抱在怀里,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别哭了,都是演戏。”


    “可是看着好难过。”阮舒阳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有那种误会和巧合,为什么就说不清楚。”


    最关键的是,结局悲剧!


    阮舒阳看完结局后彻底走不出来,多愁善感的小omega完全沉浸在结尾里,恨不得把导演编剧和演员重新找来给他补拍一个完美结局。


    他的眼睛和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水,悲伤得无法控制。


    到后面好不容易不哭,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裴思越给他滴了眼药水,看着他洗漱好躺在床上,又找来冰贴给他冰敷眼睛,交代早点睡后正想离开时,被阮舒阳抓住衣角。


    “怎么了?”


    “你陪陪我好不好?”阮舒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那些事情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裴思越坐在床边平静地安慰:“不会,我不是剧里那个没有智商的alpha,你也不是剧里那个什么都不说只闷在心里的omega。”


    阮舒阳小声嘟囔着:“可我还是好怕。”


    “别怕。”裴思越的声音十分镇定:“越想就会越怕,早点睡。”


    裴思越的手轻轻穿过阮舒阳柔软的发丝按摩头皮,又释放了些信息素,虽然阮舒阳依*旧是满脑子悲伤的情节,但还是本能觉得很安心,慢慢睡着,只是睡着后手依旧抓着裴思越的衣角不放,十分没有安全感。


    裴思越没有拽开,干脆坐在床边陪着阮舒阳。


    大晚上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给姜梧发消息:下周非洲的医疗援建会议你出席


    姜梧:???


    姜梧:大少,裴大少,裴总,这种会议找个项目负责人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我


    裴思越:因为你让阮舒阳看狗血剧


    害得小omega哭那么惨。


    姜梧:。


    姜梧:分享一点爱好有错吗?


    裴思越:所以你去非洲


    姜梧:……


    姜梧:你不能公报私仇!


    裴思越:我可以,因为我是老板


    姜梧没话说,内心悲愤地想:是老板了不起呀!


    好吧,确实了不起,他的高薪工作被裴思越掌握着生杀大权,只能听老板的。


    身为打工人容易吗。


    **


    阮舒阳晚上哭累,又敷着冰贴,直接睡到早上九点多才醒,醒来的时候裴思越已经离开,他抱着一个枕头,上面带有裴思越的信息素。


    想到他昨晚上拽着裴思越不让对方离开的举动,脸红了。


    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敢抬起来。


    太丢人了,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在床上鸵鸟了好一会儿才起床,下楼时果不其然看到裴思越在客厅。


    客厅里除了裴思越外还有其他几个人,在装东西,应该就是对方昨天说过的影音和投影设备。


    他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装好,裴思越让他先去餐厅吃早餐。


    他吃完早餐后家庭影音设备安装完毕,裴思越让他看效果。


    巨大的投影幕布看视频看电影效果非常好,他立刻就爱上。


    裴思越看他这么喜欢,干脆说:“喜欢的话可以在家多看,不用去上班。”


    阮舒阳觉得这个提议好有吸引力,想了想还是忍住诱惑拒绝。


    “不行。”阮舒阳板着小脸,一脸严肃地说:“我还是要有事业心的,不能每天荒废度日。“


    所以晚上回来看看就好,整天看……想想就让人觉得很愉快,但是不能这么做。


    但他还是没有忍住诱惑,周日在家看了一整天的电影和剧。


    裴思越这次特意找了一些适合少年看的搞笑动漫和电影,阮舒阳看得很快乐,没有再哭。


    **


    次日下午,池珩走进睿迹科技的会议室,发现裴思越居然在看书,他特意看了下书名,发现是——


    《如何陪伴青少年》


    “怎么,在养孩子?”


    裴思越不否认:“算是。”


    “真养?”池珩一脸诧异,“谁呀,能让你养?”


    裴思越掀唇道:“阮舒阳。”


    池珩怔了半晌后,格外无语,“你不是想抢他么,怎么抢来就当孩子养?”


    “他还太小,不开窍。”


    池珩看了裴思越好一会儿,用一种惊异的语气说:“我现在才发现,你居然还是个情圣。”


    人都拐到家里居然还在养孩子,这一般人真做不出来,没这么能忍的。


    裴思越也觉得他最近都快忍成圣人,但有什么办法,小omega的第一性征正在发育,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看这书是怎么回事,养孩子过程中发现问题?”池珩有丰富的带孩子经验,就问:“说来我听听。”


    裴思越:“他有的时候喜欢熬夜,共情能力太强,看剧都会哭很久。”


    池珩:“……”


    “这不挺正常的吗,omega很多都情感丰富,而且哪个少年人不熬夜?我记得池烨刚高考完那个暑假整宿不睡觉,作息完全颠倒,你别要求太高。”


    裴思越皱眉:“对身体不好。”


    池珩干脆问道:“那你自己十八岁的时候熬过夜吗?”


    裴思越:“……”


    肯定熬过,那个时候为了赶研发进度,熬夜通宵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你也不能太管着阮舒阳。”池珩苦口婆心地劝:“家长心态要不得,你是在养老婆不是在养孩子,管太多了小心人家跟你叛逆。”


    裴思越皱眉,直接否定池珩的猜测:“不会,他很乖。”


    池珩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思越,觉得他就多余管这种事情。


    情侣间的事外人说多了只会招烦。


    还是说正事吧。


    **


    又一次周末,裴思越再次帮阮舒阳测量腺体直径和生殖腔的直径,量完后说:“长大了一点。”


    阮舒阳一脸期待地问:“多少呀?”


    “生殖腔三毫米,腺体一毫米,腺体直径增长可以忽略,一毫米在误差范围。”


    阮舒阳:“……”


    总感觉约等于没长。


    “慢慢来,不要着急。”裴思越说,“总会长好,而且目前治疗的效果很明显。”


    阮舒阳很疑惑:“明显吗?”


    他觉得腺体和生殖腔跟没长一样。


    “当然明显。”裴思越非常直白地说:“你现在已经有欲-望。”


    阮舒阳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血色一点点蔓延到脸颊,他慌乱得完全不敢看裴思越。


    好坏,怎么能说这个,可不可以不说。


    但裴思越并没有因为他脸红就放过,继续问:“从前有没有过梦-遗的情况?”


    阮舒阳听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脚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无措之下蹭地站起来,“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


    “不行。”裴思越看着阮舒阳,慢条斯理道:“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我需要知道你身体的一切变化,尤其是对于性的想法,这代表你第一性征的发育进程。”


    真的是这样吗?


    阮舒阳鼓嘴瞪着裴思越,但裴思越脸色不变地看着他,毫无慌乱和心虚。


    他渐渐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太过草木皆兵了。


    医生治疗好像也的确会问这种问题吧……


    阮舒阳红着脸慢慢坐下来,不敢看裴思越,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医生在给他看病。


    “从前,没有过。”


    说起来他从前只感觉身体里面有个填不满的空洞,但没有任何具体表现,平时不会想着这些事情,从前偶尔听同学聊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很好奇是什么感觉,因为他连自己动手都没有过,完全没有动手的想法。


    裴思越标记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那晚抱着裴思越的被子,则是第二次。


    这样一想好像他的第一性征的确没有发育过。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给了裴思越……


    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


    然后裴思越也立刻明白,若有所思地看着阮舒阳:“那次是你……第一次?”


    这种事情自己想想没什么,但是被裴思越说出来后就真的觉得好羞耻。


    他满脸羞红,咬着嘴唇站起来想转身就走,可惜被裴思越拉住。


    裴思越用一种很镇定的语气说:“之前你的体检报告显示有营养不良,再加上信息素波动不高,第一性征没有发育,身体没有欲-望。”


    “现在你营养跟上,第一性征开始发育,会面临很多这样的事情。”


    阮舒阳停住脚步,但还是觉得很羞恼,裴思越刚刚怎么,怎么就直接说。


    裴思越继续解释道:“每个人随着身体成熟都会有欲-望,这是你身体的本能,不用羞耻,要学会面对和接受。”


    他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小声问:“你也会有吗?”


    裴思越坦然承认:“会有。”


    阮舒阳觉得脸更红了,心跳很快,莫名不敢再问。


    但可能因为裴思越也承认,他没有那么别扭,觉得原来大家都会有,不再坚持离开,又被裴思越拉着重新坐下。


    裴思越用医生给病人分析病情的态度告诉他:“每位健康正常的成年人都有,你的第一性征发育较晚,可能面临的情况更复杂,难以估量。”


    他说到这里,发现阮舒阳的脸已经红得不能更红,没有继续描述下去,转而道:“如果遇到自己不懂或者不会的事情就来问我。”


    阮舒阳只想尽早结束这个话题,听到后慌乱地点头:“好。”


    不知道是不是跟裴思越聊过的原因,周日晚上阮舒阳就觉得有些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磨蹭着床单却总没有满足,身体很精神,睡不着。


    柔软的发丝凌乱地缠绕在他的脸颊,大半身体都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白嫩的脸颊红扑扑,表情中满是羞涩和懊恼。


    怎么不对。


    分明那次在裴思越怀里,就那么自然又舒服地到了。


    现在他好像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应该怎么弄,堵得很难受。


    他记得从前同学说过,就是这样做的呀。


    他又把手塞到被子里捣鼓,却越弄越不得章法,很想念在裴思越怀里的时候,对方抱着他。


    想念对方的气息,对方的信息素……


    阮舒阳抽出手,用纸巾擦干净,绝望地掀开被子看了眼,重新打开床头灯,决定用手机搜点片子。


    他去学习一下别人的姿势和动作。


    但开始搜以后就更绝望了,因为他搜不到资源。


    裴思越加班处理完公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夏日的深夜,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阮舒阳纤细的身材,白到晃眼睛的柔韧腰肢。


    阮舒阳就住在隔壁。


    他觉得这个晚上格外燥热,下楼去厨房拿一瓶冰水。


    拿着冰水上楼路过阮舒阳房间,他看到房间的门缝下透着光,皱眉在手表上看了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他怕阮舒阳又熬夜看剧把眼睛看红,敲门提醒道:“早点睡。”


    夜深人静,远离喧嚣的独栋别墅格外宁谧,阮舒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好不容易顺着论坛分享点进网站,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裴思越的敲门声。


    安静的房间里乍然响起沉闷的敲门声,阮舒阳吓得没拿稳手机,掉落在木地板上,传来“咚、咚”的声响。


    因为着急搬进去住,这栋房子只在书房、地下室和主卧做了隔音,客卧并没有做隔音,现在他非常庆幸之前这么做,因为他清楚地听到阮舒阳房间里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


    他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片刻才传来阮舒阳慌乱的声音:“没,没事。”


    这个声音比平时哑很多,并不像没事。


    裴思越怕他生病,顾不得许多打开门。


    阮舒阳住在这里觉得没有什么值得防备的,睡觉就只是关门没有反锁,现在他特别后悔之前的行为。


    因为裴思越进来了。


    裴思越进来时阮舒阳刚把手机捡起来,慌乱之中不知道按到屏幕哪里,刚才点开的视频立刻发出声音。


    “嗯……”


    “宝贝,这样爽吗……”


    阮舒阳羞愤欲死,拼命按音量键把声音关掉,随后再关掉屏幕把手机放在床头。


    他坐在床上,完全不敢看裴思越的表情,几乎把头埋在胸口:“你,你怎么进来了?”


    裴思越反手关上房门,走到阮舒阳床边,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声音低沉地问:“刚才在做什么?”


    裴思越靠近时,熟悉的信息素也缠绕在他身边,他的脸更红了,不由自主想起那次的感觉。


    没有到时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身上爬,到了后舒服得每个毛孔都打开,手指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那次,他觉得腰窝酸软,本来还可以忍的感觉现在渐渐变得不能忍。


    裴思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阮舒阳的后颈,没有贴腺体贴。


    他释放一点信息素诱哄:“还记得么?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有问题可以跟我沟通。”


    阮舒阳更想了,控制不住地夹紧双腿,蜷缩着脚趾。


    他很难受,忍不住抬头小声跟裴思越抱怨:“你为什么要进来?”


    让他这么难受。


    裴思越坐在床边,耐心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舒阳被难受吞掉大部分理智,变得不是很清醒,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我好难受。”


    裴思越用很温柔的语气引导他:“哪里难受?”


    阮舒阳说不出口,小声低泣着。


    裴思越若有所思地把手放在被子上,“是不是这里?”


    第35章 打样现在感觉当初被姜梧骗了……


    阮舒阳没有说话,没有反驳,脸色肉眼可见地更红了,红得快要滴血。


    他扶着阮舒阳的肩膀,动作很轻柔地让他躺下,拇指轻轻抚摸过阮舒阳的脸颊和脸颊两侧的柔软发丝,声音很低地诱哄:“别怕,我帮你。”


    阮舒阳刚才难受得眼眶都红了,沁出一点泪水,大眼睛里湿漉漉的,一时间没想明白是怎么帮。


    直到裴思越的手伸进被子里。


    和刚才自己捣鼓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就像是在沙漠烈日的暴晒下走了很久的人,忽然遇到很温柔的水流,无比渴望能泡在水里,多喝些水,再多些,越多越好。


    他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咬紧被子不敢泄露声音和呼吸,紧紧闭着眼睛,眼皮轻轻颤抖。


    后面他忽然觉得有些空,伸手在床边摸索着想去抓裴思越的手,很快就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抓住,大手包裹住他纤细柔软的手指,无声地抚慰。


    他泡在水里,随着水流的波纹轻轻飘荡,感觉越来越舒服的时候,裴思越忽然握紧他的另一只手,黑沉的双眸盯着他问:“知道我是谁么?”


    与此同时,裴思越放慢速度,如同隔靴搔痒,总是没办法满足。


    阮舒阳被吊着,难受得厉害,忍不住呜咽出声,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罪魁祸首恳求:“哥哥。”


    声音甜腻醉人。


    裴思越重新细致地抚摸他,声音带着诱哄和温柔:“很乖。”


    ……


    水流一点点地抚慰着铃兰花的花瓣,铃兰花慢慢舒展枝叶,轻轻颤抖,散发着甜腻的花香。


    ……


    阮舒阳忽然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握住裴思越的手,声音破碎:“哥,哥哥——”


    裴思越安静地坐在床边陪着他,用另一只手慢慢拍抚他的后背和肩膀。


    过了一会儿裴思越才抽出手,用纸巾擦拭手指,声音沉静地跟他说:“等我。”


    他走到房间的卫生间里,打湿一条热毛巾,随后走出来掀开弄脏的被子扔在床角,用热毛巾帮他擦拭。


    期间阮舒阳一直侧躺着蜷缩着身体,还在小幅度地颤抖,完全不敢看裴思越。


    等裴思越把热毛巾重新放在卫生间再走出来时,阮舒阳已经穿好内裤和睡裤,鼓起勇气去看裴思越。


    卧室里灯光明亮,裴思越的脸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


    表情沉静,目光却格外幽暗,仿佛能吞噬掉他。


    他心头一跳,莫名有些慌张,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要说什么。


    他环抱着肩膀,别开脸小声道:“哥哥,谢谢你。”


    但“哥哥”这两个字刚说出口,他忽然又想起刚才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叫哥哥。


    他情不自禁地懊恼,为什么他自己不会弄,为什么刚才头脑不清地向裴思越求助。


    裴思越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条新被子放在阮舒阳身边,垂下眸子掩盖住诸多情绪,只克制地摸了摸阮舒阳的头发,“早点睡。”


    他说完就抱起床脚被弄脏的被子要离开。


    阮舒阳看到裴思越的动作,立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己扔就可以。”


    裴思越只留给他“没事”两个字后,就抱着脏被子离开。


    阮舒阳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扔在新被子里,捂着脸,觉得完全没脸再看裴思越。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让裴思越帮他,还弄脏被子,最后被裴思越擦干净。


    而且他自己弄的时候格外难受,被裴思越一弄就变得很舒服,舒服到他完全不想拒绝,到最后就……


    弄脏裴思越了。


    阮舒阳绝望地想着,让他更绝望的是自己还没学会,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


    裴思越发现阮舒阳在躲他。


    吃早饭的时候不敢看他,说话都含含糊糊,能少则少,一起上班的时候也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尽量缩小存在感。


    裴思越理解阮舒阳,知道小omega第一次被人帮忙动手,大概率是在害羞,他可以耐心等,毕竟人跑不了。


    只是见小omega中午吃饭都躲着他时,还是决定不耐心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动挨打的人,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恰好下午姜梧拿来一份紧急文件找阮舒阳,让他去拿给裴思越,请老板给出意见。


    阮舒阳现在也不太敢看裴思越,有点想说姜梧自己送去,但想到他拿这么多钱,又想到岗位职责,还是鼓起勇气拿着文件去找裴思越了。


    他绕过绿植进入裴思越的办公室后,看到对方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他抱着文件安静地等,没有说话。


    等裴思越打完电话,他低着头看到对方的脚转了个方向后,小声说:“哥哥,有份文件需要你看。”


    裴思越重新坐在办公椅上,伸手点了点桌子:“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阮舒阳走过去,低眉顺目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想安静地等裴思越看完后拿走。


    但裴思越没有立刻翻开文件,看着阮舒阳只露出黑色头发的小脑袋问:“为什么不看我?”


    裴思越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指责的意味,但阮舒阳却立刻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有不看。”


    裴思越直接指出:“你现在都没有抬头。”


    阮舒阳被提醒,勉强抬头,却在看到裴思越脸的一瞬间飞快低头,不敢再看,脸颊红彤彤,好似朝阳。


    “你不敢看我。”裴思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觉得我讨厌,面目可憎?”


    阮舒阳像是被裴思越逼到一个角落,忽然听到对方说这种话,连忙慌乱地抬头解释:“不是,我没有,没有觉得你面目可憎。”


    裴思越安静地看着他,不催促,也不继续说话。


    阮舒阳深吸一口气,目光游移,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就是,不太好意思看你。”


    “为什么?”


    他咬着嘴唇,声音很轻:“昨晚,好丢人。”


    裴思越倾身伸手,拉着阮舒阳走到自己身边,动作轻柔地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阮舒阳没有拒绝,只鸵鸟似地把头埋在裴思越怀里,不敢看对方。


    他拍抚着阮舒阳的后背继续问:“为什么会觉得丢人?”


    “就是……我自己不会。”阮舒阳埋在熟悉的信息素里,本能觉得很放松,虽然还是很害羞,但开始吞吞吐吐地说,“看片子好像也学不懂,很笨,还要麻烦你帮我,还有那样的反应……”


    “有昨晚的反应很正常。”裴思越声音低柔地安慰他,轻声哄着:“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的enigma。”


    阮舒阳慢慢抬头,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裴思越。


    裴思越真的可以算是他的enigma吗。


    “还有,你一直看起来很冷静理智成熟。”阮舒阳情绪有些低落地说:“我却好稚嫩青涩。”


    裴思越牵起阮舒阳细白柔嫩的手握在掌心,告诉对方:“不用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我易感期的时候同样会需要你的帮助。”


    “易感期?”


    阮舒阳记得生理课上学过易感期的知识,alpha好像是半年一次,enigma呢?


    “你下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呀?”


    裴思越摇头,“我也不知道,enigma没有固定的易感期,只有在情绪起伏非常大,或者极端的一些情绪下才会诱发易感期。”


    阮舒阳愣了下,随后很认真地说:“那你还是不要有易感期好了。”


    裴思越露出很淡的笑容,摸了摸阮舒阳的脸颊,“好。”


    阮舒阳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拉过刚才的文件小声问:“现在可以看了吗?”


    “嗯。”


    裴思越漫不经心地应着,却并没有打开,反倒是揭开阮舒阳的腺体阻隔贴,露出柔软的腺体。


    阮舒阳紧张起来,咽了咽喉咙问:“是……要标记了吗?”


    上周三好像刚有过,今天才周一。


    裴思越没有说是不是标记,只轻轻点了点阮舒阳的腺体,问:“上次标记时,还会不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没有了。”阮舒阳小声说,之后又忍不住好奇:“这种感觉的变化真的跟药物研发有关吗?”


    他也上过高中生物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生物课不讲药物研发,他也说不好裴思越的话对不对。


    “有关。”裴思越镇定地回答,表情看不出丝毫心虚和无措,“这关系到患者使用药物的不适应感多久消失。”


    阮舒阳听后又觉得很有道理,好像的确是这样。


    在治病这件事情上裴思越算是他的药,裴思越给他治疗时不适应感多久消失,患者使用相应的药物,不适应感就多久会消失。


    但……真的是这样吗?


    阮舒阳还没有考虑清楚,就觉得裴思越的呼吸靠近他的腺体,嘴唇轻轻擦过。


    随后咬破。


    咬破的一瞬间有些微刺痛,但很快就变成一种舒服的感觉,让人迷醉,让人无法拒绝。


    信息素很轻很缓地流入,让阮舒阳觉得好像飘在水里,浮浮沉沉,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软软靠在裴思越怀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连标记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


    裴思越帮他舌忝掉血珠,重新贴上阻隔贴。


    昨晚帮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但怕吓到小omega,才忍到现在。


    他打开阮舒阳拿来的那份文件,随意扫了眼,把结果给姜梧发过去。


    发完后他想抱着阮舒阳站起,把人放到休息室的床上睡,但刚动了一下怀里的小omega就发出不满的“哼哼”声,用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好像很怕他离开。


    阮舒阳靠在裴思越的怀里,周围满是enigma的信息素,他很舒服地睡着,小手本能地抓住裴思越的衣服,不想放手。


    裴思越见状干脆给阮舒阳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把人抱在怀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阮舒阳秀气的鼻子。


    “清醒的时候躲我,睡着了倒是扒着我不放。”他说着轻笑了下,“没良心的小家伙。”


    阮舒阳醒来时依旧是靠在裴思越的怀里,裴思越在电脑上浏览文件,偶尔用键盘极轻地敲打几下。


    他刚醒的时候很迷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靠在裴思越怀里,随后他慢慢想到那个标记。


    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在认真处理公事,似乎没察觉到他已经醒来的裴思越,慢慢从对方腿上滑下来,滑的一不小心瞄到裴思越解开一颗扣子的衬衫,衬衫下的身躯极为精悍,肌肉并不夸张,但却坚实有力。


    其实,靠在上面很舒服。


    阮舒阳想到这点,耳根微红,心跳得更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处理的公事很紧急,裴思越并没有对他滑下来的行为表示什么,只在他滑下来打算离开时轻轻敲了敲桌子。


    刚转过身的阮舒阳一下就僵住,动也不敢动。


    他背对着裴思越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对方用略带沙哑和倦懒的声音问他:“利用完就想走?”


    好像在痛斥他的渣男行径。


    阮舒阳不知道怎么成了渣男,一点点转过身解释:“我,我是看你在办公,怕打扰到你。”


    裴思越从电脑面前转头看着他,“哪次不是你打扰的?”


    阮舒阳想到他的工作职责,不敢反驳。


    好像每次都是他打扰的。


    呜呜呜,现在感觉当初被姜梧骗了,姜梧说他很合适做这份工作,又把工作描述得很简单,他以为真的就是提醒吃饭,送文件,或者再帮忙开车这种事情,完全没想到这其中的艰辛。


    他要打扰裴思越很多次。


    每次打扰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裴思越并不开心。


    职场老油条忽悠职场新人,把工作内容说得避重就轻,压根就没说裴思越可能会不高兴的事情。


    虽然裴思越从来没有对他发火,连表情都不严厉,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水一样的信息素变得很压迫人。


    有点害怕。


    他被带走思路,傻傻地说:“是我打扰的,那,那要怎么办?”


    压根就忘了裴思越说的“利用”,到底是哪里利用。


    裴思越看他好一会,看到阮舒阳心跳越来越快,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时,才听到裴思越说:“下次不许躲我。”


    阮舒阳重新坐在位置上懊恼地想:糟糕,躲得很明显吗?


    他觉得不明显呀,只是不太敢看而已。


    但裴思越就发现了。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对方。


    裴思越好聪明,他好笨。


    **


    别墅的事情过后,裴思明消沉了好多天。


    好多天都浑浑噩噩度日,直到梁强的一通电话叫醒他,他才慢慢意识到不能这么颓废下去。


    如果,如果他好好努力能做出一番事业,那么阮舒阳会不会也正眼看待他,不再用那么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会不会看到他的优点,重新喜欢他。


    这样想着,他忽然又有了动力。


    就这样,他跟梁强一起参加了几次饭局,第三次的时候梁强跟他一起喝得醉醺醺时,向他透露一个项目:标记清洗术后用药。


    这款药物是帮助做过标记清洗手术的omega恢复腺体和生殖腔功能,极大减轻手术后遗症。


    可想而知这款药物一旦通过三期临床试验,成功上市,会有多么受欢迎,会有多大的市场,多大的利润空间。


    几乎所有做过标记清洗手术或者正要做的omega都会需要这款药物。


    裴思明虽然商业才能不好,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稍稍一想就明白这种药物的重要性,不敢置信地问:“要跟我合作这个项目?”


    梁强带着酒气镇定自若地说:“裴先生如果怀疑这个项目,可以去睿迹的官网查看,在官网有研发进度公示。”


    裴思明觉得这个饼太大,大到他都不敢相信,也顾不得许多就当着梁强的面拿出手机去查官网上的进度,一查发现这个项目可以追溯到七年前,研发了很久,最近才推到三期临床试验。


    当然三期临床试验也意味着资金缺口。


    目前志愿者已经召集完毕,半个月后就要开始三期临床试验。


    裴思明看完后确定这个项目真实可靠,只是不知道梁强为什么会找上他。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熟悉不是吗,裴思明很担心其中有诈。


    但这个项目睿迹已经研发了七年的时间,投入的资金在十位数,不可能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钱,就为了骗他一点投资。


    梁强拿出投资协议给裴思明看,意味深长地说:“裴先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把握住。”


    随后梁强离开了,裴思明撑着喝得醉醺醺的脑子看协议,他看完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又让雇佣的私人律师给他看。


    律师说投资协议没问题,最大的风险是项目不挣钱。


    裴思明觉得这个项目不可能不挣钱,药物一旦成功研发获批上市,会是目前唯一一款可以在标记清洗手术后修复腺体和生殖腔的药物,市场巨大,利润空间也巨大。


    而目前需要他投入的资金是一个亿。


    一个亿。


    他咬牙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再让周薇把积蓄拿出来,加在一起应该差不多。


    目前已经到三期临床试验阶段,快的话半年或者一年就会获批上市,过不了多久他也能买得起风之子。


    只是一年左右拮据点,只能从家族基金会领钱而已,他可以忍。


    虽然最近裴砚因为他之前做的事情,把他能领的钱减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一个月只有十来万,但忍一下,没什么不可以。


    只要这款药能够获批上市,他就有源源不断的钱,到时候一定会比裴思越还有钱。


    到时候,他也一定可以让阮舒阳重新看到他。


    他是做错了,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想把阮舒阳送给陆铮,等他挣到大钱就好好道歉认错。


    一定可以。


    不过他在投资前还是给梁强打电话,认真询问整件事情。


    “这么好的项目,我跟睿迹也没有太多关系,怎么会轮到我?”


    “集团研发的药物那么多,每年的科研投资都是一笔庞大数字。”梁强叹气,低声说,“今年在投那个输米青管阻断药物,很大一笔钱,这个项目上就资金预算不足。我们试着从*银行贷款,但条件太高,本地其他企业投资张口要的分红比例又太多。”


    “裴先生,坦白说像你这样资金实力雄厚的私人投资者并不多。”


    这些话说得似是而非,裴思明大约懂了。


    他是私人投资者,要的分红少,好搞定一些,其他企业都狮子大开口。


    至此,裴思明已经没有任何疑虑,打算把全部身家投进去。


    他立刻把能提的钱都提出来,还让周薇把私房钱拿出来。


    周薇非常不乐意,说他别被人骗了,他拿出合同给周薇看,说好不容易拉来的项目,错过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周薇看裴思明非常坚持,态度甚至有点疯狂,想着这毕竟是唯一的儿子,没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把钱取出来。


    三天后,裴思明凑够一个亿,去睿迹签合同。


    再三天后,三期临床试验正式启动。


    **


    周四的时候,姜梧帮阮舒阳取来一个包裹,他发现里面是他设计款式的打样,立刻兴奋地拆开包裹,看到他所设计的款式打样出来的效果。


    好美。


    真正的信息素阻隔材料制作困难,不适合用来打样,打样用的是同种颜色的材质,看效果足够了。


    他看到美丽的银白色项链,有的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彩宝,有的镶嵌着硕大的墨翠,一条条项链华美动人。


    阮舒阳终于慢慢体会到自己开珠宝店的乐趣。


    看着漂亮的珠宝,心情真的会变得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设计的东西做成实物,忍不住拿起打样站在镜子前一条条试戴,看到设计图变成实物的开心,就好像看到自己用心培育的种子终于慢慢开花。


    他迫切地想找人分享。


    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跟池烨或者顾烬这种学长分享这些事情是不是不合适……


    而裴思越昨晚有急事出差,现在应该忙着公事,他不好意思打扰对方。


    但没多久裴思越就给他发消息问:收到打样了么?


    阮舒阳立刻回:收到了,很好看


    裴思越:拍张照片给我看


    阮舒阳把几条打样的项链拍过去给裴思越看。


    裴思越:戴上后拍照


    阮舒阳:好


    他想起上次也是这样,裴思越让他戴上项链拍照。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没有上次那么拘谨,每条项链都试戴一次,分别给裴思越拍照。


    第36章 订出很重要的人


    不包含吊坠的话项链的长度接近于锁骨链,他分别试戴三条项链。


    一条锁骨链上有做成繁体“無”字的吊坠,吊坠上镶嵌碎钻。


    一条是稍微粗一些的锁骨链,两根细细的花枝缠绕在一起,镶嵌着细碎的彩宝。


    最后一条的吊坠是一块巨大的墨翠,低调典雅又奢华,墨绿色的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极为深邃美丽。


    拍完后,他把三张照片都发给裴思越。


    第一次看到自己设计的作品打样,他格外兴奋开心,开心到在办公室里坐不住的地步。


    发完照片后他第一次想翘班出去走走。


    虽然裴思越说过不在的时候他可以自己出去玩,但他还是从没出去过,觉得既然上班就认真上比较好。


    虽然总在摸鱼画设计图,但好歹人是坐在办公室的,这是他第一次打算在上班时间离开办公室。


    他收拾好东西背上双肩包,走的时候特意路过秘书室跟在里面工作的姜梧说:“姜秘书,我先走啦。”


    姜梧愣了下,随后说:“好的,要不要叫季怀来开车载你?”


    “不用啦。”阮舒阳笑着摇头:“我自己坐地铁去就可以。”


    他还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阮舒阳离开后姜梧立刻发消息给裴思越:裴总,阮舒阳离开公司了


    裴思越刚参加完一场商务会议,正坐在车上要赶去下一个会场,车上抽出空看消息,先看到阮舒阳给他发了三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omega笑容明媚动人,显然极为开心,跟第一次拍照时紧张羞涩的状态截然不同。


    每一条项链在他脖子上戴着都很美。


    阮舒阳很有设计天赋,也很适合戴这些项链。


    裴思越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阮舒阳的脸。


    他很想阮舒阳。


    随着标记加深,不止omega会很依赖enigma,enigma也会很想自己的omega。


    如果不是这次出差紧急,航班时间不好都在凌晨,他真的很想带阮舒阳一起去。


    只是小omega似乎没那么想他,因为他看到姜梧发消息说阮舒阳离开公司,而且没让季怀跟着。


    紧接着阮舒阳也给他发了条消息,主动说自己想出去玩。


    他闭了闭眼,冷静地回:好


    他询问研发部的制作进度,得到消息是月底前可以做好。


    也就是说,阮舒阳上大学时一定能戴着那条有gps定位器的阻隔材质项链。


    而下周,就要开学了。


    **


    阮舒阳坐地铁去市中心的商业区,想看看其他珠宝品牌的新款,以及店铺设计装修等。


    他在商业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阮氏珠宝的专卖店。


    纵然是在最繁华的商业区,阮氏珠宝专卖店的人也不多,有一两个店员在闲着。


    客人看不到的地方,店员露出苦笑。


    最近这一两年阮氏珠宝的业绩越来越不好,已经有不少店面被撤掉,集团再这样下去没有转机的话,商业中心的这个店面也会被撤掉。


    无论高层如何争斗,大多跟底层员工无关。


    如果阮氏珠宝真的宣告破产,会不会有很多员工失业。


    阮舒阳茫然若失。


    但让他帮阮氏珠宝,绝对不可能。


    他站在店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走进专卖店里,立刻有店员热情地迎上来,丝毫没有嫌弃他年龄小的意思,给他介绍珠宝。


    阮舒阳生涩又礼貌地笑了笑,指着店里一款卖得很好的18K金项链说:“我想买这款。”


    店员难得遇到这么爽快的客人,笑着点头:“好呀。”


    这是一款18K金镶钻的项链,吊坠是两颗连在一起被箭-矢穿透的心形,造型别致款式典雅大方。


    是虞弦珀设计出来一款很经典的K金项链。


    只可惜明明是虞弦珀设计的项链他却不能拥有,因为阮建川和潘岚不会给他任何贵重的物品,18K金的项链显然是贵重物品范畴。


    这款项链卖价几千块,他从前一直买不起,现在终于能买下了。


    他兴致冲冲从睿迹出来逛街,现在却莫名难过。


    离开阮氏珠宝的专卖店后他又走到旁边一家卖首饰的店铺,想进去看看当季新款,却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唉,你是阮家那个,那个……”


    阮舒阳抬头,看到只见过一面的俞岭店门口,身边跟着一位店员,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俞岭虽然找omega去勾引池烨,但他对俞岭本人没什么恶感,也许是因为俞岭直言阮家本身的基因不好。


    “你是来买首饰的?”俞岭看着阮舒阳扬了扬下巴,骄傲地说:“巧了,我看你顺眼,拿着我的VIC卡工费折上五折。”


    阮舒阳有点被逗笑,虽然不应该,但他总觉得这位俞家大少在聚会中承担的是喜剧角色。


    “不用了。”他礼貌又疏远地说,“我还不知道想买什么。”


    “你……”


    俞岭话说一半,忽然看到阮舒阳衣领中露出一截银白色的金属,这种金属很漂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恍若会流动。


    “你脖子上戴的项链是什么材质?”俞岭立刻问,“哪里买的?”


    阮舒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是裴思越送他的那条,特殊的阻隔材质制作,非常实用又意外漂亮。


    只是很贵。


    当裴思越跟他说了成本后他也沉默很久,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但事业总不能一上来就打退堂鼓,还是坚定地说:“我努力做好。”


    上亿的珠宝都有人买,他不信上百万的项链就卖不出去。


    他现在也是一位有事业的omega,要多为自己的事业考虑。


    他在阮家生活多年,也耳濡目染一些珠宝的营销手段和策略,跟高端有钱客户打好关系总没错,他们买自己的珠宝并且佩戴,本身就是一种宣传。


    阮家这么多年,一直很花心思维护客户关系。


    想到这里,他就试着开始迈出事业上的一步,跟俞岭说:“这是一种特殊材质制作的。”


    “什么材质?”


    俞岭觉得很漂亮,如果是这种材质的话,闻瑜声可能会喜欢,不会让人给他送回来。


    他也很苦恼该送闻瑜声什么,每次送的东西都被退回来,他有空就来店里的VIC室选款式,今天恰好有空就来了,但可惜没看到什么好款式。


    只是没想到,在阮舒阳这里看到意外之喜。


    阮舒阳欲言又止地看着俞岭。


    俞岭还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立刻说:“我们换个地方聊。”


    专卖店旁边的咖啡厅,阮舒阳将项链完全露出来,项链上比鸽子蛋还大的红宝石几乎闪瞎俞岭的眼睛。


    他倒抽一口冷气,“哪来的项链,你们阮家还有这么漂亮的项链这么大的红宝石?”


    他为了给闻家二小姐闻瑜声买珠宝,特意恶补了很多珠宝知识,这么大品相这么好的红宝石价格估计都过亿了,阮家能给阮舒阳戴?


    不是他瞧不起阮舒阳,而是真觉得阮家没有好心到给私生子这么贵的东西。


    “不是阮家。”阮舒阳立刻否认,“我已经离开阮家了。”


    “离开也挺好的。”俞岭说:“瞧阮麒那个样子就知道阮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阮舒阳笑了,“我打算自己创立一个珠宝品牌,名字还没想好,还在初期筹备中,目前只计划卖这种阻隔材质的项链。”


    俞岭好奇:“到底什么阻隔材质,仔细说说看。”


    阮舒阳把裴思越给他讲的材质特性告诉俞岭,俞岭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这种材质,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这种材质一旦被研发出来,那应该立刻轰动市场呀。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阮舒阳解释,“存在造价成本高工期久等问题,没有开始售卖。你不用担心质量问题,材质有医学认证的。”


    俞岭还是不敢信,“真的?你把认证给我看,只要我确定认证有效,多少钱都买。”


    这下轮到阮舒阳不敢信了,“真的?”


    俞岭点头,“当然真的,认证呢?”


    阮舒阳把医学认证和专利权授予的图片都给俞岭看。


    这下俞岭完全信了,立刻说:“现在有多少条,我都买了。”


    这么特殊又有效的材质,相信闻瑜声绝对不会拒绝。


    阮舒阳:“……”


    他从没想过有钱人的购物热情如此之大,硬着头皮回答:“对不起,目前只有这一条,其他的还在设计加工中。”


    俞岭:“……”


    他看着项链上面硕大的红宝石,觉得这条项链的价格可能比他所有存款加在一起都贵,打算含泪问父亲借钱也要买下来,就问:“那我买这条,多少钱?”


    阮舒阳越来越不敢看俞岭的表情,低着头说:“那个,这条不卖。”


    这条原本是裴思越做给很重要的人的项链,他也只是暂时戴一戴,不能卖。


    他说完这句又硬着头皮加上一句:“因为特殊材质,目前只接受omega的预定和购买。”


    “你——”


    俞岭竖起眉毛刚想发火,但又想起来什么,喜笑颜开。


    只接受omega的预定也没关系,他现在就把人叫过来,闻瑜声肯定不会拒绝这么特殊的项链。


    这样他就能见到闻瑜声了。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阮舒阳点头,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坐在他对面的俞岭打电话叫人。


    电话接通后俞岭脸上的笑容变得讨好又谄媚。


    “瑜声,你先别着急挂电话,我遇到了一种新研发出来的材料……”


    阮舒阳听着俞岭语气很温柔地跟电话对面的人介绍阻隔材料,之后又说保证说这些都是实话。


    最后他挂了电话,让阮舒阳把医学认证和专利授予的图片发过去。


    阮舒阳发完后,俞岭很快就说:“她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到,等一下。”


    阮舒阳没什么事情,就安心等着。


    等的时候收到裴思越的消息,对方问他:在做什么?


    阮舒阳:在做生意,试着卖设计出来的项链


    阮舒阳:有人看到我戴,就想买


    阮舒阳:开心到转圈圈.jpg


    阮舒阳:你呢?


    裴思越给他拍了一张会议室的照片:刚开完会


    阮舒阳:你好辛苦,摸摸


    裴思越:你现在戴的那条不卖


    裴思越:只给你戴


    他看到消息,觉得分明是一条很正常的消息,但他心跳就是莫名变快。


    阮舒阳:知道的,我不会卖


    没过多久,阮舒阳就看到一位剪着短发,长相很有中性美的女omega拎着Gloaming这季的新款小皮包走进咖啡厅,走到他们身边的位置坐下。


    俞岭看到对方就眉开眼笑:“瑜声你来了呀。”


    闻瑜声撇了俞岭一眼,随后问:“东西呢?”


    俞岭指着阮舒阳脖子上的项链说:“那个。”


    闻瑜声好奇地看着阮舒阳的项链,礼貌询问:“我可以仔细看看么?”


    阮舒阳点头,随后就感觉到对方倾身,单手拿着他的项链看。


    “确实是很特殊的材质。”闻瑜声一边看一边说:“也很漂亮,除了你脖子上的这种还有其他款式么?”


    阮舒阳立刻说:“有的。”


    他拿出背在身上的三条打样项链:“目前只设计出来这三种样式,因为材质很贵制作周期长,我打算每条都专门设计制作。”


    闻瑜声拿起三条打样笑道:“这三条看起来漂亮多了。”


    随后对方敏锐地问:“你身上戴的那条,应该不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阮舒阳没有否认,不好意思地笑笑。


    闻瑜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阮舒阳:“这应该不是你自己研发出来的材料吧,到底是哪家科技公司,或者哪家医药公司研发出来的?”


    “是睿迹科技研发出来的,给我……嗯,给我独家供货。”


    他没有隐瞒,因为觉得大家迟早会知道。


    闻瑜声又认真地看着那三条项链,随后问:“这三条项链分别都是多少钱?”


    阮舒阳想了下裴思越说的成本,又考虑到其他运营支出,硬着头皮报价:“無字镶嵌和彩宝这两款都是一百万一条,墨翠的是一百一十万,因为上面镶嵌的墨翠很贵。”


    闻瑜声听后眼睛都不眨,直接说:“我全买了。”


    阮舒阳震惊,呆滞,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闻瑜声好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阮舒阳回过神来,“你都要买了?这三条加在一起很贵的,其实买一条就行。”


    “钱对我而言不是问题。”闻瑜声毫不犹豫地说:“重要的是东西有用又好看,我有预感这种材质可能会供不应求,先都买下来再说,留着自己戴或者送人都可以。”


    俞岭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立刻配合着说:“对呀,钱不是问题,只要瑜声喜欢就可以。”


    “可是,我的珠宝品牌还没创建好,在前期筹备过程中……”


    阮舒阳也是第一次卖东西,还是卖这么贵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做。


    闻瑜声想了想,问:“那你能做出来跟这三条打样一模一样的实物吗?大概多久能做出来?”


    “能做出来。”阮舒阳对此十分肯定,“工期大概需要接近两个月。”


    “好。”闻瑜声笑着说:“那我就等你两个月,先预付一部分定金,等东西做出来了再付全款可以吗?”


    阮舒阳觉得这个完全没问题,毕竟本来也要做的。


    他同意闻瑜声的提议,对方立刻要走他的银行账户,十分爽快地给他打了100万定金。


    阮舒阳看到账户里多出来的一百万,觉得跟做梦一样,他挣到一百万了?


    他问闻瑜声:“你不怕我跑掉吗?”


    提前给他这么多的钱。


    闻瑜声摇头,爽快地说:“小学弟,我信任你。”


    对方一边说一边向阮舒阳伸出手:“我叫闻瑜声,也是T大的,跟池烨和顾烬都认识,顾烬和我说过你。”


    阮舒阳伸手跟闻瑜声握了握,随后认真地说:“学姐,我一定会尽快把项链做好。”


    “做出来后就给我。”闻瑜声冲他眨了眨眼,“到时候戴上帮你宣传。”


    他们加了联系方式,阮舒阳很快就离开,离开时看到俞岭一直凑到闻瑜声面前说话,闻瑜声面色不冷不热,只偶尔回答几句。


    他推开咖啡厅的门走在商业街上,忽然忍不住跟裴思越分享这个好消息:那三个款式的项链都被人订走了,付了我一百万定金


    阮舒阳:感觉挣到一大笔钱,好开心


    只是他刚设计好的款式就全都被人买走,又要重新设计打样,画设计图压力巨大。


    裴思越那边似乎很忙,过了一会才回他:很棒


    裴思越:乖,回去带你庆祝


    阮舒阳觉得又被裴思越哄着了,他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想要夸夸,是想问工期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视频的时候再问。


    裴思越出差每晚都会给他打视频,大多是问他每天的衣食住行,时间不长,偶尔也会跟他聊几句。


    阮舒阳:我画的设计图都卖掉,现在压力好大,决定赶紧回去画图


    裴思越:早点回去


    晚上他看图片找灵感时裴思越问他忙不忙,得知不忙后对方的视频电话很快就打来。


    晚上九点多,裴思越那边的背景是酒店房间,对方穿着衬衫西裤出现在视频镜头里,表情沉静,双眸深邃如海。


    阮舒阳一看到裴思越就笑了,笑容甜美格外开心地叫:“哥哥。”


    裴思越问:“今天在外面玩得开心么?”


    “开心。”阮舒阳立刻承认,“就是设计好的款式都被人买走了,继续设计的压力好大。”


    裴思越没有说累就不设计这种话,只鼓励他:“加油。”


    “对了哥哥。”阮舒阳问:“我和那个学姐承诺一个多月能做好,这样的工期可以吗?”


    裴思越点头:“可以,如果对方确认设计图和打样没问题,我现在就让研发部的人去做。”


    阮舒阳听后松一口气,又说:“还有,学姐付给我一百万定金,我转给你。”


    裴思越那边出人力物力,没道理他拿着收来的钱。


    “这次的钱你先拿着。”裴思越看着他说:“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宝石可以买下来做款式或者镶嵌。”


    “下个月企业会开通经营账户,再收钱就可以让对方付到经营账户里。”


    阮舒阳点头:“好。”


    说完正事,他看着屏幕里的裴思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舍不得挂电话。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听到裴思越问:“有没有想我?”


    视频那头的裴思越声音清冷低沉,像是冰镇过的醇厚红酒,十分醉人。


    阮舒阳红着脸,没有说话。


    裴思越耐心地等。


    过了一会儿阮舒阳才小声说:“想了的。”


    很想。


    “乖。”裴思越低声哄他:“明天就回去陪你。”


    阮舒阳红着脸不敢看手机屏幕,但表情里却充满期待。


    真的好想裴思越,原来他已经这么依赖对方了吗。


    虽然裴思越离开的时候都会给他准备好信息素提取液,让他不至于中断治疗,但这和对方本人在的感觉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分明一开始对那些标记很害羞,不敢想,但现在却很想念。


    会想念裴思越的体温,想念被标记的感觉。


    好难以启齿。


    但是又好舒服。


    **


    次日下午两点多,裴思越出现在睿迹,此时阮舒阳的桌子边上已经放了好几份等着对方看的文件。


    他拿着文件绕过绿植走到裴思越办公室,看到对方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安静地站着等。


    片刻后电话打完,裴思越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招手让他也过来坐。


    阮舒阳走到裴思越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对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项链,正是他最开始设计的荆棘玫瑰款式。


    依旧是比鸽子蛋还大的宝石镶嵌在上面,阮舒阳看着实物说:“好漂亮。”


    裴思越凝视着他问:“喜欢么?”


    阮舒阳没有注意到裴思越的目光,只看着做好的项链说:“很喜欢。”


    “这条是送你的。”


    阮舒阳十分惊讶,“可是这不是要送给你很重要的人么,为什么会给我?”


    说完这句话,他不知为何心里面有一阵阵的失落。


    分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现在却又开始觉得难过,心里面有说不出的酸涩感。


    对裴思越很重要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喜欢的人。


    但这么长时间,他好像没有在裴思越身边看到过工作接触以外的人。


    裴思越并不解释这点,只说:“自己想。”


    阮舒阳想不通。


    裴思越很快又拿出一条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项链放在阮舒阳面前,“这条我打算送给去世的母亲。”


    阮舒阳忽然懂了,“哥哥,那位很重要的人是去世的母亲?”


    第37章 其他除了标记以外,还有别的方法得到……


    裴思越点头。


    阮舒阳心里面的难过和酸涩感一下就没了,摸着他脖颈上的项链说:“那这条要不要也一起送?”


    “不用,一条就够。”裴思越摇头,转而问:“钥匙戴着么?”


    阮舒阳点头,拿出钥匙,把他脖子上的项链解开。


    裴思越拿起另外一条新做好的荆棘玫瑰项链,亲手戴在阮舒阳的脖子上。


    被荆棘缠绕的玫瑰花和红宝石缀在阮舒阳锁骨下方,美丽明艳。


    离开阮家后阮舒阳变化很大,五官长开很多,目光不再总是闪躲和胆怯,皮肤莹白如玉,像是被擦拭掉灰尘的明珠,熠熠发光。


    迟早会有更多人注意到阮舒阳的好。


    裴思越把项链戴在阮舒阳脖子上,这一次却没有把钥匙交给对方,只问:“喜欢么?”


    阮舒阳点头,没有意识到钥匙的事情,只看着胸口他设计的吊坠说:“很喜欢。”


    裴思越语气平缓地说:“喜欢就一直戴着。”


    不要摘下来,也摘不下来。


    阮舒阳美滋滋地欣赏完项链后,裴思越已经看完他拿来的几份文件,做好批注。


    他把文件交给阮舒阳时问:“晚上想吃什么,带你去吃海鲜自助好不好?”


    阮舒阳想到裴思越带他吃过的好吃的海鲜自助,鲜美的味道,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也一起吃掉。


    他连忙点头,“好呀。”


    晚上下班,他跟裴思越一起坐在海鲜自助餐厅里,他吃着鲜甜的贝类问:“这就是哥哥说的奖励吗?”


    “不。”裴思越摇头,“这只是带你吃饭,奖励在这周末。”


    阮舒阳很惊喜:“还有奖励,什么呀?”


    裴思越看着听到奖励就开心得像个小孩一样的阮舒阳,干脆哄小孩一样地问:“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阮舒阳愣住,“哥哥,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游乐场?”


    他只在虞弦珀还活着的时候去过一两次游乐场,后面就再也没有去过。


    离开阮家这些天他偶尔会想去,路过游乐场看到巨大的摩天轮会露出向往的神色,但又觉得他已经十八岁,再去是不是不合适。


    裴思越摸了摸阮舒阳的头发,只说:“我就是知道。”


    小omega每次路过摩天轮,看着摩天轮漂亮的夜景,眼睛里满是渴望的神色,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原来就想抽空带他去玩,只是这周末才有时间。


    阮舒阳满脸钦佩:“哥哥你真的好聪明,好像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瞒不过。


    吃饭回家的路上阮舒阳说到卖项链的事情,是卖给同学校的omega学姐,回忆时他满脸兴奋和开心,目光格外闪亮,显得自信又明艳。


    裴思越不动声色地看着,到家关好门后,就拿掉阮舒阳后颈的腺体贴。


    阮舒阳有些惊讶,但又想到原本是周三标记的,但裴思越临时出差,似乎就来到今天。


    阻隔贴一拿掉,他立刻被泡在enigma信息素里,信息素提取液跟裴思越本人释放的信息素有很大的差别。


    裴思越自己释放的信息素霸道,无孔不入,让阮舒阳完全沉浸在其中。


    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裴思越的信息素,一感到就会不自觉浑身开始发软,发热,本能地渴望。


    他轻哼一声,站不稳跌靠在裴思越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思越,抓住对方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接触到裴思越的信息素后他的思维就变得不是很清楚,会本能想要,会觉得很喜欢,得到的时候非常舒服,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已久的饥渴旅人,终于喝到一汪清泉时的满足。


    裴思越的表情依旧很沉冷,单手搂着他的腰问:“怎么了?”


    阮舒阳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裴思越好坏,拿掉他的阻隔贴,让他感觉到信息素,却又不肯立刻标记他。


    明明知道他要什么却不肯给,在逗弄他。


    裴思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腺体,动作很轻,但腺体格外敏感,敏感到几乎能印下裴思越的指纹。


    阮舒阳有些难受,眼眶中情不自禁地涌出泪水,他用被泪水洇透的双眸看着裴思越,“哥,哥哥……”


    裴思越低声应:“嗯?”


    阮舒阳抓着裴思越的衣服,那种委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给他。


    他轻轻低泣,却被裴思越抬起下巴,看进对方那双又深又暗的眸子里。


    他只听到裴思越提醒:“又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


    他浆糊一样的脑袋终于慢慢想起,上次在房间里的时候裴思越说过,想要就说。


    说,说……


    他樱红色的唇畔微微张着,被越来越热的身体染成诱人的嫣红色。


    他抓着裴思越的衣服无声地恳求,但裴思越却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他,单手搂着他的腰。


    他几乎完全贴在裴思越身上,浸在对方的信息素里,但这种感觉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闭上眼睛都是被裴思越狠狠标记的感觉。


    后颈的腺体不自觉渗出透明的液体,他莲藕似的细白双臂搂着裴思越的脖颈拼命汲取,却没办法满足。


    他清醒时难以启齿的话慢慢说出口。


    “想要,想要标记。”


    他以为说出口后裴思越会给他,但对方这次没有立刻给他,而是轻轻抚摸他被情热烧红的眼眶问:“谁的标记?”


    周围流水一般的信息素也变得越来越热,他被泡在热水里,很舒服却也不舒服,想要更多。


    裴思越的手摸脸颊的时候阮舒阳就本能地蹭了蹭,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却听到裴思越说:“看着我。”


    阮舒阳下意识听从,睁开雾气氤氲的大眼睛,看到裴思越俊美的脸离他很近,呼吸跟他纠缠在一起。


    他听到裴思越又问一次:“谁的?”


    阮舒阳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得不到满足,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带着哭音说:“你的。”


    “哥,哥哥的。”


    话音刚落,他立刻被人转过身体,信息素风暴似地灌入,他浑身没了力气不停地颤抖,像是不断地被水流抚摸身体,力道越来越重。


    他脑海空白很久,标记结束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站在门口的姿势,变成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回过神后他的身体也还是一抽一抽,沉浸在刚刚的感觉里无法回神。


    裴思越一点点地轻抚他的后背,声音变得低缓又柔和:“想要就说。”


    “以后没有到时间,想要标记也可以告诉我。”


    阮舒阳迷茫地看着裴思越,尽管脑子不是很清醒,依旧觉得今天的裴思越跟以往不一样,更强势霸道,完全占据掌控的位置。


    好似把他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但他又情不自禁地靠在裴思越的怀里,觉得很舒服很安全,很喜欢这种感觉。


    被标记的时候是一种无法抗拒浑身近乎痉挛的感觉,愉快到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但被裴思越抱着的时候,又感觉很温馨很舒服,格外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标记隔得时间有点久,上周的标记淡了些,结束后他还不想动,只想依偎在裴思越怀里。


    裴思越也没有催他,只安静地抱着。


    尽管刚才标记的时候裴思越让他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控制不住地依赖。


    他把头埋在裴思越怀里,埋在对方*的信息素里,慢慢又觉得肚子有点酸胀,后颈的腺体还是在发热。


    身体缓过来后,告诉他还没有满足。


    他想忍着,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刚才被标记的时候那种愉快的感觉,舒服到好像在空中急速飞翔,在水中飞快下潜。


    刚刚的感觉太刺激,并不长久,他现在想要更舒服更长久的。


    他不自觉地扭动身体,却被裴思越扣紧腰。


    裴思越目光沉暗,低声问:“怎么了?”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一张俊脸放大状出现在他眼前,他咽了咽喉咙,心跳加快,感觉到压迫,感觉到被控制。


    他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刚刚被标记过,现在却还是想。


    他想忍耐,可是根本就忍不住,攥着裴思越的衣服,目光迷离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还想,还想要……”


    “要什么?”


    “标记。”


    裴思越摸了摸阮舒阳的额头,不算很热,应该没有因为他的标记诱导至发情,只是单纯地想要标记。


    他没有急着给,不紧不慢地问:“为什么还想要?”


    阮舒阳轻轻抽泣两声,觉得那些话说不出口,很羞耻,想离开裴思越自己冷静下。


    但裴思越不放开禁锢他的手,双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腺体,阮舒阳轻轻“唔”了下,一瞬间的酸麻让他又软倒在裴思越怀里。


    他很委屈,带着哭音说:“哥哥,你坏……”


    好坏。


    “又用,用信息素欺负我。”


    裴思越不否认这点,甚至还轻轻舌忝了阮舒阳的腺体,舌忝掉刚刚溢出来的血珠。


    在阮舒阳真的要委屈哭的时候,他问:“想要我的信息素,是么?”


    阮舒阳吸了吸鼻子,委屈巴拉地说:“是,但哥哥,不给我。”


    裴思越淡笑着:“我从来没说不给你。”


    阮舒阳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想,又情不自禁地动动身体,“那,那为什么……”


    还是不给他。


    “你的腺体和生殖腔太小。”裴思越耐心解释:“一次吃不了太多信息素。”


    “你现在承受不了第二次标记,要等等。”


    阮舒阳眨眨眼,脑子像是坏掉了一样,明明听到裴思越在说什么,但对方的话混合在一起就是无法理解。


    裴思越用诱哄的声音说:“除了标记以外,还有别的方法得到我的信息素。”


    他说话时信息素就围绕在阮舒阳身边,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引诱。


    阮舒阳被带走思路,迷茫地问:“什么方法?”


    裴思越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阮舒阳的嘴唇,声音低沉醉人:“可以么?”


    阮舒阳恍若明白什么,血色蔓延到脸颊上,脸颊红得要滴血,和白嫩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一白一红,美得艳丽。


    他没有说不可以。


    是……接吻么。


    被裴思越含住嘴唇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从接吻的地方传来,他陷入信息素风暴中,耳边听到无意义的嗡鸣声,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感觉到被裴思越引导着,轻吻着。


    他心跳飞快,像是被完全浸在水里,温柔又炙热的水流一点点地擦过他的身体。


    体-液中的信息素浓度很高,呼吸纠缠间,接吻间,他被泡在裴思越的信息素里,刚才的不满足一点点消失。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裴思越在吸吮他的嘴唇,他头皮发麻,呼吸像是彻底被掠夺,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颤抖。


    他有种被水流完全笼罩覆盖,又被揉捏,从里到外都泡了一遍的感觉。


    他格外舒服,和被标记时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不同,他愉快到意识模糊。


    就在昏过去前一秒裴思越放过他的嘴唇,拍了拍他的脸颊提醒:“呼吸。”


    阮舒阳本能地呼吸,细细喘气,依旧回不过神来,嘴唇微张目光迷离。


    这次裴思越没有再叫醒他,抱着他走到楼上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脱掉鞋袜,从浴室里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和脚。


    擦完后裴思越又陪了他一会,抚摸他的脸颊低声叮嘱:“我在隔壁房间,有事叫我。”


    之后很克制地离开。


    阮舒阳在床上躺了很久才回神,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懒洋洋地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但慢慢回想刚刚发生什么后,他忍不住蜷缩着身体,把脸埋到枕头里,完全不敢见人。


    幸好裴思越已经离开,不然他怕自己会羞耻到昏过去。


    他怎么能,怎么能一直扒着裴思越要信息素,还要不够。


    他的表情里闪过懊恼、羞耻、生气和委屈等诸多情绪,心情复杂到极点。


    裴思越也好坏,今晚故意不给他,就喜欢逼着他说出来,让他自己说想要。


    但每次说出来后又会给他很多很多信息素,多到他快吃不下去的地步。


    他蜷缩着身体抱住枕头,虽然只是标记和接吻,他却有种耗费了很多精力,格外疲惫的感觉,莫名很累,想就这么睡着。


    但是不行,因为身上的衣服需要换。


    他努力撑起身体去洗,却在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要不要叫裴思越过来扶他去浴室……


    这个想法很有吸引力,但最终没有好意思叫,勉强撑着去浴室洗澡换上睡衣后,躺在床上睡着。


    **


    裴思越也在洗澡,洗的是冷水澡,冰冷的水从花洒中浇下来,却浇不冷他身上的温度。


    炙热,滚烫。


    他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


    阮舒阳已经慢慢对他的enigma信息素着迷,离不开他,会为了身体的快乐和满足想要,不只是为了治病。


    也许,撒下的网可以慢慢收拢。


    他承认很多手段并不光彩,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不会付出不求回报。


    **


    第二天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阮舒阳目光不停地闪躲,不敢看裴思越。


    不过比上次进步的是他没有故意躲开,偶尔还是敢看裴思越,只是不敢回想昨晚发生什么。


    今天早上醒来时阮舒阳其实很想鸵鸟地一直躺在房间里,不起来不上班不看裴思越。


    睡了一觉大脑彻底清醒,他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什么。


    裴思越不仅标记他,还吻了他,告诉他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得到信息素——


    接吻。


    接吻可以交换体-液,信息素确实很丰富,可以一点点慢慢吃,不会有一下子吃撑的感觉。


    他昨晚好像的的确确又被裴思越用信息素欺负,却并没有多生气,甚至还觉得很羞涩。


    大概是,过后有被彻底满足。


    只是,接吻也是治疗和反馈的一部分吗?


    说起来裴思越好像很久都没有问过他对于治疗时的感受,虽然他最近也没有什么跟之前不同的感觉。


    他昨晚睡得早,今天起来也早,吃完早餐还不到八点,而公司上班的时间是上午九点。


    吃完早餐后,裴思越站起来打算把空盘子放在厨房,阮舒阳连忙站起来说:“我来。”


    裴思越没有动作,只垂眸看着阮舒阳,目光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阮舒阳被看得越来越不自然,忍不住抬头软软地叫了声:“哥哥。”


    裴思越好整以暇地说:“我以为你不打算看我了。”


    “没,没有。”


    只是说着“没有”的他,目光依旧是游移不定的,不敢直视裴思越。


    裴思越直接把空盘子放在水池里,出来的时候从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


    “给你配的车,写你的名字,以后上下班或者出去玩可以自己开车。”


    阮舒阳一下就从不好意思中回神,看着桌子上的车钥匙格外惊讶地问:“给我的?”


    还写的他的名字?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吧。


    他连忙推拒:“不行,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裴思越看着被推回来的车钥匙,表情没有丝毫意外,只不紧不慢地说:“你叫我哥哥,不是么?”


    阮舒阳睁着一双干净又单纯的大眼睛,不知道裴思越为什么说这个。


    “考上大学,哥哥应该送弟弟礼物。”他摸了摸阮舒阳的头发,神情平静,眸光深沉如海,“不想要就放在车库里吃灰。”


    “如果不喜欢这个车型,可以换一辆。”


    阮舒阳惊到,连忙说:“不用换,不用换。”


    一辆就很夸张了,哪里还用换。


    裴思越领他到车库,让他看到车库里那辆崭新又气派,如同公路之王的迈巴赫S580时,他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太,太豪华了。”


    阮家也只有阮建川能开这种车,潘岚母子开的都是百来万的车。


    裴思越只问:“不想试试么?该到上班时间,开车送我去公司。”


    阮舒阳被转移注意力,看了下时间,已经到平时裴思越的上班时间,点头说:“好。”


    他试着用钥匙打开车门,想了想又帮裴思越打开后门。


    好像老板都是坐在后座的对吧。


    只是他打开后门裴思越却并不坐进去,只站在车旁看着他。


    阮舒阳忽然悟了,连忙关上后座的门打开副驾驶,这次裴思越坐进去,他自己走到驾驶座的位置坐好。


    迈巴赫S580车身相对较大,阮舒阳坐在宽大的驾驶座上显得很娇小。


    裴思越问:“会不会觉得车很大?”


    “不。”阮舒阳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觉得开大车会更有安全感。”


    裴思越点头:“好。”


    迈巴赫S580极高的安全系数和极好的驾驶体验,的确是他选这款的原因。


    首先看中安全。


    跑车固然拉风漂亮,但安全性比轿车低很多。


    当然,如果阮舒阳熟悉开车后想换跑车也可以。


    拿到驾照后阮舒阳只试开过几次睿迹公司的公务车,公务车大多是奥迪之类,还是第一次开这么贵这么大的车,紧张又认真地听裴思越给他讲常用的按键在哪,调节驾驶座的位置,都弄明白后手放在方向盘上,想到这辆车的价格,胆怯地小声问:“如果擦到碰到怎么办?”


    裴思越面不改色道:“有保险修,不用担心。”


    阮舒阳松一口气,发动车子,开的时候很小心认真,像是在做考卷一样严肃,小脸一直绷着显得格外紧张。


    二十多分钟后,车在睿迹的地下停车场倒车入库,他终于松一口气。


    裴思越从手套箱里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拭鼻尖上因为紧张而沁出的冷汗。


    阮舒阳侧头看着坐在他身边副驾驶位置上的高大enigma。


    裴思越五官深邃,俊美的轮廓充满立体感,气质清冷矜贵。


    他怔怔地看了片刻,情不自禁问:“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裴思越将纸巾扔到车载垃圾桶,听后没有说话,只看着阮舒阳,漆黑的双眸望不见底。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送我车,又为什么……”


    吻我。


    最后两个字被阮舒阳咽到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不仅仅是治病能解释,而且裴思越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提过治病的反馈了。


    他问完后尽管害羞,还是鼓起勇气看着裴思越。


    裴思越看了他片刻,只说:“自己想。”


    阮舒阳:“……?”


    他眼睁睁地看着裴思越下车,也连忙下车跟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哥哥,我想不出来。”


    裴思越不为所动,“那就慢慢想。”


    阮舒阳:“……”


    他还想再问,可惜裴思越一到公司就进实验室,他不好打扰对方的公事,只能自己想。


    可是他想不出来呀。


    这种苦恼延续到了晚上。


    这些天因为治疗和营养跟上的缘故,他长高了一点,变成175身高,原本很秀气的地方也稍微长大了一点,但只有一点点。


    毕竟omega的都长不大,也没办法让其他人怀孕。


    上次裴思越帮他弄过后他这几天都没有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得到很多信息素,今天又在想着裴思越的事情,当晚他又失眠了,身体难受。


    这次难受的地方非常难以启齿,后面的里面有些痒,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一查病症好像是绝症起步,把原本对病情感到很羞耻的阮舒阳吓坏,顾不得许多连忙跑到裴思越的房间外敲门。


    “哥哥。”


    第38章 揉揉阮舒阳被前后夹击


    裴思越没有休息,还在房间处理公事,跟国外公司开视频会议,听到门外传来阮舒阳慌乱的声音后先关掉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和麦克风,走到门边打开门问:“怎么了?”


    “我——”


    阮舒阳刚想说什么,忽然留意到裴思越正式的穿着和房间桌子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依稀可以看到电脑屏幕的界面停留在视频会议上,麦克风里传来其他人发言的声音。


    他萌生退意,觉得要不然自己去医院看也可以时,听到裴思越又问他:“怎么了?”


    阮舒阳低下头,咬着嘴唇,不知道是怕打扰裴思越的视频会议,还是本能害羞,声音很小:“我,我后面不对劲,里面有点痒。”


    裴思越若所有思地看着他,将人拉进来:“你躺在床上,我帮你看。”


    阮舒阳不想打扰对方的公事,依旧把声音放得很轻:“你还在忙我不打扰,自己去医院看也可以。”


    裴思越看到阮舒阳一直小声说话,明白什么,却没有解释,只说:“关门。”


    阮舒阳很听裴思越的话,关上门走进来,尽量小声地坐在床上。


    裴思越拿出一次性医用手套和酒精,一边戴手套一边跟阮舒阳说:“趴好。”


    阮舒阳惊讶看着他,无声地指着还在不停发出声音的笔记本电脑,视频会议里的人说的是英文,语速很快,阮舒阳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在说研发的一款新药,明显是公事,他很怕打扰,也很怕别人听到裴思越说话。


    裴思越没有多解释,只戴上手套消好毒,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阮舒阳,目光和气息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让阮舒阳很有压迫感,不是上位者的压迫,而是属于enigma对omega的压迫。


    阮舒阳只好自己尽量轻地趴在床上,随后裴思越用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点了点阮舒阳的膝弯,“裤子脱到这里。”


    阮舒阳一边脱裤子一边看着没有任何检查仪器的卧室,还是忍不住轻声问:“哥哥,要怎么做检查?”


    他的语气又乖又软,似乎对接下来要做的检查一无所知。


    裴思越站在阮舒阳身边,看到裤子退到膝弯处后露出的两团莹白圆润,声音低了些。


    “肛-门和直-肠通常采用指检。”


    阮舒阳瞪大眼睛,指检?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把手指伸进去?


    不要了,好羞耻,他不要裴思越帮他检查,要去医院。


    他想穿上裤子起来。


    “哥哥,我还是去医院吧。”


    让医生帮忙做。


    裴思越却单手压在他的后背上,用了些力度,声音沉冷地问他:“你想让谁帮你做检查?”


    阮舒阳一下被问住,去了医院好像也是做这种检查,医生也会对他这么做。


    那,那……


    陌生人和裴思越之间,他好像的确应该选择裴思越。


    他不吭声了,把头埋在裴思越的枕头里,呼吸间都是对方的信息素,完全不好意思说话。


    裴思越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只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腿分开大些。”


    阮舒阳的脸一下就烧红,红到耳尖,慢慢一点点地把腿分开更大,害羞得不敢抬头。


    裴思越单手压在他的臀部,低声说:“忍着点。”


    话音刚落,手指一点点地伸进去,阮舒阳瞪圆眼睛,很不适地轻轻“唔”了一声。


    好羞耻,那个地方他自己都没有碰过,裴思越就……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裴思越问:“是哪里痒?”


    阮舒阳连忙正色道:“再里面一点。”


    “好。”


    裴思越的手指又伸进去些。


    等阮舒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脸上快冒烟了。


    “是这里吗?”


    “是,是的。”阮舒阳强忍着羞耻和异物感,“在你手指下面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将头埋在枕头里。


    裴思越轻轻转动手指,不知道碰到哪里,阮舒阳却像浑身过电一样没了力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格外甜腻,甜腻到他自己听了都会脸红心跳。


    裴思越又按了按那个地方,问:“是不是这里?”


    阮舒阳被按后就一点力气都没有,趴在枕头里细声细气地说:“是。”


    随后,他感觉裴思越的手指用上些力度,缓缓按过那个地方。


    阮舒阳又“唔”了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向下流去。


    他绝望地发现,更痒了。


    然而裴思越抽出手,扔掉手套跟他说:“指检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阮舒阳趴在枕头里面,觉得他现在下-半身的问题最大,完全不敢躺平也不敢见人。


    “应该是你的第一性征在发育,表皮细胞被撑开,毛细血管充血造成的痒。”


    他是个文科生没有选修生物,不是很理解裴思越说的这些解释,不过大致想了想,问:“是不是像之前生殖腔的生长疼一样?”


    “对。”裴思越解释:“正常的生理现象,没办法避免。”


    阮舒阳趴不住了,抱着被子遮掩身体勉强转身看着裴思越,无措地问:“那,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缓解?”


    不知道是不是被裴思越碰过的原因,他觉得更痒了,难受得厉害,不自然地在床上拧动身体,想蹭蹭床单来缓解那种难受。


    但等他想起来这是裴思越的床后,他已经不由自主地蹭了两下。


    他浑身僵住,不敢看裴思越的表情。


    裴思越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垂眸看着他问:“难受是么?”


    阮舒阳想说还好,想说可以忍,但不知为何他在裴思越面前已经没办法撒谎,抱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点头:“难受。”


    过了片刻他又小声加上一句:“好痒。”


    裴思越重新戴上手套消毒,语气镇定地说:“我帮你揉。”


    阮舒阳蓦地瞪大眼睛。


    揉?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次裴思越没有让他趴下,只让他转过去侧躺,带着手套的手指伸进去用了些力道帮他揉。


    阮舒阳没有过这种经历,不知道身体里面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地方,被碰到就浑身酸软无力,他躺在床上,身体软成一滩水,用格外温软的声音小声问裴思越:“那个地方是生殖腔吗?”


    “不是。”


    阮舒阳捂着嘴巴,不敢再问是哪里了。


    渐渐地他被揉得很舒服,细细喘气,不自觉在被子上磨蹭。


    裴思越伸手拍着被子,低声问他:“这里也难受么?”


    阮舒阳说不出话来,眼眶被热气熏红,泛着潋滟的水光。


    他的身体很奇怪,不像是发情期的热潮,不是非常想要信息素,更想要裴思越的触碰。


    裴思越用另一只手给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之后掀开被子。


    阮舒阳被前后夹击,大脑一片空白,只本能地抱着被子咬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把自己的“呜呜”声埋在被子里。


    他抖得不成样子,完全软成水,回过神来只感觉裴思越英挺俊美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冲击感极强,他头晕目眩。


    裴思越见他清醒了,就轻轻含住他的嘴唇,吻得很温柔,似是安抚,也似是索取。


    与此同时,电脑中有人在叫:“Dr.裴,Dr.裴?”


    裴思越直起身,重新打开电脑的话筒,声音比平时哑了些,不过隔着网线不是非常清晰。


    阮舒阳只听到裴思越用英文流利地说着什么,其中夹杂着一堆听不懂的专业词汇,不过大致也能明白是在讲药物研发的事情。


    ……等等。


    他记得裴思越刚刚让他小声的。


    而他分明看到裴思越在说话前才打开麦克风。


    那刚刚让他小声是……


    阮舒阳气得胸口起伏了下。


    坏,好坏。


    又在欺负他。


    他气得从床上坐起,皮肤接触到冰凉潮湿的床单后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穿好裤子,床单也是他弄湿的。


    等裴思越说完重新关上麦克风时,就看到刚舒服完的小omega抱着床上脏掉的床单和被子准备离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动作坚决,很有利用完就扔的意思。


    他没有阻止,只是提醒:“别忘记明早要去游乐园玩。”


    阮舒阳打开门离开,在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瞪了裴思越一眼,那一眼满是嗔怪,但看在裴思越眼中却是水光潋滟,眉目含情。


    像一朵娇艳的铃兰花,很美很诱人。


    小omega慢慢长开了。


    **


    周六早上,阮舒阳磨磨蹭蹭地下楼,果不其然在客厅看到裴思越,他不太敢看,对昨晚的事情还是有些羞恼。


    裴思越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坏,明明已经关掉麦克风却不提醒他,还让他小声。


    害得他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咬着被子提醒自己不要叫出声。


    裴思越有些好笑地看着不理他的阮舒阳,觉得现在的阮舒阳很恃宠而娇,只是也任由小omega娇,毕竟是他自己昨晚恶劣,把人惹生气的。


    他看人下来就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说:“走吧,带你出去吃早餐,再玩。”


    阮舒阳声音闷闷地回答:“哦。”


    他心不在焉地跟在裴思越后面走到车库,站在车边,因为不专心的缘故风之子旋翼门打开的时候碰到他的肚子。


    裴思越无奈地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捏了捏阮舒阳的脸蛋,声音似是宠溺又似是无奈,“真是个小孩,总不专心。”


    被裴思越捏了脸蛋,阮舒阳白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目光游移着,不敢看裴思越。


    旋翼门打开,裴思越扶着阮舒阳坐进去,带他一起吃早餐之后开车去游乐场。


    姜梧得知他要带阮舒阳去游乐场时,立刻非常兴奋地问他要不要包场,要不要来个电视剧里的鲜花表白,裴思越一阵阵无语。


    他的确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但也不喜欢铺张浪费,并没有想包场。


    而且他觉得阮舒阳会更喜欢热闹一点的游乐场,更有游玩气氛。


    整个故事里只有姜梧很失落,因为没办法体会电视剧里的霸总包场之后表白。


    等车开到游乐场,阮舒阳看到曾经想了很久的地方,今天早上的那点别扭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拉着裴思越走到过山车前面,表示要玩这个。


    裴思越:“这个项目很刺激,确定要玩?”


    阮舒阳点头。


    他看着就觉得好好玩,人在上面转一圈看起来很兴奋很带感。


    裴思越不再劝,带阮舒阳走VIP通道进去。


    没有包场,但VIP快速票还是买了,他不想一整天都浪费在排队上。


    走的VIP通道很快就轮到他们,阮舒阳开心地坐在过山车上。


    他小时候看别人玩过山车非常羡慕,现在终于轮到自己。


    但是等过山车启动后,他就兴奋不起来。


    巨大的失重感俘获了他,他闭上眼睛完全不敢看下面,控制不住地尖叫,害怕地抓紧裴思越的手。


    一分钟后过山车结束,阮舒阳脚刚一踩在地面上就差点软倒,裴思越在一旁扶着他,又好笑又无奈,随后干脆把小omega抱起来。


    阮舒阳被裴思越抱小孩一样地抱着,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裴思越怀里,再也不敢说要去哪玩了。


    呜呜呜,太刺激,他受不了。


    等过一会儿他被裴思越动作轻柔地放在长椅上时,发现对面是旋转木马,不远处是摩天轮。


    裴思越淡定地问:“要玩这两个么?”


    阮舒阳捂着脸,耳尖红了。


    虽然很是不好意思,但貌似这两个项目才是最适合他的。


    他细声细气地说:“要,要玩的。”


    裴思越带他玩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带小孩来游乐场玩的家长。


    等快到中午吃饭时间,发现温和的项目玩得差不多后,就带阮舒阳出去吃饭,随后车开到T大附近。


    阮舒阳来过T大好几次,自然认出这里的风景,疑惑地问:“哥哥,来这边做什么?”


    裴思越把车开进小区停好,十分自然地说:“带你看新家。”


    新家?


    阮舒阳一头雾水地跟裴思越一起乘电梯上楼。


    他记得这是T大附近一个很出名的高档小区,论坛上可以看到很多学长学姐都想住这里的房子。


    电梯停在30层,这是小区的顶层复式,上下两层结构,阮舒阳跟在裴思越后面进去,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大,上下两层加在一起可能有四百多平。


    紧接着他注意到装修,这里的装修风格好像跟裴思越自己住的地方很像,都是莫兰迪配色,简单的布置和装饰,低调的奢华。


    他意识到什么,惊讶问裴思越:“哥哥,这里是你买的房子?”


    “嗯。”裴思越点头,看着阮舒阳问:“喜欢么?”


    阮舒阳承认:“很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大房子的。


    裴思越随即说:“那以后你开学了就住这。”


    “住这?”阮舒阳完全没有准备,“可是开学以后我应该住学校宿舍。”


    裴思越镇定自若地说:“T大并不强制学生住宿,你完全可以搬出来。”


    阮舒阳有些犹豫,其实他很期待大学生活也很向往集体生活,是想住宿融入集体环境的。


    但裴思越又说了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在接受信息素治疗,晚上容易有突发状况,如果住在集体环境会很难处理。”裴思越告诉他:“这里离T大很近,步行只需要五分钟,不会影响你正常上课,跟同学交流。”


    阮舒阳想起昨晚的突发情况,被说服了。


    因为他也难以想象在宿舍里突然出现昨晚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很打扰其他室友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室友。


    比起室友,他好像更容易接受被裴思越知道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可能因为裴思越早就看光,还……帮过他。


    他垂下头,乖巧地说:“好,好的。”


    “就住在这里。”


    裴思越带他去楼上的房间主卧看,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阮舒阳惊讶地看着主卧,语气困惑:“这是我的房间?”


    裴思越点头。


    “可这是主卧呀,你的房子我应该住客卧吧。”


    这不是裴思越的房子吗,他就算住也应该住客卧才对。


    裴思越摸了摸阮舒阳的头发,语气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这是你的房子。”


    果不其然又看到阮舒阳瞪圆眼睛,“我的房子?”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套房子,什么时候有的。


    阮家人如果知道他有这么大一套房子,会不拿走,会留给他吗。


    随后他明白了。


    他用肯定的语气问裴思越:“是你买的吗?”


    裴思越点头:“写的你的名字。”


    阮舒阳很久都说不出话。


    最近裴思越好像送了他很多东西。


    一辆迈巴赫,和一套房子。


    他说不出来这套房子到底多少钱,但觉得八位数总是有的,这么繁华的地段这么高档的小区,他曾经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买不起。


    但现在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套,砸在他身上。


    是裴思越砸的。


    他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抱着裴思越无声地哭着,裴思越抱着他,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阮舒阳哽咽着又问一次:“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裴思越依旧是同样的回答:“自己想。”


    过了好一会儿阮舒阳才擦干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小声说:“我之前想过你把我当弟弟,想养个弟弟,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对……”


    因为裴思越对裴思明没什么兄弟亲情。


    裴思越用拇指轻轻擦过阮舒阳柔滑细腻的脸颊,看着对方被泪水洇透的杏眼,手指来到后颈拿掉阮舒阳的腺体贴。


    阮舒阳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裴思越就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自己怀里,低头咬破他的腺体。


    是一个很短的标记,却风暴似地灌注信息素,阮舒阳不自觉抓着裴思越的衣服,指尖在颤抖。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铃兰花清新淡雅的香气。


    一下子吸进好多信息素,铃兰花的花瓣仿佛都被水泡透,上面满是露珠。


    阮舒阳舒服得仿佛毛孔都张开,沉浸在刚才的感觉里,很久都没办法回神。


    直到他被裴思越抱着坐下来,依偎在对方怀里。


    裴思越伸手摸了摸他秀气的喉结,只问:“哥哥会这样对弟弟么?”


    阮舒阳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没办法回神,但却隐约想到哥哥好像不会这样对待弟弟,更不会标记。


    裴思越没有勉强他立刻就想明白,过了一会儿又问:“下周开学,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阮舒阳:“没有了。”


    他有新手机新电脑新书包,裴思越后面又让季怀帮他准备了宿舍里的被褥等生活用品,书等开学后跟班上其他同学一起买就可以。


    新的生活,真得很让*人期待。


    **


    周一裴思越跟姜梧说完正事,忽然交代对方:“联系合作的厂商,定制一副用钨钢做的手铐和脚铐,打开方式有指纹和钥匙两种。”


    姜梧当场就傻眼了。


    钨钢?


    有必要用这么坚硬的材质吗。


    他隐晦地劝:“裴总,omega身体普遍娇弱,普通的手铐就可以了。”


    甚至里面还需要垫一圈柔软的记忆棉,不然手腕一定会被擦破。


    Enigma和omega玩点情趣他可以理解,但没必要用钨钢吧,太重口了,这么坚硬这么沉重的材质,都是囚-禁和虐-待的范畴。


    他不想在法制频道看到自家老板。


    裴思越揉了揉额角,本来不想解释,但这个误会实在太过离谱,还是说:“给我用的。”


    姜梧这次直接瞳孔地震。


    Enigma原来有如此特殊的癖-好吗


    姜梧都不敢想,居然这么……反差?


    外表看着高大强势,身躯格外精悍健壮,实际上喜欢当个M,被手铐绑住?


    他正觉得八卦狗血剧以及那些情趣小片子都不敢这么演的时候,就听到裴思越又说:“还有止咬器。”


    姜梧这下从各种天马行空的思维里回神,小心翼翼地问:“裴总你是担心易感期?”


    裴思越没有否认。


    他在还没有分化成enigma,作为alpha时有过易感期,还记得那个时候浑身充满暴-躁和凌-虐的感觉。


    他怕作为enigma的自己某天在易感期时会失去控制,到时候浑身信息素暴-动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曾经有在易感期失去控制的enigma,接连出动三队警察,身中十几枪才倒下。


    在没有阮舒阳之前,他认为自己可以冷静地面对世界上的一切事情。


    但现在,他并不确定了。


    只是看到阮家曾经对阮舒阳做的事情就让他信息素暴-乱,以后如果发生别的,他不保证还有理智。


    姜梧听后默默去联系厂家定做裴思越要的东西了,还要求越快越好,毕竟他也害怕老板哪天易感期,被信息素控制之下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情。


    不如提前捆好。


    第39章 开学裴思越居然是个心机男,还有点茶……


    周一晚上,阮舒阳又接到池烨的消息。


    自从那次拒绝池烨说的暑期实习后,池烨似乎没有任何芥蒂,还给他发过好几次消息,邀请他聚餐过一次,后面因为项目进度忙就没有再聚。


    今晚则是发消息跟他说:T大开学当天会有高年级的学生负责引领新生


    池烨:我可以负责给你指路


    阮舒阳之前也查过大学开学的注意事项,据说最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办事地点经常隐藏在犄角旮旯的位置,很多时候不容易找到,所以有人帮忙指路会省很多事情。


    他先问:学长,你最近是不是要忙项目的事情呀?


    上次参加聚餐的时候,还听社团里的人说很忙。


    池烨看着在社团活动室里敲敲打打的其他人,告诉阮舒阳:是要忙,不过也需要帮学生会迎新,学校安排了任务


    阮舒阳:好哒,开学那天就麻烦学长啦~


    开学当天,裴思越特意空出半天时间陪阮舒阳去大学报道。


    阮舒阳是知道裴思越有多忙的,怕陪他报道耽误工作,一直说自己可以去,裴思越却说:“你可以做个小孩,让家长陪着。”


    他就舍不得拒绝了。


    报道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会觉得很幸福。


    唔,哥哥也算是家长。


    当天等在校门口的池烨,看到阮舒阳和裴思越停好车后一起走下来,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裴思越也来了。


    虽然他从池珩的话里隐约听出裴思越跟阮舒阳在一起的意思,但他总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这两个人差距太大,裴思越心机深沉,深不可测,真的在一起阮舒阳会被吃得渣都不剩下。


    阮舒阳看到池烨站在校门口迎新的位置附近,立刻笑着打照顾:“学长。”


    他快速走过去,裴思越跟在他身边低声叮嘱道:“小心些。”


    池烨看到裴思越跟在阮舒阳身边一起走过来,感受到高大enigma的压迫,勉强忍住脸色发白想要后退的感觉,稍稍低头笑看着阮舒阳:“你来报道啦,真早。”


    阮舒阳点头,满脸兴奋和期待,“学长,我们现在是要去办入学手续吗?”


    “对。”池烨回答,随后抬头努力直视着裴思越,深呼吸,用斯文但疏离的声音说:“裴叔叔,送到这里就可以,您不用跟进去,我带阮舒阳去办手续。”


    裴思越垂眸看着池烨,表情喜怒难辨,enigma对alpha的信息素等级压迫让池烨压力很大,后背渗出冷汗,但池烨坚决跟裴思越对视,并不后退一步。


    裴思越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我和你哥哥池珩平辈论交,倒也不用叫叔叔。”


    “我会跟阮舒阳一起办手续,布置好宿舍,再带他回家。”


    池烨眼睛微微睁大。


    这是阮舒阳不住宿舍的意思?


    他皱紧眉头,裴思越什么心思,怎么连住宿都不让人住。


    他忍不住低头看阮舒阳,见对方没有对裴思越的话提出任何异议,低声问:“学弟,你不住宿?”


    “嗯,一般不住。”阮舒阳不是很好意思说他不打算住宿这件事,总觉得违反了某条校规,越低调越好,小声跟池烨说:“住宿不方便,可能最多在宿舍睡个午觉。”


    池烨笑得十分勉强。


    恰好此时裴思越又状若无意地说:“我听池珩说过,你这位池烨学长也不住宿舍。”


    “真的?”阮舒阳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松一口气:“原来学长也不住宿舍呀。”


    池烨:“……”


    他笑容发苦,可以说自己从这一刻开始想住宿舍了吗。


    池烨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裴思越居然是个心机男,还有点茶。


    两军交锋,池烨惨败,他只能收拾好心情先带阮舒阳去办手续,想着来日方长。


    裴思越每天忙着公事总没有多少时间来学校看阮舒阳,而学校里就是他的天下。


    学费已经在入学前交好,现在办手续只需要注册学籍、领校园卡和住宿费里捆绑销售的一些宿舍用品等,一个多小时后,裴思越很体贴地抱着很多宿舍用品跟阮舒阳一起走进宿舍。


    池烨在前面领路,听到裴思越低声叮嘱:“小心脚下,有台阶。”


    池烨跟着就说:“前面有人,别撞到你。”


    等走到电梯前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另外一个人就肯定要补上。


    被夹在中间的阮舒阳:“……”


    有点窒息。


    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了某种不对劲。


    好像裴思越跟池烨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会不会裴思越跟池烨的哥哥池珩其实是商业竞争对手。


    他试着小声说:“我可以自己……”


    但话还没说完电梯就来了。


    今天开学,进出宿舍楼的学生和家长很多,等电梯的人也很多,因此阮舒阳一进去就被挤到角落,裴思越站在他身侧保护他,池烨站在他另外一边。


    阮舒阳觉得自己真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omega。


    幸好电梯很快就到六层,他们一起走到宿舍。


    此时季怀已经帮阮舒阳铺好了床铺,裴思越把领来的宿舍用品放到分好的柜子里,同时把领来但用不上的被褥交给季怀带走处理。


    池烨跟阮舒阳介绍:“学弟,这一栋是本科男生的宿舍楼,一到六层住的是男omega和男beta,七层到十五层住的是男alpha和男beta,电梯隔开,不是这种开学季通常不会混用。”


    此时宿舍里已经有一位男beta室友到了,正坐在对面床上,好奇地看着阮舒阳一行人,仿佛在说:怎么来了这么多。


    阮舒阳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见已经办完手续布置好宿舍,他也加上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后就跟池烨说:“学长我大致都清楚,今天麻烦你了。”


    他说着笑笑:“开学后请你吃饭。”


    裴思越一直安静地站在阮舒阳身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微眯起眼睛,不过没有说什么,只在说完后有意无意地搂着阮舒阳的肩膀说:“我们先走吧。”


    池烨还没回答,裴思越就带着阮舒阳一起离开,阮舒阳只来得及回头给池烨一个歉意的笑容。


    等二人走远了些,池烨依稀听到裴思越低声建议:“如果你想感谢这位学长,我们可以一起请他吃饭,再把他哥哥也叫来。”


    池烨:“……”


    他很确定,裴思越真得非常茶!


    不过因为距离越来越远,他没有听到阮舒阳的回答。


    阮舒阳被裴思越搂着肩膀,半搂半抱地带走时,其实没有什么不自然的感觉,因为他太熟悉裴思越的信息素,格外依赖对方,被搂着被抱着只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完全察觉不到被带走。


    等他意识到离开宿舍时已经在电梯上了。


    他想想裴思越的话,还是鼓起勇气小声说:“我自己请池烨学长就好,哥哥你不用来了,也不用把池烨的哥哥叫来。”


    裴思越眸色深深,看着阮舒阳的表情问:“为什么?”


    “总觉得同学之间的事情让哥哥你插手不好。”阮舒阳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而且哥哥跟池珩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怎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好像不喜欢池烨。”阮舒阳不是很确定地说,“就是不知道跟池珩有没有关系。”


    等电梯门重新打开二人离开宿舍楼后,裴思越低头看着阮舒阳,没有说话。


    阮舒阳拉着裴思越的手,像小孩子摇晃大人的手一样摇,“哥哥看到池烨,身上的信息素都变成冷冰冰的水。”


    他仰头看着裴思越,大眼睛里盈满小心翼翼:“其实池烨学长人很好,帮过我很多。”


    宿舍楼旁的垂杨柳下,树木被明媚的阳光染得透亮,湛蓝的天空晃人眼睛,宿舍楼里人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注意到垂杨柳下高大的enigma和娇柔omega。


    身材高大的enigma虽然穿着一身浅咖色的休闲装,但明显不是学生,气质清冷矜贵,带有明显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气场,他比身边的omega大几岁,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对方身边。


    而他身边的omega被他衬得格外娇小,皮肤细腻嫩白,两侧的脸颊上各有一抹浅浅晕开的粉红色,眼睛大而明亮,像是一株被人精心养育的幼苗,慢慢开出最娇艳的花朵。


    裴思越语气沉缓地问:“如果我说讨厌池烨呢?”


    阮舒阳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寂下去,耷拉着肩膀,声音很轻满是委屈,“我,我听哥哥的。”


    裴思越闭了闭眼睛,阮舒阳看不到的地方,他真得快要抑制不住满身的掌控欲。


    他很想说不要见池烨,不要见其他有想法的人,甚至是待在家里只给他一个人看。


    阮舒阳会听。


    Enigma和omega标记里臣服的属性非常高,他下达的指令阮舒阳其实都会本能地听从,尽管也许会很痛苦。


    但他依旧记得第二次见面时阮舒阳就明确说过,很介意信息素标记里的支配和臣服。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控制,让小omega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


    他伸手抬起阮舒阳的下巴,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声音隐忍又克制。


    “我不会干涉你的正常交友。”


    阮舒阳疑惑不解地看着裴思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讨不讨厌池烨?


    等裴思越松开他的下巴,拉着他离开时才想明白一些。


    裴思越是在说无论自己讨不讨厌,都不会干涉他跟别人交朋友。


    ……这还是没有说到底讨不讨厌池烨。


    直到走出校园,阮舒阳都是一脸困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裴思越叹气,还是抚摸着阮舒阳的脸颊解释一些:“Enigma会本能地讨厌自己的omega身边出现其他enigma或者alpha。”


    阮舒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裴思越。


    裴思越的外形和身材都极为优越,五官深邃俊美,身材高大笔挺,是一位在人群中都非常夺目的enigma。


    他真的是裴思越的omega?


    想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裴思越掀唇反问:“你觉得呢?”


    “标记过这么多次,我们之间的信息素链接比跟其他任何人都要深。”


    好像的确是这样。


    当初请裴思越帮他治病的时候,阮舒阳完全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以为只是单纯的医生和病人。


    但随着标记越来越深,信息素的确会让他们本能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enigma或者omega。


    只是,裴思越也没有想到吗。


    阮舒阳没仔细考虑这件事,他只是想了想自己作为其他人的omega应该做的事情。


    生理课上学过,omega被标记后会本能依赖和信任标记自己的人。Alpha则是会对标记过的omega有掌控和独占的想法。


    虽然没有讲过enigma,但似乎跟alpha差不多,或者更严重些。


    如果是这样他就懂了。


    池烨学长也是一个alpha,裴思越谈不上是不是讨厌,会本能排斥。


    想到这里,他立刻停下脚步跟裴思越保证:“哥哥,我一定努力不让你看到我和其他alpha或者enigma接触。”


    这样应该就不会影响独占欲了吧。


    “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绝对不会跟其他人有超出社交距离的行为。”


    他要承担起做裴思越omega的责任,要负责。


    裴思越:“……”


    他揉了揉额角,忽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阮舒阳觉得他看不到,就不会介意了么。


    不,只要存在,就会介意。


    但他还是跟阮舒阳说:“知道了。”


    阮舒阳自我感觉保证得十分诚恳,但裴思越好像没有很开心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enigma会比alpha更介意吧。


    他这样想着。


    裴思越公事很忙,跟阮舒阳一起吃过午饭就离开。


    阮舒阳回家睡了一觉,起来后看到班级群里有人在说开班会和聚餐的事情。


    今时不同往日,阮舒阳不会因为囊中羞涩而拒绝这种集体活动了。


    开学前裴思越给他转了一笔钱,说是哥哥给弟弟的大学生活费,还提前把那三条订出去的项链的分红给他。


    这两笔钱加一起都有七位数了,更别说之前闻瑜声给的定金也还在他卡里。


    弄得他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总有种自己其实是个小土豪的错觉。


    但他一个多月前分明还是全身上下只有几百块的穷鬼。


    都是裴思越帮他。


    每次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他其实欠裴思越很多。


    怎么还呢。


    阮舒阳很苦恼。


    手机又震动了下,辅导员在大学的班级群里@所有人,让已经到学校并且报道完的人下午三点半开会。


    阮舒阳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就给裴思越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去开班会后,从家里离开走路去学校。


    裴思越给他买的这套房子距离学校非常近,走到大学东门只需要五分钟,四舍五入就是住在偏远一些的宿舍楼,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住宿的交通问题。


    他走到教室里是下午三点一刻,教室里稀稀落落地坐了一些同学,其中就有他早上见过一面的男beta室友沈编言。


    沈编言看到他之后笑了笑,招手示意他坐过去,阮舒阳坐过去后听到沈编言小声问:“早上那两个送你的alpha是谁呀?都好高大,感觉一来就把宿舍堵满了都进不来其他人的样子。”


    其实是一个enigma和一个alpha。


    阮舒阳小声在心里面纠正,不过没有说出来,因为enigma的存在好像对于很多人来说本身就是个迷。


    如果不是碰到裴思越,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enigma。


    就让裴思越成为一个迷吧。


    “一个是负责引领新生的学长,另外一个是我……哥哥。”


    “真的是哥哥?”沈编言显然知道那位年长一些的就是阮舒阳口中的“哥哥”,但他怎么觉得不太像,“你们长得并不像呀,亲兄弟吗?”


    阮舒阳:“……不是。”


    沈编言总结:“所以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亲密到可以送你上大学的哥哥。”


    “话说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阮舒阳惊讶地看着对方,不知道沈编言怎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


    沈编言耸肩道:“是不是住在一起很容易看出来,不住在一起的话相处时会有种拘谨感,住在一起的话举止就会变得特别自然又亲密。


    阮舒阳:“……”


    这么明显吗。


    “安啦安啦。”沈编言一脸安抚的表情,“你放心我嘴很紧的,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跟班上其他同学多说什么,你不用担心。”


    阮舒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


    跟别人解释他和裴思越的关系吗,但好像很奇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来,他也不知道裴思越算是他什么哥哥了。


    裴思越让他自己想,但他也一直没有想到。


    三点半的时候辅导员准时到教室给他们开会,组织票选班长和班委,阮舒阳没当过班级干部也不想当,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地投票。


    他身边的沈编言倒是十分活泼竞选班委,等投票结束后辅导员就离开去主持下一个班级的班会,让班长组织聚餐的事情。


    当初阮舒阳报志愿的时候还在阮家的监控之下,他不敢报设计和商科相关的专业,最终选了偏冷门的历史系。


    历史系是冷门的文科类专业,来学的大多数是beta和omega,alpha很少,不过选出来的班长就是一位男性alpha金浪。


    金浪自言今天刚来报道,要去了解一下学校周边的餐厅再决定去哪聚餐,让他们散会。


    沈编言问阮舒阳:“回宿舍吗?”


    阮舒阳不是很擅长拒绝人,吞吞吐吐地说:“不回的,我……不住宿,跟辅导员报备过。”


    沈编言惊讶地看着他,随后若有所悟:“跟你那个哥哥住在一起对不对?他看起来就是一副超有钱的上流精英人士,在这附近租套房子或者买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说完后沈编言又好奇问他:“据说alpha的占有欲都超级强,真的假的?”


    阮舒阳:“……”


    该怎么说,其实他觉得裴思越也有独占欲,有的时候能感觉到,但又觉得裴思越不会限制他太多。


    他跟沈编言一起离开主教楼,还是解释道:“他人很好,不太会管我和限制我。”


    这次轮到沈编言无语。


    讲实话,他觉得今天早上跟阮舒阳一起来宿舍的两个alpha哪个都不好惹,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个尤其不好惹。


    没有看阮舒阳的时候表情就会变得格外淡漠,整个人的气质冰冷又锐利,压迫感极强,他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压迫。


    在这种情况下,沈编言真的很难附和阮舒阳说的“人很好”。


    其实在沈编言看来,那个年长一些的alpha更像是穿着优雅外衣,做精英打扮的远古凶兽。


    这种人绝对算不上“好人”,相反还格外危险,他要远离。


    最终他只是抓住重点,“所以你们果然住在一起。”


    阮舒阳的脸很快就红了,一直红到耳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


    一开始没觉得一起住有什么不对,但现在被同学说出来好像显得格外暧昧。


    “行了,我懂。”沈编言拍拍阮舒阳的肩膀,“宿舍四人间,哪有校外的大房子住着舒服,我要是有条件也想住出去。”


    阮舒阳想到一件事,不过他没有擅自做决定,打算先问裴思越的意思。


    等跟沈编言道别后他就给裴思越发消息。


    **


    裴思越正在办公室里交代秘书程翊,让对方找几位裴氏旗下娱乐公司里合约快到期,有劣迹行为但还没有爆出来的艺人,把资料给他。


    程翊没多问,一个小时后就把资料发到裴思越邮箱。


    接到阮舒阳的消息时,裴思越正在看几位艺人的资料。


    阮舒阳:哥哥,我以后可不可以跟同学一起聚餐一起出去玩?


    阮舒阳:可爱的笑脸.jpg


    裴思越回:可以


    他回完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心情并不好。


    其实作为占有欲非常强的enigma,他一点也不喜欢认定的伴侣和别人一起玩。


    但阮舒阳还小,刚上大学,是一个爱玩爱跟同学交朋友的年纪。


    也只有在学校里可以收获最单纯的友谊。


    第40章 聚餐哥哥,我们是在交往吗


    他不想剥夺阮舒阳从有友谊中得到的快乐,特别是阮舒阳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


    尽管不情愿,但他也十分清楚地知道,阮舒阳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不会只是他一个人的omega。


    因为有朋友后阮舒阳会开心。


    所以他为此做出让步,只要阮舒阳带着有gps定位的项链,他就可以同意对方接触别人。


    他重新看着邮箱里的一些资料,选中其中一个艺人。


    也是时候帮小omega报仇了。


    他当初答应阮建川的投资,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阮氏珠宝的股权。


    **


    开学第三天,学校组织军训了。


    Omega普遍身体娇弱,军训内容简单很多,就是在阴凉的地方站一站,踢正步。


    教官也不敢训得太过严厉,怕哪个omega承受不住进医院。


    但就算这样阮舒阳也每天腰酸背痛,洗完澡裴思越给他按摩的时候就累得睡着,都顾不上脸红不好意思。


    十天的军训一晃眼就结束,结束后的那个周末阮舒阳被裴思越带到睿迹的医院里做了个全身皮肤护理。


    他天生皮肤底子好,做完护理就又像是没有经历过军训一样白嫩可口。


    下周一正式开始上课。


    历史系的课程比理工科轻松很多,连高数这种几乎哪个专业都学的科目也会降低难度,对于阮舒阳来说课程不难,学习任务也不重。


    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二周,社团和学生会开始招新了。


    他早就收到池烨发来的报名表,决定加入对方的社团,因为真的很喜欢那个社团的氛围,而且他也在社团里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帮游戏人物设计首饰。


    很多他想过,但因为工艺太过复杂在现实生活中难以加工制造的首饰,都可以搬到游戏人物身上,算是另一种圆梦。


    他把报名表给池烨发回去后,收到一个周四聚餐的消息。


    他看了下日程安排,回复说可以。


    于是当晚回家,他就跟裴思越报备:“哥哥,我这周四有社团活动聚餐,周五有班级聚餐,周六和同学一起去玩密室逃脱。”


    裴思越听着这三场社交活动,莫名觉得小omega比他还忙,他一周可能都没有三次应酬,因为不喜欢应酬。


    虽然一场都不想让去,但他还是说:“知道了。”


    随后他又问:“需要接么?”


    阮舒阳立刻摇头:“不用的,我自己回家就可以。”


    “别太晚。”裴思越走到阮舒阳身边,抬起对方的下巴说:“最晚十点要回家。”


    阮舒阳点头:“知道的。”


    “还有。”裴思越眸色深深地看着他:“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喝酒。”


    阮舒阳乖巧地回答:“好。”


    但回答完他又好奇地问裴思越:“哥哥,喝酒是什么感觉呀,酒好喝吗?”


    阮舒阳的一双杏眼清澈如水,盈满了单纯的好奇。


    他一直没有机会喝酒,之前的订婚宴也只是在媒体面前做样子,没有招待宾客喝酒。但他又总听别人说喝酒的事情,有人说好喝有人说不好喝,他很好奇。


    裴思越点头:“喝过,不好喝。”


    “没喝过酒的人第一次喝,很容易醉。”


    阮舒阳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那喝醉了是什么感觉?”


    裴思越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告诉他:“就像全麻过后苏醒期的病人一样,潜意识接管大脑,会说胡话。”


    “姜梧有一次喝醉,一直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哭着说自己还是个宝宝,抱着一棵树一定要说这是他小时候的玩具汽车,要抱回家。”


    阮舒阳惊讶地瞪圆眼睛,万万没想到看上去那么理智温和的姜梧喝醉了之后居然是这样,喝醉太可怕了,感觉像是变一个人。


    裴思越看警告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叮嘱:“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不能喝酒。”


    阮舒阳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哥哥我不会喝酒的。”


    抱着不喝酒,晚上十点前回家的念头,阮舒阳去参加社团活动聚餐。


    相比起一些几百号人的大型社团,池烨的社团只有二十几个人,他的原则是人贵在精不在多,尤其是不想招一些什么都不做只会给他递情书的人。


    聚餐的时候二十多个人分了两桌,阮舒阳看到一些暑假放假回家,开学后回来的新面孔。


    有人问池烨:“老大,这是我们社团新招的人吗?今年招新这么快就开始了?”


    社团招新不像学生会,基本都由社长说了算,顾烬就直接说:“这是内定的一位小学弟,正式招新还没开始,我在筛简历。”


    大家都知道他们社团有项目做,可以是简历上光鲜亮丽的一笔,说不定还能挣到不少钱,因此投简历的人特别多,顾烬看简历看得头疼,觉得自己比当alpha义工时还要辛苦。


    “哇,内定。”提问的人显然十分惊讶,“什么身份,能让我们老大内定?”


    顾烬想了想,也只能说:“缘分。”


    虽然好像是有缘无分。


    社团聚餐十分豪放,顾烬直接让店员拿来一箱啤酒,开了几瓶给每个人都倒上。


    轮到阮舒阳的时候他立刻说:“我不用了,不喝酒。”


    “这么乖?”顾烬挑眉,“小学弟我们都是成年人,可以喝酒的。”


    阮舒阳笑着说:“不了。”


    顾烬还想再说什么,被池烨踹一脚,连忙不敢再劝,让服务生拿一瓶橙汁后就去给下一个人倒酒。


    池烨的位置在阮舒阳旁边,等顾烬走后他就压低声音问:“是裴思越不让你喝的吗?”


    阮舒阳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是不是,但池烨却懂了。


    他闭了闭眼,感觉喉咙很干,苦涩的液体从身体里滚过。


    为什么,难道他就真的比不上裴思越么。


    餐桌上其他人一边喝酒一边聊游戏的事情,阮舒阳听着偶尔说几句,觉得学到很多做游戏的事情,甚至有种将来不做珠宝设计,可以改行做游戏的错觉。


    只是他身边的池烨异常沉默,似乎心情不好,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他看了片刻后小声劝:“学长少喝点吧,容易喝醉。”


    池烨勉强笑笑:“没事的,不会喝醉。”


    他反倒是越喝越清醒。


    酒过三巡,不少人起身去卫生间池烨也跟着一起去时,有人点了一种气泡饮,问阮舒阳要不要喝。


    阮舒阳好奇问:“这个是什么?”


    那人回答:“气泡饮料。”


    其实是有点酒精,不过只有二度的样子,他们平时都忽略那点酒精直接当饮料来喝,就没有提醒阮舒阳。


    阮舒阳说了声谢谢,拿起一瓶气泡饮料倒在杯子里喝。


    等池烨从洗手间回来时,阮舒阳已经喝了大半瓶冰冰凉凉的气泡饮料,觉得头晕乎乎,趴在桌子上不自觉地傻笑。


    池烨皱眉,立刻去看阮舒阳刚才喝了什么,发现喝了带酒精的气泡饮料后没好气问:“谁给他喝的?不是说他不喝酒吗?”


    给阮舒阳气泡饮料的社员吓一跳,“老,老大他是一点酒都喝不了吗?这只是一点气泡饮料而已。”


    池烨知道气泡饮料在这些人眼中不算酒,他们也不是有意灌醉阮舒阳,只能交代:“下*次一点带酒精的都不能给他喝。”


    社员连忙回答:“知道了。”


    池烨看着倒在桌子上傻笑的阮舒阳,试探着问:“你还清醒吗?”


    阮舒阳反应慢半拍,在桌子上趴了片刻才意识到池烨在问他事情,咕哝着回答:“清醒。”


    池烨不太信,伸出手在阮舒阳眼前摇了摇,“这是几?”


    阮舒阳看着池烨的手皱紧眉头,好像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池烨:“……”


    他叹气:“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这句话说完,阮舒阳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连忙摇头说:“不好。”


    池烨怔住:“为什么不好?”


    阮舒阳板着小脸认真地说:“我答应过哥哥,不会跟其他人有社交距离以外的接触。“


    池烨:“……”


    他郁闷得咬牙:“那你叫他来接,看看他有没有空。”


    就不信裴思越那么忙,真的有空来接一个大学生回家。


    他自己偶尔在外面喝多了,亲哥都懒得来接,只叫家中的司机把他拖走。


    阮舒阳脑子不是很清醒,思考不了复杂的事情,听到池烨的话后本能从兜里摸了半天,勉强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裴思越。


    电话很快就接通,裴思越那边有些乱。


    “怎么了?”


    “哥哥……”阮舒阳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软糯,醉眼迷离地趴在桌子上说:“我好像走不动路了,来接我好不好?”


    “好。”裴思越立刻答应,又问一句:“你现在在哪?”


    “我在,我在……”阮舒阳想回答,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呢喃着:“在餐厅。”


    随后手机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掉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电话自动挂断。


    旁听全程的池烨:“……”


    他跟阮舒阳之间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裴思越问阮舒阳在哪,但没有得到具体的回答。


    这都没说人在哪里,能来接才怪。


    他提醒道:“你好像没说自己在哪。”


    他说着帮忙把手机捡起来,考虑如果裴思越再打来就接通,说出阮舒阳在哪。


    但五分钟过去,裴思越也没有再打来。


    池烨皱紧眉头劝:“裴思越可能不会来,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送你回宿舍好不好?”


    阮舒阳摇头,虽然脑子不是很清醒,手脚软得像面条一样,但他还记得跟裴思越承诺过的事情。


    “没关系,学长你不用管我,我可以休息一会后自己走。”


    池烨看着可能站都站不起来的阮舒阳,实在是不放心离开。


    怎么说也是他带着来聚餐,没看好让阮舒阳喝酒,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就离开。


    此时社团的人已经有大半离开,顾烬走过来看到阮舒阳趴在桌子上,就问池烨:“老大,小学弟怎么了?”


    池烨:“喝多了。”


    顾烬连忙说:“那我们送他回去吧。”


    池烨:“……他要等裴思越,不让别人送。”


    顾烬惊讶极了:“小学弟你在跟裴思越交往吗?”


    不然为什么不让别人送。


    阮舒阳趴在桌子上,表情困惑地看着顾烬,没想明白顾烬在说什么。


    他在跟裴思越交往吗?


    他为什么会跟裴思越交往,交往是什么意思来着?


    好像是谈恋爱的意思。


    他跟裴思越谈恋爱?


    阮舒阳被惊得直接坐起来,但下一秒又重新无力地趴回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外人为什么会觉得他在跟裴思越谈恋爱。


    他们明明是治病的关系,裴思越是他的哥哥。


    但又有个声音在心里面小声提醒他,裴思越不是他的亲哥哥,却比这世界上的其他人对他都要好。


    他问过裴思越为什么,但对方让他自己想,他一直没有想清楚。


    现在接二连三地有人误会他跟裴思越之间的关系。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跟裴思越这么亲密就是在谈恋爱。


    那,裴思越是这么想的吗?


    阮舒阳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餐厅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对方站在餐厅里略看了眼,径直朝他们的桌子走来。


    阮舒阳对裴思越的气息十分熟悉,对方刚一走近他就立刻感觉到,等抬头看时裴思越已经站在他身边单手搂着他的肩膀。


    阮舒阳感觉到裴思越的信息素是冰冷的水,知道对方不开心,就问:“哥哥是不是不开心?”


    裴思越垂眸:“为什么喝酒?”


    阮舒阳娇声回答:“哥哥我没有喝酒,只喝了气泡饮料。”


    裴思越看着桌子旁边空了大半的气泡饮料瓶子。


    很好,二度的酒精含量也能把小omega放倒,以后绝对不能让人独自在外面喝。


    他不想再跟喝多的人争论,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来,对池烨和顾烬略一点头,转身离开。


    顾烬看阮舒阳被裴思越接走后松一口气,跟池烨说:“老大,看起来小学弟好像真的跟裴家大少在谈恋爱,不然裴思越不会亲自来接,还直接抱走。”


    裴思越是什么身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他,忙得要命,如果不是真的在乎何必亲自来,找个司机或者秘书助理之类的来完全可以。


    参考池珩对待喝醉的池烨。


    但他说完后,却一直没有等到池烨的回答。


    他转头看着池烨,只看到对方皱紧眉头,表情格外严肃。


    池烨清楚地记得阮舒阳分明没有说自己在哪里,裴思越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过来,显然一开始就知道阮舒阳在这,才能直接过来。


    是时刻监视行踪么,还是在阮舒阳身上放了类似定位的装置。


    池烨想到阮舒阳对裴思越毫无戒心的样子,觉得十分头疼,有必要找个时间提醒。


    不然他怕对方被裴思越精神控制或者P-U-A。


    **


    离开餐厅后,裴思越把阮舒阳放在车上,放平座椅让他躺下,自己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下,给彼此都系上安全带后没有着急开车,用拇指轻轻抚摸过阮舒阳的脸,声音很低地问:“为什么不听话?”


    “不听话?”阮舒阳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侧头看着坐在身边的裴思越,车内灯光相对昏暗,裴思越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感觉高大的身影低头看着他。


    阮舒阳皱着眉头表情困惑地想了好一会才给自己辩解:“没有的,我很听话。”


    “哪里听话?”裴思越反问,“都喝酒了。”


    “没有喝。”阮舒阳有些委屈,“那是气泡饮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喝完后手脚都没了力气,脑子也转不动。


    裴思越算是明白阮舒阳怎么喝酒的,原来一直觉得喝的不是酒,是气泡饮料。


    真是小笨蛋,别人说什么都信,不会自己看外包装。


    他不想跟醉鬼争执,打算开车载人回去时,忽然听到阮舒阳说:“哥哥,我很听话的。”


    小omega明显醉眼迷离,不剩下多少理智,却还是语气温软地告诉他:“一直记得答应哥哥的事情,保持社交距离,没有让他们送我。哥哥不来的话我打算自己走回去。”


    裴思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可抑制地心软下来。


    他虽然有满身的控制欲,却舍不得做出伤害的事情。


    他今天来的时候的确很生气,阮舒阳没有感觉错,他是不开心,看到阮舒阳自己在外面喝酒还喝到站不起来,他想惩罚,现在却狠不下心。


    他把手轻轻放在阮舒阳的脸颊上,释放了些信息素轻轻安抚:“先睡会儿。”


    阮舒阳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在车开到小区地库里时已经睡着。


    裴思越抱他上楼,将他放在主卧的床上,帮他脱掉鞋袜,从浴室拧来热毛巾擦手擦脚,等做完这些事情,他给阮舒阳盖好被子打算离开时,忽然感觉到阮舒阳拽住他的衣角。


    阮舒阳看起来似乎清醒了,用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他,眸中含着潋滟的水光。


    裴思越听到他问:“哥哥,我们是在交往吗?”


    但裴思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阮舒阳重新闭上眼睛,呼吸匀净地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阮舒阳睡得很熟,脸颊红扑扑,不知道刚才问那句话时到底是不是清醒的状态。


    裴思越低头看了片刻,转身出去拿醒酒药。


    一开始他觉得就该让阮舒阳知道宿醉的难受,这样下次出去聚餐时才会谨慎。


    但后面他自己又舍不得。


    小omega现在越来越娇气,宿醉头疼说不定会掉眼泪。


    说来,都是他养成这样的。


    他拿着醒酒药和一杯温水走进来,轻轻扶起阮舒阳,让小omega靠在自己怀里。


    阮舒阳这次似乎彻底睡熟,被这样摆弄都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只把头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他拿出药片让阮舒阳含在嘴里,举起水杯想喂水,但阮舒阳睡得昏沉,已经不会自己喝水咽下。


    裴思越垂眸看了片刻,仰头喝下一口水,扶着阮舒阳的头嘴对嘴将水喂进去。


    喂的时候他的舌头轻轻将药片推到阮舒阳的舌根,方便小omega吞咽。


    药片被推到舌根,阮舒阳嘴里含了一口水本能地咽下去,药片随着水经过食道来到胃里。


    药喂完后裴思越想移开嘴唇,但阮舒阳小巧的舌头却勾住他的舌头。


    阮舒阳在轻轻地吸吮他的舌头,力气很小,小到可以忽略。


    但裴思越的目光却瞬间变得深暗,搂着阮舒阳腰的力气变大,含着小omega的嘴唇亲吻。


    阮舒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无知无觉地被亲吻,被夺走呼吸。


    裴思越身上有阮舒阳最喜欢的信息素,接吻会得到对方的信息素,他感觉很喜欢,格外自然地就接纳了这个吻,甚至想要更多。


    他好喜欢裴思越的信息素,发现接吻能够得到后会一直想接吻。


    但接吻会被夺走呼吸,被掠夺很多后他感到呼吸困难,本能挣扎起来。


    裴思越慢慢松开阮舒阳,将人重新放回床上躺着。


    接吻过后的阮舒阳像是被人精心浇灌过的花朵,花瓣都染着诱人的颜色,脸颊和嘴唇都有艳丽的嫣红色晕开,呼吸间带着清甜的铃兰花香。


    裴思越闭了闭眼,呼吸有些重。


    其实他的自制力并不好,所以每次都不敢在阮舒阳房间多待。


    这个房间满是阮舒阳的信息素,待久了他也会渴望,怕自己失控。


    他不能失控,现在发生些什么真的会伤害到小omega的身体。


    太小了。


    所以他每次都很快离开,这次本来也一样,但阮舒阳勾着他亲吻让他舍不得拒绝。


    看着睡得无知无觉的阮舒阳,他苦笑着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无奈地回房间冲冷水澡。


    真不知道谁才是做错事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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