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ノへ ̄、) 这种感觉糟透了


    最先吻的是眼睛, 凉凉的。


    接着是饱满的下唇被细细密密地嘬着品尝,舌头轻易撬开牙齿,一点一点深入, 带着浓烈的试探意味。


    谢浔的思绪被吻抽离,所有感官像被倒置的沙漏, 只剩唇上的温度提醒着他, 他需要一些东西刺激麻痹的神经。


    没有深入的吻, 只游走在边缘。谢无濯含糊地叫着“哥哥”, 触手缓慢且卖力地抽着间隔阻碍在两人的被子。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怪。谢无濯轻松把谢浔压在身下, 触手们为人和怪盖好被子, 形成温暖的茧。


    谢浔被亲的低低地喘了声, 由着谢无濯的脑袋靠在他的心脏附近。几条纤细的小触手从角落里爬进来,趴在谢浔肩膀处,在意识中闹要哥哥抱, 哥哥抱……


    嚷嚷的吵人又可怜。


    它们是谢无濯的一部分, 共享所有感知。谢浔扭头对上眼巴巴黑漆漆的小触手们,黑夜里它们似乎湿漉漉的。


    无声的默许,触手们欢喜地缠在他谢浔手上, 自认为这样可以留下哥哥。


    温热的液体浸湿身前的衣服, 谢浔意识到已经晚了,谢无濯在掉眼泪,又不敢让他发现, 悄悄地擦着, “哥哥为什么不能一起?”


    “我不做坏事。”


    “那样我们两个就彻底完蛋了。”有脑子的都不会去12局五日游,可惜怪物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谢浔,他想跟着。


    “我们会死吗?”


    “……不会, 你也不能跟着我。”


    刚支棱起来的谢无濯又软塌塌地陷在谢浔怀里。焉巴巴的触手们二次三番碰谢浔发烫的脸,冒昧地贴着,降温又摸摸。


    谢浔自然而然陷在怪异的拥抱中。


    此刻吉塔尔山营地上方嗡鸣一片,训练有素的蒙面士兵顺着速降索齐刷刷溜下,终端和通讯机声音交错、沉重发闷的呼吸声、冰冷的手动指令……组成一张密闭大网。


    谢无濯支起身,拨弄走触手们,脸颊贴着谢浔的脸,哽咽中暴露自己的不安,“哥哥我想咬口,”他停了下,“你的腺体。”


    alpha不能被标记,何况谢无濯没有第二性征,他只是根据谢浔喜欢的样貌拟态出来的人,没有携带任何信息素,类似于beta。


    那也不行,腺体是alpha的禁忌。谢浔已经做出很多违背本性的事,如果没有喜欢的话,alpha先天的占有欲会让他迫切压着谢无濯,而不是一直由着对方为所欲为。


    “不行。”谢浔拒绝,扭头看向门,预感下一秒就有人夺门而入。


    耳朵被谢无濯冰凉的手摸索着捂上,逼迫谢浔扭头,对方的眼泪砸在锁骨上,就这样还要吻他的唇角。


    “可是哥哥,我很害怕。”


    本来就没有全部抓住,现在又要走,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虽然没有到预计的时间。


    怪物的不安象征祂的软肋,黑夜里谢浔突兀的笑出声,让人分不清是哭声还是笑声,实在太小。谢无濯亲了又亲,试图堵住那句怕什么。


    明明哥哥也很怕,哥哥也是胆小鬼。


    谢浔只当是被舔一口,伸手解着衬衫扣。alpha敏感的腺体含在怪物口中,谢无濯的口腔莫名的凉,惹的谢浔后颈一片颤栗,发抖的脊背被谢无濯的手紧紧护着。


    没有alpha会把自己的腺体交给别人掌控,谢浔几乎是跪坐在谢无濯腿上,手腕被攥着,反抗的本能被死死压制。


    谢无濯眼神沉得发冷,谢浔看不到。他的手指不轻不重摁在人类泛红腺体上,离得近可以味道常青藤信息素味,“哥哥,你不能打我。”


    谢浔想着已经结束了,有些疑惑谢无濯的话:“我为什么……唔啊……”


    ——


    军绿色的运输车在夜色中疾驰,后车厢的帆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时敞开缝隙,漏进些惨淡的月光。


    梁家祐穿着整齐的作战服,寂冷的月光使手上拿着的光狙泛白,他目光复杂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谢浔坐在他对面阴影里,手脚戴着的镣铐与车厢底板相连,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人的领口微敞,露出的脖颈上是赫然可见的红痕,仔细能看到后颈腺体叠加的牙印。梁家祐眼眸中划过一丝情绪,没有人察觉到。


    山路颠簸,腺体时不时的刺痛让谢浔完全失去说话的欲望。


    谢无濯说不打他真是说对了,咬上时没有信息素的注入,下一秒,不知名的东西迅速涌进腺体,谢浔疼的意识全无,身体酸软,任人拿捏。


    脸身上的汗都被触手们吞去了。


    谢浔动了动手指,身旁两个人瞬间警戒站起,幽幽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谢浔抬起眼皮,嘴角扯出虚情假的笑,眼神冷淡没有温度,“那么大动作?我又不能跑。”


    四下沉寂,梁家祐作手势,站起来的两人对视眼,缓缓坐下,枪口依然对着谢浔。


    692失踪这件事过于蹊跷,崔璟被带回军基,谢浔作为692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最有嫌疑的人,需要前往12局接受审问。


    文件上只说失踪,但万不该带到12局。


    疑点重重,梁家祐也只能奉命办事。


    谢浔无聊地揪衬衣角,身上的衣服是谢无濯给他换的,还是没扣子。


    从事发到离开吉塔尔山最多四个小时,12局速度快的离谱,陆上将的终端估计快被打爆了。


    事实确实如谢浔料想。


    数不清的未接通和挂断,陆沧从办公室出来,点了根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人的神情。


    今晚没有星星估计要下雨,十二局密不透风,连天都难见到。


    他自然不信谢浔会动692,自信息素紊乱后谢浔变的什么都不在乎,天天在军部晃悠,想起来过来呛他几句。


    谢浔不会做对他没有好处又添堵的事,是人都不会做。


    但这件事陆沧信没用,别的力量介入,他能做的只有‘配合’,类似于被湍急的河流裹挟到一望无际的海中央,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小孩真倒霉,最倒霉的还是遇见他。


    “早知道当时换个方法了。”


    军基,军部和星航大致围成三角形,而12局建立在三角形的中心,名义上不厚此薄彼,实际上更像悬浮在三大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12局内部谢浔的第一印象是亮如白昼,刺眼的亮。同时,智能Ai全天监控着每个角落。


    搭建不是层级构建而是划分不规整区域,由无数个甬道连接如同身处在巨大迷宫,让人方向感错乱。


    谢浔全息扫描后搜身,拍照留存。


    手铐换成特殊制的手环,很轻。谢浔下意识的摩挲,漆黑的手环亮起密码空格,这种手环唯一优点是输入密码错误直接爆炸,威力不小。


    谢浔见状眼里更多了几分好奇。


    介于谢浔的身份和调查尚未出现结果,初审只是简单的了解情况。


    反正人已经抓紧来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不过谢浔相当不配合,只说自己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对面的嘴巴张张合合,像蛇吐信子一样,说的是却是人话,组在一起谢浔有些听不懂。


    “谢上校,”眼镜男开口,声音平稳得像ai合成音,毫无波澜,“我们需要你说明到悬崖后的全部细节。”


    第二遍了。


    “我刚到,人掉了下去,没了。”谢浔的目光扫过审讯室的镜子,审讯室的所有的墙壁由镜子拼凑而成,人坐在中心,周围都是全方位的自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隐藏单向镜后的面孔无声的审视着散漫的青年。


    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谢上校,既然出事您为什么第一时间不上报呢?”


    “却等到军基和12局的人来。”


    “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谢浔反问。已经注定的结果,报不报都无所谓。


    “欸,”谢浔笑了下,“所有矛头纯粹指向我,指向性会不会太强?”


    眼镜男安静地审视,终端时刻录像方便复盘,“上校,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哦,那我无话可说。”谢浔说着晃晃手腕,一副炸了无所谓的态度,“随便吧。”


    后续无论眼镜男问出什么,谢浔都不再回应。


    几个问题后眼镜男沉不住气,换个话题,“我们已经在您的终端查询到您和崔璟的聊天记录。”


    谢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单人监狱门身份卡识别自动滑开,谢浔跟回到家一样,重重倒在床上。


    12局果然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监狱,床比军部的军用床软的多。


    谢浔伸手捂着眼睛,视野里出现大大小小的彩色光圈,12局亮的人眼睛疼,局内的人戴着特制墨镜。


    缓了许久,谢浔才伸开指缝适应,眼睫沾湿层水汽。


    他脱了黑色外套搭在头上,单人监狱一眼看完,除了床和被褥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状况麻烦的多,监狱部局网很难拿到手。谢浔今天跟着人穿过不同甬道,周围所有的场景全部一比一完美复刻,以至于连方向都分不清。


    机器人内部会有布局设计,弄一个要比自己摸简单的多。


    692为什么不托关系要废弃机器人的芯片。


    一连几个想法被否定后,谢浔翻个身,思绪飘往吉塔尔山,想他的小怪物。谢无濯不会又变成水母躲在哪个角落里无声掉眼泪。


    明明那么小一个,眼泪却那么多,咬人的时候又特别狠。


    腺体隐隐约约又疼起来,注入的奇怪东西在体内肆意游窜。


    谢浔的意识越来越沉,抬手,指尖划过带着清晰齿痕的腺体,那里似乎残留着怪物口腔的低温和细细的嘬咬。


    剧痛、怜惜和自身被掏空般的虚弱渗透进谢浔的感知,尝试酥化他坚硬的外壳。谢浔蜷缩起身体,像受伤的小兽,将脸深深埋进衣服里。


    这种感觉糟透了。


    一波又一波人搜查无果后离开,天又暗下来,谢无濯把自己关进衣柜里,小小的一个躲在隆起的衣服里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祂趴在谢浔的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触手们摸摸祂给予安慰。怪物的精神网里,各种各样的话都是祂想说的。


    “哥哥好难受,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找哥哥……。”


    第52章 ┌(┌ oo)┐ 上校,过来吧……


    不再是玻璃构造的房间, 普通的审讯室。


    车轮战的三次审讯,谢浔困得耐心告罄,下一秒对方的话吸引他的全部注意。


    “上校, ”类似的机械声再度响起,“您目前的军衔与您档案中的履历存在某种脱节。”


    很容易能看出不对, 谢浔清楚。


    对方顿了顿, 手指在终端光屏上滑动, “联邦大学, 中途退学,此后您再没有任何涉及。”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镜片后难以掩盖审视的目光。


    12局无法调出军基的私密档案, 这也是谢浔没有顾忌的原因之一。


    “哦。”谢浔终于说出一个单音节, 带着疲倦和敷衍。不说,谁能知道他最初是因为692进12局的。


    “您不做任何解释吗?”


    谢浔摇头。好无聊,12局不敢对他动刑只能这么干耗着。


    铮铮的皮靴声由远及近, 陌生男人的到来, 之前的眼镜男立马起身让座。


    新来的人气势不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浔,压迫感十足, 上来就是下马威, “谢上校,您现在的位置坐得安稳吗?”


    谢浔刚想说话,心脏突然像被人发狠揉捏般难受, 疼的他不想说话。


    淅淅沥沥的委屈泛滥成灾, 谢浔意识到谢无濯可能在偷偷哭。


    进12局会全息监测,谢浔没办法把水母藏在身上,一滴都无法带进来。


    谢浔揉捻着蜷缩的手指, 行为在别人看来像突破口。


    “上校……”


    谢浔直视审讯官的目光,声音像荒芜雪原般凉,“和你有关系吗?”


    普通人进12局如同脱底裤全方位给人看,谢浔的履历都是假的,不,他半个人生都是假的。


    谢浔没有父母。


    从有意识他就和何笙,何沉年生活在地下城第六区,那里每晚六点半准时断电,乌漆嘛黑,和水母一样黑。


    最初的房子是那些蜗居一隅,散发着死气的老人们搭建的小破塑料棚子。


    谢浔抢不到好地方,只能沉默地在一边盯守,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最后一丝温热的气息从对方枯槁的身体里抽走。


    第六区的人常年吃不饱,很轻。但谢浔很小,只能拽着把人埋了,嘴上说着占地方。


    为了活命,谢浔什么都干过。


    记得最清楚的是第一次,当时被几块硬的咯牙发霉的面包忽悠到外区帮佣兵送弹药。


    枪林弹雨,小孩像破帆布一样被掀飞,碎石子迸溅皮肉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他差点死在那。吃面包的时候又把唯二幸存的乳牙咯掉了,一个人哭了好久。


    不知道疼哭的,还是哭自己的牙。


    现在回忆起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后来真有人把枪举到他脑门上。


    谢浔大一结束,被还不是上将的陆沧从联邦大学中挑选出来,参与机密任务当卧底。


    那个时候的陆沧从12局出来不久,满身的反叛精神和证明自己的急躁。


    对一个从地下城考进来的,没背景、没关系、死了不会有人在意,枪抵在对方头上很容易拿捏。


    人倒霉惯了,糟糕的东西会不打招呼接踵而来,原因荒诞又可笑。谢浔的年龄和身形和白竹相仿,上面希望谢浔冒充白竹剥夺皇家眼线,丰富白竹的人生履历。


    当然,有好处。


    本着不吃亏啃死陆沧的想法,谢浔答应了,不答应新的一群人又闹着弄死他。


    谢浔为活着做了很多的妥协,自从知道在不久会死,有种过后劲的迷茫。


    然后,水母黏上了他,又变成了人。


    水母不止一遍告诉谢浔,祂要喜欢,要爱,要谢浔,要长在身体里不分开。


    人类的情感偏向缺漏地某端疯涨,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谢浔眼神暗了暗,停了扣弄的手,他的身份是假的,军衔更是。


    祁苑身为12局的副局刚刚接收到密令文件。文件内容简短,要求立刻把人放了,没有诉说原因,但盖的章完全不是祁宛的身份能触碰到的。


    顶着压力,人是万万不能放的。


    “带走带走。”祁宛本着眼不见心不烦提前走了。


    谢浔观察到,审讯官刷权限卡时,门会保持三到五秒的延迟,这几秒足够做很多事。


    谢浔再次回到单人监狱,这片只有他一个人。腺体附近的咬印恢复的很快,除了触摸的时候轻微刺痛除外,没有类似于电流传导全身的感觉。


    除了睡觉,谢浔总觉得谢无濯全方位抱着他,醒来却什么都没有,浅性的患得患失越来越重。


    当天谢浔胃难受,送来的营养液喝一点就吐。


    活动除了审讯除外只躺在床上,Ai注意到后迅速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没几分钟穿白大褂的医生在Ai看守的陪同下进入单人监狱。


    谢浔神情厌厌地看医生抽血检测,疑问像沼泽地冒出的小泡。


    到抽血的地步了。


    医生坚持手写记录,案上的金属钢笔咕噜噜滚落到谢浔脚边,笔帽微微松动。


    Ai看护低头,它两只手都有用。谢浔见状拿棉签摁着胳膊,借腿挡着迅速捡起笔,手指卡在笔帽上拧动取出一枚存储芯片。


    “怎么样?”谢浔把笔重新放在机器人怀里。


    “没什么大问题,心情不好吗?”


    谢浔干笑两声,谁来到12局心情会好。


    药由机器人定时定点通过小窗投递给谢浔,这样也方便谢浔估算大致时间。


    谢浔作为重要监护对象,没有放风的权力,连上厕所和洗澡都有人跟着。经过接连几次的审问,谢浔发现12局692的内应不在少数。


    692很会蛊惑人心。


    不知道第几次的例行审问结束,谢浔被医生的Ai助手带领离开。


    “上校您的腺体需要处理下。”


    谢浔罕见顺从地答应。医生配药,Ai助手在一旁紧盯着看,谢浔对机器人歪歪头,机器人学着他的样子跟着歪歪脑袋。


    看起来不聪明。


    不难发现12局每个人都配备智能机器人。谢浔对12局了解不多,完全靠陆上将提几句。


    比起监狱来形容,12局更像切断人思维的利器,从微小处杀死人的思想。


    长时间生活在密不透风的高光下,思想逐渐死在麻木的生活里。


    “我自己来。”谢无濯的嗅觉可怕至极,避免祸端,谢浔宁愿自己来。


    医生尊重谢浔的意愿。


    谢浔接过棉签艰难地擦药,余光瞥到医生藏在镜子下的手。


    普通的摩斯密码,意思——明天。


    “谢了。”有了镜子擦药方便的多。谢浔回去留意到间接传输的信号。


    明天,爆炸,离开。


    更诡异了。


    没有钟表谢浔不清楚明天是几个小时后,还是十几个小时后。


    他等待着,直到被眼镜男带进一个不规整的白色房间。


    入目是毫无瑕疵的白,房间的阴影被光照剥夺,棱角像平滑地面的凸起。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把刺眼的桃木色椅子,扶手上缠绕着细密的银色电极贴片。


    医生言笑晏晏,五官在谢浔眼里糊成一团马赛克,他说:“上校,过来吧。”


    ——


    秦幻嘴上往军基疯狂摇人,军基不批,导致他忙的要死还要盯着谢无濯。


    好在谢无濯听话,就是不爱说话也不参与训练,谢浔走后人就魂不守舍。


    秦幻曾在在篝火晚会看过两人亲吻,不是偷看,回来时碰巧看见了,他认为对谢无濯很有手段。


    今天有人顶着,秦幻终于能好好歇歇,再不歇他都成花焉菜。


    谢无濯情绪低落,走心地问,“谢浔什么时候回来。”


    秦幻坐在车阴影处,抬眼看站在身侧的谢无濯,靠!腿真长,他俩明明差不多高,“啧,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带着笑声但讽刺和戏谑的意味太重,谢无濯凉凉地垂着眼,眼中的睥睨过于明显。


    秦幻的灵魂完全被摄取,冷汗不着痕迹地顺着额角留下,“不知道。”


    谢无濯眼皮耸拉着,不怎么高兴。


    秦幻不明所以的捏了把汗嘴上不饶人,“你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训练,进军基,要不然你来训练干嘛?”


    谢无濯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清楚,他完全不需要训练,“陪谢浔。”


    秦幻被堵的哑口无言。


    “谢浔为什么不跑?”谢无濯蹲下身,学着谢浔揪草,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做。


    秦幻没再嘲笑人什么都不懂,“那可是12局,他跑不了,最后总要进去的。”


    “可谢浔什么都没做,我看到了。”谢无濯没看到,但能感知到,他哥哥才不会去做这种事。


    秦幻低吼,“靠!你看到个屁,别在这胡说八道。”


    谢无濯忍不了别人说他,静静地吐出三个字,“你好烦。”


    谢浔都怎么管的。秦幻甩脸子,“轮不到你说。”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互相看不惯。


    秦幻认为自己对谢无濯产生好奇是错误的,这人完全双标。


    过了会,秦幻清了清嗓,故意刺激谢无濯, “因为谢浔有在乎人和事,”秦幻不怀好意的笑,“你和谢浔那么好,他都没舍得告诉你?”


    谢无濯气的没动,指甲掐着手中的草。触手们在意识里疯狂叫嚣,闭嘴闭嘴闭嘴……,但这是事实。


    哥哥确实有在意的人和事,他也有,哥哥在意他,但总要多点别的什么,并不纯粹。


    人类都是这样的,谢无濯知道,所有他没有听触手的话把人关起来。


    但秦幻不能说出来。


    “我想打你。”谢无濯说。


    秦幻不知道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本事你……”


    谢无濯第一次用拳头揍人,远处训练新兵的晟焱貌似听到有人叫他。


    谢无濯拉开主驾驶的门,身后的触手们着急地冒出来指点江山。


    它们要去找哥哥,再不去来真不及了。


    第53章 (〃′o`) 哥哥跟我走吧,别管其他……


    对方带着口罩仅露出一双湖蓝色机械义眼, 谢浔想了想,走过去。


    设备谢浔并不陌生,信息素紊乱时在隔离室经常用, 不过现在谢浔的信息素紊乱已经痊愈,至少和谢无濯在一起的时候没再发生过。


    再发生, 都对不起谢浔咽下去的触手。


    枯燥的白色加重心理焦虑, 谢浔的手腕被固定在扶手上。


    医生俯身, 白手套在谢浔眼前晃动, “放轻松,只是检查而已。”


    谢浔的视线从手套转移到对方的义眼上, 对方的眼睛弯了弯, 很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相似的眼睛有很多, 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在腺体处炸开,S级alpha的信息素在狭小的室内冲撞的同时,谢浔感知到怪物冰凉的气息缠绕着, 像蛇从身上爬过。


    蔷薇诱导性的Omega的信息素挥发的速度极快, 谢浔伏在扶手架起的桌面上喘不过来气。


    他没有产生任何欲望,意识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越来越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的束缚解开。突然, 谢浔的喉咙被掐着, 提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医生的机械义眼泛着冷蓝色的光,声音类似蛇的嘶鸣,他刻意凑在谢浔耳边, “上校, 有人知道你腿上的纹身吗?”


    这句话犹如一柄利剑,猛地刺穿谢浔的心脏。


    谢浔瞳孔骤缩,扯了扯嘴角, 扬起的下颌和嗤笑的表情加重人的施暴欲,谢浔终于在记忆力对应上。


    钟诃哈哈笑出声,手指捏的咯咯响,“亲爱的很不错吧,我们又遇见了。”


    “见,你大爷。”谢浔想拿扳手砸死这个人。


    “亲爱的,你竟然会说脏话了。”


    谢浔的视野因缺氧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手看似无力拽着人的手腕,指缝间的锋利的刀片顷刻间划开人的喉咙。


    喉咙像蛇吐出的芯子,血液粘稠又令人恶心。


    温热的鲜血沿着眼睫往下滴落,谢浔的眼睫抖了抖。


    “别动!站起来!”守卫的怒吼在谢浔正前方响起。


    谢浔没等对方说完,左手已经摸向对方随身携的光狙和身份卡。


    “砰!砰!”


    孢子一样的血雾迷了谢浔一脸,刺白的房间转眼变成凶杀现场,Ai助手发送信息时,谢浔冷冷地往后瞥。


    砰。


    录像室所有录像同时展现同一个人的身影,有人捏碎了玻璃杯,又不敢下死手。


    谢浔额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诱导性Omega的信息素在血管里疯狂游走,后颈腺体灼烧般剧痛。


    谢浔来不及关照,穿过甬道,拐角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是六人小队。


    谢浔猛地刹住,后背紧贴墙壁,喘息压得极低,信息素和监控还是暴露了他。


    “17通道封锁!目标携带武器!” 耳麦传来声音,六人立刻警戒。


    谢浔打爆头顶的监控,对方闻声,子弹瞬间擦着谢浔的耳廓射进墙壁里。


    谢浔回击,光狙贯穿两名的胸口。对面人多的数不清,简直玩命。


    “艹。”谢浔忍不住骂了声,翻身捡起地上的光狙,猫着腰跑向交错的甬道。


    沾血的手指摁向电梯键,谢无濯顺着气味来到所谓的白房子,他站在门口傲慢地审视挣扎爬动的医生。


    “我哥哥呢?” 谢无濯声音不大,却像回音在房间回荡。


    钟诃喉咙发出嗬嗬声,谢无濯嫌恶地走过去,越靠近男人,常青藤混杂蔷薇花信息素味越来越浓烈。


    哥哥的信息素紊乱复发了!


    谢无濯的眼眸爬满死寂的夜色,黑色的触手缠绕在男人脖颈上,清脆的咔嚓,断了。


    机械?


    “先找哥哥。”谢无濯回应触手。


    12局太大。谢浔的气味很快被其他人冲散,像蒲公英一样。


    谢浔跑到三层,胸前被血浸透的差不多,腺体和身体的剧痛导致眼前泛白,面如金纸,额头上覆盖层细密的汗。


    他蹭了蹭手心不断渗出的血,一脚踹开紧急通道的门,迎面撞上四个全副武装的特勤。


    “……”


    喘气都来不及的谢浔解决完倒数第二个人,取下对方的信息素手环,戴了两次,不动声色将抑制手环调到最大值,身体才稍微舒服点。


    谢浔收拾好情绪,言笑晏晏地看着最后一个人。他像是浴血的鬼魅,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信息管理系统在哪个方向?”


    没得到回答,谢浔面无表情的把人解决了。


    发抖的手按在墙上,恍惚间,谢浔想起谢无濯总缠绕在他手上的小触手们。


    冰凉、柔软。


    此刻的谢浔不觉得自己能回去,以后也怕是没有了。


    离开紧急通道,谢浔在三层胡乱摸索,所幸追他的人比预想的要少。


    692的内应帮了不少忙。


    谢浔接连逼问几个人,终于找到信息管理系统的大致方位。


    拆解芯片重新安装,解析,导入数据。


    拿到部局网的谢浔迅速下楼,鬼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离开12的权限卡是钟诃的。


    谢浔前脚跑远,身后爆发砰的一声,漫天烟火压境,灼人脸颊。


    谢浔的脚下像生了根,他站在火团的阴影下,身上的血像不断滴落的蜡水。


    火团在瞳孔里燃烧,谢浔内心一片荒芜,不曾沾染半点。


    现在要做什么,不知道,像他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更不该去担忧更大的未来,水母还在等他回去。


    谢浔晃神转身,被突然出现的谢无濯吓得后退半步。


    谢无濯脸上溅了血,蓝黑色的眼睛危险下压,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浔,他似乎等了多久。


    眼神给谢浔带来大型啮齿动物盯紧审视猎物的错觉,完全没有惹人怜爱的可爱模样。


    谢浔耳鸣,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


    火光冲天,谢浔被谢无濯拥入怀里,粗暴强硬地吻着。怪物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可能之前拟态出触手怪的缘故,他贪婪地吮吸谢浔的舌头。


    柔软的舌头被完完全全掌控,唇珠被人含在嘴里□□。他又去咬谢浔的下唇,持续纠缠,掠夺谢浔所有呼吸。


    太急,谢浔应付不过来非人占有的亲吻,细微的嘬声和喘息,谢浔被吻到缺氧,喘不过来气。


    谢浔觉得自己要被亲死了,舌头是麻的,脸也疼。


    谢浔的水母不太对。他用力推开人,伤口牵连疼地皱眉。


    谢无濯主动松手,眼泪不停地掉。明明是他放在心上不敢掳走的人。


    “哥哥跟我走吧,别管其他人了,跟我走好不好?”


    谢无濯央求着,似乎又变成谢浔的水母。谢浔在这种状态下笑了笑,像易碎的珍品。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神迷离又恍惚,像酒后的微醺。


    他稍稍往前走一步,吻在谢无濯脸颊上。眼泪是没有味道的水,在谢浔心里有些泛苦。


    为什么要过来呢。


    他说:“宝贝,借我靠会。”就这么毫无征兆,满身是血地倒进谢无濯怀里。


    第54章 (/^▽^)/ 鬼使神差的张了张……


    秦幻接到陆沧的终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刚挂断,终端又响起来,急地冒一头汗还要对打马虎眼。


    纸终究包不住火, 秦幻内心疯狂唾骂所有人。


    不一会军部的直升机停降,医生和护士推着车, 直接带着一脸懵的瑞迩去军部医院。


    陆沧没回去, 军部有秦兆, 不需要担心。


    这个月出的事太多, 陆沧额角的细纹多了起来,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嘶哑, “借我辆车。”


    秦幻紧张地咽口水, 他们都知道谢浔是借军部的人, 不敢让人累着,安排的事轻松,眼下还是出了这种烂摊子, 虽然和他们无关, 但有所牵连。


    “上将,这辆就好。”


    陆沧拉开车门,扫了眼旁边越野车惨不忍睹的保险杠, “谢浔自己开车回来的?”


    秦幻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挟持的Ai机器人驾驶。”


    陆沧没再说,开车前往12局。


    所有人全部从眼前消失, 秦幻长舒一口气, 骂了声草,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本就告诉紧张的神经带着身体一抖。


    秦幻看清人大吼:“你他妈有病啊!”


    徐成锦哎呦一声, “幻啊,我这是帮你缓缓。”


    散漫的秦幻想起周围缺少了什么,“我去,谢无濯呢?”


    “晟焱刚刚不是还见到他?”


    “操,不可能,这不对劲啊。不行,我要去找找……”秦幻说完风一般的跑走,留下徐成锦一个人飘摇。


    这都什么事啊。


    ——


    意识如同一盘散沙,缓缓从指缝间流失。无数只黑影伸向谢浔,渴望抓住。


    谢浔手指动了动,影子害怕地缩回去,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祂不敢发出声音。


    那夜之后,水母再也没有来过,只在房间某个角落躲着。


    谢浔移出重症监护室那天,仍然没有清醒。


    晚上水母悄悄爬上床,胆大地凑近。昏迷的谢浔感知到脸颊被蹭了蹭,对方发出怯怯小小的哽咽声:“哥哥,对不起。”


    “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可每次都找不到,我总是找不到……为什么啊?”祂似乎在问自己,自己也给不出任何答案。


    柔软的小东西钻进谢浔的衣服里,趴在跳动的心脏上,静静地听的。可眼泪止不住地掉,触手来不及擦掉,祂很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怕把人弄疼,怪物在深夜里落荒而逃。


    谢浔潜意识想叫住祂,却无法发出声音。


    水母每晚忙碌地照顾人,祂要用温热的触手擦哥哥的身体,再去清洗自己,偶尔占个小角睡在谢浔身边。


    后来,祂开始怀疑哥哥能不能醒过来,醒不来该怎么办。


    这晚水母和往常一样呆在谢浔身边,默了默,抬头。


    祂像猫一样舔着谢浔的耳朵尖,那是光狙扫过,有疤痕。


    疤痕逐渐消失,祂移到谢浔颈窝里,柔软细小的触手摸着谢浔的唇,探进去。


    回吉塔尔山的车上,祂喂哥哥触手时,哥哥摇了摇头。动作细微,祂能看出哥哥不想要。


    他到最后只含着谢浔手上的伤口,治愈全身上下无关紧要的一块。


    明明哥哥疼的都在抖,也不肯吃祂的触手。


    蛛丝般的委屈缠绕的水母想起来撇撇嘴,又跑到床边掉眼泪。


    意识在黑暗中挣扎聚拢,谢浔最先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声,接着混杂呜呜的哭声。


    谢浔动了动手指,身上的其他地方像浇灌了水泥,连抬眼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谢浔朝声音来源瞥了眼。


    视野空荡,应该是水母,除了祂不会有其他怪。


    谢浔没想过谢无濯会跑来找他,这不符合怪物一向的思维逻辑。怪物的自我早已疯长,只是谢浔出于单方的顾虑,没考虑过。


    谢浔希望谢无濯成长,有他自己要做的。谢无濯希望哥哥是好好的,哥哥是他的。


    喉咙干涩发疼,谢浔的声音轻如绒毛,“过来,宝贝。”


    水母蓦然抬头,除了哥哥不会有人这样叫祂。


    “哥哥?”祂胆怯的往前移了些,悄悄冒出脑袋,得以看清谢浔惨白的脸。


    谢浔半阖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看见黑色的小团缓慢地朝他爬来。


    “……哥哥?…哥哥!”水母跑到谢浔脖颈处抱着嘁嘁地唤,眨巴眨巴掉眼泪,仿佛谢浔没在的这段时间祂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浔偏偏头和柔软的黑色小团贴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不见,“不哭了,没有死。”


    水母听不得死这个字,愣了下,哭着愤愤咬在谢浔的下颌处,确保留下小牙印。


    不疼,谢浔只当是被水母的牙齿磨了下。


    人和怪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夜色静悄悄地遛进,在地上投出光秃秃的绿萝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浔以为水母睡着了,对方的触手突然伸进他嘴里,冰凉的。


    水母抬头,呢喃着:“哥哥吃。”


    “吃掉。”饱含命令的语气,不再是央求。


    “不吃。”谢浔想着触手自然而然忽略了。本来就不大,现在越来越小。


    无论水母是否拥有自我增值的能力,谢浔都不想吃触手。


    水母的嘴唇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直愣愣地看谢浔,妄图想要找到祂想要的情绪。


    没有,反而是哥哥脸色好差,明明自己是帮忙的。


    谢浔疲惫地眨眨眼,身体虚弱到无法支撑清醒的状态,快睡了。


    眼看着小东西低头,脸颊有意无意碰碰过他的唇,直接钻进病号服里。


    谢浔纵容着祂,没力气阻止,又想到这么长时间没陪着,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温热的小东西在身上走动。人和怪的接触越来越深,身体反应没有之前强烈。


    水母算不上乖,祂报复的在谢浔身上留下成片的小牙印,睡前还要再谢浔耳边说:“哥哥很坏。”


    挺会倒打一耙的,谢浔想着睡着了。


    谢浔的呼吸逐渐平稳,水母的后怕犹如跗骨之蛆,祂听着心跳,慢腾腾的从领口探出。


    两只触手按在谢浔锁骨上,脑袋依恋地蹭蹭人的下颌。


    怪喃喃自语:“下回不可以这样了哥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


    次日,谢浔清醒后例行检查,护士难免看见谢浔身上遍布的牙印。


    谢浔避着不看:“狗咬的。”


    护士:“……”


    藏在犄角旮旯的水母:QAQ


    ——


    出院后,谢浔意识到水母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医院的每晚水母都要粘着他,回家后却主动从谢浔的衣服里跑出来,罚站一样窝在墙角,谢浔叫祂,不应,也不变成人。


    怪在生闷气,希望祂的人类能察觉到。


    可惜谢浔刚出院,他在医院注射不下五支抑制剂,一支N型,后劲尚未完全消除,呆呆愣愣的,没意识到。


    谢浔的终端被送回来,军部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秦司令找的护工谢浔拒绝了,他不想见任何人。


    冰箱里的营养液已经过期了,谢浔用终端点了外卖,过会整箱营养液送达。


    谢浔签收后,立马开了支给水母,“嗯。”


    谢浔住院期间,医院出现多起诡异事件——绿萝杀手。谢浔知道这件事后,笑出了声,晚上又被水母咬了。


    水母抬下巴,触手推了推营养液,“不要。”


    谢浔微微惊讶,水母可不这样。


    谢浔在水母眼巴巴、失落、热切的眼神下喝了口,把剩下给水母。水母接过后眼睛瞬间亮了,又陡然熄灭。


    谢浔见状用相同的办法喂了水母三支。


    等待水母喝完,谢浔握着水母的触手仿佛在进行一场交易,“宝贝,芯片给我吧?”


    抱着三根玻璃管挡身体的水母歪头看,不说话。谢浔握着的触手皱巴巴的,跟缩水没有区别。


    谢浔终于意识到,他的水母生气了,貌似很严重。


    谢浔收回玻璃管,水母被迫踮起触手欸了声,想要也不愿说。


    谢浔今天出院前,终端指令机器人重新打扫房间,浴室也一样。


    机器人放好热水叫谢浔去洗澡,谢浔拿上几片的伤口粘贴片,捞起地上的水母去浴室。


    小东西倔强地推谢浔的胳膊,可惜触手都是吃里扒外的,反而缠的更紧。


    又在谢浔的笑声中缓缓松开,祂生气毫无威风。


    谢浔脱了衣服,在枪伤口粘上隔水贴片。洗手台的水母眼睛发直,忍不住乱瞟,看见伤口又想哭。


    水温正好,谢浔带水母一起泡澡。之前超市凑单买了浴球,浴缸里的水是蓝色的。


    “能飘起来吗?”谢浔问水母。


    水母生气依然能屈能伸,“哥哥,我怕。”


    触手滑滑的,无法缠绕紧哥哥的胳膊,祂有些着急。


    谢浔靠着浴缸,干脆抱着水母,搓着祂触手上的拟态吸盘,形成一个一个小泡泡。


    水母转转眼睛,有些开心,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洗澡,两条触手兴奋地贴着搓出泡泡逗祂的人类。


    谢浔找话题,“会开车啊?”


    水母沾沾自喜,骄傲地说:“会啊。”


    “受伤了吗?”


    “没有。”


    “生气了?”


    “……不告诉哥哥。”


    看看,生气很明显也很规矩。


    泡完澡的两个人是相同的味道,薰衣草味。水母表示,祂很喜欢这个味道,喜欢一起泡澡,希望以后可以多多来。


    谢浔把水母放在被子里,吹完头发去主卧请教终端唯一养宠物的用户,程笳。


    如何哄猫咪。


    程笳这几天忙着机甲维修,此刻头顶小猫咪,快速发来视频教学。


    看完视频的谢浔:祂受得住吗?


    谢浔倒在次卧的床上,小受气包躲在枕头边不说话,完全没有洗澡时的开心。


    谢浔伸长胳膊,假装看手,“还生气呢?”


    谢浔当然知道祂在气什么,自己受伤以及不肯跟祂走,谢浔翻身,伤口牵连疼得抽气,“别气了好不好?”


    水母慌神,急急忙忙跑来。谢浔像重度吸猫患者拱小猫咪一样,埋在水母怀里动了动,脸颊和鼻尖蹭着水母触手上的吸盘,头发剐蹭触手根。


    小受气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触手顿时张牙舞爪、无处安放、欲拒还迎又发抖,脸上的表情色彩缤纷,事后呆呆傻傻地叫了声,“哥哥。”


    谢浔抬起头,一脸懵,怎么会这样,看起来好傻。


    谢浔动手把水母张起的四条触手,一根接一根按下去,神情不自在:“……没事吧?”


    水母突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晕乎乎地抖了抖,快速藏进被子里。


    果然受不了。


    谢浔趴了会,掀开被子躺进去,殊不知他的怪此刻因害羞烫的可怕。


    几分钟后,红温过后的水母在谢浔肩颈处猫出头来,触手拨弄着谢浔不明显的唇珠。


    谢浔想事情,没睡。


    他看着那截作祟的黑色的小触手,鬼使神差的张了张口。


    第55章 (;?д`)ゞ 舔舔祂的小触手……


    谢浔含过触手, 水母的触手在正常情况下比人类的手指粗一点,生气的时候是凉的。


    此刻口腔里的触手很热,热的发烫, 小东西也烫,像黑色热水袋紧紧贴在他脸上。


    水母抿抿唇, 祂期待哥哥张开嘴巴好让祂钻进去, 吞咽进肚子里, 他们会生长融化在一起, 哥哥跑走都要带着祂。


    祂歪歪脑袋,感受到哥哥舌头在推祂。


    谢浔能猜到水母想做什么, 祂又色又黏人, 很好懂。


    小触手伸进谢浔嘴里, 冰凉又柔软,像柔韧的水。


    水母趴在谢浔脸上,触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谢浔的舌头, 光滑的, 软软的。


    舌头被吸了下,谢浔眉头一蹙,很怪异。


    对水母来说, 那可是哥哥的口腔, 祂控制不住,本能将整根触手深入。


    嘴巴微微撑大,谢浔垂着长睫毛, 有些难堪。


    “哥哥, 舔舔,求求你了。”水母亲亲谢浔唇角下的小痣,黏糊糊道:“求求你了, 哥哥。”


    不得不说水母很会撒娇,谢浔心跳声早已被水母察觉。


    呼吸变轻变浅,谢浔闭眼又睁开,摊上水母是他的宿命。


    湿热的舌尖轻柔地扫过微微吮吸的吸盘,谢浔的每次动作都无意撩拨。


    水母的触手像熏衣草味的果冻,幸好祂现在只是只弱小好拿捏的水母,谢浔忍不住往这方面想,再多的就不可描述。


    怪物的神经末梢被反复揉捻,像被一股奇异的电流击中全身,无法想象的酥麻感从触手尖端传导进身体各处。


    人类的体温含着祂,像不可说的某处,祂兴奋的要化了,化进哥哥嘴里。


    谢浔注意到小东西啪嗒啪嗒掉眼泪,而口腔里的触手失控地跳动着,没有得到的触手们舞着又贪恋。


    眼泪好多,谢浔感觉水母快坏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谢浔准备伸手拽,触手怪的交接腕突然分泌出粘稠的水,入喉淡淡的腥味,谢浔不可控地呛了下,面色潮红。


    水母完全没有做坏事的害怕,祂在掉眼泪,而身体拟态的复眼凝视着眼前的青年。


    哥哥的眼皮都是粉色的,像是被祂玷污了般,脆弱又漂亮。


    被纯粹愉悦冲占的水母失神,然后触手缓慢地、带着粘腻的牵动离开谢浔的口腔。


    黑色的小东西没有瘫软,反而趴在谢浔身边,完全是爽哭了。


    谢浔不知道水母为什么哭,他喉咙里都是奇怪的味道,细品下来很不对劲,想吐,水母又在身边,“什么东西?”


    小东西的表情迷离,眼泪啪啪掉,说不出话,试图把沾满津液的触手塞进嘴里。


    “欸?!”谢浔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湿漉漉的触手送进水母嘴里。


    密林发生的事在谢浔脑海里放映,滚烫的热流从锁骨蔓延到脸上,本就懵的脑袋更乱,谢浔忘却嘴里的味道,羞怯地蒙进被子里。


    怎么什么都吃啊,好尴尬。


    水母的视野逐渐清晰,疑惑地喊了声哥哥,又猫进被子里,触手卷着谢浔的头发,“哥哥,我还想要。”


    谢浔哄怪哄的郁闷,他都不知道自己咽了什么,转过身背对着水母,“你还上瘾了,再嚷嚷头给你打爆。”


    水母不听,跟到另一边,“哥哥,好嘛好嘛?”


    谢浔绝对不会在今晚舔第二次,“不好,别撒娇。”


    水母决定等价交换:“我可以给哥哥吃卵。”


    小东西瞬间扯到谢浔不想回忆的事,谢浔炸毛:“不吃,你自己吃吧!”


    为什么所有的都能扯到吃上面,谢浔不解,瓮声瓮气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开:“再说去主卧睡。”


    水母终于乖乖团在谢浔怀里,只不过情绪不之前那么高。


    谢浔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加上是S级的alpha,身体恢复的速度快,伤表面上好得差不多,但Omega诱导性信息素作为不确定性因素残留在身体里,眼下只能注射抑制剂。


    注射N型的后果很明显,谢浔极度嗜睡,水母在怀里蛄蛹来蛄蛹去,他只呓语句‘别闹’。


    水母蹭蹭谢浔的胸口,在意识里听着触手们的争执闹腾。


    它们一致认为哥哥厚此薄彼,为什么只舔一根,这对其余的很不友好,应该每根都要照顾到。


    水母不管它们,共感都是祂享受的。祂把触手放在谢浔胸前的疤痕上,医院的药远没有触手分泌的粘液有用。


    事后像幼猫崽一样舔着那块伤口,做完这些祂又去谢浔的大腿上,祂不喜欢伤疤。


    次日早,谢浔醒了怀里的水母还在睡。小东西睡上头,能睡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浔无奈地拨了拨被子,怀疑水母睡那么低会不会闷坏。


    当人时,谢无濯喜欢抱着谢浔的腰,埋在胸口上,当水母时,祂要贴在谢浔的心脏上。


    终端静音,谢浔玩了几局游戏后回复程笳昨晚的的信息,顺便应付陆上将。


    陆上将希望他尽快回军部,谢浔如果回军部的话很难再出来,要想个办法把谢无濯弄进去。


    现在说这事太早,再等几天。


    让谢浔惊讶的是,他从吉塔尔山回来到现在没接收到任何处置文件,上面也没有任何指示。


    惊喜肯定留在后面,谢浔目前只关心眼前,反正他没有未来。


    决定为别人卖命的时候他就知道。


    半个小时后水母终于醒了,触手卷着谢浔的衣服往上爬,枕着谢浔手上,睡眼惺忪叫,“哥哥。”


    谢浔关上终端,问水母还在生气吗,“现在好了吗?”


    水母嗯了声,困得睁不开眼,祂失眠了,怪物也会失眠。


    谢浔终于松下一口气,捏了捏水母软乎乎的脸,“别睡了,我带你去买东西。”


    “买好吃的吗?”


    “嗯,喜欢什么都可以买。”


    谢浔简单收拾一番,揣着水母去上次的商场。


    买的主要是零食,凡是谢浔觉得水母没吃过的都拿,酒心巧克力和酒渍软糖是他私心拿的。


    “泡芙要吃吗?”


    水母戳戳谢浔的衣褶,不懂泡芙是什么,但来者不拒,“吃吃,哥哥我要棉花糖。”


    谢浔把酥皮泡芙放进购物车,吃着冰淇淋去买水母要的棉花糖。


    水母贪凉,馋的不行,触手拍拍谢浔的胸口,声音传进谢浔的意识里,“哥哥,给我吃一口吧。”


    谢浔没听到水母声音来源,警觉紧张:“乖点,别被发现了。”商场人多眼杂。


    “……哥哥。”水母可怜巴巴地喊。


    谢浔吃软不吃硬,尤其是水母这样的,他掰下冰激凌下面的一小节,做成微型小冰淇淋送进衣服里。


    水母惊喜地扒拉着谢浔的手,张大嘴巴一口吃掉,连掉在谢浔手指上的小脆皮都不放过。


    湿滑的小舌头在谢浔手心舔来舔去,天知道祂是要吃冰淇淋的。


    谢浔气的一股脑把水母塞进去,飞快地抽出手,那句别弄到我衣服上只说了一半,生生止住,“谢无濯。”


    “脆脆的。”水母说。


    “……我打你还是响的。”谢浔怼祂,咬了口冰激凌。


    买了棉花糖和菜,人和怪就回去了。


    棉花糖放在干净的盘子里,舔一口嘴里甜丝丝的,水母开心地手舞足蹈,祂从没吃过这么甜的食物。


    谢浔不喜欢零食,更不喜欢甜腻腻的棉花糖。看着水母用凉凉的触手把膨胀松软的棉花糖团成球。


    甜的龇牙咧嘴,皱着眉头。


    谢浔完全被逗乐了,给怪倒了牛奶放上吸管,让祂顺顺,自己去做饭。


    中午饭是西红柿炒蛋,红烧排骨,紫菜蛋花汤和米饭。


    抱着排骨啃的水母天花乱坠的夸哥哥做饭好吃,谢浔戳戳米饭,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没哄好。


    祂不愿意变成人,哄水母和哄人是不一样的,人形态下的水母心思很多,可能他头比较大。


    其实怪物的心思一样多,只是祂装哥哥的触手怪装习惯了。


    晚上睡觉时水母玩着谢浔的手,蹭来蹭去:“哥哥,我还想吃棉花糖。”


    棉花糖太甜,触手到现在还能闻到甜味,谢浔拽嘴边的触手,“明天吃跳跳糖。”


    跳跳糖也是糖,水母开心地亲亲谢浔的唇,“哥哥,我爱你。”


    “嗯,我知道。”谢浔没阻止,吻上凉凉的小团。


    “睡觉吧,哥哥。”水母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谢浔还想说什么,眨眨眼,不胜其力陷入昏睡。


    铜钱大的月亮晕染起来像怪物的眼泪,水母睡不着,祂失眠很长时间,总被吓醒。


    在哥哥身边也不行。


    上一世祂没有钻进过上校哥哥的衣服里,不清楚有没有在12局受伤,如果在的话,这次是倒在他怀里,之前是不是倒在地上。


    祂知道的信息太少,蝴蝶效应牵连改变,让祂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夜里祂把自己团在谢浔怀里,眼里映着谢浔的眉眼,困惑又迷茫,“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才能救哥哥,祂不想尊重哥哥了。无论过程,结果是祂想要的就好了,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谢无濯轻轻吻在谢浔的眼睛上,动作轻的像羽毛拂过,眨眼,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砸在谢浔脸颊上,“哥哥,我好难受……”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哥哥就会欺负我。”


    夜半,谢浔心脏猛地跳动几下,突如其来的幻痛如同洪水猛兽将他折磨醒,一身的黏湿感。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谢浔摸向身旁,空荡荡,水母不见了。


    谢浔猛的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喊了两声无濯,没有得到回应。


    谢浔之前说过,水母想清楚可以离开,离开就不要回来了。


    客厅空荡,主卧的门虚虚掩着,谢浔抖着手一把拉开。


    第56章 ヾ(^▽^*))) 脊椎上的精神网……


    谢浔的目光定格在飘窗边快要融进夜色的人身上。


    心下稍加安定, 开口的声音暴露他的不安,尾音发颤,“怎么站在这?”


    谢无濯穿着谢浔的黑衣服, 像夜晚游荡的的幽灵。他转头,眼眸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很快消失, 谢浔没有捕捉到。


    谢浔有点慌, 谢无濯平常性格很软, 突然转变很容易让谢浔不知所措。


    “哥哥。”谢无濯没有哭,只定定地看谢浔, 目光犹如实质像要在谢浔身上留下两个窟窿。


    冷冰冰的, 谢浔下意识攥手心, 迎着目光走过去,“怎么了?大晚上站在这。”


    谢无濯微蹙着眉,神情似乎在思考, 又像在发呆, 许久眼里的光重新有了着。


    他低着头看起来特别可怜,声音哽咽嘶哑:“哥哥。”


    谢浔的心脏酥酥麻麻的,他伸手把人抱在怀里, 谢无濯体温凉的可怕, 谢浔怀疑他能把自己冻死,“没事的,你说, 我听着呢。”


    沉默中互相依偎, 谢无濯蹭着谢浔耳边的头发,反复斟酌过后开口,“你不在乎自己, 但我很在乎,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哥哥一直想着别人的安危,哥哥怎么办?谢浔该怎么办啊?


    他磕在谢浔的肩颈处,鼻息见能闻到蔷薇混杂常青藤的信息素味,眼神暗了暗。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浔愣了下,旋即抓了抓谢无濯身侧的手。心脏像酒浸泡后发酸泛软,水母比他想象的敏感多。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别给自己压力,好吗?”


    陪伴已经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再多谢浔该拿不下,他会愧疚的,觉得自己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错了哥哥。”谢无濯闷闷地说,“都错了。”


    是他想做,无论谢浔需不需要,而且这句话的重点是上半句,“哥哥,别人的事有那么重要吗?”


    谢浔终于弄清谢无濯想知道什么,他迟了几秒才拍拍谢无濯的背,谢浔确实不在乎自己,更何况知道自己死在未来,眼下更是无关紧要。


    谢无濯不一样,谢无濯眼里只有他,这点谢浔的确忽略了,他独来独往惯了。


    谢无濯在等一个答案,比答案先落下的是吻,因为身高的缘故,谢浔每次主动吻怪都需要踮脚。


    谢浔直视对方蓝黑色的眼睛,倾身,每吻一次,谢无濯偏头躲一次,谢浔执着的追着闪避的脸颊,嘴唇……十几次下来谢无濯溃不成军地掉眼泪。


    谢浔边吻边告诉他,哥哥爱你,在乎你……“也在乎自己。”作为最后的结语。


    情绪到了,说出口的话真假掺半,谢浔不会爱自己,刚学会爱怪,方法笨拙又可怜。


    谢浔继续拍拍谢无濯的背,没有伸手指头的敷衍承诺:“好了好了,我发誓没有下次了,不哭了。”


    还想有下次,“真的没有了吗?”


    “真没了,我都发誓了。”谢浔说


    “……”


    谢无濯的情绪被短暂的安抚下去,攥着谢浔因幻痛发抖的手,“疼不疼啊?”


    “不疼。”谢浔经历过幻痛,信息素紊乱时尤为明显,疼的不清不楚,迷迷糊糊。


    怪物能在无形中察觉到很多事,比如哥哥又在撒谎。谢无濯抬了下眼,把话咽进去,换了句,“哥哥,我想让你依赖我。”


    谢浔觉得抱的差不多,推推松开,闻言难掩惊讶,深觉不太对,“怎么这样想?”


    “有问题吗?”


    谢无濯的反问每次都让谢浔招架不住,谢浔摇摇头表示没问题,但谢无濯看起来相当不靠谱,在谢浔眼里跟小孩没什么不同。


    依赖,好扯。


    谢浔从小到现在都没依赖过任何人,单方面认为谢无濯在胡言乱语。


    建立依赖是漫长的过程,需要从生活的细微处逐渐渗入。谢无濯拉着谢浔的手晃来晃去,“哥哥陪我坐一会吧。”


    谢浔过来就是陪谢无濯的,轻松应允了。


    两人坐在飘窗台上,谢无濯开始加要求,“哥哥你靠着我。”


    谢浔:“……”


    谢无濯眼巴巴地:“不可以吗?”


    谢浔抿了抿唇,这就是所谓的依赖吗?是他不理解还是谢无濯不懂。


    本着哄人的原则,谢浔哽着一口气,靠在谢无濯怀里。谢无濯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两人的动作慢慢演化成半抱着黏一起。


    谢浔躺的位置低,能看到谢无濯大半身体,他现在能接受和谢无濯晚上睡在一起,平常的牵手也可以,拥抱除了他主动。


    谢浔很少把自己像这样交给别人,谢无濯帮他吹头发,他担心人把他脑袋拧了,摸他脸,他会生理性不舒服……


    总之没习惯,身体很抗拒,心里很别扭,实在接受无能变成炸炸毛。


    得到的谢无濯眼睛能简直冒星星,意识里的触手们激动的啊啊大叫,温和的精神力渗透谢浔的精神海里,耐心地抚平导致的幻痛。


    谢无濯只揉捏着谢浔的手,抬头真的在看星星。


    市区的晚上太亮,星星暗淡,谢浔只看了几眼,在极度拧巴的状态下,竟然奇怪的睡着了。


    耐心等待的怪物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他装模装样地叫两声哥哥,晃悠悠的把人抱到床上。


    谢无濯跪在床边,脸上完全褪去纯良的假象,炙热占有的眼神黏在谢浔身上,将人从头到尾彻底刮了个干净,框在瞳孔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不在乎自己呢,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妄想吃掉谢浔的记忆,看看人在想什么,他之前就想这么做。


    剥开,撕扯,吃掉,吃掉……了解人类最简单的方法。


    可他不敢,也不愿这么做。


    “哥哥。”谢无濯鬼鬼祟祟地俯身,埋在谢浔身上深吸一口,对,他在吸人,吸的谢浔迷迷蒙蒙地睁眼。


    谢无濯怔了怔,他受不了谢浔迷乱的表情,一整个颅内高|潮,面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凑近蜻蜓点水般亲了亲谢浔的唇,诚恳道歉:“哥哥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毛茸茸的东西在肚子上乱蹭,谢浔能感觉到,他僵了会闭上眼,无力吐槽:“变态。”谢无濯装没听见。


    “哥哥晚安,我爱你。”谢无濯又亲了亲谢浔的脸睡下。


    这晚两人睡得很好。


    **


    谢无濯说他的内裤勒的不舒服,走路难受。


    “692给你找的衣服很合身吗?”谢浔边喝水边问,语气茶茶的。


    今天本来就准备带谢无濯出去买衣服,谢浔的衣服他能穿,但谢无濯应该有自己的。


    谢无濯不讲话,手指勾着内裤边啪的一声弹在身上,无辜地看向谢浔,证明很勒。谢浔咬着杯沿,眼神转了个弯出去。


    玻璃杯的水晃动,谢浔撑着水台,难以置信。


    谢无濯越来越不正经了,好吧,谢浔承认对方腿很长。


    内裤是要穿的,谢浔让他拟态小点,谢无濯不愿意。


    谢浔带谢无濯去商场买衣服,偶尔上手帮忙,谢无濯身形很优越,比例惊人,穿在都像走秀的模特。


    关于穿衣服和洗漱,谢无濯无师自通,纯属当谢浔挂件时看多了。


    谢浔歘歘刷卡买单,简单利落快速。


    除了身上穿的一身,其余的衣服被商场机器人送进地下车库的悬浮车里。


    谢浔带谢无濯吃饭,谢无濯什么都想试试,他像个无底洞,没有吃不的。


    “吃那么多不撑吗?还是真的很饿。”来之前喝过营养液,谢浔担心他撑坏。


    谢无濯担心哥哥下次不带他来,他显得有些局促,“哥哥,我没见过。”


    谢浔几乎在瞬间知道谢无濯在想什么,有点心疼,“会有下次的。”


    回家后,谢浔催促谢无濯洗漱睡觉,他要去趟地下城,晚上回来,具体时间不确定。


    “终端存有我的电话,随时联系,可以吗宝贝?”谢浔把终端戴在谢无濯手腕上,晃晃自己腕上终端联系,第一行——A宝贝无濯。


    谢无濯完全被取悦到,抱着谢浔亲了下,同意了。


    悬浮车自动驾驶,谢浔躺在后座,点击A宝贝无濯犹豫改名,完全是为哄人才改的。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谢浔想了想没改。


    谢浔发现谢无濯很缺少安全感,即使一直黏在一块他也怕,像是刻在骨子里。


    谢无濯是天生的黏人精,谢浔接受良好。


    谢浔在悬浮车没坐一会困了,几个小时后到地下城附近。


    24小时办理通行证,通行证扫描,谢浔一个人游走在第四区红灯区。


    各色的霓虹灯惹眼,空气中混杂到奇怪的味道,谢浔再一次后悔没戴口罩。


    他把薄外套拉链拉到顶端,双手插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七拐八绕到一家熟悉的小道。


    小道墙壁贴着红绿家务机器人传单,谢浔径直上二楼,左拐是家纹身店。


    泛白的灯光从玻璃透出来,拉长谢浔的影子,门上挂牌休息中,谢浔捻了捻手指,敲响门。


    没两声,一个白金染着雾霾蓝挂耳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地钻出来,“靠,今儿满了,不接客了。”


    谢浔抬了下眼,生理性皱眉,说话怎么一股接客味。


    崇琛看见人,差点没从里面跌出来,“谢哥?!”


    谢浔没兴趣往里面看,“嗯,很忙吗?”


    崇琛打哈哈,说不忙不忙,迎着谢浔进去。


    谢浔帮他摆平过红灯区抢生意的烂事,那一架打的对方都不敢再来招惹他,他对谢浔相当崇拜。


    崇琛在纹身上天赋很高,但一天只接三个人。他私下是个游戏狂魔,接三个人能节省不小时间打游戏。


    崇琛把玩了一半的游戏递给谢浔,说着谢哥帮帮忙,转身给谢浔拿了瓶可乐。


    谢浔:“……”


    “哥,想纹什么啊,我看看我能行不?”


    谢浔不喜欢气泡水,结束游戏把终端抛给崇琛,终端调出水母蛛丝般的精神网。


    “能行吗?”谢浔问。


    崇琛简单的洒了眼,自信的提上一口气发现不对,不简单,“哥,你把图片传给我,我仔细看看。”


    谢浔把图片转给崇琛,在纹身室内转了转,室内没有太大变化,他上次来为洗纹身,中途后悔了。


    帮人打了一架后,某个傻缺对着他腿上的纹身吹嘘对方的技术有多高,当然也挨了一顿。


    “哥,这照片哪来的啊?”不同于传统的蜘蛛网,谢浔发的照片是肉眼可见却密密麻麻的蛛丝,蛛丝间却有容纳的空隙,很考验人的技术。


    “网上找的。”谢浔回谢无濯的信息,让他早点睡,谢无濯想要亲亲。


    崇琛不信,他实名网上冲浪五级选手怎么没见到这么惊为天人的照片。


    不是,他谢哥嘴角的笑怎么回事。


    “行,哥你准备纹在哪啊?”


    谢浔没想过,脑袋一热就来了,几秒后,他说,“脊柱上。”


    第57章 (尺v尺) 谢浔的小男友,男朋友……


    没有人会想到在脊柱上面纹身, 谢浔是崇琛见的第一个。


    崇琛反复确定,纹在脊柱上不可能洗掉。


    谢浔清楚,他云淡风轻的点头, “我知道,考虑好了。”谢浔没想过洗, 腿上的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


    很疼, 像针扎般, 每次走动都不可避免牵连到腰部, 谢浔眼睫湿湿地垂着,疼的他怀疑人生。


    这次没能纹完, 水母的精神网太密, 崇琛纹的大汗淋漓, 注意力难以集中,怕纹错搞坏艺术品。


    “哥哥,你回来啦。”谢无濯似乎一直侯在门口, 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跑来。


    灯刚打开, 人影闪现到眼前,谢浔吓了一跳,人赤裸裸地看着他, 眼神炙热像小火球, “怎么不先去睡觉?”


    “哥哥,我睡不着。”


    谢浔湿垂的睫毛颤了颤,谢无濯心下诡异, 他很少见哥哥哭, 哥哥要掉眼泪,他都能把自己的命给了。


    怎么突然伤心了。


    谢无濯跟夜猫子没区别,他有时不睡觉, 白天神采奕奕,偶尔能睡昏过去,今天早上就睡昏了。


    谢浔狐疑地看眼谢无濯,“下回别等,太晚了。”


    谢无濯在某些方面很偏执,他想等,嘴上乖顺的嗯嗯好的哥哥。


    谢浔今天没洗澡,腰不能碰水。他换上睡衣趴在床上回信息,身旁的谢无濯看着他,眼里含了秋波。


    谢无濯悄悄伸手,指尖刚触碰到哥哥的胳膊,谢浔关闭终端,侧过头,让他缩回手。


    谢浔脸颊陷进臂弯里,声音低低的,“我身上的疤……什么时候治好的?”


    纹身脱衣服时谢浔才发现,一直忽略胸口的阵痛一并消失了。


    谢无濯跃跃欲试,在谢浔默许下,大胆地握紧腕骨,痴迷地揉着,“哥哥睡着了。”


    谢浔猜也是。他现在对谢无濯防备心极低,更别说谢无濯拥有让人睡着的能力,根本意识不到。


    骨头被轻揉着,谢浔安静地看,乖的让谢无濯愣神。对他的戒备都放了下来。


    “泡芙。”谢无濯突然说。


    “嗯,好吃吗?”塑料盒里还剩一半,谢无濯留下的,谢浔洗漱前吃了一个。


    泡芙表皮看起来硬硬的,凉凉的内馅又软软的,含在嘴里热的轻易化开,很像哥哥。


    “好吃。”特别好吃,想吃。


    “剩下的你都吃了吧,我不喜欢这些。”


    “我很喜欢。”


    “我知道。”


    谢无濯拉开谢浔的胳膊,“哥哥,我想抱你,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不是觊觎,只是他不能容忍。


    谢浔瞥了眼,坏心眼地朝谢无濯吹气,“怎么什么都能闻见?”


    谢无濯对谢浔沾染外界的气味很敏感,他甚至能闻到谢浔血液中常青藤和蔷薇的信息素味。


    不吃触手有其他办法,怪物的□□可以。哥哥不想,他不能趁人睡着肆意妄为,总会有机会的。


    “你是我的啊。”


    谢浔被谢无濯的妄言逗笑,后腰的神经牵连疼痛席卷,人突然没了声,压抑的抽气。


    纹身不疼,牵动疼。


    “哥哥?”


    谢浔闷在枕头里缓了会说,“没事。”


    眼睫都湿了。


    谢无濯不敢掀谢浔的衣服,旁敲侧击,“哥哥为什么趴着睡?”


    侧躺可以,但谢浔不确定一晚上保持姿势,他胡乱找借口,“趴着舒服。”


    “那哥哥趴我身上吧,我身上舒服。”


    “硬。”腹肌硌人。


    “软的,哥哥。”谢无濯坚持。


    “不要。”


    “哥哥,试一试吧,试一试好不好?”谢无濯说着黏黏糊糊地挪动身体,试图钻到谢浔身下。谢浔勉强撑起一点,最后半边身体落在谢无濯身上。


    对方身体的温度一并传导进身体里让谢浔大脑发懵,身体紧密相贴,谢浔默默地扭头,脸颊枕在谢无濯胸口上。


    很……怪,总觉得那么小的水母撑不起他,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谢无濯不知道谢浔在想什么,他只能看到圆圆的后脑勺。


    眼里的私欲化开,谢无濯试探性抬手,摸上谢浔的后腰,指尖刚触碰到后腰的衣料,被谢浔一把攥住手腕。


    身体能清晰地感觉到哥哥紧张,“不能摸吗,哥哥?”谢无濯语气委屈得很。


    谢浔松开手,无措地垂眼,“现在不行。”腰是真疼。


    “未来可以吗?”怪物的音量提高了些。


    谢浔要热晕了,“……可以。”声控空调温度降低,谢浔还是很热。


    “谢无濯你变凉点,要不然就移过去。”


    怪倒打一耙,“明明是哥哥很热。”


    晚上稀里糊涂黏糊着睡一起,第二天早上,谢浔起床后,惊奇的发现谢无濯在厨房忙碌。


    他在做早餐,水母在做……早餐?!


    谢浔什么都没说,静静倚着门看,心里想着,他要真的死了,谢无濯能吃上饭,有点小骄傲。


    谢无濯做的早餐很简单,三明治,他对着终端视频教程一步步学的。


    谢浔小心谨慎地咬了口,正常三明治的味道,里面没有夹杂水母的触手。


    “好吃吗?哥哥。”谢无濯带着期待的眼神求问。


    谢浔第一次吃水母做的东西,“味道很好。”


    谢无濯高兴的都快飘起来了。


    ——


    名义上请假一个月的谢上校回到军部,带回来个男人,男人姓谢,这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谢无濯百无聊赖地坐在陆上将办公室外座椅上,他想来的。办公室内,谢浔拉过身前的椅子,毫无规矩的坐下。


    距离军部爆炸已经一个半月,联邦政府下达的文件很快,炸后重修已经初具规模。


    陆沧的桌面上换了新的绿植,谢浔叫不出名字。


    “3S级的alpha?”陆沧的尾音带着惊讶,像真的被勾起了兴趣,古井无波的眼神沉在谢浔身上。


    谢浔面不改色的嗯了声,谢无濯的精神力和体质应该是3S∞。


    谢浔:“可以先检测,再考虑留下来。”语气平淡的像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陆沧承认他有一瞬间心动,但谢浔是不确定因子,他脸上浮现出极浅的微笑,“军部自然是求贤若渴,但,”他话锋一转,“不简单吧?”


    以他对谢浔的了解,谢浔还没到给军部找人才的地步。


    “上将你猜猜?”谢浔用陆沧的话反问回去,丝毫不让。


    陆沧轻笑出声,暂且把3S的alpha放一边,灰眼睛注视着谢浔,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对眼前青年最大的愧疚是当年找人当卧底,那几乎成为一切悲剧的导火索。


    陆沧带着关怀的语气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谢浔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回去水母甚至把他的伤疤治好了,隐痛完全消失,“很好。”


    信息素紊乱本身就存在。


    “12局”陆沧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死了很多人,现场遗留的痕迹,大部分,不像人动的手。”他刻意停顿一下,仔细观察谢浔的面部表情。


    除了中枪的尸体,其余的全部都是心脏处被贯穿,十二局的监控网络完全瘫痪,除了谢浔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怀疑我?”谢浔笑笑,气氛剑拔弩张。


    陆沧端坐好,似笑非笑道:“谁知道呢?”


    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语气带着调侃和试探,“门外,你小男友?”


    “……”谢浔彻底哑火,陆上将八卦起来实力毫不逊色,谢浔懒得搭理他。


    陆沧认为自己猜对了。


    “我还有事,”陆沧敛了笑容,眉梢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他拿起一份文件,语气平稳,“等会带你的小男友去审人,具体俞承会告诉你。”


    谢浔争辩,“上将不带这样的,我才刚来。”


    陆沧回了句等你好消息,关上门时,走廊上的谢无濯看了过来。


    陆沧微微眯眼,人长得和十九岁的谢浔两分相像,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眼神带着本能的蔑视,及时对方是坐下的。


    陆沧毫不在意迎上目光,露出虚伪和善的微笑,“谢浔的小男友?”


    谢无濯不认可小这个字,他可不是小三小四,正色纠正,“男朋友。”


    “哦~,男朋友啊,”陆沧语气讶异,“谢浔在里面。”


    陆沧调侃完小情侣,转身就走,设备审批的事还没找落。


    谢无濯看着人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谢浔收到俞承的信息,从办公室出来,谢无濯在外面等很久,这会恨不得黏在谢浔身上,语气带着委屈完全没有应对别人的冷淡,“哥哥,我们要去干嘛啊?”


    谢浔不太想带谢无濯去,但怪在军基乱转悠不行。


    终端震动,谢浔眉头微锁,审讯对象是开飞机炸军部的犯罪头目。


    他捏了捏谢无濯的手指,“去审讯室,审人。”


    “可怕吗?哥哥。”谢无濯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谢浔耳廓上,类似于咬耳朵。


    谢浔侧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谢无濯会意,立马打退堂鼓,“哥哥,我们能不……”


    话音未落,俞副官小跑着赶到。


    谢浔和俞承目光相接,两人对芯片的事心照不宣闭口不提,谈话间还像普通沾点朋友意味的上下级。


    只有谢无濯恶狠狠地瞪人,谢浔注意到,捏捏他的手,怪很快被哄好,回捏着。


    俞承驾驶悬浮车,带两人去东北方向的审讯室,余光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没见过的新人。


    谢无濯偶尔不懂礼貌,总找机会硬看过去。


    两人看来看去,谢浔装作不知道。


    审讯室——


    冰冷无机质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盐水和铁锈味。俞承显然提前打好招呼,直接带谢浔和谢无濯进去。


    俞承引着两人走到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红发的Alpha,早已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踝被镣铐锁死,活动范围不足几厘米,经过前几次的折磨,此刻半死不活地垂着头。


    俞承进行书面记录,谢无濯和一个年轻的beta站在玻璃边看着,内门候着两个士兵。


    谢浔没审过别人,被审问的次数数不清。


    红发alpha听见动静动了动,涣散的眼睛聚集在年轻的上校身上。谢浔正低头浏览男人的信息。


    白灼,男alpha,A级白山茶味信息素,身份一栏谢浔认真看了看。


    帝国区域的划分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团体。眼前这位高举反权主义,意图颠覆现有秩序的头目,谢浔有所耳闻。


    谢浔看到最后一栏,笑出声,“悬赏金额很高啊。”五百万星币,他当时都没开到那么高的价格。


    白灼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喉咙发出嗬嗬声,硬是咳出几口血。


    他勉强抬头,脖颈绷直,嘴角的笑扭曲夸张,“要不你把我交给联邦政府,钱……送你了。”他又一阵咳嗽,听的谢浔喉咙疼。


    “我没本事拿这个钱。”风险太高。


    “赌一赌吗?”男人不死心。


    谢浔没应,再说就该聊下去了。他往后退几步问俞承,“吐真剂的结果呢?”


    俞承的声音带着无奈,“喂过了,剂量很大,白灼用精神力硬扛过去,一个字没说。”


    “电击过,总之该用的都用了。”


    物理审讯无法构成威胁,谢浔看了眼玻璃外的谢无濯。


    谢无濯一直在看他,对着笑笑,谢浔猜出陆沧让他来干什么了。


    接着谢无濯的眼睛猛地眨了下。


    第58章 dT-Tb 哥哥真会抽祂


    哥哥抽人这么狠的吗?


    谢无濯印象中的哥哥很温柔, 很心软,甚至最开始打他那枪是带着困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浔不夹杂任何情绪的眼神。


    很冷又淡薄, 像被融化的冰水重新冻住,明明刚才在捏他手, 昨晚和他说小话。


    视线下移, 哥哥衣服脏了。


    谢无濯不满地盯着审讯椅上的alpha, 眼睛极其缓慢地眨了下, alpha身体剧烈抖动,双眼翻白。


    谢浔蹙眉, alpha的体质和精神力不低, 抽晕过去不至于, 他朝谢无濯的方向睨了眼,怪递给他一个微笑,带着讨好意味。


    谢浔想敲谢无濯脑壳, 发出邦邦声那种。


    alpha手环上的红灯爆闪, 身体和心理已然达到极限,现在这个状态戴上模拟头盔,真有可能问出点什么。


    俞承立即行事, 两名士兵持人前往审讯室深处, 谢浔抽空出来,去卫生间洗手台。


    鲜血冲淡变成粉色,顺着瓷白的盥洗台流入,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谢浔抬头,通过镜子对视上谢无濯人畜无害的眼神。


    陆沧明显怀疑他和谢无濯,面上工作足, 实际上故意让他带谢无濯来审讯室。


    原因谢浔猜测有两个,怀疑和恐吓。


    “哥哥,你在发呆吗?”谢无濯拭去谢浔耳后的血迹。


    谢浔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撤了一步,疏离克制,白灼要是突然死了,他和谢无濯脱不清关系。


    谢无濯做事不过脑子。


    碍于人多眼杂,谢浔没说话,烘干半潮湿的手在谢无濯袖子留下手印,后者认为是殊荣,惊喜地看。


    谢浔:“……”


    “别看了,走了。”


    谢无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离开审讯室前转头往里面看了圈。


    有好多东西在看他们,窥伺一般。


    “别乱看。”谢浔察觉到,用力拽了下,谢无濯来不及反应压在谢浔胳膊上。


    “哥哥?”


    阳光在眉眼上拓开轮廓,谢浔朝俞副官的悬浮车抬了抬下巴,“你开,我坐坐。”


    水母会开车这件事本就让谢浔惊讶。


    银白色的悬浮车停在车位,谢无濯的驾驶技术不可言说,他紧张地看谢浔,“哥哥,我没有驾驶证。”


    违法的。


    “没事,在里面开,我可以紧急制停。”谢浔已经坐上的副驾驶,想体验。


    五分钟后,俞承收到谢上校十万星币的转账,留言抱歉。


    二丈摸不到头的俞承在审讯结束出来抽烟,远远看到他的悬浮车门凹进一大块。


    呼吸出错,被烟呛得咳嗽。


    上校蓄意报复他的吧。


    撞到花坛的人和怪正在宿舍,彼此没提车上的事。


    只不过谢浔不会再坐谢无濯开的车,属实眼冒金星,扶着车才稳稳当当下来。


    谢浔着急洗澡,后腰贴上防水的贴片,不碍事。谢无濯没换衣服不允许坐在床上。


    他坐在椅子上听着浴室的水声感慨床好小。小也有小的好处,可以挤在一起。


    但哥哥这两天都不让碰。


    下午陆上将透出口风,让谢浔带谢无濯去检验,检验结果和谢浔所说没有区别。


    双3S级的alpha,PDF文件看的陆沧发愁,想要怕出事,秦司令高举手,声称这么好的种子他要了。


    两个人争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分伯仲,多数情况是一个沉住气,侃侃而谈,一个暴暴躁躁、骂骂咧咧提出拟战决定新人的归宿。


    没“商量”出结果。


    下午四五点,谢浔开车带谢无濯沿着路转,军部格外大,人员上万,没逛四分之一天黑了。


    谢浔累的不想说话,肉眼可见的焉了。谢无濯学着谢浔接水喝,他很多习性都是模仿谢浔。


    谢浔出门拿营养液,回来谢无濯只剩几件衣服,柜台上玻璃杯的水晃动。


    床上的被子微微鼓起,谢浔了然,掀开和水母四目相对。


    谢浔现在快对水母产生PTSD,怕祂生气,虽然祂脾气很软。


    “累了?”营养液被水母的小触手卷走,谢浔拿喝完的玻璃管逗水母的其他触手。


    变成水母的无濯对玻璃管有先天的收集欲,触手急急地要,又被谢浔的手压回去,生气地缠着谢浔的手亲。


    “没有,床小,哥哥。”水母看着祂的触手说。


    听起来善解人意,可小东西心思多的不行,谢浔不大相信。


    谢浔手指轻轻一勾,反向握住触手玩,“不喜欢和我睡在一起?”


    “可是,可是……”水母低下头,上次交接腕仍然残留着液体,祂有尝试吸,吸不出来。


    那根触手胀胀的很难受,变成人抱着哥哥,他总发热,没办法凉。


    热的他脑子不清醒。


    水母没可是出来,谢浔没继续逗祂,一个人占张大床很好,身边还有个软乎乎的存在。


    谢浔合理怀疑自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苦于一直没发现。


    水母和猫差不多,咬起人像小狗,长得像章鱼和水母的结合体,虽然祂总称呼自己是触手怪。


    养水母很值,不掉毛,还会洗衣服做饭,谢浔闲下心来,胡乱畅想被水母养着的生活。


    希望有那么一天。


    经过两天的恢复,谢浔已经可以躺着睡,祂甩甩手腕,抽的手疼。


    小东西趴在枕头边,发胀的触手勾着谢浔一两根头发丝,这对祂来说远远不够。


    “哥哥。”


    “嗯?”谢浔歪头看黑漆漆的小东西。


    水母蹭蹭谢浔的眉梢,软乎乎带着热气,语气软软的:“可不能那样抽我。”


    谢浔有点想笑,后觉不厚道,他没有正儿八经揍水母,“吓到你了?”


    谢浔开口懊悔,心下升起诡异的忐忑,他期待谢无濯喜欢他的各式各样。


    “没有啊。”水母晃晃发胀的触手,后悔变成触手怪了。


    祂眨眨眼,“我喜欢哥哥。”从过去到未来,哥哥永远都是第一位。


    喜欢两个字水母说过很多,每次都尤为认真。


    人类经不住直白的话,迟钝两秒开口,“恋爱脑。”某人甚至忘记上次有人这么说过他。


    水母不懂恋爱脑这个名词,重复哥哥给祂贴的标签,“我是恋爱脑?”


    谢浔对名词一知半解,伸手把水母捞在怀里,“感觉很像。”


    “哥哥是吗?”和哥哥一样就很好。


    “不清楚。”谢浔可不承认。


    几条小触手像猫爪踩奶一样反复按在谢浔胸口上,谢浔皱眉,摸到有两根手指一般粗的触手,“这么粗?”


    水母被摸地抖了抖,瞬间泪眼汪汪:“哥哥,不碰……”


    谢浔怕弄疼祂,飞快松手,肿胀的触手被其他触手快速缠绕护着,水母感到很丢怪的脸。


    谢浔不懂触手怪的身体构造,那截粗粗的类似于蚯蚓的环带,谢浔不可避免想到吞咽的液体。


    不会吧?


    不可能吧?


    他就这么咽了,而且为什么触手没消。


    谢浔回想起很久之前搜索的章鱼和水母,小东西长的像章鱼,章鱼的触手都是交接腕,负责□□。


    谢浔喉结滚了滚,还挺能忍的,怪不得那么热。


    “无濯。”谢浔叫祂。


    “……哥哥。”小东西没有触手擦眼泪,泪珠连成线地掉。


    谢浔好心情地凑近,吹吹触手们,凉凉的风惹得触手们卷了卷。


    谢浔眼底浮现出戏谑,没当回事:“求求我帮你。”


    “柔软可欺”的水母有一瞬间噎住,祂虽然拟态的很小但本能驱使占据上位,哥哥可以,但好丢怪。


    “不要。”说完祂又瞄谢浔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悔恨。


    谢浔状似无意看天花板,挑逗祂,“哦,无濯不想啊。”


    “不想就算了。”


    水母感觉祂在被哥哥的话玩弄,祂没有定性,偏偏吃这一套,祂吃谢浔的所有。


    触手们缓缓移动,水母贴着谢浔的嘴,小声道:“求求你,哥哥。”说完在谢浔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留下细微的酥麻。


    “哥哥,帮帮我吧,我好难受。”细小地泣声在谢浔耳边蔓延,可怜可爱的蛊惑。


    水母能屈能伸。


    谢浔愣了愣,他只嘴上说说,逗水母玩。


    诡异的沉默中,水母说:“哥哥,你不会骗我的我吧?”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谢浔,堪堪别过头,“没有。”


    谢浔默默猫进被子里,告诫水母,“不许变成人。”


    水母失语。


    修长的手指探出,像鱼叉划过冰面,在半空中僵了会握住小截……的黑色触手。


    谢浔觉得自己疯了,“我真欠你的,下不为例。”


    ……


    水母吸了口凉气,呢喃,“哥哥好。”


    被子里的谢浔羞愤欲死。


    好什么好!


    谢浔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剩下的触手卷着谢浔的手腕,亲亲,谢谢哥哥。


    漫长的时间,触手在谢浔手心……


    谢浔的手死掉了。


    谢浔霍然起身,拎着发晕的水母跑进浴室。


    眼泪……被冲走,水母的表情痛苦又遗憾,仰着头看谢浔,谢浔察觉到,看向水母。


    这遗憾的表情是什么鬼?!!


    谢浔挤了三次洗手液,连着给水母也洗了三次头。


    谢浔站在一边,身上像晒过一般烫,“触手自己搓搓。”


    触手听话的动作着,谢浔拎着他擦干水,团了团,重新躺在床上。


    抱着水母的谢浔想,他这辈子都不要舔触手怪的触手了。


    半夜,谢浔趁水母睡着,摸了摸,触手都一样大小,又安稳地睡下去。


    水母被碰到时就醒了,祂靠近谢浔。


    稀薄的月光在地上投出长方条,水母枕在谢浔的头上,压着软头发。


    祂有些困扰,如果哥哥拒绝吃触手,祂该怎么才能把这些液体送到哥哥的身体深出。


    贸然行动,哥哥真会抽祂。


    第59章 (个_个) 腺体要坏掉了


    谢浔是被摸醒的。


    青年的手先是虚虚捏着劲韧的腰, 指尖无意识描摹着肌肉纹理,带着贪婪的探索欲,一点一点往上, 得逞地揽着谢浔的脊背。


    距离逐渐缩短,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睡梦中的谢浔猛地捉住对方作祟的手腕, 声音没睡醒, 眼皮都懒得掀起, “……想干嘛?”


    谢无濯是变态, 谢浔领略过。


    谢无濯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手腕一转, 轻松挣脱钳制, 他顺势跪在谢浔身侧, 在晨光中俯视谢浔,“抱抱,哥哥。”


    谢浔睁开眼, 两个人对峙着, 空气中只剩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谢浔缓慢地闭了闭眼,压下被吵醒的躁郁,认命般抬起手臂, “过来。”


    黏人精。


    蓝黑色的眼睛迸发出肉眼可见的光亮, 谢无濯欢喜地钻在谢浔怀里,脸颊贴着脸颊,吸取谢浔身上的清冽的常青藤信息素味。


    夹杂的味道比之前浓郁, 哥哥一无所知。


    谢浔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颈后的腺体传来细微地胀痛, 谢浔歪头,虚虚挡着,困倦的在谢无濯肩上擦手心, 象征性地拍拍,“几点了?”


    “早上五点半,哥哥。”谢无濯餍足道。


    五点半?谢浔心死了,想把人掀到地上,“以后别在七点之前弄醒我。”


    谢无濯移了移脸,无声的抗议,等谢浔闭上眼他才说:“……那好吧哥哥。”


    委屈又失落。


    ——


    谢无濯的身份卡是谢浔找何沉年做的,地下城不少黑户,谢无濯的存在倒也合理。


    陆沧暂时留住人,让谢浔带着熟悉环境。


    谢浔很快发现一个令人不爽的事实。


    谢无濯在军部格外招人喜欢,主要表现他收到的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怪物对人类展现的热情受宠若惊,只会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无措疑惑地看人,偶尔还会笨拙结巴地道谢。


    这种举动无疑激起人类的怜爱,投喂行为愈演愈烈。


    谢无濯在吉塔尔山装的冷酷,生人勿近,在军部装可爱,如鱼得水。


    谢浔:……呵。


    忙碌修机甲的程笳硬抽出时间,来看谢浔的小男友,能直接带到军部,看得出谢浔的喜欢。


    她对谢浔的了解停留在大学寥寥几面。


    程笳抱着她的小白猫坐在旋转椅子上,脚借力,椅子正对着门。


    谢无濯腼腆地接过对方送的巧克力,程笳努了努嘴角。


    青年给人的直观感受是漂亮可爱,眼睛很大,程笳愈发觉得谢无濯的长相完全贴合谢浔的审美,“alpha?”


    “alpha。”谢浔肯定道。他从桌上一堆零食挑出一颗朴素的话梅糖,撕开,漫不经心送入口中。


    焦糖和梅酸在舌尖碰撞,涩涩的,不好吃。


    程笳不觉得,奇怪的联想到某件事,“猫咪呢?”


    谢浔示意程笳看谢无濯。


    捏猫爪的程笳:“……这对吗?”


    水母真的很像猫。谢浔把零食推过去,程笳挑了根香橙味的棒棒糖。


    门外被格外关照的小濯淡淡地瞥了眼,回头应付外人是纯良的假象。


    哥哥无论在哪,身边除了他总有其他人。


    程笳离开时特地绕到谢无濯身边,她身高一米七,谢无濯目测一米八五以上。


    巨型猫咪?


    谢浔应该去看看脑袋,而不是只拿阻隔贴。


    除去必要的交接文件,谢无濯日常在谢浔身边学习,包括不限于打字、了解军部规章制度、军部结构……


    怪表面学的挺认真,私下总偷空看谢浔,这几乎演化为病态。


    这些天哥哥晚上总出去。每次回来,身上除了杂七杂八的味道,总带着同一个人类的气味。


    “总盯着我做什么?”谢浔受不住谢无濯灼热的眼神,看他好久了。


    “哥哥的信息素还好吗?”谢无濯扫过谢浔肩颈出与皮肤颜色相近的阻隔贴。


    从昨天开始有的。


    谢浔神色微怔,不好,特别不好。


    信息素紊乱时间不确定,腺体时不时发热像不定时炸弹,这两天一直贴阻隔贴,中旬谢浔计划请假几天。


    “不是你该担心的。”谢浔把文件表传送给后勤部副部长,转移话题,“我带你去开机甲吧。”


    谢无濯眼里一抹幽黑沉淀下去,形成深不见底的黑潭。


    哥哥永远都学不会向他索取,他妄想的依赖,遥遥无期。


    谢无濯脸上随即露出灿烂的微笑,声音轻快无比,“好啊,哥哥。”


    他早想到解决办法了。


    ——


    机甲作为联邦军部的尖端武力,尚未形成大规模,但军部库存数量还算可观,普通士兵的训练,大多依赖模拟舱。


    “躺进去,等会你面前会出现虚拟面板。身份卡注册账号,选择匹配对象,点击系统对战表第二位……。”


    “我讲清楚了吗?”谢浔侧头看向谢无濯。


    谢无濯的目光黏在谢浔开合的唇上,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我知道的哥哥。”


    谢浔感觉怪没听懂,但模拟舱自带新手指导,没再多说,“进去吧。”


    舱门缓缓闭合,谢浔才转身躺进对面的驾驶舱内。虚拟面板在眼前浮现,片刻,名称为谢无濯的ID请求对战。


    谢浔点击接受。


    系统默认给新手谢无濯分配基础的人形机甲,场景为普通空旷的训练场。


    谢浔一对一教学,“感受你的精神力融入机甲内,进行操纵。”


    谢无濯抬了抬机甲手臂,很新奇。


    “机甲后背有光炮,可以想象成演练。你要做的无非是操纵机甲干掉目标。”谢浔尽量用谢无濯能听懂的话解释。


    “可是哥哥,”谢无濯不理解,“这样好麻烦,我直接调动对方精神波动,他就死掉了。”


    谢浔:“……”确实如此。


    对于影响人精神波动的怪物来说,机甲对战实在低效。


    “别做这种事。”谢浔声音沉了沉,“一两次可以掩盖过去,次数多,对你不好。”


    谢无濯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我和你练练手,熟悉下操作。”


    “哥哥腰好了吗?”谢无濯突然问。


    谢浔没说过自己腰疼,更不信谢无濯第一次上机甲就能把他怎么样,“好了。”


    结果的确如此,谢无濯操纵迟钝,反应不过来,被谢浔操控的机甲轻易抓住破绽,几个干净利落的近身格后,谢无濯的机甲就轰然倒地,虚拟屏幕上弹出“失败”。


    “先学习基础操作,慢慢来,不着急。”谢浔说。


    “好的,哥哥。”谢无濯趴在操作台焉焉的应,拟态的触手们不熟练的操纵,机甲歪歪扭扭站起。


    谢无濯对机甲不感冒,谢浔能看出来,但他需要资格留在军部,这是必要条件,只能先委屈阵了。


    谢浔退出驾驶舱,刚出模拟训练II区,洪亮的声音传来。


    “谢浔。”秦兆远远的看见人。


    “秦司令。”谢浔停下脚步,脸上恰到好处浮现出一丝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秦兆惦记着3S的alpha和陆沧灌输什么谢浔小男友的身份,目光热切的在谢浔身后搜寻,“我专门过来找你的,那个alpha在哪?”


    谢浔回头,朝谢无濯所在的驾驶舱方向示意,“正练着呢。”


    “怎么样?”秦兆兴致勃勃地问。


    “没基础,上手不算轻松。”谢浔实话实说。


    “介意,我和他打一场吗?”


    谢浔的终端恰好在此刻震动,他笑笑,“麻烦秦司令手下留情了。”


    “放心吧。”秦兆笑呵呵地拍拍谢浔的肩,朝谢无濯所在的模拟舱走过去。


    谢浔没开观战模式,径直走到休息区的长椅上玩小游戏,终端右上方邮件图标被刻意忽略。


    “哥哥!”


    谢浔循声抬眼,身上笼罩着阴影,谢无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前。


    “结束了?”谢浔站起身。


    “嗯嗯!我们走吧。”谢无濯拉着谢浔的手,撒娇的语气催促,“快走吧,哥哥。”


    谢浔顺势起来,偏头被谢无濯挡着视线,“秦司令呢?”


    谢无濯回答的含糊,“他在里面,我们先走,我不想在这,哥哥,走嘛,走。”


    不管怎么说谢无濯不会做过分的事,谢浔被半搂半抱离开训练室。


    下午谢浔见秦兆进陆沧办公室,也没在意。


    晚上,水母靠在谢浔心口睡。祂仰着头,触手钻到谢浔手心里,“哥哥,要摸摸?”


    谢浔收回手,拍拍水母的脑袋瓜,水母被拍的直眨眼,“别上瘾了,你怎么什么都喜欢?”


    “可是很快乐,我还想要。”水母色欲熏心。


    “你不想要。”谢浔捏捏水母的脸,“你还挺受欢迎。”


    水母愤愤不平地抱怨:“哥哥身边也有其他人。”


    谢浔随口说:“报复我啊?”


    水母掰扯自己的触手,罕见的沉默了。


    气量真小,谢浔生生忍住笑,“军部是不是很无聊?”


    很无聊,要做很多事,“我想和哥哥回家。”


    胸腔震动,水母跟着晃晃,伸长的触手摸到谢浔的唇角,带着点羞恼,“哥哥别笑我。”


    谢浔轻而易举捏住,放在唇边亲了亲,小截触手险些钻进嘴里。谢浔有点累,“没有笑你,只是有点小难过。”


    “小难过?”小,难过?


    难过就是难过,怎么能小呢?


    “嗯,不怎么开心。”谢浔没点开邮件,但能猜到七八分。


    谢无濯更不应该来军部,他应该是自由的,他又不想一个人。


    “我陪哥哥。”谢无濯说着,伸手盖过被子,无数的触手温柔地裹着人带到被子里亲吻。


    怪物学着伸舌头,笨拙地舔谢浔的唇,谢浔缓缓张开,舌头微露。


    谢浔声音在吻中变得呜咽,直至听不清,“别…咬…,明天……”


    钟爱的常青藤信息素不受控的弥散,带着令怪厌恶的蔷薇味。


    谢无濯的手指抚摸着人类脆弱的腺体,“哥哥,你的腺体要坏掉了。”


    第60章 ╰(*?︶`*)╯ 宝宝?小,宝宝……


    谢浔嗔怒地捏着谢无濯的手臂, 脊背绷紧,细微的颤抖穿透衣料。


    “松手。”谢浔用了些力道。


    谢无濯遗憾的张开手指,手并没有离开, 反而顺着脊骨一寸一寸移动,谢浔忍不住弓起背, 试图逃离。


    更像投怀送抱。


    “你有病啊!”谢浔炸毛, 反手地抓肚子上的脑袋。身体清晰的感觉到温凉的触手托着……, 谢浔暗暗较劲。


    谢无濯的手逗留在谢浔的腰窝上, 身体紧贴,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谢浔肚子上, “明明就要坏了, 哥哥怎么能不在乎?”


    谢浔的手狠狠压在谢无濯的脖颈上, “你特么的想死吧。”


    谢无濯的本质是欲求不满的怪物,得寸进尺的东西。


    视线相交,漆黑的烟波, 可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从未来过。


    “谢无濯。”谢浔声线冷的像谢无濯吞咽过的冰块。


    谢无濯猛然回神,触手潮水般褪去,肉眼可见的惊慌, 手不知往哪放, “哥哥,我……”


    谢浔发疼的舌尖顶了顶上颚,逃也似的下床, 对跟着他起来的谢无濯:“不许跟来。”


    谢无濯眼圈瞬间红了, 泫然欲泣,谢浔没有动容,他只能缓缓猫进被子里。


    谢浔抓了两张阻隔贴, 匆匆去卫生间,砰的关上门。


    室外装哭的怪敛去肉眼可见的脆弱,一脸平静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幽沉地目光锁在浴室门上,。


    他回握手心,仿佛触感还在,。


    真好。


    谢浔垂着眼,撕开阻隔贴,信息素持续弥散暗示着紊乱在最近。


    驾驶机甲在紊乱中倒没那么重要,谢浔被想法蠢笑,掬起冷水洗脸。


    需要考虑这个方法。


    水珠顺着沾湿的发梢滴落,谢浔和床上的歪着脑袋都是黑水母大眼瞪小眼。


    水母紧张不安地揪着触手,抬头又迅速低头,瞄人,“哥……”


    腺体附近的皮肤烧的厉害,谢浔不想看到“人畜无害”的水母,他弯腰拽着被子,“让开。”


    水母飞快地躲在枕头边,怯怯地偷看,“……哥哥。”


    哥哥被他惹生气了。


    谢浔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上次吃过亏,这回连脚都塞进被子里。


    小团黑影悄无声息的闪现在眼前,谢浔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眼皮被冰冷的触手尖戳戳,水母凑近,黏糊糊地唤,“哥哥。”


    谢浔不应。


    水母学谢浔吹气。


    细密的睫毛颤颤巍巍,哥哥没醒。


    祂大胆地趴在谢浔下巴处,发梢上的水凝结,祂张张口,噙住。


    没有味道,反而哥哥身上的信息素味淡了。


    触手轻轻撩开谢浔额间湿碎的头发,祂贴在谢浔的眉眼上,声音带着讨好和歉意,“哥哥,我控制不住触手,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触手:……


    知道个屁。谢浔无语的往被子深处埋,水母下次会找新的方式挑战他的底线,屡试不爽。


    水母看到希望,锲而不舍地扒拉被子,“哥哥,理理我。”


    “理我一下嘛。”


    “哥哥……”


    水母无赖般持续撒娇,小狗一样咬着谢浔的耳垂,谢浔那点小难过完全被搅散。


    ——


    话梅糖被咯吱咯吱咬碎。谢浔专注地剪糖纸,折小千纸鹤。谢无濯的目光攀附在他身上,誓要看出两个窟窿。


    冰冷又黏腻。


    “再看揍你。”谢浔冷不丁地说。


    谢无濯恹恹地收回目光,焉在办公桌上摁键盘。


    紫色的千纸鹤立在堆叠的文件夹顶端。终端提示谢浔的线上请假通过。


    腺体比谢浔预想的严重,抑制剂在诱导信息素面前形同虚设,他不想吃水母的触手。


    谢无濯总塞。


    吃触手有后遗症,一段时间的情绪共感,仿佛对方真的长在身体里。


    很糟糕,而且水母越来越小,祂一点都不在乎。


    敲门声打破办公室的沉默。俞承瞬间被两道锐利的视线刺中。


    谢浔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进。”俞承喉结滚动,通知到位,“上校,十分钟后紧急会议。”


    “好的。”走过去需要三四分钟,于是谢浔拿上文件夹和笔,拍拍谢无濯的肩膀,示意自己离开。


    谢无濯如同安装弹簧发射装置,兴奋地滋溜坐直身体,吓的谢浔避开谢无濯伸来的手,怪又恹恹地趴那了。


    俞承跟看连环画一样。


    “走吧。”谢浔挡着俞承的视线,余光瞥了眼,如芒在背的既视感。


    谢无濯伸手,虎口卡在谢浔腰间,哥哥能被掐出水吗?好想掐掐。


    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人怪对视一秒不到。过了会,谢无濯起身把文件夹上方的糖纸鹤收在手心。


    哥哥的都是他的。


    无聊地发闷,谢无濯是来和谢浔谈恋爱的,不是来干活的。


    “谢浔呢?”清亮的女声响起,程笳倚在门口,粉紫色头发瀑布一样展开。


    “开会,只有我。”谢无濯对程笳印象深刻,本能排斥,面上善意满满。


    程笳说了句行吧,轻车熟路地坐在闲置的旋转椅上,脚尖一转,椅子转了小半圈。


    她对谢无濯很感兴趣,对方身上有团黑影,谢浔身上的黑影消失了。


    “你们相处多久了?”程笳指尖卷着头发。


    谢无濯答非所问,眼睛弯起来,“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程笳:“……”对手?


    “我知道啊。”


    谢无濯笑眯眯,眼神肃冷地骇人,“你要和我抢吗?”


    程笳的心思被挑起来,她和谢浔认识的早,“我要下手,你没有机会哦。”


    还哦,谢无濯傲慢地哼了声,不搭理人。他最近和谢浔学的。


    程笳从谢无濯焉了吧唧的状态猜出,“和谢浔生气了?”


    谢无濯矜持不吭声,几秒后瞟眼程笳,试探性开口,“我做错了事,哥哥不肯原谅我。”


    谢无濯表现得格外困惑,事实上他不觉得有错,他就想这么干。


    程笳的惊讶写在脸上,内心推敲,谢浔在军部除了对几个人傲慢,性格很好,“多严重?”


    谢无濯握着糖纸鹤,棱角戳着手心,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味什么,他走神地说:“哥哥,不让碰。”


    不让碰!程笳心中警铃大作,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和一丝……隐秘的酸涩。


    她招招手,眼神带着狡黠,“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怎么做。”


    谢无濯心里不信,但听话地靠近,虽然没听到结果,仍然虚伪的夸人,“你真好。”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


    冗长的会议听的谢浔发困,总而言之,帝国这两个月换新的继承人,军部表面处于中立状态,内部各站各队。


    微妙的天平建立的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恶意加上的砝码打破。


    谢浔会是那个砝码。谢浔知道的白竹死了,众人眼前的又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谢浔出了会议室,拿取的终端收到程笳的信息,她带谢无濯出去玩,晚上把人送回去。


    谢浔请假正好直接回公寓。


    谢浔并不担心,程笳人很好。他在军部医院咨询切除腺体的注意事项,暂时注射支N型抑制剂。


    悬浮车自动驾驶,谢浔躺在后座上看邮件,手指在光屏滑动,乱糟糟的心情新添了几块石头,堵得慌。


    邮件内容和开会大差不差,眼下692死了,军基档案无法消除,挣扎到最后的结果和现在一样,无力感犹如跗骨之蛆。


    “缺德。”谢浔骂692。


    他还没向谢无濯要来芯片,藏在谢无濯身体里是最安全。


    谢浔靠N型附加作用半睡半醒。到公寓地下车库,悬浮车发出持续提示音,谢浔十几分钟后才下车。


    终端收到无濯到家的信息,谢浔转发群里的可爱表情包回复。推门而入,家里灯开着,不见怪影。


    “谢无濯?”


    习惯住的次卧没人,谢浔拧动主卧门把手,室内的灯光偏暗,整体是暧昧的昏黄色调。


    白黑的裙边在眼前一闪而过。谢无濯扯着裙子花边,着急的很,“哥哥,我穿不好。”


    谢浔迟钝的大脑“嗡”了一下,动作滞缓地关上门。


    身体被丝线牵扯,谢浔一脸懵的走到谢无濯身边。


    手刚碰到白色的裙带,没有防备的被压在床上,视线倒转,谢浔拽着黑色裙摆,语气不平稳:“谁让你穿的,程笳?”


    谢无濯无辜地眨眼,程笳只说让他撩哥哥,哄哥哥,衣服是他自己买的。


    借程笳的钱,他的不够。


    “我自己想穿给哥哥看,哥哥不喜欢吗?”谢无濯问的小心翼翼,腿却强硬地卡在谢浔腿间,逐渐往前顶。


    谢浔沉浸在裙子的大脑宕机,“不喜欢,脱了,男的都不穿。”


    谢无濯沉默一瞬,动作轻柔地吻着谢浔的唇,含着小舌尖,暗地里要把谢浔肺腑间的气息掠夺殆尽。


    抑制剂的味道,身上都是,骨头缝里也是,为什么不肯求他呢?


    谢浔本就不清醒,被错乱的吻袭氧气,头晕的厉害,理智飘荡中扯谢无濯的裙带,触手们趁机侵入手心,黏糊糊的争夺。


    外套被触手脱下,愚笨的触手被腰带绊住,耐心地啃咬。


    谢无濯终于听到令他愉悦的呜咽声,他喜欢哥哥的脆弱,这样哥哥才会依赖他。


    “裙子……脱了。”谢浔神志不清地喘着气,手干巴巴地拽着裙子前像小围裙一样的白布片。


    他觉得自己不被紊乱弄死,先被谢无濯气死,这一刻,谢浔想的是自己把水母养出问题来。


    他知道谢无濯在伪装,装的久,谢浔只在偶尔想起对方恶劣的本性。


    “我是穿给哥哥看的。”谢无濯环着谢浔的手腕,声音像蛊惑人的海妖。


    谢浔陷在被子里摇头,他不想看,这都是什么事啊,穿裙子勾引他?


    温凉的触手贸然揭开谢浔后颈的阻隔贴,没有任何信息素味。


    谢无濯动作微顿,强势的把谢浔托起坐在腿上。


    谢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想……”


    骤然阴冷的气息注入在敏感的腺体,谢浔疼的失语,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意识过来的谢浔,拽着谢无濯的领口狠推了把,人跟铁块一样,岿然不动。


    常青藤信息素扩散,谢浔瞪着通红的双眼,甩给谢无濯一个巴掌。


    怪物为此沾沾自喜,捉住谢浔的手腕,“哥哥,你还欠我一个好处。”


    对方脸颊印着红印,谢浔愣住,现在还要好处,“你……不疼吗?”


    谢无濯没有痛感,拟态成人类才知道疼,怪物又开始了,“疼的,哥哥,可我想要好处。”


    谢浔情愿晕睡着:“……”疯了吧。


    谢浔早忘记哄水母许诺祂多少个好处,他侧着脸,有些愧疚,“给完了。”


    谢无濯语气温软,却异常坚定,“哥哥给了触手,忘了我。”


    谢浔无语凝噎,有什么区别,他不想继续和谢无濯掰扯。


    谢浔扯出凉薄的笑,抽出手往后撑着拉开距离,“没有的事,我不陪你玩了。”


    “谢,浔,我没有在玩。”谢无濯喊谢浔总要顿一下,显得格外认真。


    他求谢浔,“谢,浔,多在乎自己一点好不好?”


    谢浔不是很能理解在乎和好处的联系,他抚摸谢无濯泛红的脸,神情温柔的不像话,“我不想吃触手,你懂吗?”


    谢无濯不懂,他信奉的爱是吃掉,“哥哥,试一试别的方法。”


    “试一试嘛,哥哥。”


    “哥哥。”谢无濯握着谢浔的手,吻在手心上,眼泪顺着淌下。


    手心湿哒哒的。


    谢浔磨不过他,内心对谢无濯的方法抱以少许期待。


    手术他都能考虑,谢无濯的当然也能。


    别的方法就是,谢浔躺在床上,温凉黏糊糊的触手掠过腰腹的肌肉纹理,带来一阵战栗的酥麻。


    他身上烫的厉害,惹得触手退缩又迷恋。


    谢浔喜欢漂亮的,液体同样喜欢。触手们潜入包装盒里,白色蕾丝花边一圈一圈缠绕在身上。


    ………………


    “哥哥,你的腿在抖。”谢无濯用单纯的语气说着浑话。


    谢浔有气无力的滚像引诱,谢无濯真的有病,他为什么要相信这种办法。


    谢浔后悔了。


    比谢无濯先进去的是液体,这让他几乎抓狂,又无可奈何。


    更多是的无上的满足感,谢无濯哽咽地掉眼泪。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谢浔下腹,蜿蜒而下。


    弯月斜影,窗帘投出一道月缝,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


    ……


    ……


    腰背显露,折断的竹。


    ……


    谢无濯另一只手揉着,他歪歪头,声音沾染低沉的欲味,“宝宝?”


    “小,宝宝。”怜爱的兴味完全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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