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非常惊讶。
当他晚上醒来的时候， 他的账号经过一晚上居然爆了。
账号两百万浏览，十多万赞，粉丝瞬间从昨晚直播后的两位数变成2k＋， 后台的红点信息还在持续跳动。
尤清滑动后台，他现在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你给我投流了？”他一脸诧异地询问001。
001立刻摇头：【没有的，这些都是自然流，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作品，愿意为你的内容点赞的。】
【这组照片不爆天理难容， 主人对自己也太没有清晰的认知了吧！这种程度的美是谁都想看一眼的好不好？】
001极力夸赞它力荐的图片， 没有人能诋毁它的审美！
001眼尖地看到有人骂主人网络照片， 高p网图ai而成，它快气死了。
主人长什么样，它跟了这么久还能不清楚？！
这些照片甚至没有把主人的惊艳之处完好无损地拍出来。
明尧不理解001的激动，他翻看视频，自我感觉很无聊。
几张照片拼接起来配上音乐，这已经是最没有成本的作品了。
女装过后的长相他看得有点不适应， 有点奇怪， 好在整体不违和， 但也没有到那么多人喜欢的地步吧？
尤清翻到评论区，想看看爆的理由是什么。
1L：头小脸小骨架小， 女娲捏我的时候笑没笑。
2L：我将在你的旁边与闺蜜打闹，并假装不经意间被撂倒。
3L：我不是故意刷到的，请不要缠上我的家人朋友，请缠上我！！！
4L：幻想过我是美术生、音乐生、体育生， 最后才发现没有姐姐你我痛不欲生。
5L：你是要迷死我这个198 很帅三观正会哄你偶尔会有点小脾气吵架会低头的留学少爷吗（刚回国）。
……
尤清随意看了看前排的评论， 网友真热情，给他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有人质疑是不是高p的， 网友不知道从哪找出他的直播截图。
他重复看到其中一张图片很多次了。
尤清在昏暗的灯光中对着屏幕浅笑，眉眼弯弯，昏暗的灯光让视觉中心集中在脸上，截的确实不错。
这届网友什么都能找到，昨晚直播三十分钟的截屏都能截出来。
好像是因为直播录屏的真实，才爆了这么多？
看来直播还是很有用的。
尤清没再管账号，他要去学校了。
网络上真是有意思，哪怕他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双腿残疾无人在意的透明人，在网络世界却能收获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夸赞。
尤清不希望被人看到，也不适应被人看到。
他这一刻很想把作品删掉，直接让账号注销，缩回他的安全屋里。
但想了想他的直播大业，尤清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不能功亏一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直到副人格注意到他。
尤清晕乎乎地回到学校，一路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只是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尤清不太适应而已，没事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总归有点成就感罢了。
尤清纠结了好一会儿，早上应该不用绕路吧？
楚凌虽然也是走读生，但平常不会上学这么迟，和学校的作息保持一致。
尤清早上选择偷懒，控制轮椅在小巷子里穿过，谁能拒绝花最少的时间不用绕路直达目的地？
他果然是想太多了，小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是尤清习以为常也很喜欢的寂静。
即将到达学校，尤清的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
尤清当作没听见，继续向前，实际上已经警惕起来了。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尤清身后传来，身后的人加快脚步，双手碰上尤清的轮椅。
尤清的身体更紧绷了。
楚凌。
果然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楚凌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难道楚凌注意到他了？
尤清因为乱七八糟的猜测眼神一冷，下巴崩地紧紧的，捏紧轮椅的扶手不放。
“你昨晚跑得太快了，我怕吓到你了，所以今天早上一直在等你，希望昨晚没有吓到你。”楚凌满含歉意，说明他等待尤清的目的。
“ 他们是来找我的，如果你碰上他们，可以联系我，我是来自一班的楚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楚凌把手机号码递给尤清，尤清的手腕藏在袖子中，在头发的遮掩下他勉强看到一张带有联系方式的纸条。
他抿唇一言不发，最终沙哑着声音冷声说：“不需要。”
楚凌的手没有放下，依旧维持一个姿势，好像尤清不收下，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惹出来的麻烦，不应该牵涉你。”楚凌站在他面前蹲下来，轻轻地握住尤清的手，把纸条放到他的手里。
楚凌忍不住蹙眉，不知不觉想，尤清是不是太瘦了？手腕薄薄的一片，一捏就要碎了，太脆弱了。
尤清的衣服很大，领口上的锁骨十分明显，脖颈处的急促呼吸像一只振翅的蝴蝶，他吓到尤清了？
尤清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楚凌发什么疯，一个副人格竟然还握着他的手，有毛病吧？他可不是gay。
尤清反应过来后立刻挣扎起来，楚凌顺势放开尤清。
“需要我帮忙？”
快要到达学校门口了，尤清没搭理楚凌，直接加速远离楚凌，他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控制轮椅过。
还好楚凌没追上来，尤清松了一口气。
下次绝对不能在那里走了。
尤清太过着急，手里还攥着纸条，烫手山芋一般扔掉了。
他才不需要楚凌的帮忙。
“今天第三节有钢琴老师的课，好开心，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图片一样帅。”
“国外名校留学回来的唉，在国外开办过钢琴演奏会，他好厉害，怎么就到十中来当老师了？恐怕学校的一个月工资都比不上他的出场费吧。”
“听说他以前是十中的优秀毕业生，老师邀请他回校教一教我们？我也不清楚。”
“隔壁班来了个转学生，也是从国外来的，我们这是捅了什么留学窝？”
“帅不帅？”
“你刚刚没注意？路过我们班的时候睡觉的人都被摇起来了，钢琴老师帅不帅不知道，这转学生是真的帅。可惜消息捂得太严，一点信息都没扒出来。”
“不是吧，我刚刚去厕所了，这种吃瓜场合我居然不在！”
“他就在隔壁班，总会路过我们班的，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尤清在偷偷听别人的聊天，看来宋里已经到学校了。
昨天他收到001给的资料了，宋里是攻略者的一员，高中生，刚满十八岁，家世显赫，背靠公安局，属于暗自来查探消息的秘密侦查人员。
001升级后查看的资料更齐全了，这些攻略者因为各种各样的犯罪死后被送进来，宋里曾经还是一名高中生，因为和**父亲搏命被送进来了。
宋里自动美化了以往的事情，实际上他就算死也要拉着敌人下地狱，不是表面上无辜的高中生那么简单。
另一个警察云盛负责这一个区域，他是警察局里的新人。
云盛曾经也是一位警察，他的责任心很强，毫无牵挂。
经过冷静思考，云盛面对憎恨且嚣张至极的仇人选择同归于尽，死后便来到了这里。尤清从中猜测，判定为攻略者的理由很简单，手上沾染血腥是一个共同点。
具体的尤清就不知道了，暂时还没和他们打交道。
第三节课是钢琴课，班级需要转换场地，尤清不清楚在几楼。
如果在高楼层，他可以不去。
尤清对钢琴老师副人格确实好奇，不过以后能暗自观察的机会多的是，不去上课也无所谓。
班级里的活动课尤清没兴趣参与，他更喜欢在教室里待着。
不好不坏的消息，活动室在艺术楼一楼，尤清得去了。
尤清陷入纠结中，到底要不要去呢，去的话肯定会被注意到，要不然别去了？反正老师不会管他，也不敢管他。
学校不是每时每刻都考虑到他的情况，教室安排紧急的情况下很难每次在一楼，加上尤清不太想去，副科的老师更不会注意到尤清了。
尤清选择当作不知道。
教室的人很兴奋，三分之二的同学已经跑去教室了，尤清慢吞吞地坐在轮椅上发呆。
“hi，你就是尤清吧？”一个男生在窗户朝他打招呼，这个举动吸引了剩余同学的注意力，从窃窃私语和男生过于出挑的外表中，尤清抿了抿唇。
这是转学到隔壁班的宋里。
他来干什么？
宋里笑得一脸灿烂，一双浅褐色的狗狗眼望着尤清，“荀枫老师让我转告你，你也要去上钢琴课哦。”
“尤清同学，不要缺席这次的班级活动。”
尤清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荀枫竟然专门让宋里告知他？
未免也太夸张了，大概新人老师就是如此。
“知道了。”尤清垂眸，敷衍地说。
“不要说知道了但是不去，我会受到惩罚的。”宋里面色夸张，他太外向了，让尤清简直难以招架。
宋里对刚来到的学校客观评价吐槽道：“这学校的领导真不会安排，连你的问题都没考虑到，还安排在高楼层，还好荀枫老师去调了，真是的。”
既然荀枫已经了解他的情况了，躲也躲不掉。
尤清控制轮椅，前往钢琴教室。
“再见，上课愉快。”宋里笑眯眯地挥手，跟尤清告别。
哪怕尤清一言不发，一点该给予的回应都没有，宋里也一点都不生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很想跟尤清说话。
艺术楼和他们的教学楼不远，尤清没有迟到。
他的到来，让同学们多看了几眼。
荀枫有一双很特别的蓝色眼睛，眼眸像大海的颜色，五官深邃，薄唇挺鼻，看起来像是混血。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裤坐在钢琴上对同学们微笑，头身比很好，看到尤清的到来后笑意更深了。
上课铃声响起，荀枫让他们在位置上坐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荀枫，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我就是大家的钢琴老师了，希望班级里的每一位同学都积极参与，不要缺席哦。”
“好了，这一节课我们简单地互相认识一下，一下子学专业内容，大家的兴趣可能不是很高。这样吧，你们想问我什么问题，我尽量回答。”
这话一出，班级都沸腾起来了。
尤清坐在后排，静静地听着荀枫回答五花八门的问题。
“我的眼睛？我是混血儿，眼睛一直都是蓝色的。”
“我以前是十中的学生，如果不当老师，你们应该叫我学长呢。我已经24岁了，高二大部分同学是18岁对吧？那我比你们大了六届。”
“为什么来十中教学？我对教育毕竟感兴趣，加上老师热情邀请，我就打算试一试，十中是一所很有潜力的学校，相信会越来越好的，大家不要抨击自己的学校。”
尤清暗自观察荀枫，看上去就是朝气蓬勃的新人钢琴老师，谁能想到荀枫最擅长的就是催眠和精神控制？
荀枫回答了大概十分钟，在同学们的强烈催促下，坐在钢琴面前说：“那我给大家弹奏一曲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吧，如果有同学想来表现自己的可以积极举手。”
班级安静了下来。
荀枫闭上眼睛，他脊背如竹子般笔直，手指很长，在琴键上挥舞，钢琴的琴键声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旋律优美。看来荀枫这一招确实把同学给镇住了，尤清不太感兴趣地想。
他讨厌副人格，心不在焉地想该怎么样才能让荀枫少惺惺作态，还让宋里刻意把他叫过来上课，亲眼看荀枫备受欢迎大展身手的样子。
尤清绝对不承认他对每一个副人格都拥有着阴暗的恶意。
同为副人格，楚凌一直都是学校里的学神，宴知行是学校里的校医，他可以不和他们有交集，偏偏荀枫是他的钢琴课老师，每两周就要见一次。
只有不接触，尤清可以忽视他们的光芒。
偏偏是这样，总要在他面前一遍遍提醒他多么见不得光。
尤清连荀枫接下来的讲解钢琴曲以及让人展示都没听，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同幽灵一般兀自发呆。
突然间，发呆的幽灵被捕捉到了，他被发现了。
班级里的视线朝尤清看过来。
荀枫笑着走到他面前：“尤清同学，你要试一试吗？”
第132章 他的猫要学会萌死敌人
众人的目光朝他投来， 尤清感觉很不自在，他不喜欢被人行注目礼，不喜欢被曝光在众人之下。
像是被打破了与人隔绝的空气罩， 尤清整个人裸露在空气中，连呼吸的频率都放缓了。
尤清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荀枫真是烦人，他宣布，现在最讨厌的课是钢琴课了。
“尤清同学可以试一试哦， 我可以教你。”荀枫低头看向尤清的发旋。
尤清同学的头发太长， 把眼睛都遮住了， 把头发减短一点，一定会显得朝气蓬勃、气质不同了。
尤清依旧在摇头，态度坚定。
“好吧。”荀枫蔚蓝色的眼睛泛起温和的涟漪，看出尤清同学是真的不太乐意，他也不好强人所难。
荀枫回归课堂，邀请其他同学上来展示， 很快， 同学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短暂的小插曲。
尤清松了一口气。
还好荀枫没有态度过于强硬，他可不想使用轮椅去弹钢琴出丑， 当一个滑稽的笑柄，有一瞬间尤清以为荀枫认出他也是副人格之一了。
现在看，荀枫并没有认出来，大概他今天太倒霉了。
遇到楚凌拦住他塞纸条不说， 荀枫还让他上去展示弹钢琴， 该说不说荀枫的怜悯情结还挺严重？
少在拿他展示善良和友好了，还特意把他叫来又让他展示， 荀枫真以为他是救世主呢，尤清皱着眉头想。
好装一个男的。
钢琴课准备下课，往常尤清一定会等人走得差不多才离开，现在还有五分钟，尤清就已经做好第一个离开教室的准备。
尤清可不想被荀枫留下来，去学什么钢琴。
谁知道这个变态副人格是不是想对他下手，进行精神控制或者催眠。
尤清素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副人格，他也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在尤清十分顺利地离开了，没有被荀枫喊下来。
等解答完问题，教室空空如也后，荀枫望着尤清坐过的位置，感觉很苦恼。
他好像太过低估尤清同学的警惕心了，给予尤清同学少量关注到他的信号，却适得其反。
把事情搞砸了啊。
荀枫选择来当钢琴老师，教书育人的崇高情结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拯救型表演人格。
荀枫十分享受拯救他人获得的成就感，这个拯救，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拯救。他喜欢对需要帮助的同学无私奉献、温柔以待，对缺少关注的同学给予注目，对缺少关爱的同学尽到好老师的全部限度，根据实际出发，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
每一个老师对一个班级会存在一个代表人物印象，荀枫对这个班级的印象就来源于尤清。
一个心事很重、需要被治愈的学生，像是被困在蜘蛛网里的蝴蝶，荀枫想让他从牢笼中解放出来。
但是在刚刚，他顶着被称为最柔和的天使微笑，加上无往不利的社交手段，竟然被尤清拒绝了。
荀枫完善过无数次他的社交方式，大到给人的整体印象，小到每一次的细微表情，荀枫相信他能够最快卸下他人的防备，让别人感受不到威胁。
而尤清同学对他依旧保持警惕。
荀枫也不清楚，为什么看到学生名单的第一眼，他就确认下一个治愈目标是尤清同学，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只要能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荀枫很乐意去关注一个学生的身心健康、保护他、鼓励他，直到他开朗向上、乐观大方，荀枫的保护欲以及表演欲才会悄然退却。
当然，他对任何人的关注基于自身，即便在外人看来是高尚的，荀枫很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高尚。
荀枫会和每一位需要被保护的人保持距离，因为他的行动不是出于低级的生理欲望，恰恰相反，荀枫最厌恶以这种低级欲望为乐的人。
荀枫自认为，他的行动是高尚的，因为他毫无保留，不需要回报。
荀枫只有在他们需要时给予一定的指导，荀枫不会走向任何人。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
被远离了也没关系，荀枫想，这才有挑战性。
*
倒霉的事情发生两件事就够了，尤清这一天没再来什么刺激心跳的事情。
就连放学回家，尤清都心甘情愿地绕远路了，宁愿绕一大圈花费很多时间回到家，也不愿意冒着遇到楚凌的风险走小巷子。
怎么被副人格接二连三地关注到了，尤清情绪不太高地回到小区。
小孩的声音十分吵闹，几个小孩在沙坑里玩个不停，叫喊声特别刺耳，尤清当作没听见。他最讨厌小孩了。
荀枫很烦，这些小屁孩也很烦。
突然间，尤清的耳朵捕捉到微弱的猫叫声，尤清控制轮椅的动作瞬间停住。
尤清把目光投向沙坑，小孩子围住一起，不仔细看的人压根看不出他们在玩什么，还以为是在玩沙子。
三个小孩的欢呼声过于激烈，低头围在一起哈哈大笑，不同寻常，尤清的眼眸冷了下来，把轮椅换个方向，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等尤清看清楚他们在玩弄什么，尤清的眼睛更冷了。
一只黑色的小猫被埋在沙子里，只有一个头露出来，天真无邪但残忍的臭小孩刚刚还在拿沙子浇到猫咪的眼睛上，显然把这当成一场有趣的游戏。
它的眼睛被沙子刺到睁不开眼睛，在流生理性的眼泪。
正是昨天下午尤清看到的那只一个月多的黑色小猫，脸上带的伤估计就是这群小孩弄出来的。
当尤清站在几个小孩身后，滑动的轮椅声打破了小孩子营造的童趣游戏氛围。
他们转过头，看到来人是尤清后，面露警惕，连连退后。
真面熟啊，不就是曾经辱骂过他的几个臭小孩？
自从尤清拿一条蛇假装成毒蛇放在他们身上警告他们后，几个小孩回家哭爹喊娘，可惜反被家长打了一顿，警告他们离尤清远一点。
他们不敢来惹尤清，小区有算命的说尤清命格很诡异，加上尤清双腿残疾孤家寡人还有心理问题，一个小区的，要是尤清想不开拉他们陪葬，他们可赌不起。
要是态度好脾气好，他们就豪横，但是遇到亡命之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几个小孩看到尤清，拔腿就想跑了。
以前的教训印刻在脑子里，生怕被毒蛇滑溜溜地钻进衣服里尿裤子，回家还被父母竹条焖肉打一顿屁股开花。
“看来，上次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啊。”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感。
“以前骂我瘸子扫把星霉神，现在这个年纪都学会虐猫了。”
他们一看尤清的神态，吓得拔腿就要跑，被尤清一声喝住。
“站住，你们要是敢跑，你们怎么对待这只猫，以后我就会怎么对待你们了。”
三个小孩瞬间被吓在原地，脚软了，不敢乱动，哇哇大哭。
一个小孩可怜兮兮地伸出手腕，弱弱地哭着说：“是它先抓伤我的，我只是给它一个教训。”
尤清可不吃这套，小孩等发现错误，就会疯狂找理由推脱，他在心里认为自己并没有错，只是迫于威胁才低头。
“你们不去招惹它，他会来招惹你们？”
他神色依旧可怜，嘴上一个劲哭着低声反驳尤清。
正是放学下班的时间段，孩子的哭闹声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们哭得更大声了。
“闭嘴，把这只猫给我拿出来，小心一点，拿给我。”尤清冷声呵斥他们，他的腿动不了，去不了沙坑。
他们打着哭嗝，小心翼翼地把猫从沙坑里拿出来，交到尤清手上，跑得远远的。
小猫躺在尤清的手上，看清楚黑猫的伤，尤清更生气了。
猫咪脸上有血迹，与沙子黏在一起，十分虚弱。
尤清冷笑：“给我站着，等警察来，你们再跟他好好交流吧。”
尤清当着他们的面，拨打电话报了警，一句句阐述清楚。
这群臭小孩不是最怕警察局？他们的家长不是最怕赔钱？就让他们好好进去感受一下吧。
警察局距离他们的小区算不上太远，出警五分钟就能到，尤清放下手机，等警察的到来。眼看事情闹大，警察要来了，他们被吓得六神无主，喊爹喊娘。
这认错程度比刚刚可真挚多了啊。
可惜尤清不是被道歉的人。
过了一会儿，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小孩的家长估计得到风声，连忙下楼，让尤清取消报警，不要闹大，私下处理，不要为了一只猫伤害邻里感情。
尤清不搭理，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有感情的。
警察开着警车，已经来到现场了。
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走下警车，手上拿着记录表，他眉眼间透露着威严，神色庄重，眼神犀利地落在人群之间的尤清身上。
根据声音，云盛准确地猜到报名人员，他走到人群中央，保持严谨性地问了一句：“是谁报的警？”
尤清点了点头。
云盛的目光落在尤清手上的小猫，再落到哭泣的小孩上，很明显了。
他的同事随后走下来，进一步了解清楚情况，这时候几个小孩的父母也到场了，不管怎么样，在外他们肯定要护着孩子，一口咬死这只猫是一种流浪猫，还咬伤孩子的手，孩子不是故意的。
尤清一直没说话，低头看着猫咪躺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这才抬起了头。
“谁说这只猫没有主人，我就是。”
“什么主人？这只猫一看就是只流浪猫，毛脏兮兮的，这几天才出现，你今天才第一天看到它差不多！”小孩的家长连番反驳，你一言我一语。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只猫这几天在小区里，然后放任你的孩子虐猫？”尤清反问。
三对中年夫妻吵吵嚷嚷，云盛一句“安静” ，在穿制服格外有威压感的警察面前，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
“都跟我们去警察局一趟，我们要做笔录。”云盛说。
*
尤清坐着轮椅不太方便，上警车对他来说会很狼狈，云盛走过来，帮忙把他抱到警车上，到警察局再把他抱下来，尤清才勉强来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中，几个小孩连带家长被警察批评教育，到了地方，他们才老实下来。
几个臭小孩哭爹喊娘，被云盛有意往严重的假设去说，连连保证不会再犯。家长不愿意赔钱，硬是说这只猫尤清不算猫咪的主人，不愿意赔偿。
因为赔偿这件事耽搁了太久，尤清的态度很坚决，要是不咬下一块肉让他们心疼，尤清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晚上十一点，这些家长终于答应给赔偿，他们才被允许离开。
“先把它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云盛走出来，对尤清说。
尤清点了点头。
这么一折腾，云盛也快下班了，尤清一个人坐着轮椅去宠物医院实在不方便，云盛想了想说：“我顺路送你去吧，先带它好好检查。”
尤清抬起眼睛，云盛上个世界除了对付仇人使用的方法过于偏激和极端，像个疯子，其余的行为完全符合警察的要求。
不过这也能理解，谁能对仇人手下留情？
他一个人确实不方便，尤清不喜欢去太远的地方，这对他来说很麻烦，打车也不一定遇到好心人，可能来了还会拒绝接单。
“谢谢。”尤清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黑猫，终于不再吝啬说出这两个字。
为了不耽误时间，尤清也没时间在意他的安全范围防线了。
云盛开着他的车，把尤清送到宠物医院门口。
他轻轻捧着猫咪，刚想推尤清的轮椅，尤清摇了摇头，自动控制往前走了。
云盛脚步一顿，加快脚步。
好在给猫咪的检查没有致命的损伤，在清理伤口上花费了许多时间，把沙子清理掉，医生多问了几句，不得不感叹这年头虐猫的人真是丧心病狂无奇不有，这么小的年龄竟然对这么小的猫下手。
尤清点了点头，终于松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尤清对云盛说，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要不是那群人讨价还价够久，也不至于拖延到这个点才让猫咪接受治疗。
“我还不着急。”云盛上晚班是常态，只是今晚正好下班了而已。
一个刚成年的高二男孩在晚上坐轮椅不安全，刚刚还与一群人发生争执，小区里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看尤清是弱势群体找麻烦，云盛一向是能帮则帮。
“我等下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可以联系警察局。”
云盛叮嘱一句：“记得开发票、多留下视频和图片，保存证据。”
医生经过鉴定，最终说：“把它留在这儿再观察三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经过处理，小猫的精神力好多了，没有那么虚弱了。
尤清伸出手，猫咪甚至一抖一抖着努力主动贴近尤清的手指。
哪怕独居，尤清也不怎么喜欢收养动物，他没有打算与任何生物产生羁绊。
今天是个意外，谁让这只猫和他有缘分呢。
尤清轻轻点了点小猫的头，他可不爱收养白吃白喝的小废物点心猫。
这只小黑猫最好快点恢复起来，以后学一学怎么给他的敌人卖萌，萌死那群讨厌的副人格。
“很晚了。”云盛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柔和了许多，也许是累了，他轻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云盛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过这里和他以前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还是警察，和以前一样。
以前当警察是为了报仇，但在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想保护曾经像他需要帮助的人而已。
一样，却也不一样了。
就当重新开始吧，不用再为了报仇满怀仇恨地活着了。
云盛很在意副人格的事情，但是他还不能接触到如此高级别的案子，只能自查。
没关系，云盛的目光落在尤清的腿上，尤清坐在轮椅上尚且能以一敌众、丝毫不怯场，平静到不像一个18岁的学生。
他有什么理由不对生命产生希望，不面对未知呢？
也许，他该交一些朋友、过正常一点的生活了。
第133章 开播第二天就掉马
尤清的视频在短短三天内粉丝量增加到4k＋， 点赞量已经有二十六万了，他因为处理小猫的事情没有开播。
还好第二天是周末，他可以好好播一播， 时间播长一点。
他得赶快抓紧时间，把楚凌和宴知行吸引过来。
小区里的三对夫妻对尤清大放厥词指指点点，尤清当听不见。
要是他们真的敢来招惹他，他不介意使用一点副人格专用的冷血手段，好好地警告他们。
好在他们还算识趣， 不敢在尤清面前晃悠。
尤清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单调， 小猫还需要后天才能去带回来， 他宣布小猫以后就是他的助播了。
尤清没戴上假发时，只感觉脸上敷上粉白了一点，没有太大的区别，等换上假发和服饰，整个人截然不同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尤清今晚穿的是一套新的黑色西服搭配长裙套装，开始直播的风格最好先固定下来， 要不然观众会很难记得清楚。
固定好手机和灯光， 晚上七点， 尤清定时打开直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条视频爆了，尤清的流量居然还不错。
刚开播就断断续续地上人， 没一会儿人数就上到三位数了，有人问为什么昨晚没开播，尤清对着镜头挥挥手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昨晚被耽搁了， 所以没有开播。”
xxx：嘶， 居然比照片还美，我走不动道了， 这个直播的退出键在哪里？
12day：rain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宝宝宝宝，你的气质简直和名字太适配了，云市最近又要下雨了，你也要注意天气啊。
开心小猫：问暖型后排，不许拼尽全力吸引rain的注意力。
远山清：rain是云市的吗？我也是云市的！请速速与我见面。
暴躁甜栗子：rain你的流量有点差，要不要跟我拍一点情侣运营？我是认真的，在吗？嗨，我没有开玩笑，我是专业的。
1颗松果：“是我的错觉吗？今天好多人啊，我昨天才发现的小众主播怎么就被发现了，唔唔唔。不管，我要当rain的第一批粉丝，我有预感rain必定是大主播。”
离别诗：不准！我昨天来的时候才十个人，我要比你先排前面。
……
尤清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多人，直播间的人数还在上升，一想到现在是整个班的十倍，他就忍不住紧张。
rain是他随便取的网名，今天出现的频率好高，真的有一种被叫到和被认识的感觉，尤清舔了舔唇。
“为什么不说话？”尤清抿唇，“我在看弹幕。”
“直播点右上角就可以退出去了，但是我不想你离开我的直播间。”
“谢谢12day的关系，我会注意天气的，你也要注意气温的变化，记得带伞。”
弹幕划得越来越快，尤清还在看前面的评论，不知不觉直播间到达了四位数，尤清还没发现。
尤清凑近看弹幕，一句句话回复，字正腔圆，十分认真：“我不拍情侣运营账号，谢谢你的好意。”
“我是云市的，很高兴认识大家。”
“谢谢平台的流量，我只是运气好。谢谢一颗松鼠看好我，大主播会有很多人看，我会跑掉的，所以有点难实现。”
“你们如果愿意当我的粉丝，我会很开心。”
尤清的脸颊和耳垂忍不住发烫，说这种话他一点都不擅长，他也不习惯说话，所以每一个字都要念得很认真，生怕念错字了。
尤清忍不住再次抿唇，直播这个接近副人格的方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尤清总觉得很难为情，还莫名地羞耻。
弹幕越滑越快，尤清念的都赶不上，索性就静静看着弹幕了。
他不知道，观众最喜欢看纯情的新人了，说话有点磕磕巴巴，耳垂和脸颊泛红，认认真真的很有反差，配上这张权威的脸蛋，简直萌翻了好不好。
幸衣：宝宝，你是一个可爱的宝宝。
一坨躺在床上的猪肉：脸红了！耳垂也红了！
孩子小博士：怎么用这么冷淡的脸说出这么反差的话啊，像小孩子在念字，萌萌的好认真，是不是平常不怎么说话。
cominhe：好单纯，有谁数数rain到底念了多少句感谢。
心绪：感谢网友感谢平台别忘了感谢自己，哈哈哈，rain你不要忘记脸在江山在，大美人级别的。
koki：凭我看直播的经验，这张脸没有流量天理难容好不好，rain宝宝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看你直播我的心情都变好了。
噢噢：哇，一千人了！rain你超级厉害的。
……
明尧本来想在心里偷偷问001，结果001比他还激动。
001：【楚凌刷到你了，他在外面停顿了一分钟，还在看！
楚凌在看他？
尤清瞬间紧张起来了，这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尤清想的是，他在云市内有热度的话，楚凌和宴知行看到的可能性会变大，点进直播不是没有希望。
现在楚凌来得也太快了吧？
歪打正着，猜中了楚凌的理想类型？
*
楚凌打开社交软件，完全是因为他最近社团的工作。
在学校认证过的校园墙传到楚凌的手中，他需要为学校官方账号宣传，进行监督，适当发表关于学校的积极内容。
楚凌面无表情地带着账号与人互动。
楚凌不喜欢看附近，因为非常无聊，都是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事情，完全激不起任何情绪的波动。
楚凌的手意外滑到首页上，目光突然被吸引住了。
这位主播拥有一头乌黑如丝绸般的长发，垂下的头发拢着小巧柔软的脸颊，一双黑色眼眸波光潋滟，正对着屏幕速度很慢地说话。
有一些眼熟，楚凌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楚凌的记忆太好了，他不会出现想不出来卡顿的情况，这位主播的眼睛……很像那位坐在轮椅上落荒而逃的男生。
楚凌因为要确认身份，看得更认真了，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小动作，捕捉“她”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越来越像了。
楚凌面前开始一幕幕拼凑出“她”原本的脸，除去服装、妆容和假发，根据骨架不断重组容貌，如同追逐攻略者一样去记忆每一个细节。
楚凌可以肯定，这个“她”有99%的可能是尤清。
只要往这个方向看，就能看出尤清有很多破绽了。
他为什么要直播？
一个人无聊？还是因为缺钱想兼职赚钱？
楚凌很少会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因为他的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包括现在对尤清产生的好奇，楚凌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尤清不知道，楚凌已经认出他了。
毕竟他的装扮这么完美无瑕，连他都认不出来，楚凌怎么可能随便看一下直播，就将平平无奇的阴暗残疾学生联想在一起？
恐怕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楚凌显然不是正常人。
楚凌上次蹲下来时抬头仔仔细细看过尤清的脸，被头发遮住的眼睛很特别，让楚凌一下子就记住了。
楚凌也很难说清为什么能把尤清认出来，尤清的伪装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的，他就是凭感觉认出来了。
楚凌换了一个账号登录，进入到尤清的直播间，他想观察一下尤清直播的目的。
尤清一直在回复弹幕，对着镜头讲话，说话声是怎么变的？不像变声器，尤清学会的伪音？
尤清怎么不开送礼功能？
楚凌有点零花钱，要是尤清真的缺钱，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尤清刷。
楚凌此刻正在房间中敲着电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蓝色的光投映到楚凌的脸上，显得格外安静。
楚凌漫无目的地想，还是尤清原本的声音很好听。
不过听习惯也不奇怪了。
“谢谢大家的关注，我什么时候下播？”尤清的脸有点苦恼，镜头凑得很近，楚凌能轻易看到尤清的鼻子和右眼下方有一颗痣，很勾人。
他的脖颈纤长，锁骨白皙，说话像凑在人耳边一样。
啧，去哪学来的这些手段？
“我十点下播，已经很晚了，大家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尤清终于给出具体的时间，他在想都播了三个小时，楚凌怎么还没下线？
尤清本想等楚凌离开后再下播的，中间他问001好多次，001反复告诉他，楚凌还没有离开。
一方面，尤清觉得这些副人格也太容易被吸引到了。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楚凌本人了。
另一方面，尤清觉得这次的计划推进速度很快，让副人格跟他网恋的计划，好像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让尤清纠结又恼怒，最后断定，楚凌就是一个带有色心勾勾手指就愿意过来的副人格。
尤清丝毫不知道，新建的马甲已经碎了一地。
“时间到了，我要下播啦，感谢你们的陪伴。”时间一到，尤清对着屏幕挥手，很快关掉了直播。
楚凌一直把账号挂在直播间，等尤清直播结束，他突然对电脑屏幕失去了兴趣。
是错觉吗？
听了尤清的直播，他竟然罕见地有困意了。
要知道，楚凌的失眠症状持续很久了，情绪也极度不稳定。
楚凌怀疑尤清是攻略者了，但是有攻略者一见到他就跑很害怕他吗？凭借与攻略者打交道的经验，楚凌不这么认为。
也许真的是巧合呢？
楚凌顺手点了个关注，账号里的关注也从0变成了1。
再让他好好观察一下吧。
只是为了确认。
第134章 那是尤清的男朋友？
警察局。
“云市开始下雨了， 那个电锯杀人狂魔还会出现？”一个与云盛同时来到警察局的同事面露担忧，望着绵绵不断的雨忧虑不已，下雨天对在外的市民可太危险了。
尤其是在这个区域， 完全不知道电锯杀人狂魔的作案现场，大雨把一切证据冲刷得干干净净，只知道他们遭遇过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且这个案子过于诡异了，好像单独隔绝了时间和空间，尸体凭空刷新出现在第二现场一样。
“不知道。”云盛摇头， 他头戴帽子， 穿着黑色制服， 高挑的身材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我们还接触不到这个案子。”
黎生叹了一口气：“那肯定啊，我们只是新人，哪能触碰到这些案子，要不是这个案子过于出名，可能我们压根就不知道。”
云盛没再说话。
现在是休息时间了。
云盛没有直接回家， 开车绕路到宠物医院。
尤清还是高二学生， 况且坐轮椅身体不方便去看小猫的情况， 云盛连续三天会代替尤清去看望一下猫咪，适当监督。
小黑猫的恢复情况很不错， 今天尤清要把猫咪带回去了
云盛到宠物医院，正巧看到尤清的身影，他坐在黑色轮椅上，膝盖上乖乖躺着一只小黑猫， 小黑猫的眼睛是蓝色的， 清洗过后，伤势消失， 小黑猫的模样完整地显露出来，眼睛圆圆的很可爱。
尤清伸出手去抚摸小黑猫，小黑猫还会主动去蹭尤清的手。
云盛朝尤清的方向走去。
“它很喜欢你。”
尤清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抬起头，看到来人微微惊讶。
云盛怎么来了？
这时在房间内的宠物医生笑眯眯说：“他连续来看三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是小黑的主人。”
云盛否认：“他不方便，我上班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顺便看看。”
“谢谢。”尤清犹豫了一下，很难再装聋作哑不说话了。
尤清疏地挤出感谢的词语，小黑一看到云盛立刻朝他喵喵叫，看来与云盛很熟了。云盛微微屈膝，弯腰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的头。
“带他回去吧，下雨天不要在外面逗留了。”云盛认真地说。
除了看一眼小黑，后面这句话才是云盛的目的。
即便曾经当过那么多年的警察，云盛早已了解不要插手他人命运的道理，但一想到云市最近频发的杀人案，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
尤清太像他心目中弟弟的模样了。
尤清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你的衣角湿了？”云盛望向窗外的雨，尤清来接这只小猫肯定很艰难，他的家离这有一段距离，肯定不能坐轮椅到达，接送的司机肯定不能完全照顾到他。
“我送你回去。”云盛的语气不容拒绝。
尤清虽然不知道云盛为什么这么好心肠，但被云盛的善意包裹，他的神色显得不是那么自然，很难神色冰冷地拒绝。
“嗯…”尤清磕磕绊绊，拒绝的话绕了一圈。“也可以。”
宠物医院的人看外面的大雨，再看到尤清的情况，主动提出帮忙打伞，于是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尤清第一次坐车没有被雨淋到，安安静静地上了车。
“谢谢。”尤清不擅长说谢谢，今天倒是说了好多次，一点都不符合他平常的习惯了。
尤清不知道，这一幕被一个人映入眼帘。
楚凌撑着伞，刚结束这一天的猫咖日结兼职工作，结果就遇到了尤清和一个年轻男人。
那是尤清的谁？
据楚凌所知，尤清一个人没有任何的亲戚，楚凌也没见过尤清的朋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尤清和另一个人距离很近。
年轻男人把尤清抱起来，热心的工作人员本想帮忙打伞，他单手把尤清抱了起来，一只手撑伞，让工作人员帮忙把轮椅拿过来。
这家宠物医院不允许把车开到门口挡住客人，离云盛的车有一段的距离，尤清本想说他自己可以撑伞的，云盛却说会被雨溅到，他的臂力很好，没事。
云盛说的确实是实话，尤清的体重太轻了，轻飘飘的，比云盛往常锻炼的物体都要轻，尤清蜷缩在他怀里，怀里还小心翼翼地藏着一只小黑猫。
怪不得随主人，像猫一样。
楚凌站在原地，一路目送云盛把尤清放在车子上，云盛被雨淋到肩膀，却完全不在意，他们说话看起来很熟稔。
新认识的朋友？楚凌的眼眸渐深。
还是男朋友？
云盛关上车门，敏锐地捕捉到从远处而来的视线。
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举着黑色的伞柄，高高瘦瘦，身材高挑，正往他们的方向看来，丝毫没有躲避。
云盛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认出来这是十中的校服。
他认识尤清？
云盛坐在驾驶位上，刚想问一下尤清，却发现楚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学生之间的事情，云盛不太在意。
云盛更在意尤清安全上的问题：“小区的人这三天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尤清拿指尖戳小猫的脑袋，小猫伸出猫爪企图抓住尤清的手指，尤清低头盯着小猫，回答说：“没有，他们不敢来找我的麻烦。”
既然是副人格，在属于他们的精神世界中，他们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尤清也有办法像楚凌和宴知行一样折磨他们，不过他不喜欢这么做，麻烦，浪费时间，还可能会被警察缠上。
尤清只对解决其他副人格感兴趣。
云盛不知道尤清怎么做到如此淡定，想来尤清一个人单独生活，一定遇到了很多困难，一个人解决了很多困难。
从这段时间与尤清的相处中，云盛能看出来，尤清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学生，不习惯向他人求助，不喜欢示弱，一个人独来独往，这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云盛把尤清送到小区门口，没有开车门，他让尤清把手机递给他。
“嗯？”尤清面露警惕，云盛这才说，“存上我的电话号码，遇到麻烦了可以找我帮忙。”
云盛很少会给出这种承诺，在无数个案子中，尤清遇到的纠纷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让云盛动了恻隐之心。
尤清静默了许久，云盛是攻略者，要不然他才不会与云盛待那么久。
他和云盛建立联系是一件好事，他们的关系就会更密切一些了。
尤清没再犹豫，把手机递给云盛。
云盛当着尤清的面，把他的手机号码和备注输上去。
尤清的联系人一个都没有，更不要说紧急联系人了。
云盛微微蹙眉，尤清未成年之前都是谁负责监护的？
但是云盛不好直接询问尤清，那是尤清到家世，是尤清的隐私，他不好过多探究。
“有事记得打给我。”云盛再强调了一遍。
“我不会觉得麻烦，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尤清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尤清跟云盛道别，回到了他的老房子中。
云盛的同情和怜悯心还真强，换作以往尤清不屑于利用弱势去示弱，去装可怜，但他发现这一套对云盛格外管用。
看，只有轻易地示弱，就能获得攻略者的亲近了。
尤清这几天已经把小猫所需的物品买回来了，还特意让人上门在阳台隔了一个小隔间出来，养一只猫需要好多钱，猫粮、猫玩具、猫爬架、猫砂等等又是一笔大出血。
尤清养自己是很随意，但他既然主动承担了一个生命的代价，就不会随意对待，相反他乐在其中。
尤清的家一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房间一间，书房也是一间，直播和房间挤在一起，平常很安静。
小黑猫太活泼了，一进门口就支棱起小短腿跑来跑去，带来了一丝生气。看它小小一个探索房子，还挺有意思。
“喜不喜欢你的新家？”尤清把小猫带到玻璃隔起来的小隔间里，它还可以看窗外的风景，一进到小隔间，它立刻颤颤巍巍地爬上猫爬架，自娱自乐起来了。
明尧笑了，看来它是很喜欢。
明尧给它喂了奶，适量，它可开心了。
“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煤球什么样？”明尧挠小猫的下巴，“听懂的话舔一下我的手指。”
小猫听不懂，但不妨碍它朝明尧喵喵叫，绕着明尧转来转去，还想爬上轮椅，明尧笑了：“就当你听懂了。”
把小猫安置好，他今天不直播，要休息了。
云市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楚凌会动手吗？
楚凌和宴知行最后怎么这么安分？他硬是没有在新闻报道上看到最新的消息。
下雨天了，他们总归出手了吧？
还是觉得攻略者太过无聊，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目标？
尤清望着窗外，他不清楚。
绕路走后，他没这两天没再遇到楚凌，扔掉的纸条貌似也成了他单独的秘密，无事发生。
他的身体较为虚弱，小病不断，每个月总得去一趟校医室，但综合下来见到宴知行的次数不多。
对楚凌和宴知行的消息，大部分来自同学口中的传闻。
尤清不知道，他今天其实已经遇到楚凌了，只是没发现。
在黑色系的冷调房间里，楚凌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打开电脑，不自觉等待尤清的直播，没有等到。
直播刚起步，尤清难道就约会去了？
第135章 楚凌一直在等他的直播？
楚凌发觉他对尤清的兴趣， 超过了那些无聊的攻略者。
早上他撑着伞去学校时，特意根据往常尤清的上学时间在小巷子里经过，很可惜， 没有遇到尤清。
小巷子一片死寂，嘀嗒嘀嗒的雨声显得更寂寥了。
楚凌撑着伞站在原地，垂眸，也许上次吓到尤清了。
他不应该把联系方式塞给尤清才对，尤清那么害怕他， 怎么可能去存下他的联系方式。
不像尤清和那个男人， 他们一定存有联系方式吧？
他昨晚太过无聊， 随意查了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云市城南区名叫云盛的新人警察？因为一只猫刚认识的？
刚认识就让尤清卸下防备，手段确实了得。
楚凌想的是，尤清可能太孤单了，遇到一个愿意帮忙的人，很难不会有职业滤镜。但是他也可以帮忙， 为什么尤清就是那么防备他？
在楚凌看来， 只要是人， 大部分很难无缘无故接近另一个人。楚凌见过太过居心叵测企图接近他的人，对云盛接近尤清的做法非常不顺眼。
要不要好好观察一下呢？
尤清周边的人太简单， 心思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
楚凌来到学校，刻意在学校门口附近的长椅上观察来人，他要看看尤清躲着他改成多少点来的， 在哪条路来的。
楚凌也是走读生， 与尤清不同，他的权限是拿家庭情况和优异成绩来谈出来的， 学校对清北尖子生的容忍度很高，他只需要稳住成绩就好。
尤清一般会在早上七点到达学校，楚凌低头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总不能提前进学校了？
*
早上还在下雨，尤清撑着一把稍大的雨伞坚持绕远路，所以会来得迟一点，控制轮椅急匆匆地拐进学校。
进入学校后，尤清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前往教室的方向。
“嗨。”尤清身后传来一道变声器过后的男声，这让尤清立刻加快速度，控制轮椅逃也似逃地跑了。
楚凌专门在等尤清，怎么可能让尤清离开？
他一个跨步，很快来到尤清身后，紧紧跟在尤清后面，温声说：“我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再遇到他们？”
从楚凌的视角看，尤清的头发有一个小小的发旋，顶端翘起一根呆毛，早上好像没怎么打理，头发乌黑，发质很好，摸上去一点很软，除了太长遮挡视线没什么缺点。
楚凌穷追不舍，尤清终于忍无可忍，不知道为什么楚凌对他这么关注。
他停下轮椅，被头发遮挡住的眼睛气红了，咬牙冷声说：“我不需要任何帮助，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楚凌微微一愣。
他和尤清才见过几次面，楚凌见过尤清的次数，恐怕比尤清见过他的次数多太多了。怎么他就被尤清讨厌了？
“对不起。”楚凌面带歉意，站在原地，目送尤清离开了。
尤清显然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真的被讨厌了啊。
原来被讨厌，是这种感觉吗？
*
尤清到达教室后才缓了一口气，被楚凌盯上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真不知道楚凌为什么会关注到他。
尤清有点畅意又有点后悔。
畅意的是，他压根没有伪装对楚凌的讨厌，后悔的也是如此，他怕反而会更吸引到楚凌的注意力。
算了，不纠结了。
大不了他就躲着楚凌。
今天似乎是一个颁奖典礼和发布感言仪式，月考表彰与新学期代表人物进行发言，真的是躲不掉。
必定会有楚凌。
对于尤清来说，和他年龄相仿的楚凌就是他的死对头。
起点差不多，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为云市一直在下雨，天气预报显示不大有停下的可能，学校索性把云市十中的传统项目改到线上了。
教学一体机打开了，尤清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这种项目对于他来说非常无聊，以他稳定中等水平的成绩，这更像是一场优等生和学校的巨大狂欢。
等到同学们还是窃窃私语，说又是全科第一和发言人，尤清才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果然，大屏幕上就是楚凌的那张脸。
楚凌身穿校服，板板正正，拉链拉到最上方，在讲台上演讲，神色是冷淡的，语气是装的，尤清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每每到这种时候，尤清的不爽和难受达到极点。
同样是副人格，为什么楚凌总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他只能在屏幕下仰望楚凌？
尤清讨厌见到任何一个副人格的高光。
就像钢琴老师给他上课一样，尤清可以背地里观察他们，却不愿意直接面对面见到他们的优势。
尤清知道他的心理不太正常，没关系，谁让他们都在争夺主人格的使用权呢。他和其他副人格，本就是生死存亡的关系。
尤清趴在桌子上，他感觉额头的温度有点高，一直在流鼻涕，昨晚就开始轻微感冒了，怎么还有点加重的趋势？
有一段时间没去校医室了，尤清也没怎么观察宴知行，在学校尚且能听到楚凌的事迹，宴知行的就很少了。
尤清打算去校医室买药，顺便去观察一下宴知行。
按照以往的话，小病熬着熬着就好了，现在不行，尤清要直播的，他平时的小病一周才会好，很影响他的进度。
中午放学后，尤清就前往校医室。
他很讨厌雨天，坐轮椅会很麻烦很狼狈，雨滴会溅到他的鞋子，哪怕尤清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要么肩膀会淋湿，要么脚会被淋湿。
偏偏云市这段时候都是雨天，春季雨天多，当尤清到校医室的时候，肩膀的衣料已经被打湿了。
尤清在门口把雨伞的水抖落，校医室的地板不可避免被来来往往买药的学生踩得很脏，尤清把伞收好，这才慢吞吞地控制轮椅往里面走。
校医室的人不是很多，这个时间段住校的同学会选择午睡，或者选择在教室学习，尤清来买药一来一回花了好多时间，没打算回家了。
轮椅划过两道痕迹，尤清还没仔细看校医室的值班人员有没有宴知行，宴知行就已经先一步走出来了。
“怎么被雨淋湿了？”宴知行主动把表格递给尤清，眉头微蹙。
尤清只是摇头，紧绷着脸，声音很闷：“我要买药。”
尤清的声音早上还不是很明显，经过一个早上的课，他的声音瓮声瓮气，仿佛被一层棉花给堵住了。
“感冒了？”楚凌把体温计递给尤清，“先测温。”
尤清把表格填了，楚凌接过来，低头看尤清慢吞吞地把体温计夹在腋下。
“等五分钟，应该不着急回家吧？”校医室就宴知行一个人值班，尤清不点头也不摇头。
宴知行从尤清的沉默中得到结论，他走进校医室的小房间里，把吹风机拿了出来。
“我给你吹一吹，不吹感冒会加重，最近学校有很多人生病，流感频发，你要多注意身体。”
尤清终于说话了：“不要。”
宴知行伸手轻轻摸了摸，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不知道多难受。
宴知行难得强硬起来，插上电源，调到最大暖风档，给尤清淋湿的肩膀吹了起来。
尤清抬起眼睛，抿着唇不可置信：“你对每一个学生都这样吗？”
这些副人格没病吧？能不能收起他们可怜的同情心，他才不会像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一样需要帮忙。
明明没有那么夸张，宴知行这姿态搞得有多严重一样。
隔着吹风机的声音，宴知行听清了尤清说的话。
“我是医生，我不想让你的病情加重。”宴知避重就轻，他轻笑，“况且校医室没有病人，忙的时候可能无暇顾及，现在仔细一点是应该的。”
尤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样温度会不准确，你是医生都不知道吗？”
这是宴知行听过尤清说的最长的话，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等下再重新测吧，先把你的衣服吹干，不要着急，被雨淋到也会影响到你的体温。”
尤清不说话了。
太别扭了，副人格竟然在给他吹肩膀，诡异的画面。
放在晚上都是噩梦的程度，尤清一动也不敢动，宴知行示意他放轻松一点，不要把身体绷得太紧了。
等宴知行吹完，尤清赶紧拉开距离。
“这可不是我要求的。”尤清他是不会对副人格说谢谢的。
宴知行换了一根消毒过后的体温计，重新递给尤清，被尤清被别扭的样子弄笑了，十八岁的年纪，真正的少年心事。
等尤清测完体温，他低头看温度，39.2?C，发高烧了，怪不得额头一直在发烫。
“发高烧了。”宴知行叹了一口气，再询问尤清的状况，询问清楚后一边抓药一边对尤清说，“要不要请假？”
尤清点头。
能请假肯定要请，反正在学校很无聊，他今天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不大舒服。
宴知行把药递给他：“等下我把证明给你，你记得跟班主任说明情况，回去后吃完饭再吃药，按照上面的要求服药。”
宴知行太爱碎碎念了，这种常识谁不懂？尤清等宴知行闭嘴后拿上药，拿饭卡刷卡，带上伞离开了校医室。
尤清的请假步骤很简单，班主任很快就同意了，还问尤清需不需要送到家里，尤清拒绝了。
他不喜欢麻烦任何人。
明尧离开学校，回家了。
艰难地回到家，尤清打开门，煤球嗅到主人的气息，在门口一个劲喵喵叫，绕着门口转来转去。
明尧的眼睛里才慢慢染上笑意。
关上门挠了煤球好一会儿，明尧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要靠近我了，小心我把病传染给你。”
煤球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愿意挠它的下巴了，急得哼声叫。
明尧陪它玩了好一会儿，煤球才抓着毛线团自娱自乐了。
明尧想到这，吃完饭把药吃了，关上门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到了七点。
明尧的额头没有中午那么烫了，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明尧睡也睡不着，打开账号随意看了一眼，经过这段时间的直播，他的涨粉速度飞快，现在已经到1w＋了。
既然睡不着，那就直播吧，这个时间刚刚好。明尧嫌弃脸上没气色，下手比往常重了一点。
明尧刚打开直播，001就告诉他，楚凌是第一个进入直播间的人。
明尧很惊讶，难道楚凌一直在蹲着他直播？
他的直播有这么大魔力？
第136章 副人格成为了您的榜一
楚凌本想放学后偷偷观察一下尤清， 后面才知道尤清请假了。
病假，发烧了。
发烧为什么还要开直播，这么缺钱？楚凌忍不住蹙眉。
尤清的脸看不出温度的高低， 不过病气是遮不住的，嗓音能听出感冒的痕迹，不憔悴，反而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尤清一直在喝水，所以会不会是生病了， 早上才不想搭理他的？
楚凌情不自禁点击送礼物， 这才想起尤清没有打开送礼功能。
啧， 都播了这么多天，为什么还不好意思开呢？
尤清不知道楚凌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无聊看一看？
那未免也太无聊了。
直播间很快飞到三位数，不知道平台的机制是怎么样的，不过尤清的流量一直都很稳定，没有001的投放也有很多人点进来看。
ooo：这个时候就有人问啦， rain你怎么这么漂亮。
AAA国道大运批发：好美好美， 太平洋是我流下的口水。
尼尼：rain一开播我就点进来了， 每次都是美颜暴击，今天也好美！
19岁美女被三位帅哥轮流让座：请问姐姐这张脸有链接吗？
祭奠我死去的腿毛：rain晚上好， 你的嗓音怎么回事，生病了？
糖醋荷包蛋：对，感觉今天rain怎么呆呆的，好萌， rain不要着急直播， 我们是不会跑的。
……
尤清刚刚跟直播间打招呼，说出话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连忙喝水，睡太久了，他现在还有点没进入状态。
灌了好几口水，尤清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就播一会儿，对的，今天发烧了，你们也要注意身体。”
“我不着急，刚好睡醒了就播一会儿。”
“多少度么？我今天中午测的是39.2?C。”
“是有点高，应该已经降下来了，睡一觉后头没有那么烫了。”
“睡醒后没测过。”
尤清说完就撑着下巴盯屏幕，没有说太多话了。
弹幕让尤清测一**温，尤清找出体温计塞进腋下，重新进入直播页面，“我在测，等五分钟就好。”
尤清随意和观众互动，一边询问001哪一个才是楚凌的账号，楚凌有没有关注他，有没有发言过。
001说没有，昵称还是一串原始数字，尤清记不住。
楚凌到底要潜水多久？
*
离开地下室前，宴知行把手术刀消毒干净，再把沾上血迹的手套摘下来，他穿着白色大衣，不顾身后的哀嚎，自顾自将手指一根根消毒清洗干净。
又抓到一个想对他出手的人。
不过太弱了。
想靠近他的人忍不住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或者恼羞成怒想对他下手，宴知行才会撕开温和的表象，充当维护秩序的使者。
他也不是故意的呢。
宴知行动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只要对方践踏到他的底线，宴知行就会选择动手了。
宴知行洗了无数遍手，终于用纸巾把手上的水滴擦干净。
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知道学校里的副人格怎么样了。
宴知行把电脑打开，身后的嚎叫声成了伴奏，宴知行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
暂时不知道是谁，但闹出来的动静可真不小。
像是故意吸引他们过来一样。
已知新来的钢琴老师是副人格之一，他们也曾短暂见面过了，副人格的气息太过明显，宴知行不难辨别。
毕竟宴知行一眼就讨厌的人，熟悉的温和手段，很难认不出来。
他和荀枫算是打过照面了，彼此了然，那还有一个副人格在哪呢？
宴知行一直没有放过他的踪迹，云市十中的学生，到底是哪一个呢，这一个副人格很会遮掩气息、装成人畜无害的学生。
宴知行有从来校医室的人在排除过，凭借那个副人格的性格，一定会来校医室见到他挑衅他吧。
学校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七八千位学生，宴知行感受不出来。
好在他的目的就是吸引他们过来，怎么可能不会主动出手？
就在前三天，宴知行收到了他的挑衅，血迹从电脑上弥漫，宴知行只是挑了挑眉。今天，宴知行再次捕捉到他的痕迹了。
宴知行还没有撬出他的身份，他们的黑科技水平不相上下。
宴知行揉了揉眉心，最后只查到这狡猾的副人格频繁进入一个直播间，宴知行现在再往深处扒，全都是虚假信息。
果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他找到。
但是也有收获不是吗？宴知行的目光落在名为rain的直播间上。
说不定，他就潜藏在里面，刚好这位直播开播，宴知行打算观察一下。
宴知行进入了直播间。
看到那张脸，宴知行愣住了。
尤清听到001激动地跟他说时，他还愣住了。
这不是还没有投放到他们面前？怎么一个个都找上来了？
这是大数据的力量，还是剧情的力量？
001跟他讲清楚缘由，尤清才了然，楚凌这家伙居然把宴知行引进来了。
所以他表面上是直播间的主播，实际上是他们play的一环？尤清暗自吐槽，眨着睫毛跟弹幕聊天。
尤清现在的人数稳定在一千人左右，弹幕时多时少。
他把体温计抽出来垂眸看了看，说：“38.4?C，已经降了。”
他抬眼，清楚地看到一条评论。
Cloud：开通送礼功能。
001：【这就是楚凌的id，他说话了。】
刚刚不是说楚凌的昵称是一串数字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
001则无力吐槽，楚凌的心思还能不能藏住了，不要告诉它这是巧合。凭借智慧生物独特的识别功能，rain的情侣网名第一个就是wind，演都不演了。
不过001是绝对不会告诉主人的。
【巧合。】001含糊地说。
尤清没细想，弹幕已经有人在回复了。
尼尼：＋1。
帅到被目送三米：@Cloud 这是你的0级小号，真要刷还是假的？
爱吃泡面：宝宝快开，有人要给你送钱！
ooo：老婆快开，不刷我看不起他。
远山清：他要是不刷我给你撑腰。
12day：别未成年退款。
Cloud：不是未成年，我充钱了。
……
尤清莫名觉得好笑。
这肯定是楚凌第一次被质疑吧，一想到主角被质疑刷不起，尤清真的有点想笑，他点开手机：“我找一找。”
尤清不知道，这鲜少一笑让直播间疯狂舔屏，眼睛弯起来，酒窝也很明显，这是真的开心了，笑得特别明媚，不像平常总带着一些忧郁。
弹幕艾特楚凌的id更起劲了，要是让rain白高兴，他们就让rain把这个放话的Cloud毕业。
尤清把送礼功能给打开了。
尤清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屏幕，公屏上满屏艾特Cloud，没过多久，一个个的守护之心显示在公屏上。
这是平台单价最高的礼物，价值3k，尤清倍感惊讶，楚凌不就是一个学生？怎么敢刷这么贵的礼物，一个、两个、三个，楚凌直接刷了将近一万块。
屏幕满屏的送礼特效，[帅到被目送三米]给他送了一个守护之心，[X]给他送了一个守护之心，还有数不清的小礼物。
尤清做过功课，赶紧找到送礼榜单念了出来：“感谢Cloud送来的三个守护之心，感谢帅到被目送三米送来的守护之心，感谢X送来的守护之心。”
弹幕上直接沸腾了。
口嗨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刚起步的小主播被礼物特效炮轰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哥们，来真的？
Cloud直接从0升到了32级，真的不是开小号来的？
【帅哥被目送三米是宋里，X是宴知行。】001沉默了一会儿，说。
尤清这是真的惊讶了，不是，宴知行和宋里怎么给他刷礼物了？
对了，宴知行没听到他最初说的发烧度数吧？
可别被怀疑了。
宋里什么时候来他直播间的？哦对了，宋里以前来过，那宴知行是第一次点进他的直播间，为了查找楚凌的线索这么大方？扔钱呢？
尤清一口气念了很长很长的礼物单，大大小小的都谢过了。
Cloud：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
换作以往，弹幕肯定会炸了，但是刚目送Cloud成为榜一，弹幕上有的说让rain好好休息，嗓音都哑了，有的让rain先别下播，刚送礼物上了不少人。
尤清有点犹豫，另一个人发话了。
帅到被目送三米：发烧了就别播了，休息吧。
明尧本就不想赚粉丝的钱，把副人格的钱赚够了，就差不多了。
男扮女装赚粉丝的钱，他是要拿积分换成幸运值还回去的。
于是尤清说：“我在播三分钟，等一会儿就下播。”
第一天打开送礼功能就收了一万五左右，尤清还有点飘飘然，副人格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可惜和平台五五分，尤清真的很心疼，不过这一天真的十分可观了。
三分钟时间到，尤清再次感谢了一遍，挥挥手说再见把直播间关闭了。
尤清下过功夫，知道关系是需要维护的，于是把他们的关注都给点上了，显示为三位互关状态。
宴知行居然也关注他了？
比起一直在看的楚凌和宋里，尤清很好奇为什么宴知行进来的第一天就给他送礼物。
此刻的宴知行看着被关闭的直播间陷入沉思。
他反复刷新rain的作品。
和他梦中的一个人长得太像了。
宴知行在梦中反复想起一个人，那是一个被哥哥宠大的少年，脾气有点坏，很可爱，他不知道晚上入梦后循环见到了多少次。
久到他已经习惯了。
他可以清晰地记起每一个眼神，宴知行曾经仔细观察过那个少年。
进入直播间的时候，宴知行的心跳比眼睛更快认出来。
刚刚在rain笑起来的一瞬间，宴知行忍不住送了礼物。
宴知行已经忘记了，他最开始是为什么来看直播间的了。
对了，刚刚一扫而光的39.2?C，好耳熟。
尤清中午今天也是这个度数，宴知行没有深想。
大概是巧合吧。
第137章 孔雀开屏
尤清看着后台的钱， 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赚到两个副人格一个攻略者的钱，这可太值得高兴了。
001：【楚凌给你发信息了。】
尤清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垮着一张脸去收看楚凌的私信。
Cloud：吃药了？
尤清心里腹诽， 早上楚凌在演讲台冷地跟什么一样，还是成绩优异的年级第一，无数人艳羡的对错对象。
就在今晚，楚凌不仅蹲守小主播的直播间，还给他哐哐砸钱， 大概就是为了他的联系方式。
太有意思了。
尤清瞬间感觉到一股玩弄副人格的畅意， 就算楚凌在学校里再厉害， 他无法达到楚凌的高度，楚凌不也还是乖乖在他的直播间当舔狗？
这贴心暖男的作态，真想印在学校的宣告栏让大家看看，云市十中的高二学霸过得多有生活啊。
如果尤清没记错的话，楚凌今天拿到了奖学金？
他的奖学金月考几百块，都没有今晚砸的钱多， 也是成功让楚凌大出血了。
屏幕的蓝光照在尤清脸上， 尤清这么想才高兴了一点，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回复楚凌。
Rain：等一下就吃。
Cloud秒回：还没吃饭？
Rain：嗯， 还没有。
Cloud正在输入中，发出来的是：你先去吃饭。
Cloud：对了，你把他们都关注了？
尤清没想否认，楚凌下一条的信息就发来了。
Cloud：刚刚你的关注从0变成3了。
没想到楚凌看得这么仔细， 尤清愈发觉得楚凌的姿态很低， 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
Rain：第一次有人给我刷这么多， 应该关注的。
楚凌看着这条信息忍不住沉默，好消息是，他终于有尤清的联系方式了。
坏消息是，他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个人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真是莫名的不爽。
可是尤清刚刚看上去很高兴，楚凌第一次见到尤清真心实意的笑容，隔着屏幕很不真实，尤清的笑容太明媚了。
楚凌突然指尖犯痒，很想戳一戳尤清的酒窝。
如果他真的欺骗尤清，那一定罪大恶极。
楚凌在想，尤清真的很缺钱？
楚凌算不上特别穷，他期末过后高额奖学金，平常会做兼职，还会玩电脑以及炒股赚钱，存款不算特别多，但是刷礼物还是没问题的。
楚凌的物欲不太高，平时对存款没有太过在意。
但在网络世界上，楚凌的收入比起家庭雄厚的富家子弟，可能就不太能看了。
楚凌转念一想，在现实生活中只有他认识尤清，只有他知道尤清的秘密，这是他与他们最不同的地方。
至于钱，楚凌只是没太注意，不代表没有能力。
Cloud：你不要把私人联系方式给他们。
尤清当然不会把私人联系方式给他们了，要是他们找到他该怎么办。
就算要真的对他们下手，交换私人联系方式，也不是现在。
Rain：知道啦。
回复完楚凌，尤清一边给自己做晚餐，一边点开宴知行的页面。
Rain：谢谢您今晚的礼物o（≧口≦）o
宴知行还没回复，花了钱不能厚此薄彼，尤清把同样的话复制发给宋里。
他和宋里就见过一面，没想到都没怎么花心思，宋里就和他产生了交集。
帅到被目送三米：不要道谢了，看你看的直播会让我很开心。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愿意给你刷礼物。
宋里说话太直白，还不是攻略者，尤清的直播吸引到他完全是意料之外。
这不妨碍尤清真的很高兴，脸上重新凝结的冷色都驱散了不少。
Rain：我会保持的。
帅到被目送三米：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帅到被目送三米：真实的笑。
尤清本想要不要对着镜子练习笑容，看到宋里发过来的一句话，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笑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Rain：好吧（ ？？？ ）
相比起楚凌的主动和宋里的直白，宴知行就显得冷漠多了。
X：嗯。
尤清看了看，最终选择不再回复。
真高冷。
他才不要上赶着舔副人格。
还缺一个荀枫，看来需要001定期推送了。
宴知行此刻还在追踪楚凌的踪迹，他顺手把最前排的人都查了一遍，最后锁定在[Cloud]和[帅到被目送三米]两个人身上。
前者的资料平平无奇，找不到出彩的地方，后者的资料被官方锁定，无法进一步查询，保密程度很高。
到底是哪一个呢。
宴知行不知不觉滑到rain页面中，他的回复主播已读，但没有下一步聊天了。
今天这位主播刚开送礼功能，就算那个副人格喜欢看直播，恐怕也没有太深入地了解。所以宴知行就没进行下一步询问了，没有必要。
相信对方会慢慢露出马脚的。
*
尤清请了两天的假期，他第二天早上八点起来，习惯性翻开后台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粉丝又长了好几千。
怎么回事？一场直播涨这么多？尤清有些晕晕的。
他要回复信息，自然看到热度的来源指向一个视频。
就是昨晚楚凌要尤清开送礼功能的录屏，没想到小爆了一把。
尤清点开视频，录屏的人貌似是他的粉丝，配上音乐显得应景多了，尤清点了个赞，翻开评论。
zzz（1L）：榜一好好磕。
尼尼尼回复zzz：万一榜一中年发福你还磕得起来？
出走在螺蛳粉掉落的雨夜：101岁，看起来更像年轻人。
关山过：我觉得榜三更像年轻人，很有活力。
帅到被目送三米：我刚18……
zzz回复：哈哈哈。
………（以下折叠156回复）
尤清没想到还有人把楚凌想成这个样子，他真的很想笑，楚凌体面了二十年，看来是第一次被人误解。
也不怪楚凌，这年头对榜一的刻板印象太多了。
正愁没有话题展开，尤清把这条评论转发给楚凌。
随即打上哈哈哈几个字把视频转发给宋里，表示他刷到了。
尤清接着往下看，好像都在讨论他的长相和装扮，好在没有什么恶语伤人，大部分是安利和艾特他的，怪不得后台这么多信息。
楚凌这个时间点还在上学，肯定看不到他的转发了。
尤清吃了早餐，把药也吃了，今天的体温降到平常温度了，只要再休息一天，应该大差不差了。
尤清想着，挑出以前拍好的图片发给楚凌、宴知行和宋里。
那是尤清吃面条的一段视频，黑色长假发下是一张接近素颜的脸蛋，身穿偏日常的白色裙子，尤清拿筷子挑起面条一根根吃掉，动作很慢。
尤清按照打视频的视角随意录的，平常他也这么吃饭。
煤球在尤清脚边转来转去，尤清拿起逗猫棒去逗煤球，煤球扑上去抓逗猫棒，小短腿可灵活了。
把煤球养了一段时间，煤球现在两个月大了，黑色的毛发干干净净，蓝色眼睛无辜至极，萌萌的。
就是晚上和黑色融为一体，让尤清有点难找。
话说，那三对夫妻的赔偿还没给，日期不就是商定好的今天截止？
难道真的想拖延？
仗着他是学生，平时不喜欢麻烦耍赖？尤清“啧”了一声。
果然一涉及钱，有些人的底线就会不断刷新，厚颜无耻。
巧的是，云盛的电话在下午打过来了。
尤清一愣，连忙点击接通。
他的手机打进来的电话实在少，尤清轻易猜到云盛为什么打来的。
云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他们把钱给你了？”
“没有。”尤清摇头。
云盛安静了一会儿，黑色的眼眸沉了下来，说：“我会替你催告一下他们，不要担心。”
“知道了。”尤清不大在意地说，“要是他们不给的话你不用管，我会有办法的。”
云盛一听便忍不住拧眉： “有什么找我帮忙，不要太过极端。”
尤清的年龄和身体都处于劣势，要是那些人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怎么办？同理，如果尤清年轻气盛选择的方法不对，这对尤清以后也不好。
云盛一眼就能看出来，尤清和曾经的他一样，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他不希望尤清陷入无止境的麻烦当中。
“好。”尤清嘴上答应了。
云盛道别后，尤清挂断了电话。
云盛打电话过来的时间是下午了，尤清放学后的时间，尤清又测了一遍温度，他的烧已经退了。
尤清打开手机，发现楚凌给他发了很多信息。
Cloud：我18男高，193，成绩优异，八块腹肌，身强体壮，经常锻炼。不要听他们乱说，我还很年轻。
Cloud：这是我的身份证年龄/图片。
Cloud：rain，在吗？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的。
Cloud：我真的不是中年人，我和你是同龄人
Cloud：你也觉得我很老？为什么你会有这种错觉？
Cloud：你在吃面条？这个视频很可爱，不过是只发给我一个，还是他们都有？
Cloud：下次发了能不能三分钟内撤回给他们的视频。
……
尤清看着楚凌发过来的信息，扑哧一声笑了。要不是001确认过这就是楚凌，尤清都不敢肯定。
太好笑了。
拜托，楚凌这样子和孔雀开屏有什么区别？
如果楚凌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不知道脸色会有多精彩。
玩弄副人格太有意思了。
第138章 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尤清好声好气地回复楚凌， 发出去的信息轻声细语，实际上尤清打字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Rain：网友开玩笑的，你给我的感觉很年轻， 不用在意。
Cloud：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
楚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想起把尤清抱上车的男人。
尤清好像更喜欢跟年长一些的人交朋友。
Rain：我刚和你认识，还没有很了解你的性格，等了解更多的时候，我再给你准确的结论吧。
Rain：小猫探头.jpg
尤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已经维护关系的味了。
Cloud：好吧。
楚凌此刻刚从学校回来， 他今天下午没有做兼职， 径直回家了。
楚凌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烂尾楼中，淡定的样子好似闲庭信步，从容不迫，学生面貌是十分吸引人的，因为这与破旧到无人在意的烂尾楼格格不入。
蓝色屏幕的光幽幽地照在楚凌的脸上，他把手机的屏幕熄灭了， 插着口袋坐电梯上了楼。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
一个极少人居住的烂尾楼。
开发商跑了， 买到烂尾发的人抗议也没有办法， 外观刚完成一半，第一楼连门口都没有， 到处是裸露的水泥，楼梯也是水泥，没有扶手，安全设施极差。
好在这里有一个可以用的电梯， 看上去很危险， 好在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有人会因为实在没钱了捏着鼻子进来住了， 拉一拉线改一改，还是能住的。
更多的人贪图便宜，没有人住，他们就直接住进来了，反正也没人管，在晚上像一座在城市里废弃的鬼楼，只有胆子大还穷的人才会选择住在这里。
楚凌住在这，纯粹是因为方便。
方便动手，也不用担心吵闹，位置离学校算不上很远，就是偏了一点。
楚凌最近对名为尤清的同学很感兴趣，当然，只是有一点兴趣而已。
就像遇到一个可爱点的小猫，楚凌愿意投喂一些猫粮，偶尔去看看他、逗逗他，但是绝对不会和尤清产生更深的羁绊。
楚凌给尤清吸引到副人格感到很抱歉，他愿意为带给尤清的行为买单。
至于聊天…他只是太无聊了而已。
偶尔看看尤清的直播，看着他穿女装去骗人的样子，还蛮有意思的。
因为他发来到疏忽大意，被副人格找到尤清的直播间，好在楚凌立刻给尤清的资料上了很多层伪装。
有个地方很奇怪，楚凌知道尤清不喜欢暴露身份，但是尤清是怎么做到连他都查不到的？
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是楚凌的第一次失利。
楚凌思考着什么，走出电梯后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来到拐角后精准地捕捉到一个人影。
准确地说，是一个站在楼下的人，从楚凌的视角看，他大概三十多岁，低着头，在没有扶手的边缘等待。
楚凌的脚步停下来，望向在楼下的人。
啧，烦人。
都追上家门口了。
“你好。”男人挂起虚伪到令楚凌想吐的嘴脸，“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吧？也许我们也可以做个交易。”
楚凌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眼皮都没掀：“哦？”
楚凌往常友好的表情满是冷淡，眼里深处透露着冰冷的东西。
真的很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呢。
男人从楼梯慢慢走了上来，他对自己十分自信，压根不害怕楚凌。
“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么多人喜欢你、想攻略你。”男人似乎觉得胜券在握，眼睛里满满的嘲讽。
“实际上他们压根就不喜欢你，要不是为了成神，有谁会愿意靠近你这种怪物？你以为伪装成弱势的人类就融入集体了？”
“废话说了这么多。”楚凌歪了歪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凌纯粹的眼神中遮住了杀意，宽大的袖口藏着一把能划伤喉管的拇指小刀，很快他就能把这个人的嘴巴缝上了。
“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别太猖狂，有攻略你的人，当然——”
男人疯狂大笑起来，掏出一把什么，楚凌没有看清楚，或者那本来就是个虚无的东西。
“也有杀你的人。”
楚凌静静地看着男人，他也不躲避，随后心脏处却仿佛被什么击中了，直直地倒在了原地。
血液如同花朵般在胸口绽放、溢出，楚凌躺在水泥的地面上，掀起一身灰尘，不过三十秒就失去了生息。
男人轻轻一笑，这道具就是好用，对付副人格还不是小菜一碟？
副人格就算是杀人狂，不也还是人类？
他越发觉得，走杀死副人格的这条道路是正确的。
攻略副人格？他们在世界就是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会去讨一个男人的喜欢？
更别说还是一个18岁的高中生，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只有弱到极点的人才会选择攻略，像他们这种选的都是杀人。
多亏了他撬出伤害、杀死副人格会增强自身实力并获得随机神秘道具的秘密，他才敢孤身一人找上门来。
他在当初的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赌徒刽子手，根据观察，自认为在这批玩家中实力很强。
云市的雨夜电锯杀人狂魔不仅有楚凌的手笔，大部分是他们模仿楚凌做的，谁让玩家间互杀也可以有什么道具呐呢，道具也是他抢来的。
他当本来就没把年龄最小的副人格当一回事，还是其他两个青年副人格更要小心一点，一个学生能有多大杀伤力？
那群人太警惕了，楚凌实际上不堪一击。
胆子太小了。
便宜他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扩大，很快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楚凌的手指诡异般地动了动，很快爬了起来，楚凌胸口处的血液甚至是流动的、新鲜的，溅到墙上的血迹不是幻觉。楚凌的眼神一片漆黑、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哪怕男人早已知道楚凌喜欢伪装可怜、营造弱势人设，实际上心狠手辣，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刻，男人才感到深深地恐惧。
楚凌还是诡异般地站起来了，等男人再想开枪时，这才慌张地发现，能锁定任务对象并一招毙命的道具已经报废了。
他意识到危险来临，想逃跑，双脚却像扎根一样无法动弹。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楚凌微笑地掏出小刀划破他的肚子，扯出他的肠子，他的意识还没有消散。
等楚凌实在觉得肮脏、玩腻了，楚凌才用小刀划破他的喉咙。
“好蠢，难道只有你们会升级？”楚凌冷冷地望着一片血腥的作案现场，没有顾忌，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血迹嘀嗒嘀嗒落下地上，拖出一条血痕，延伸到房间的浴室内。
而门外的尸体以及血迹，悄然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刚被击穿的痛感做不得假，楚凌面无表情地站在花洒下，让冰冷的水流划过身体，划过破了一个窟窿的心脏。
痛是痛，反正也不会死。
好脏，洗一洗吧。
楚凌已经习惯了。
但楚凌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每次被杀后，他总会随机忘记点什么，算了，遇到的时候再想起来吧。
那群老鼠太多了，杀都杀不完，要么是虚伪的苍蝇围在他旁边，要么就是一群带血的老鼠计划要杀他。
到底忘记了什么呢？这个点，他好像会干点什么。
楚凌洗完澡拿出手机，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暴雨，忍不住发起呆来。
*
【您的任务即将下发，请尽快与三位副人格取得联系，为之后哄骗副人格网恋进行铺垫。】
尤清正在逗煤球，与尤清一模一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尤清顿住了。
他没有说话。
001说：【不用担心，那是你的导航，它单方面吓到给你的任务，听不见我和你说话。】
明尧了然。
尤清总觉得自己幻听，心理问题更严重了，实际上就是有一道声音在提醒尤清怎么战胜那些副人格。
相比起生命值和武力拉满的副人格，尤清显得太柔弱了。
而这份导航，可以说是尤清的金手指。
尤清认为那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自己再告诉他，怎么才能赢。所以尤清坚定不移地照做。
静谧了这么久，终于有大动静了。
明尧记得剧情，新一批的攻略者掉落小世界，比起第一批的罪与恶，第二批就是纯粹的罪与恶。
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攻略副人格，一个杀死副人格。
新一批的人大选择杀死副人格。
这些副人格总会死上几回，变得更加强大，逐渐把常待的地方扩展为领域，也就是真正的大boss。
他们所在的学校、小区亦或者其他地方，慢慢会沦为攻略者的逃生炼狱。
有个弊端就是，副人格会忘记一些事情。
这个缝隙，就是尤清的机会。
尤清会告诉他们，他是他们的网恋对象，欺骗他们对他负责。
他手上有副人格的劣势，怎么拿捏好这个度，就要看尤清自己了。
既然是副人格中的炮灰，在最后，尤清也是失败的。
欺骗副人格的感情，死得肯定很惨了。
希望一切顺利。
尤清眼睛里透露着幽幽的光，他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问题是，他还没有拿到荀枫的联系方式，尤清神经质地咬起了指甲，每每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就希望身体不要拖后腿。
他已经给自己指路了，必然会圆上逻辑，毕竟他也是副人格之一啊。
拿到荀枫的联系方式，这点小问题怎么能不解决掉？
尤清想了想，下周不就是荀枫两周一节与美术轮换的钢琴课？
不能再躲着荀枫了，尤清给自己加油打气。
避无可避，不如主动出击。
荀枫不是很想教他学钢琴？那他就利用这个契机，好好让荀枫教他，再以询问问题为理由加上荀枫的联系方式。
荀枫这么关注他、同情他，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吧。
就是不知道，副人格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139章 加上荀枫的联系方式
“近日来云市的犯罪数量大增， 你们到底能不能查出来？每一个案件都恶劣至极，我调出了这么多特殊组织，砸进这么多资金， 你让我怎么向上头交代？！”
“现在上头放话，叫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完成，日期有限，要不然云市人心惶惶，我们怎么能服众？”
会议室内，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 时不时狠狠拍一下桌子表达过于激烈的情绪。
会议室鸦雀无声， 负责不同方向的领导人看着手中的文件和展示上的内容，保持沉默，眉头紧锁。
宋里端正地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他属于旁听群众，能来着除了家里的背景，还有宋里的身份——潜藏在云市一中的特殊小组队员。
经过年龄、心性、能力等层层筛选， 宋里最终才确定下来。
“宋里， 你来汇报一下在云市一中的情况。”
云市一中是他们不断缩小、最终缩小到的区域， 他们敢肯定，云市一中绝对藏着猫腻， 不对劲。
无数起案件，都指向云市一中。
可有的是模仿者，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凶手的模仿作秀。
他们不是没有抓到过凶手，可是他们要去找的时候， 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没有任何地方能找到他们的痕迹。
太奇怪了。
这些案子， 疑点重重，就算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经过这么多天的搜寻，面对毫无痕迹的消失都忍不住怀疑了。
现在，他们只能祈祷再多一点信息。
要是再没有进展，不仅他要胳肢，在场的所有领导人都得夹起尾巴做人，只能宣布解放了。
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去搜索云市十中，一是害怕引起学生和社会的恐慌，二是怕惊扰到真正的凶手，让他跑了。
“根据你们给的凶手侧写和可能是凶手的对象，我在学校里仔细观察过了，以下是我的见解。”
宋里慢慢地汇报起他的观察情况，他表面上真诚，实际上混淆真假，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混入分析中。
显得不那么浑水摸鱼，又给予了暗示。
作为攻略者之一，他当然观察过楚凌和宴知行。
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宋里不会全部托出。
让特殊部门的人知道这是一个非唯物主义的世界，只会让他们的价值观崩塌。
有时候，早知道一点反而是好事。
毕竟，他们不会斗得过副人格的。
只有副人格间的互相厮杀，才有让事情进一步发展。
宋里很好奇之后的走向。
哪怕有一个副人格胜出，世界会变得如何，宋里不清楚。
只知道任务失败，他们可能会覆灭。
宋里不在意。
这次的命都是赚来的，再经历一次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能干扰一下局面也不错。
就像现在好好观察局势，利用特殊部门干扰副人格也不错。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尤清一直在直播，楚凌和宴知行没有上线，不知道被什么绊住脚步了。
哦，或者说，他们开始忘记他了。
尤清乐得自在，他在蠢蠢欲动要不要先询问楚凌和宴知行，装成被他们吵架闹矛盾的对象。
【不要着急，你会引起他们的警惕的。】
【快点加上荀枫的联系方式吧，我会为你抹除痕迹，为你扫清道路，让他误以为你是他的网恋对象。】
尤清听着熟悉的低语，他有些沮丧，自顾自抱怨道。
“他都不来看我的直播。”
尤清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地亲昵去埋怨副人格，比起副人格，他对自己更加信任，说的话更多了。
“我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
这几天直播明明让001给荀枫推送了，却一直等不到荀枫。
【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成为主人格的，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相信我，小玫瑰，因为我就是你啊。】
【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好。”尤清轻声说。
如果有人见到尤清坐在轮椅上跟空气对话，自言自语，一定会觉得尤清是因为身体的缺陷患上了心理疾病。
尤清却深知，这绝对不是幻听。
终于等到了荀枫的钢琴课，尤清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副人格，他的心情因为有大进展十分高兴。
尤清控制轮椅去往学校，嘴角终于带了真切的笑意。
这股笑意，一直维持到进入教室。
因为被前桌来回偷偷看了许多遍，尤清才扼住笑意，渐渐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故作阴郁冷漠。
前桌收回视线，他没看错吧？尤清的心情居然很好？
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情绪的变化在尤清的身上是很明显的，毕竟尤清天天绷着一张脸。
前桌忍不住好奇，尤清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到了上钢琴课的时间，尤清难得没有磨蹭，很快控制轮椅前往艺术楼。
尤清往常绝对不希望荀枫关注他的，这次尤清倒是希望荀枫能再点他一次，要不然他只留课后留在钢琴室了。
不知道荀枫的情况怎么样？
荀枫身上发生什么变化呢？
话说，尤清也不清楚楚凌和宴知行变了什么样。
肯定比他好吧，尤清撇嘴。
荀枫坐在黑色三角钢琴面前，脊背挺得笔直，白衬衫和黑裤的背影显得气质优雅，等有学生到来，荀枫才站起身来，转头微笑地面对同学们。
尤清来得不是很晚，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头避开荀枫的视线，照常坐在最后一排。
在刚刚的一瞥中，尤清觉得荀枫身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脸上还是这么虚伪，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看不到荀枫憔悴的脸色，尤清有点失望。
班级到达完毕后，荀枫面向同学们说：“欢迎同学们进入我们班第一次的钢琴正式课，今天我会从基础讲起，希望对钢琴感兴趣的同学有帮助，让本来对钢琴不感兴趣的同学喜欢上钢琴。”
荀枫的官方话尤清不想听，他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加上荀枫。
主动和副人格开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反正对尤清是这样的，尤其是涉及请求之类的。
尤清总觉得难以启齿。
没关系，大胆一点，只要加上荀枫的联系方式，他以后想怎么玩荀枫都行。
这种鼓励真的让尤清坚定了想法，没有什么比玩弄、哄骗副人格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抱着必定拿到联系方式的决心，尤清在没有点到互动的情况下，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下课后去问荀枫也是一样的。
荀枫站在讲台上，目光掠过每一位学生的脸庞，最终在尤清身上定格下来。
尤清上一次课一直在低头，也没怎么搭理他，今天怎么这么认真？尤清的头发太长，遮住了眼睛，但荀枫似乎透过头发，感受到尤清眼睛里迸发的光芒和期待。
他好像有点不安和紧张，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荀枫喜欢认真听课的学生，他觉得，尤清其实是很希望得到关注的。
荀枫的笑意更深了，声音也更柔和了。
下课后，尤清没有动。
就像往常一样，尤清总是最后一批离开教室的，因此没有人太在意尤清的举动。
尤清静静地坐在后排，等所有人走完，他还没有走。
尤清刚要控制轮椅，从位置中出来。
荀枫喊住了他。
荀枫是一个乐于问候学生的钢琴老师，他自觉走下来，低头弯下腰询问尤清：“尤清同学，这节钢琴课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你今天很认真哦。”
“如果对我有任何建议，可以直接跟我说。”
尤清以往一定会心情不爽，觉得荀枫为什么要关注他，在那么大的班级中记住他的名字，一定是因为副人格的直觉。
今天尤清倒是松了一口气。
荀枫在第一节课没有给过任何的联系方式，尤清猜测荀枫公私分明、不太喜欢加别人的联系方式。
荀枫来问他，总比他主动开口要好。
还是那句话，尤清不想讨好副人格。
“挺好的。”尤清向来不习惯夸奖，这么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尤清抬起头，鼓起勇气说，“老师，我其实很喜欢钢琴，上次我不太好意思，我以前没有接触过钢琴，怕弹不好。”
荀枫从尤清的碎发空隙中看到了尤清的眼睛。
为什么要自卑呢，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尤清应该被同龄人夸赞、拥捧才对。
荀枫的眼睛透露一种名为拯救欲望的怜惜，胸腔中涌现出对于能拯救黯淡生命感到剧烈的兴奋感。
如果能让尤清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走入光明，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不用担心。”荀枫的目光注视着尤清，柔和如月，“学习钢琴不难的，只有你感兴趣，你想学习钢琴吗？”
尤清点了点头。
荀枫说：“学校的琴房对外开放，你可以来学习钢琴，如果有任何问题，我斗罗回答你。”
末了，荀枫怕吓到尤清，让尤清产生误会，毕竟他最憎恨有人把他的行为与低级趣味联系起来了：“每一个学生在钢琴上的问题，我都会解答。”
尤清再次点了点头。
他垂眸，双手紧紧捏着衣角：“老师，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一定不会打扰你的，除非太难了，我找不到答案，只能去询问您。”
尤清小心翼翼的姿态让荀枫越发怜悯了，荀枫点头。
“当然可以了。”
第140章 网恋副人格男友1号就位
云市又开始下雨了。
乌云滚滚， 雷电交加，窗外下起了大暴雨，整个云市笼罩在雨幕中， 狂风把窗户吹到发出剧烈的响声，雨滴不断在窗户上流下来，看不清窗外的夜景。
尤清看着通过的好友申请，忍不住笑了。
他终于把所有副人格的联系方式加上了。
【做得很好，小玫瑰。】
【好了， 去跟楚凌说， 你是他的网恋女朋友吧。】
【不用担心， 他不会找到破绽的。】
尤清坐在床上，连煤球爬到床边求摸摸的声音都没听见，要做欺骗副人格的事情会让他有些紧张。
尤清在他与楚凌的对话框打了好几段字又删掉，终于发了出去。
Rain：你生气了？
Rain：你不要不理我了。
尤清心跳加速，放在手机，忍不住想楚凌会回复什么， 会怎么回复， 会不会怀疑他。总不能…楚凌压根就不看信息吧？
尤清害怕楚凌会打视频电话， 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尤清今天戴着乌黑的长发假发，身上穿着到大腿的黑色裙子， 黑色过膝长袜勒出白皙的腿肉，看起来特别奇怪。
尤清赤脚站在镜子前，踩到柔软的白色毛毯上，脸有些红。
楚凌应该看不出来他是男生吧？
毕竟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他在现实见到， 连尤清都会害羞。
尤清在镜子面前好好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拿起手机看楚凌的聊天窗口。
尤清擦了润润的口红，水蜜桃味道的，看到楚凌还没有回复，他抿了抿唇。
尤清有点气馁，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在遭受酷刑，楚凌为什么还没有回复他？
【小玫瑰，为什么你一定要等他的信息呢？】
【你今天特意为他打扮得如此漂亮，让他见到你是给他的恩赐，大胆地打电话去质问他吧，你就是要把他们当狗一样玩的。】
【气势汹汹地质问他吧，他不会生气的，任何一个人见到你，只想亲死你。】
听到一模一样的音色夸赞自己，尤清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真的要打电话么？
可是不打电话的话，楚凌可能把他都给忘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他的信息，看到可能也不会搭理他。
尤清点开了楚凌的视频电话窗口，拨出去了。
电话的声音一直在响，煤球眨着蓝色的眼珠子在尤清的腿上爬，尤清索性坐在毛毯上，一边跟煤球玩，一边盯着屏幕。
*
云市的雨夜。
楚凌戴上头套，把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大雨往身上冲刷，衬托出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身材，却无人敢欣赏。
楚凌手里拖拽着电锯，电锯上残余的红色血液被大雨冲刷，流入下水道消失不见。电锯的巨大声响与暴雨交织在一起，奏唱出诡异惊悚的乐章。
寂静的巷子内，一切人影都消失了，只有楚凌和惊恐万分的玩家。
楚凌在雨夜中心部，慢悠悠地观察躲避的猎物。
在这一寸地方中，只要被他找到，结局就会很惨呢。
是他以前对某些玩家组织太放纵了？都敢找到他的家门口了，一定是太久没有整顿他们，以至于传递了一些错误的信息。
巷子里的垃圾桶后面，是哪只小老鼠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楚凌拖着电锯，嘴角边的笑意扩散越来越大了。
大雨冲刷在玩家的脸上，他的呼吸快要停滞了，感到缺氧。
今天要死掉了？
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还以为老天有眼，结果这是十八层炼狱。
楚凌直接把他们拉进属于他的域中，只有活到晚上十二点，他们才能离开。
他已经绝望了。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在雨夜中突兀地响起，电锯拖拽的声音停止了，他感觉到楚凌愣住了。
这是什么新的折磨方式？楚凌是在挑战他的心理底线？
楚凌微微蹙眉，即将要把猎物送死，却被打断了。
怎么会有人能打电话到域里？
他的手机一般也不会存有他人的电话，楚凌在学校看似礼貌，实际上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雨滴在身上不断冲刷，楚凌拿起手机，望着手机上的备注陷入沉思。
这是谁？
备注叫尤清的人，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
楚凌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忘记了一些事情，看来现在迷雾找上来了。
尤清拨来的电话是视频电话，楚凌这样子不适合见人。
凶案现场，凶手作案，楚凌忍不住笑了，说不定对面会被吓个半死吧。
楚凌选择电话连线，对方视频。雨声太大，楚凌调到最大声。
确认无误后，楚凌接通了。
*
楚凌接通了。
尤清有些紧张，但还是要装作兴师问罪的样子，气势汹汹地问：“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说话？”
楚凌安静地听着，在雨夜中，电话传来的女声独特的尾音微微上扬，显得不太真切，能听得出来很生气。
手机屏幕上瞬间出现一个人影，乌黑长发的女孩坐在毛毯上，皱着眉头，因为越说越生气，从冷淡质问的神情到眼尾开始泛红，漂亮的一张脸上摆满不高兴。
“为什么我给你发信息你不理我？”尤清的眼眶微微泛红，嘴上还是很不客气，盯着屏幕恶狠狠地说。
“明明是你追求我的，才过了多久，你就对我变得这么冷漠了？连视频都不愿意打开了，让我对着空气说话。”
楚凌挪开脚步，走到挡雨的屋檐下，拧眉，沉默地听着。
在一起？
他和屏幕里…在一起了？
还是他追求的？楚凌保持怀疑，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楚凌沙哑着声音说：“我刚刚在忙，没有看到。”
“那你为什么不开视频？”尤清的语气显得咄咄逼人，他觉得楚凌被劈头盖脸这么一骂，肯定懵了。
尤清不知道的是，他紧紧抿唇，嘴角向下，像被楚凌被伤透了心，神色好不委屈，楚凌盯着屏幕里的人，陷入更长久的沉默中，连握着电锯的力度都轻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太狼狈了。”楚凌说得也没错，他的身上被雨打湿了，因为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楚凌回答的声音很闷。
这个时候，楚凌没去管趁机逃走的猎物，自顾自站在原地沉思。
如果被玩家听到刚刚还拖着电锯一脸嗜血的楚凌如此低声下气，还被女朋友打电话来质问，一定会大惊失色。
可惜在活命的本能下，他压根没有心思去想。
“好，这次先原谅你了，下次你不许不开视频，不许不回我的信息。”
尤清到底是放过了这个话题，转向另一话题。
“你吃醋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直播，他们给我送了礼物，我不能不维护关系，但是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没有做跟他们聊天暧昧。”
尤清说出口都觉得太假了，怕说出口没气势，故意放软了声音。
楚凌没有回话。
他的大脑正在快速补全信息，他和尤清在直播中认识，他主动追求尤清，和给尤清送礼物的人吃醋？
楚凌刚想嗤笑一声，他怎么可能做愚蠢的事情，见色起意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躁地追求人？
先不说楚凌会不会喜欢人，楚凌就算喜欢人，必定会循序渐进、慢慢地入侵到他的生活中。
完全不符合楚凌的行事作风，尤清来攻略他之前没有了解过他？
怎么比之前的玩家伪装得还要拙劣？
楚凌刚想听听尤清还会继续说什么，黑漆漆的眼睛落在屏幕上，心里的想法全没了，给他的感觉确实很熟悉，也没有那些讨厌的气息，眼睛里更没有藏不住的恶欲和算计，那是一双很纯粹的眼睛。
说话的时候，尤清长长的睫毛会随呼吸起伏如扇面般轻轻颤动，好像他只要说一句重话，尤清的眼泪就会滴落在屏幕上，与屏幕外的雨融为一体。
楚凌的呼吸声霎时间变得明显了。
话到嘴边，楚凌低声回了一句：“嗯。”
楚凌的直觉很准，这次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
他保持怀疑态度。
楚凌的目光落在尤清的脸上，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10%的可能会这么做，很低，在以前是0%。
好眼熟，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所以他每天晚上忘记的事情，就是看尤清的直播？
解决完他们之间的矛盾，尤清便继续生气地质问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要在外面逗留？外面很危险。”
危险？
雨夜里最危险的人是他。
楚凌漫不经心地想。
楚凌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出来买药，等下就回去了。”
“你生病了？”略带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去，尤清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舒缓了声线，“为什么你生病了不告诉我？”
一个借口要拿无数借口去圆，楚凌索性承认：“我吃醋了，所以想一个人静静。”
尤清似乎因为他这么直接的承认愣住了，盯着屏幕呆呆的，脸上耳垂慢慢变红了。尤清刚刚不是害羞，是被楚凌那一句话气红了脸。
“好吧。”尤清的语气突然变得磕磕绊绊，“你快点回去，不许不回我的信息。”
尤清还在等楚凌说告别的话，情侣之间不是会很腻歪？
他先挂断会很奇怪。
尤清没说话，楚凌也没说话，一时间只有雨声在两个人中间响荡。
楚凌垂眸，压下心中泛起的痒意：“有告别仪式？”
尤清似乎很懵，不太自然地凑在手机上，努力压抑住羞耻，如玫瑰花的唇瓣润泽透亮，越来越近。
“我挂了。”
楚凌还没看清楚，就显示对方已挂断了。
楚凌收起电锯，对接下来的狩猎毫无兴趣了。
12点快到了，下次再玩弄他们。
尤清捂住脸，羞耻与恼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一一变化。
太羞耻了吧，对着副人格撒娇，跟和死对头卖萌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为了他的大业，为了杀死副人格，尤清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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