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相不相信另说， 起码他知道了网恋女友这一回事。
而其他两个副人格，尤清打算如法炮制。先不急，等提示了再说。
第二天早上， 尤清特意跟楚凌发了一个甜甜的表情包报备。这是他从【网恋必备】和【恋爱精选】表情包中选出来的。
Rain：小猫探头。
Rain：早上好，男朋友。
接着尤清也不管楚凌回不回他了，他要去学校了。
云市一中最近变得很奇怪，有大量的学生宣称某个学校倒闭，生源流动转到云市一中， 而在校的绝大部分师生完全不觉得异常， 反而异常兴奋。
玩家以前的学校现在都能搜到， 信息完美自洽。
少部分感到异常的，除了最先一批的攻略者就是副人格了。
尤清知道，他们可能要和新的玩家玩一场校内游戏了。
不过这与尤清无关。
因为尤清巴不得他们和副人格针锋相对，越凶越好，最好能把副人格给杀死，这样他就能渔翁得利了。
云市的雨没完没了， 尤清照常撑着伞控制轮椅绕路走， 对于陌生的面孔， 尤清当完全没发现。
在学校里每个班都会塞进几个人，就连尤清都被塞了一个邻桌。
尤清显得很不高兴， 因为这个玩家话太多了。
“你好，同桌，想问一下学校里有什么瓜？”男生坐在尤清旁边，兴致勃勃地询问他， 隔着一个过道， 问个没完没了。
尤清完全不搭理他，倒是前桌和他隔着对角线聊起来了。
前桌： “学校的瓜可多了， 聊一天都聊不完，不过我很好奇一个学校怎么就突然倒闭了？你们是私立学校？”
“对，我们是私立学校，有部分来到云市十中，还有的转走了，很正常。”玩家回答他。
“瓜吗？我悄悄跟你说，我知道学校很多以前的传闻……”
尤清趴在桌子上，实在不想听。
这玩家比他获得的信息都少，不得不说聊八卦很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他们看起来快称兄道弟了。
尤清的班主任是一位脸上戴黑框眼镜偏佛系的女老师，她平时上课都是笑眯眯的十分和蔼，今天一反常态严肃地宣布学校的通知。
“各位同学们，接到上级通知，我们学校每一位同学都需要住在学校，尽量不要走读，这是上面的规定，要求我们严格执行。”
这一番话下来立刻掀起一层浪，班级里窃窃私语。
“为什么啊老师，我距离家就五分钟！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走读。”有学生大胆发言，连尤清的眉头都紧皱了，不是，那他的网恋大业要怎么办？
“最近云市十分不安全，学校出于对你们的保护，希望你们住在学校里，大家在网上遇到云市的杀人案还不够多么？哪怕离家里再近，你也不能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学校是不会批准的，请大家体谅一下。
这一节通告下发，班级的人很多瞬间蔫了，班里走读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懒得回家现在住宿的学生希望能出去买早餐而不是被封在学校，走读的学生更是难以接受。
尤清思考，看来学校快要发展成副人格的域了。
他属于特殊情况，应该不需要住宿。
班主任放学后果然单独来找尤清了，她对这一个学生比较担忧，尤清身体上有缺陷，心理健康堪忧，监护人还没有，一个人上学十分危险。
往往这种学生一定是老师头疼的对象，但尤清实在是太安静了，不闯祸，存在感很低，尤清算是很乖的学生了。
但是尤清的情况也不适合寄宿，集体生活压根不适用于尤清的情况，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尤清同学，你需要一个监护人。”斟酌再三，班主任告诉尤清走读的必要条件，“他必须接送你，要不然你只能住在学校了。”
“其实住在学校也没事。”班主任面色和蔼，像哄小孩一样。
“你可以预订好一个床位，想住就住，学校的住宿条件还是很好的，我尽量提议把你安排到人最少的宿舍。”
在班主任的建议下，为了不让班主任难做，尤清先答应了。
让尤清头疼的是，他上哪找能接送他的监护人？
这些该死的玩家和搞事情的副人格，把他的平静生活都破坏掉了。
偷偷拿手表回复楚凌的信息，尤清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他一向对目光很敏感，但一转头什么都没发现，为此尤清故意盯着附近，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没找到。
算了，尤清继续偷偷发信息。
在放学的时候，尤清居然在一楼遇到了楚凌。
楚凌一向独来独往，今天在等谁？
尤清不知道，但是楚凌站着的地方是他平常控制轮椅的滑道，学校一楼为了排水防滑设置有台阶，而楚凌所在的地方就是尤清的必经之路。
尤清离开教室后，低头默默地控制轮椅，希望楚凌不要关注他。
既然失忆了，楚凌肯定不会记得他吧？
尤清慢慢经过，他能感觉到楚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需要我帮忙？”楚凌让开地方，刚想抬手帮尤清推下去，尤清立刻低声拒绝了，“不用来谢谢。”
如果按照尤清平常的性格，他肯定会说你别挡道就是最好的帮忙，但是为了不引起楚凌的注意力，尤清不打算这么做。
楚凌目送他离开，尤清能感受到紧紧锁定在身上的视线。
可能是好奇吧，学校坐轮椅的人很少，尤清已经习惯被人行注目礼了。
至于监护人的事，尤清很快有了选择的对象。
手机里的号码少到可怜，只有一个，尤清别无选择。
回到家，尤清犹豫好一会儿才给云盛打电话。
没关系，他可以给钱，加钱加到云盛满意，做直播怎么也赚了一点，尤清可不能抛下直播不管。
他还要当这些副人格的网恋对象呢。
“怎么了？”云盛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尤清抿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
尤清换好造型，今天他要直播。
他今天是一套白色挂脖连衣服，耳饰选择的是白色流苏吊坠，项链是蓝色泪滴款式，白色化妆偏向于白开水妆容，重点突出尤清的五官，唇色也偏淡。
尤清的骨架不大，项链刚好在锁骨上，很衬肤色。
反复确认没人能发现他的真面目，尤清才松了一口气。
在开播前，尤清去看了一眼与楚凌的对话框，今天早上跟楚凌问好，楚凌早就回了。尤清今天也没闲着，中午问楚凌今天吃了什么，晚上问楚凌吃了什么，今天在做什么，楚凌还算有耐心，都一一回答了。
尤清不禁感叹，要是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压根没见过面的对象，这个人总在发一些无聊的话题，尤清绝对会被烦死。
今天尤清照常给楚凌拨打电话，也许是上次尤清的发脾气，楚凌很快就接通了。
“喂。”楚凌的声音略带沙哑，像刚洗完澡。
“我不打电话难道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么？”尤清张口就是愤愤不平，“每次都是我给你发信息，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也许是尤清的生气太过真情实感，楚凌沉默了好一会儿，“对不起。”
“好了，我知道你在上学，这次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说完，尤清便开始对楚凌进行下一步要求。
“下次你要主动给我发信息，给我打电话关心我，不允许我一个人主动。”
尤清的感觉很奇怪，怎么像他在教楚凌谈恋爱一样。
反正尤清没谈过，他的教程全是上网搜的。
“你今天要不要直播？怎么没开视频？”楚凌突然问。
尤清理直气壮：“我今天穿了新裙子，所以我要直播，但是你上次没给我开，这次我也不给你开。你想看就来我的直播间看。”
楚凌来总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刷吧，尤清会对这些副人格保持嘲讽的。毕竟在尤清看来，楚凌可算不上单纯的高中生了，白天上学晚上杀人，这还是高中生？
“知道了。”过了一会儿，楚凌突然问，“你没见过我的脸，为什么接受我的表白？”
经过今天的试探，他发现尤清在学校并不认识他。
就像陌生人。
难道尤清没有见过他的脸？
还是他发现尤清在做直播，故意去和尤清谈恋爱的？
楚凌对自己的卑劣的性格很了解，如果喜欢，他确实会不择手段。
“我发现你最近记忆力好差。”尤清嘴上这么说，心道糟了，楚凌开始试探了。
他装作不理解楚凌为什么这么诧异的样子，十分自然地说：“你跟我视频就喜欢戴口罩戴帽子，因为你为你的容貌感到自卑，我喜欢你，所以我也愿意，就这么简单。”
楚凌沉默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因为尤清这走心的理由沉默，还是因为尤清说喜欢他而沉默。
“我跟你说过了，你长得很帅，你还不信。”尤清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应付楚凌，他也不指望楚凌会相信，只要对他有兴趣别分手就好了。
“如果你不符合我的心意的话，我才不会跟你谈恋爱。”
“我现在可以给你看脸。”楚凌没一会儿出声说。
尤清当然不害怕看到楚凌的脸了，他刚刚就是故意戏弄楚凌的，反正楚凌也不知道他是谁。
尤清丝毫不知道，他的马甲已经碎了一地。
“但是我现在要直播了。”尤清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实际上压根不想跟楚凌聊那么久，废话，他的时间很有限的。
尤清还想看看今晚校医会不会看他的直播呢。
尤清真的不知道海王恋爱教程里是如何在十几人中完美利用时间的，才一个他就受不了了，以后三个要怎么办？
第142章 网恋副人格男友二号就位
跟楚凌道别后， 尤清打开后台。
最近直播的时间很不规律，尤清也没有怎么看后台，后台堆了很多信息， 乍一打开看到粉丝量变成十万＋，尤清都懵了。
怎么一下子突然涨粉到了十万？
跟楚凌打电话的时间过长，尤清暂且不管，先打开直播了。
猫不吃鱼：老婆我好想你！！！
nmsi：第一
一棵葡萄树：终于给我等到了，怎么这么久没开播， 好想你。
财源滚滚：新裙子， 好漂亮！想在老婆的锁骨上放红酒， 我舔我舔。
[财源滚滚已被管理员警告。]
旺旺碎冰冰：天哪，这张脸居然比视频还好看，美颜暴击。
33：哈哈哈，管理员怎么这么快就干活了。
行吧起个正经点的名字：管理员你到底在吃醋什么，cloud上大号说话。
尼尼：cloud每天来得都好早，前几天怎么没看到你来？
天将降大任于猫猫也：路转粉了， 主播光出现在直播间都在治愈我的眼睛了， 直播在偷偷看什么， 怎么不说话。
…
尤清此刻正在低头看弹幕，今天人数上来得太快， 让尤清头皮发麻。这才开播没多久，怎么就涨到五千了？
“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尤清今天戴上雾霾色的瞳片，雾霾色的眼睛一片迷茫，睫毛长长低垂着， 手上正在翻看另一个手机的信息， 纤细到能看出手腕上的血管。
尤清的企图从过长的后台信息中获取到关键词。
“为什么我涨了这么多粉丝？”
AAA烤肉拌饭批发中心：rain你居然还不知道情况，你的直播录屏好多人剪， 大家被你的脸硬控了。
糖醋荷包蛋：好萌，rain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有点呆，说话的时候好甜，怎么世界上有人这么完美。
尼尼：女娲捏rain的时候是不是当毕设做了，呜呜呜，好美好美。
33：大家不要放过这个rain，rain今年18岁，关注不迷路哦。
嗷呜：我的宝藏主播居然被发现了，哈哈哈，rain快点火起来吧，妈妈要当你的骨灰级粉丝。
窝说泥是傻子：哇，今天三个管理员都来了。
妈妈叫我不要跟傻子玩：这个喷不了，昨天我去蹦极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被rain美飞了。
……
尤清跟观众打招呼后才发现，宴知行也来了。
楚凌一直在潜水，倒是宋里一直在回信息，可以说简直就是他的大粉头子一号，太专业了。
“谢谢大家的喜欢，我最近没看信息，有点事情。”
“我是一个聊天主播，没什么才艺。”尤清垂眸，不太好意思。
跳舞他是跳不了，唱歌吧尤清平常说话都少，怎么可能会唱歌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下子涨粉太多，尤清看到弹幕上有很多黑评，比如问他是不是整容的，哪个公司的营销，没有直播是不是和榜一见面了。
各种恶意的揣测让尤清伸出手，在鼻子上各个角度揉了揉，轻声说：“没有整容，没有团队，没有跟榜一见面。”
[Cloud已把该用户踢出直播间。]
ooo：rain你也是火了，现在都有人黑了。
33：这些人怎么恶意揣测rain，好恶心，心里好阴暗。
火鸡面和凉拌炸鸡腿：rain不要理他们，组团来的黑子。
[Cloud为您送出1个守护之心。]
帅到被目送三米：来一个拉黑一个。
[帅到被目送三米为你送出2个守护之心。]
[Cloud已为你送出x3、x4、x5……x10个守护之心。]
[帅到被目送三米为你送出8个守护之心，正在持续叠加中。]
……
满屏的特效飘屏，尤清没想到楚凌和宋里怎么跟杠上了一样，一送就送那么多，虽然他想薅副人格的羊毛，这不代表他一次性要薅这么多。
特效一直没有停过，尤清赶紧叫停：“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送了，cloud和帅到被目送三米远暂停一下，我要看不到屏幕了。”
尤清非常懂循序渐进的道理，把送礼功能给关闭了。
ooo：哇塞哇塞，这是守护之心雨吗？打起来好不好。
晴天笔记本：第一次看直播已经被吓晕了，一个守护之心多少钱来着，看礼物特效就觉得好贵。
呆：3k。
晴天笔记本：已被吓晕。
限定巴掌：如果我是黑子，我要被气疯了。
[靡靡分享了直播。]
汽水：从首页来的，好热闹。
小困包：感谢[cloud]和[帅到被目送三米]。
焦糖蛋挞：哈哈哈rain宝宝你怎么被吓到关掉送礼功能了，他们有钱就让他们刷吧，也许只是他们在外面吃一顿饭的钱，大胆赚，妈妈永相随。
变身章鱼一甩十人：全程看rain的表情，好呆啊哈哈哈。
尼尼：rain的眼睛逐渐瞪大，眼神逐渐惊慌，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始送礼物。
帅到被目送三米：我不服。
娄：哈哈哈哈为什么你跟榜一干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榜二？
ooo：既然关闭了，你就只能当榜二了。
帅到被目送三米：。
……
“好了，合理消费，很感谢你们的喜欢。”尤清再次郑重道谢，楚凌这对象的含金量这么高？
尤清薅楚凌的羊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念一想，楚凌去戏弄玩家就能赚很多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宴知行一直没有说话，尤清还在想能不能让他说话呢。
不知道宴知行现在有没有失忆，提醒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尤清今天播了一个小时，大部分是解答问题，安抚烦恼和祝福之类的。
除了一开始涌入许多黑评，后面的氛围好很多了。
虽然时不时冒几个出来，很快就被踢掉了。
下播后，尤清跟楚凌发信息：你还是学生，是不是给我刷太多礼物了？
作为楚凌的对象，尤清多多少少要询问一下。
尤清数了数，楚凌今晚一共刷了十五个守护之心，他是不是人傻钱多啊？对一个刚冒出来的女朋友这么大方。
一方面，尤清很高兴能薅到副人格的钱，另一方面，尤清觉得这是不是太过于简单了？简单到让尤清怀疑自己了。
尤清的疑心病太重，他不知道楚凌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整他。
Cloud：我自己赚的钱，算不了什么。
Cloud发来一张截图。
Cloud：我接电脑私活赚的钱，不违法，你放心。
尤清仔细看了看，好家伙，七位数的余额。敢情最穷的副人格是他。
亏得他还以为楚凌和他一样的。
还有，谁担心他了，真的是，楚凌也太自恋了。
Rain：好吧，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学校？你不要熬夜了，快点睡觉。
结束与尤清短暂的聊天，楚凌坐在电脑面前沉思。
为什么他找到的关于尤清的信息，和尤清真实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尤清的照片和地址完全挑不出错误，楚凌却觉得不太对劲。
好熟悉，可是楚凌想不起来了。
楚凌现在没有想到，尤清这一层信息是曾经的他锁上的，现在反倒成了为难自己的关卡。
都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如果出自他人之手还好，楚凌自己设置的就要花费不少时间了。
【给宴知行发信息吧，告诉他，让他对你负责。】
【特别提醒：宴知行是绝对不会向学生＋病人下手的。】
终于收到提醒，尤清脸上欣喜不已，但是看到提示苦恼了起来。
宴知行不会对他下手，所以不能找跟楚凌一样的理由？
那只能是他追宴知行了。
虽然不是真的，只是欺骗，本质上也是骗宴知行，尤清还是很不爽。
感觉没占到宴知行的便宜，反倒他的便宜被占了。
尤清：好吧（TT）
尤清打开宴知行的聊天窗口，斟酌再三，终于选择发送信息了。
Rain：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吗？
宴知行秒回：什么事情？
快到尤清都卡壳了。
除了楚凌在搜刮尤清的信息以外，还有宴知行。
宴知行坐在地下室里的桌子面前，脸上沾上鲜红的血迹，他压根不在意，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宴知行忘记了一些事情，他习惯性掌握全局，这种细微的记忆缺失导致宴知行两天没睡觉，一直在想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直到刷到rain的直播，异常熟悉的脸和声音让他停留下来了。
宴知行的关注列表只有rain一个，只给这一个主播刷过礼物，是rain的管理员
宴知行可以断定，这一定是丢失记忆的关键。
果然，rain按捺不住来找他了。
宴知行知道，记忆丢失后，肯定会有鱼儿上钩。
宴知行终于扬起嘴角，笑了。
Rain：你答应了我的表白。
Rain：你难道是骗我的，不作数了？
宴知行还在想这位名叫rain的主播，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像玩家一样想杀死他？还是采取怀柔迂回道路想攻略他？
貌似是后者，宴知行眼睛黑沉地想。
幻梦中的人走进现实，所以这是新的手段？
不过，宴知行回想起rain刚刚直播的样子，rain成年了？
X：抱歉，我最近生病了，忘记了很多事情，连聊天记录都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你以前跟我说了什么。
联系上下文特别像渣男不想负责的开脱，但尤清知道宴知行没有撒谎。
Rain：你还不如一开始没有答应我，是你说要和我试试的，跟我玩消失，现在还说忘记了，你怎么能骗我。
尤清面无表情地打字，从房间里找出眼药滴在眼睛上，很快拨打宴知行的视频电话。
视频很快接通，宴知行的视频画面对着电脑，尤清的眼泪瞬间哗啦哗啦流下来，眼眶通红，好不可怜。
尤清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泣。
尤清雾霾色的眼睛缀着眼泪，眼睫毛都沾上了水，泪滴从眼尾划落，从脸颊到纤长的脖颈，再滑落到锁骨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人被这么一双眼睛哭泣着注视，会无动于衷。宴知行也不例外。
尤清低垂着眸光，也不愿意去看宴知行，眼泪从头到尾没有停过。
殊不知尤清心里想的是，眼药水好像滴多了。
宴知行好久没说话，尤清都怀疑是不是眼药水太明显了。
宴知行沉默了这么久，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偏向于成熟男人，磁性十足：“我忘记了这件事情，有这么让你伤心？”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尤清掐了掐大腿，哭泣到抽噎着不说话，眼泪断断续续的，像被风力影响的风筝。
好像只要风力稍微大一点，就足以引发尤清内心的一场风暴。
宴知行难得强硬下来：“不要哭了，现在点头或者摇头。”
这命令式的语气，真的成功让尤清止哭了。
尤清心里怒骂宴知行是态度最差的副人格，一边点了点头。
刚刚在直播间的主播在他一个人面前哭泣，宴知行到底是柔和了声线：“那你想怎么办？我和你没见过，你怎么会因为网络喜欢上我呢？”
尤清小声地说：“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忘记了吗？”
宴知行不肯定也不否定，反问道：“是吗？”
“你还太小了，看到我的脸就喜欢上我了？还是因为我对外的人设？有人和你谈恋爱，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吃亏的人是你，懂吗？”
宴知行想耐心一点跟这位刚18岁迈入成年世界的主播好好说清楚，可惜尤清完全不想听他的话。
尤清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喃喃自语：“你答应过我的。”
宴知行顿了一下，生怕吓到屏幕里主播的泪珠。
是水做的吗？怎么那么能哭。
“所以你想跟我谈恋爱？”
尤清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完全不熟，怎么办？”宴知行叹了一口气。
“我们多聊天就熟悉了。”尤清急切地说。
宴知行忍不住笑了。
“好吧，我这个月会履行我的职责，可以吗？但是这个月后，我们的关系就变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只是试试，对吧？”
尤清再次点了点头。
管他呢，先缓一个月算一个月，先让宴知行答应了再说。
因为宴知行的松口，尤清终于笑了。
尤清的酒窝若隐若现，雾霾色的眼睛不再悲伤，笑起来的时候像一道金灿灿的阳光拨开云雾，驱散乌云。
宴知行又不说话了。
刚满十八岁，总归是好哄的。
至于他和rain的这段关系，就当是一场对rain的简单陪伴和照顾吧，停留在网上的关系也注定不会长久，比起情侣关系，他更愿意当rain的哥哥。
宴知行漫不经心地说：“我答应你了，但现在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
尤清脑子转得很快，语气委屈：“我以前告诉过你了，你又忘记了。这次我不想告诉你了，除非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怎么会有人谈上所谓的恋爱了，连名字还不了解？
尤清只能说，感谢网恋，太包容了。
“我叫宴知行，宴酣之乐的宴，知行合一的知行，记住了？”
紧接着，宴知行直接把真名告诉他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尤清心里惊讶，宴知行这是一点都不带遮掩的啊。
“记住了，你的名字真好听。”尤清用恶心到发腻的甜美声线说。
[告诉他，你的名字叫作明尧。]
[楚凌当初修改了你的资料，这是他修改之后的名字。]
明尧因为这道声音突然提起的名字愣住，不是，他的演技没那么糟糕吧？
在后面一句解释，明尧才了解清楚，怪不得宴知行不惜暴露真名也要询问他这个问题，原来是想试探他。
可楚凌怎么会挑选明尧来伪装他的信息呢，太巧了吧。
偏偏是明尧。
“我叫明尧，你想起来吗？”尤清装作期待的样子。
拿真正的名字来网恋，这真的很有意思了。
某种程度上，两个人谁也没骗谁。
宴知行的语气听不出是惊讶还是果然如此，一双黑色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确实很熟悉。”
相不相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现在没有上学，在直播对吧？”宴知行看直播的时候多多少少看到关于rain的信息，18，成年，休学在家，直播兼职赚钱。
尤清点了点头。
“你想要公开？”尤清嘴上这么问，实际上压根不相信宴知行会选择公开。
因为宴知行压根就没有认可这段关系。
“不了。”宴知行是很有恶趣味没错，但面对一个比他小了差不多5、6岁的女孩，宴知行不至于缺雷声大雨点小的宣传。
先不说明尧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粉丝增长速度较快，看直播的人鱼龙混杂，越解释越麻烦。
何况，他和明尧过完这一个月都要恢复到以往的关系了。
这个回答尤清十分满意。
“好吧，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一点，我们再公开。”
这是尤清学的海王语录，他个人觉得十分实用。
[请迅速断掉此视频电话，有人找你。]
尤清顺势说：“那我们就聊到这里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好好休息。”
宴知行同意了。
尤清挂断了视频电话。
刚挂断电话，尤清就收到了楚凌的电话。
不是，刚刚已经打过视频电话了，怎么楚凌还要给他打？
尤清赶紧接通。
“刚刚怎么没有接我的视频电话，这里显示你的账号占线了，在打给谁？”楚凌的语气很淡，并不像质问，尤清莫名心虚。
很快，楚凌轻轻皱起眉头：“你为什么哭了？”
尤清的眼眶红得像只兔子，还是那种受了委屈只会怯生生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掉眼泪的笨兔子。
尤清不说话，楚凌只能拧眉猜测：“因为刚刚被骂了？我帮你查了，他们是你的一个同行买的水军，不要难过了。”
楚凌没有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而是刻意横屏对准滚动凸起的喉结和穿上白色背心上半身，手臂有锻炼过的痕迹，宽大的手掌正在调整镜头，手指骨节分明，显得整体特别有神秘感。
尤清说他不主动打电话，尤清下播没多久，楚凌简单收拾一下，就主动给尤清打视频电话了。
听到这，楚凌忍不住皱眉。
怎么不跟名义上的男朋友哭诉，怎么去找其他人了？
“我跟朋友随便聊了聊。”尤清害怕楚凌一直抓着那个朋友不放，作为网络骗子，解释太多逻辑必死。
“我刚跟你在一起，我就要向你展示我的负面情绪吗？”
“我不想，我要当一个很坚强的人。”
“明尧。”楚凌蹙眉越来越深了，喊他。
尤清身体一颤，条件反射抬起头。明明楚凌只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高中生，严肃起来气势却很足。
楚凌面对屏幕说：“抬起头，看着我。”
尤清跟楚凌四目相对。
楚凌注视着尤清的脸，轻声说：“我是你男朋友，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坚强。”
一片沉默。
“为什么你又哭了。”
楚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哭吗？尤清有些茫然。
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与眼药水的差别很大，尤清这才猛然发现楚凌说的人是他。演技越来越好了啊。
尤清的心其实完全没有波澜，仅此一滴的泪水好像是一个错觉。
真的不敢想如果楚凌记忆恢复，想到今晚对另一个副人格说过这种肉麻的话，会不会被气疯。
一定恨不得把他杀掉吧。
在屏幕中，安静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尤清带着手机去找到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力道很重。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睡觉吧，我压根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从我要当主播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这些是不会避免的。” 尤清擦干了泪痕。
“嗯。”楚凌仔细观察尤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发现尤清没有逞强，这才点了点头，“放心，你直播我都会在的。”
“真的？”尤清显得开心多了，有楚凌的承诺，尤清每次直播如果楚凌缺席，就有正当的理由发脾气了。
楚凌比宴知行好对付多了，果然是年纪小，最好忽悠。
第143章 楚凌的新室友
尤清向学校递交了走读的申请， 申请顺利通过，但尤清还是被安排到一个宿舍了，尤清随时可以去住， 如果封校暂时居住也可以。尤清不太理解，为什么云市十中都这样了还不实行双休。
也许是这个小世界不允许吧，双休之后副人格还怎么跟玩家斗。
今天要分宿舍，走读的学生自行组队，也许是因为今天早上不需要上课， 同学们的心早就飘走了， 不知道要跟谁在一个宿舍， 情绪躁动不已。
尤清不需要跟着大部队去搬东西，班主任单独找到他，告诉尤清为他申请到一个很安静的两人宿舍，在一楼楼梯的位置，很方便，缺点是远离本班同学， 不好融入班级。
这对尤清来说简直全是优点好不好， 云市十中的宿舍一般6个人一间， 两个人可太好了。
尤清不怎么回来，但说不定副人格和玩家斗起来的时候他可以围观， 很划算。
尤清一个人控制轮椅朝着1栋男生宿舍的方向驶去，他对云市十中的宿舍分布不太了解，他没住宿过，自然不会关注。
班主任怕他不知道， 特意给他画了一张校内地图。
男生1栋靠近学校的篮球场， 云市十中很大，从教室到宿舍要花不少时间， 反正对尤清来说是这样的。
进入宿舍楼有门槛，尤清面无表情，只能选择掉头绕一圈从另一个坪地的门口进入，轮椅后面就被轻轻触碰了。
尤清还没反应过来，余光只看到一只有力的手臂，乐于助人的同学手臂上的肌肉像蛰伏的异兽，青筋微微暴起，把尤清连人带轮椅已经被轻轻地抬上去了。
等稳稳地落在地上，尤清才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
这一眼，让尤清的瞳孔骤然紧缩。
楚凌。
为什么这么巧？
怎么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遇到了楚凌，尤清难受极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接受敌人的帮忙，还不如刚刚直接掉头去另一个门口。
好在过长的头发挡住了尤清的视线，尤清很快像平常的学生一样，低头道谢：“谢谢。”声音很小，尤清很快控制轮椅先一步离开了，落荒而逃。
“不用谢。”楚凌刚跟尤清搭话，尤清逃也似逃地跑了。
楚凌不禁失笑，这么怕人？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如果不是尤清在台阶面前过于无助，楚凌看不下去了，他是不想这么快出现的，好像都吓到尤清了。
他慢悠悠地走进宿舍楼。
给其他副人格道谢，简直比杀了尤清还难受。
要不是不想吸引楚凌的注意力，尤清连道谢都不想说。
谁让楚凌帮忙了？自作主张。
尤清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同情他、怜悯他的人是尤清最讨厌的，他一个人也能做得到好不好。
抵达1101宿舍，门没有关，里面没人，老师都把他分配到这了，室友应该是知情的，尤清直接控制轮椅进入宿舍了
宿舍里干干净净，干净到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板铮亮透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尤清怀疑这位室友有洁癖。
室友的床在最靠门口的位置，床上只有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其他床空空如也，任凭尤清选择。
尤清什么东西也没带，带东西对于他很麻烦，尤清还没有长住的准备，云市十中有不少跑腿，尤清让接私活的同学把生活必需品送过来就好了。
尤清戳着手表跟对面沟通，对方不需要多久就能送到。
门口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室友回来了，尤清没太在意，他不打算和室友相处，当个陌生人就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尤清低着头给室友让路，只见新室友挡在他面前，突然停下来，歪着脑袋微微蹲了下来，脸上略带笑意：“你好。”
熟悉的脸放大出现在尤清的视线中，尤清的脑袋上好像转了一圈星星，他真的被吓到了。
“你怎么在这？”尤清终于找回声音了。
“看来尤清同学认识我，那我就不需要做自我介绍了。”楚凌微笑道，“我以后就是你的新室友了，请多多关照。”
尤清终于意识到，他漏掉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光顾着躲楚凌，都没注意楚凌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宿舍楼门口，总不可能专门为他推轮椅的吧？
尤清明显愣住没说话，楚凌继续说：“1栋是实验班和重点班的宿舍楼，只有三层住有人，你不知道么？”
尤清犹豫再三，在不搭理楚凌中选择了当哑巴。
他摇头。
“你的东西呢？”楚凌早就注意到尤清手上空空如也，他笑意更深了，明知故问，“需要我帮忙带给你？”
尤清很快重重地摇了摇头。
尤清只想逃离这里更换宿舍，楚凌看似温和，侵略性强的要命。
一想到弥漫着楚凌的气息，尤清觉得宿舍的空气简直令他窒息。选宿舍居然选到副人格楚凌的老巢，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就在尤清打算离开，趁着宿舍还没安排好看看能不能更换时，他找的跑腿到了。
“1101宿舍，谁下单的东西到了。”门口外穿校服的少年笑着露出虎牙，他手上抱着一堆东西，正在寻找下单的对象。
宋里的目光径直落在尤清和楚凌身上，楚凌微蹲着跟尤清说话，稍一打量，宋里了然，看来尤清就是他的单主了。
真巧，原来楚凌的新室友是尤清，隔壁班坐轮椅独来独往的男生。
宋里和尤清的交际不深，但宋里坐在靠窗的位置，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撑着下巴看窗外，所以他经常会看到尤清来学校的身影。
宋里假装看不到楚凌慢慢站起身来紧绷的肌肉线条，眼里一闪而过的敌意和警惕，以及楚凌对尤清和对外来人天差地别的态度。
“拿进来吧。”尤清巴不得有人来，谁都可以，他不想和楚凌独处了。
楚凌脸上的笑意从来没有消失，尤清总觉得他和宋里之间的氛围怪怪的，硝烟弥漫，这就是副人格和高端玩家之间的磁场不合？
“我来帮忙吧。”楚凌轻声说。
楚凌接过床垫，打算在他的对面床铺铺床，尤清眼皮子一跳，急忙说：“我不要那个位置。”
宋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楚凌的手顿住，慢慢抬起眼睛，难过道：“住在我对面不好吗？”
“我要那个床铺。”尤清指了距离楚凌最远的对角线位置，声音还是很低，但是很坚定。
宋里笑出了声。
楚凌冷冷地扫了宋里一眼。
宋里甩了甩手，拿出最热情的态度询问尤清。
“帮我随便放就好。”
看着楚凌帮他铺床、宋里询问他洗漱用品放在哪里的场面，尤清感觉更怪异了。
尤清不知道楚凌为什么这么奇怪，这不耽误他感到头皮发麻。
楚凌帮尤清铺好床，没回头：没关系，等下我再整理一遍就好。”
虽说楚凌在外是好欺负爱装受害者扮猪吃老虎，但也不至于在宿舍还要演吧？他是有表演型人格？
“我觉得不太需要了，我放得很整齐，老板，你觉得呢？”宋里笑眯眯地问。
尤清胡乱地点点头，低声说：“我把钱转给你了。”
看到宋里和他一样的待遇，楚凌心情好了很多。
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和宋里比较呢？宋里配么？
他好歹是尤清的网恋男友。
尤清住在他的宿舍当然不是巧合，这是楚凌碰巧交材料看到名单，碰巧遇到为特殊类学生住宿安排烦恼的老师，好心地提出想拥有一个室友。
所以，尤清才来到这了。
楚凌只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男朋友，仅此而已。
到底是哪个室友前天晚上还在哭鼻子，今天就这么冷漠了啊。
尤清和宋里在交流，楚凌便光明正大地打开手机，坐在床边翻开尤清的聊天界面。
早上他和尤清的聊天信息保持不动。
早上六点，楚凌就给尤清发信息了。
Cloud：我去学校了。
尤清在早上十一点才回复他，明明那么早就来学校了。
Rain：你起的好早啊，我好晚才起来TT
Rain：你早餐吃了什么，我打算吃面条。
Rain：你看我的面条，是不是做到有点丑，实际上很好吃。
Rain：/图片.jpg
尤清还发了一张与素颜与面条的合照，捧着草莓碗吃饭呆呆地，像是没睡醒，图片后面就是视频，尤清一根根夹起面条对着镜头低头吃面条。
楚凌当时秒回了，顺便说他要去吃什么饭，学着尤清放上照片。
信息没有太多，楚凌要上学，尤清不许尤清在校上课期间回信息，其他时间必须秒回，因此消息以尤清的可爱表情包结尾。
小骗子。
衣服完全不一样，什么时候拍的？
“你要走了？”楚凌站起身来问他。
宋里都要走了，尤清肯定要跟着走了，要不然留下来干嘛，和楚凌叙旧？
别搞笑了吧。
“我申请了走读，学校已经同意了，我不经常住宿舍，你像以前一样就好。”
尤清这段话说的又快又低，说完就控制轮椅走了，宋里的笑容更灿烂了，顺势帮忙关上门，挡住楚凌的脚步和视线。
楚凌看着尤清和宋里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恶趣味渐起。
Cloud：我的宿舍来了一个新室友，他好腼腆，我想跟他好好相处，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点击发送，楚凌很想知道尤清的表情。
可惜尤清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第144章 网恋副人格男友三号已就位
“你好， 我是隔壁班的，你认识我吗？”宋里跟在尤清身边，扬起笑脸， 企图通过这种脸让尤清辨认出来。
宋里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自信的，距离那么近，尤清说不定会认识他呢。
“不认识。”尤清低着头快速离开，拒绝宋里的靠近。
“你还有东西没搬吧，快点去搬吧， 我要回教室了。”
“刚好顺路， 我也要回宿舍。”宋里不在意尤清的冷淡， 比起过度热情的人，他更喜欢挑战尤清这种性格，因此一直在跟尤清搭话，哪怕尤清很敷衍，他都能自说自话，一路上都没冷场。
完全自来熟。
宋里太吵了， 尤清觉得从宿舍回教室这段路更漫长了。
本来碰到新室友是楚凌就很倒霉了， 宋里聊着聊着自我感觉和尤清都熟悉了， 尤清一直很害怕宋里这种人，感觉下一次见面就会主动打招把他当朋友了。
终于到达教室， 尤清迫不及待，宋里笑眯眯地朝尤清挥手。
尤清已经肯定楚凌的信息了，但他不想立刻回复。
楚凌这是什么问题？
新室友不想跟楚凌好好相处，那就随他好了， 管那么宽干嘛， 遇到一个人就想跟他当朋友，楚凌对每一个人都这么热情？
尤清不好太久不回复， 休学在家刚睡醒没多久，不回信息有点说不过去。尤清斟酌用词，面无表情地为自己说话。
Rain：随他就好了，他可能不太想交流，你的热情会对他造成困扰。
Cloud秒回：好吧，我会注意分寸的，希望能跟他交朋友。
尤清沉默了，楚凌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跟他交朋友，这么想要室友，怎么之前不申请多让几个来。
抱着莫名的情绪，尤清问：那你觉得你的室友怎么样？
楚凌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才对他那么关注。
他是楚凌展示同情心的工具吗？
尤清遇到太多自以为是的人了，总以为是在对他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塑造善良的人设而已。
越是弱势群体，越想感受到这种细微的差别，容易陷入自我矛盾的漩涡。
尤清抿唇，真的是，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问楚凌这种问题，楚凌本来就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这么做太正常不过了。
Cloud：他很厉害，一个人坐轮椅完成所有事情，我有点心疼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回答让尤清的表情愣住，他抿唇，这个答案完全不在尤清的回击范围，楚凌没毛病吧？他还心疼上一个陌生人了？
楚凌确实很有网恋的天赋，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如果他不是这个室友就好了。
楚凌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低头回信息，他想到尤清的反应就想笑，唔，可能会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Rain：那你加油。
尤清面无表情地关掉手表，索性不再回信息了。
楚凌好像从短短四个字中看到尤清咬牙切齿的表情。
楚凌忍不住笑了笑，同班的男生刚好路过，一脸惊奇：“楚神，你谈恋爱了？怎么看手机笑成这样。”
男生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不知道如何形容，反正楚凌以前不这么笑。
楚凌伸手触摸忍不住扩大的唇角，看上去愣愣的，男生的表情越来越惊奇，想拍楚凌的背，想到楚凌不喜欢别人碰他，手一下子收回：“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
从安排好住宿后，尤清的走读必须经过监护人的接送。
而尤清名义上的监护人，就是云盛。
尤清知道接送他上下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尤清提出可以给云盛钱，云盛当成兼职就好了，用直播赚的钱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云盛不答应，他再找其他人。
云盛没有犹豫太久，但是拒绝尤清的钱，说他就在这个区上班，离他们学校很近，上下班顺路去接尤清就好了，不需要尤清给钱。
尤清是一定要给的。
等云盛没注意，他就直接把钱塞在车里。
云盛告诉他，他不一定能按时下班，如果下班不及时会跟尤清说。
尤清理解，哪怕警察是铁饭碗，也不是每天都能按时下班的。如果云盛真的有事，尤清再想想办法。
云盛没来之前，校门是不会开的，尤清只能在校门口等待。
尤清没想到这么一等，直接等到傍晚。
晚霞的金边褪去，夜晚慢慢袭来，校外的灯光逐渐明亮，校内灯火通明，一个个同学先后离开，尤清忍不住抿唇。
他没收到云盛的信息，打的电话也显示无法接通，怎么云盛这么不靠谱？
“尤清同学，你是要回去吗？”
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尤清侧边传来，许久没见过的脸出现在尤清面前，荀枫面带笑意，如沐春风。
“需要我帮忙？”
目标副人格突然出现在尤清面前，尤清赶紧低头，再摇头。
“不用了。”尤清捏着手表，低声道，“他很快就要来了。”
荀枫闻言皱起眉头：“你已经等很久了，确定他能来接你？”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你已在荀枫的域中，答应他。]
[今晚是你的机会，趁他昏迷改变他的手机，我会帮你的。]
原来他在荀枫的域中，怪不得云盛一直没来。
是进不来吗？
“谢谢老师。”尤清低声说。
“你给你的监护人发信息吧，我先给你的班主任打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他。”荀枫很快拨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荀枫点了点头。
尤清给云盛发信息，云盛立刻回复他：我等下你家下面接你。
“我告诉他了。”尤清把信息递荀枫看，荀枫了然。
荀枫帮尤清推轮椅，在校门口签了字，顺利带着尤清推出学校。
“尤清同学的家在哪里？”荀枫柔声问。
尤清慢慢地报了一个位置，距离学校不远，荀枫了然。
“很近，稍等一下就好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荀枫正要开车送尤清回去，尤清却突然收到云盛发来的信息。
云盛：我在老街了，你让老师送到那就好。
“他让我到老街就好了。”尤清不知道云盛怎么来的，但这一晚注定不太平，荀枫闻言点头，“那就不需要开车了，我直接推你过去吧。”
老街和学校不过一条小巷子的距离，荀枫直接送尤清过去就好了。
“那尤清同学给我指路吧。”
尤清指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那是距离老街最近的地方。
荀枫一向平缓的眉头略微拧起来，动作停住：“你以前就是在这回去的？太暗了，很危险。”
尤清摇头：“没有，只是今天太晚了。”
“就在这里走吧，他要等久了。”尤清的声音压得很低。
荀枫当然不害怕小巷子，他一边推着尤清一边叮嘱道：“下次尽量不要走小道，走公路，知道吗？”
尤清点了点头。
荀枫继续温声问；“监护人是你的哥哥？他很忙？”
“他很忙。”解释他和云盛的关系太过麻烦，还没必要，尤清索性承认下来了。
路过小巷子一片漆黑，天空的光芒反倒成了唯一的亮色，明明老街就在前方 ，走了好久都没找到。
荀枫的表情不变，只是停下了脚步。
“困了吧，老师先处理一些事情。”荀枫温和的声音从尤清身后传来，尤清看不到荀枫的表情，眼皮子越来越重，他想抵抗，却发现越来越困。
[睡吧。]
[我会叫醒你的。]
内心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尤清不再抵抗，闭上了眼睛，睡颜恬淡。
荀枫把尤清的头靠在轮椅上，周围的变化让荀枫冷下脸，注视着前方扭曲纠缠的影子逐渐靠近，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他们脚下，荀枫耳边好像响起了风呼啸而来的声音，伴随着诡异的叫声。
“老师，我们也是你的学生啊，救救我们吧。”
“我们不想困在这里，让我们出去吧。”
“让我们出去，我们想出去，想离开这里。”
扭曲的影子像是张开了无数张嘴，重复着同一句话，让人毛骨悚然，荀枫的表情不再温和，脸上慢慢冷了下来。
“不行哦。”荀枫突然绽放出笑容，与影子对视，“你们怎么能称得上学生呢？最好一辈子留在这里才好。”
影子似乎被荀枫激怒了，一拥而上。
…
[亲爱的，醒过来，睁开眼睛。]
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不断传来，尤清的意识逐渐聚拢、清晰，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荀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在寂静无人的小巷子像误入凶杀现场。
[他会失忆的，催眠他吧，我教你。]
[告诉他，他有一位正在直播的网恋女友，他很爱她。]
荀枫身上沾满血迹，嘴角溢出血，却不妨碍无比清俊的面容。尤清低头重复说：“你有一位直播的网恋女友，你很爱她。”
尤清的嘴巴与内心深处的声音重叠：“你曾经对她一见钟情，默默守护在直播间，在她没有知名度的时候拿到了联系方式，你们在一起很幸福。”
[好了，他的手机已经出现你的联系方式了，接下来要靠你啦，小玫瑰。]
第145章 明天能见面吗？
尤清再一眨眼， 他回到黑漆漆的小巷子中，前面老街的光逐渐变得真实，荀枫趴在他的轮椅旁边， 身上的血迹消失不见，但还没有醒回来。
正在犹豫该怎么办时，尤清听到云盛大声的呼喊声。
“尤清。”
尤清看到云盛从老街前方走进来，明明那么短的距离，尤清第一次听到云盛的呼喊， 云盛的喉咙却好像哑掉了。
“终于找到你了。”云盛走近后看到好端端的尤清， 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未看清尤清旁边的人时， 云盛便感受到了危险。
哪怕长相人畜无害的男人已经沉睡，云盛还是不自觉拧眉。熟悉的危险气息，又一个副人格？
“他就是你的钢琴老师？”云盛不动声色地问。
尤清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茫然中带着害怕，似乎是被突发状况吓到了，语气里的担忧很明显。
“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醒来之后发现荀枫老师晕倒了。”
云盛仔细端详尤清的神情， 在内心评判尤清有没有遇到危险， 这么短的路竟然尤清睡着了去？醒来人晕倒了？
这很难觉得是个巧合，因为云盛在小巷子和尤清会走的另一条路穿梭了无数次， 喊尤清的名字，都没有发现尤清的痕迹。
时间过了短短的五分钟，云盛却觉得格外漫长。
他好像遇到鬼打墙了。
直到现在，云盛才突然找到尤清。
“没事， 你先回去吧。”云盛心里想了很多， 实际上才过了三秒，他安抚好尤清的情绪， 立刻给予解决办法，“我先打急救电话，你先回去，有事情就跟我联系，等下我再给你打电话。”
云盛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说： “抱歉，我刚刚突然遇到急事了，没有及时去接你，太抱歉了。”
实际上，云盛今天本来是定时下班的，在路上碰到了意外加班，他本想回复尤清，让他稍等。
结果云盛的信息发不出去，他联系不到尤清。云盛尝试给尤清的班主任打电话，也打不通。
云盛意识到，他身边不太对劲。
尤清待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他在这确实帮不上忙， “可是，老师是因为送我才晕倒的，我直接离开不太好。”
云盛沉默片刻，若不是因为他接送不及时，也不会导致这件事情发生。
尤清还是学生，老师突然晕倒肯定会担心和害怕，哪怕这位老师可能极其危险。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也是一位副人格。
云盛难得态度坚决，不希望尤清接触太多：“可能会影响你明天去学校，还是不要等了，你的担忧我会替你告诉他的，好吗？先回家，很晚了。”
尤清这才点了点头：“好吧。”
尤清跟云盛道别，离开了小巷子。
云盛居高临下看着荀枫，打量荀枫，荀枫的眼皮微微变动，云盛立刻捕捉到了，语气带着公职人员的严肃。
“您没事吧？”
荀枫慢慢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垂眸，没有搭话，像是陷入回忆中，眉头紧蹙，还没缓过神来。
云盛颔首，自顾自说；“我已经为您拨打急救电话了，很快就要到了，您去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我担心学生的安全，先送学生回去了。”
荀枫捕捉到关键词，这才抬起眼睛看了云省一眼。
尤清的哥哥？
“你先回去吧。”没有面对学生，荀枫没再维持平和，平静地说，“我没事，他不用担心，你快点把他送回去，我一个人可以。”
云盛点头，快步追上尤清的身影。
只留下荀枫一个人独自思考，他刚刚陷入内心的幻境中，打了一场架，打赢了，人也昏迷了。
脑子里有一股声音告诉他，他有一个网恋女朋友。
他很爱她。
荀枫很擅长催眠别人，他十分了解这种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催眠，塞进一段记忆。
荀枫不知道所谓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无聊的游戏？
荀枫站在原地，刚想打开手机看一下寻找线索，车子到了。
让他好好试探一下。
*
云盛追上尤清，一路送尤清回家。
尤清坐在轮椅上低声说：“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只需要来接我出门口就好。”
云盛把手放在尤清的轮椅上，一前一后往尤清的小区走去。
“像以往那样还可以，现在最近不安全。”尤其是经过刚刚的事情，云盛更不放心尤清一个人回家了。
尤清又是云市十中的一员，绝大部分的玩家和副人格都在这个学校中，云盛怎么可能放心？
“那我给你加钱。”尤清的观念简单粗暴，拗不过云盛，那给他加钱就好了。
云盛轻轻摇头，否定：“你只是个学生，不要为难自己。如果一定要给我奖励，那你考进年级1000名，怎么样？”
尤清愣了，语气微妙：“不行。”
云盛真把自己当成他哥了？
“就这么定下来了。”云盛微笑着，不容尤清拒绝。
尤清给他的钱云盛可以留下来，给尤清当作上大学的学费。
“好好学习，你一定可以的，等你的奖励。”到达小区门口，云盛揉了揉尤清的脑袋，尤清眼睛都瞪大了，立刻弹得老远，跟炸毛了一样。
柔软的触觉好像还没消失，云盛的手顿住，严肃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轻笑道：“好了，回家吧。”
“我以后会定时接送你的，尽量不让今晚的情况发生了”
尤清历尽波折，终于回到家中。
看到可怜兮兮等在门口的煤球，尤清忍不住揉了煤球的黑色脑袋，“我不是把猫粮定时发送了？怎么叫成这样。”
煤球去咬尤清的裤脚，似乎不喜欢尤清身上的味道，一个劲喵喵叫。
今天遇到的人确实太多了，尤清投降：“我去洗澡。”
等尤清洗完澡，消失许久的001终于冒泡了。
【主人，任务进度过半，接下来就是去想尽办法杀死副人格了。】
尤清吹干头发，闻言点了点头。
终于将三个副人格集齐了，虽然他们可能不怎么相信他，但尤清起码是他们名义上的网恋女友了。
荀枫的强买强卖也算……？
尤清可对这些副人格产生不了同情心，要不是为了伪装弱势，他绝对不会搭理这些副人格。
呵，副人格哪里需要他同情。
尤清拿出手机，翻看互相关注列表中荀枫的昵称，[寻风]。
尤清曾经拥有荀枫的联系方式，现在更改了备注。
虽然他算不上厉害，但是他有心中的指引帮忙。
荀枫一定不相信吧？没关系，尤清不需要他相信
打开手机，楚凌的消息立刻传来。
Cloud：吃晚饭了？怎么不回消息。
Cloud：在干什么？今晚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好安静。
Cloud拨打电话未接通。
今晚被学校该死的制度耽误了，尤清很少会让楚凌冷场。
自从尤清跟楚凌说过以后，楚凌变得主动了好多，主动到尤清都不适应了。反观宴知行，都是尤清在主动发信息，如果尤清不发，宴知绝对不会挑起话题。
Rain：我没事，今晚出门遇到一个人突然晕倒，没有注意到你的电话。
Cloud秒回：你没事吧？回家了？
Rain：到家了，你住宿就不要玩手机了，影响学习，这样不好。
Cloud：那你今晚要直播？
Rain：不播，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不许熬夜。
Cloud：知道了，晚安。
Rain：晚安。
敷衍完楚凌，尤清打开与荀枫的聊天框，斟酌片刻说。
Rain：你在做什么？我好想你。
消息发出，尤清关闭手机，荀枫被云盛一个急救电话打去医院了，可能现在还在做检查，不方便回信息。
不知道荀枫的反应是什么？
尤清翻看他的账号，这才没几天，账号又涨了5万粉丝，尤清都不理解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关注。
因为粉丝录屏发有热度的？尤清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只想做个账号顺理成章与副人格网恋，怎么这么多人关注他？
如果网友知道他们关注的主播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假冒货，一人一口水都要把尤清给淹死了。
尤清这么做了，当然是不会害怕的。
尤清将三位副人格设置为特别关心，方便回复他们的信息。
一下子要应付三个人，还是蛮有难度的。
尤清·时间管理大师·海王表示，他可以慢慢来。
荀枫的特别提示音响起，尤清的心情略显忐忑。
荀枫会问什么呢？
寻风开门见山：我也想你，明天我们能见面吗？
尤清提着的心还没放下，看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圆了。
见面？
荀枫的进度这么快？刚知道有网恋女友就接受了？
想想荀枫和宴知行，没有一个人说过要见面，荀枫确定那是想见面而不是杀人灭口？尤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Rain：你还要工作，我也要做直播，慢慢来，不用急。
寻风：我不忙，我可以去见你。
尤清冷笑，怕是上门灭口的吧。
他怎么可能答应呢？
Rain：我还没做好准备，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再等一等好不好？
荀枫盯着屏幕，啧，果然不会那么轻易见到。
到底是谁呢？荀枫的眼神渐冷，他一定会以同样的方式问候对方的。
想到送到小巷子中的柔弱轮椅少年，荀枫很快否定了。
尤清先被他催眠睡着了，没被吓到就不错了。
第146章 养了一池子鱼？
尤清在思考怎么杀死副人格。
难道真的要跟副人格见面？尤清蹙眉， 这样真的安全吗？
[亲爱的，不用着急，相信我。]
[你不需要亲自动手， 就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
与他一模一样的轻笑声在内心深处传来，尤清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是啊，还不需要着急，三位副人格还没正式交锋，他藏在暗处更不需要提前担心了， 只要他及时掌握副人格的动向， 还愁不能下手？
尤清安心下来， 准备晚上的直播。
尤清每天都会跟副人格报备行程，楚凌和宴知行的聊天尤清已经得心应手了，就是荀枫才刚开始。
Rain：我起床了，现在好想你。
尤清一条内容批量发送，如果不是为了杀死副人格，他真的发不出这种恶心的话。
尤清现在不会那么羞耻。Rain是Rain， 他是尤清， 怎么能一样呢？
所以现在哪怕发再肉麻的话， 尤清的表情都不变。
荀枫主动拨打了电话。
尤清愣了愣，荀枫竟然这么主动吗？
不是视频电话， 尤清放心地接了。
“喂，阿枫。”尤清的声发散着恋爱中的甜蜜气息，女声格外温柔，“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荀枫沉默了三秒， 手指关节扣动桌面， 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语气漫不经心道：“我也想你了， 你今晚要直播？我可以送你礼物。”
荀枫昨晚立刻去翻看“网恋女友”的账号，在看到那张脸后，荀枫其实有些疑惑真的是本人吗？会不会图片、视频也是盗的，如果是真的，还需要网恋吗？
只要勾勾手，相信现实生活中会有大把追求“她”。
发现他连礼物都没有送过，荀枫更是笃定，网恋女友必然有问题。
尤清装作听不懂荀枫的试探，半惊喜半犹豫道：“你不是说不喜欢我直播么？我们的关系还在保密阶段，你也不想出风头，平常都是默默陪伴我，怎么突然想给我送礼物了？”
荀枫听到尤清的解释，笑意越来越深了，不知道该怎么挖出来“网恋女友”更多的信息呢。
荀枫有去搜索过尤清的信息，看似平平无奇，荀枫感觉到不太对劲，但没有进一步深入调查了。
都在演戏，荀枫只需要知道她想做什么就好了。
休学在家，刚成年18，到时这个年龄和身份让荀枫皱眉，有一瞬间的念头想要劝说对方分手。
Rain肯定不是正常人，玩家？荀枫还不确定。荀枫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篡改他的记忆，这可比那群玩家有水平得多了。
荀枫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才能评判这一段关系是否需要试探下去。
“我好久没看到你直播了，很想看到你。你收到礼物的时候特别开心，我想让你开心。”荀枫想起搜到rain的录屏，rain喜欢礼物，喜欢钱。
很正常的想法，挑不出毛病，荀枫以前遇到过接近他、扬言说什么都不需要的人，实际上眼睛里的欲望浓烈到一眼就能戳穿。
“谢谢。”尤清轻声细语，硬着头皮继续面对荀枫的试探，拉扯了半个小时才挂断电话。在情侣中这算打电话时间短的，还好荀枫要上班，尤清松了一口气。
晚上要直播，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出现意外了。
经过昨晚的事情，云盛今天早上来得很早。
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尤清都疑惑了，怎么会有人来敲他的门？
尤清坐着轮椅打开门，云盛站在门口跟他打招呼。他穿着简单休闲的常服，手上提着一袋打包好的早餐。云盛看到尤清后便递给他：“这家早餐店是这片区的招牌老字号，给你带的，你尝一尝。”
云盛来得太早了，尤清不好意思让云盛站在外面。
“不用了，你怎么还给我带早餐…”尤清怔了怔，找到一双买错的拖鞋递给云盛，“你先进来 。”
这个冷清的老房子极少有客人到来，连拖鞋都少得可怜，云盛没有推脱，踏入尤清的房子。
在云盛看来，尤清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独来独往，孤僻安静。
尤清会对私人领域有更强的掌控感，允许他进入，意味着他和尤清的关系更近一步。
云盛把尤清当弟弟养，与其说是他无怨无悔地帮助尤清，不如说，他和尤清是世界上同样孤单的人，他喜欢照顾尤清的感觉，他需要被需要。
认识尤清后，云盛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开始有了锚点。
云盛第一次来，他微微打量，每个地方都布满了尤清的生活痕迹。
煤球闻到云盛的气息，立刻爬出来绕着云盛转，还会露肚皮给云盛挠。
“快点趁热吃。”云盛蹲下来挠煤球的肚皮还不忘提醒尤清，煤球舒服地眯起蓝色的眼睛，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尤清打开袋子，低头说：“你下次不要给我带了，你送我去学校就很麻烦了，怎么还特意给我带早餐。”
“我觉着这家店味道很不错，想给你尝一尝，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云盛其实没有思考太多，他想到尤清以前踩点去学校，肯定没吃过这家排了很长队伍的店，就顺便买了。
“你今早要吃什么？”云盛询问道，他时常怀疑尤清不按时吃饭，要不然怎么柔弱到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面条。”尤清的早餐非常规律，每一天早上都在吃清淡的挂面，毫无味蕾可言。
“我给你加钱。”
云盛听到尤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一言不发就要加钱，忍不住笑了。
尤清是一个很好的老板，不过云盛还不至于赚学生的钱。
云盛想打算拿尤清给他的钱，帮尤清改善一下伙食、购置一些学习用品，但云盛不想让尤清感到压力。
尤清现在还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肯定是从为数不多的存款里拿给他的，云盛哪里好意思要呢。
云盛拿逗猫棒逗煤球： “你先把我昨晚要求的奖励实现了。”
尤清不说话了，当作没听到。
云盛哑然失笑。
“我吃不完了。”尤清垂眸，看着还没啃完的包子，云盛买得太多了。
云盛站起身：“你拿去学校留着饿的时候吃，高中阶段要多补充营养。”
吃完早餐，云盛送尤清去学校。因为尤清家和学校很近，小巷子开车反倒麻烦，云盛直接推着尤清步行去学校了。
把尤清送到门口，尤清再次和荀枫遇到了。
“好巧，尤清同学，早上好。”荀枫在门口跟尤清打招呼，声音温和，“你的哥哥送你来学校？”
早上刚跟荀枫打过电话，现在再次遇到就是老师与学生的身份，真是诡异。
尤清还没说话，也不想说话，云盛就接上话茬了。
云盛的态度不冷不热： “是的，谢谢老师昨晚送他回去，昨晚没事吧？”
荀枫摇头：“没事。”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没什么大问题，本来想送尤清同学回家的，反倒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荀枫苦笑。
“没事就好。”云盛转头对尤清说，“你先进去吧，不要迟到了。”
尤清点头，垂眸对着荀枫微微颔首，很快控制轮椅离开了。
“我也先走了。”荀枫对云盛说。
成年人间心照不宣的寒暄停止，云盛看着尤清离去的背影，想找机会提醒尤清离荀枫远一点。
云盛刚想离开，看到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像上次下雨看到的少年？
云盛仔细一看，楚凌？如果云盛没看错的话，楚凌好像在看尤清？
是错觉吗？
楚凌又似乎是偶然经过，云盛不太确定。
云盛蹙眉，云市十中太危险了，尤清不会受伤吧？
云盛在观察楚凌的时候，殊不知楚凌也在观察他。
尤清的监护人？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还能当监护人？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没有逻辑了。
楚凌能敏锐地察觉出来，云盛不一般，哪怕是刻意收敛的气息，但那股见过血的肃杀味是藏不住的。
玩家？他靠近尤清是什么意思？
过分的亲昵了，楚凌的神情很冷。
不像监护人，像情哥哥。
每天早晚接送上学，说不定还会踏入尤清的房间一起吃饭，比他这个网恋男友见面机会还多呢。
楚凌在云盛面前总会觉得，他压根不是尤清的网恋正牌男朋友，而是见不得人偷偷看的小三。
本该是楚凌该做的事情，他却眼睁睁看着云盛取而代之。
楚凌离开了云盛的视线区域。
可惜云盛并不知道尤清的另一面，不知道尤清在女装直播，更不知道尤清会给他发各种各样的照片。
尤清的各种穿裙子的生活照片，楚凌都有。
楚凌以前不会关注，现在购物车里躺了很多裙子、发饰、腿环和高跟鞋。
各种各样的漂亮裙子搭配起来，一定很衬尤清的肤色，尤清穿上一定会很好看。云盛是不会见到的。
他是尤清的男朋友，可以给尤清买。
没有人会不介意网恋对象身边有一个更能帮忙的人出现。
楚凌想，他应该惩罚尤清了。
就罚他穿上他要买的衣服了吧。
*
今天无事发生，尤清顺利被云盛接回家。
与云盛道别，尤清就开始准备晚上的直播了。
今天尤清的搭配是洛莉塔连衣裙和小猫发饰，锁骨上戴好蝴蝶结蕾丝颈链，尤清把眼尾画得微微上挑，戴上假发，大功告成了。
尤清坐在床上透过镜子打量自己，唔，更奇怪了。
副人格那种直男应该都喜欢吧？
脸红心跳地避开镜子里的自己，尤清坐在椅子上开始直播。
最后尤清的流量很好，粉丝涨了好多，直播间也有很多人在等。
刚开播没多久，直播人数很快到达四位数。
嘻嘻嘻：老婆好美。 ？？？？：这一套好甜，上次是不是有人提想看洛莉塔，好宠。
尼尼：啊啊啊我就说穿上肯定好看，我舔我舔。
小星星：rain你怎么这么美，表情好可爱，好羞涩，我要是遇到你肯定要推我的闺蜜然后大笑。
妈妈说名字够长就会有傻子念：今天这一套莫名好涩哦老婆。
迷迷：道德在哪里，天理在哪里，rain的链接在哪里。
……
裙子好评如潮，尤清这就放心了，他捏着裙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楚凌的飘屏。
Cloud：好看。
被观众夸奖尤清还接受良好，被楚凌夸奖尤清就不太好意思，楚凌这个直男果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小裙子。
[X送出守护之心。]
X送出的守护之心数量还在持续增长，宴知行平时虽然不怎么跟他主动聊天，但礼物送得并不少。
一送就是占满整个屏幕，十分壮观。
楚凌也不甘示弱，很快在直播间里送了起来。
宋里最爱凑热闹，一来就加入他们的比拼中。
我被蚊子亲了：刚进来，怎么那么吓人。
哈哈哈：宝宝别懵了，开点比个耶，给你截图。
心软软：好多人打架，这么猛的吗？
绿萝花：欢迎大家关注rain，rain是一个很可爱的宝宝。
misls：世纪留念。
olqkkq：换一套装造光坐着就能赚那么多钱，送礼物的人真是傻钱多没事干。
不想上课想烧烤：看不懂就别看。
一路修行：你不服也可以去开播，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你送。
sklsl：真的有这么简单你怎么不干，真以为主播光坐着就能赚钱？
它说：rain今天不要关礼物清单了，我是你的事业粉啊，给我让大赚特赚好不好。
……
尤清已经分不清这三个人到底刷了多少，他缓过神来立刻感谢，这三个人才慢慢消停，宋里飘屏：今天我势必要当榜一。
Cloud：做梦吧。
Cloud：当榜一有奖励吗？
眼见他们还在慢慢送礼物，尤清赶紧拉起话题转移注意力，问：“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尽量。”
过年回家喂鸡：？
帅到被目送三米：？
你滚一边去吧：？
眼泪断片：？
我193：？
X：。
装忧郁被狗追：我不允许！！！
唉气连连：？
帅到目送三米：今天你别想当榜一。
……
看着满屏的问号，尤清还在等待楚凌的回答。
Cloud：我想送你小裙子，下次直播穿。
楚凌的话一发，只见屏幕上又开始打起来了，宴知行趁他们打字的功夫打到榜一。
X：你别想了。
楚凌开始狂送礼物，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就没有停止过。
尤清赶紧说：“可以发给我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会下单的。”
X：。
总为钱包憔悴：x要碎了，rain你快哄哄他。
小幽：谋福利？我也要看。
跨时空救兵：感谢Cloud，我想提前看是什么裙子？
mio：那我批准了。
网恋猪脚饭：好刺激，能不能再打，太有节目了。
脆皮鸡：怎么突然多出一个管理员，寻风是谁？
kks：今晚刚设置的吧，我以前也没见过。
柳：可能是rain的朋友吧，一开始就来了。
荀枫确实来看的很早。
他只是想看看，这位网恋女友到底想做什么。
这位主播戴着黑色小猫发饰，穿着偏向甜美风的连衣裙，锁骨格外明显，眼尾微微上挑，尽量劝架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茫然。一张脸清纯中带着涩气，偏偏还不自知，很容易吸引变态。
养了这么多鱼么？
荀枫在思考，按照网恋女友的逻辑，他不想看直播是真的。
有谁会喜欢看女朋友跟那么多人互动呢？偏偏那是工作，是事业，无法干涉。
这么多人喜欢，是真的只有他一个男朋友么？
第147章 奖励
尤清知道荀枫在看， 他没有特意去解释荀枫是谁。
这场直播的人气很高，可能是副人格送太多礼物，平台给的推流。
“非常感谢大家的礼物。”尤清一一念出楚凌、宴知行、宋里的id，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让我穿的，可以留言告诉我。”
一语激起千层浪，弹幕一直在刷屏，眼花缭乱，尤清看不过来。
宴知行还在持续送礼物， 他在实验室身穿白色大衣戴着手套， 脸上带着护目镜， 已经到问候玩家的时间了，宴知行还在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
不知道rain的直播为什么如此有魔力，宴知行承认，他送给rain礼物除了名义上的情侣关系外，更是因为被rain的直播给吸引到了。
宴知行本该不在意rain的感情状况，说好的试一试一个月， 现在差不多两周， 趁现在多送点礼物， 到时间他们就该好聚好散了。
宴知行一直都知道，明尧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无论是[Cloud]、[帅到被目送三木]还是新来的管理员[寻风]，他们的资料不是保密级别就是伪装得平平无奇无可挑剔。
更何况宴知行本来就是追寻副人格的痕迹才遇到rain的，是否存在追求rain在一起谈恋爱的事情，宴知行保持怀疑态度。
但能吸引到这么多变态的rain又会简单到哪里去
直播里必然有副人格， 难道副人格之间的审美都很相似吗？
宴知行告诉自己， 不要被rain的表面迷惑了。
可看着屏幕里rain的样子，不得不承认rain有一张很能迷惑人的脸， 只需要出现在屏幕里，哪怕不说话，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
宴知行翻开与rain的聊天记录，基本是rain单方面主动询问他挑起话题，rain一点小事都会跟他分享。
宴知行在观察rain，所以rain的每一条信息、每一个照片都会看，甚至会放大照片去观察rain身上的身体特征，比如rain的耳垂和脖颈上有一个小痣。
他的回复比较淡，本以为rian会知难而退，rain一点都没有受挫的样子，发给他的信息更多了。
宴知行本来很无聊的，学校的状况又是副人格搞出来的事情，他的工作量可能会激增，宴知行叹了一口气。
真是烦恼，准备要死人了，晚上的学校要进入炼狱模式，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准时来看rain的直播。
不看的话，rain一定会生气的吧？
谁让他现在是rain名义上的男朋友呢。
尤清的直播快要结束了，荀枫一直在潜水，真的相信他的那套说辞了？
尤清不懂，今天的直播差不多到这了，尤清道别后关掉直播。
他今天真的很高兴，赚了副人格好多钱。
他要把副人格的钱包全部榨干，能占到副人格的便宜，尤清就很高兴。
[亲爱的，这些臭男人都是典型的口嫌体直，你只需稍微奖励一下他们，他们就会对你忠心耿耿。]
“这不好吧。”尤清愣了，那他不是被占便宜了？
[你是男生，如果他们被你欺骗到沦陷，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
尤清眼睛一亮，闻言真的心动了。
如果发一张照片就能欺骗到副人格，那真的太有意思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副人格被他装男生欺骗，恶不恶心？
尤清不知道，他以后会十分后悔今天的举动。
“要怎么拍？”尤清以前拍的图片十分收敛，大部分是生活照片。
[发腿环勒肉的图片给他们就好了，我教你。]
尤清感觉很奇怪，他坐在床边，腿环是买小裙子赠送的，尤清没有用过。尤清的腿没有知觉，腿很瘦，尤清不喜欢，总觉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尤清讨厌在镜头里出现他的腿，拍照片很少往下拍，就算对镜拍也都是长裙和膝盖以下的裙子，直播只露上半身。
为了看到副人格被欺骗的可怜样子，尤清忍住心中的奇怪，他伸手把黑色的蕾丝蝴蝶结腿环绑在右腿上。
因为尤清长期躲在房子里不晒阳光，腿本来就很白，被黑色的腿环衬得肤若凝雪，尤清按照指示拉紧腿环，勒紧大腿挤出白色的软肉，在过于瘦弱的腿上莫名带了凌虐欲和惹人怜爱了。
好奇怪。
尤清不太好意思看镜子，刻意用手捏紧腿环想遮挡掉。
[可以了。]尤清听到突然喊住的声音。
尤清瞎拍了一张，看到图片脸有点红，怎么这么弱这么奇怪，副人格真的会喜欢弱不禁风的样子吗？
[亲爱的放心吧，他们会喜欢的。]
会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可能会用来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但是没关系，欺骗他们本来就是有代价的，这种代价不算大。
尤清这才狠下心来，眼睛一闭，把图片转发给三个副人格。
rain：好看吗？
发完后尤清关掉手机，耳垂发烫，不好意思再看了，就连楚凌前面发了很多小裙子图片都没仔细看，宴知行的例行询问也没有回复。
装死吧。
尤清既希望他对他们毫无吸引力，又希望能骗到他们，很矛盾。
感觉哪一个选项都不能让尤清完美满意，吸引到他们让尤清觉得副人格好恶心好变态，连看到他都能兴奋得起来，可是如果他们毫无反应，尤清就欺骗不到他们了。
尤清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就看到楚凌发了好多信息过来。
Cloud：很好看，我很喜欢，这是宝宝今晚给我的奖励吗？
Cloud：我收藏了好多腿环，以后慢慢穿好不好，宝宝你的腿怎么有点瘦，手腕好细，是不是平时不吃饭？
Cloud：我拿来做屏保了，宝宝这张图片不能发给别人。
变态。
尤清咬牙说。
尤清又气又恼，楚凌怎么这么变态啊，就因为发了一张照片就对着他喊宝宝，还收藏那么多腿环和裙子，楚凌到底想干什么？
楚凌还拿来做手机屏保，他怎么好意思，这有什么好当屏保的。
发给他？怎么可能，尤清三个人都发了。
这么一想，尤清的心情才好多了。
尤清才不回复他呢，去看宴知行的给他回了什么。
宴知行总不能像楚凌那样过分吧？
X：以后少拍这些图片，不好。
X：会吸引到不好的人，不要乱发，我也不可以。
真的那么奇怪？尤清仔细端详图片，他明明就发了一张腿环的图片，宴知行怎么说得他做了什么很坏的事情一样。
在互联网上这些穿搭明明那么正常，尤清也不想搭理宴知行了，一看宴知行就是上了年纪，说话都有一种说教的味道。
宴知行只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又不是他的家长。
X：不过如果你想发，以后可以只发给我。
尤清看到最后一句话，眼睛瞪大了，手机都快拿不稳掉在床上了。
宴知行的脸皮也太厚了，让少发又让只发给他。
尤清也不要回宴知行，荀枫的回复总没有那么奇怪了吧？
荀枫刚知道他们在一起没多久，肯定不会像楚凌和宴知行那样吧？
寻风：为什么突然给我发这些图片？
终于来了一个正常人，尤清立刻回复。
Rain：不好看？
荀枫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才回。
寻风：好看，但为什么突然发给我？
寻风：是因为你跟他们太暧昧了，怕我吃醋，所以才奖励我的？
寻风：放心，我不会吃醋的，这是你的直播工作，我不会影响你。
什么啊。尤清皱着眉头，荀枫到底理解到哪里去了。
什么吃醋不吃醋暧昧不暧昧的，他和弹幕的互动很正常啊，只是回复榜一榜二榜三的时候更多一点，他们花了钱，那不很正常吗？荀枫又没有给他刷钱，他怎么好意思吃醋。
尤清不相信荀枫这么快接受网恋，面对副人格，尤清要很谨慎。
副人格还是人吗？对尤清来说不是，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心里这样想，尤清还是顺着荀枫的话回复了。
Rain：你吃醋了？
Rain：我和他们只是朋友。
尤清面无表情地发出经典的海王话语，荀枫还是很敏锐的，真是不好忽悠。
寻风：可能是我多想了，不好意思，我太喜欢你了。
荀枫演起来比他还夸张，尤清皱眉接着回复。
Rain：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
寻风：那我们能公开吗？
荀枫突然这么一问，尤清都愣住了，好好好，荀枫又来试探他了是吧。
Rain：为什么又突然想公开了？
寻风很直接：我吃醋了。
荀枫把信息发出去，明亮的蓝光照到荀枫优越立体的五官上，他的手顿住，这么说会不会显得他像一个没有钱却要求女朋友维护自尊心、让女朋友抛弃事业的穷小子？
寻风：我有钱。
[寻风向rain发起100000转账。]
没想到荀枫一言不合就发钱，尤清很想收，但他不能公开。
公开了就完蛋了，尤清忍痛拒绝。
Rain：你知道的，我不想靠你，我想发展我的直播事业。
Rain：你不是说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了再公开吗？你最近对我很冷淡，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
Rain：也许网恋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你就变心了。
荀枫知道rain是绝对不会公开的，他这么问只是试探，没打算逼太急，兔子逼急了会咬人的。
寻风：是我太着急了。
尤清跟荀枫拉扯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把荀枫想公开的念头扼杀了。
跟荀枫聊太久没回楚凌的信息，楚凌直接打电话给尤清了。
尤清差点不小心点到接通了，看着手机铃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尤清才谨慎地接电话。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楚凌略显委屈的声音传来。
“宝宝，我吓到你了？”
尤清沉默了，跟楚凌隔着聊天框发信息尤清没有实感，直到楚凌过分亲昵的昵称在电话里传过来，嗓音低沉沙哑。
好腻，好恶心。楚凌为什么要这么喊他，他不嫌丢人吗？
好可怜啊，楚凌不知道他是男生。
“…没有。”尤清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你突然叫得很亲密，我不太习惯。”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吗？”楚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以前就想这样叫你了，但是你有点害羞，我怕吓到你。”
尤清抿唇，楚凌已经吓到他了。
“腿环是你买的吗？很好看。”楚凌颇有耐心地问。
“你的腿太瘦了，手腕也很细，我刚刚给你转账了，你好好吃饭好不好？”
尤清就那么一会儿没回复楚凌的信息，楚凌居然发了99＋。
楚凌的声音很可怜：“刚刚在忙什么？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你平常会立刻回我的信息，所以我猜你在忙，就没给你打电话，发了好多信息。”
“我刚刚在洗澡。”尤清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转移话题，“腿环是买裙子送的，你给我发了好多款式，我看不过来了。”
楚凌笑了，漫不经心地说：“全部买下来就好了，不用挑选。”
这群副人格怎么这么有钱，尤清突然觉得他薅副人格的羊毛太收敛了。
他以前买小裙子都是货比三家精挑细选扣扣搜搜的，楚凌一买就给他买这么多，他哪里穿得完？
“我的衣柜要放不下了。”
“我给钱你去买一个更大的房子好不好？”楚凌很认真，好像真的在计划以后买一个房子去装裙子，尤清连忙摇头。
“不用了，我很喜欢现在的房子。”
他只想要楚凌的钱，一点都不想和楚凌见面。
“好吧。”楚凌语气略感遗憾。
如果尤清需要的话，楚凌真的可以送。
快聊完了，尤清不想营业了，楚凌居然说： “今晚不要挂电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可是我好困，我想挂电话了。”尤清忍耐住脾气，楚凌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变态属性，怎么晚上还要他打电话。
楚凌解释说：“你不用跟我说话，我只想听你的呼吸声。”
行吧，反正尤清睡觉很安分，不打呼噜不磨牙，楚凌想听就听吧。
深夜，101宿舍。
干净的布料慢慢变得一片褶皱，楚凌的呼吸急促，眼睛紧紧盯着手机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脑子里闪过尤清发来的照片，白色的大腿黑色的腿环，好涩情。
尤清怎么能给他发这些东西呢，楚凌只看了一眼就喉咙发紧、水杯都要碰倒了，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好坏啊。
楚凌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尤清怎么能随便跟一个网友发这些图片呢？哪怕他们是网恋情侣，归根结底还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还好这个人是他，楚凌无比庆幸。
所以，这是给尤清的惩罚。
狭窄黑暗的宿舍床里，楚凌的手骤然脱力，发出低沉的闷哼声，尤清发出“唔”的声音，似乎被吵醒了。
楚凌在黑暗中安静不动。
尤清那边归于平静，很快继续入睡。
楚凌不知道心里遗憾，如果尤清知道他在做什么，表情一定会很可怜吧。
谁让尤清来招惹他呢。
招惹了他，哪有那么好打发。
如果尤清愿意回来住宿舍就好了，楚凌心里想。
他就不需要隔着手机听尤清的呼吸声了。
该怎么让尤清住进宿舍呢，这是个好问题。
反正楚凌不想看到那个男人每天送尤清上学了，态度亲密，任劳任怨，肯定是对尤清别有所图。
碍眼得很。
第148章 冷脸洗内裤
尤清拒绝了楚凌帮忙买裙子寄到家里的提议， 他可不想让楚凌知道他的地址，尤清忍痛下单。
这都是什么啊，各种各样的裙子发饰耳饰项链手链， 从开衩的旗袍到衬衫制服小裙子到兔耳朵发箍高跟鞋，尤清一边下单一边在怀疑楚凌是不是早有预谋，真把他当成洋娃娃打扮了？
尤清不打算买配饰，楚凌又给他发了一笔钱，尤清想着不拿副人格的钱白不拿， 否则尤清才不会买那么昂贵的配饰。
一下单多了几十个物流信息， 尤清觉得副人格的钱真的很好赚。
就是自从发过一次照片给他们， 副人格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楚凌有时候让他拍锁骨、手、耳垂等细节图，真是变态。宴知行也不遑多让，嘴上说着让他不要发了，实际上没有落下任何一张图，秒回信息。
这群副人格果然就是一群盯着肉包子的狗， 不给点甜头就装高冷。
还是荀枫最正常， 至少目前是最正常的。
荀枫虽然拐着弯试探他， 起码没有楚凌和宴知行那样奇怪，这更符合副人格小心谨慎招招有坑的性格。
比起楚凌和宴知行， 尤清现在更喜欢和荀枫聊天。
就是荀枫总想约他出去见面，要不就是变着花样想给尤清点外卖，如果是正常的情侣那太好了，谁让尤清知道荀枫和他在一起不是走正常路线， 所以尤清小心谨慎， 装作不好意思让荀枫花钱的样子。
还算稳定的切磋在平静的一天被打破，云市十中的好几位转学生在校外被残忍杀害， 命案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尤清不知道是不是副人格出的手，他不确定。
尤清只知道云盛变得很忙，他在警局，这还是属于他的工作区域，可能无法及时接送尤清了。
尤清的班主任甚至特意打电话，希望尤清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走读了，先住在学校里，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云盛也赞成学校的做法，尤清一个人住实在不安全，集体住宿更让他放心。
云盛知道得更多，除了警察身份以外，他还是玩家。云市十中走读的学生很少，很容易被玩家组织盯上，云盛有一天下午送尤清回家还解决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玩家。
结合警察局和资料和自身观察，云盛偏向于玩家组织的出手，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副人格的出手会让玩家无声无息离奇死亡，怎么可能又有人记得？这不是第一起云市十中转学生死亡的案子，只是这一个案子暴露在公众视线下而已。
只要不是玩家，在学校还是很安全的，云盛忙起来都不能保证按时下班，熬夜调查全天等候线索是肯定的，让尤清住宿无疑成了较好的选择。
当然这是云盛不知道楚凌是尤清的室友前提下，否则再忙也要接送尤清到家里暂住。
尤清简单补齐了要去住宿的生活用品，在宋里那下单直接送到宿舍里。
一想到要和楚凌住在一起，尤清就浑身难受，打算极力降低存在感。
可是在学校下的严格通知下，云盛也很忙，尤清不好意思麻烦云盛了。
跟楚凌住在一起就住吧，反正他们也不熟，就是陌生人，等风头过了再回家就好了。
尤清中午不打算回寝室，云盛已经把中午的便当带好给尤清了，要不然尤清去饭堂吃饭会不方便。
尤清中午平常回家吃饭，吃得也很随便，云盛偶然一次发现都忍不住皱眉，怪不得尤清这么瘦，在这个年龄阶段摄入怎么够呢。
于是云盛主动承包起尤清的午饭便当，把便当装进保温饭盒里，在早上给尤清。
尤清说要加钱云盛没拒绝，再不同意尤清真的不愿意接受了。
中午，教室里的人都走光去吃饭要么午睡了，尤清一个人坐在位置前低头安静吃饭，窗外突然有人跟他打招呼。
“嗨，尤清。”窗外的人露出虎牙挥手，笑容灿烂，“你下单的东西我已经送到门口了，你怎么不回宿舍？”
尤清摇头：“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这样啊。”宋里从门口外走进来，坐在尤清对面，“学校不允许走读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得住学校了？”
如果换作别人，尤清绝对不会搭理他。
但宋里不一样，他以后可能需要宋里帮忙，尤清显得更耐心一些：“对。”
得到尤清的回应，宋里聊得更欢了，一边看尤清慢悠悠地吃饭，心想尤清怎么这么斯文，三分钟能吃完的午饭在尤清这得需要十多分钟。
“你的便当是自己做的？看着真好吃。”宋里撑着下巴面对面盯着尤清，视线特别直白，尤清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打量过了。
“不是。”尤清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宋里眯了眯眼睛，突然问，“是不是每天送你上学的男人给你带的？他是你的男朋友？”
尤清抬起眼睛，没想到宋里会这么想，宋里一脸无辜：“我喜欢男生，所以对男生之间的关系比较敏锐。”
“那你想多了。”尤清的声音很冷，低着头继续吃饭，不理宋里了。
就算是玩家，这么问也太冒昧了，谁会把明显把他当成弟弟的云盛和他当成情侣？只有宋里吧。
“好吧，是我的错。”宋里立刻道歉，“你一直待在学校不无聊？如果不想回宿舍，还可以去学校的书店或者图书馆坐一坐，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那里很安静哦。”
尤清不说话，用无声的沉默拒绝了宋里，宋里知道刚刚的猜测是真的让尤清不高兴了，宋里苦恼道：“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尤清还是不搭理他，宋里皱着的脸终于重现阳光，他眼睛一亮：“你晚上不方便去吃饭，我给你带晚饭怎么样？”
尤清正想着晚餐只能去学校解决了，学校的阶梯太高，尤清走不了，学校的电梯只有一个，人太多了，可能后面去饭堂也没有什么饭菜了，还不如不吃。
宋里的提议正中尤清下怀，他终于愿意抬起眼睛搭理宋里了，他嘴唇动了动：“你说话算话。”
“我当然说话算话。”宋里拍拍胸脯，笑话，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做不到，关心同学人人有责。
宋里确实没骗尤清，放学前一节课下课把尤清吃完洗干净的饭盒拿走，放学后百米冲刺到饭堂打饭，尤清坐在窗边都能看到宋里穿过他们班级的身影，一溜烟就不见了，跑得最快。
尤清今晚的洗澡是个问题，最好能避开楚凌，别碰到一起。
尤清在位置上慢吞吞地发呆，窗外传来清脆的敲动声。
宋里的速度这么快？
尤清骤然间看到不该出现在这一层楼并想躲避的人——楚凌。
楚凌在窗外对着尤清浅笑，手上拿着包装好的饭盒，走进来递给尤清：“这是给你的晚餐，刚刚我上体育课，所以去饭堂会比较早，顺便给你带了。”
尤清还在发愣，为什么楚凌会特意给他带饭？
楚凌似乎看出尤清的疑惑，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饭菜冒着热气，明显刚拿回来的。
楚凌解释说：“老师让我多关照你，何况帮助室友本来就是应该的。”
最不想遇到的人主动来找他，尤清低声说：“可是已经有人帮我打饭了。”
“谁？”楚凌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的笑意更深了，“可是我才是第一个给你的人，他太慢了。”
楚凌这句话自相矛盾，尤清没有深想，只想把楚凌打发走。
“那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慢慢吃的。”尤清懂拒绝不过就接受的道理，因为在与楚凌的线上互动中，拒绝楚凌是一个更浪费时间纠缠不清的做法。
“那走吧，我推你回宿舍。”楚凌起身，作势要和尤清一起回寝室。
尤清连忙摇头：“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人。”
楚凌刚想说话，宋里身影飞快地跑回来，气喘吁吁，手上拿着两份晚饭，楚凌的神色冷下去了。
“累死我了。”宋里叉着腰匀气，缓过来后抬起头，对上楚凌的视线。
“室友给你送晚餐了？”宋里挑眉，晃动手上的饭盒，黯然伤神，“那我辛辛苦苦跑去买的饭算什么？”
为了尽快甩掉两个人，尤清低着头认真说：“我两份都吃。”
宋里本想说尤清这身板能吃得完？打量尤清一眼，尤清确实该吃多点，身上有点肉才好。
“吃不完不要勉强。”楚凌开口说，“先回宿舍吧，你还要洗澡。”
尤清和楚凌住一个寝室，宋里就不好插手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在我那下单。”宋里对着尤清眨了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楚凌周身的空气好像更冷了。
“我们回去吧。”楚凌的语气依旧温和，却不容拒绝。尤清拿好便当，楚凌便主动推尤清的轮椅前往宿舍楼的方向。
回到宿舍，尤清让楚凌先洗澡，楚凌没有推脱。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楚凌身上难免会有气味，他没有体味和汗味，这不妨碍楚凌在尤清身边会主动控制距离。
楚凌洗得很快，出来后没穿上衣，倒三角八块腹肌宽肩窄腰，连手臂上的肌肉都一清二楚。
尤清沉默，腹诽楚凌到底在炫耀什么？尤清没有，所以他确实很羡慕，多看了几眼。
“你想摸？”楚凌突然说，他靠近尤清，沐浴露淡淡的香气更明显了。
楚凌这一副大大方方任由触碰的姿态让尤清控制轮椅退后，连忙收拾衣服去洗澡。进去后尤清就后悔了，雾气缭绕，他好像被楚凌的气味包围了。
管不了那么多，尤清硬着头皮速战速决。
楚凌敲了敲门，在外面站定：“如果需要帮忙，记得喊我。”
尤清胡乱地回应了一声，楚凌终于离开了，尤清松了一口气。
时间较长地洗完澡，楚凌已经来敲过一次门确认尤清的情况了，尤清这才慢慢地走出去，洗漱台的高度对于他来说太高了，尤清洗衣服很不方便。
他要在卫生间洗衣服，两个厕所，不担心占用。
洗完澡花了好多时间，现在要去上晚自习了，尤清没有走读，所以不能落单，尤清鲜少感受到在校的紧迫感，衣服没来得及洗就要去教室了。
还是走读好，尤清不用上晚自习。
尤清恹恹地去上课，楚凌跟在他身后问：“是不是很不适应？”
尤清不太想回楚凌，控制轮椅赶紧离开，还不忘放下狠话：“我一个人就好了，你不要跟着我。”
楚凌没有跟上去，目送尤清藏进人流慢慢消失。
逼太紧了，反而适得其反。
上完晚课，尤清就要回寝室了，流程枯燥无味，还好回寝室三十分钟就要熄灯了，和楚凌没那么多时间相处。
晚上的饭两份太多了，尤清吃不完，回去还要吃饭，吃完再把衣服洗了，绝对不会有时间跟楚凌聊天。
楚凌到底怎么做到的，还跟他发信息，尤清偷偷看手表，把宴知行和荀枫的信息逐一回复，强调楚凌在学校的时候少玩手机，小心成绩下降。
楚凌给他发了成绩单，表示稳居第一，不用担心。
尤清看着断层第一的成绩，更不想理会楚凌了。
今晚无法直播，他已经提前跟宴知行和荀枫说过了。
宴知行和荀枫都下班了，尤清在学校回信息显得有点吃力，他们怎么那么能问问题？难道一天工作下来不累？
十点四十五，尤清放学了，回宿舍琢磨着把饭吃完不要浪费。
这一天折腾下来尤清确实饿得厉害，晚上没事干学习了一会儿，更饿了。
回到寝室吃完剩下的饭，尤清受不了脏衣服本来想洗衣服，结果睡觉铃声就响了。
尤清崩溃了，怎么会这么快。
“我帮你洗吧。”楚凌直接说，他走进厕所，把尤清的脏衣服连桶放到洗漱台上，尤清眼睛都瞪大了。
“不要！”尤清控制轮椅，急忙忙地想叫停，楚凌却无动于衷。
“没事的。”楚凌把一小块白色布料拿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淡，像对待一件小事，无视尤清的呼喊细致地洗了起来。
尤清几乎要绝望了。
楚凌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要脸？！
第149章 耳朵上的小痣
尤清沉默， 尤清崩溃，轮椅停在卫生间门口面前发呆。
时间过得很漫长，一分一秒对于尤清都是凌迟和煎熬。
“室友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的。”楚凌洗干净后顺便挂起来， 纤长的手指捏住他的贴身衣服，尤清感觉浑身难受。
楚凌比起被帮忙的对象更气定神闲，嘴角甚至浮现笑意。
尤清面无表情，他没住宿过，但也知道楚凌这么做有点出格了吧？！
算了， 楚凌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 还是别和楚凌一般简单， 洗了就洗了，要觉得恶心也是楚凌恶心。
楚凌果然不是直男，还帮他洗贴身衣服，尤清从床下的柜子拿出牙刷，自顾自地去厕所里刷牙。
洗漱台太高，没有安装有无障碍设置， 尤清用不了。
真麻烦， 还是家里方便。
最主要的原因是， 尤清一点都不想狼狈的样子被楚凌看到。
尤清快速地刷完牙，趁楚凌还在帮他洗衣服， 赶紧用力从轮椅中爬到床上，他可不想楚凌等下又以室友的名义帮忙抱他上床。
“你…慢慢来。”楚凌注意到尤清的动作，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本想帮忙， 尤清似乎一点都不想让他帮忙，索性任由尤清去了， 只是暗自评估尤清有没有危险。
尤清的腿没有力气，只能靠双手用力爬上床，干净利落，小腿裹得严严实实，但能看出来没有萎缩。
尤清安全地坐在了床上，躺下盖上薄薄的被子，平躺着要睡觉了。
楚凌见状松了一口气，快要熄灯了，楚凌不紧不慢地刷完牙，站在尤清的床前，对安安静静的人道：“晚安。”
没有人回应，楚凌也不太在意。
学校统一熄灯，还会有阿姨巡察，楚凌回到床上。
今晚还要去跟转学生玩玩，楚凌已然丧失了兴趣，希望不要有碍眼的人打扰尤清睡觉。
尤清一直都没有睡。
他提前跟宴知行和荀枫说要睡觉了，心里知道今晚学校会有事情发生，其实就是副人格对转学生的单方面屠杀，转学生能存活下来就代表又苟活了一天。
本来就是死掉的人，想活下来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杀掉副人格，玩家心知肚明。
哪怕数量再少，玩家也不可能放弃。
往往穷凶极恶之人，对生的欲望就越浓烈，越能自相残杀。
尤清今晚的目的，就是去接触玩家的最大组织——青龙。
如果没猜错话，模仿楚凌的手法并营销传播恐慌就是他们做的。
尤清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地等待进入副人格的域中。
除了玩家和副人格外，除了特定捏出来的npc是无法进入的，尤清要小心一点，不能暴露身份了。
尤清所在的宿舍应该算是楚凌的老巢？
十二点，楚凌悄无声息地起床，站在尤清床前去探尤清的呼吸声，尤清的呼吸声绵长，已经睡着了。
域展开了，无关的人会陷入沉睡。楚凌的表情没什么强烈的波动，很快戴上头套拉着不知从何出现的电锯离开了。
外面下起了雨。
[可以呼吸了，亲爱的。]
[他走了。]
尤清慢慢睁开眼睛。
[今天玩家的存活规则有以下：
1.宿管阿姨会随身携带手电筒。除了宿管阿姨，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2.如果能保持沉睡，你将能度过安全的一天，反之，如果被发现你在装睡，你将会被杀死。
3.请保持安静，不要吵醒室友。如果被投诉，会有宿管阿姨上门。
4.除了自己和带有工作牌的人，不要相信学校的任何一个人。
5.如果突然受伤，可以去校医室寻求帮助，校医一整晚都在，就是因为加班心情很差，请不要伪造病情欺骗他。
6.请不要淋雨，如果看到戴头套拿电锯的人，请立刻逃跑。
7.12点过后不允许学生在校内闲逛，如果被领导发现请有正当理由。
8.1栋101宿舍和钢琴教室似乎藏着秘密，请去探索吧。）
待补充。]
11栋宿舍楼。
11栋宿舍楼是最烂的文科宿舍楼，在篮球场最北面，一二楼无人居住，一楼属于镂空的地下室，二楼就比地面高一点，有围栏将篮球场与一楼隔住。
这一栋楼转学生和走读生混住，大楼十分具有年代感，破旧不堪，到处是掉皮的墙纸和黑色的印子。
刘珂是青龙组织中的一员，来到学校，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
副人格有相当大的权限，与此同时，规则里也会有藏着杀死副人格的办法，在宿管阿姨离开后，他悄无声息地起床，没有吵醒睡觉中的室友，和同为玩家的队友对视一眼，慢慢地往外挪。
有三个地点，他们按照分配到的任务，去往1栋101。
尤清愣住了，为什么玩家要来的地方居然是他所在的宿舍？
尤清环顾一周，这里有什么好找的？难道楚凌会藏着线索在宿舍吗？楚凌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吧？
[你能无视所有规则，请尽情享受你的身份特权吧。]
尤清从床上起来，犹豫后在楚凌的床上搜刮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又在宿舍里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宿舍干净到一尘不染，楚凌的床位和柜子里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
楼梯里传来动静，尤清重新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宿管阿姨”巡视，不用担心。]
没一会儿，尤清听到清晰的惨叫声。
估计有玩家被发现了。
既然会有玩家来，尤清索性就待在宿舍里，一边给荀枫和宴知行发信息。
Rain：我醒了。
宴知行此外在校医室加班熬夜，最近转学生的太多了，半夜伪装病情的学生也很多，他最讨厌欺骗，心情很不好。
手术刀沾了血，白色大褂却一丝不染，校医室还没人，此刻宴知行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X：刚刚不是说很困，怎么醒了？
宴知行直接拨打了尤清的电话，尤清愣了，还是接了。
尤清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尤清的声音凑得很近，好像在宴知行凑在他的耳朵旁边说话，信号不太好，偶尔传来卡顿的声音。
宴知行挑眉，说：“你晚上给我发消息，不就是想让我陪你说话？”
尤清沉默，他只是想打探一下宴知行在做什么，哪承想宴知行居然给他打电话了，尤清一边回电话一边注意门外。
门外有人经过，尤清没再说话，那像是人的身影又不像，整体黑色的，径直掠过101，手里捏着手电筒却不开。
不是宿管阿姨。
“你怎么不说话了？”宴知行突然问。
窗外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挤成一团紧贴窗口，似乎在窃听着什么，脖子扭成非正常人的姿态，拉得很长。
它似乎很疑惑，这间房间的气息它不太敢靠近，又对里面传来的声音很好奇，犹豫一会儿没有离开。
“没什么，我刚刚好像做噩梦了。”
“你继续工作吧，不要太累了，我要继续睡了。”
凌晨了，宴知行也不打算打扰太长时间。
拨电话只是心血来潮，毕竟现在又有学生来看病了。
看着窗外被淋雨瑟瑟发抖的学生，宴知行叹了一口气，面色温和地让他们进来诊断病情。出乎意料，这位学生是真的生病了，另外一位学生陪同。
刘珂陪同室友来校医室检查，刚刚淋雨被发现了一路逃，躲起来又被领导发现踪迹，还好室友是真的生病了，要不然这一趟有来无回。
让他惊讶的是，校医竟然凌晨在跟一道女声打电话，面色温和。
这种温和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温声细语，堪称温柔。对室友问诊的温和，更像是对待工作伪装出来的温和。
“下次不要大晚上淋雨了。”宴知行随口说道。
楚凌回来了。
尤清紧闭双眼，恍若无知无觉，陷入沉睡。
“说梦话了？”楚凌进入宿舍后摘掉头套，放下电锯，他盯着贴在窗上的“宿管阿姨”，嘴上很不客气。
“还不快滚。”
“宿管阿姨”不死心，看了尤清的床铺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扭动离开了。
楚凌伸出手，探尤清的体温，还好。就是好像做噩梦了，睡觉的时候眉头还是蹙着的，楚凌伸手抚平尤的清眉头，不打算出去了。
他倒要看看，哪个不识好歹的人敢上门。
*
天还没完全亮，尤清就被六点的铃声吵醒了。
尤清迷迷糊糊地起床，昨晚本来要装睡，结果真的睡着了，尤清不禁懊恼，他到底怎么回事？
连青龙组织的人都没遇到呢。
楚凌刚巧回来了。
尤清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楚凌竟然起那么早。
“我把早餐带回来了。”楚凌身穿校服，轻声开门，看到尤清醒了，走过来坐在尤清床边把面包、鸡蛋和豆浆递给尤清。
楚凌都不用睡觉的？
“谢谢。”尤清慢吞吞地说，他接过发烫的早餐，起来洗漱。
“等下我把钱转你。”
“太好了。”楚凌笑道，“你终于愿意接纳我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尤清与楚凌对视：“我说的是二维码。”
“好吧。”楚凌也不为难尤清的，摆了摆手。
尤清不需要去做早操，他可以直接去教室，在路上被领导拦了下来。
“你哪个班的，头发太长，该好好打理了。”叉着腰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说道，“报上班别姓名。”
……
尤清被要求一周内整顿好仪容仪表。
以往尤清存在感低，又不需要参加活动，学生会检查往往在尤清来上课之前，尤清坐在最后一桌总是低着头，巡视的领导都不会太关注他。
今天是什么日子，住校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尤清想回家了。
尤清坐在教室里，对着镜子在犹豫如何下手，他不想剪得太过，把耳朵旁边过长的头发修了就好了。
挡眼睛的碎发也修一点，尤清只要离开教室便戴上口罩和帽子。
云盛中午特意告知尤清，给他带了中午的便当。
尤清趁机问，他不想住校，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云盛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也不是不可以，刚好他要换房子了，可以暂时搬到尤清楼上住。
他身为尤清的监护人，必须保证尤清的安全。
尤清高兴了许多，等到他认识青龙组织靠谱一点的人，尤清就要搬走。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剪掉了。”宋里顿住了，一脸惊奇地绕着尤清转，啧啧赞叹，没一会儿皱眉。
“你的眼睛很漂亮，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看错了。”尤清头也不抬地打断他，把帽子压得很低，低到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连长长的睫毛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尤清后悔剪头发了，他应该不搭理那个领导才对。
要不是班主任也建议尤清剪，否则要扣班级分数，继而扣班主任的奖金，尤清才不会剪呢。
如果宋里都能认出来，那他的处境很危险了。
“也许吧。”宋里还在绞尽脑汁想到底在哪见过尤清的眼睛，尤清则突然想，宋里会不会认识青龙组织的人呢？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尤清头也不抬就问。
宋里坐在尤清面前，面向尤清，露出虎牙：“有点难啊。”
尤清： “你也相信外面的传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宋里含糊其辞，“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比起学校，我更喜欢回家。”尤清面无表情。
确实，学校也未必安全。
何况尤清住在楚凌宿舍里，宋里去过他们宿舍，不知道所谓的线索是什么，也许只是个幌子罢了。
“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麻烦。”宋里懂一点内幕，“等情况稳定，要有人担责，及时报备你的情况，你肯定是可以走读的。”
据他所知，尤清就一个人，云盛难道还愿意帮忙？
云盛只是一个拥有警察的玩家而已，自顾不暇，真的能保护好尤清？
宋里漫不经心地想。
“他说愿意。”尤清慢吞吞地说。
“哦？”宋里这才真的惊讶了，一个玩家对npc这么真情实感？
尤清不说话了，宋里没在意，他很固执，还在想到底是哪里眼熟。
中午，尤清去医务室一趟，例行拿药。
帽子压得很低，尤清还戴口罩，宴知行一看到轮椅就知道是尤清来了。
“你剪头发了？”宴知行看到尤清全副武装低着头的样子，温声问。
尤清沉默。
宴知行把药清点好，一边说：“剪得不好看？怎么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
尤清慢慢地点了点头。
宴知行拿着药走出来，弯下腰来与尤清对视，把药递给尤清，想端详一番尤清的发型给予肯定，尤清扭过了头。
“你不要碰我的帽子。”尤清还记得上次宴知行一点距离感都没有的行为，拿住药紧紧地捂住帽子。
宴知行失笑，尤清这也太警惕了。
紧接着猝不及防地是，宴知行看到了尤清耳朵上的小痣。
在宴知行还未察觉到不对劲时，宴知行的笑容先一步慢慢收敛了。
为什么尤清耳朵上小痣和Rain给他发过的照片一模一样？
宴知行恢复表情，不动声色地盯着尤清的耳朵。
“按上面的要求吃药，不能空腹，按时吃，知道了没？”
“知道。”尤清终于回过头来，控制轮椅离开了。
看着尤清离开的背影，宴知行打开手机，很快找到保存好的图片，放大，与刚刚视线所及的小痣反复对比。
Rain露耳朵的图片有很多，能放大到看到有一颗很小的痣只有一张，还不明显，不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
但宴知行能确定，这颗痣的位置和尤清的一模一样。
是意外吗？
宴知行双手插兜、眼睛深沉地想。
第150章 尤清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宋里终于知道尤清的眼睛哪里熟悉了！
宋里的强迫症格外严重， 如果找不到答案，他会无法入睡。
晚上偶然间翻看Rain有没有开播，看着Rain的照片发呆， 电石火光之间，宋里终于想起尤清的眼睛到底哪里熟悉了！
除去眼妆，尤清给他的感觉和Rain一模一样！
宋里仔细翻看Rain的照片，Rain的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跳， 宛如女娲之作的点睛之笔， 格外具有辨识度。
谁能将必然是焦点的Rain和尤清联系起来？
如果不是宋里和尤清产生交集， 刚好尤清剪掉刘海，他近距离看到尤清的眼睛，恐怕很难发现这个秘密。
尤清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刻，尤清恍若一团迷雾，等着宋里去探索。
谁能想到默默无闻的阴郁轮椅少年实际上是网络上的女装主播？如果不是宋里接受能力强，恐怕都不会往这个方面想， 只当是意外。
宋里不清楚， 但宋里是一个探索欲特别强的人。
只要是感兴趣， 宋里绝对会想方设法去了解尤清的动机。
可尤清怎么会承认呢？
尤清不知道他的马甲岌岌可危，只知道云盛说会在三天内解决好这件事情， 他便能放心回家。
这也意味着，尤清必须在三天内接触到青龙组织的人。
宋里是青龙组织的人吗？
该怎么试探呢？
[驯服一个盟友的办法，就是把你的秘密告诉他。]
[模棱两可，交换信息。]
[告诉他你真正的身份吧， 你需要用到他， 让他成为你手中锋利的剑。]
尤清犹豫：“真的要暴露身份吗？”
[相信我，我就是你啊， 我怎么会欺骗你呢？]
尤清刚做好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下午下课后宋里来找他，在别人看来是宋里和尤清在聊天，实际上是宋里单方面说话。
突然之间，宋里凑到尤清的耳边：“我知道你的秘密，让楚凌别来找你，今晚我们图书馆见。”
说完，宋里朝尤清眨眨眼，一脸灿烂，完全没有刚刚低沉神秘的样子。
尤清定定地看了宋里一眼，点头了。
晚上放学后，宋里拉着尤清去学校的图书馆坐一坐。
出于试探宋里的心思，尤清答应了。
宴知行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尤清离开没多久后主动跟他发消息，想给他送礼物、点外卖，美其名曰履行男友的义务。
不知道刮了什么风，把宴知行莫名其妙的责任心刮来了，尤清十分谨慎，当然不可能告知宴知行。
拒绝宴知行后，尤清一次性发了许多女装的图片转移话题，比如穿丝绸衬衫黑色挂脖内衬坐在床边对镜拍的照片，穿开叉黑色旗袍的照片等等。
尤清强忍羞耻心发送，好在宴知行终于不再提了。
X：除了我以外，你还给别人发这些照片？
Rain：没有啊，我只发给老公你一个/害羞.jpg
他的牺牲太大了，尤清面无表情地想。
可惜一句老公并不能让宴知行放过他。
X：把你跟其他管理员的聊天记录发给我。
X：录屏发。
天塌了，尤清上哪找干干净净的聊天记录给宴知行，他还和楚凌、荀枫保持网恋关系，一录视频就能发现端倪。
尤清想没想到宴知行会查岗，宴知行怎么会屑于做这种事情？
Rain：你不相信我？
尤清只能绞尽脑汁拖延时间。
X：你的年龄太小了，我怕你被骗。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尤清只能不讲道理，用魔法打败魔法。
Rain：是不是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月，你想把我甩了？
Rain：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
Rain：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主动，我累了，你还要怀疑我。
尤清发回去的瞬间就后悔了，要是宴知行真的答应了怎么办？
没想到宴知行回得更快，颇有些急切的意味。
X：我没有这个意思。
尤清不知道宴知行为什么否认，他显然松了一口气。
Rain：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该好好考虑这一段关系了。
尤清把宴知行的消息免打扰，拒绝和宴知行交流，连宴知行打来的电话都没接，摆明了拒绝沟通。
宴知行坐在校医室里，向来游刃有余的青年第一次在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没想到会走到冷战这一步。
尤清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不回消息，宴知行没有哄过人，不知道怎么办。
*
下午放学，尤清没有楚凌的联系方式，没有跟楚凌说，宋里直接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他了。
班内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宋里要舔着脸跟尤清交好，因为尤清压根就不搭理宋里，不妨碍宋里和尤清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宋里推着尤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绝口不提下午的秘密，一直在闲聊，尤清则保持沉默。
到达图书馆，宋里在一楼替尤清买了一杯奶茶。
“我们谈谈？”宋里满含笑意地说。
尤清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淡问：“谈什么？”
学校太多玩家，宋里并不打算直接说，怕隔墙有耳。
宋里打开手机，给Rain发了一条信息。
[帅到被目送三米]：为什么要女装？
宋里示意尤清看信息，并直接把手表递给尤清。
宋里挑了挑眉，注视着尤清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缺钱，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尤清一点被揭穿的自觉都没有，穿女装做直播怎么了？他又没有跟宋里网恋欺骗宋里的感情。
宋里没想到尤清承认得这么干脆，他继续发信息：我查过其他三个管理员的信息，我能肯定那是假的。
宋里的意思很明显，其他三位管理员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尤清到底想做什么？
昨晚规则说一栋101藏着秘密，明明之前从未有过提示，等尤清住进去才有，并且尤清和楚凌、宴知行、荀枫都存在交集，这很难不让宋里多想。
帅到被目送三米：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尤清反问：什么身份？
不承认？宋里刚想继续试探，尤清便直接承认了。
Rain：如果你认识青龙组织的人，我可以告诉你。
尤清依旧低着头，口罩遮住他的脸，帽子压得很低，宋里能感觉到尤清完全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宋里被激发了探索欲。
帅到被目送三米：我是青龙组织的创建者之一，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尤清不点头也不摇头，静静地看着宋里。
宋里很上道，直接把青龙组织最核心的内幕消息发给尤清，让尤清评估他的价值，宋里还不屑于说谎。
宋里极少出面，没人见过他，他也不会插手组织里的事情。
宋里双手撑着下巴，无声地说：你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
尤清模棱两可，没有直接告诉宋里。
Rain：我只是一个想活下来的人。
宋里不太满意，他都愿意跟尤清交换信息了，给出诚意了，尤清还不愿意相信他。
宋里刚想张口撬出尤清的秘密，一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插入其中，宋里抬头，只见楚凌面带笑意，压低声音说：“你们怎么来图书馆了？”
楚凌手里拿着打包好的饭，明明距离放学没多少时间，速度很快就把晚餐带给尤清了。
据宋里对楚凌的观察看，楚凌是不是对尤清太过上心了？
楚凌从不会对一位刚认识的同学做到这种地步。
“随便聊聊。”宋里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今天与尤清的谈话只能到此结束了。
自从尤清住进楚凌的宿舍，被关注的次数就够多了，更别提现在楚凌找上门，面对面试探只能结束了。
“聊什么？我也想听。”楚凌话是对宋里说的，看的人却是尤清。
“没什么，回去吧。”尤清率先控制轮椅，离开了图书馆。
“把奶茶带上。”宋里把奶茶塞到尤清手上，面对楚凌意味深长的视线，宋里笑了，“我答应要请他喝奶茶。”
楚凌没再多说什么，追上尤清。
宋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个想活下来的人？
玩家？npc？总不能是副人格吧。
宋里脑海里的可能性一一掠过，尤清不像玩家，他一点都不害怕副人格，玩家或多或少要参与玩家间的“游戏”，尤清却从始至终不见踪迹。
npc？想活下来的npc吗？在尤清看来除了玩家、副人格、原住民就是npc，npc只在凌晨十二点降临，npc难道还会有意识？宋里保留意见。
至于副人格，已知最厉害的副人格有三位，没有提起到底有多少位，宋里不知道尤清的底牌，依旧保留意见。
*
尤清回到宿舍里。
天气微热，手里的奶茶是冷的，冰冰凉凉很舒服。
不知道宋里能不能猜到，既然宋里就是青龙组织里的人，尤清可以与宋里交换信息，就没必要留在学校了。
“你们聊了什么？”楚凌在尤清身后问道。
尤清拒不配合：“没什么。”
尤清比贝壳里的肉还难挖，不愿意说话，不愿意透露任何事情，楚凌第一次想让尤清说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把心中在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怎么剪头发了？”楚凌突然问。
尤清闷闷不乐：“被抓到了。”
楚凌笑了：“剪掉头发清爽一点。”
“你和他的关系好像很好。”楚凌的话题又绕回来，不经意间问。
“还可以。”
也许是楚凌的视线异乎寻常，注视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清主动说：“这三天内我可能要恢复走读了，你不用给我送晚餐。”
楚凌把晚餐拆开，递给尤清，没回头：“我没觉得麻烦。”
楚凌继续问：“学校不允许走读，你是怎么让学校答应的？”
“有人会接我。”
“光是这样还不够吧。”
尤清低着头抿唇：“我哥哥会住在我楼上，他是警察，很安全。”
楚凌的手顿住了，慢慢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哥哥？”
“是以前每天早晚送你来学校的男人？”
“反正与你无关，会有人保证我的安全。”尤清不乐意回复楚凌的问题了，楚凌问得好多，像调查户口，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今晚的饭钱双倍转给你了。”
楚凌“啧”了一声，尤清这个人，无论别人对他多好都不领情，总是要把别人推出安全距离之外，吃硬不吃软是吧？
在尤清以为楚凌不会说话时，楚凌伸出手，指尖在尤清的帽子上停留。
“不热吗？怎么还戴口罩和帽子。”
“剪得不好看。”
“洗澡前也是要摘掉的。”
反正尤清不乐意当着楚凌的面摘，尤清捂住帽子，一脸警惕。
“你别管我。”
楚凌叹了一口气：“好吧。”
尤清去洗澡才摘掉帽子，出洗手间又戴上，睡觉都要把帽子焊在头上，把楚凌防得跟什么一样。
终于在晚上，楚凌垂眸，低头看尤清沉睡的面孔，轻轻摘掉帽子。
“又不丑，藏什么呢。”
尤清把耳边和前面的碎发剪掉，沉睡中时一张小脸显得柔软且安静，宛如花瓣的唇不会在白天吐露出气死他的话。
剪掉头发后阴郁的气息少了，少年味很重，很乖。楚凌似乎能闻到尤清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香味，干净清爽。
还是把帽子戴上吧，楚凌不太希望别人看到尤清这副样子。
哪怕尤清在现实里不认识他，他怎么也算尤清的男朋友。
想起尤清在宿舍说的话，他的牙根隐约泛痒。
哥哥？尤清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平时叫他老公和哥哥，结果住在楼上还有一个好哥哥。
比起楚凌，那位才是真的情哥哥吧，又是上下学接送，又是住在楼上，看起来比他还要名正言顺多了。
每天给他发那么多图片，那么清纯的一张脸就爱故意来诱惑他、勾引他，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该讨要一点利息了，楚凌想。
尤清这种性格，只适合吃硬不吃软。
楚凌放任凌晨十二点的规则提醒声响起，指尖捏住尤清的下巴，侧过头低头吻上尤清的唇。
不只看着像玫瑰花花瓣，味道也像——这是楚凌的第一个想法。
好甜。
在网络上装女主播骗他的钱跟他网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尤清的眉头微蹙，似乎是受不了如此深的吻，张着嘴呼吸，无意识避开深入口腔让他难受的东西。
楚凌定住尤清的头，一点都不害怕尤清的反应，暧昧的水渍声响起，楚凌像汲取甘露一样去吃尤清的舌头，好像要把尤清所有的口水都吃干净。
直到尤清无法呼吸，脸上布满潮红，楚凌才松开尤清。
他起身，在柜子里找到藏好的腿环和黑色蝴蝶Choker给尤清戴上，黑色的Choker与脆弱白皙的脖颈形成鲜明对比。
尤清重新恢复平缓呼吸，脆弱的脖颈在楚凌手中好似振翅的蝴蝶，只要楚凌想，他就可以全部掌控尤清。
这种认知让楚凌兴奋起来，楚凌一边欣赏一边拍下照片。
他忍不住贴在尤清的耳朵旁呢喃。
“宝贝好美。”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楚凌含住尤清的耳垂，反复折磨耳垂上的痣，从的耳朵到脖颈，在黑色choker旁边细细地啃咬着，落下一点点梅红的印子。
尤清脖子上的Choker像一道封印，意味着尤清是属于他的。
楚凌的目光落在腿链上，尤清的腿长期没有见到阳光，很白很白，他一直都知道。在晚上，尤清的肌肤如凝脂，宛若透明，牵引着楚凌的视线。
黑色的腿环显得更涩情了。
楚凌喉结滚动，低下头，报复性地轻轻咬在尤清的腿环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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