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庆典


    “是,你说的对。”


    祝星怜附和她,“我们随可是万里挑一再挑一的顶级Alpha,他褚淮云算什么?”


    “不过是区区星主罢了。”


    祝星怜看着随流光的表情偷笑了一下,又想起重要的事:“庆典那天会放一天假,我想去看你。”


    随流光被这狡黠的笑容勾走了三魂六魄,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思绪:“就一天时间,人太


    多了,又挤得很。”


    祝星怜撇嘴:“可是我想见你吗,好几天没见面了。”


    随流光抬手指了指自己和他,“每天都见。”


    “不是这样。”祝星怜伸手隔空挥了一拳,“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随流光笑,“我不想你太折腾。”


    她的视线下移,“让我看看你呢?”


    两个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分开这么几天,随流光隐约也有些躁动。


    祝星怜的手放在领口上,含羞带怯地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网络上会留痕的。”


    随流光挑眉,“星网这么多人,留痕也没关系吧。”


    她实在喜欢逗祝星怜,其实本质对视频PLAY没有兴趣,因为她更喜欢碰得到、摸得到的,能切切实实被自己完全掌控的。


    祝星怜十分坚定,“不行。”


    他看着随流光的眼睛,这份坚定很快又动摇了,“……上半身……”


    他说不出口,脸已经烧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发/情/期还没过去。


    随流光重复他的话:“上半身。”


    祝星怜感到坐立难安,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去解扣子,刚露出锁骨就被随流光喊停了。


    “笨蛋。”


    本来是逗他的,随流光又有些笑不出来了,她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疼惜怜爱,不轻不重地骂道:“傻子一样。”


    再哄下去,下半身、全身都豁出去了,祝星怜真是笨蛋。


    “你来也好,庆典结束后,我要第一个拥抱你。”


    随流光隔空摸了摸他的脸,“想你了。”


    祝星怜肉眼可见的开心,这是随流光第一次说想他。


    临近开始,彩排时间越来越紧张,经常弄到深夜,随流光的作息已经乱掉,害怕打扰祝星怜休息,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跟他通讯过。


    一晃三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庆典举行这天。举办场地在十九区的纪念广场,广场中心伫立着整个荆棘星最大的一座诺尔雕像,三面旗帜则分别在她身后一字排开。


    随流光一夜没睡,迎着清晨的第一缕熹光,在庄严的乐声中和所在的仪仗队缓缓入场。


    行走过程中,要求视线统一目视前方,动作整齐划一。


    所以她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也无法判断祝星怜是否到来。


    但是她现在也没空想这些,所有的精神都紧绷着,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


    毕竟是全星球的直播,一点微小的瑕疵都有可能被观看的人民放大。


    入场以后,展示完毕,随流光和一队护旗手来到台前接受检阅示意。


    她这个时候才抬动视线,能看清这些高管政要的情况。


    正前方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礼服,乌黑的发丝下是一双漆黑的、看不透情绪的眼睛。


    褚淮云……


    随流光的心神震荡,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冲击着她。


    在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位身穿军装的,一头耀眼红色短发的男人,应该就是第三军的副军长北仑。


    三个人的视线交汇了片刻,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波折。


    褚淮云不动声色的拦了北仑一下,极轻淡的一瞥。


    随流光压下心中的疑惑,走完流程,伴着音乐去升旗。


    每一个细节把控甚至严苛到手指弯曲的弧度,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作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在这高压的氛围下,随流光又抽出空隙走神了片刻。


    褚淮云……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她的记忆回笼到做过的梦,梦中看不清脸的青年忽然清晰了一瞬。


    纷杂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现,随流光来不及消化,强行压下完成今日的使命。


    祝星怜这次没有动用特权,隔着极远的距离混在人群中往随流光那里看。


    她今天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白色军装,裁剪得体的衣物勾勒出挺拔高大的身形,肩宽腰窄,腿又长又直,整个人英姿勃发。


    升旗的时候她就站在诺尔雕像的下面,祝星怜往上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去看随流光。


    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讨论:“今年的国旗手气质好优越,是军校生吗?”


    “不是,是第一学院的,随流光。”


    “啊我知道她,入学考试第一名,综合评比分数一直很高。”


    “天呐,她真的好优秀,我感觉在她身上看到了诺尔阁下的影子了。”


    “诺尔阁下是Beta,这应该是个女Alpha吧。”


    “不管是Alpha还是Beta,都改变不了她很优秀的事情。”


    祝星怜想,就算随流光是Beta也是一个丝毫不输Alpha的Beta,甚至她就算是Omega,那也是极为优秀的Omega。


    他的插嘴让旁边观礼的两人纷纷望过来,正要说什么,可一看到他的脸脑海就变成空白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啊,你说的对。”


    他狠狠地掐了同伴一把,又在祝星怜不耐的眼神中僵硬地扭过头去。


    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真的好吗?会引起骚乱吧。


    祝星怜没空搭理别人,眼睛黏在随流光身上都不舍得放开,紧张得似乎升旗的人是自己。


    他因此也没错过随流光微微皱起的眉头,是怎么了吗?


    祝星怜的心提起,看到随流光转身,有些焦躁地沿着人群向前走去,想再看到她的脸。


    国旗升完以后,随流光所在的仪仗队退场,其他仪仗队上场。


    路过褚淮云时,随流光的眼神小幅度偏离,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她收回的很快,以至于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真是假。


    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随流光不知为何想起无药,又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过去的事。回忆开始不受控制的在识海里滚动。


    庆典有条不紊地继续,北仑站在褚淮云的身侧,视线毫不遮掩地看向退场的随流光,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她很熟悉吗?”


    褚淮云没有言语,只一味地看向前方的雕像,直播的镜头不会给到他的脸庞,所以他并不掩饰自己寡淡的神色。


    他的视线下移,越过人群,透过重重阻碍看向一道身影。


    是那位没礼貌的小朋友。


    祝星怜正在艰难穿过人群,他不习惯这样拥挤的场合,行走间难免笨拙。


    他被堵在一个分散道,正抬腿往前绕的时候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薄荷味。


    祝星怜回头望过去,脖子上轻微刺痛,意识便陷入了混沌。


    ……


    庆典在政府代表讲话以后正式开始表演环节,大多是军事上的,随流光挺有兴趣,本来想在后台看直播,她暂时还不能离开,因为晚上仪仗队还有个退场。


    但是纷乱的思绪扰得人心烦意乱,随流光压不下去,又理不出头绪,打开光脑翻到无药那一栏。


    [我今天见到褚淮云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让我想起你。]


    褚淮云无疑是成熟的、尽管面容并不显老,可是和还处于青少年时期的无药没法比,同样是黑发黑眸,两个人的面容实际上是毫不相似的,随流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会觉得褚淮云和无药很像。


    那边回复的很快,[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补充:[我没见过他,给你感觉怎么样?]


    随


    流光回想了一下,实话实说:[不怎么样,我没什么感觉。]


    [我觉得很奇怪,好像跟他很熟悉?]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星主吧,毕竟是荆棘星的掌权者,子民感到熟悉也是正常的。


    无药:[好吧,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随流光不理解,无药今天的风格跟他平时十分不像,[比如呢?]


    无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


    随流光:[他不符合我的审美,而且他的年纪很大了吧。]


    这一次无药回复的很晚。


    无药:[他也没有很大吧。]


    随流光没再跟他聊天了,翻到祝星怜的对话框,想了想给他发了条消息,没人回复。


    她正疑惑,外面有人走了进来,说北仑中将召见。


    说不激动是假的,可是激动之余随流光又觉得有些怪异,感觉自己不该有这种激动的情绪。


    她在识海里质问了一遍破弓和黑影,两者都老老实实的,没有作妖。不知道是她彩排到神志不清,还是修炼到走火入魔了。


    见面场地是临时组建的休息室,安保一层一层的,随流光跟在两名军人的身后,毫不怯场地观察四周。


    地毯是华丽的,墙面是精致的,说不出什么材料,但哪里都是肉眼可见的贵。


    只是临时搭建的场所,有必要这样豪华吗?随流光不太赞同,甚至有种要批判对方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见到北仑中将的时候更甚,她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我有腺体


    远远看过去,光影模糊了少女的面容,只有挺拔的身姿越发熟悉。


    北仑想上前,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会是她吗?褚淮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


    失去姐姐的时候,褚淮云告诉他,要他再等等,他向自己保证,一定会还给他一个完好无损的诺尔,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将军。”


    身边人的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北仑定眼一看,少女的面容已然清晰,双眸灵气逼人,脸庞清丽英气,五官轮廓分明,背挺肩直,气质卓然。


    她跟诺尔丝毫不像,但又那样相似,那是一种神韵、一种感觉,只不过比他印象中的人更外露一些,极富少年人的朝气。


    他在观察随流光的同时,随流光也在观察他,眉头不经意间就皱了起来,平白生出一股不太满意的感觉。


    不是讨厌,也不是不喜,就是突然对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生出点微妙的不满,觉得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在印象中,不管是看过的录像还是课本上的介绍,一直跟随在诺尔身边的北仑将军都是意气风发混不吝的形象。


    可如今在自己眼前,没有典礼庄严氛围的加持,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颓丧又失落,像是一条失去主人的犬类。


    “你叫随…流光?”


    她看到北仑收敛了几分消极,对着自己温和询问。


    “是的将军,我叫随流光,是来自第一学院的学生。”


    她回答得大方,并不急着知晓北仑找她有什么事情。


    “以后有什么打算,怎么没上军校?”


    他示意随流光坐下,一副要和她闲聊的打算。


    茶香飘到鼻下,是熟悉的味道。


    随流光向侍者道了谢,实话实说:“因为选择了修真道路所以没去军校,以后有机会想去主星的修真学院。”


    北仑:“修真……”他斟酌着,正欲再试探一下。


    随流光心口一热,腾地站了起来,仅迟疑了两秒,急忙向北仑赔了罪,在侍者和卫兵们惊讶的目光中转身跑了出去。


    她的速度太快,像是使用了瞬移,以至于北仑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刚消化完她话里的意思,就看到她已被把守在大门两侧的卫兵拦住。


    随流光扭头看了他一眼,北仑不自觉开口:“让她离开。”


    她也来不及道谢,出了门就给祝星怜打通讯,打不通她又给无药发消息,让他帮忙定位,后者没有回复。


    随流光等不及,她送给祝星怜的手链有她设的禁制,现如今已经被打破,她注入的灵力也为之消散。


    这两条足以代表对方陷入了危险之中。


    脚下的黑影蔓延,可十九区之大毫无边际,以她的现有的修为根本无法支持黑影无限蔓延排查。


    随流光心里着急,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祝星怜的性子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而且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他应该是在广场附近受到了什么伤害,可是这里人声鼎沸……


    随流光看向远处头顶最高点诺尔的雕塑,在她对面是十九区的云鼎大厦。


    直入云霄的大厦顶部,少女高大的身影小成一点,毫不惹眼。


    随流光看着远处的礼炮烟花,抬手化出破弓,一箭拉出,手指敲了敲。


    浓墨的阴影覆盖在金色的流光箭身上,冲天的礼炮响起,随流光一箭射出,金色的箭矢携带黑色的尾巴冲上天际,又分散成千万道流光四散而下。


    随流光平静的声音被风吹散,随着进黑金色的箭雨落下,“去找祝星怜。”


    紧接着是第二箭和第三箭,漫天的黑金色箭矢犹如无声的烟花和倾盆的细雨,下方的人群有片刻的骚动,纷纷抬头向上想去。


    随流光躲回大厦内部,尽管破弓已经不在主动吸收她的灵力,可这三箭射出还是让她有些虚脱。


    ……


    祝星怜是在一阵痛苦的窒息中醒来的,感觉有人在掐自己的脖颈,喉咙刺痛,呼吸困难。


    什么东西套了上来,喘过气的同时脖子上一片冰凉。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黑暗,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物件,似玉非玉的材质,是锁灵环。


    该死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会看不到随流光的退场,也不能第一时间拥抱她了。


    “你倒是冷静。”


    潮湿的环境,空气中有淡淡的腐败发霉味,说话时空旷有回声,应该是一个废旧的厂房。


    “你是谁?”


    祝星怜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漂亮的眼睛失去色彩,因为不能视物而显得格外凄楚可怜。


    “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


    处理过的声音毫无起伏波澜,冰冷的刀刃游移在侧脸,祝星怜不敢动弹,颤着睫毛感受刀刃的滑动,恐惧在心中蔓延。


    轻微的刺痛袭来,白皙的面容开出一道极细的血缝,凝出的细小血珠聚集滚落,顺着刀刃滴落,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祝星怜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也不想对方伤害他的脸,“你想怎么样?”


    刀刃下滑,顺着衣物来到心脏处,往里刺了刺。


    这是一把极锋利的刀,如果刺进去碰到心脏,只需要翻转搅弄两下,眼前的人就能瞬间失去生命。


    刀尖没入一寸,胸口噗的一声开出一朵小小的血花,祝星怜最是怕疼,此刻只抿着唇一声不吭,紧张的一动不动。


    刀尖旋转了半圈,刺痛让他的脸色苍白,顺着红色的血痕,整个人犹如即将枯败的花朵,反而更显浮华绚丽。


    “你真的很讨厌。”


    多想就这样杀了祝星怜,可是不能。


    双手忽然被束缚,祝星怜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和双手都不再听从使唤。


    他的感官又凝聚在那把刀上,忽然哼笑了一声,未知的恐惧消散,反而变成隐隐的兴奋,“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对方久久没有回答,脖子上一阵刺痛,有针剂注入其中,祝星怜反抗不得,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猜想:“无药?”


    “是你吧?我知道是你。”


    体内像是烹起一道烈油,是强行逼迫他人鱼化的药剂,祝星怜的额头浮出汗水。


    面对未知的未来,他丝毫不惧,反而笑了:“我真开心。”


    无药一刀插进他的腰腹处,那是鱼尾和人身相连的地方,最为敏感,痛苦能千百倍地释放。


    “你开心什么?”


    祝星怜痛的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笑着:“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怎么会不开心呢,他还没去想办法解决对方,对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真的想知道,如果随流光知道了无药这样对待自己,她会怎么选?又或者说,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看重什么对方吗?


    无药不解:“为什


    么会猜到是我?”


    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祝星怜眨了眨眼睛,渐渐恢复了视力,他有些失落,抬眸看向无药,“你太胆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红了一小片,腰腹处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淡金色的鳞片往下流淌,双手被吊起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知觉。


    人鱼强大的自愈力让他身上的伤口缓慢恢复,特质的刀具又让伤口反复溃烂。


    脸上的刺痛此刻最明显,也最让祝星怜感到恼怒。


    无药被他识破,也不再伪装,“我不杀你,是不想随以后一直惦念你。”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祝星怜丝毫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冷声呛他,“我什么也不算不也让你嫉妒的发狂了吗。”


    “你有恃无恐挑衅我的样子忘记了吗?”


    “怎么,现在又急不可耐地想要解决我吗?”


    他冷笑一声:“你也看出来随爱的是我吧。”


    “闭嘴!”无药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长刀,踩住祝星怜的尾鳍从下往上刮动,闪耀的鳞片一片片剥落,伴随着淡色的血迹。


    祝星怜痛到失语,鱼尾不受控地大力摆动,脖子上的锁灵环越收越紧,又逼着他停下动作。


    鱼尾的鳞片是人鱼最宝贵的东西,里面蕴含着人鱼的力量和法力,这样大面积的剥落,对身体的损伤是短时间内不可逆转的存在。


    无药知道祝星怜不能死,但是被剥离鳞片的他不可能还会留在荆棘星。


    “痛吗?”他笑着,看向祝星怜苍白汗湿的脸,“我比你痛千倍万倍!”


    他的眼神恨得滴血,简直要将祝星怜千刀万剐,“你该庆幸自己不是Omega,否则我一定将刀插进你的后颈,将你的腺体活活剜出来。”


    祝星怜痛到失语,但还是吸着气,一字一句:“我、有、腺、体。”


    他也笑,吞下一口血,“里面都是随的信息素。”


    “我们七天都在做//爱,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刺激无药,痛苦之余又升起一股诡异的亢奋,随流光见了自己这样一定会心疼死吧,会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安慰,会为自己报仇吗?会和无药决裂吧,这种程度够吗?


    “够了!”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祝星怜的眼前白光闪过,整条鱼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背部没有感觉到痛感,但腹腔因为震动,上面的伤口又涌出血来,尾巴拖在地上磨损,脏污不堪,他痛的直不起腰,垂头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血来,又伸手抹了,将苍白的唇染的一片殷红。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大哭特哭


    “你知道的,我对你这么仁慈。”


    无药走过来,机械的肢体让他的脚步声格外沉闷,“我有一千一万种折磨、凌辱你的方式。”


    一寸一寸地打碎祝星怜的骄傲,磨灭他的心气,将他投入万劫不复的地带。人鱼,多么美丽的物种,在黑市大受欢迎不是吗。


    高高在上的明珠堕入污泥,清冷皎洁的明月染上污秽。


    钻石变成砂砾,星点坠落人间,他能活的下去吗?


    “可是我害怕随会接受不了。”


    他蹲下,掐起祝星怜的下巴,“所以我放过你,只剔掉你的鳞片。”


    没有鳞片的人鱼该怎么在外界生活,他应该离开荆棘星,随便回到主星或者蓝星去,总之不要待在随流光的身边。


    他手下的力道毫不掩饰,几乎掐穿了骨头,但这点痛对于此刻的祝星怜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冷眼看着眼前的无药,“那我要感谢你吗?”


    他悄悄蓄力,看了一眼自己脏污的残破尾巴,难过的眼泪直往眼眶钻,尽管他大多数时候是人类形态,可对尾巴的爱护是人鱼族刻在基因里的意识。


    跟随流光荒唐的时候,正常剥落一片都能让他哭闹很久。


    可眼前的人是无药,他紧紧咬牙压住泪水和多余的情绪,面上仍是一副平静姿态。


    可无药还是从他的眼睛里品尝到痛苦的意味,心情好了很多,“你当然要感谢我。”


    他真是恨不得杀了祝星怜,在他看来,祝星怜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他安排好的一切。


    明明他已经让随流光的生命里只有自己,可是这个该死的人鱼,“你捷足先登,偷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但是没关系,你们还年轻,感情不够深刻,所以只要你离开荆棘星,一切都会恢复正轨。”


    他貌若癫狂,冰冷的机械手指卸下力道,毒蛇一样抚摸祝星怜脸上的伤口。


    祝星怜躲开,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是你的东西?”


    “随流光吗?”


    他的鱼尾暴起,朝着无药狠狠地甩过去,直直将他拍倒一边在地上滑了两米,磨出一片细小的火花。


    脖子上的锁灵环一瞬间的收紧,祝星怜双手扒着,费力的喘气,抬眼看向侧身爬起的无药,“她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


    无药突然笑出了声,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祝星怜,一脚踢在他的锁骨下窝上,“那她也不属于你!”


    祝星怜被踢翻在地,一时爬不起来,鱼尾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是无药又抽出长刀刮了过来。


    “其实有办法温和一些的,可我真是太讨厌你了。”


    他的神色冰冷,像一个见惯了血腥的侩子手。


    祝星怜死死咬唇,不想让自己的痛苦表露给无药半分,“你不怕随知道吗?”


    无药:“她不会知道的。”


    “你觉得她会信你还是信我呢?”


    他的手臂磨损,持刀有些不稳,看到祝星怜的身下慢慢摊出一团黑色的阴影,他手下一停,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恐慌来,长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祝星怜撇眼看见了,竟开心地笑了出来,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无药,用气声说:“你完了。”


    无药起身,依旧有些难以置信,随怎么会过来……她不是被北仑召走了吗?


    他的额头沁出汗水,快速地扫过祝星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纤细的仿若一折即断,雪白的腕子上正戴了两条顶漂亮的手链。


    “怎么样?都是随送给我的。”


    祝星怜已经从地上半撑起来,看着他慌乱的脸心头无比痛快,“你说,这里面有没有她的灵力?”


    无药心头震怒,扬手就要朝祝星怜的脸上扇去,这个贱人,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祝星怜下意识的一躲,极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如果今日被无药扇了这一巴掌,他日定要对方千百倍的偿还。


    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道金色流光闪过,无药手一抖,就这样错开。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祝星怜听到响声,侧头睁开眼,远方逆光处,随流光挺拔的身影一览无余。


    他所有的痛都转化成委屈,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哗的往外涌。


    他全抹了变成水,就着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随流光远远看到这边,一股震怒油然而生,祝星怜身上满是血迹,正花着一张脸朝自己巴巴地看过来。


    她压下心头怒火,正欲过去将人抱起,前方的无药慌忙起身,也朝自己奔来,两步拦在了前面。


    “随……”


    随流光的目光黏在祝星怜的身上,从他被划伤的脸到染血的胸口和腰腹,最后才挪到鳞片残破不堪的尾巴上。


    心脏上像是插了一把尖刀,随着视线在血肉上翻搅,痛的她连呼吸都觉得刺痛灼烧。


    祝星怜不语,一味地擦着眼泪,看一眼自己的尾巴,看一眼随流光。


    “无药,这是你做的吗?”


    她的面色阴沉,被无药挡着没办法再一步上前,忍着心痛收回视线落在无药的脸上。


    “是……”


    啪!毫不留情的一耳光。


    脆裂的响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随


    流光没有收力,就这样看着无药被她打的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嘴角出血。


    无药像是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找到自己是谁,漆黑的双眸涌动着疯狂的色彩,一把拉住随流光的手腕,不要她上前去抱祝星怜。


    “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随流光反手又给了他一耳光,这次更是下了狠劲,直接把无药扇倒在地。


    “你太过分了。”


    随流光冷眼看着他从地上爬起,弯腰把脏兮兮的祝星怜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心疼的眼睛发红。


    祝星怜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埋头在随流光的怀里大哭,委屈的浑身都在颤抖,抱着随流光的脖子不松手。


    随流光看着满地的鳞片,怒火更甚,伸手将它们收起来,转身冷冷地看向无药。


    “随,你听我解释……”


    他的脸颊都肿了起来,彻底慌个不行,又痛又急地流出眼泪来,“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会听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如果不是抱着祝星怜不方便,她现在真想再给无药一脚。


    “我看你真是疯了。”


    随流光不欲跟他多说,先为祝星怜处理伤口才是重中之重,一看到他哭的这么惨,随流光只觉得这些伤像是都捅在了自己身上,心疼的眼眶发酸,差点也流出泪来。


    “随,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解释。”


    无药又挡在她的前面,唇边都是血迹,双颊肿起,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祈求,“你听我说,嘶……”


    他的话语扯到唇角,痛的吸气。


    祝星怜埋在随流光的怀里,哭得累了,又小声的喊着疼,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漂亮,一个劲儿的埋在随流光的肩窝处,将那片衣襟都哭湿了,也不愿意抬起头。


    “没事的,没事的,忍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随流光无视了无药的话语,垂头轻声哄着祝星怜,怜爱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她抬头看了无药一眼,眼神中的冷漠让无药如坠冰窟,双腿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哭着看随流光离去的背影。


    ……


    “蠢货。”


    褚淮云睁开眼,一脚将面前的办公桌踢翻,极大的怒气在胸怀里翻滚,好久才平息下来。


    “把北仑将军请过来。”


    ……


    随流光打车去了就近的人民医院,在路上把祝星怜脖子上的锁灵环敲碎了,看着他白皙脖颈上的红痕,眼都热了。


    灵力的注入极大地缓解了身上的痛苦,祝星怜如今爱美,一恢复能力先将脸上的划痕修复干净。


    随流光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地为他擦了擦脸,又简单的帮他处理胸前和腰腹的伤口。


    祝星怜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苦,说当时不害怕都是假的。他平日里掉根头发丝都有人哄着,更何况是今天,身上的刀伤倒不算什么,疼过了也就慢慢好了,可是一下掉了这么多鳞片,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看到随流光就委屈的想哭,见随流光心疼的望着自己更是委屈决堤的想哭,对视不过几秒,又抽抽噎噎的钻进随流光的怀里,一点形象也不顾了。


    “呜……我的尾巴。”


    他抱着随流光的脖子不松手,眼泪都蹭在她的肩膀上,“好疼。”


    随流光又自责又懊恼,抱着他一遍一遍地顺着他的脊背,用亲吻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她见祝星怜哭的伤心,自己心里也难过的不行,想起无药就想再抽他两巴掌,不明白一向孤僻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只是可恨眼前要先安抚祝星怜的情绪,没空搭理他。


    她摸了摸祝星怜哭成泪人的脸,心疼的吻了吻,“宝宝要不先把尾巴变回来?等下要到医院了。”


    祝星怜挣扎着不愿意,“我不去医院,不去。”


    他哭闹着往随流光的怀里钻,“呜…回学校,我们回学校。”


    他仰着脸,泪眼汪汪的看随流光,两只手还紧紧抱着她的腰,“先回宿舍。”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伺候老婆


    随流光握着他的半边脸,怜爱的在他眼下吻了吻,轻声哄他:“你乖,不要任性,我们去医院好吗?”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祝星怜摇头,依恋的在她掌心蹭了蹭,眼泪更多,嘴唇湿润:“真的不能去。”


    如果去医院,他的身份信息一定会暴露,明申言知道自己的尾巴受伤,一定会将他带走,他不想离开随流光。


    他凑过去软软地吻随流光的唇,“求你了,我们回学校好吗?”


    除了床上,难得见他这么软和的样子,随流光看的心疼,伸手摸了摸他残破的尾巴,“好。”


    她抱着祝星怜轻哄,伸手擦他的眼泪,亲了亲他因为抽泣而粉红的鼻尖,“宝宝不哭了。”


    祝星怜不愿意去看自己的尾巴,上半身缩在随流光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哭累了,睫毛上挂着水珠就睡着了,随流光身体后仰,让他靠了个舒服的姿势,用食指手背轻轻将眼泪抹了。


    打开光脑一看,边玉冬和吴剑清都在找他,校方也通知她快速归队,随流光将警告放在一边,点开无药的对话框,对方静悄悄的,没有消息,她手指翻飞,发了条讯息过去。


    [想好措辞,三天后找你算账。]


    车子一路开到宿舍楼下,随流光用自己的外套把祝星怜的下半身包裹住,探测周围没人,快速回到宿舍。


    她径直抱着人进到祝星怜的房间里,打开浴室门,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浴缸里。


    血已经止住了,祝星怜睡得熟,看着无声无息的,让人心里发紧。


    随流光解开他上身染了血污的衣服,剥出雪白的皮肉,刚褪到肩膀,就看到圆润的肩头下一片紫青的乌黑,在瓷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的刺眼。


    随流光疼的心尖发颤,伸手轻轻碰了,在心里给无药狠狠地记了一笔,又更加小心翼翼的脱衣服。


    胸前的伤口伴着血痂已经凝固了。细窄而柔韧的腰腹处明显的伤痕,再往下一寸便是和鱼尾的连接处。


    漂亮的尾巴染上脏污,一部分华美的鳞片被迫剥离露出浅白粉色的血肉。


    随流光不敢随意触碰,只怜爱的抚了抚他的腰腹,拿花洒调节好温度轻轻从尾鳍冲洗。


    温缓的水流洒过流光的纹路,反射出碎钻一样的光点,随流光却无心欣赏这美丽,唯有满满的心疼。


    没有鳞片的保护,尾巴变得脆弱不堪,水流刚碰上去,祝星怜便惊醒了,他睁开眼看着随流光的动作,眼睛又是一红,伸着手要抱。


    随流光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神色,凑过去寻了个方便的姿势,将祝星怜搂在怀里,从上往下帮他洗。


    “随流光,你对我真好。”


    他看着随流光极致小心的动作,吸了吸鼻子,“要是我一直受伤,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随流光伸手在他腰间戳了戳,“睡傻了你。”


    祝星怜不吭声,忽然见自己光着,有些不好意思。


    随流光见他脸红,以为是痛热激的,手下力度更轻,见洗的差不多了,将他放好,又去搓头发。


    人鱼态的祝星怜头发很长,几乎到腰部,发丝柔顺光滑,水一冲就干净,几乎不用任何外物梳洗。


    “你快点。”


    祝星怜抱不到她,抿唇催促,“洗好了吗。”


    他轻轻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


    可是现在也不能变回人类,不说自身受到损害不足以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人类,双腿岂不是面目全非,这样已经足够丑陋,他绝不会让随流光看到自己更丑的模样。


    “不丑。”


    随流光给他洗好头发,又拿毛巾仔细擦了脸和脖子,烘干水分以后就抱着祝星怜出了水。


    她本来想将祝星怜再放进浴池里,然后倒一些药水进去,想着他在水里恢复效果应该更好一些。


    可祝星怜坚持:“我要去床上。”


    随流光拿他没办法,将祝星怜放在床上,起身去翻找药箱。


    她先找了加速伤口愈合的喷雾,最后拿了药油涂在祝星怜的锁骨下窝处。


    祝星怜痛的吸气,这时候终于想起来告小状:“这也是无药踢得。”


    随流光手下力道一重,惹的祝星怜飙出泪来,哼哼唧唧的:“他拿刀捅我  ,还割我的脸,刮我的鳞片。”


    说到这里,一整张小脸皱到一起,眼睛又润出泪水。


    但很快这委屈便随着随流光的动作变成了意味。


    随流光的手下不停,神色算不上好看,她看进祝星怜的眼睛里,“我绝不会让你就这样平白受伤的。”


    她说着低头吻了吻祝星怜的前额:“谁都不例外。”


    祝星怜于是放下心来,心里甜滋滋的,看随流光呵护珍宝似的照顾自己。


    肩膀上的淤青被揉开,随流光掌心的热度随着皮肉烧进他的心里,后//腰一阵发//酥。


    弄好这一切,随流光查了人鱼相关的资料,眉头又不自觉的拧起,“你的尾巴”


    祝星怜张着唇,伸手握住随流光的手放在自己的尾巴上,她愣了愣,看着轻微开//阖的鳞片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视线太专注了,那鳞片被看着,就又羞答答的打开了,露出软//嫩//粉//红//的内里。


    “”


    随流光鼻管一热,连忙仰头望天,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上面拍了一下,软//肉//颤//动,激的祝星怜腰身摆弄,不可抑制的呻//吟出声,他委屈:“不怪我。”


    随流光又心疼他,“什么时候了还发//情,身上不疼了?”


    祝星怜抬起身抱她,“我说了不怪我。”


    随流光撕开他:“别胡闹,现在要紧的是你的尾巴。”


    祝星怜点头,又看她,小声祈求:“用手好不好。”


    “”


    随流光捧他的脑袋,左右看了看,“他没打你头吧。”


    祝星怜委屈,眼睛眨巴间就水润了,“我不要理你了。”


    他难道想吗,好吧,他想。可是本来就是因为受伤,所以才需要伴侣的格外安抚,这是人鱼的天性。


    他都豁出脸面了,随流光是什么意思,嫌弃他这会儿丑吗?他垂头望着自己残破的鳞片,确实丑丑的,心里一难过,两泡泪水瞬间便从眼眶滚落了。


    泪流的急,还未掉下脸便滚成两粒圆润的珍珠,随流光伸手接了,摸了摸他的眼睛,“祖宗哎,哭什么。”


    搞的她上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弄都显得很禽//兽。


    祝星怜翻身躺下,“你让我睡会儿吧。”


    人鱼的治愈力远比人类想象的强悍,这会儿除了尾巴,其他伤口其实对祝星怜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是他贪恋随流光的关爱,拖着不愿意马上就好。


    随流光见他生气,只好妥协,附身凑过去一手从下方穿过搂他的腰,一只手搭在鱼尾上,伸出手指碰了碰。


    祝星怜惊//喘出声,又仰头去看她:“我不要了。”


    随流光被气笑了,手指下陷,轻轻掐了他一下:“那你先把鳞片合上再说呢。”


    祝星怜面色潮红,支支吾吾不吭声,末了张着唇轻轻出气,磕磕绊绊的说:“你、你就不能轻一点。”


    “嗯。”


    随流光手下动作不停,摸了摸他透出薄汗的额头,见他神色迷//离,语气平淡道:“送你回蓝星吧,失去鳞片不是小问题。”


    祝星怜混沌的大脑瞬时警觉,挣扎的拍了拍尾巴,结果导致更深,一下塌了腰又倒下去:“啊我、我不回。”


    他去抱随流光的脖子,胡乱的吻她的下巴、嘴唇,“我不要回,你让我休息一天,休息两天就好了。”


    “不要任性。”


    祝星怜被扌觉//弄得意识昏沉,哼哼着也不回答,还记得问:“你难不难受。”


    随流光握住他的手,被亲的脸上湿漉漉的,咬牙切齿的回复:“我是禽兽啊,我还难受。”


    她手下一重,祝星怜叫了一声“呜痛!”


    随流光看他表情,如沁水的鲜花,靡/靡/湿/润,戚/戚/失/魂,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胡闹了半天,因为带着伤,随流光也不敢太欺负他,见他舒服了便收回了手,上面一片晶亮的水//色,她在祝星怜唇上抹了抹。


    后者也不嫌弃,伸出舌尖舔了舔,末了又去亲她。


    随流光在他胸前掐了掐,“这下还说谁是色鬼?”


    祝星怜抱着她不松手,“你是。”


    随流光拿纸擦了,“我是?”


    祝星怜点头,“就是你,玩的这么开心,还不承认。”


    随流光头顶冒烟,堵住他的嘴,“就你话多。”


    祝星怜笑,又亲了她一口,“别忍着呀。”


    随流光松开他,转身出了门,祝星怜见她离开,失落之余心头又涌出甜蜜,知道随流光是顾忌自己有伤,疼惜他。


    他等了片刻,起身查看自己的尾巴,心疼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又有点想哭,该死的无药,给他等着。


    要是随流光不舍得收拾他,那他就亲自派人动手。


    祝星怜的眼里渐渐染上阴霾,这世上还没有人这样伤了他还能好好活着的。


    他能看在随的面子上给无药例外,但也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不爱


    随流光出门以后就点开了光脑,吴剑清打了无数条通讯过来,同时还有无数条消息。


    “老大你疯了吗这个时候离队!”


    “你会被记大过的知道吗?你以后的评优评奖不要了?”


    “全校通报批评,你的学分还要不要了?”


    “你这样也会被政府拉进黑名单,以后无缘军政”


    “你快回来啊,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靠,你被绑架了吗?”


    ……


    光一个记大过就已经够断送她被保送主星的出路了。


    随流光敛眉回复:“嗯,就这样吧,我这边出了点事。”


    她想了想,又询问:“我会被开除学籍吗?”


    收到她消息的吴剑清简直仰倒过去,“到底什么事啊?你说清楚。”


    “开除应该不会,但是可能会让你停课。”


    随流光算了算,就算是只停课一周,马上也连着学期大假了,到时候能放假两个月,刚好给祝星怜养伤。


    “好,没事。”


    她回复了吴剑清,这才揉了揉额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想了很久的东西突然就要放弃了,一下有些茫然。


    她想自己一定要去主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变强从而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一切吗。


    如今她连自己的Omega都没保护好,再为了这个遥远的机会抛下正受伤的祝星怜,那自己变得再强还有什么意思。


    机会不是死的,失去了还有可能再来,可是时间是线性向前的,错过了这一刻,就无法再回头弥补了。


    祝星怜在荆棘星只认识自己,受伤多半也是因为她,她绝不能这个时候离开,想通这一切,随流光向学校简单说明了理由,这才又回到房间里去找祝星怜。


    她进去的时候祝星怜正坐在床上弯着腰摸自己的尾巴,小脸皱在一起,看起来好不苦恼。


    “还痛吗?”


    祝星怜眨眨眼,似乎是没反应


    过来随流光怎么会出现,“你回来了?”


    随流光走过去也去看他的尾巴,磕磕巴巴的好不凄惨,她凑过去在伤口处吻了吻。


    嘴唇柔软但失去鳞片的肌肤更加柔嫩,祝星怜的尾巴一阵颤栗,又弓紧了腰克制住摆动的欲望。


    好在这个吻一触即分,随流光起身将他弓起的身条捋顺了,又去看他腰腹的伤口,“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她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都是硬撑着自己好的,可是祝星怜却不一样,他没吃过苦头,随流光总不放心。


    “什么时候穿得衣服?”她见祝星怜套了个衬衫,抬手提起边角朝他腹部看了看,“尽量别弯腰了。”


    她去摸,祝星怜痒的直躲,笑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唇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失去鳞片还是让他元气大伤,强撑着也难免虚弱。


    “你是不是该走了?”


    祝星怜偏头看了一眼时间,“叫个超高速悬浮车吧,现在回去应该还赶得上庆典结束。”


    随流光去握他的手腕,“我已经和诺尔说过生日快乐了,所以不过去也没关系的。”


    祝星怜骂她胡扯,唇角却弯起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随流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过过生日。”她坐在祝星怜身边,“你的生日呢?”


    祝星怜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两个生日。”


    “因为我是卵生,父亲说的生日和母亲说的不一样。”


    随流光笑得,“都是什么时候?”


    祝星怜生气了,“你笑什么笑,我不要告诉你了。”他说着就背过身去,随流光拍了拍他的屁股,祝星怜就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个位置来。


    随流光躺上去,伸手把他的衬衫拽了拽,一手覆在他的腰间,用灵力滋养他的身体。


    她看着祝星怜悄无声息的往自己怀里靠,末了又抱着自己的手臂往脖子下面塞,“睡会儿吧。”


    祝星怜嗯了一声,很快就陷入昏睡,他的脸上时不时闪出细小的鳞片,随流光轻轻碰了碰,几乎把自己的修为掏干了喂给对方。


    就这样过了两天,祝星怜身上的伤口差不多好了,只留下淡淡的粉色伤痕,可是破损的鳞片依旧没有新的长出,他看起来也肉眼可见的虚弱,往常的冷漠没有傲气的加持,反而多了分清冷的气质,弱柳扶风一般。


    害怕随流光担心,早在第一天他就强撑着精神恢复了人身,但是穿了裤子不让随流光看,大概又是一副皮肉剥落的惨样。


    这几天随流光翻遍了资料,发现除了涂抹生长液之外,以荆棘星的条件想要让祝星怜的鳞片短时间痊愈几乎毫无办法,即便是前往蓝星,也要待上一个月左右,且每天涂抹特制的药物才能完全生长出来。


    在荆棘星耗着,非但不利于恢复,反而有可能加重病情,这两天祝星怜都没怎么不下床,他没说为什么,随流光看得出来他是因为没力气走,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第二天的傍晚,随流光趁着祝星怜睡着,去教务处领通知,她中途退队又连续请假,学校给她记了大过全校通报,还给了停课两周留校察看的处分。


    主任骂她好好的优秀学生不当,当混子。


    随流光拿到通知的时候心里还松了口气,好歹没有开除学籍。至于混子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混子就混子吧。


    ……


    祝星怜是被阴冷的视线盯醒的,他睡的不是很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光脚走在铺满碎玻璃的地板上,每一步都痛。


    可是随流光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伸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于是他忍着剧痛慢慢往前挪。


    眼看就要触碰到对方,祝星怜唇角刚浮出笑意,正要扑到她怀里,随流光却忽然变成了明申言,她看起来很生气,眼神阴冷:“星怜,你还不跟我回家。”


    他一瞬间惊醒,发现这阴冷的视线来自现实。


    短短两天的时间,无药憔悴的不像样子,眼窝深陷,让他本来英俊的面容看起来邪气横生,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为什么不离开?”


    “”该死的,无药怎么进来的,祝星怜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滚。”


    无药不回应,依旧盯着祝星怜重复:“为什么不离开?”


    神经病,祝星怜懒得理他,嘲讽道:“怎么,被随抽了两巴掌把你抽成失心疯了。”


    无药依旧不动,“随被记了大过,因为你,断送自己去主星的梦想,值得吗。”


    祝星怜心里不舒服,面上却是一副被气笑的模样,“因为我还是因为你?”


    “她的梦想我都能为她实现,你算什么东西?”


    祝星怜翻了个身,直接把后背暴露出来,“赶紧滚,等下随回来了。”


    还没到三天,他不会对无药做什么,但是这人最好识点趣,别再犯他。


    说了几句话,他又心烦,就有点没力气,也不管无药走没走,就这样翻身眯了会儿。


    随流光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画面,无药站在祝星怜的床前,后者正翻身背对着他。


    “……无药?”


    随流光的眉头皱起,“你来做什么?”她走过去看祝星怜,他闭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


    “随……你为什么不回仪仗队。”


    随流光看他,无药憔悴了很多,整个人看着阴沉沉的,这几天应该过得不好,她拉着无药出去,不想打扰祝星怜休息。


    无药却执拗着不肯走,望着祝星怜哑声开口:“你没睡着,我知道。”


    他又重新看向随流光,“随,我和祝星怜谁对你来说更重要?”


    随流光眉头拧紧,“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伤害祝星怜。”


    无药笑了声,“他活该。”


    随流光给了他一拳,无药撞到墙壁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我说他活该。”


    随流光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你是不是疯了?”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让他离开!”他笑着,脸色却比哭还难看:“这有错吗?”


    随流光拽着他的衣领往外拖,身后祝星怜扶着床站了起来,“随……你去哪儿。”


    他有些心慌,“别走。”他害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轻易地就和好如初。


    随流光的动作停顿,表情缓和了一瞬,“只是去外面,不离开。”


    她的手一松,又要去扶祝星怜,“你先别下来。”


    无药喘了口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眼,随这样不拘小节的性格,也会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对着别人,为什么是对着别人,他的心里犹如蛊虫在爬,一点点啃咬仅剩的温热的血肉,双目赤红,看着随流光小心去扶祝星怜,正柔声说些什么。


    世界天旋地转,他的双耳发鸣,似乎活在梦中,有声音不停说这是假的,随流光是属于自己的。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这是他最爱的人刚才打的,为了另一个人。


    祝星怜真该死啊,他破坏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看着随流光扶着对方出去,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好像她的世界已经没有自己了。他无法接受,却又无力挽回,想伸手触碰,却又看到随流光无情的双眼。


    “随……别这样对我。”


    随流光刚把祝星怜安置好,就看到无药跌跌撞撞跟着出来,他的神色痛苦,可她却不知道对方痛苦的来源。


    “无药,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伤害祝星怜?”


    他又哭了,随流光的心里并不舒服,可事情有对就有错,倘若今天犯错的是祝星怜,她也不会偏袒。


    无药上前去拉她的手腕,机械指头冰凉,随流光有一瞬间的心软,但紧紧只是一瞬,气愤和失望便一同涌来,她拨开无药的手指,后者跌坐在地。


    随流光并不去扶,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个无情的审判者。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


    他重复的说着,去拽随流光的衣角,“从前你对我最好,为什么要有别人?”


    他指着不远处的祝星怜,“他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


    “他除了脸蛋一无所有,他只会拖累你!只有我对你才有帮助,他就是一个小偷!”


    他的情绪激动,随流光的眉头拧起,一把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扔了把刀到他的脚下,“你无权过问我的人生。”


    “无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印象中的无药沉默孤僻,脾气不好,可也从来没主动伤害过别人。


    “因为我爱你!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随……”他的眼睛几乎要流出血泪,涌动着疯狂的爱与恨,一字一句:“你、不、爱、我、吗?”


    随流光内心震动,记忆千百倍速回溯过去,曾有人也这样撕心裂肺地问:你不爱我吗?


    时空交叠,记忆重塑,随流光听到自己冷静平淡地回答:“不爱。”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不解风情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反驳:“不、不是这样的。


    “他起身去攀附随流光的双腿,紧紧的抱在怀里,“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抱得极紧,随流光一时没有挣脱开,看着他这样卑微心里也觉得难受:“无药,不管怎么样,这些和祝星怜又有什么关系?”


    她弯腰去抚摸他的脸,“为什么你让我感到这么陌生。”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他惊喜于随流光的触碰,漆黑的眼睛浮起亮色,依恋的想去蹭她的腿弯:“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身后传来摔打声,随流光下意识一躲,捏着他的肩膀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人从腿上撕开,回头一看是祝星怜起身撞到了椅子,正跌坐在地上。


    她心里紧张,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祝星怜趁机搂紧她,“我头晕,你让他离开行不行?”


    无药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起来冷静了很多,“随”


    “你会怪我吗?”


    随流光抱着祝星怜,有些头疼:“无药,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她示意对方拾起地下那把刀:“你们先两清,我们的事之后再说。”


    “你从前从来都不会这样。”他怨毒的看向祝星怜,“我应该杀了他的。”


    那一点不忍因为这句话彻底消散,随流光的脸色难看,“你应该去看医生。”


    无药低头拾起那把刀,随后起身靠近,将滔天的恨意掩下去,凝视着祝星怜:“这是你想要的吧。”


    被伤害的时候一点都不反抗,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你赢了,她真的一点也不偏袒我。”


    他又看向随流光,将刀柄递过去,“来,让祝星怜亲自报仇。”


    他的眼神受伤,随流光眉头皱起并不想看,她已经没有功夫去梳理无药乱七八糟的情感。


    “随流光,你先回房间吧。”祝星怜是见好就收的人,他不想以后随流光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不满意。


    随流光见祝星怜接过刀柄,有些反对,不想让两个人单独相处,还未开口便听到无药说:“你我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祝星怜也扯了扯她的衣服,“没关系的。”


    她只好摸了祝星怜的脑袋,见无药正平静地看向自己,眸中都是苦色。


    随流光撇开眼,低头安抚地看了一眼祝星怜,“我就在隔壁。”


    她回了自己房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倚在门前给杜萨发消息。


    祝星怜目送随流光进门,捏着刀柄左右看了看,“实话说,我并不想用这把刀伤你。”


    “你知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是随的刀啊。”无药近乎痴迷地看向刀锋,语气平缓,似乎待宰人并不是自己。


    祝星怜看着他,随流光离开以后,他的卑微和哀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对自己的仇恨和怨毒。


    祝星怜拿刀身拍了拍他的脸,“我们两个谁是猫?”


    似乎还有温度,无药想起随流光冷峻的面容:“这么笃定,为什么让她离开呢。”


    祝星怜并不被他激怒,“离开又怎么样?”


    “你现在、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哦。”


    他的刀尖冷冷划过无药的脸,却没有留下伤痕,“你这张乏味的、本来就不让人喜欢的脸,就是毁了又能怎么样?”


    无药的眸子里燃起仇恨的火焰,牙关紧绷着一言不发。


    祝星怜哼笑了一声,伸手把刀扔了,扶着一旁的软椅坐下:“看到你这么恨我,我反而不那么讨厌你了。”


    “你以为我只是因为随更爱你才恨你吗?”


    他意味深长,祝星怜却只能听到前半句,他笑了一下,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你也承认随更爱我吧。”


    无药:“你一点也不了解她。”


    祝星怜哦了一声,眉眼又冷淡下来,染着轻微的怒色:“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既然你这么了解随流光,那你就亲自动手好了。”


    他抬眉看了看地上那把刀:“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随,早在你把我弄晕的那刻,你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了。”


    无药冷笑着,视线在他脸上滑过,弯腰捡起那把刀,他看着坐在那里纤尘不染的祝星怜,“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他话音刚落双手持刀直直插进腰腹中,左右一划,血液喷溅而出。


    他的背不受控制的佝偻起来,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四肢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大片的血迹晕开,感觉内脏都能流出来,祝星怜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叫了声随流光。


    后者几乎一瞬间便开门出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祝星怜身上,随后才看向倒地的无药,她的眉头拧起,看着血迹晕染到自己的脚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直接开膛破肚了。


    祝星怜想,他不会死在这里吧。他抱住随流光的腰,脸埋在她的小腹处,“你会怪我吗?”


    无药太了解随流光了,她才不会觉得这点程度有多狠,因此只觉得此刻的祝星怜是故意在随流光面前装柔弱。


    果然,随流光只是皱了皱眉,摸了摸祝星怜的脑袋,冲着无药平淡道:“你还欠他一脚,等你伤好了再来。”


    祝星怜头也不抬,闷声道:“不用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尽管知道结局,可听到这句话从她的嘴里飘出来,无药还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仿佛刚刚那一刀并没有插在腰腹上,否则为什么最痛的是心呢。


    他想笑,可是一张嘴就是苦涩的泪滑进嘴里,无药低着头,心里还有存在希望:“随,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他抬手,手心朝上,满是血迹。


    随流光撇开眼,“我叫了救护车。”


    无药的手落下,摁着腹部艰难起身,随流光叹了口气,抚着祝星怜的脸推开他,上前提起无药的肩膀,勉强帮他止了血。


    “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向杜萨问好了,到时候会有心理医生给你做辅导。”


    随流光看他升起希冀的眼眸:“无药,我一直把你当家人,仅此而已。”


    “你还刺激我。”失血过多让他激烈的情绪平缓下来,“随,你原谅我了吗?”


    随流光摇头,“你应该问祝星怜。”


    无药没有回答,又贪恋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他就这样走了,随流光并没有拦下他,实际上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祝星怜看出来了,一时间也不敢吭声。


    随流光目送他出门,回头一看祝星怜还傻楞着:“傻坐着干嘛呢?”


    她上前把祝星怜打横抱起,后者搂着她的脖子询问:“你会怨我吗?”


    他的脸上有肉眼可见的忐忑,随流光看的心疼:“这件事不怪你。”


    她亲了亲祝星怜的额头:“怪我,没处理好个人问题。”


    祝星怜不愿意她这样说,双手收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怪你。”


    随流光不欲和他争论,把人抱回屋里:“你先洗个澡,我去把外面处理一下。”


    祝星怜捞着她不愿意松手,咬唇欲言又止,似乎是害怕她借口要走一样。


    随流光安抚性的弯了弯唇:“我不出


    去,很快就回来。”


    祝星怜这才依依不舍的点头,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黏人,也考虑过随流光是否会感到窒息,可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那滴眼泪,被随流光日日夜夜挂在脖子上、贴在胸口处。


    难以置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祝星怜,竟然开始羡慕一滴眼泪。


    随流光把外面的血迹收拾了,打开窗透了口气,她看向远处晕成一线的诺尔雕塑,压下纷杂混乱的记忆,重新拾取一个过去没有考虑过的、有用的信息。


    一念宗大比。一念之间,瞬息万变,人神求索,道路万千。


    一念宗是灵气复苏以后兴起的最大的修仙组织,有联邦中央政府做背书,行事低调,要求严格。


    一念宗大比十年一度,对全星际开放,跟第一修真学院互相输送资源,算是兄弟宗校,随流光以前没考虑过,是因为不想加入宗门,觉得太脱离社会了。


    但是大比魁首不但可以加入宗门还能选择在第一修真学院进修。比起学校保送去主星也是一条直通顶级学府的路线,只不过是地狱难度的。


    按照随流光现在的水平,顶多止步个一百强?上个第一好像是练气八层的水平吧……


    随流光估算了一下,心里也有点没底,但好在下一次大比是在两年之后,还算是有点时间准备。


    好想歹想,总算是想出一条能走的路来,随流光又觉得有劲了,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她点开航班信息查询,荆棘星去蓝星的直达航线几乎没有,中途至少要转机两个星球,实在折腾得厉害。


    查了一下也有定制航线,但价格贵的不行,随流光叹了口气,进屋找老婆去了,预备再吃口软饭。


    她一拉开门,正好跟祝星怜打了个照面,随流光径直抱住他,弯腰在他脸侧蹭了蹭,“老婆……借我点钱呗。”


    祝星怜正偷听呢,本来有些心虚,被随流光蹭得脸上热意翻腾,有些腿软,违心道:“谁是你老婆。”


    随流光离开他的脸,刚凑近他的唇就看到祝星怜微微撅嘴配合,她笑得重重在上面亲了一口:“你啊。”


    祝星怜哼了一声,“你要多少。”


    随流光伸出一根手指头,祝星怜逗她:“一块?”


    随流光抱起他,将人抱到床上:“怎么不洗澡?”


    祝星怜嘴硬:“我洗过了。”他拽住随流光要离开的手,“一百万够不够?”


    “够了。”随流光摸摸他的脑袋,“我换身衣服就来。”


    祝星怜嗯了一声,乖乖在床上等她,他身上没沾染什么血气,倒是随流光扶无药的时候蹭了点上去。


    随流光害怕祝星怜一会儿又爬起来找她,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居家服就回去了。


    祝星怜正倚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便放下,“我给你打了点钱,你看一下够用吗?”


    随流光看了一眼光脑,账户余额零多的得仔细数才能数清,“这个效率也太快了,你的钱大风刮来的吗?”


    祝星怜昂了一声,“你借钱干嘛?”


    随流光凑过去搂他,拿过那本书翻看了两眼,“我准备买去蓝星的航票,你的伤不能拖了。”


    祝星怜本来正靠她怀里,闻言立马退了出来,“我说了不去。”


    随流光哦了一声,“我陪你一起也不去吗?”


    祝星怜的动作顿住,又重新窝回她的怀里,在心里计较了好一会儿,“那要不然我们一起回主星?”


    随流光:“……可是你的伤。”


    祝星怜回头去看她,“有办法的,主星也有办法。”他想,也许可以趁此机会告诉随流光自己的身份。


    “我的私人飞船有前往主星的专线,不需要买票。”


    他看着随流光,心里也有些激动,“可以带上吴剑清和边玉冬她们,我都可以的。”随流光在主星没有认识的人,祝星怜怕她孤单。


    随流光犹豫了一下,正想着呢,祝星怜又闹她,“不然我就不走了。”


    人鱼族太过傲慢,又对人类有偏见,他如今受着伤带着随流光过去,她作为伴侣一定会受到诘问,祝星怜不想让她受任何委屈。


    “随流光……去主星吧。”


    他们主动回去,也不用害怕明申言知道了抓他,两个人还能一直在一起。


    随流光:“你确定主星可以治好你?我们只有两个月的假期。”


    “够用了。”祝星怜软软地抱她,“我推荐你去修真学院读书好不好?”这样他们就能一直待在主星了。


    随流光伸手抵在他的脑门处,“不好,学业的事情你不要管。”


    “等你的伤好,我还是要回荆棘星的。”


    祝星怜对她的主语不满,“是我们,我们一起回来。”他瞪着随流光,“你快说是我们。”


    随流光敲了敲他的脑门,“嗯,我们。”


    祝星怜这才舒服,“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随流光:“尽快吧。”


    祝星怜的伤不能再拖着了,他太虚弱,穿上裤子也能感觉到裤管空荡,他吃不下饭,营养液也用的少得可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先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如今清瘦下来,美的更凌厉了。


    她看的专注,没意识到祝星怜的变化,一直到后者有些羞赫的扯了扯她的衣服,“其实,没关系的。”


    “嗯,如果要带上边玉冬和吴剑清的话可能要等几天,我们先过去吧,后面问问他们要不要去玩。”


    主星的人员进出并不算严格,但是想靠近中心城市则不容易,随流光不想祝星怜再去为此操心,因此其实并不是很想喊他们一起,毕竟初衷是为了治伤而不是玩。


    她考虑了很多,认真的跟祝星怜说了,谁知后者却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谁说他们了。”


    随流光:“?”


    “怎么了?”突然就不开心了,她有些搞不懂,但是下意识的去哄他,用灵力去温养他的身体,这几天灵力透支又重新吸收循环,随流光觉得自己的根基越发扎实了,虽然对精神力有所损害,可是也顾不了这么多。


    祝星怜并不专于修炼,他的修为不高,只有三层左右,被随流光的灵力养的浑身懒洋洋的,不小心就恢复了人鱼态。


    他靠在随流光怀里,无聊的甩了甩尾巴,剥掉的鳞片处一片粉色,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随流光伸手去碰,惹的祝星怜晃着尾巴躲避。


    “要去水里吗?”


    “不要!”祝星怜生气,觉得随流光不解风情,他凑过去在随流光嘴唇上咬了一口,翻身睡觉去了。


    “……”


    随流光想了想,给他盖了床被子,在他身后的鳞片上摸了摸:“祝星怜,人鱼不穿裤子,那你鳞片剥落的地方是类似没穿衣服吗。”


    她看到对方没好气的看了自己一眼,闷笑了一声也躺下把人搂进怀里,咬了咬他的后颈,没找到腺体,她就胡乱咬了一通。


    正烦躁间手下忽然一软,祝星怜又变了回来,他的两条腿光着蜷在一起,扭身捂住随流光的眼睛,“你别往下看。”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求求顺利


    敷在眼前的手干燥温暖,随流光在他手心蹭了一下:“有被子,我看不到。”


    祝星怜这才松开,他背对着随流光,整个后背贴在她的怀里,严丝合缝。


    瘦了以后就屁股上的肉多,贴过来软乎乎一片,让人心猿意马,随流光捏了两把,软腻的能把手指吸进去。


    “啊你干什么,色鬼一样!”


    祝星怜嫌她掐的痛,人却老实的又把屁股往里送了送。


    随流光的手都没动,软肉就自己贴了上来,她欣然接受色鬼的“污名”,黏糊糊的靠到祝星怜脖颈后,含糊道:“软的,我玩两下。”


    随流光知道祝星怜不喜欢背对着他的姿势,往常在床上一看不到自己就会挣扎的不行,现在主动用背部靠近是很稀有的事情。应该不想自己碰到他前腿的伤痕。


    随流光想到这里心疼的把火气浇灭了大半,双手滑上前紧紧抱着他的腰向上,嘴唇寻着他的腺体微微咬下去。


    甜美的腺体让积压的信息素彻底释放,她抱着祝星怜,松开牙齿后又在上面吻了吻。


    “宝宝为什么人鱼的时候没有腺体啊。”她将祝星怜抱在怀里,上半身微微抬起,让祝星怜能看到她。


    “……人鱼哪来的腺体。”祝星怜扭过身子伸手也去抱她:“不过,我有那个……”他去吻随流光的唇,有点不安。


    随流光埋


    头在他的软滑的肌肤里,连发丝也亲了亲,“什么?”


    祝星怜微微仰头,胸前的舔//咬直达神经,轻微的刺痛变成爽//意,让他不自觉扣紧了随流光的脖子,声音有些断续,也顾不得羞耻:“生、生殖腔,你知道的…啊。”


    随流光使坏,抬起头去吻他的眼睛:“是吗?我怎么知道呢?”


    祝星怜被她弄得生气,抓住她作乱的手往下滑去,“你不知道有,怎么知道进去?”


    随流光的手指微顿,“哦?这里吗?”


    她先伸出一根手指/进/去/摸/了/摸,“这么浅呀?”


    她去亲祝星怜,手嘴不停地胡言乱语:“可能是里面太舒服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就想钻进去了。”


    “你说呢?”


    她就喜欢欺负人,祝星怜咬着唇不吭声,翻身过去捂住嘴巴,可是等了很久,随流光却没动静。


    他只好偏头去看,睫毛还湿湿的,疑惑问:“随流光……”


    随流光望着他出神,很想去咬他的脸,于是又低头去亲,到底还是念着祝星怜比较虚弱,脸贴脸的喟叹:“可以吗?”


    肌肤相贴的感觉太美好了,祝星怜闭上眼吻随流光的鼻梁,从鼻腔里发出懒洋洋的一声嗯。


    随流光于是不再克制,她抬起脸,看着祝星怜的表情缓缓进去。


    “舒服吗?”


    祝星怜的瞳孔放大,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不甚明显的气音,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欢//愉,额角渐渐晕出汗水来。


    随流光没有动作,就这样观察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祝星怜发觉,他仰头凑到随流光的脖颈处抱紧,腰扭成漂亮的曲线。


    “啊你看什么”


    随流光摸了摸他反折的腰间,柔韧的肌肉拉出优美的弧度。


    她狠狠扌童了一下,嘴上夸赞:“老婆好漂亮。”


    她咬祝星怜的唇,一下又一下的,摁着他的腰将人从中间掼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祝星怜的大脑昏沉,被动的承受着激烈的吻,觉得唇舌都不属于自己,脑海里像糊了一团浆糊,只有一根棍子在里面来回搅动,刺激的眼泪都出来。


    姿势艰难,闹到后半夜,祝星怜哭的嗓子都哑了,双//臀//热烫,被扌童熟的像一个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大馒头,轻轻一使劲外层的粉皮就剥落似的,碰一下就痛一下。


    随流光不愿意出去,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他,又捡起之前的话来:“是不是在生/殖/腔里?嗯?”


    祝星怜说不出话呜呜着反驳,美眸挂泪带嗔地瞪她,看着像不承认。


    随流光故意这样觉得,又往里撞了撞,“宝宝,在里面吗?”


    祝星怜被撞的腰眼发麻,下腹都有些疼痛,好不容易找回的神志又飘散了些许,“呜不、不知道。”


    这声极小,他吞咽了一下,又莹出泪水去看随流光,后者正坏笑着,摸了摸他鼓起的腹部,“好像有什么咬住我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把祝星怜楼的紧紧的,一动都不能动,整个人被束缚在怀里,任由摆弄欺负。


    “你、你滚啊。”


    祝星怜气恼她,身体却紧紧的贴着,分离片寸都觉得不安稳,看不到随流光更让他想哭,又忍不住扭过身子求抱,随流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吻了吻他通红的鼻尖。


    老婆要是不受伤就好了,还能玩好几天呢。缓了会儿,随流光便抱着祝星怜去洗澡。


    这时候了他还记着不让看受伤的腿,可是卡着那里也变不回来,于是只好没力气的把两条腿盘在随流光的腰上,又气哭了。


    随流光见他哭,熟练的把眼泪吻走,柔声哄他:“怎么了宝宝。”


    祝星怜埋在她的肩窝处哭的更凶,“呜呜”


    一会儿说不让看他,一会儿说痛,一会儿说让她出去,随流光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了祝星怜的真实想法:“不丑的。”


    她的动作轻柔,将泪眼模糊的祝星怜放在浴缸里,“让我亲亲好吗?”


    祝星怜的抗拒微弱,看着随流光握着他的小腿由下而上的亲吻


    夜又开始荒唐了起来。


    意识昏沉,神魂颠倒,再清醒时,祝星怜都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随流光真是太恶劣了,他回想起有意识的情景,捂着脸翻了个身,这才意识到随流光不在身边。


    祝星怜的瞳孔微睁,有一瞬间的惊慌,大喊了一声随流光,本来清透的嗓音因为过度使用,竟有些发不出声来。


    他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没力气,差点摔倒在地。


    随流光刚收拾好东西,一拉开门就看到祝星怜正光脚走在地上,“你醒了。”


    她皱眉上前,弯腰把人抱起放到床上,“怎么不穿鞋。”


    脚心一片冰凉,祝星怜不让她摸,握住她的手询问:“你去哪儿了?”


    “我去收拾东西了。”


    她笑了声,“我还能跑了不成?你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要带着的?”


    随流光这时候吃软饭毫无负担:“辛苦宝宝你联系飞船啦。”


    祝星怜哼了一声,示意随流光去抽屉里给他拿光脑,“飞船上什么都有,我没什么好带的。”只要带上随流光就行。


    “是是是,别忘了带上我就行。”


    随流光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排的崭新光脑,她随手拿了一个,递给祝星怜,识趣的准备先离开,谁知刚转过身就被叫住了。


    “你去做什么?”


    随流光回头看他,小脸皱着还生气了,她一头雾水:“我怕在这里你不方便呀。”


    祝星怜心情这才好一点,他有点害怕随流光背着自己偷偷去见无药,“几句话的事,有什么好背着的。”


    他说话间已经冷漠的吩咐,确实只是几句话的事。


    [休假了,我要回主星。]


    [明天上午来学校接我。]


    随流光凑过去看了,“这就没啦?”


    祝星怜有些不解,“不然呢?”他又去搂随流光的脖子,脸蛋皱起:“怎么办,这学期有一门功课不及格,母亲肯定会骂我的。”


    随流光想起他老是被退回的作业:“明知道那样写不讨喜你还写?”


    而且祝星怜带她回去,明申言更不高兴的恐怕是自己吧,嗯……她也有点忐忑了:“我应该不会见到你母亲吧?”


    “那我写的就是对的啊,凭什么不让说?就是诺尔现在不见了,不然我一定拜访她问问是不是这样,她是不是也后悔自己年轻时太过心软,导致……”


    祝星怜的长篇大论因为随流光的第二句话停住:“什么意思?你不想见我母亲?”


    随流光心想见肯定是想见的,但应该不是现在吧?她不敢跟祝星怜这样说,于是接着刚刚的话含糊:“是的,我帮你问过了,她确实后悔过。”


    祝星怜不依不饶:“先不说她,随流光,你刚刚为什么那样问我?你是不敢见我母亲?”


    “还是说你根本没想过我们以后?”


    随流光不吭声,祝星怜更生气了,从床上爬起来,“你说啊!”


    他最会胡搅蛮缠了,随流光闹不过他:“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哪儿有功夫想这些呢?”


    祝星怜这会儿理直气壮的,到现在还没跟自己坦白身份,现在跳的高的很,等下自己一问估计就怂了,随流光想想只觉得好笑,又逗他,装作一副惆怅的模样:“不过我有时候真的在想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那颗宝石这么贵,正常人怎么买得起呢?”


    是用亿做的单位,想想都觉得很荒诞啊,还有平日里,就不用提了,“在波比那的时候……”


    她话说到一半,祝星怜的气势果然焉巴了下来,“这个……就是家里有钱啊。”


    他胡扯:“我的经济从小就比较独立。”况且……家族的产业多如牛毛,他花再多的钱,流通下去也是从左口袋拿出进右口袋的程度。


    随流光深以为然的点头,“看得出来。”就是人不怎么独立。


    如果祝星怜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大喊一声这是污蔑!可惜祝星怜听不到,还在为随流光的下一句话感到汗流浃背:“所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他们会反对我们的事吗?”


    她仔细观察祝星怜的表情,心虚写的满满的,支支吾吾:“就、做点生意、然后在政府工作。”


    他都不敢看随流光的眼睛,眼神飘忽:“诶,如果你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朋友是……嗯褚淮云那种级别,你会怎么想?”


    随流光憋笑:“那太有距离了吧,我们不是一路人哎,还是趁早分手吧。”


    祝星怜一听就急了:“别啊,人


    家又不看重身份,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呢?”


    随流光笑的想死了,“好吧,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婉拒吧。”


    祝星怜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随流光正绷着嘴唇忍笑,顿时恼怒:“我在认真跟你说呢!”


    随流光笑出声来,将他搂进怀里:“好了,我知道了。”


    她亲了亲祝星怜的发顶:“那我还说我是诺尔呢,你会怎么想?”


    祝星怜愣了一下,有点八卦,“那我就问问你,首先,我的作业到底能不能及格;其次,你到低是喜欢北仑还是褚淮云啊。”


    “哈哈哈。”随流光捏了捏他的脸,直把他的脸颊软肉扯得变形:“真八卦啊你。”


    祝星怜没好气,“怎么啦,课下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呢。”他在座位上没事干,就跟着听听喽。


    随流光:“好好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我都不喜欢。”


    祝星怜嘁了一声,“当然了,你喜欢我吗。”他挑眉,一脸得意:“我早就知道了。”


    谁拿他有办法哦。


    ……


    第二天早上大约九点的时候,宿舍门被敲响,随流光打开门一看,是当初在宿舍见过的那个男人。


    她本来还想着避一下嫌,结果被祝星怜瞪了一眼,只好老实地抱着人起身。


    男人愣了一下,杵在门口半天都没让开,随流光腾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睡好吗?”


    男人这次反应了过来,表达歉意以后就有些恍惚地带路,他和殿下来到主星以后,很快就被对方发配走了,因此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小飞船就停在宿舍楼下,一路往航空港飞去,到了航空港以后,早有大飞船打开舱门等着,小飞船径直飞进去,很快大舱门关闭,随流光她们所在的小飞船便变形打开成为大飞船的一部分。


    播报响起:“本次航行时间大约为——五天。”


    荆棘星距离主星遥远,五天算是航行时间里比较短的了,再快的话,估计身体也会受不了。


    随流光将祝星怜放好就忍不住跑到窗边看外面的宇宙星云,心里还有些激动,毕竟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主星。


    整个联邦最繁华、灵力最充沛的星球,也是……上一任传奇所在。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我等你老婆


    她看着窗外兀自感慨万千,没注意到祝星怜正偷偷摸摸打开光脑。


    [死了吗?]


    [别用太好的药,让他再躺两个月。]


    祝星怜记仇,自己都没有好呢,无药也别想轻轻松松的,他想起自己睡着的时候,又不放心的问:[中途随没去看过他吧。]


    [没有殿下,中途看他的人只来了一位。]


    祝星怜才不管谁去看了无药,只要那个人不是随流光就好,他喜滋滋地扔了光脑,也凑过去看风景。


    窗外星云诡谲,荆棘星只剩一个小点,祝星怜一时也有些感慨,直到随流光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他今天精神很好,也有力气了许多,气势很足的瞪了随流光一眼,被后者抱着去了前面的观景台。


    “让我抱一会儿。”


    她这样说着,手却不老实,伸进宽松的裤腰里捏了捏。


    祝星怜回想起来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痛,被/玩/的不属于自己,微微有些抗拒。


    可想起来那天,随流光说话直白粗俗,一直夸他,说什么好白好粉,好嫩好软,又翘又圆,真漂亮


    他面上发羞,心里骂了声变态,倒是不那么抗拒了,倚在她怀里也往外看去。


    随流光并不是下半身控制脑子的人,她只是喜欢,所以才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下巴抵在祝星怜的脑袋上,安静地往外看。


    隔了很久,她才问:“祝星怜,你有什么梦想吗?”


    随流光以为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不会好好回答的,没想到他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小时候的梦想是父亲母亲和我一直在一起。”


    “至于现在”他仰头看随流光,没有说下去,反而反问:“你呢?”


    随流光眼睛含笑:“我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哪个才是真的,我有些分不清。”


    祝星怜从她的怀里退出来一点,偏头过去亲吻她的下巴,“没关系,只要是你想要,我都会帮你得到。”


    随流光低头看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


    她今天难得将长发披散,衬的五官柔和很多,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温柔,褪去了往日的狂狷和肆意,凭空添了几分高洁的神性。


    祝星怜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泛着神性光芒的、如淡月一样的女Alpha,漂亮有力的手指还严丝合缝的捏在自己的屁股上。


    “”


    更令人羞耻的是,似是引诱神明堕/落,他竟因为这而渐渐有了感觉。


    随流光正在转动的思绪停下,手指微顿,有些不可思议的又确认了一下,低头一看,祝星怜正弓腰捂唇的缩在自己怀里。


    指尖温暖黏//润,随流光认真发问:“你有性/瘾?”


    祝星怜恼羞成怒,“滚啊,你才有!”他想从随流光身上起来,又没力气,咬牙切齿道:“把你的手拿出去!”


    随流光笑了声,伸出手掐着祝星怜的腰将他的上半身放置在窗边,特制的玻璃隐约反射出船内的情形。


    宽松舒适的布料极易拉开,露出挺/翘/圆/润的屁//股尖,上面满是淡红色的指//痕,祝星怜没有力气,恼怒地回头:“你干什么啊。”


    他的上衣被推上去,露出极窄的一节腰肢,肌肤细腻如玉,温润莹白,漂亮极了。


    随流光低头亲了亲,又香又软,令人不舍离开:“别问我干什么了。”很直白的一个问题哎。


    祝星怜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回头看她,又被握着腰,双/股/战/栗没有支点,趴在窗台,从玻璃的反射光看到随流光正埋头在自己的后腰处。


    “变态,呜你放我下来。”


    随流光不听他的,腾出一只手去托他的下巴:“宝宝你看啊,”


    她使坏,“是不是看不清啊?”


    “宇宙太美丽了,是不是不知道该看什么?”


    祝星怜已经被欺负的眼睫挂泪,后背空着,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频繁想回头却又被随流光止住,相贴的面积减少,感官便无限扩大。


    扭曲、变形、又弹回;湿//润、流//水,又抹除。


    祝星怜喘着气,没力气挣扎,便哭声叫着随流光,“嗯呜……我要看你。”


    “啊~”


    他的双眼模糊,在反射的玻璃面上看到自己淫//靡的痴//态,红唇微张,又哈出朦胧的热气,视线更加模糊了。


    随流光收回握在他下巴的手,顺着移到他的后颈,从脊骨慢慢往下滑,一直到柔韧的后腰,她张手握住,又箍紧,“感受我就可以。”


    “呜……”


    窗外的风景已经看不见了,祝星怜朦着眼,觉得那绚烂的宇宙星云都在脑海里绽放,随着动作晃动,地动山摇。


    白色的雪峰被挤动,像波浪一样鼓起落下。


    祝星怜的腰塌得厉害,肩膀倚在窗台抬不起头,他的眼泪滑下,叮咚咚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反射出一片雪加粉的晃动。


    ……


    祝星怜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醒来后把随流光踢下了床,躲在被子里不肯见人。


    随流光想起后来又把祝星怜抱起贴着镜面,又把他半折的,也觉得心虚,这次确实把人欺负狠了。


    她拽着被子道歉,祝星怜脸埋在枕头里,羞耻得再也不想吭声了。


    随流光趴在他身边,一手去掀被角:“祝星怜?这样睡觉对身体不好。”


    后者紧紧拽着被子不松开,只露出一点粉红的侧脸,嗡声道:“你走开啊!”


    他这会儿恼随流光得很,气她只知道欺负人。


    随流光哄他,对方不吭声,她佯装没有耐心,抬起上半身:“我真走了?”


    祝星怜更气,锤了一下床,耳鳍都蹦了出来,心想


    要是随流光真的离开,就再也不理她了。


    身边塌陷,是随流光又趴了下来,伸手去摸他的耳鳍,薄而透明,她凑过去亲了亲,惹的祝星怜敏感的颤动,“呜…你走开!”


    随流光连着被子把他抱进怀里,吻他的头发和侧脸,“对不起嘛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


    祝星怜不吭声,随流光继续亲他裸漏的肌肤,趁机把被子掀开,人慢慢挤进去。


    祝星怜的抗拒微弱,别别扭扭地贴在她怀里,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


    随流光这会儿老老实实,抱着他吻他的眉眼、脸颊和嘴唇,“别生气了好吗?”


    祝星怜双眸圆睁,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随流光舔了一下,微微有点出血,“只是没看到而已,我还你身后啊。”


    祝星怜的嘴唇不自觉地噘起,是不满的表现,眼睛里委委屈屈的,泛着泪花。


    “我不喜欢这样!”他想着就觉得委屈,背对着随流光,抱不到她,也亲不到她,心里感觉特别难受,身上再怎么舒服也不行。


    想到这里他又不受控制地伸手搂住随流光的脖子,头埋进她的肩窝,“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他仰头吻随流光的下巴,软软道:“我喜欢看着你。”


    哎呦,他真的可爱死了,随流光想,有没有什么双/修的法术,应该学一学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她伸手摸了摸祝星怜的小脸,也是一片柔软,一使劲就会留痕一样,随流光克制住自己施//虐的欲望,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深吻。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睡了一会儿,祝星怜虚弱,不能做什么运动,剩下的几天,随流光就抱着他一起看电影、看书、和他聊天,偶尔会玩玩游戏,但主要是陪祝星怜玩,因为随流光不太感兴趣。


    飞船里有工作室,随流光做东西的时候,祝星怜便在一旁看着,他人鱼态的时候华丽漂亮,随流光看着看着手工就偏了,积攒的漂亮材料都给他做了饰品,一会儿挂在耳鳍上,一会儿戴在头顶,像装扮娃娃似的,玩的不亦乐乎


    祝星怜说她幼稚,却老老实实戴着,恢复人形的时候这些饰品又太华丽,他戴不了,只能干巴巴拿着惆怅。


    看得随流光笑得不行,“你看这个。”


    是一串手链,上次祝星怜被欺负得太狠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哗啦啦散在地上,随流光都捡起来了,用金丝串成链。


    祝星怜的脸通红,一把夺了过来,想起那天的场景,“毁掉!”


    随流光嗯了一声,却伸出手露出光洁的腕部,“给我吧。”


    祝星怜犹豫半晌,见随流光依旧伸着手腕,便试探的给她戴上。


    他嘀咕:“这些都是不值钱的。”还在计较随流光不喜欢自己送他的宝石,心里却又美滋滋的。


    “怎么不值钱?”


    随流光把脖子上那颗大的珍珠挂坠拿出来,套到祝星怜的脖子上,“这个给你。”


    祝星怜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嘴唇翘起,“为什么?”


    “因为……”随流光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揍,于是在祝星怜不解的眼神中滑着椅子后退了两步,她指尖划了一下,一抹流光点进珍珠表面,荡起一层波纹。


    祝星怜低头看去,粉色的珍珠发出微光,渐渐变得透明,紧接着光晕变大,有什么从里面飞了出去,光芒流转间变成了一副清晰的画面。


    一开始是一片洁白,祝星怜没反应过来,直到略有些空透朦胧的呻//吟从画面传出,“啊~呜呜……慢点……”


    画面拉远,洁白的背脊印入眼帘,紧接着是手指、红//痕、碰//撞、以及伴随着画面的大声哭叫声和沉闷的撞//击声,还有随流光的夸赞。


    祝星怜脑海里空白了一瞬,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脑门,有什么在识海里爆炸一样,让人昏厥。


    他羞得要晕倒过去,如果不是原本就坐着此刻恐怕已经倒下了。


    画面越来越混/乱/淫//靡,祝星怜深吸了一口气,慌乱地挥着手,脸烫的要烧着一样,“快给我关了!!!!!”


    “随、流、光!”


    祝星怜羞恼的简直要挖个地缝钻进去,“我要杀了你啊!”


    他起身走过去,又因为虚弱跌倒在随流光的怀里,后者闷笑了两声,挥手将画面关了又化作流光钻进祝星怜胸前的珍珠里。


    他的脸红到充血一样,捏着那枚珍珠想拽掉但想起是随流光带了很久的又不舍得,“啊啊啊随流光!”


    最后还是不舍站在了上风,他双手合拢去掐随流光的脖子,“你个变态!你在干什么!”


    随流光拦住他的腰免得人等下摔倒下去,任由他掐着,“网络会留痕,电子设备也不安全,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她握住祝星怜的手就着这姿势亲了亲他的手指,“很美啊。”


    祝星怜的头顶冒烟,“那你给我干嘛?!”他宁愿不知道有这个。


    随流光:“放我这里,我怕你介意,你自己留着最安全啦。”


    祝星怜简直没脸,“谁让你录的啊!”他打开随流光的手,气的不行,又去扯她的脸。


    随流光任由他闹着,被捏着脸说话不清楚,只含糊地解释,“做的时候我问你了,你同意呢。”


    祝星怜手下动作一顿,脑海里的记忆回笼,竟真的想起这回事来,当时他神志不清,脑海一片浮沉,根本没听懂随流光的意思,只记得她夸赞自己,然后说什么留下来,凑过来问自己行不行,他急着去吻她,便呜呜哭着点了头。


    回想起这一段,祝星怜更没脸了,双手捂住脸埋在随流光怀里,“我忘了!”


    “不算数,你快删掉!”


    随流光笑,胸腔震动,抚摸他的背脊,“好啦,留给你自己看,我没有备份,不用担心。”


    祝星怜锤了她一拳,“我不看!!!”


    不痛不痒的,随流光抱着他往外看,“没事的,只有你和我能打开,放心哈。”


    “我不要!”


    随流光点头嗯着,抱着他安慰,“你记得戴好哈,说不定被人捡走,真的不小心打开了呢?”


    安慰到一半又变成了逗他,祝星怜果然一点就炸,一下从她怀里出来,“我恨你!”


    他的脸热成粉色,吻上去是热的,随流光摁着他的后脑勺亲过去,敷衍回答:“知道啦。”


    提示音在此时响起,飞船传来波动,是正在交接的停顿。


    随流光离开祝星怜,见他眸色失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宝宝,我们要下飞船了。”


    祝星怜的脸上还冒着热气,任由随流光擦了擦他的嘴角,“不用,我们去对接的舱口,等下直接坐小飞船回我家。”


    他说完又瞪了随流光一眼,把裸漏在外的珍珠塞进衣服里面,“你给我等着!”


    随流光点头,“知道啦,我等你老婆。”等什么不知道,她任命的抱着祝星怜起身。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醋醋醋


    祝星怜想起那样淫//乱的画面只觉得这珍珠似乎要


    在胸口烧着一样,又愤愤的仰头在随流光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随流光抱着他往对接舱走,淡淡道:“小猫抓人了,没人管吗?”


    祝星怜对被送走的小猫耿耿于怀,牙齿松了松:“不是猫。”


    随流光昂了声,“是小鱼?小鱼咬人了,有人管吗?”


    祝星怜瞪着她:“没人管!”


    随流光笑,使坏颠了他两下,祝星怜本就是强撑着精神,一颠就晕了,眼睛里好像在转圈一样。


    她笑的不行,也不再折腾人,将祝星怜往怀里搂了搂。


    进了转接的飞船以后就将他放在床上,祝星怜已经彻底没精神了,耷拉着眼皮,攥着随流光的手不让离开。


    他实在黏人得很,如果是外人见了,一定都会疑惑随流光是怎么忍受住的。


    这种要时时刻刻,片刻不离的陪伴,几乎令人窒息。


    然而她看起来十分平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挤出时间做自己的事。


    比如现在,她一只手揽着祝星怜,又腾出来一只手练法术,祝星怜本来困倦极了,但是也不太想睡,懒洋洋地看着随流光施法。


    “这是什么法术?”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口问了一句。


    “我自己胡乱练的,算是一种画面摄取?”随流光简单解释了一下,“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她说得认真,低头一看祝星怜的脸又红成一片,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随流光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蛋,笑骂他:“脑子里一堆黄色废料。”


    祝星怜:“才没有!”


    法术结成,流光很快化成清晰的画面,看显示应该是飞船下方,成片的建筑群坐落在风景优美的自然景观中。


    祝星怜眸色一亮:“到家了。”


    随流光:“哪个是你家?”现在她们还在高空,范围很大,建筑群繁多,随流光实在分辨不出。


    祝星怜随手指了一下:“这就是啊。”


    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我们不是正在降落吗?”


    “等等,这一整片建筑群都是你家”随流光粗略扫过,祝星怜在这里住十年,每天换一间屋子睡,都睡不过来一遍吧?


    “对呀,你看那个蓝色点,是我的室外游泳池,还有那个贝壳形状的建筑,是室内的,里面的水都是从蓝星空运的海水,我小时候好喜欢在这里玩……”


    他有些兴奋,为随流光一一介绍,被后者一巴掌呼在脑袋上摁进怀里,“够了,我仇富。”


    祝星怜小时候在家走丢了能找到人吗?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小偷进他家都能迷路三年吧。


    船身波动了一下,是在停船坪降落的体现,随流光松开他,去推轮椅,抱着祝星怜坐上去的时候,后者还有些不满。


    随流光忽略他黏答答的眼神,“我一直抱着你像什么样子?”


    祝星怜不吭声,又生气了。


    舱门打开,往外走了几步便是开进来的悬浮车,随流光推着祝星怜上去,两个人又乘车去了大约由七栋楼组成的主体建筑群。


    随流光真的没见过世面,看了一路,实在忍不住:“不是,谁住这里啊?”有必要建这么大吗?


    祝星怜疑惑地抬头看她:“我啊。”


    他回想了一下,“这是我三岁的时候外祖父送我的房子,叫满星园。”


    “怎么样?漂亮吗?祖父说这片宅邸是主星夜晚最好的观星位置,从我的卧室往外看,能看到整个宇宙的繁星。”


    他的眉眼舒展,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和在荆棘星的冷淡气质不同,整个人都散发着放松的舒展的信号,单纯快乐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随流光啊了一声,“这就住你一个人?”


    祝星怜摇摇头,“除了我,房子里还住了一些照顾我、照看房子、使用以及维修机器人的人。”


    随流光:“……”刚认识的时候应该多打祝星怜两顿的,富得太气人了。


    她们正聊天,悬浮车也停了下来,随流光推着他下车,入目是一扇大门,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门便从里面拉开,露出富丽堂皇的内里,紧接着是一道略微激动的清脆声音,“星星!你回来……”


    随流光打眼一看,是一个面容柔美的少年,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看起来可爱又漂亮,正望着祝星怜小跑过来,只不过他的视线很快上移,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


    少年的眼睛是温暖的琥珀色,圆滚滚的,透着狡黠和机灵。


    祝星怜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随流光看,顿时有些不舒服,他一向不喜欢有人插在他和随流光之间,因此这次回来还特地嘱咐没有要事任何人不得在他面前晃悠。


    他没好气道:“谁让你来的?”


    “小少爷,白少爷知道您要回来的事情,已经在这里等您三天了。”白净秋身后跟着出现的大管家解释了一句。


    白净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上前两步蹲在他腿边,“你怎么都坐上轮椅了?腿怎么了?荆棘星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他说着,手又移到祝星怜的脸上,有些心疼,“看看你瘦的,唇色多苍白啊,我的星星,真是吃苦了。”


    祝星怜推了他一把,“你走开。”


    白净秋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又凑过去偷偷小声问,“这是你的Alpha?够带劲儿啊。”


    他真是好奇了,荆棘星那种鬼地方,还能长出这么水灵的Alpha?


    祝星怜嫌弃他,伸手将他的脸拍开,“我要休息,你赶紧回家吧。”


    “别呀,你还没给我介绍呢。”白净秋也是个随心所欲的,直接起身冲着随流光伸手,“你好,我叫白净秋,很高兴认识你。”


    随流光挺喜欢他这样活泼的孩子,扯出一抹笑来,伸手握住他的:“你好,随流光。”


    她正要收回,却发现白净秋攥着她的手不松开,正笑着:“你就是星星的Alpha?他的女朋友?”


    他手下的力道倏地变大,一把将随流光扯了过来,另一只手翻手为掌拍了过来。


    随流光单手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被拉着的手微微用力翻转间将人扭过了半个身子,肘部下压抵在白净秋的背上,“嗯,是我,怎么了?”


    这变故发生的又快又突然,祝星怜也有些生气,不过是对着随流光的姿势:“你快点把他松开。”


    为什么要攥他的手腕,还把胳膊压在他的背上,太亲密了,太暧昧了,太扎眼了,祝星怜一秒都看不下去。他一心急,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差点摔倒。


    随流光有些错愕,连忙松手去扶他,白净秋捂着手腕痛的不行,看着祝星怜因为他着急特别感动,“星星,原来你这么在乎……”


    祝星怜倚在随流光怀里,正怒目圆睁:“你在干什么?有这么亲密的打架吗?”


    他伸手去摸随流光的手,“直接一脚把他踢飞就行了,用什么手呢。”


    这话好笑,但他说得认真,让人笑不出来,随流光眼神飘开没吭声,当初她跟祝星怜打架的时候可比这个亲密多了,不过当然也有她故意调戏的心思在。


    但是这次她真的半点意思也没有,只是对方毕竟是Omega,在对方不惹人讨厌的情况下,随流光还是会怜香惜玉一些的,不会用太狠辣的招数。


    一旁的白净秋无语的气笑了,祝星怜还真是死恋爱脑,至于吗?这点破醋也吃?弱智。他踢了祝星怜的轮椅一脚,“你到底怎么回事?”


    祝星怜瞪了他一眼,“我要休息,你明天再来。”他说完毫不留情的赶客,朝身后冷声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他回家?”


    “……见色忘友的家伙。”


    轮椅被白净秋踢散架了,随流光抱着他进了屋子,不知道走了多久,又乘了电梯,最后才来到祝星怜的卧室。


    她正要把自己和祝星怜都摔在床上,后者嗡声道:“先去洗澡。”


    他还有点小介意,随流光不应该跟别人太亲密,任何理由、任何人都不行。


    随流光想想也是,虽然一路几乎都没进入外界,但也称得上“风尘仆仆”,于是又任劳任怨地抱着他去浴室。


    祝星怜的房间大,她又走了很久,觉得今天都不用锻炼臂力了,“这么大的房间,你平时行动方便吗?”


    祝星怜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理所当然的回答:“很方便。”


    房间里都有专用的代步工具,但是他今天吃醋,不想告诉随流光,就想她抱着自己。


    “行吧。”随


    流光心想,祝星怜确实挺方便的,她担心祝星怜的伤,将人剥干净放进浴缸里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你的尾巴要怎么弄?”


    祝星怜又生气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变回人鱼态,在宽阔的浴缸里拍了拍水,溅了随流光一身,末了又游过来仰起脸委屈巴巴:“你陪我一起洗好不好?”


    明天明申言可能会来看他,他其实心里很是忐忑,特别想跟随流光黏在一起。


    第80章 第八十章诺尔好久不见


    随流光:“……不要。”


    祝星怜的神色垮下来,“为什么?”


    他想起方才随流光看了白净秋好几眼,又有些吃醋,心里不舒服,用尾巴兜起一捧水,全洒在了随流光的身上,还没笑出声来就被后者攥住了尾巴。


    随流光的眉梢微抬:“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伸手拽了拽,祝星怜上半身便仰倒过去平躺在浴缸里,他嘴硬:“那你来啊,这有什么?”


    说完尾巴还挣扎了两下,随流光怕拽伤他,只好松了手,“瞎逞强。”


    每次都这种事情上有精神,害得随流光老是忘记他还伤着,结果每次做完都没力气,虚弱的很。


    祝星怜还在不服气,“我看你喜欢的很。”


    随流光倒是没否认,顺着他的尾巴往下摸去,一直来到敏感的腰间,“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呢?”


    他的腰背不自觉弓起,搂着随流光的脖子把她拽了下来,砸起一大片水花。


    “刚刚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样?”


    “他漂亮吗?”


    随流光的头发湿掉,被祝星怜伸手拨开,她笑了一声,“漂亮。”


    祝星怜心里不舒服,一下就不开心了,绷着脸没吭声。轮到随流光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在水中,他有种格外的美,似是神话里蛊惑人心的妖精,让人看一眼便能深深沦陷,她坏心眼,存心逗祝星怜:“怎么了?漂亮不让说?”


    祝星怜心里发闷,沉默的变回人形起身,随流光坐在水里,一抬眼就看到他整个光裸的后背,曲线流畅,翘软的屁股压出扁圆的弧度。


    她凑过去,从后背抱住祝星怜,凑过去吻他的侧脸,“这就生气了?真是小心眼。”


    祝星怜哼了声,趁机转身搂过她,将人彻底压进水里。


    随流光不善水性,又猝不及防,一时无法呼吸,从口里吐出一大串泡泡,祝星怜看她飘扬的发丝,凑过去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唇:“谁漂亮?”


    “幼稚。”


    随流光一张嘴,又是一串泡泡冒出,祝星怜笑了一声,这才贴上她的唇渡了一口气过去。


    两个人在浴缸里闹了一会儿,祝星怜就没了精神,随流光又抱着他回了床上,刚把光溜溜的他塞进被窝里,后者就已经睡熟了。


    她去衣帽间找了一会儿,才摸到需要的衣服,认命的给祝星怜换了,自己也躺下歇了会儿。


    除却跟祝星怜胡闹的时候,她总是沉默的,随流光仰头看了一会儿高耸的穹顶天花板,也闭上眼睡了一会儿,或者说不是睡,因为她脑海里的思绪总是不停。连续几天,不属于自己回忆的画面总是在闭上眼时接踵而至。


    纷乱的记忆、浓厚的情感,不管不顾的侵入她的大脑,生存的挣扎、少年的友谊、战争的残酷、崇高的信仰,一段荡气回肠的人生经历,在侵蚀她的精神。


    是诺尔吗……随流光睁开眼,把乱七八糟的记忆压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去看祝星怜,少年的皮肤细嫩,苍白的嘴唇微微红润了一些,看起来可怜又可爱,让她的心下安定了许多。


    现下才是现实……她是随流光,而身边是祝星怜。


    ……


    随流光是在一段幽长的钟鸣声醒来的,看到祝星怜正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快起床,我母亲来了。”


    他推着随流光从床上下来,倚在她的怀里,地板流动,眨眼睛就来了衣帽间,“快看看等下穿什么?”


    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女士长裙,随流光看花了眼,搂着他沉默了半晌:“你有女装癖?”


    祝星怜本来正半靠着她,闻言用肘了她一下,“胡说什么呢,这是给你准备的。”


    随流光几乎不穿裙子,但是祝星怜觉得她穿应该是很漂亮的,所以回来之前就派人准备了。


    随流光:“……我要一起去见你母亲吗?”


    祝星怜瞪她,“当然?你不想吗。”


    随流光没吭声,祝星怜心下微沉,本就虚弱的身体顿时更加发晕,双腿颤颤,支撑不住地往下滑去。


    随流光揽住他,摸了摸他神色难看的脸,轻声哄他:“我是紧张。”


    她有不太好的预感,也许马上就会跟祝星怜分离,因为那源源不断的记忆告诉自己,某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的身上还有一笔旧账未算清楚。


    祝星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没事的,我陪着你。”


    随流光最后还是没穿裙子,行动不方便不说,这样去见明申言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们收拾好,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一群人正在门口等着,祝星怜的眉头微微皱起,“母亲呢?”


    为首的男人随流光在新闻上见过,是明申言的左右手赵辽。


    “秘书长大人在书房。”


    他的视线扫过随流光,又很快收回,微微屈身道:“小少爷,听说您受伤了。秘书长大人要您去会客厅,蓝星派了海医前来为您诊治。”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接过随流光手上的轮椅,祝星怜回头看向随流光,“母亲不先见我吗。”


    赵辽脸上露出微笑,“大人想先和您身边的Alpha说几句话。”


    他说罢又看向随流光,“随小姐,还请跟我来。”


    祝星怜伸手拽住随流光的衣袖,“不要,赵辽,我要跟随流光一起。”


    “我们先去书房。”


    然而赵辽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俯下身子,“小少爷,您知道的,这是大人的决定。”


    “那又怎样!”祝星怜不去看他,又去看随流光,后者只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慰:“快去看伤吧。”


    “没事的。”


    祝星怜不愿动作,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随流光先冲着赵辽开口,“麻烦先让我和祝星怜说两句话可以吗?”


    赵辽只考虑了一瞬便同意了,毕竟祝星怜真的不愿意走的话,夹在中间为难的只会是他。


    随流光蹲在他身边,想了想伸手把那把弓摘了下来,“这个送你,不用灵力也可以使用它。”


    她握着祝星怜的手,又笑了笑:“你先去看伤,我们晚些见,好不好?”


    祝星怜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把这个给我?”他对这把弓没有好印象,所以不想要。


    随流光看了弓一眼,本来耳饰一样造型的金色小弓流转变成一枚戒指样,随流光将它套进祝星怜的左手中指上,“突然想送你。”


    她抬手摸了摸祝星怜的侧脸,“快去看医生吧,我等你身体恢复带我在主星好好逛逛呢。”


    祝星怜被她温柔的语气哄得不自觉点头,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恐慌,被推着离开的时候不断的回头看随流光,后者站在那里冲自己招手,很快便跟着赵辽转身离开了。


    一路无言,随流光跟着赵辽走进书房


    的时候,明申言正在喝茶。


    她今日的装扮并不如新闻中那样正式,但还是气势深沉,有一种能将人割伤的美丽。


    赵辽行了一礼,很快就退下了,随流光站在原地,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明申言的时候,是跟祝星怜在兰德星,她还夸她们俩是不错的孩子。


    所以,她现在要假装惊讶吧,随流光的表情刚摆出一半,明申言便示意她坐下,并伸手亲自倒了杯茶。


    熟悉的茶香飘散,和北仑的那杯茶、机器人泡的那杯茶,慢慢重合叠加。


    她的声音透过茶香传来,沉稳的带种魔力:“诺尔,好久不见。”


    随流光的心脏下坠,又猛地升起,她端起那杯茶,“秘书长大人,我叫随流光。”


    明申言的神色未变,“是吗?一个好名字。”


    随流光微笑,“谢谢,我也很喜欢。”


    明申言不再看她,“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最喜欢的茶。”


    随流光不语,却从大量的回忆里搜寻到这一段,诺尔和明申言,确实有过不少接触,她们都算是江宁刃的亲信,只不过那时的诺尔一心建设荆棘星,无意留在中央。


    明申言将茶喝掉:“你变了很多。”


    随流光并没有接她的话茬,“您认错人了。”


    明申言并不生气,只看着她,神色微微陷入回忆:“也许,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她曾经说要建立一个弱者也能生存的新世界,那就是崭新的荆棘星。”


    “不知她是否成功?”


    随流光垂眸,“当然,诺尔大人是荆棘星子民永远不会忘记的领袖。”


    “她的功绩永垂不朽。”


    明申言笑了声,十分突兀的转移话题,“随流光,你和祝星怜在一起了吗?”


    随流光忽然觉得有些惭愧,“嗯。”


    明申言并不意外:“你喜欢他?”


    随流光点头,看向明申言的眼睛,里面是一片坦然:“是的,非常喜欢。”


    “您会反对吗?”


    对面的明申言眉头微蹙,“反对的人有,但不是我,你应该知道。”


    “他这么小,被人刮了尾巴,谁会不心疼呢。”


    明申言叹了口气,“诺尔,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是没办法保护他的。”


    随流光不吭声,听她继续说道:“他并不成熟,只会影响你。”


    随流光这一次没有反驳她,她又何尝不明白明申言的意思,除非她现在妥协陪着祝星怜留在主星生活在明申言的羽翼之下,否则对方不会再让祝星怜跟她一起回荆棘星了,褚淮云是个不可控的疯子,任何事都能做的出来。


    只是有一件事,随流光并不明白:“明申言,你一开始为什么把祝星怜送到荆棘星。”


    又为什么将他弄到自己身边,她就这么笃定自己是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明申言:“我以为你会了解我。”


    随流光笑,“我只是荆棘星的平民,怎么会了解万人之上的秘书长大人。”


    明申言抬眉,面对随流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我想培养他做我的接班人,可是你现在看到了,他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


    “不管你会不会生气,一开始,我是有意培养你。”


    “你的身上有一抹神力,是当年江留下的,你还记得吗?”


    “如果这世间将会再次诞生一位神明,我想那个人会是你。”


    “祝星怜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是很单纯的孩子。”


    “我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


    “如果你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


    ……


    和明申言的对话一遍遍地在随流光的脑海里浮现,让她觉得荒诞又戏剧。


    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是什么呢?作为诺尔,权力的滋味她体验过,荣耀和信仰她拥有着,民众的追捧和崇拜她都具备。


    她失去的,是生命吗?


    可是……她现在是随流光,就算拥有诺尔的记忆和情感,那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是新的人,她不是那段记忆和情感的容器,接收了就变得不再属于自己而成为另一个人。


    所以作为随流光她什么都没失去过,不、或许她即将会失去什么,可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东西,还不需要用上明申言的帮助。


    “随流光,我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明申言事务繁忙,和随流光谈话完毕以后,都没来得及照看祝星怜便匆匆离开了。


    他并不在意,对此已经习惯,只是看到随流光从见过母亲以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因此有些担心,“难道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随流光摇头,“没说什么,她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祝星怜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怎么回答的?”


    随流光不回答只反问:“你好像从未跟我坦白过一件事情。”


    祝星怜疑惑地看着她,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小声道:“……我母亲的身份?”


    随流光嗯了一声,拿过药一点一点涂抹在他的鳞片上,“为什么不说?”


    祝星怜内心忐忑,“一开始你问我,我反驳掉了,后面就不太敢说。”


    他看向随流光,“你会介意吗?”


    随流光手下的动作轻柔,“当然不介意,这是好事,以后我出门在外呢,就说明申言是我岳母,这样就能横着走了。”


    她本意是逗祝星怜,说完自己脸先绿了,一下成明申言的小辈了,该死的如果早让她恢复记忆,她一开始也许就不会调戏祝星怜。


    “……”祝星怜沉默了好半天,“好吧,随流光,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今天赵辽把她带走的某一刻,他总以为两个人会见不到了,看医生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几欲晕倒过去。


    全部涂抹完药膏,随流光拿着特质的仿制“鳞片”一点一点的贴上去隔绝外接,“因为你的腿要两个月才能好了。”


    “我心疼你。”


    两个月以后,随流光就会独自返回荆棘星,而祝星怜则不会再跟她一起,该怎么告诉他这件事,随流光并没有想好答案。


    实际上,明申言的意思是让她今天就走,可她实在不忍心,她的确不是诺尔,没有对方那样高洁远大的志向,一生都奉献给荆棘星。


    她爱祝星怜,不忍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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