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色魔转世


    当时的情况太惨烈了,除却孩子外,车上的陪护教师及护卫人员也都为了保护学生而牺牲。


    那个时候的随流光刚刚练气二层,能力远超同龄人,正是志得意满、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然而当面对那头强大的妖兽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拼尽全力却只能沦为猎物,被戏耍着等待命运的审判,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从那一刻永远镌刻在随流光的心里,日夜不停的鞭策着她变强。


    当时她也并非没有受伤,只不过跟无药相比实在是太轻,所以


    她选择了隐瞒,执拗地先照顾无药。


    老头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随流光一个人忙前忙后,几乎几夜都没合眼,一开始是哭着的,后面眼泪流干了,人也冷静了。


    她从回忆中抽离,看到杜萨已经拆下来一整条腿部的零件,正准备重新安装。


    “轻一点吧。”


    她的声音在仪器的滴滴声中十分突兀,杜萨看了她一眼:“不忍心就不应该看。”


    他不是一个爱在工作中聊天的人,但此刻也不免多嘴:“你不应该带男朋友回来。”


    随流光不解:“为什么。”


    杜萨手中的操作不停,声音平稳:“你没有考虑过无药的感受吗?”


    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之前一直是你们两个人。”


    “他有心理创伤,你这样他没办法一下接受的。”


    随流光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我们总会拥有自己的生活。”


    “无药去了新学校,会认识新朋友,我希望他的世界能开阔一些,而不是只围着一个人转。”


    杜萨沉默了,他低头忙活着,随流光在一旁帮忙,用毛巾擦了擦无药脸上的汗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祝星怜在外面等到都快得了分离焦虑,随流光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薄荷味儿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祝星怜迎上去,“怎么样,还顺利吗?”


    随流光将他搂进怀里抱了抱,“可以的,但是需要几天的时间适应。”


    她松开祝星怜:“我请了假,要在这里看护无药几天,先送你回学校可以吗?”


    祝星怜没吭声,随流光知道他应该是不同意的,但是没办法,祝星怜也不可能每天只围着自己转,她抬手替祝星怜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我会和你通讯的,每天晚上。”


    祝星怜咬了咬牙:“我不要。”他扯随流光的袖子,“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他在随流光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要和我多联系。”


    随流光点点头,“我会的。”


    人还没走祝星怜就开始伤心了,依依不舍的问:“现在就走吗?”


    “晚点吧,先把无药安顿好。”


    祝星怜嘱咐了八百遍,让随流光晚上一定和他通讯,得到了无数次的肯定,临到校门口的时候又难过了,“要多给我发消息,不要总是不看光脑。”


    随流光被他缠的没办法,一直保证,看着祝星怜进学校,心里也有点不舍得。


    回头一想,从入学考试到现在,两个人几乎没有分开过,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让对方跟自己一起请假好了。


    随流光送祝星怜去学校的时候无药还在杜萨那里没有离开。


    也是在她去送祝星怜的时候,本应该处于观察期的无药骤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眉骨高,灯光射下,投出一片浓郁的阴影,本就英俊的面容衬得越发冷峻神秘。


    杜萨走了进来,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看着无药。


    “她变了,你觉得呢?”


    整个郊区似乎被人摁下了暂停键,时间停滞,只有这里是流动的。


    被问题询问,杜萨这才像活过来一样,附和道:“大人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眼前亮起一扇扇的虚拟屏幕,一串串数据流转,他抬手调过来其中一页,轻轻点了点:“办个第一学院的转学手续。”


    他又简单地滑了几下,“还有一件事……”


    他想起祝星怜的身份,明申言,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也要来插一脚呢。


    ……


    随流光因为担心无药,送完祝星怜就赶紧赶了回来,刚踏进十七区边缘地带就觉得哪里不对,空气似乎处于凝滞的状态,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正疑惑间,一眨眼的功夫世界就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方才的感觉只是错觉,空荡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车辆,依旧是过往熟悉的模样。


    她犹疑了一瞬,便又朝杜萨那里赶去,无药还没清醒,但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小诊所里没有很好的条件供病人住宿,随流光向杜萨询问了无药的情况,以及后面几天照顾他需要注意的点,便租车带着无药回去了。


    随流光先将他放在客厅,进去无药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的房间昏暗,整个成黑色系,密密麻麻的排线像蛇一样卷曲,一整面的墙壁空白着,下面的桌子上摆的都是投射仪。


    她不敢乱动无药的东西,只收拾了床铺,打开空调调节了一下室内的温度和湿度,这才抱着无药进来。


    害怕夜里出事,随流光也没回自己房间,搬了个榻榻米进来,一边修炼一边守夜。


    就这样过了一夜,好在没出什么状况,早上无药醒了,看起来状态很好,爬起来非要给随流光做饭。


    随流光拗不过他,只好盯着他忙前忙后,后者心情好了一些,做好饭还问她祝星怜去哪了。


    “你这里需要人照顾,我让他先回学校了。”


    她说话的时候正在喝粥,说完自己就笑了:“搞半天是让你来照顾我了。”


    无药摇了摇头,“没有。”


    他没再问祝星怜的事情,只说道:“等下陪我玩游戏吧?”


    随流光:“什么游戏?”


    无药从房间里拿出两个头盔模拟仓:“堕神王座。”


    这个游戏……好像听说过,随流光从回忆的角落里翻翻找找,终于回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条新闻,是东方幻影公司研发的一款新游戏,最近在市面上很火,风靡好多个星球。


    可惜随流光对游戏不感兴趣,一直没了解也没玩过。


    她接过头盔戴上,先了解了一下世界的前置背景。


    世界上最后一个神明失去神性,陨落人间,宇宙风云四起,在宇宙深处的低等星球里,平凡的少年踏上征途,故事由此展开……


    随流光越看越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诺尔?游戏公司应该借鉴了吧,会给她版权费吗?”


    无药沉吟了片刻:“应该问我星政府吧。”


    随流光叹了口气,“所以诺尔到底去哪里了,政府到现在都没给准确说法。”


    是的,早在三十多年前,诺尔就消失了,那个时候随流光还没出生,但是稍微在星网上搜索一下就能知道诺尔最初消失时对荆棘星带来的打击与恐慌。


    若不是后来曾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及政府一同出面反复保证稳定民众情绪,恐怕整个荆棘星都会陷入混乱。


    随流光想了想说:“她是我第一佩服的人,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见见她。”


    无药挑眉:“不是江宁刃?”


    随流光:“江宁刃有强大的世家背景,可诺尔只是出生在荆棘星的十九区的孤儿,她们都值得佩服,但我更喜欢诺尔。”


    “她的成就更难能可贵不是吗?”


    这些话她倒是不敢跟祝星怜说,那小子看得出来应该是江宁刃的迷弟。


    等等……祝星怜!随流光慌乱了一瞬,她怎么把祝星怜给忘了!连忙打开光脑,一看已经被对方信息轰炸了一夜,可惜她一直处于静音免打扰状态,愣是一条没看到。


    随流光点开九十九加的对话框,讯息多的一时半会儿都划不到顶层,最新一条消息是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随流光,我恨你!


    随流光心虚的不行,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里还有些奇怪,是那种祝星怜竟然能憋着到现在没找过来的怪诞,同时又更心虚的想,祝星怜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她想了想,回复了两个字:[宝宝……]


    无药还陷在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好半天才回复:“你说得对。”诺尔那样的人,谁会说她不优秀呢。


    他看着随流光,有一瞬间的恍惚,“陪我玩一会儿……”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随流光猛地站起来,“我先回房间一下。”


    “东西先放这里等下我收拾,你有事叫我哈。”


    最后几个字快的像烫嘴一样,无药怔愣间看到随流光已经慌张地冲回了房间里,一闪而过的是祝星怜的虚拟投影。


    “……”


    无药的拳头捏紧,直到机械骨骼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真的就这么重要吗?明明昨天才分开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黏人呢?真是太讨厌了,他重新给祝星怜下定义,没礼貌又黏死人的家伙。


    “随流光!你在干什么!”


    祝星怜气得头顶冒烟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给自己多发消息,她倒好,从离开到现在一条消息也没有。


    隔着屏幕,随流光都不知道


    怎么哄了,只能实话实说:“宝宝对不起,我忘记了……”


    祝星怜眼都气红了:“你怎么能把我忘记!”


    随流光老实挨训,“对不起吗老婆,昨天带无药回来以后,我收拾完房间就很晚了,然后想着要守夜,就顺便去修炼了。”


    一修炼起来就彻底忘我了,再加上她确实没有经常看光脑的习惯。


    祝星怜气得牙痒痒,但是好不容易见到随流光又不忍心一直冲对方发脾气,可心里又恼得狠,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随流光见他瘪着嘴委屈,连忙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宝宝,这么早你没去上课吗?昨天是不是一夜没睡,困不困?”


    祝星怜不语,随流光便一直输出着:“这样我会心疼的,要不然上午跟老师请个假休息会儿吧。”


    祝星怜背过身去,“那我干脆请假过去找你好了呀!”


    他气鼓鼓的,对于随流光将他独自发配回学校的事充满不满:“反正都是要请假的。”


    随流光一顿,“那你下午还是要上课吗。”


    祝星怜哼了一声,“就是不想我过去是不是?”


    随流光转移话题,“别生气了,下午是什么课?”


    “吴剑清和边玉冬她们回学校了吗?你先跟他们一起玩……”


    祝星怜打断她:“不要他们。”


    随流光这会儿特别想摸他的脑袋,她觉得现在祝星怜就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可惜够不到,于是只轻声道:“祝星怜,我有点想摸你。”


    祝星怜生气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本就因为发怒而微红的脸更是烧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网络是会留痕的。”他说着语气又弱了下来,“等见面再说……你别这么急色好不好。”


    随流光沉默了一瞬,“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啊。”是什么色魔转世吗?


    “我说,是想摸摸你的脑袋。”


    祝星怜一顿,烧着的脸又烫了起来,“谁让你不把话说全。”


    随流光笑他,“整天瞎想什么呢?”


    在祝星怜恼羞成怒之前,她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想亲亲你,是真的。”


    她抬手摸了摸投影,“宝宝,我过两天就回学校了,你照顾好自己。”


    祝星怜也不闹脾气了,嗯了一声,“那你不许再不回消息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带着一丝祈求,又补充道:“起码晚上要和我视频通讯的。”


    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随流光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放心无药,匆忙回过头来回复祝星怜:“知道了宝宝,放心吧。”


    “我先去看一下无药,你乖乖去上课哈,晚上再说。”


    她说完就挂了通讯,祝星怜有一刻的恼怒,他敢打包票,无药一定什么事也没有,是故意的!真是气死他了。


    随流光慌忙出去一看,就发现无药摔倒在卧室门口,脸上是疼出来的冷汗,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怎么了?”


    无药被她拉着,整个人半靠在她的肩头:“痛,腿部有些排异。”


    本来他是想快点“好”起来去随流光学校的,可是他现在不想某人那么痛快了。


    祝星怜对他来说本来和那只猫没什么两样,可是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比那只猫还要难搞一些,他更乖、更有自制力,这样……是不行的。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包甜的


    随流光扶着无药回了床上,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下将窗帘全部拉开,漆黑的房间被阳光照亮,温暖的光线透进来,她去看无药苍白深刻的眉眼,很久之前的印象里对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在慢慢改变着。


    她伸手去脱无药的裤子,被后者攥着裤腰挡住了,总是阴郁的眉眼此刻充满了害羞的紧张:“……干什么。”


    随流光再一次沉默了,难道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变态色魔吗?她只是想扒了裤子看一眼无药的腿,毕竟有一条接缝在大腿上部,她只卷裤腿卷不到啊。


    “我看看你的腿。”


    无药英俊的脸上满是薄红,衬得阴郁沉闷的面容都生动了起来:“不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他说着又攥了攥裤子,该死的,把这事忘了。


    随流光迟疑了片刻,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你害羞什么?”


    无药咬了咬牙,“你不怕祝星怜知道了生气?”


    随流光:“……”她只是看伤,怎么搞得像偷情似的。


    “算了,我拿仪器扫一下。”


    无药这才放松了片刻,安静地让她检查,随流光确定没有什么病变异化的苗头,这才放下心来。


    她给无药搬了电脑过去,自己拿了一本书坐他旁边看了会儿,时光好像回到过去,转到了只有两个人互相陪伴的日子。


    无药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也不想去管任何事情了,他享受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存在的感觉,享受随流光的背后只有自己,像过去一样,像很多年以前。


    随流光在十七区待了三天左右,祝星怜每天信息轰炸她,晚上光是翻阅他的信息都要翻看十几分钟左右。


    她有点头疼,但是一想到这是祝星怜发的,再想象一下他发消息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也不知道他每天怎么抽出这么多空隙的。


    她挑着回复了一些,也跟他讲了讲自己一天都干了什么,流水账一样,想着祝星怜看了会不会生气,一想到他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了。


    祝星怜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回复,躺床上反复看了好几遍,唇角弯起笑容,甜甜地给她发消息:“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想随流光了,特别想,正犹豫要不要打个通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祝星怜愣了一下,他现在在随流光的房间里,谁会这个时候来他们宿舍,还敲随流光的卧室门?


    边玉冬?还是吴剑清?宿舍门没关好吗?


    他从床上爬起来,把散落的衣服抱起来塞进柜子里,又拽了拽床单,让它尽量看起来平整一点,这才有点忐忑地来到门前,想着等下该怎么解释他在随流光房间的事情……


    说他是来打扫卫生的?


    他正打开门,叮咚一声,手腕一响,祝星怜的动作停下,先低头看了一眼,是随流光发来的讯息。


    [马上回去。]


    “在我房间干什么呢?”


    文字映到眼睛,声音传进耳朵,祝星怜惊喜地抬头,还未看清来人,就被拥进一个淡淡薄荷味的怀抱里,是随流光。


    他紧紧回抱住随流光,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只是几天没见,感觉好像已经分别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觉得随流光好像又长高了,瘦了一些,力气一如既往的大,被她拥抱时,身体被紧紧束缚着,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着迷。


    “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他的脸贴在随流光的颈窝上,黏糊的不愿意离开。


    随流光摸了摸他的头,“想给你一个惊喜,睁开眼看看呢。”


    祝星怜这才抬起头,不情不愿地退出随流光的怀抱:“什么?”


    一串珠链从空中坠落,柔和的光线流转,莹润着美丽的光泽。


    随流光微笑:“送给你。”之前的那串不好,这是新的。


    祝星怜愣了好久,直到随流光摘下珠链,捏着他的腕子抬起。


    这样雪白细腻的肌肤,骨肉停匀的手腕,就应该多戴一些饰品。


    祝星怜看着随流光小心的为他戴上,就叠在那条人鱼手链旁边。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珠链被震碎了:“不要摘那个,我要一起戴着。”


    他抬头看向随流光,伸手揽住她的脖子:“是你亲手做的吗?”


    随流光嗯了一声,特别坦荡:“没钱买好的。”


    祝星怜笑了一声,眉眼都飞扬起来,“开心。”他在随流光的唇上亲了亲,“你做的就很好。”


    如果是戒指,就更好了。


    他看着随流光,手臂渐渐收紧,慢慢凑过去,轻轻闭上眼睛。


    随流光挑眉,捏着他的手腕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我先去洗澡。”


    她说罢走进去打开衣柜,祝星怜在后面喊了一声,随流光就着打开的动作回头,看到祝星怜略微慌张的神色,“怎么了……?”


    有什么掉在脚边,她低头一看,是自己杂乱的衣物。


    “……”


    祝星怜白皙的脸蛋上透出一层薄粉,眼神飘忽不定:“那个……我本来说帮你收拾房间的。”


    随流光捡起自己皱巴巴的衬衫:“?”


    “怎么收拾的?”


    祝星怜恼羞成怒,走到床边坐下,“拿出来然后塞进去。”


    随流光看了看自己被扯的左长右短的床单:“你在我房间干嘛呢?”


    祝星怜不吭声,往床上一躺,翻了个身,背对着随流光:“睡觉。”


    他偷偷举起手左右看了看那条手串,嘴角又弯起笑容,双手捂了捂脸,脑袋埋进枕头里。


    随流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揪起自己的衣服前后看了看,算了,凑合穿吧。她将其他衣服重新挂起来,拿了套睡衣就去洗澡了。


    她出来时祝星怜好像已经睡着了,只占了一半的床铺,外面一大半都空着,随流光喊了他一声,没有应答。


    她熄了灯躺到床上,在心里倒计时,刚数出一个3,祝星怜就翻身贴了上来。


    随流光哼笑一声,“不是睡着了?”


    祝星怜抱着她的腰,整个人硬挤着半趴在她身上:“谁说的?”


    随流光被他压的不舒服,微微翻身将人搂进怀里,“我说的。”


    祝星怜得了空,又往她怀里挤了挤,嘴硬道:“你说的不算。”


    随流光搂着他,一只手从衣摆下面钻进去,触到一片细腻的皮肉:“是吗?”


    祝星怜扭了一下,“你手太凉了。”


    随流光的手停下,“有吗?”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下巴上一阵痒意,是祝星怜仰头在上面亲了亲,“嗯,我给你暖暖。”


    软嫩的像能掐出水,随流光若有若无的在祝星怜的唇上亲了亲,哄他:“宝宝,把嘴张开。”


    身体也打开,肆意忍受侵/犯,祝星怜乖的要命,只一点,便是一定要紧紧搂着随流光的身体,或者手指能抓住随流光,否则便极为激动,哭闹不停。


    两个人折腾了半宿,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都差不多了,祝星怜被折腾得够呛,后面直接昏睡了过去,连随流光抱着他去洗澡都不知道。


    辛苦随流光,洗的自己一身邪/火,看着一块暖玉似的的祝星怜,戳了戳他的脸蛋,“你还真是放心。”


    第二天祝星怜果然没爬起来,他一早还有课,被随流光拖着爬起送到了班门口,眼睛因为夜晚哭过微微有点红肿,整个人还晕乎着,有点醉氧了。


    一路上议论纷纷。


    “是祝星怜和随流光,好久不见他们了。”


    “天呐,祝星怜怎么了?被随流光打了?”


    “她俩不是情侣吗?随流光动作好粗鲁哦。”


    正拖着不情不愿的祝星怜往前走的随流光一顿,她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啊祝星怜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眼睛红红的也好美啊,救命。”


    “随流光也是哦,人怎么能又美又帅,简直是完美Alpha,到底是谁说她俩是情侣的啊,我不信。”


    “她前段时间是去兰德星了吧,还得了射箭联赛第一。”


    “你怎么知道?”


    “吴剑清说的啊,新闻上有。”


    “噢对了,他俩情侣也是吴剑清说的。”


    “吴剑清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随流光也很好奇,吴剑清还真是个兜不住事儿的大嘴巴啊。


    祝星怜发晕的大脑清醒了一点,越过随流光往一旁看过去,被随流光又拽了回来。


    他看向随流光,眨了眨眼:“你陪我上课吗。”


    随流光:“……”她这节还真没课,本来说是去拜访赫尔德的。


    祝星怜拉了拉她,随流光可耻地妥协了,怪不得学校不让早恋呢,确实挺影响学业。


    她正想着,祝星怜不开心了:“你在想什么?不想陪我上课?”


    随流光连忙否认,“想,特别想。”


    她还要想想怎么平衡一下,实在不行晚上不睡了。


    祝星怜这才满意,语不惊人死不休,“屁股疼。”


    随流光左右看了一下,小声道:“别胡说,我什么都没干啊。”


    祝星怜压下心里的不好意思,木着一张脸,“你掐的。”


    轮到随流光的脸烧起来,她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头顶也冒烟了,“……软,我就……没忍住。”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褚淮云


    祝星怜哦了一声,“我身上也……”


    随流光捂住他的嘴,将人连拖带拽地从后门进去,“先进教室上课吧。”


    手一松开,白皙水嫩的脸蛋上又浮出清晰的红色指印,随流光以掌为镜让他自己看:“你皮肤太容易留痕了。”


    祝星怜摸了摸脸,“那也是你力气大。”


    随流光哦了一声,凑到他的耳边,“可我就是力气大怎么办呢?”


    祝星怜在智能课桌上调出课本,目视前方,面不改色道:“那就大呀。”


    他微微偏头看向随流光,是微微有些骄傲的模样:“我的自愈能力很好的。”


    “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随流光的眉头微挑,“下次试试。”


    这节课是荆棘星近代史纲要精讲,比起大家都要上的近代史纲要公共课算是一门小课,班级里人不多,随流光往教室里一坐十分显眼,好在老师没说什么。


    课程的主要内容是在荆棘星民主共和道路上曾发生的几次重要战役,影视资料的丰富让人身临其境。


    随流光也跟着祝星怜认真听了,看了几分钟的短片,莫名地有种熟悉感,她只当是心理作用,也没放在心上。


    下节课是随流光的单兵作战里的攻防战斗,祝星怜又空出来了,黏着随流光要去陪她上课。


    这种课不好混进去,祝星怜只能在练武场下面远远看,台上Alpha太多了,以防万一还带了信息素抑制手环。


    他的样貌太扎眼,几乎一出现在台下就吸引了所有Alpha的目光,但是很快,这些目光又被随流光引走了。


    荆棘星人慕强,在美色面前更令人心驰神往的是强大的实力,随流光本就是新生中的佼佼者,现在更是强的可怕。


    她下手又狠又准,没一会儿就把其他Alpha打的嗷嗷叫,吴剑清也上这门课,看着自己跟随流光的差距又远了一截,心酸的不得了。


    他从台上翻下来,走去祝星怜那里向他打招呼。祝星怜甩了他一眼没理,见他越发走近,抬腿踢了他一脚。


    猝不及防的,吴剑清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我靠,哪里又惹你了。”


    周围响起小声的议论,吴剑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转念一想祝星怜也不是别人,自己早把脸丢光了,还在意这些?又释然了,但还是略委屈,不死心凑过去问:“干什么一见面就踢我。”


    他嘴上嘀咕,说祝星怜是暴力狂。


    祝星怜给了他一个白眼,又专心去看随流光。


    吴剑清:“……”好没人权啊。


    他嘴上闲不住:“你为什么没报这门课?”这么暴力,哪里像个Omega。


    祝星怜被他叽叽喳喳的心烦,“你话好多。”


    吴剑清一听他回复,话更多了:“是吗?我觉得还好吧,其实我平时也不太爱讲话,我比较喜欢打游戏。”


    祝星怜往前走了走,吴剑清又跟上,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看顺眼的就停下来应承两句,不喜欢的就甩个白眼,忽然福至心灵了一瞬,祝星怜原来是烦自己。


    这个答案令他伤心异常,于是随流光结束以后翻下来就看到吴剑清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她接过祝星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有些疑惑:“怎么了?”


    吴剑清沮丧道:“老大,我发现祝星怜好像很烦我。”


    他说着又看向一边的祝星怜,都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他就这么不入眼吗?


    随流光倒是觉得好笑,“这不是很正常吗?他谁不烦。”


    祝星怜不满地踢了踢随流光,“我没有。”


    随流光没理他,继续跟吴剑清讲话:“边玉冬来上课了吗?”


    吴剑清摇头,“说是明天来吧?她昨天还跟我说,回学校见你们了要我一定带你们去她家


    玩呢。”


    随流光嗯了一声,“放学一起去看看她吧。”


    她又想起一件事,回头望向祝星怜:“这几天你见到蔺佑元了吗?”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推断,蔺佑元的身份也猜得差不多了,大概就是“太子陪读”,从主星过来专门陪伴、保护祝星怜的角色。


    祝星怜:“……他回主星了。”


    他要是把蔺佑元放在身边,鬼知道那家伙会怎么向上面汇报,早在他跟随流光在一起时,当初一起跟他来的人,能打发走的都被祝星怜打发走了。


    左右不过是两年时间,两年以后回主星,到时候一切顺利的话,随流光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主星读书了。


    他想得很好,现在在荆棘星是随流光的主场,等回了主星,就轮到他向随流光介绍自己的社交圈了。


    只是还有一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随流光说自己的身份,他隐约看的出来随流光应该是猜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要亲口告诉随流光就有些排斥,害怕随流光不接受。


    吴剑清最先咋呼起来,“什么,那家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真没意思。”


    随流光:“你们很熟?”


    吴剑清扯出笑容:“不熟,我就那么一说。”


    上午的课上完,三个人吵闹着去了食堂,里面的大屏正播放着星内新闻。


    随流光扫过去看了几眼,大致是诺尔的生辰即将来临,今年的庆典活动将会在十九区举办,屏幕被切割成两块,一块是十九区如今的繁华,一块是过去的十九区诺尔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祝星怜看傻了,“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像是在下水道,黑乎乎的一片,肉眼可见的脏污。


    吴剑清也感叹了一句:“所以才说她的伟大,如果没有她,荆棘星不知道多少人住这种地方。”


    来荆棘星之前,明申言对他说,荆棘星虽然不是资源最丰富、经济最繁荣、科技最发达的星球,但是有着难能可贵的精神文明和相较于其他星球真正共和的制度,希望他能具体学习一下这里的文化,了解这个星球的发展。


    那个时候祝星怜其实是不屑一顾的,可是在与随流光他们相处的几个月里,他忽然发现,明申言说的是对的。


    在荆棘星,有些东西是主星也不可比拟的,主星的繁华是空中楼阁,底层盈满着不知多少血污,可荆棘星正是从这血污上重建的,它的风骨,教会子民们何为尊重。


    祝星怜认识到了自己很多的缺点,他有努力改正,可是不管是随流光亦或是吴剑清,都在包容他,他能感受到,也因此懈怠了。


    祝星怜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所以诺尔到底去了哪里?”


    诺尔不见了,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她去了哪儿,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吴剑清四周看了看,压低脑袋凑到两人中间,“实话说,她是死了。”


    随流光眼睛微微睁大,又恢复平静,是故意配合吴剑清的表演:“好惊讶,这不是大家默认的吗?”


    吴剑清:“……”他不服气,“我还有内幕。”


    祝星怜倒是感兴趣极了:“什么内幕?”


    吴剑清做贼一样,又四处看了看,声音压的更低:“人多眼杂,我们晚点再说。”


    “对了,你们玩没玩那个堕神王座,真的。这个游戏我感觉就是以荆棘星诺尔的故事为蓝本创作的……”


    随流光和祝星怜一起摇头,“没玩,我不太感兴趣。”


    吴剑清:“……”真是没一点共同话题了。


    下午的课结束以后,随流光先去拜访了赫尔德,本来想跟他说兰德星无根之火的事情,但是考虑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讨论完的,便先跟吴剑清去了边玉冬那里。


    边玉冬家在一区中心地带,离学校也有点距离,不过还好只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三个人在车上百无聊赖,准确地来说是吴剑清自己无聊,看着两个人腻歪干着急,于是又捡起中午的话题继续说:“就是那个内幕……”


    据他所说,几十年前关于荆棘星的发展问题,政府内部出现了极大的异议,以诺尔为首的派系和以褚淮云为首的派系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吴剑清解释:“褚淮云你们知道的,现任领袖吗,不过比较低调。”


    “平时几乎不出席任何活动,跟死了一样,不过等庆典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吴剑清的态度咬牙切齿的,随流光感觉他好像很恨褚淮云,“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听我爸爸说的,有一天晚上,诺尔和褚淮云发生了特别激烈的争吵,紧接着第二天褚淮云的政策便力排众议的推行了,这件事以后诺尔就很少出现了,甚至后面直接消失了。”


    所以根据吴剑清爸爸的推测,诺尔肯定是被褚淮云害死了。


    随流光觉得有点不太可能,“我看历史上说,她们两个关系很好的,是一起从十九区走出来的战友。”


    吴剑清急忙反驳,“我爸说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看看,诺尔下去了,荆棘星的大权就全是他的了,你说不是他害得是谁害的?”


    他情绪激动:“天天在装死一样,但是谁不知道政府背后是他独揽大权?”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你母亲是?


    吴剑清看着随流光叹气:“我不否认她们之间的感情,但权力对人的异化是很可怕的。”


    回顾荆棘星的历史,勇敢的少年们并肩作战建设新的世界,是多么荡气回肠的一段故事,可是这故事往往只讲述到少年们的胜利,最后的分离、反目成仇、天人永隔则成为了被淹没的部分,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再不被翻阅读起。


    随流光努力回想褚淮云的样子,竟发现脑海里只有姓名没有面容,看来他真是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是有些道理,不过如今荆棘星的发展好像也并未背离初衷。”


    一直没发话的祝星怜突然开口,“我见过褚淮云本人,他去主星开会的时候。”


    在一众星主里,褚淮云给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一个相当内敛的男人,不惹眼,但周身气势很足,明申言说过,像他这样从底层爬起的掌权者,最会蛰伏,手腕非一般的强硬狠绝。


    吴剑清惊讶地看向他,“你到底什么身份背景?褚淮云开会等级不低吧?这你都能看见?”


    随流光看了眼祝星怜,又听到吴剑清继续问:“还有你上次在酒吧,我早就想问了,你还是个学生吧?”


    有钱的太超过了,花起来眼都不眨,家里都不管管的吗?


    他伸出手:“我再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吴剑清,家父吴延龙。”


    吴延龙,荆棘星现有制度的缔造者之一,领袖诺尔的忠实追随者。


    祝星怜不想解释,但看在随流光的面子上还是和他握了手。


    随流光见他不想多说,伸手推了吴剑清一把:“祝星怜就是祝星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还是说非要自我介绍呢?”


    吴剑清只是好奇,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姓祝的大家族,“那我就问一句,祝星怜你这是真名吗?”


    祝星怜:“……”


    他这样问,随流光也好奇了,明申言姓明,蓝星波迩纳明显不姓祝,祝星怜到底跟谁的姓?


    祝星怜见随流光竟然也看向自己,也一副纳闷的样子,顿时气闷:“是真名,


    随我外祖母的姓。”


    他回想小时候的事情,“这是我母亲特意给我取的名字。”


    吴剑清恍然大悟了一下,“那你父母亲姓什么?”


    祝星怜一时为难,正犹豫要不要说,就见到随流光伸手拍了吴剑清的脑袋一下,“你在这里套话呢。”


    后者委屈:“我没有!”他就是好奇吗。


    几个人说话间,边玉冬家所在的小区就到了,车辆是提前报备好的,前面的安保都顺利通过,最后一层要众人挨个下车刷脸,结束后由机器人将她们的车泊开,三个人又重新乘坐区内提供的车辆往里去。


    随流光朝窗外看,基本上都是独栋的小别墅,外表看起来也没有多豪华,但环境格外的清净优美。


    仔细探查的话,会发现各个角落里都有警卫和哨兵的存在,看得出安保十分严格。


    他们在一栋三层的别墅前停下时,边玉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来人特别开心地招手。


    “你们来了!”


    她回家休息了几天,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随流光她们不好意思空着手,三个人一人拎了一兜水果。


    边玉冬身边还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妇人,面容柔美温和,跟她有五六分相似,应该是她的母亲。


    吴剑清最先跳上去,喊了一声伯母,边母笑眯眯地接了水果,热情地跟随流光和祝星怜打招呼,目光格外的多转了两圈,但并没人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是很优雅得体的阿姨。


    随流光拉着祝星怜也礼貌地叫了声人,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屋。


    踏进这里才感觉是顶漂亮的房子,一草一木都有讲究,随流光走路的时候特别坦荡地全欣赏了一遍。


    穿过前厅到后面就是花园,边母怕她们不自在,稍微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只端了一些水果零食放在亭子下面,让她们记得吃。


    随流光挺喜欢花园里的漂亮花的,但是害怕过敏不敢靠近,就坐在一旁一边远观一边跟边玉冬聊天。


    边玉冬:“你们看到诺尔生辰庆典的新闻了吗?”


    随流光:“看到了,今天还小小讨论了一下。”


    边玉冬好奇极了:“讨论什么?”


    随流光:“关于诺尔的事情,和褚淮云。”


    “他呀,哎呀,吴剑清说的吧。”边玉冬一猜就知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了。”


    “上面那些事,哪儿是我们学生说得清楚的。”政党派系,利弊在当下都是很难看清的。


    她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爸爸说这次庆典要大办,会从各个学校选拔优秀学生组成仪仗队,他要我参加,你有没有兴趣?”


    随流光想了想,“你爸爸让你参加,这个活动很重要吗?”


    一般来说这种大办挑选的学生仪仗队都是军校生优先的,从各个学校选拔确实不多见。


    吴剑清在一旁插嘴:“当然重要了,这是诺尔二百周岁庆典。”


    灵气复苏以后,荆棘星的人口平均寿命大概提高到三百岁左右,二百岁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点了。


    他解释:“选拔出来的学生以后都会记录在档,到时候无论以后入仕或者进军队都会有优先的,而且到时候出场的都是大人物,又是面向全星球的,混个脸熟好处可太多了。”


    他又笑话边玉冬:“我们老大参加就算了,个头高条件好,你一个Omega,身量都不够,凑什么热闹?”


    边玉冬看他就是欠揍,抬腿给了他一脚:“身高不够我不会想办法啊,身体素质好不就行了,Alpha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凭什么不能参加。”


    祝星怜想了想:“那我也要参加。”


    吴剑清:“那就一起报名呗,不过这个真的很严格啊,能允许你身高作假吗?”


    他看了看边玉冬和祝星怜又看了看随流光,“感觉不太科学,你们三个身高是三个档。”


    边玉冬生气:“报名试试又不犯法!”


    吴剑清捏了个果子扔进嘴里,一口爆汁:“还急眼了,知道了!”


    他扭头看向随流光:“老大,你参加吗?”


    随流光笑了笑:“当然,我也要混个脸熟嘛。”


    吴剑清哈哈笑了几声,调侃她:“老大,我还以为你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呢。”


    随流光骂他:“是什么给你的错觉?”


    几个人正热闹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玉冬,是你的同学来了吗?”


    不远处,花草轻微掩映的背后,是一身正装的边正清,他看起来上了些年纪,头发偏灰色,俊美的面容偏硬朗深沉。


    边正清听边玉冬说过很多次随流光的事情,起初送她去第一学院读书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知道她是底层出身,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第一学院,也特意安排了边玉冬可以适当交好看看对方的人品。


    从随流光入学考试惹眼的表现,到后来在兰德星和森帕拉的事,那个时候只当是几个孩子误打误撞的胡闹,可直到在波比那牵扯出明申言。


    他突然发现是自己想错了,因此特意安排了边玉冬把人邀请到家里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形容应该是有些夸张的,今天一见却觉得有些恍惚了。


    隔着花丛明艳的色彩,在黄昏中忽然觉得回到了过去,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容,却让他想到一个极为熟悉的故人,也是他曾经誓死效忠的领袖。


    诺尔,真的很像,像到他觉得恍惚,等靠近时,眼睛已经模糊了一片。


    过去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极为熟悉的姿态和不同的样貌让他在过去和现世里拉扯不停,极为割裂。


    “爸爸,你怎么了?”


    边玉冬见边正清靠近几步忽然停下不动了,极为不解,她看到父亲一直看向随流光,很久不曾移动目光,疑惑之余又有几分尴尬,只好上前过去,开口询问。


    “啊,没、没事。”


    边正清眨了一下眼睛,视线收回在祝星怜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略过熟悉的吴剑清笑着对边玉冬说道:“好孩子,不向爸爸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


    边玉冬于是揽着他上前,“吴剑清你知道的,这两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位是我常跟你说的随流光,超级厉害。”


    她转向祝星怜,朝边正清眨了眨眼:“这位是祝星怜,也跟你说过的。”


    “伯父好。”


    “叔叔好。”


    三个人起身打了招呼,又被招待着坐下,随流光有些纳闷,看着边正清又在看着自己发呆,她看向祝星怜,从对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边正清在看什么?随流光心里不解,也向他看过去,不知道是看久了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好像之前就认识一样,她看了看边玉冬,归结于可能对方是朋友的父亲。


    打了招呼以后,边正清并没有像边玉冬预料之内的离开,反而坐下和随流光攀谈。


    他开门见山:“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冒昧的问一下,你母亲是?”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梦


    这确实很冒昧,随流光还没回答,边玉冬已经尴尬了,扯了扯边正清的衣袖,“爸爸……”


    随流光安抚性地看了一眼边玉冬,并不在意边正清的唐突,只礼貌地回答:“关于我的母亲,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是谁,我是孤儿。”


    她的话语平静,丝毫没有被戳痛伤口的感觉,祝星怜却有点心疼她,默默站在随流光的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边正清愣了好一会儿,继而苦笑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


    诺尔她离开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边正清仅仅只是见到与她相似的神韵便大为失态,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也像一个毛头小子,只窥得一点苗头便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了起来。


    如果对方真的跟诺尔有什么关系,还轮得到自己来佐证吗。


    随流光微笑:“没关系的。”她沉吟了片刻,“其实,


    您给我的感觉也有一些熟悉。”


    “是吗?”


    边正清很快便收起情绪,以长辈的目光细细审视对方,无论是气度还是外形,确实是极优秀的,可是能吸引到明申言注意,绝不是一般的孩子。


    她毫不畏惧,坦荡的点头,“是的,可能因为您是玉冬的父亲?”


    她无惧边正清威严的姿态,目光从他的端正的五官扫过,滤去岁月的痕迹,依稀能拼凑出对方年少时的意气扬扬。


    “不是,”随流光的眉头皱起,有一瞬间的头痛,“准确来说是更年轻时候的你,让我感到很熟悉。”


    边玉冬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她会觉得这是在刻意讨好边正清,可说这话的人是随流光,就直接排除了这种嫌疑,“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是幻觉记忆吧。”


    随流光抬手,在并不惹眼的情况下小幅度的敲了敲脑袋,“嗯,应该是这样。”


    祝星怜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从背后绕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额间,小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有些紧张,“不会过敏吧。”也没顾着边正清还在,伸手给随流光倒了杯水,像个忙前忙后的小媳妇。


    把吴剑清看的一愣一愣的,老大还没咳嗽一声呢,这就伺候上了。


    边玉冬也笑:“看把你紧张的,我提前处理过了,这些花就是随特意凑近也没事的。”


    边正清看着这几个孩子说笑,隐约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最后又看了一眼随流光,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他一走,祝星怜就更不遮掩了,凑过去半蹲在随流光的腿边,仰头看她:“怎么回事,是头疼吗?”


    他看到随流光敲额角了,如果不是很痛,她是绝不会做这个动作的。


    随流光捏了捏他的脸蛋,“快起来吧,蹲着不累?”


    吴剑清在一旁看着:“我真服了你俩了,怎么时时刻刻都能秀恩爱?”


    边玉冬踢了他一脚:“随你头疼吗?怎么回事?用不用叫医生来看看。”


    吴剑清躲了一下,一边嚷嚷着边玉冬不学好,越来越暴力了,一边关心随流光:“怎么好好的会头疼?没事吧?”


    随流光哭笑不得,“不用叫医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没什么大碍。”


    她伸手把祝星怜拽了起来,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天,最后娱乐活动又绕到了打牌身上。


    以往四个人一起打牌,输得最多的总是祝星怜,今天随流光总有些心不在焉,反而输得变多了。


    她们一直打到太阳落山,边母催了好几次,吃饭也没能过去,最后直接喝了营养液凑合,四个人打完牌以后又窝到影音室一起看了个电影。


    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她们就在边玉冬家住下,准备明天一起早起去学校上课。


    在朋友家里,对方父母也在,祝星怜不好意思还跟随流光一个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犹豫要不要去找她。


    他正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祝星怜有一瞬间的惊喜,打开门一看却发现外面是空的,只有一个送衣物的小机器人。


    他失落地接过衣服,正转身关门,一阵大力挤了进来,快得像一道影子,抱着他推进门里去,反手锁住了房门。


    “随流光!”


    他惊喜地叫了一声,扭身抱住她的脖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随流光眼睛左右转了转,“这里还有别人吗?”


    祝星怜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洒满了碎钻,之前大多数都是他去找随流光的,这样随流光过来找他的情景实在是少见。


    “只有我。”


    他也不走路了,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随流光的身上,“是来找我睡觉的吗?”


    随流光拍了拍他的屁股,“嗯,单纯睡觉。”


    她抵住祝星怜亲过来的唇,又在对方幽怨的目光中凑过去在他唇角吻了两下,“不许胡闹。”


    毕竟在别人家里,这样放肆不好,随流光是惦记着祝星怜自己一个人,又在陌生环境里肯定睡不好,怕他想找自己又不好意思,所以才主动过来找他。


    祝星怜被拒绝了也很开心,抱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困了。”


    随流光搂着他一路走到床上,单手抱着人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床铺,这才把人放下,自己也跟着躺进去。


    “睡吧,明天我早点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祝星怜钻进她怀里,乖乖闭上眼睛:“好。”


    随流光已经习惯被他这样热腾腾地紧贴着,一只手放在他的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思绪断断续续的。


    一会儿想祝星怜的脊骨是不是连接到尾巴,一会儿想白天的时候看到的新闻,一会儿又想起边正清和她说话时的姿态。


    脑海里乱糟糟的,就这样慢慢睡着了,久违的做了一场梦。


    她梦到了白天老师讲的战役,一开始是上帝视角,后来就变成了梦中的人,周围人的面容慢慢清晰,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庞,渐渐地都与现实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对上了号。


    只有一张脸变得模糊了,他似乎与“自己”极为亲密,随流光能感觉到在梦里,她所代表的人物对这个人的感情,是极为偏爱信任的。


    她被困在梦中人的身体里,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训斥眼前看不清脸的青年:“淮云,你太冲动了!”


    后者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开口的话却脱离了梦中所处的环境,他问:“随,这个人是谁。”


    环境猛地转变,一张张面容如水般褪去,世界重新构建,她看到祝星怜和无药一左一右站在身边,正相互质问。


    随流光一下惊醒了,她的脑袋上盈出汗水,低头看到臂弯里的祝星怜睡得正熟,粉白的脸蛋如含露的花蕊一般娇嫩,她伸手撩开他额前的发丝,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杂乱的思绪便慢慢平静下来。


    她悄悄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白天上课的时候听得太认真,没想到晚上做梦时都变成了课本里的人物。


    淮云,是诺尔吧,随流光扯出笑容,“也算是体验了一次做领袖的感觉呢。”


    现在时间还早,她出了房间以后去健身房锻炼了一会儿,算着时间等洗完澡出来时,几个人都起来得差不多了。


    边父一早就去工作,边母也不在家,四个人就一起吃了早饭,过后就去学校了。


    昨天晚上吴剑清催着几个人把仪仗队选拔的报名提交了,说是初筛结果会中午通知。


    车上无聊,他便登录了学院的论坛看了一眼,“哎,他们说这次的选拔对身高体重要求特别严格。”


    “昨天报名的时候也要求我们提交真实数据了吧,我看你们俩都悬了。”


    “要不然你们报名去做志愿者吧。”


    他自己在那里想当然的安排,“你俩长得好,也可以去当那个献花的。”


    祝星怜想了想那个画面:“这样搞好像祭日悼念,不像生辰庆典。”


    “所以我说褚淮云有病啊,你们说是不是,人都去世了,老老实实宣布消息,然后祭奠就行了,现在弄得。”


    他想了半天形容词,没想出来,于是自己胡乱形容了一下:“就好像那给人从坟里挖出来过生日,还大办特办,你说神经不神经,纯纯有病。”


    随流光:“……大家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


    边玉冬叹了口气:“因为大家日子都好过吗,而且民众私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诺尔已经……的事情,所以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


    这样搞已经很多年了,一开始还是有人不理解的,次数多了大家也渐渐接受了。


    她们解释的时候基本上都在看祝星怜,毕竟只有他不是荆棘星的人,害怕他觉得荆棘星人都跟褚淮云一样有病。


    没想到他理解得很快:“其实想想也挺好的,万一她真的没去世,年年祭奠人家会更尴尬吧。”


    随流光、边玉冬、吴剑清:“……”


    他说的,还真挺有道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插花


    “其实我更好奇,关于诺尔的失踪,褚淮云是怎么向明…秘书长解释的。”


    祝星怜出生的时候,诺尔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所以他对这些事了解的并不多。


    但来到荆棘星学习具体的历史以后,会发现作为一开始被联邦抛弃的低等星球,荆棘星后来在诺尔的领导下是直接与中央取得联系的,甚至可以说诺尔和江宁刃的关系还很不错。


    因为联邦的历史记载过,江宁刃曾亲自派人前往平叛荆棘星的暴/乱,支持诺尔成为新的领袖。


    退一步来说,当时的诺尔是极有可能进入联邦权力中心,成为新的“明申言”也未可知。


    “根本不用解释,荆棘星现在属于明申言的派系,褚淮云跟她亲近,所以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剑清是极为不喜褚淮云的,连带着语气也不是很好。


    边玉冬就冷静很多,“联邦顶层继承了江宁刃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本来跟诺尔的理念就不搭。”


    “至于秘书长大人……”她隐晦地看向祝星怜,“她同样也是,诺尔跟褚淮云相比,她选择褚淮云是很正常的。”


    诺尔过于正直善良,她是伟大的领袖,却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


    祝星怜不解:“可我觉得秘书长也不是很喜欢褚淮云。”


    吴剑清:“政治家之间谈什么喜不喜欢,要看利益结合的紧不紧密,抱负是否一致。”


    几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只有随流光没参与进来,她等其他人说完,笑着看了眼祝星怜:“这么好奇,等你回主星,可以打听一下。”


    祝星怜一顿,有点心虚又有点莫名的气恼,瞪了她一眼不吭声了。


    气氛微妙了起来,吴剑清和边玉冬也没了声息。


    车子安静地驶进学校,四个人上午的课都不一样,车子按照顺序将人分别送到地方,随流光是第一个下车的。


    她笑眯眯地跟三人分别,在祝星怜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跳下了车。


    停车范围有限,下了车还要再步行一会儿,今天的课刚好是赫尔德的,随流光回想分开时祝星怜的模样,脸上又挂出笑来。


    没了随流光,车上的氛围更尴尬了,边玉冬硬着头皮开口,对着面色不太好的祝星怜问:“你们怎么了?”


    吴剑清拽了拽她的衣服,换了个话题,“诶,祝星怜你今天上午没课啊。”


    他拨了一下导航,“你等下回宿舍吗?送你去哪儿?”


    祝星怜的脸色刷的一下更黑了,好啊,可恶的随流光,分明是故意那样说的,害怕自己缠着她一起上课是吧?他翻阅了一遍对方的课表,炼器课,有什么大不了!


    “我去蹭体术课。”


    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明明是好看的,却看得吴剑清后背一凉,听到祝星怜好听的声音吐出恶魔般的话语:“跟你一起吧吴剑清,我们对打。”


    吴剑清不情不愿:“你也总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吧,你去蹭边玉冬的课吧,她今天插花,多修身养性。”


    他一个Alpha天天被Omega暴打,传出去像话吗?吴剑清本以为祝星怜会拒绝,没想到对方思考了一下,竟然同意了:“好啊。”


    他看向边玉冬,“那我上午跟你一起吧。”


    在主星的时候,这些Omega选修课程,他一点也没学过,之前不屑一顾,现在却隐隐有些后悔。


    他冷着脸,心里却委屈地想,他要把Omega会的都学了,看随流光还能怎么样!


    边玉冬和吴剑清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目光中都写着:他没吃错药吧。


    随流光还不知道祝星怜大受打击,去上了插花课。她本意只是想逗逗对方,再加上今天要见赫尔德确实不适合跟他黏着,毕竟赫尔德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祝星怜跟过来实在太显眼,他又一把年纪,两个人在下面腻歪,也太尴尬了。


    “你在走神?”赫尔德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便宜学生,“火要燎到头发了。”


    随流光抬头躲了一下,“对不起老师,我刚刚在想事情。”


    火是地火,就算燎到她身上也不会造成损伤,但她无意与赫尔德争辩,态度诚恳地道歉。


    赫尔德捋了一把胡子,“在想什么?能让你这么认真的人走神。”


    随流光尴尬的,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想祝星怜,又不想对老师说谎,于是换了个话题,也是她一开始就想跟赫尔德探讨的事情:“老师我在兰德星发现了无根之火。”


    赫尔德的动作一顿,“无根之火?”


    “嗯,但是我不清楚源头在哪里,不过我可以确定品级非常好,就是因为它才造成了兰德星的现状,我一直在想究竟怎么样才能把火源找出来,并收服掉。”


    随流光想了好久,始终没有头绪,她放下手中的物件,今天赫尔德给她安排的任务是烧制储蓄格,这个她早就会了,只不过苦于材料不好找,所以做的不多。


    赫尔德不太赞同,“你太想当然了。”到底还是年轻人,做事只凭冲动。


    “我问你,你想收服无根之火,是为了兰德星的居民吗?”


    随流光迟疑地摇头:“是因为我想得到火种。”


    赫尔德笑了几声,“你倒是诚实,无根之火在兰德星给他们带来了弊端,但是也有好处,你能发现是无根之火的缘故,别人也能发现。”


    “你说,为什么一直没人解决?”


    随流光想这个别人,指的应该不是兰德星的大祭司,“因为这个火对她来说有用。”


    “兰德星锻造技术登峰造极,联邦军队交流及武器制造的一些核心零件都是由矮人生产,无根之火也影响了这些东西的品质,是吗?”


    她不算笨,一猜就知道赫尔德指的是谁了,但是却不赞同:“可是这应该问过兰德星子民的想法吧。”


    赫尔德笑意更深:“那你想得到无根之火,问过兰德星子民的想法了吗?”


    随流光尴尬了一瞬,不过只一瞬,她便想通了:“火没有主人,可是事情有对错。”


    “我可以告诉大祭司无根之火的存在,然后拿走它,可是那个人隐瞒了这一切,用别人的利益换取其他东西。”


    “这是不对的。”


    赫尔德:“那你怎么知道她换取的东西不会造福更多人呢,所以谁对谁错要看站在什么角度来看。”


    随流光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那老师你的意思是?”


    出乎意料,赫尔德回答:“我支持你拿走无根之火,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做出可以承载它的容器。”


    他揶揄了随流光一句:“你的身体可以承受地火,但无根之火还是太霸道了,恐怕会将你烧成一捧灰。”


    随流光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之前冲动之下强硬吸收地火的后果,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赫尔德打断:“好了,现在先上课吧。”


    随流光认真起来的时候是非常专注的,等她反应过来时一上午已经结束了,后知后觉得打开光脑,祝星怜竟然一条消息也没发给自己。


    倒是收到了仪仗队初筛结果的讯息,她顺利通过了,让明天下午课程结束后去总务处报道。


    她主动给祝星怜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隔了一会儿才收到对方的回复,说是在宿舍等她。


    随流光心想他这是反应过来自己上午故意甩开他,生气了?


    路上难得有些忐忑,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还在想等下怎么哄他,结果一打开门迎


    面而来的是一捧插得乱七八糟的香气扑鼻的鲜花。


    “怎么了?”


    生气了用花粉报复自己?随流光拨开花朵,看到祝星怜正绷着一张小脸询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随流光接过花上下看了两眼,“哪里买的?好丑。”


    祝星怜的心咔嚓一声碎了,“哦,吴剑清送你的,说是恭喜你通过了初筛。”


    随流光见他神色失落,“你没通过?”


    祝星怜嗯了一声,把花扔在地上,扭头回自己房间了。


    随流光看着地上散落的花朵,又看向祝星怜的背影,头一次有些摸不到底,这是怎么了?真生气了,气成这样?


    她捡起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来到祝星怜门前敲了敲,“我能进去吗?”


    门没锁,她就不等对方回答,直接进去了。


    祝星怜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旁,说起来这是随流光第一次进他房间,这会儿也没功夫去细看,上前两步凑过去问他:“怎么了宝宝?谁惹你了?”


    祝星怜不吭声,被随流光问的又心烦,末了才说了一句:“花。”


    随流光恍然大悟:“花太丑了?”


    祝星怜更心梗了,还夹杂着恼怒,恨不得将那束花粉身碎骨了,再抽刚才显摆成果的自己两巴掌。


    他不吭声,随流光就在他的背后,一边哄他一边给吴剑清发消息问是怎么回事。


    这才知道他今天上午去上了插花课,刚才那束花原来是他学习一上午的成果,顿时笑喷了。


    “怎么不早说是你搭的花?”


    祝星怜扭过脸不承认,“不是我弄得。”


    随流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那你今天上午干嘛了,跟我说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色诱”


    祝星怜把随流光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支支吾吾的,“我、我没干嘛啊。”


    他垂着脑袋,不去看随流光的脸,两只手绞在一起,左手掐右手,恨自己不争气。


    同时心里又不服气,真的有这么丑吗……明明今天上午老师还夸他来着。


    “是吗?那花哪儿来的,吴剑清说不是他送的。”


    她拿起祝星怜的手分开,去捏他的下巴,不让他低着头。


    祝星怜气恼的顺势仰头看她,嘴硬:“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弄得。”


    随流光挤过去,硬挤到他怀里,大喇喇地坐到祝星怜腿上,“好吧,不过我刚刚发现其实它还是很好看的,我准备摆在床头,以便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觉得呢?”


    祝星怜腿上一沉,整个人都被随流光挤满了,想到是随流光坐自己腿上,两条腿就像烧着了,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泛起一点甜来,伸手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腰,嘴上不依不饶:“你干什么坐我腿上?你喜欢就去摆呗。”


    他不看随流光,人却悄悄靠近,“那个花好像被处理过了吧,应该也不用担心花粉过敏。”


    随流光身形高大,明明是坐在祝星怜腿上,却反而像是将祝星怜揽在怀里一样,两条长腿斜伸在地上,上半身牢牢把人圈在怀里。


    “哎呀,累了。”


    她弓着腰埋头到祝星怜的肩窝里,张嘴在细腻的皮肉上咬了咬,循着Alpha的本能来到他的后颈。


    祝星怜的手颤抖着,隔了很久才用力将人推开,脸上满是潮红,“你少耍流氓了。”


    他推着随流光起身,有些站不稳,走了几步又折回床边,爬上去躺了会儿。


    “我要午睡了你走吧。”


    他背对着随流光,不愿意承认自己方才被亲的有点假性发/情了。


    随流光凑过去,也挤在床上,一躺上就觉得舒服的不行,跟自己房间里的硬床板没法比。


    “我也困了。”她从背后搂着祝星怜,“老婆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祝星怜被她的话哄的脸皮发烫,嘴上说不要,人却老实得转过来,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随流光。


    他小声嘀咕:“下次还甩开我吗。”


    随流光闭上眼,下巴垫在他的脑袋上,懒洋洋道:“不了。”


    祝星怜不信,“你保证吗?”


    随流光闭着眼也能想象他的表情,又觉得难缠又觉得好笑,“不保证。”


    祝星怜:“……”


    他气恼地咬随流光,在锁骨处,磨牙似的,不轻不重。


    随流光伸手插进他的发丝里:“宝贝重一点。”


    “咬得心痒痒。”


    祝星怜嘴上停住,启唇重重地咬了一口,觉得齿尖都触到骨头了:“变态。”


    随流光嗯了一声,“嗯,是变态。”


    如果她咬祝星怜,绝对控制不好力道,恨不得嚼碎了,吞吃了,咽下去再吐出来。


    床太舒服了,随流光本来只是眯一会儿,竟然也真的睡着了,最后还是被祝星怜叫醒的,喊她去上课。


    下午只有一节大课,结束以后就约着同样没课的吴剑清去了总务处。


    他们到得早,来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被指引着去了测量室,挨个测量身高体重。


    吴剑清闲不住嘴碎:“身高要求一米九六到一米九九之间,只三厘米的间距啊,边玉冬有一米八吗?祝星怜也就185吧,哈哈哈。”


    随流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不挺直了身板还真看不出你有196。”


    “还有你的消息不太灵通,Omega跟Alpha不是一个评判标准,你是真不知道吗?”


    吴剑清瞬间把背挺直,“是吗?我没注意啊。”


    他并不怎么纠结这些事,很快就抛到脑后:“我本来没有196,但是最近长高了吗,老大只许你长个子不许我长啊?”


    对于Alpha来说,这个身高范围实际上并不算天花板,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仪仗队选拔下调了一丢丢,身高范围也就比往常低了一点点。


    随流光懒得理他,俩人正排队,很快就有人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吴剑清看了吓一跳,“妈呀,路灯杆成精了。”


    又瘦又长的一条,跟手搓的似的。


    随流光被他逗乐,“你也差不多。”


    吴剑清急急反驳:“我是穿衣显瘦,实际上你看这肌肉。”


    他弯了一下手臂,看到随流光似笑非笑的眼神,气势又弱了下来:“我这是薄肌、薄肌,跟你一样。”


    说到最后又心虚了,同样是薄肌,他打祝星怜都够呛。


    很快轮到她们,门口一进去就是机器扫描,身高体重等身体数据会直接报到面试官那里,合格以后才会进行下一轮体能测试,否则直接淘汰。


    就这样又折腾到晚上,只剩下政治审查以后总务处进行综合评定从而选出最终入选名单。


    这次的选拔肉眼可见的匆忙,结果敲定紧迫得似乎上面有人追着问一样。


    随流光和吴剑清出了总务处大楼以后天都黑了,互相道了别就回了宿舍。


    她进门之前拐了个弯,先去祝星怜房间看了一眼,果然没人。


    打开自己房间门,祝星怜正穿着睡衣在做功课,床头上摆着中午的那束花,依旧插得乱七八糟,丑的独树一帜。


    祝星怜一见到她回来,五官都皱到一起:“怎么这么晚呀。”


    随流光倾身过去看了一眼,祝星怜在改文章,好像是随堂作业又被老师打回来了。


    她简单扫了一下内容,啧了一声:“又说人诺尔坏话呢。”


    祝星怜捂着屏幕不让她看,“我没有!”


    随流光:“没有被打回来了?”


    祝星怜双手环胸,气鼓鼓的:“老师对我有偏见。”他只是客观公正地说了自己的认识,凭什么不给通过,非要满是夸赞才行吗。


    随流光点头,“确实,你们老师还是太好了,我要是老师早把你轰出课堂了。”


    包教包不会的啊。


    “你、我怎么了。”祝星怜把平板在桌上摔了摔,震得数据电流一样涣散,“我说的是实话。”


    “有多实?”随流光打开柜子拿衣服,准备去洗澡,“等我出来再听。”


    祝星怜扭头看她,又气恼地踢了下桌子,正要继续改作


    业,想到随流光去洗澡了,心里又活络起来。


    他关了作业,拨弄了两下床头的花,在房间里翻了一遍,终于翻出一个镜子来,左右看了看,又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肉。


    想了想觉得不行,又扣上一颗,这样折腾了半天,随流光也已经洗好出来了。


    祝星怜手忙脚乱的把镜子藏到一边,好整以暇:“我告诉你有多实。”


    “嗯?”


    随流光正擦头发,擦了两把正准备直接法术蒸干,就看到祝星怜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吹风机,“我先帮你吹头发吧。”


    他凑过来,领口开了一颗扣子,从上往下看隐约能看到一片玉白色,动作间还能看到一点红。


    随流光脑袋热了一下,慌忙捂住鼻管吸了吸,收回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念头,老实坐下,“你吹吧。”


    随流光的头发是乌黑的,又长又直,手碰上去无比顺滑,祝星怜没伺候过人,不会给人吹头,自己摸着发丝赏玩了半天,头发吹的还是一半干一半湿的。


    他举得手都酸了,见头发还湿着一大半,开始耍赖,搂住随流光的脖子撒娇:“怎么还不干。”


    “我手酸了。”


    他凑过去在随流光的侧脸亲了亲,“你自己蒸干好不好?”


    随流光早就猜到会这样,甚至祝星怜坚持的已经比她预想中的久多了,笑骂了他一声笨蛋,被祝星怜捂着嘴说不准这样说。


    两个人这样闹了会儿,就躺床上睡了,祝星怜早就忘了自己原本想小小“色诱”一下的计划,搂着随流光进入了梦乡。


    随流光中午睡了会儿,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闭上眼睛修炼,开始尝试把那团黑影从体内踢出去。


    沉寂了好几天的黑影在识海里猝不及防的被人踹了一脚,差点登出体外,整个影都白了一瞬,缠着那把弓不离开。


    质问随流光:为什么赶我走。


    随流光给出的理由很简洁:谁知道你在外面吃什么脏东西了。


    黑影:……


    就这样你踹我赖的过了几天,黑影没滚蛋,硬是让随流光的精神识海凝实了不少。


    这几天仪仗队选拔结果也出来了,随流光和吴剑清顺利通过了,每天早晚都开始抽出时间进行队列训练。


    Alpha和Omega编制不同,边玉冬通过了Omega仪仗队的选拔,祝星怜却出乎意料的没通过,因为身高有点超标了。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沮丧的,天天披星戴月地爬起来陪随流光一起去训练,短短半个月,大家就都知道他是随流光的男朋友,且十分黏人了。


    简直是随流光三米之内寸O不生,其他Alpha和随流光混熟以后纷纷调侃她。


    说越漂亮的Omega脾气越大,随流光这个不仅脾气大,占有欲还强,就连他们靠随流光太近了,室内温度都能降两度,祝星怜身上跟开了空调似的,走哪儿冷风就能吹到哪儿。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发情期


    祝星怜当然是故意的,他看到这些Alpha跟随流光勾肩搭背就不舒服,能忍着不发脾气就不错了,哪儿有好脸色给人。


    短短半个月,随流光仪仗队认识的那些朋友,无一幸免都被祝星怜记恨上了。


    他们还感叹,这么久了不管怎么插科打诨,祝星怜愣是连句话都不跟他们说……


    太冷、太傲了,这是随流光所在分组人员对祝星怜的统一评价,同时还有一个统一的疑问。


    那就是:“你们到底怎么勾搭上的。”


    随流光沉思了一下,“艺高人胆大。”


    有人笑她,“那你也太惯着他了。”随流光斜了他一眼,“想挖墙角就直说。”


    “……”那也得挖的到啊!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学校里出现了一个随流光熟悉的面孔,那是下午的小课间,有人通知随流光外面有人找,但不知道是谁。


    她好奇地走出教室,发现是无药,他竟然真的转学过来了。


    随流光见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开心,第二反应是担心,第三反应是他到底怎么转过来的。


    无药:“……在沉思什么?”他的模样变化很大?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随流光收敛了一下思绪,“你刚来?”


    “没有,已经好几天了,教学楼和宿舍楼都在A区,离你这里有些距离,前几天要处理学业上的问题,比较忙一些,就没抽出空来找你。”


    无药解释了一下,随后有些疑惑的样子:“你没看讯息吗?”


    他当然知道自己发的讯息被某人删了,但是随流光不知道,所以他得让对方知道。


    他假装失落:“怪不得,那天我在校门口等你很久,也没看到人。”


    “本来想让你带我在校园里熟悉一下环境。”


    随流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捣鬼,她在心里给祝星怜记上一笔,“等改天吧,过两天周末,我带你在学校逛逛,再等等我们一起去一区逛一下?”


    周六依旧要训练,只有周日有空,能逛完学校已经不错了。


    无药并不强求,嗯了一声,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她向无药分享了仪仗队的事情,后者很是赞同,并提出建议:“随,你应该去当国旗手。”


    他的随,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毕竟她永远是最强大、最惹人注目的那个。


    国旗手是手持国旗,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是整个仪仗队的核心象征,随流光自信自己能满足选拔要求的所有条件,也一定能当好这个差事,但是:“这个一般会由军人担任吧。”


    再不济也会从军校生里选,不会轮到这种综合院校的学生,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报这个希望。


    无药却不赞同,“不管是不是军校生,我们都是学生,都是星球新生力量的代表,这是不可否认的。”


    “随,你去报名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选上的。”


    随流光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是鼓励和信任,看得她也笑了:“当然,我会报名的。”


    趁着还有时间,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一直到课间十五分钟即将结束,随流光马上要上课了,无药这才离开。


    随流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然有一丝庆幸,幸好今天祝星怜满课,否则让两个人遇见了,几句话不合又都生气了,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下午的训练是随流光自己去的,祝星怜的作业又不合格,被老师叫过去开小灶了。


    随流光回宿舍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她就先去洗了个澡,打开自己的光脑细细看了一遍。


    跟无药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个人关于对方身体状况的交流上。


    她退出去翻了翻其他人的聊天框,发现从兰德星开始,就基本没人给自己发过消息了。


    随流光托着下巴,在想是真的没人发消息,还是真的没人发消息。


    她又好气又好笑,回想了好一阵,都想不到祝星怜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做的这些小动作。


    正想着呢,说曹操曹操就到,祝星怜开门回来了。


    他垂着脑袋,看着有些沮丧,随流光可太了解他了,一眼就看出来多半是装的。


    “过来。”她拍了拍腿,示意祝星怜坐上来。


    后者果然兴致高了很多,几步过来坐在她腿上耍赖:“老师好烦,耽误我时间。”


    他都没能陪随流光去训练,今天一天少见了随流光好多面。


    随流光笑话他:“老师还没嫌你烦呢,你先烦上了?”


    祝星怜不满意,“为什么烦我,我这么认真学习。”


    “你耽误人老师下班了。”


    祝星怜:“……那她耽误我上班,我还没说呢。”


    随流光挑眉,“你上什么班?”


    她抵着祝星怜贴过来的胸膛,给两人之间隔出空隙,“朝督暮责?翻阅讯息?审核删减?”


    她说着晃了晃光脑,祝星怜本来还没听懂,看到她的动作一下反应了过来,屁股挪了挪,没舍得离开,就转过身去不看她。


    “听不懂。”他抬手放在耳下,“我、我先去洗澡。”


    随流光一把捞住他的腰,把人转回来:“偷看我消息,还私自删掉,你想挨揍哇。”


    祝星怜心里虚的不行,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一本正经:“谁说的,你有证据吗。”


    他淡淡补充:“家暴是违法的。”


    还挺犟,随流光跟他无声对视,祝星怜率先挪开视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  ,又扭回头来抱住她的脖子。


    声音小小的,“对不起嘛,你会怪我吗?”


    随流光哼笑了一声,“那你下次还这样吗?”


    祝星怜撇撇嘴,并不直接回答,找借口离开:“我要去洗澡。”


    随流光直接单手捞着他的腰起身,失去支撑力的祝星怜瞬间抱紧她的脖子,“我下次、我下次会注意的。”


    随流光到底怎么发现的,是今天无药来找她了吗?真烦人啊。


    随流光另一只手掐了掐他的嘴唇,“说谎是可耻的。”


    她的手下挪,放在他的屁股上,“所以,你总得吃点教训。”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因为太软了余音不足,祝星怜痛的眼睛微睁,恼怒地看了一眼随流光。


    第二巴掌如约而至,祝星怜的眼眶被激红了,挣扎着要下来,骂随流光是变态。


    第三巴掌的时候,随流光怀里一沉,手落下的力道缓了缓,发现本来软弹的屁股肉变成了冷滑的鳞片。


    过长的尾巴在地板上无力的拍打了两下,祝星怜满脸潮红,“你就会欺负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房间有浴缸,抱我过去好不好。”


    随流光看着地上碎成片的衣服,本来隔着一层布料紧握着的腰部也直接变成了皮肉,她忽然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觉得自己也需要泡泡澡。


    进去祝星怜的房间,左手尽头处有一扇非常不显眼的小门,随流光听从指挥打开,里面是一个超大的洗手间,再往里一看,何止是浴缸,还有一个小型的浴池。


    怪不得隔壁一直没看到有人住,祝星怜这是把宿舍旁边那间敲了征用了吗。


    她把祝星怜放进浴池里,看到他钻进去游了两圈,漾起一池的波光粼粼。


    最后又从水底钻出来,看着随流光认真道:“发情期到了。”


    他的鱼鳍红的彻底,脸却没红,随流光倒是先脸红了,“……临时标记可以吗?”


    祝星怜摇了摇头,“我是假性腺体,不可以。”


    他甩了甩尾巴,强压羞涩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你喜欢哪种形态?”


    其实度过发情期一般是人鱼态最好,但是随流光毕竟是人类,祝星怜怕她不喜欢。


    他仰着头,认真地询问随流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和依恋。


    温热的液体从鼻管里流出,随流光仰头去洗手池冲洗了一下,再三压下心中的燥意。在祝星怜不解的目光中拿出光脑请了三天假,又提醒祝星怜道:“我帮你也请一下假吧?”


    祝星怜沉默了好一会儿,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他的光脑在外面,请假需要过去拿,他又不想随流光离开,于是说:“没事,我不去上课没人说什么的。”


    中间抽出空隙请一下就好了,他暂时是这么想的,应该会有空的吧?


    随流光不放心,还是嘱托了一下边玉冬,这才重新凑到水池边。


    她将祝星怜细细的看了一遍,声音不可抑制的暗哑了几分,“怎么办,两种形态我都好喜欢。”


    她伸手将人半捞起,在祝星怜忐忑不安的眸光中,凑过去给了他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这个吻比以往少了太多的掠夺性,因为她更期待着享用正餐。


    再分开时,随流光的衣物已经湿了大半,祝星怜半条鱼都被捞起,只有尾巴尖还落在水里时不时蜷缩着拍打两下水面。


    随流光伸手摸了摸鳞片,“是这样吗?”


    她看着祝星怜的眼睛,含笑问:“这样会舒服吗?”


    祝星怜被欺负的说不出话,张嘴去咬她,但是咬不到,反而嘴巴微张,被随流光更肆意的侵犯。


    随流光抱着他起身,离开水池,走出浴室来到床边。


    “别把床单弄湿好吗。”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慎买内含大量人物心理描……


    随流光喜欢欺负祝星怜,不管任何时候,这个时候尤其。


    他的眼泪已经不让人心疼,反而成了兴奋剂,一颗一颗的泪珠变成珍珠,又变成随流光的玩具。


    但是主体还是祝星怜,这些都是辅助,无论是人形态还是人鱼形态,他都美得那样惊心动魄。


    随流光是有一双很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的,路边的野花野草,大自然不经意间的创造,都有可能给予她震撼的美。


    而此刻祝星怜的美是最直观赤/裸的,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肌肤,他的发丝,他的嘴唇。


    哪一个都值得细细去看,去让人赞叹,他的手指也漂亮,随流光特别喜欢。


    柔软滑嫩的皮肉包括着匀亨的骨头,像是艺术品般令人沉醉。


    随流光感觉自己着迷了、昏头了、无可救药了、无法自拔了。


    她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并不风//流,但是却真有点愿意牡丹花下死。


    她看进祝星怜的眼睛,有时候她会想,祝星怜为什么会这么乖呢,如果他不这么乖,不这么听话,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这么沉迷。


    这是完全不同的发展路径,随流光却有些不确定,她设想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如果祝星怜一直秉持高高在上的态度,随流光会对他敬而远之,从此两个人没有交集吗?


    不,不会的,随流光一定不会对他敬而远之的。


    她的底色也是狂妄的,她一定会迎难而上,打碎对方的高傲。


    她应该会欺/负祝星怜更狠,对他的态度也许不如现在好,可能只把他当一个看着不爽的漂亮猫咪。


    越不爽,越要逗弄,越要欺负,看着猫对自己亮出爪子,去毫无杀伤力,只能被一把捞过来搓扁揉圆。


    那样也很有趣不是吗?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变//态,她其实没什么太深的道德观念,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凭借:社会要求我这样做,社会背景下正常人应该怎么做。


    而不是什么她自发的、高尚的灵魂。


    荆棘星是反抗起家的,最忌讳所谓贵族,所以一个贵族姿态的漂亮少年,一般只会有两种下场。


    一是靠能力征服所有人,被所有人追逐,二是被拉下来,敲断骄傲。


    这两种下场,在随流光这里便只剩下了一种。


    她自己就是狂妄的人,怎么可能被征服,去追逐。


    然而庆幸的是,她和祝星怜没走到那一步。


    他比随流光想的更可爱,因此在随流光厌恶他之前,最先到来的是心动。


    这样一来境遇便大大转变了,他的高傲自大都成了可爱之处,随流光愿意惯着他,以往讨厌的,都变成了喜欢的。


    她私心里认为,祝星怜就应该是这样,就应该如此鲜活。


    她认同了他的高贵,是灵魂上的。


    那么祝星怜呢,他就是一个慕强的人,被强者吸引是他的宿命。


    主星认识的Alpha大多是贵族子弟,身上的高傲自大和他如出一辙,但这不是令人讨厌的点,令人讨厌的是他们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对权力的追逐。


    自己在他们眼里是高不可攀的美丽的Omega,同时也是权力的象征。


    所以望过来的眼神里便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丝毫不纯粹,还充满着怯懦和讨好。


    也不是没有其他好的Alpha,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随流光是最特别的,见他的第一面,视线肆意又大胆,是很直白的观赏,她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仰慕。


    祝星怜说不出自己是怎么喜欢上随流光的,但是他觉得喜欢上随流光太正常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她有着过于蓬勃的生命力。


    她的眼神充满着少年人的清澈坚定又富有力量。


    也许只有荆棘星这样的环境,才能生长出这样野蛮的Alpha。


    ……


    祝星怜有时候真的很嫉妒无药,嫉妒他能参与随流光这么久的生命。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后会陪伴随流光更久,他们会做很多事情,都是无药做不了的,比如说现在。


    比如说在床上,可是这不一样,随流光的每一段生命旅程,他都想参与,都不想错过,所以错过的那段,将会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尤其是这段里还有一个让人可恨的角色。


    他不敢设想,如果无药在自己出现之前,向随流光告白,两个人在一起,那他该怎么办?


    他会做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他的高傲决不允许,但是他不确定,他充满了迟疑。


    所以此刻拥有随流


    光,他既痛又欢喜,他欢喜自己拥有的东西,这些东西会带给他很多的安全感。


    告诉他,现在,陪在随流光身边的是自己,和她在一起的也是自己,被她喜爱亲吻的更是自己。


    无药才是随流光的过客,而他是随流光一辈子的伴侣,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如果谁想改变,那就让对方去死。可包括随流光自己吗,如果她敢不爱自己……祝星怜想了很久,想不出该怎么办,但他就是自信,随流光不可能不爱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好,他有绝对的资本,如果心里不爱,嘴上也能说爱,如果嘴上不说,那么身体也能说爱。


    总之,他爱随流光,所以对方一定属于自己,如果不可以,那么就让他属于随流光。


    他愿意做别人的附庸,但这个人只能是——随流光,除了随流光,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他想,随流光会知道自己内心的狂热吗?如果她知道,她会喜欢吗?


    她应该会喜欢吧,她不能不喜欢,随流光一定要喜欢祝星怜。


    因为祝星怜无法接受随流光不喜欢他的后果。


    他会发疯的,他真的会发疯的,他不可能像父亲那样控制住自己的。


    他没有随流光的孩子,所以没有任何东西都牵制住他。


    所以拜托,随流光一定会喜欢他的,这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和随流光相配呢。


    他神志不清又思路清晰。


    ——————正文


    人鱼的发情期一般将持续半个月以上,祝星怜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解决了。


    他跟随流光旷了一周的课,被学校点名批评了一顿,还扣了一点学分。


    祝星怜根本不在乎,可随流光却肉眼可见的心疼,他有点生气,踢了随流光一脚:“难道我还没有学分重要?”


    “当然不是。”随流光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知道我之后想去主星的。”


    “而且我们这周旷课……”


    祝星怜两眼一黑,脸瞬时红了,感觉浑身都隐隐作痛。


    如果被学校知道了他们这一周在干嘛,到时候真的可以卷铺盖回主星了。


    他捂住随流光的嘴,“别说了。”


    “你的学分已经很高了!”


    到时候不保送随流光,他第一个跳出来喊有黑幕。


    只是学校这边还好说,仪仗队那边却是大问题,一周不去参加训练,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收到退队通知了。


    可是那边没动静,随流光只好亲自过去看,发现竟然一点事没有。


    倒是平时一起训练的队员纷纷问她这一周干嘛去了。


    随流光身后还跟着祝星怜,他脸皮薄,这会儿已经红透了,随流光上前一步挡了挡,拗不过他们一直询问。


    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干农活去了。”


    “啊?你家有产业园?现在用不着人力呀。”


    随流光摇头,“耕地。”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听懂随流光在说什么,“耕地耕一周吗?怎么不用机器。”


    随流光昂了一声,“地娇贵,都是我亲自伺候的。”


    吴剑清蹦出来,“老大,我咋不知道你还有地呢?下次叫上我,我帮你呗。”


    随流光沉默了片刻,起身就想溜走,被祝星怜从身后拽住了衣领。


    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随流光看了一眼吴剑清,示意他赶紧跑,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一脚就被祝星怜踹翻在地。


    他揍吴剑清毫不手软,铿锵有力:“我让你帮忙。”


    其他人纷纷跳开,天呐,太暴力了,帮人干活还有错了。


    随流光受到波及,轻微破皮,拉开祝星怜,看着被打成猪头一样的吴剑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对不住你,明天咱俩对打,我让你打回来。”


    吴剑清委屈,也顾及不了脸面了,哇哇大哭了一场,看着自己“英俊”的面容已经变得惨不忍睹,愤怒道:“我只是想帮忙,祝星怜你干嘛啊。”


    “疯了,疯了!!!”


    他捂着脸哭,请假离开了,一晚上没来参加训练。


    祝星怜打的手还疼呢,气的没有好脸色,冷冷地把在场的人扫了一遍,扭头也走了,走之前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随流光,都怪她瞎说。


    随流光心里好笑,又在心里为吴剑清默哀,被其他队员用同情的目光洗礼了一场。


    收获安慰一句:“辛苦你了,家有悍O,以后多准备点钱吧。”


    不然不够赔啊。


    “……”


    一周里,全星球选拔的各个学校的仪仗队已经汇合,考虑到距离和成本,在正式汇演四天前都是3D立体投影的模式共摆方阵,到时候提前三天再统一聚集演练。


    随流光提交的国旗手申请批复也已经下来了,她身为第一学院综合成绩最优的新生,自然入选,最后敲定将和另外两个女Alpha竞争,一个是来自第三区的军校生,一个是来自第五区的学生运动员。


    “很不可思议,我可是旷课了一周。”


    她把这件事告诉无药的时候还觉得神奇,“不但仪仗队没把我踢出去,国旗手申请报告竟然也通过了。”


    “而且好巧,今年的国旗手定的就是女Alpha,我忽然有种自己一定能选上的预感。”


    出乎意料的无药的脸色不太好看,并不回答这些,反而颇有些质问的意思:“你这一周干什么去了?”


    随流光有些心虚,这是很莫名的情绪,像是那种做了不好的事情被家人抓包了一样。


    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


    她该怎么说?说她这一周……关心爱护小人鱼去了,并对其做了深入地检查,确定了祝星怜是一只又漂亮、又健康、又美味的小美人鱼。


    少女一向洒脱的面容染上迟疑,这是心虚的表现,无药的心口似乎破了洞,风一吹进来,那凉意便如附骨之疽紧贴在血肉上。


    “随,你怎么能如此堕落。”


    “从前你并不是这样。”


    他神色激动,握住随流光的双臂,“是他带坏了你,我不允许这样。”


    他强硬地把随流光拥进怀里,熟悉的气息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无药的语气缓和下来:“你从前学习是最认真的。”


    随流光从这个用力的拥抱中挣脱,有些不爽,但因为眼前的人是无药,她便有了十分的耐心:“我这周确实是有事。”


    “你别激动,只是一周的课程,我会尽快补上落下的功课,没关系的。”


    无药的怀中一空,他的眉头下压,是不开心的表现,“随,好好准备……”


    “随流光!”


    祝星怜几乎要小跑过来,漂亮的眸子毫不加以掩饰,充满敌意地看向无药,“你怎么在这里?”


    空气中漫起若有若无的冷意,伴随着淡淡的薄荷味,这是随的信息素,却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无药的情绪险些失控,他看着祝星怜姣好的容颜,只觉得可恨,一字一句:“我怎么在这里?”


    对学习那么认真专注的随流


    光,竟然会为了他旷了一周的课,这么不管不顾。


    看看,该死的人鱼,只凭借美/色诱/惑别人的家伙。一定觉得很爽吧,能让这么优秀的Alpha沉溺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他深邃的眉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祝星怜,像一把冒着寒光的利刃,一寸一寸地刮在祝星怜的脸上。


    “这一周,你们做什么了?”


    祝星怜的面部灼烧般的刺痛,叫了一声,躲进随流光的怀里。


    “好疼,脸好疼。”


    随流光慌了一下,连忙去看他的脸,只见本来如瓷器一般白皙的面容瞬时间多了几条红痕。


    “无药!你太过分了。”


    随流光伸手摸了摸他受伤的地方,“怎么能用精神力攻击他。”


    后者明显已经失控,看着祝星怜躲在随流光的怀里挑衅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一闪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伸手要去抓祝星怜,将他从随流光的怀里抓出来,却被随流光拍掉了手臂,“你在做什么?”


    祝星怜没有感情的看向无药,“我们做了什么,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他抱住随流光的腰,半边脸贴在随流光的怀里,“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流光看不懂两个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她自以为了解无药和祝星怜都是傲气十足的性格,只觉得两个人都在发神经。


    “够了,你们别吵了。”


    她看向无药,“这一周祝星怜发//情//期,所以我一直在陪他。”


    又看向祝星怜,“无药他前段时间转学过来了,就是这样。”


    祝星怜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白,这次脸是真的灼烧起来了,但背部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向无药重重地嗯了一声。


    随流光不欲多说,这两个人仿佛天生不合,再多一秒都可能出错,于是匆忙和无药打了招呼,带着祝星怜走了。


    祝星怜一路上脸颊飘红,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随流光看得好笑:“想什么呢?一脸坏相。”


    祝星怜牵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的插/进随流光手指的缝隙里,“你怎么和别人也说这么清楚。”


    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是又好像不是这样,随流光摸不清他具体在想什么,“那我说耕地无药也要相信啊。”


    祝星怜一听就炸,抬手要揍她,停到脸边却张开手摸了摸随流光的侧脸。


    “他好烦。”


    他其实想说,无药是不是喜欢你,试探一下随流光的态度,可是转念一想,对方自己都不吭声,他干嘛要当这个助攻。


    随流光是个不开窍的,自己万一把她说开窍了,她一想跟无药认识这么久,感情又深,扭头跟对方在一起了,他去哪里哭去。


    一想到这里祝星怜就一股子怨气,怨恨为什么随流光的发小不是自己,让她在乎了十几年的人不是自己,嫉妒的简直心都在滴血。


    随流光抓着他的手嗯了一声,“你俩都烦。”


    祝星怜不满意,晃她的手,“我哪里烦?你什么意思?”


    “你再说一遍。”


    随流光攥着他的手紧了紧,逗他:“再说一遍,说你烦呢。”


    祝星怜身体一僵,想甩开她自己攥得又紧,咬牙切齿的骂:“现在说我烦,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随流光赶紧捂住他的嘴往前拖,路上还有人,这家伙生气起来还真是目空一切,脸都不要了。


    “祖宗,我逗你呢。”


    祝星怜气的眼睛都红了,瞪着随流光,被半拖半拽着进了宿舍。


    “谁是你祖宗?”


    他扒开随流光禁锢的手,又正面贴上去看她:“不准说我烦。”


    他的瞳仁颤动,似乎是委屈极了,“要永远喜欢我,不准说我不好。”


    不准什么什么,也算是祝星怜的经典句式了,随流光失笑,“说说都不让说啦。”


    祝星怜生气,又转身背对着她,“不让,如果我说你,难道你不会伤心吗?”


    “就知道欺负我。”


    随流光太可恶了,她总是这样恶劣,明知道自己不爱听,还偏要说。


    随流光凑过去歪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你说两句我听听呢?”


    都有些怀念祝星怜桀骜不驯的小模样了,她笑得不行,感觉自己也是够欠够无聊的,一天不逗祝星怜能难受死是不是。


    “我说什么,你又好色!又无耻!又变态!又可恶!”


    祝星怜撇开脸不让她看,“我讨厌你。”


    随流光并不介意,伸手去摸他的腰,践行这段话语一般询问:“有多讨厌?”


    祝星怜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抱住随流光,“好吧,其实我不讨厌你。”


    他挑眉,“你别得意、啊……你干嘛?”


    随流光抱着他起身,“好色鬼要白日宣///淫。”


    “……”


    祝星怜又一次认识到随流光的恶劣,她让他自己低头看鼓起的腹部。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庆典在即,她们这些参与人员都要提前一周赶去十九区的场所进行预演。


    祝星怜并不在其中,所以只能留在学校,他本来也想跟着来,被随流光严词拒绝了,再怎么样也应该先以学习为重,让他别胡闹。


    他在学校一共就熟悉三个人,这下三个人都走了。


    祝星怜一个人的时候本来并不觉得孤单,可是因为认识了随流光忽然觉得一个人的日子难熬极了。


    还好有视频撑着,因为有上次的经验,随流光白天忙完晚上也会抽空和祝星怜视频了,两个人说话不多,简单说说白天的事,便互相陪伴着做功课。


    随流光因为试材料抓耳挠腮,又跑去嘲笑祝星怜又不及格的近代史作业。


    就这样,两人也从分别中体会到了别样的滋味。


    令祝星怜出乎意料的是,这几天无药经常来找他,不知存着什么目的,他本不想搭理对方。


    但是他真的太会找祝星怜的点了,拿随流光的过去当引子,钓鱼一样每天放出一点,祝星怜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看到随流光还是毫不犹豫的咬了钩子。


    之前那种熟悉的上位者感觉消失了,他发觉无药这个人癫癫的,有点神经质,少年老成。


    如果不是随流光,祝星怜觉得他应该会蛮欣赏无药这样的人,他身上有天才的特质,也有疯子的癫狂,这种掌握又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是掌权者最爱用的明刀。


    国旗手最终名单是在距离庆典开场还有三天定下的。


    随流光这时候已经见到了那两位和她竞争的女Alpha,第一感觉是确实都是极为优秀的存在,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她一向自信,认为只要上面对出身没有偏见,自己绝不会落选。


    事实也是如此,她顺其自然地成为对方最前方的国旗手,另外两名Alpha则和其他四名女Alpha成为护旗手。


    庆典到时候会升起三面旗,一面是代表联邦的国旗、一面是代表军方的军旗、还有一面则是代表荆棘星的星旗。


    届时很少露面的褚淮云将会亲自出席,并携第三军副军长对国旗手进行授意。


    随流光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震惊,她跟祝星怜说了这件事,对方也有些惊讶。


    “褚淮云竟然舍得屈尊降贵。”


    荆棘星的军队隶属联邦第三军,之前的军长一直是诺尔,后来她下落不明,这个位置便空缺出来,但实际上目前是被褚淮云把控的。


    副军长北仑是诺尔心腹中的心腹,同样也深深信任褚淮云,也正是因为他的力挺,褚淮云的脚跟才能站得这么稳。


    随流光不满意:“喂,好歹我也是整个荆棘星万里挑一再挑一出来的国旗手,他怎么就屈尊降贵了。”


    她逗祝星怜,“不不不,应该说,他哪里尊贵?”


    这是人人平等的荆棘星,谁敢直说比谁天生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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