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气氛怪异, 丁丞很识相的出去了,说是给季蓝买点吃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他一走, 谭秉桉便急不可耐的拉上帘子,坐到病床上,捧起季蓝的脸左右回来打量。
“唔, 你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谭秉桉看的仔细:“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季蓝推开他, 活动了下面部肌肉,“人家什么都没干,就陪我说说话,还给我带了汤。”
因为病房内有人要休息,所以季蓝声音压得很低, 怕打扰到其他人,但在谭秉桉耳里便变了味。
“你跟他说话就嬉皮笑脸, 为什么对我那么冷?”
季蓝纳闷的撇了他那严肃的表情, 结果没忍住,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谭秉桉, 你幼不幼稚啊?这都第几回了?”
谭秉桉一言不发, 生着闷气。
“哎好了好了,甩脸子给谁看呢?”季蓝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往跟前拽了拽, 语重心长道,“你别老对人恶意那么大好不好?我这人朋友不多, 除了陈鸣也就只有丁丞了,难不成你连朋友都要拆散?”
季蓝是个实心眼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丁丞这人他觉得不错, 为人很仗义,而且性子有些闷却很有趣,很多事你不亲自点他他是不明白的。
就像今天这事,你除非对他恶语相向,摧毁他的自尊心,才能让他就此不再和季蓝往来,这样他或许还会难过许久,但也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谭秉桉阴沉着脸,闷闷不乐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没别的原因。”
季蓝叹口气,一眼望穿他的小心思,心眼跟米粒一般大,还爱说反话。
“谁信啊?你自己都不信。”季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前起伏,抬起脸盯着他的喉结,“你放心,他就是个木头,你以为的那些,他根本都没放心上,或者压根就没进去过。”
过了好一会,谭秉桉才说:“我不阻碍你交朋友。”
窗外的阳光暗淡了许多,树上蝉鸣连连。
谭秉桉从兜里拿出个糖块,有点大,他咬了一半,把剩下的放进季蓝嘴里,“天不早了,晚上想吃什么?”
季蓝用舌头抵着口腔里的奶糖,思忖片刻后,问:“你是回家做饭还是出去买饭?我不想吃医院餐厅,没味。”
“回家。”谭秉桉说,“外面的不健康,你不是想喝汤吗,回家煲汤。豆豆和多多也还没来得及喂食,这会在家估计得闹翻天了,临时找人去喂估计来不及了。”
季蓝点点头:“那行,你还是回家一趟吧,随便弄点饭就行,不用大费周章,记得给豆豆多喂点水,看着它喝完了再回来,它心眼多,你不盯着它不喝。”
豆豆别的不多,就心眼多,之前给它喂水,身边有人盯着就象征性地喝几口,人一走,它也跟着没影。
“知道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找了护工,有什么事找护工就可以,或者直接”
不等他说完,季蓝赶紧打断:“不用,找什么护工啊,我社恐,没法交流的,更何况你又不是一整天都不回来了,要护工做什么?”
谭秉桉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说:“可你要喝水上厕所怎么办?”
说完,他像是想到某件事情,趴在季蓝耳边悄悄问:“你今天尿了没?”
季蓝一哆嗦,推开他:“你别管了,我有事直接就喊护士,你给我杯子里倒满水,准能喝到你回来都喝不完。”
见他故意引开话题,谭秉桉却不上当,继续问:“到底尿没尿?别骗我,憋尿对身体不好。”
“尿了尿了!”季蓝胡诌着,“尿了好几回呢,都能把医院淹了,行了吧?”
谭秉桉不放心,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水喝了连四分之一都没有,他立即睨了季蓝一眼,在他心虚的目光中弯腰把床底下的红色塑料桶拿出来,轻飘飘的,跟刚买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说的尿了?”谭秉桉一手拿杯子,一手拿尿桶,“先喝再尿。”
他把杯子递给季蓝,怼到他嘴边,不容置喙道:“快点喝,至少得喝一半。”
自知反抗不了,季蓝端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看样子是渴急了,看的谭秉桉心里直窝火:“你是不是今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一口水都没喝?”
季蓝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渍,眼神闪躲,却又底气十足:“昂,那怎么了?”
谭秉桉又气又心疼,早知道就应该盯着他喝完的,就跟盯着家里的猫喝水一样,只要离开半步,立刻就能做出一大堆偷偷摸摸的事情来。
季蓝又被灌了一杯温水,肚子饱的不行,感觉都到了嗓子眼。
“脱裤子吧。”谭秉桉把红色塑料桶的盖打开,放到地上,还特意把帘子拉好,一点缝隙都没有。
季蓝知道要发生什么,但强烈的羞耻感告诉他绝不能这样做,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让我这样解决,我宁愿尿裤子里!!”
谭秉桉不为所动:“那就尿裤子里吧,到时候我给你洗。”
就算是想尿,那也得有才行啊,他几乎一整天滴水未进,上午补充到的水分或许还没那半块苹果多,况且才刚喝完水,怎么可能尿得出来嘛!
季蓝可怜兮兮地说:“我尿不出来。”
谭秉桉放下红桶,一脚踢进床底,坐在了床上,季蓝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狐疑道:“你怎么还在这,不回家吗?”
“看着你尿完,我再走。”
“我不!”季蓝红着脸,捂着被子,“我这样不行的,现在没感觉,到时候我去厕所你就别管了”
他实在没办法以这种方式解决,太羞耻了,尤其还要在这种环境下被人听声,光是想想都可怕。
“再怎么着也得等我有感觉吧?你在这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家,早去早回。我有感觉了会找人帮忙的。”
谭秉桉不放心,或者说是根本不相信季蓝,挑眉问他:“你会自己用尿桶?别到时候又憋大半天,给憋坏了又哭闹不过憋坏了也没事,这就是医院,就是得被医生嘲笑了。”
季蓝昂首挺胸:“尿怎么憋?有了不就得解决吗?用你那个破桶和尿裤子以及找护士帮忙,我分的清哪个更省事。”
“那行吧,事先说好了,不准憋,也不准哭,不能因为不想上厕所就不喝水,不让等我回来”
谭秉桉一口气说了一大溜,听的季蓝耳朵都要生锈了,临走前,谭秉桉还把轮椅给推了过来放到床边,交代着:“不会上去就找人帮忙,这是智能的,很方便。没什么事别下床,给你轮椅不是让你出去溜达的,听到了没有?”
他像个老妈子,季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推搡着他,让他赶紧走。
直到亲眼看着谭秉桉的身影从病房门口离开,季蓝才彻底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
可盼着他终于走了,季蓝又无聊起来,最后只能拿起手机对着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创可贴拍了张照片,特意把滤镜调的白了好几个度,然后发了个微博:
【亲亲老公陪我来医院了,T^T】
他微博这时候粉丝数量已经快有二十万,但有一部分是他当初开始玩微博时觉得粉丝少不好看,所以买了僵尸粉,故此在互动时评论区有些凄凉。
以前的评论区都是清一色的表情包,今天抱抱,明天亲亲,后天色色。但今天有一条很特殊的。
季蓝翻着评论,想看看有没有活粉,结果还真让他翻到了,是个原始头像,id也是一串数字,点进用户一看注册才几个月,信用度也很低,但却是唯一一个关心他的。
【早日康复[玫瑰]亲亲老公应该对你很好吧?[玫瑰玫瑰]】
季蓝激动的想要流泪,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真爱粉!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着:【谢谢你的关心[抱抱]亲亲老公对我很好呢!】
屏幕外的谭秉桉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着被翻牌的评论,扬起嘴角,考量片刻,发出自以为很谨小慎微的回复:【你们一定很相爱[玫瑰]】
季蓝眯起眼看着这条评论,下意识把他当作自己跟谭秉桉的cp粉,毕竟他之前可没少发和谭秉桉的合照,虽然P图P的痛失美貌,但每个人xp不同,或许就爱这口呢?
季蓝回复:【谢谢你的支持,我会转达金主爸爸你对我们的喜欢的[玫瑰玫瑰]】
滴———
身后传来喇叭声,把谭秉桉的思绪拉回,他握着方向盘眉心拢起,在季蓝心里,自己只是他的金主吗?
那季蓝则成了被包养的金丝雀?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给宠物喂完水后,谭秉桉开始做饭,除了煲汤,他还炒了几个清淡的菜。
至于为什么要煲汤,除了季蓝想喝,还有其它原因。
谭秉桉切菜的功夫,脑子里全是季蓝对丁丞的夸赞,越想越心烦,一碗汤被吹的天花乱坠,一滴香勾兑的吧?!
病房内,季蓝在刷了一会微博后便觉得没意思,把手机关上放到一边,走廊外还有微弱的哭泣声,也有吵架声。
他攥着拳,有些坐立不安,刚刚喝了太多水,这会感觉来的汹涌,时不时难受地打了个寒颤。
伴随着病房外的吵嚷声,室内传来的开门的声音,谭秉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季蓝正笑嘻嘻地跟人聊着天,而床边坐着的跟他一样笑容满面的不是丁丞还能是谁!!
“季蓝!”谭秉桉人定在原地,不知怎得就嚎了一嗓子,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
季蓝躺在床上听到声音心一惊,抬头看去发现是谭秉桉又松了口气,招呼着他赶紧过来,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饿死了,要不是丁丞给我买了吃的,我就要饿晕了!”
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谭秉桉走上前,把饭盒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放,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两口子。
季蓝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吓到,又看了眼丁丞,再将视线移回谭秉桉身上:“我可没怪你啊,我只是担心你怎么回来那么晚,我肚子都饿了,所以先吃了一点垫了垫了。丁丞是好心,怕我无聊才过来陪我说说话。”
丁丞闻声急忙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来陪季蓝聊天的。”
谭秉桉冷漠的“嗯”了声,不情愿地对丁丞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破天荒才被说出口,要不是记得季蓝交代过的话,他现在估计已经把人赶出去了。
谭秉桉一出现,丁丞就犯怵,他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季蓝赶忙坐直了身子,喊着:“哎你怎么又要走啊?吃完饭再走呗,反正我俩也吃不完,不差多双筷子。再说了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帮忙开车呢,今天也多亏了你,我才能去上厕所。”
此话一出,丁丞身子一紧,低下去了头,总感觉头上有股阴森的视线在盘旋,他想抬眼看看谭秉桉,但又觉得那股视线来源就来自于谭秉桉,这么一想,感觉更瘆人了。
谭秉桉人都僵住了,似乎没听清季蓝说的什么,上厕所?
谁帮的?
他脸色沉下去,弯腰把床底下的红桶拿出来,轻飘飘的,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这才松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下,但还是用凉飕飕的眼神剜了季蓝一眼,让他老实交代。
接收到视线,季蓝扯了扯嘴角,这才解释道:“你不在那会我快憋死了,我不想麻烦护士,刚想着坐上轮椅去厕所,恰好丁丞就来了,这才推着我去的厕所。”
他说的真切,眼神中没有丝毫隐瞒,谭秉桉把桌子弄好,将饭菜拿出来,忽然手一顿,想到什么,问他:“他进去了吗?”
丁丞红着脸,手足无措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扶着季蓝进去厕所就出来了。”
他心思单纯,却容易想歪,还以为是那档子事,一开始还觉得诧异怎么会往那方面想,谁知自己先忙着自证清白起来。
最后,丁丞还是仓惶逃走了,别说留下来吃饭,就算是在这干站着他都很不舒服。
他前脚刚走,季蓝便气地拧了谭秉桉一下:“你乱说什么!”
“我只是问问。”谭秉桉把筷子放进他手里,“我还以为你会让他跟之前我在厕所帮你脱裤子那样呢。”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季蓝拼命忘记的事情被他轻易勾起,无语道:“那能一样吗?上次我是因为手不方便才需要你帮忙,现在我人好好的,还用得着帮忙脱裤子?”
谭秉桉没回答,自顾自地给他的塑料小碗里夹菜,季蓝吃的食不知味,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看的谭秉桉心里窝火:“好好吃饭!”
“都怪你!”季蓝心里憋屈,把筷子一撂,“你又把他吓走了!他究竟怎么惹你了?”
谭秉桉控制着语气:“我什么时候吓他了?他自己愿意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季蓝撇撇嘴,难过的转过头去,豆大如雨的泪滴哗啦啦的往下落,谭秉桉看着那个因为赌气此时正一抽一抽的背影,也憋屈地撂下筷子,像是认赌服输般对季蓝说:“行了,等出院你让他来家里我再也不说了行不行?”
季蓝不语。
谭秉桉又说:“那我以后不对他甩脸子了。”
季蓝挠了挠下巴。
谭秉桉又又说:“我不阻止你俩一起玩,这总行了吧?”
季蓝擦了眼泪转过身来,端起了碗兀自吃起来。
出院这天风和日丽,医院里的花开的旺盛,花香扑鼻,季蓝坐着小汽车回了家。
回到家,季蓝第一件事便是洗澡,他在医院待了三天,这三天都没能洗澡,谭秉桉连下床都不让,所以也没能洗脸刷牙,现在天又热,吃完饭都会淌一身汗,身上粘腻的不行,季蓝只感觉自己脏脏臭臭的,嫌弃的不得了。
谭秉桉在浴室里给他放好了温水,还找好了浴巾和换洗的衣服,看见季蓝随便用梳子挠了挠头发便急匆匆的往浴室走,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么急做什么,别摔倒了。”
季蓝骂骂咧咧的:“你倒是天天洗澡,身上喷香,自然不觉得我为什么急。”
谭秉桉在门口铺上防滑垫:“搓澡记得叫我。”
“再说吧。”季蓝慌慌张张的往里走,觉得他碍事,往边上推了一把,“闪开!”
谭秉桉被推的踉跄了一下,把路让了出来。
季蓝尽量浴室,把衣服脱了个精光,他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几个红红的草莓印,有些害羞地缩起脖子。昨天谭秉桉也不知道犯什么病,非要抱着他一顿乱啃,亲了嘴巴还不够,还要亲他脖子,也不知道怎么下得去口的。
像条发情的泰迪似的,虽然不疼,但总觉得很奇怪,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都是穿的高领的衣服,闷的一身汗。
其实这样也还好,起码能帮谭秉桉减轻些压力,就是他的胡茬有点扎,这点非常不好,季蓝心想等下次要亲亲的时候一定要叮嘱谭秉桉把胡子刮干净一点。
季蓝站在淋浴下冲洗着身子,碍着肚子,他有些地方是搓不到的,在浴球上挤了些茉莉味的沐浴露,然后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嚎了一嗓子:“搓澡——!!!”
几秒钟后,一阵迅速的开门关门声响起,谭秉桉出现在浴室,季蓝扭捏的把浴球递给他:“给我搓搓后背还有腿就行。”
谭秉桉“嗯”了一声,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伸手去接浴球,结果被打了一下,耳边响起季蓝的抱怨声:“你往哪看呢!浴球在这!”
话音刚落,谭秉桉这才从他腿上的部位移开视线,滚了滚喉咙接过季蓝手中的浴球,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搓了起来。
视线又再次鬼使神差地落个地方,再犹豫了几秒后,顶着挨骂的风险摸了上去,手感跟之前没有变化,一样软
季蓝果不其然尖叫起来,吓得身子都跟着一紧,对着谭秉桉的手就掐了一下:“你能不能老实点?”
于是,谭秉桉老老实实光明正大的帮他搓起来澡,气的季蓝红着脸把他赶了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他洗完,谭秉桉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他一出来,一个超大的毛绒绒浴巾便将他裹住,季蓝挣扎起来,结果被抱着去了暖烘烘的阳台。
谭秉桉把他圈在怀里给他擦头发,季蓝怕刚洗完又出汗,想回屋里,但被禁锢的很紧,挣脱不开。
“擦干一点再进去。”谭秉桉说,“空调关的有点晚,屋里凉,小心感冒。”
于是,害怕生病打针的季蓝乖巧的站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被擦头发。
等擦完,谭秉桉又给他吹头发,见他换上睡衣后才把空调打开,但温度开的不是很低,在二十六度,季蓝不满道:“这样不凉快啊?”
“这样就可以,再低就会冷。”
季蓝坐在梳妆台前涂着水乳,有点好奇为什么水和乳的盖子是反过来的,难不成是他之前早上太困给盖错了?
他没计较这些,扭头对谭秉桉说:“你难道不知道温度开低一点能把蚊子冻死吗?”
说着,季蓝把细白的胳膊一伸,只见白皙无暇的皮肤上多了几个大红疙瘩,有几个还被挠破了,季蓝痒的厉害,一边挖一边说:“我都快被蚊子给吃了!在这么下去非得贫血不可!”
谭秉桉已经从抽屉里拿了花露水,拔了盖示意他把胳膊伸过来一点,淡淡道:“被蚊子吸到贫血,那得吸的满身是包才行。”
季蓝冷笑了声:“就你懂得多。”
花露水里面含有薄荷,刚喷上去季蓝便疼的大叫起来:“你这是花露水吗?怎么感觉跟双氧水一样,疼死我了。”
“疼是因为你给挠破了,就不能忍着点?”
季蓝撅起嘴,又想伸手去挠,结果被瞪了一眼只好把手缩回去,悻悻道:“你说的倒轻巧,那么痒,谁能忍住?”
不一会,他便发现了一件事情,为了确保是不是想的那样,他拽过谭秉桉的胳膊看了一眼,随即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像是破防了般,崩溃道:“你为什么一个包都没有,凭什么只有我自己被咬得一身包?!”
谭秉桉抽了抽嘴角:“谁知道呢。”
季蓝哀嚎着:“这蚊子有病吧?!”
“许是因为你的血比较好喝?”谭秉桉瞥了他一眼。
季蓝低着头想了想,不置可否:“我的血比较甜?”
“可能吧。”
“哎对了,我是A型血,你是什么血型?”季蓝突然说。
谭秉桉觉得他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但还是如实回答:“B型。”
“豁!”季蓝震惊,“我就知道网上说的是真的!”
谭秉桉:“什么?”
“蚊子最爱咬A型血的人,典型的招蚊子体质!!B型血就会好很多,蚊子不太喜欢。”
谭秉桉沉默片刻,问:“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没有啊。”季蓝摇摇头,“我看网上是这样说的。”
闲来无事,季蓝洗完澡便躺在沙发上吃西瓜,时不时的还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像是跟谁有约。
忽然,门铃被按响,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丁丞的声音。
“季蓝,你在家吗?”
季蓝终于等到他来,放下手中的西瓜便急匆匆的过去开门。
自从上次在医院丁丞被谭秉桉吓跑后,季蓝就耿耿于怀的,为此还跟丁丞发信息道歉,好在对方不计前嫌,根本没给放心上,也没怪谭秉桉那样对自己。
甚至还觉得季蓝能接着跟自己当朋友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自从那他谭秉桉答应不再阻挠他们二人的友情的时候,季蓝便直接给丁丞打了电话,还让谭秉桉在一旁听着。
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谭秉桉也只能忍着,但在听见俩人通话没有聊一些有的没的,对方还在为自己说好话时,紧绷的情绪稍稍松了些。
“季蓝,我就这么贸然前来,会不会不太好啊?要不然聊几句我就走吧?”
丁丞还是有些担忧,不确定谭秉桉欢不欢迎自己来家里,但季蓝白天给自己打了电话,说今天出院,他一时间很激动,一听到季蓝说邀请他来家里玩就更兴奋了,但转眼间想到谭秉桉说的那些话,又有些难为情起来。
谁知季蓝摆摆手,同他说:“你别太在意他的话,他这人小心眼,但没恶意的,我早就跟他说过你会来,别担心。”
丁丞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但谈话间他一抬头看到了季蓝有些红斑点的脖子,震惊地捂住了嘴问:“季蓝,你是不是过敏啦,脖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闻言,季蓝骤然变得不自在起来,猛地把衣领往上拉了拉,窘迫道:“没事不是过敏,就是被蚊子给咬了。”
之前刚下过雨,臭蚊子很多,咬的包又大又痒还会疼,这幅说辞还是比较令人信服的。
丁丞信了,但还是有些纳闷:“这蚊子真毒,把你咬得那么狠。”
季蓝尴尬的笑了笑。
被骂毒蚊子的谭秉桉这时端着切好的冰镇水果走了过来,将水果放到茶几上,看着丁丞这个好不容易因为昨天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的人,结果今天又说他是毒蚊子,那点刚被抹平的成见再次萌生出来。
他一出现,丁丞又浑身不自在起来,支支吾吾地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谭秉桉一开始还没吭声,结果被季蓝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这才板正态度回了句:“你好。”
第52章 好辣 我平时有苛怠你吗?
谭秉桉只要一出现, 丁丞就浑身不自在,所以季蓝赶他去超市采购,一开始还不情愿, 但在听到季蓝说想吃泡芙,这才出了门。
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生怕季蓝被占了便宜。
他前脚刚出门, 季蓝便偷偷地问丁丞:“那玩意你带了吗?”
“带, 带了的。”丁丞也有些做贼心虚,双手插兜,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
季蓝悄咪咪道:“给我点尝尝,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吃。”
只见丁丞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用塑料袋装着的红色的一种粉末,他对季蓝说:“这个我吃着挺辣的, 你还是少吃一点吧。”
“瞧不起人?”季蓝挑衅着。
丁丞把辣椒面放到腿上,连连摆手, 含糊不清道:“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 是真的有点辣, 我还专门问了我妈, 她说这个比小米辣还要辣一个度呢!”
见他如此笃定,季蓝更好奇,他转了转眼睛, 毫不在意地说:“怕什么?辣了不会喝水吗?”
丁丞还是有些犹豫,但看着季蓝已经快馋的流口水, 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想着他还怀着孕,关心问道:“你能吃那么辣的吗?会不会对小孩不好?”
他刚说完,季蓝已经把辣椒面拆开, 叉起果盘里的菠萝往辣椒面里沾,“怕什么?都六个多月了,连点辣椒都吃不了,生下来也是智商不完全,再说了,世界各地那么多能吃辣的地方,难道人家怀孕就忌口啦?”
也是,因为怀孕,周围的人都将季蓝规划成弱势群体,实则不然,他还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小孩健不健康不是吃一顿辣椒就能决定的。
丁丞问他厨房在哪里,然后去拿了一个小碗,把塑料袋坐在小碗里,这样蘸着吃方便。
把谭秉桉支出去就是为了偷吃点辣椒,因为季蓝在家是不允许吃太辣的,之前吃过一回爆辣牛蛙,结果一晚上涨了四五个痘痘,嘴巴也肿了一整天,直接发展成了唇炎。
季蓝舔舔唇,和丁丞一块盯着手里蘸了辣鸡面的小菠萝,试问道:“我吃啦?”
“嗯嗯!”丁丞有些期待他的反馈,“尝尝怎么样?”
季蓝跟他说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饭,就想吃点凉的,水果雪糕之类的,一闻到油烟味就胃里不舒服,这让丁丞有些犯愁,二话不说便给他妈打了电话,刻意提及有个朋友怀孕了,食欲不振,该怎么解决,吓得他妈以为他在外面乱搞把人家弄大了肚子,但转眼一想他不是这种人,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就寄了些老家的特产,是一种自制的辣椒面,用来做蘸水或者拌水果都很开胃,里面是调过咸淡的,所以干吃也有味道。
丁丞这会已经把垃圾桶拿了过来,捧着放到他跟前,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咀嚼菠萝的季蓝,见他光吃也不吭声,急忙问:“怎么样?能接受吗?实在不行就吐了,我妈也说了这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惯”
季蓝吞下去,斯哈斯哈的猛地一拍他的手臂,手舞足蹈的,眼睛里都冒着金光。
“是不是难吃?我就说了你不喜欢的。”丁丞把垃圾桶往他脸前一怼,匆忙说,“吐了吧,我在去问问我妈还有没有能开胃的东西,到时候拿来给你尝尝。”
结果季蓝一把推开垃圾桶,朝他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说:“你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啊???”丁丞有些蒙圈,狐疑道,“你不觉得难吃?”
谁说这玩意难吃啊,这辣椒面可太棒了!
季蓝真觉得自己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吃的饭要咸不咸,要辣不辣的,全都清淡的很,那次吃爆辣牛蛙还是他央求着谭秉桉给点的外卖,结果被辣的魂不守舍,整个人上火了好几天,从此之后家里就再也没出现过辣椒的影子,导致他错失这么多美味。
季蓝又吃一块,虽然辣的不行,但实在过瘾,哪还记得谭秉桉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嘻嘻哈哈道:“哪里难吃了,我原本还觉得这个菠萝酸,直倒牙,结果蘸上辣椒面还挺好吃。”
“那就行,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丁丞挠挠脑袋,笑着说,“我家还有很多呢,这些辣椒面可以吃很久,等吃完我再给你送。”
季蓝擦擦头上的汗,忽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道:“你别来送,我亲自去你家找你,我到时候先给你发信息,然后你给我开门就行了。”
说完,他又朝丁丞招招手,让他过来点,用气一般的声音说:“谭秉桉他抠门,不让吃,我得偷着吃才能不被发现。”
话音刚落,丁丞立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转眼间又觉得这样不好,迟疑道:“可谭哥对你挺好的,很关心你,这样做他可能会伤心吧?”
季蓝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他不知道就不会伤心,你说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丁丞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是的吧?”
一盘子菠萝很快被吃完,季蓝有点不满足去冰箱翻了翻,结果发现谭秉桉只买了这一点,他泄了气,回到沙发上坐着,问丁丞:“你说,西瓜蘸辣椒面好吃吗?”
丁丞也没这样吃过,于是拿起季蓝之前吃剩的西瓜,毫不嫌弃的蘸了点辣椒面尝了一口,见他面露痛苦,季蓝皱着眉问:“难吃?还是”
“难吃。”丁丞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西瓜水分太大了,跟辣椒面不搭,汁水呛嗓子眼。”
一听难吃,季蓝立马一脸的嫌弃,“那算了,我就不尝试了。”
“其实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点西瓜解辣吧。”丁丞把剩下的西瓜往他跟前推了推,把辣椒面系好,有些后怕的对季蓝说,“谭哥应该快回来了,要不把辣椒面藏起来吧?”
季蓝扫了眼钟表,犹豫了一会,忽然拿起手机给谭秉桉发了条短信:【回来的时候带点青芒果回来,要那种硬一点的,你问问店员有没有,就口感很酸的。】
对方很快秒回:【想吃酸的了?】
季蓝:【昂,等你回来我给你弄个好吃的,绝对让你爱上。】
谭秉桉:【那么神?】
季蓝:【你买了就知道了。】
聊天结束,季蓝把信息给丁丞看了一眼:“等着吧,一会就有好吃的了。”
“可是”丁丞不解,“你不是打算瞒着谭哥吗?怎么又”
谁知季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谭哥啊,这人心思敏感,要是让他发现我对他瞒着事又得闹个天翻地覆,就得让人宠着才行。”
季蓝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随即拍了拍丁丞的肩膀,问他:“你今年多大?”
丁丞老实道:“二十。”
“啥?你不比我大吗?”
丁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的二十,可能长得比较显老?”
扯得有点远,季蓝赶紧说他显得很年轻,然后回归主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等你以后有了对象就明白了,就得宠着,不然就容易生气。”
“我觉得,现在谈恋爱有些早。”丁丞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季蓝,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季蓝问他:“不早了,谈恋爱难道不正常吗?十八九岁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你这都有点晚了。”
说完,季蓝像是想到什么,丁丞觉得二十岁谈恋爱很早,可自己二十二岁就怀孕生孩子,在他眼里会不会很奇怪?”
可对方是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应该不会因为一些私人问题选择不跟自己玩吧?
可看起来丁丞也不想是这种人,就在他焦虑之时,丁丞忽然出声:“季蓝,其实我特别羡慕你。”
“啊?”季蓝看着他,“羡慕我做什么?羡慕我生孩子啊?”
丁丞摇摇头:“不是。不能这么问,生小孩也没什么不好的,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小孩只会更幸福。”
“那是羡慕我什么啊?”季蓝愣了一下,没能想出来原因。
过了好一会,丁丞才含糊其辞道:“感觉能跟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
听他这么说,季蓝脑子突然宕机了,沉默片刻后,脑子转过弯来,滚了滚喉咙想开导一下他,慢吞吞地说:“那个,丁丞啊,你还年轻呢,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人的命运是很神奇的,说不定你以后能找到一个特别优秀的人呢?或者跟明星谈恋爱也有可能的。”
丁丞垂头丧气地“嗯”了声。
季蓝怎么都没想到丁丞对自己还真有那种心思,没想到谭秉桉的紧张感也都是真的,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这要是让谭秉桉知道了可不得了,丁丞估计得凶多吉少了。
但幸好丁丞这人还是比较自觉的,说出来心里话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气氛有点尴尬,最终还是丁丞先开了口,他偷偷瞄了季蓝一眼,认真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跟谭哥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我说那些话只是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最后,他抬起眼皮直视季蓝,又补充了句:“就是等孩子出生了,我能做他干爸吗?”
“”季蓝一开始还浑身不自在,现在却感觉丁丞是奔着那最后一句话来的,他想了想,才对丁丞说,“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你可得包个大红包,不然这声干爸我闺女可叫不出口。”
丁丞这才笑起来:“到时候等小孩出生了,我一定给她包个大红包。”
等谭秉桉从外面回来,季蓝正在吃着冰箱里放了一周都没吃完的苹果。他嫌谭秉桉来得慢,一顿翻箱倒柜才找到俩红彤彤的大苹果,脆甜的那种,但之前觉得苹果太无聊,还得啃着吃,切块又嫌麻烦,所以很少会吃,但这次不同,有了辣椒面,什么东西都想蘸着尝尝。
主要还是辣椒面里面的配料太多,照丁丞的话就是蘸鞋底子都好吃。
“你在吃什么?”谭秉桉放下钥匙,提着大带小袋的东西走进来,刚进门就看见季蓝正辣的伸出舌头扇着风。
季蓝见他回来,尖叫着喊起来:“辣!辣死了!泡芙呢?买了没?!”
“你趁我不在家胡乱吃什么了?”谭秉桉鲜少见他会如此,尤其是那冒着汗,此时染上一抹不正常绯红的脸蛋,都在诉说着他吃了很辛辣的食物。
谭秉桉沉着脸,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喂季蓝喝下,转眼间又看到了桌子上还没吃完沾染了一些粗糙粉末的苹果,以及苹果旁边的小碗里装着的辣椒面。
“所以,你让我离开就是为了吃这些东西吗?”谭秉桉眉心拢起,很是不解季蓝为什么要这样做,严厉斥责道,“我平时有苛怠你吗?你要去吃辣椒面?”
说完,谭秉桉都有些觉得荒谬地笑出声,看着季蓝辣的说不出来话,跑到塑料袋里翻出来一盒脆皮泡芙,狼吞虎咽的吃着,不明所以问:“你是因为激素波动所以才有的这个怪癖?”
季蓝小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还有一点像刚出生的小牛犊子。
有点滑稽,谭秉桉是又气又想笑,最后给自己气笑了:“你这是找罪受?抖M?”
季蓝擦了脸上的汗,像只愤怒的小鸟,“你懂什么,我刚刚吃了一个特别好吃的东西。”
“就那个辣椒面?”谭秉桉抽了抽嘴角,“你这什么怪癖?明天带你去医院看一下是不是得了异食癖。”
季蓝白了他一眼,喝着凉水给舌头降温,嘀咕着:“我让你买的青芒果呢?买了吗?”
“能不买吗?”谭秉桉指着购物袋,“在里面呢。”
季蓝放心了,指使他去把芒果切了。
“一会我教给你一个特别好吃的方法。”季蓝信誓旦旦地说。
不用想,谭秉桉都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盯着桌子上的辣椒面出神了一会,诧异问:“哪来的?”
家里从不吃辣,他也从来没有买过辣椒面这种东西,一些辛辣的食物顶多就是姜葱大蒜之类的。
“丁丞给的?”谭秉桉微微皱眉,“他也有这种怪癖?”
本以为季蓝这种癖好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还有跟他一起同流合污的。
谭秉桉这样说季蓝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什么叫怪癖啊?吃点辣就另类了?”
第53章 哭哭 可以原谅我吗?
谭秉桉垂眸沉思, 片刻后,才对季蓝说:“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如果能回忆起来, 或许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季蓝张着嘴巴“啊”了一声,脸上充满困惑:“你说什么?”
谭秉桉欲言又止,想了想, 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淡淡道:“没什么。”
“那你吭什么声”季蓝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涕,哈着热气说,“你去把芒果切了吧,我太想吃了。”
谭秉桉不为所动,眼睛幽深地盯着他, 心有所想但又不确定,于是问道:“你别告诉我又要和那堆辣椒面一块吃?”他说这话时甚至是带着质疑的口吻, 又惊奇又不可置信, 但似乎答案就是这个。
季蓝不置可否, 觉得这也没什么, 不在意地说:“不行吗?我现在连吃什么你都要过问?你控制欲别太深了。”
谭秉桉一怔愣, 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话突然变得那么冲,自己不过是问问而已,但一想到季蓝最近几天没什么食欲, 吃点酸辣的开胃也是好的,可转眼间又想到他才刚出院没多久, 也不忌口,万一又出了什么事进了医院,不还是得遭罪受?
于是,在冰火两重天两种抉择下, 谭秉桉勉为其难只让他吃了一小点,嗯一口。
说一口就一口一点都不带多了,季蓝眼睁睁地看着谭秉桉把辣椒面收了起来,放进了厨房最顶上的柜子里,因为你跟柜子最高,他够不着。
当时住进这个家季蓝就骂过好几次这种反人类的设计,什么破柜子要设计的他一个一米七八的大男人伸出手却够不着,后来才发现,每当有他不能吃的东西,谭秉桉都会一股脑的全塞进这个柜子,甚至宁愿给老鼠吃,也不给他。
看着谭秉桉再次故技重施,给季蓝气愤的不行,他伸手便在他后背上捶了一下,嚷嚷着:“你为什么那么抠门,小气鬼,这又不是你买的,你没有权力不让我吃!!你还我!!”
话音刚落,季蓝便吵嚷着去摸柜子门,想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但过去这些年,他个子一点没长高,再加上谭秉桉在前面挡着,想把东西拿出来简直难度太高。
谭秉桉态度很冷,毫不留情:“能让你跟丁丞玩已经是格外开恩,结果他只会教坏你,那你们还是不要一起玩了。”
季蓝愣住了,如临大敌的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过了好一会,等到谭秉桉已经从厨房出去,季蓝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哭喊着:“凭什么,你为什么又反悔了?你说话不算数!!”
“那又怎样?”谭秉桉收拾着茶几上的狼藉,上面弄了不少辣椒面和菠萝汁水,这会很黏腻,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他一边皱眉一边对季蓝说,“让你交朋友不是为了把你教坏的,你不能吃辣这件事他不清楚,可以原谅,但我只出去这一小会,家里就变得乱糟糟的,这不是把你教坏是什么?”
谭秉桉清晰的记着出门前的家里的景象,一丝不苟,没有一点垃圾,可丁丞才来了这一会,就变得乱糟糟。
季蓝心急如焚,他无措地走过来,为丁丞说着好话,主动承认错误:“可这不是他造成的!是我自己干的,是我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你为什么要对其他人发脾气,你为什么不冲我发脾气?”
谭秉桉冷笑:“我当然知道是你,但我一定会原谅你,所以对你有无责怪这重要吗?”
季蓝咬着唇,抹了把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谭秉桉会如此无情,对于把家里弄得乱糟糟这件事,他承认是自己做的,也确实是故意的,可之前他也有这样做过,谭秉桉不也是没生气吗。
为什么丁丞一来,自己再这样做,谭秉桉反而比之前还要生气,言语上不怪自己,可句句都是叱责。
就像是小时候约了朋友来家里玩,挨骂的明明是自己,可含义却是在内涵朋友为什么还不赶紧离开,所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拆散自己和丁丞的友谊吗?
季蓝愤恨地看着谭秉桉,泪如雨下,等谭秉桉一转头,也给惊到了,“你哭什么,我有说你吗?”
“你没说我,但就是想说我!”季蓝止不住泪,抽泣着,仿佛谭秉桉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谭秉桉冷着脸,拿起抽纸给他擦泪,结果并不被领情,抽纸也被用力地丢在了地上,这让谭秉桉的态度更加冷硬了几分,拿袖口直接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下。
季蓝是哄不好了,他站在原地一直哭一直哭,把谭秉桉哭的心烦意乱,最终抛下茶几上的狼狈躲去了厨房里待着。
等十几分后,谭秉桉从厨房里出来,才发现季蓝正一边恸哭着,一边默默收拾着茶几上的垃圾,又拿抹布在桌面上反复擦拭了好多遍,才确定已经回复原样后,这才肿着眼睛回了卧室。
轻轻的关门声好像在叙说着季蓝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陪他闹了,这让一向自认为教育季蓝十分成功的谭秉桉感到了挫败。
明明只是想让季蓝意识到弄乱了桌子要主动收拾干净,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难道在玩完玩具不应该收拾好吗?在犯了错不应该主动承认错误吗?
一整个下午,季蓝都没有从卧室里出来,像是在赌气般,水不喝,饭不吃。
谭秉桉在做饭的时候还去偷偷把卧室的门打开一些,特意想让饭菜的香味飘进去,或许这样季蓝就会为了吃的而选择向他服软。
可并没有,卧室门依旧敞着门缝,透过门缝还能看到季蓝躺在床上,很安静。
谭秉桉呼了口气,认输般地走了过去,在推门时朝着床上的那缩成一团的人喊了一声:“吃饭有煲汤是你想喝的那种。”
他说完就走了,但没走远,躲在门外的死角处偷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在听见稀稀疏疏地穿鞋声后,他才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盛饭,与此同时听到了趿拉着拖鞋的声音。
谭秉桉没敢搭理门口传来的动静,自顾自地盛饭,只是有一个印着Kitty的陶瓷碗里的米饭被盛了很多,米饭勺还在饭上压了压,将余出的地方填满。
季蓝安静地拿纸擤了擤鼻涕,眼睛肿的像核桃,嘴巴也因为缺水有些干,然后很老实地坐到凳子上,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时不时的往谭秉桉的方向偷瞄。
谭秉桉看到了,很想上前去跟他道歉,和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错的,于是没什么温度地的说:“自己过来端碗。”
季蓝闻言更加委屈了,眼眶又红了起来,他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依依不舍的从凳子上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看着被盛好的两碗饭,类似赌气般地端走了那碗少的,并且只拿了自己的筷子。
谭秉桉不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视线盯着那冒尖一大碗的米饭,也像是赌气般地拿勺子挖出去一半丢回电饭煲里。
可怜的米饭孤零零的被扔回锅里,谁都不愿吃。
季蓝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米饭,一点菜都不夹,吃到最后,碗里的米饭已经带着咸味。
谭秉桉把筷子一撂,对面坐着的人忽然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见他只是在拿起碗盛汤,这才又开始继续往嘴里添饭。
谭秉桉把盛了很多松茸和鸡肉的汤吹了吹,他每吹一下季蓝都以为是要自己喝掉,结果在来来回回吹了七八次后,那碗汤被放在了季蓝跟前。
季蓝刚刚那一哆嗦,以为谭秉桉又要再说些什么足够令他内心崩溃的话,幸好并没有。
那碗上层飘着油花的菌菇鸡汤飘着香气,季蓝纵使再想以绝食来赌气在闻到后也终于把持不住,犹豫再三后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他这副只喝汤不吃肉,只吃饭不吃菜的样子看的谭秉桉心里直窝火,心想季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招来闹脾气的呢。
这种方法对亲人不一定有效,但在谭秉桉这里一定是最为管用的。
季蓝把汤喝光后,谭秉桉忽然把他面前的米饭拿了过来,往里面已经吃了一个小坑的碗里夹着菜,拧着眉问季蓝:“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季蓝不语,只是抬眸狠狠剜了他一眼,看样子又想掉泪,谭秉桉只好止住了话题,不再理会。
“不说那就以后都不要说了。”谭秉桉只留下一句。
等他吃完,谭秉桉把桌子上的剩菜剩汤都端去了厨房的垃圾桶里丢掉,许是天热菜放不住,又许是不想让季蓝再偷吃。
等他刷完碗从厨房里出来,彻底怔住了,只见季蓝一言不发地拿着抹布擦着餐桌,还徒手将桌子上掉落的剩菜丢进垃圾桶里。
这一些列反常的行为看的谭秉桉触目惊心,他几乎是即刻走到季蓝身旁,从他手里夺过抹布,又拽着他去洗手间将手上的油渍清洗干净。
“你到底要做什么?”谭秉桉呼吸剧烈起伏,“我需要你来做这些吗?”
季蓝低着头,把手上未干的水擦在身上,耸着肩膀颤抖放声哭起来,冲着谭秉桉大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让我不要把家里弄得那么乱吗,我已经在打扫了,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谭秉桉突然像是被噎住,看见季蓝这样忽然就后悔了,什么狗屁家务,乱就乱了,脏就脏了,季蓝什么时候学过做这些。
季蓝今天十分难过,还在想着丁丞的事情,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我还能跟丁丞做朋友吗?”
他已经有在把家里打扫干净,也会主动分担家务,丁丞还能跟他最朋友吗。
谭秉桉没有回答,这种漠视让季蓝下意识认为他还是不同意自己跟丁丞相处,之前答应的一些话都是假的,这哪里是在怪自己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分明是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和丁丞交朋友。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季蓝捂着脸跑回了卧室,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留下谭秉桉站在餐桌旁出神许久,他明明刚想要说没有阻止他们交朋友的。
季蓝很伤心,但身上因为出了很多汗,所以选择洗了一个热水澡,任由温水落在身上,在淋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才伸手将淋浴头关掉。
想了很久,季蓝努力说服自己没有办法离开谭秉桉的身边,因为一旦离开自己将身无分文,所以只能振作起来。
他赤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床边已经放好了一身换洗睡衣,想都不用想是谁放在这里的,他本想一走了之或者将睡衣丢在地上踩几脚,或者不穿他给找的睡衣,但在经过时还是忍不住往那上面瞟了一眼,然后眯起眼,却发现看不清楚。
季蓝努力睁大像是被蜜蜂蛰了眼睛,疑惑着伸出脑袋,只见睡衣上面放着一张类似于手工做的卡片,上面写着锋利有劲的一行字:
———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季蓝攥起拳头,一张清秀的小脸狠狠皱了起来,顷刻间悄无声息地拿走了睡衣以及上面的卡片,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眉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力道很大,在写完最后一笔时,眉笔断了。
季蓝把卡片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用着沙哑的嗓子小声嘟囔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下午六点多,季蓝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好不容易将情绪控制稳定,但又在刷视频时好巧不巧的刷到了“如何让老公乖乖听话”的毒鸡汤。
已经划走的手指悬浮在屏幕上空,思忖片刻后像是有什么魔力般控制着他又划了回来,旋即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外面的天傍黑,几只扑棱蛾子在紧闭的窗户上撞得咚咚作响,季蓝走上前把窗帘拉上。
随后跟着视频里的教程将衣柜里的带着霉味的被子拿出来,捞过谭秉桉的枕头放进被子里然后卷在一起。
客厅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联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谭秉桉坐在沙发上,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多小时了,他也不敢进去卧室刺激季蓝,又不敢离他太远,除了客厅没有别的去处。
身后的门“啪嗒”一声被打开了,谭秉桉听到后在犹豫了两三秒后扭过头,本以为是季蓝饿了,央求自己去给他弄夜宵,再不济是屋子里面飞进来虫子,需要自己去将虫子打死但都不是。
谭秉桉看着季蓝顶着那张水肿的脸,穿着自己给他找好的睡衣,面无表情地抱着一床被子水灵灵的出来,视线跟着季蓝的路线移动,最终停留在自己身边,“你这是?”
不等他问出口,季蓝突然手一松,被子稳稳地落在沙发上,因为叠的很拉跨,是直接卷上的,所以在被子落下后便毫无预兆的松散开,里面的枕头也很滑稽地滚落到地上。
季蓝鼻音很重语气很冷地说:“你以后就睡沙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给一点转圜的余地。
谭秉桉静静地看着,随后扶着沙发靠背缓缓站起身,隐忍着抬起已经坐麻的双腿,往前走了两步,将他的枕头捡了起来。
站起来后,谭秉桉难得无措起来,诧异的又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随后拖着跟让高压电线电了的双腿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
他的道歉失败了吗?季蓝这次格外难哄。
里边没人出声,谭秉桉默认为季蓝同意他进去,所以推开了门,季蓝在听见动静后警惕地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看到了抱着被子和枕头的谭秉桉,“谁允许你进来的?”
谭秉桉往前跨了一步停下,用听不出来情绪的语气说:“可这里也是我的房间。”
自从之前季蓝跟他分被窝睡后,谭秉桉就很注重家里被子的存放,基本上都会放在衣橱的最上方,让季蓝拿不下来,其实说高也没多高,之前几次季蓝都没能拿下来,可这回却轻而易举地丢给他,想必是动了真格。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什么证据吗?”
他耍起无赖,谭秉桉更是没招,只是兀自将被子重新放回柜子里,又把枕头摆放在季蓝枕头的旁边。
季蓝察觉到脑袋旁多了东西,惊恐地抬起头,拽过枕头就丢到了地上,朝谭秉桉喊道:“不允许!!”
“”也想跟着耍无赖却没能成功的谭秉桉默默捡起枕头,没了去处。
于是只好卖起了惨:“可是客厅晚上会有很多蚊子。”
季蓝冷笑:“那关我什么事?”
谭秉桉又说:“可是蚊子会咬很多包,跟你一样。”
季蓝不吃他这一套:“家里没有花露水吗,你不会用啊?”
谭秉桉缄默片刻,问他:“只是不能睡床对吗?”
季蓝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谭秉桉放下脸皮,豁出去了,一言不发的又把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在空中抖了两下,毫无预兆地铺在了地上,又将枕头也放了上去,跟季蓝并齐。
听到动静的季蓝在被窝里转动了圆溜溜的眼睛,心想网络上的大师说的真的有用!
谭秉桉真的委曲求全去打地铺了,心甘情愿睡在地板上。
本以为季蓝会有些心疼谭秉桉睡在冰凉的地板上,或者心软出现于心不忍选择原谅,或者闷声不好意思地问要不要上来一起睡,再不济也会关心他要多铺一层被子小心着凉。
种种幻想在谭秉桉打完地铺后都没有出现,季蓝确实有抬起头匆匆看了一眼,但又躺下,顺带附和了句:“你还倒知道享受,知道睡地板总比睡沙发凉快。”
谭秉桉:“”
他其实也想很强硬的跟季蓝挤一个被窝,无视掉他的哭喊,吐出冰冷的话:“爱睡睡不睡滚。”
但这种话一旦说出,便会让本就内心敏感的季蓝的防线又一次崩塌,甚至会幻想出各种小说戏码。
这会还不是睡觉的点,但谭秉桉已经躺在了地板上,拧着眉保持着一个姿势,这破地板硌的骨头生疼,被子还会在地板上打滑,他只好试探着询问季蓝:“可以凑活一晚上吗?”
谁知此话一出,季蓝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愤懑道:“你想都不要想!我讨厌跟你接触!!”
谭秉桉自找罪受,明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却还是不胜其烦的追问:“为什么讨厌我?”
季蓝字字诛心:“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控制狂!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后悔跟你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谭秉桉突然耳鸣像是愣住了,连腿麻了都没察觉,静静地盘腿坐在地板上。直到听见季蓝的气息平稳了些后,他才沉闷的“哦”了一声,蜷曲着身子躺了下去。
就这么过了三四个小时候,季蓝才终于来了困意,但他这会儿又有点想上厕所,屋里的灯已经被关上,所以有点黑,他开了小夜灯,揉揉眼掀开被子。
摸索着往厕所走,可才刚下床,脚刚迈出去一只,突然踩到了一坨又软又硬的物体,把他惊的大叫一声,困意顿时全无,“什么东西?!”
被踩的谭秉桉这时也睁开眼,半坐起身,捂着肚子吃痛道:“不看路?”
季蓝被吓得跌坐回床上,听到谭秉桉的声音才想起他今晚在床边打了地铺,不由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去另一边睡,在这那么碍事,都挡路了。”
谭秉桉就没见过比他还无情的人,他好不容易从那句话里脱身,几乎是用了一个小时才彻底入睡,可还没等他睡踏实,肚子便被不长眼的季蓝踩了上来。
谭秉桉心情不美妙,已经十一点多了,加上睡地板本就心烦意乱,没空跟季蓝吵架,“你怎么那么多事?老实睡觉不行吗?”
季蓝有些担心他被踩的严不严重,但一听他还敢教训自己,那点愧疚立刻荡然无存,“我上厕所都不行了,你就是活该!”
谭秉桉要被气的血压都飙升,若不是现在坐着,他真怕眼压一高晕过去,闭上眼平息着怒火,扶着床沿便站了起来,在季蓝惊诧的目光下拿着枕头上了床,翻到属于自己的那块区域。
季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上厕所还是把谭秉桉从床上轰走,但眼下还是上厕所更为重要,因为真的要憋不住了,他可不想等一会要是真吵起架来一激动结果漏尿了。
等他解决完,洗过手后才气势汹汹的上了床,把手上的水渍蹭到谭秉桉脸上,“谁让你上来的,没规矩!!”
谭秉桉擦了擦脸上的水,心想只要不是尿他都能接受。
“接受不了那就去打地铺吧,或者去找丁丞,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
季蓝坐在床边,轻声抽泣,像是刚失去妈妈的兔宝宝,无比悲愤地哭了起来。
谭秉桉无视掉他的哭泣,这种无视只是不开口哄,但手上还是给他低了纸巾。
季蓝用余光看到从侧边递过来的一张纸巾,不情愿地抽了过来,擦了擦人中处快要流淌下来的鼻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只要一哭鼻涕比眼泪流下来的还要快,但凡擦慢了就要往嘴里流,有时候他都不敢开口骂人,生怕鼻涕流嘴里。
渐渐没了动静,谭秉桉开口问:“哭完了?”
季蓝还坐在床边,不愿跟他同睡,谭秉桉往他跟前挪了挪,拿手碰了他一下,季蓝不耐烦地扭了下身子。
谭秉桉看到了他放在床头上的卡片,上面凌乱有劲的写了三个醒目的大字:
———不原谅!
可真的不原谅吗?那为什么会穿他给找好的睡衣,为什么会需要他帮忙调洗澡水的温度?
谭秉桉把被子掀开一角,似乎在等着他乖乖躺进来,无奈地说:“可以原谅我吗?”
季蓝吸了吸鼻子,似乎在考虑,犹豫不定,张了张嘴唇,“那我还需要做家务吗?”
谭秉桉摇头:“不用。”
“那如果家里还是很乱怎么办?”
谭秉桉说:“有我在。”
“可你还是言而无信的人。”季蓝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低下头去,“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一个喜欢拿自己真心对待的朋友来威胁的人,十分可恶。
明明谭秉桉也是他视为最重要的伴侣,可却时常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天知道在白天听到谭秉桉突然反悔说不让他跟丁丞玩时的那种恐慌,几乎是一瞬间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出。
季蓝还是不愿原谅他,谭秉桉坐起身,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最后像是忍痛割爱般,他对季蓝说:“如果丁丞不会教坏你你们想怎么就怎样吧。”
只要心还在他这,玩就玩吧,吃辣椒就吃吧,他总不能让季蓝的一切都跟自己挂钩。
有一点季蓝说的对,他好像真的控制欲有些太强了。
可控制不了,只要当他发觉季蓝不再由自己掌控的时候,心彻底慌乱起来。
季蓝的衣食住行全部都由谭秉桉规划好,一步都不曾行差踏错,即使偏离轨道,谭秉桉也会及时带领着他回到正轨。
说实话,在他看到季蓝吃辣椒被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时候,虽然心疼,却在季蓝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像是被规规矩矩教育着生活了很久,忽然撒开了欢,尝试到了不一样的体验。
谭秉桉没有在说话,躺了回去,而被掀起的被子一角依然没动。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约莫过了几分钟,季蓝貌似已经做完了心里斗争。
谭秉桉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季蓝在动,然后调整了下方向,小心翼翼地钻进他怀里,枕在他的胳膊上。
滚烫的脸蛋贴着他的肌肤,像是块被烧红的铁片烙在身上。
第54章 花生 知道要怎么用吗?
翌日清晨, 谭秉桉难得睡了个好觉。
睡梦中忽然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晃了晃,耳边响起微微抽泣。
季蓝好像又哭了。
床上躺着的人心猛的一惊,在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 季蓝只要稍微有点动静都能把他吓得心惊肉跳的,一点不敢懈怠。
“怎么了?”谭秉桉眼还没睁开,下意识便问出声。
季蓝小声呜咽着, 喊了声谭秉桉的名字。
听到动静后, 谭秉桉腾地坐起身,困意荡然无存,一扭头便看到昨天哭的昏天黑地的季蓝此时正面露难色,皱着张小脸。
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 只站在床边咬着唇,要说不说的。
“肚子又疼了?”
季蓝手捂着屁股, 哪是肚子疼啊,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大为震惊的事情, 难以启齿地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谭秉桉想揽过他坐下, 但季蓝仿佛一只受惊的猫, 捂着屁股,说什么都不肯。
他这样有点奇怪,很扭捏
许是刚刚被揽了那么一下, 牵扯到了某个部位,季蓝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悲痛欲绝:“疼!!”
“哪里疼啊,不是肚子?那是哪疼?”谭秉桉见情况不对,不像是小病,赶紧从床上下来, 扶着他,“要不坐下休息会然后去医院?”说完便要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可季蓝似乎很害怕,拼命挣扎:“不!不能坐!不能!”
“啧。”谭秉桉以为他又在故意使坏,狐疑道,“你不会是装的吧?”
用这种方法来博同情,趁机淡化昨天的矛盾。
季蓝不被理解,难过地哭起来,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双手还摸着屁股蛋不肯松开。
他不说,谭秉桉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就算去医院看病也得给医生说下症状吧?
但季蓝只哼唧着说疼,死活不说是哪里。
但见季蓝迟迟不肯坐下,受还捂着屁股,谭秉桉若有所思道:“屁股痛?被蚊子叮了挠破了?”
季蓝愣了一下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又疯狂摇头,速度极快,眼泪都被甩飞了几滴。
“是屁股痛!好痛!”季蓝哭的稀里哗啦,如果眼泪能化成珍珠,这会儿估计能接好多。
谭秉桉蹙眉,看着季蓝连路都不敢走的样子,可想而知他是怎么一点点从厕所挪到这里来的。
他这副状态再联想到昨天吃的东西,谭秉桉顿时明白了,问他:“是不是很辣,才痛的?”
“嗯嗯!”季蓝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自己快要被下身火辣辣的感觉折磨疯了。
谭秉桉心想糟了,最不该来的一种病找上了季蓝,他眼皮直跳,赶紧拿了枕头和抱枕摞在床上,又扶着季蓝小心翼翼的斜靠在上面,既压不到肚子也伤不着屁股。
做好一切后,他无措地摸了把头发,看着季蓝哀嚎的惨状。
季蓝屁股那条缝里疼的要命,他这会儿真悔的肠子都青了。
谭秉桉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完之后,抿抿唇,唇瓣翕动着,欲言又止。
最后才尴尬地问他:“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说详细一点。”
季蓝抱着杯子,低着头小声说:“有血。”
谭秉桉眉心拢起:“还有呢?”
“我拉肚子了。”季蓝想了想上厕所时候的场景,闷声道,“有一个小肉球在外面超级痛”
他每说一句话谭秉桉脸色就越沉几分,最后恨不得两眼一黑不管他了。
季蓝一项肠胃功能强大,之前那么胡吃海喝也才落得个肠胃炎,可这回他居然拉血了!!
都说早上一杯温水下肚就可以去排便,但季蓝都无需喝水,睁开眼就是窜。
捂着肚子就往厕所跑,结果拉的屁股是又痛又热,还有股灼烧感。
他几乎是呲牙咧嘴强忍着不叫出声才擦干净的屁股,结果抬眼一看垃圾桶,每一张用过的纸巾上都沾满了血淋淋的痕迹,吓得他都不会走路了,生怕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见谭秉桉不说话,季蓝慌了起来:“是什么病?很严重吗?绝症还是什么别的?”
谭秉桉看不出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季蓝急了,有些害怕,差点又要哭出声:“你说啊,还能治好吗?”
“能治。”
“那我这是什么病?”
谭秉桉沉默了,盯着季蓝看了好一会才挤出两个字:“痔疮。”
“?”季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道,“你说我得了什么病?!”
不等谭秉桉再重复一遍,季蓝震惊的干笑出声:“痔疮?!”
谭秉桉沉重地点点头。
季蓝瘫软倒在床上,觉得头很晕,仿佛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他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谭秉桉简直没眼看他,恨铁不成钢道:“都说了不让你吃那么多辣椒,你非不听!搞得所有人都要害你似的!”
季蓝怒了,“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吃辣会得痔疮!!做什么事后诸葛!”
可现在怪谁都没有了,季蓝也只能暂时先受着,毕竟这种病也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什么感觉?”谭秉桉一点脾气都没了,“还能忍得住吗?”
季蓝哀嚎着:“忍不住!!疼的要命!就跟被抹了小米辣一样!要爆炸了!”
可光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若是光嘴上嚎叫就能好就算是喊破天了都没关系,但季蓝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光是一收一缩都疼的要命。
“怎么办啊?”季蓝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管住嘴了。
谭秉桉不清楚他这病是轻是重,痔疮还分外痔和内痔呢,但听季蓝先前说有个小肉球,那肯定是外痔了。
缄默片刻,谭秉桉移开视线背对过去,对季蓝说:“把裤子脱了。”
“???”
季蓝一怔,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如临大敌般,惊恐不安道:“你要做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你饥不择食啊?!”
谭秉桉知道他想歪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嘴角抽了抽:“谁说要干别的了,你不让我看看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知道严不严重?”
季蓝根本不会相信他,捂着屁股不肯动:“我不信你!”
许是因为昨天的争吵让谭秉桉的信誉程度大幅度降低,所以季蓝还保持着戒备。
“蓝心,听话。”谭秉桉叹了口气,“我帮你看一下严不严重,要是严重了会很麻烦。”
季蓝迟疑了瞬,问道:“能有多严重?”
“”谭秉桉于心不忍地说,“可能要动刀割掉”
在他刚说出动刀二字的时候季蓝已经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颤音问:“割哪啊?”
“哪里长了割哪里。”谭秉桉淡淡道。
季蓝震惊的嘴巴都长大了,以为谭秉桉在唬他,但又听到对方说:“你现在不能用麻药。”
所以要全痛?
季蓝恍惚间突然笑出了声,屁股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小刀拉屁.眼,给他开眼了。
季蓝是真的怕了,平时稍微有点便秘他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在那地方不打麻药用刀子割下来个小肉球了。
那痛感跟杀人也没什么区别。
“谭秉桉”季蓝已经哭不出来了,水汪汪的杏眼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怎么办?”
“我先看看,万一不严重呢?”谭秉桉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别自己吓自己,可能只是听起来严重但一点事都没有。”
他用着哄小孩的话哄着季蓝,这可把季蓝感动的不行,热泪盈眶激动的许下诺言:“如果真能没事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什么都听你的!也不跟你吵架了”
“”谭秉桉额角一抽,这话他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了,心想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那我脱了”季蓝磨磨蹭蹭的从床上起来,在谭秉桉的注视下慢悠悠地褪下纯棉睡裤,最后直接咬咬牙,一鼓作气趴好,“看完就赶紧说一声!”
谭秉桉也没这么多邪恶的癖好,盯着那惨不忍睹的部位匆匆扫了一眼,赶紧移开了视线。
几十秒后,谭秉桉拍了拍他,“行了,穿上吧。”
“啊?那么快?”季蓝赶紧哼哧哼哧地提上裤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目光投向谭秉桉,真诚地问:“怎么样?严重吗?”
谭秉桉脸上此时五颜六色的,算不上有多好看,似乎刚刚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很辣眼睛。
季蓝催促着:“说呀!”
“有点严重。”谭秉桉望着季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了下去,撇过视线接着说,“有点肿红红了。”
他说的已经很委婉了,生平第一次盯着那玩意看,眼睛都被刺痛。
季蓝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哀嚎着,整栋小区都恨不得被他的喊叫所包围。
“我不要我不要做手术”季蓝说话都不成个了。
谭秉桉生怕他又继续哭,赶忙说:“也不一定非要做手术的,只是我看网上有很多跟你一样长了痔疮的,要割掉。”
季蓝一听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谭秉桉安慰着:“他们都是很严重的才会割,我看你的也没多大,说不定能自己好呢?”
听他这么说,季蓝的情绪才缓和了些,“那你给我形容一下有多大,详细一点。”
谭秉桉掩唇咳嗽了声,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去回想,最终伸出来小手指头,“差不多这么大,跟指甲盖差不多。”谭秉桉突然想到一个最能体现大小的东西,让季蓝等一会,然后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季蓝看到他手里抓了一把类似于颗粒的东西,犹豫了下问他:“这是什么?”
谭秉桉神色有些不自然,在季蓝好奇的目光下摊开手掌,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红皮圆滚滚的花生。
季蓝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拿花生做比喻,比喻自己屁股上的小肉球跟花生一样大。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季蓝紧闭双眼疯狂摇头,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直视花生了。
可花生大小也很大了啊,怪不得他上手摸的时候手感那么怪异,搁谁屁股上长了个这玩意能受得了啊!
“我的屁股是不是很丑陋?”季蓝崩溃地问他,“还能看吗?”
谭秉桉说:“没事,那地方又不见人,没人能看见,别太在意。”
季蓝沮丧着脸,屁股还火辣辣地疼着,他闭着眼说:“我不可能不在意!那是我的屁股!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你说的那么轻松,等你长痔疮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长这玩意。”
季蓝哼笑:“话别说太早!”
谭秉桉淡淡道:“我不吃辣,不挑食,不久坐久躺。这些都会引诱痔疮的生长。”
季蓝之前有吃过很辣的食物,但只要尝一点皮肤就会变得透红,像是过敏般。
所以谭秉桉从不允许家里出现如此辛辣的食物,他昨天看到季蓝吃本想阻止但转眼间想到劝说对季蓝而言是不会起作用的,倒不如让他亲自体验一下清淡饮食很多年突然吃辣身体能不能接受的了。
但他以为季蓝只会有些上火,起痘痘或者口腔溃疡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会长了痔疮。
“哦。”季蓝凉飕飕地望着他,“那我的屁股需要做手术吗?可这样的话就要被看光了。”
“你难道想让我把屁股露给别人看?还是撅着。”
“你难道要听我在医院里痛苦哀嚎?让我被小刀拉屁股?”
说实话,他做不到。
谭秉桉自己都还没有仔仔细细看过的部位竟然要被医生看,无论男女,都令他心里感受到极大的不平衡。
除去动手术就只有吃药和抹药膏了,但季蓝现在很多药都不能乱用,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本想着去医院挂肛肠科让医生下结论,但季蓝一听真的要撅着屁股让医生看甚至不要被上手摸他就尴尬的不行。
但转眼一想肛肠科的医生见过的屁股不比他吃的米都多啊,带个口罩谁认识谁?
季蓝这边咬咬牙同意去看医生了,可谭秉桉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说让他在等一等。
季蓝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讲,我现在都不敢拉屎,跟拉玻璃碴似的,你不让我去看医生就是要我的命!!”
“没那么夸张。”谭秉桉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对着季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阳台。
季蓝噤声后看见谭秉桉在打电话时,用手好像在比划着什么,交流时一直蹙着眉毛,一句话要说很多遍的样子。
七八分钟后,谭秉桉站在阳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脑海里还浮现着对方的嘲笑声,他暗暗骂了句:“傻逼庸医,证买来的吧!”
推开阳台的门,谭秉桉刚跨出来,便听到季蓝急不可耐地问:“你是在网上挂了号吗?”
谭秉桉“嗯”了声,健步走上前,愁容满面地看着季蓝。
这把季蓝看的心里很不舒服,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医生怎么说的?”
“可以不用动手术。”
季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身子都软绵绵的歪在了枕头上,嘴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惊诧地问:“医生不用看照片就能判断出来需不需要手术?靠谱吗?”
谭秉桉睨了他一眼:“所以你要撅起来屁股让我拍照再发给一个陌生人吗?”
“”季蓝悻悻地摇摇头,“算了”
“哎对了,是不是吃点药就能好啊?”季蓝只想赶紧止疼,实在是太难受了,“家里有这种药吗,实在不行外卖点一个吧。”
话音刚落,谭秉桉就真的打开了外卖平台,在上面输入了一个痔疮膏的名字,看的季蓝一头雾水。
“抹抹药啊?”
谭秉桉掀起眼皮与他对视,“不然呢?”
季蓝想了想,感觉抹药应该能好的快一点,毕竟是用在病灶上,可他要怎么抹啊。
可那样的话就无法避免触摸到,会很奇怪。
除了上完厕所要擦一下,他平时还真没碰过那敏感之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他好像并没有办法做到用手碰到那个部位,肚子有些大,所以身体很笨拙,他除了能在站着的时候触摸到那个部位,其它姿势都不太行。
尤其是要以跪着的样子季蓝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
可眼下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谭秉桉,不行,这太尴尬了。
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迈出这道坎啊!就算他愿意,谭秉桉也不一定
不等他幻想完,谭秉桉已经点好了外卖,平静的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我可是那你闭着眼,别乱看。”季蓝臊的不行,半天憋出这一句不完整的话。
反正就几秒的事,忍忍就过去了,一点小药膏在周围抹一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孩子都有了,别害臊!
季蓝安慰着自己,丝毫不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季蓝中途心态崩溃,谭秉桉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蓝心,你知道这个要怎么涂抹吗?”
第55章 凉飕飕 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法?……
季蓝顿感大事不妙, 急忙问:“是我想的那种吗?不就在外面涂一圈就好了吗?”
谭秉桉张启嘴唇又合上,一时间竟无法形容,对上季蓝那急迫的眼神, 他更加说不出了,心知就算说了季蓝也绝对不干。
季蓝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被人看见那里还要上手触摸到,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别藏着掖着, 有事就说!”
谭秉桉掩唇咳嗽了下,移开视线,回答道:“你可能会不情愿。”
“那得是多变态啊?可别是什么很恶心的办法。”季蓝扭曲着表情,一脸嫌弃。
谭秉桉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敛下眼眸, 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幽暗不明。
季蓝最烦他这样, 迟早都要说, 非要吊人胃口, 催促着:“快点吧!我屁股疼死了, 还有点痒, 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又疼又痒的,想挠挠都没办法。
谭秉桉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得进去。”
季蓝不明所以, 狐疑道:“什么进去,进哪啊?”
谭秉桉跟卡壳了似的, 要说不说的,主要实在是难以启齿,虽然之前他对季蓝照顾的无微不至,可真要上手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犯怵, 犹豫了一会后,他朝季蓝招招手。
季蓝将信将疑地靠过去,把耳朵贴到他嘴边,随后听到谭秉桉沉吟道:“要把药膏涂抹到里面。”
季蓝大脑宕机了一会:“啊?”
谭秉桉娓娓道来:“你这个是混合痔,内痔外痔都有,光涂抹外面那一圈没用。”
“我操!!!”季蓝蒙圈了,“你说的这是中文吗?我怎么听不懂?”
季蓝见鬼般的大叫起来:“你骗人的吧?那地方是闭合的!怎么把药膏弄进去啊?!”
谭秉桉想了个办法:“我把药膏弄到手指上然后伸进去,就可以了。”
“你想都不要想!!”季蓝崩溃,“我不要被你捅屁股!我那还清白的很呢!”
光是想想季蓝就接受不了,之前他就要被捅,得了痔疮还要被捅,拉屎都还是往外拉呢,他得个痔疮居然还要往里塞东西,这叫什么事啊?
塞就塞了,可为什么是谭秉桉帮他塞啊?这难道不是趁机占他便宜吗?
想到这,他屁股突然一紧,开始害怕起来,想哭都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两人一度僵持不下,季蓝说什么都不愿意,谭秉桉也没了好气,搞得像是他不要脸非要看季蓝屁股似的,但光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崩溃归崩溃,可有病就得治,如果不让谭秉桉帮忙的话那就只能让医生来了,就算再想换其他人来季蓝也不会愿意,总不能找家里那好吃懒做的猫帮忙吧?
季蓝唉声叹气,火辣辣的同感在催促着他赶紧妥协,他只好再次向谭秉桉询问:“有没有比较体面一点的方法?”
“别让我露屁股行不行?我真受不了!”
谭秉桉理解不了他的心情,只觉得都是因为他不听劝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更何况,他的病就在屁股上,不露屁股这怎么治病?
见谭秉桉不语,季蓝拔高了声音:“你就给我想个招吧!求求你了行吗?”
习惯了被伺候的舒服体贴,季蓝真的把谭秉桉当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但这是病,没啥好办法。
谭秉桉顿了顿,想起来他买的药膏种类很多,有一款季蓝或许能接受:“痔疮栓你用不用?”
“”季蓝安静了几秒,迟疑道,“那是什么东西?”
谭秉桉虽说用过,但他从网上搜了搜,回答道:“是一种白色的膏体,体温可以融化掉,比痔疮膏用起来要方便,这个是一次性的。”
“怎么用?”季蓝以为找到了出路,急忙问,“有多方便?我能自己来吗?”
谭秉桉沉默片刻,僵硬地摇摇头:“不能,需要帮忙。”
季蓝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床上,“那你说了这么多不还都是废话吗?这玩意儿跟痔疮膏不也没什么区别?”
谭秉桉“嘶”了一声,也摸不着头脑,但网上搜到的图片就是一个白色的水滴形状的物体,确实比痔疮膏要方便省事。
主要是还是因为季蓝得的是混合痔,如果只是内痔的话也就是会便血,但这两种都有了,不把病根给除了,还是好不了。
“有区别。”谭秉桉含糊着说,“这个我不用把手伸进去,帮你把痔疮栓推进去就可以。”
“那你照样会看到,不得找到眼才能往里推?”
谭秉桉看着季蓝不情愿的样子,有些心累,纵使他平时再惯着季蓝,这时候也不能任由听到小脾气胡闹,淡淡道:“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只能去医院割掉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技术精湛的医生。”
此话一出,季蓝心头一颤:“不行!不能动刀!”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什么能行?
“那怎么办?“这下轮到谭秉桉问他了,“只有这两种办法,你都不肯,那怎么办好呢?不管不顾让它任由生长,你要继续疼着吗?”
季蓝纠结着说:“可不可以我以后多吃蔬菜多喝水多运动,不乱吃东西,改掉坏习惯。”
谭秉桉挑了挑眉:“这些自然是要做的,不过光这样是没有用的,要和药物治疗一起进行,不听话就会复发。”
“复发?”季蓝失声道,“你是说这玩意好了之后还会再长出来,对吗?”
谭秉桉给了他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随后沉重地点点头:“是。”
随后又补充道:“并且以后饮食方面都要注意,不能吃辣的,避免上火,吃的食物也不能太干,要多喝水。”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不听话也没事,以后就可以动手术了,我陪着你。”
季蓝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在说反话,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胡吃海喝了,再也不能不注意身体健康了,一想到要和那么多好吃的食物分开,他就悲痛不已。
“我听,我听话。”季蓝还抱着一丝希望,“只有那一种方法吗?”
他无法面对这种尴尬的事情,尤其俩人还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当看见对方就会想起这件事情来,给生活都会造成很大影响。
结果谭秉桉冷酷无情道:“对,只有这一种方法。”
“”季蓝认命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谭秉桉,祈求道,“你别说出去行不行?”
谭秉桉听到这句话歪头质疑了瞬,“什么意思?”
季蓝很喜欢跟陈鸣说他与谭秉桉之间的小事,总会惹得陈鸣大笑,上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下到如五雷轰顶的大事,他都忍不住说给别人听。
所以他有些担忧谭秉桉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他现在可是玩互联网的,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人设绝不能因为痔疮而轻易崩塌,于是请求谭秉桉一定要守口如瓶。
谭秉桉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季蓝戏这么多,但为了安慰他,只好答应下来:“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真的会有人智障到这种程度吗,谭秉桉不理解。
季蓝敬他是条汉子,处于对维护住了互联网人设的感谢,他对谭秉桉画起了饼:“我认可你了,以后绝不再找你吵架,有好吃的都先给你吃。”
“”谭秉桉眼皮一跳,心想:我谢谢你!
昨天还在跟自己怄气哭的昏天黑地,今天又忽然换了一副面孔,明天要是再出点小插曲岂不是第三人人格又要出来了。
叮咚———
门铃被摁响,谭秉桉出去开了门,是外卖小哥来送药了,外卖员看着开门的谭秉桉,以及他点的这七八盒痔疮药,心里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涌现出来,但碍于对方是顾客,他不好打趣,只留下一句:“哥,给个好评吧。”
谭秉桉接过外卖:“好的。”
临关门,只剩个门缝之时,谭秉桉忽然听到了外面正在等电梯的外卖员小声说了句:“干这么猛,居然买这么多痔疮膏!”
刚折返回去走了没两步的谭秉桉:“???”他好像被误解了。
季蓝看着表情复杂的谭秉桉,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药没送到?”
谭秉桉收起眼底的情绪:“没事,让我给个好评而已。”
“奥奥。”季蓝望着他手里提着的蓝色外卖盒,小声问,“这里边的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捅进屁股的东西吧?”
谭秉桉不置可否,把外卖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好几盒各种各样的药膏,其中有一盒是扁扁的长方形的药盒。
季蓝有些紧张兮兮地问:“你怎么买那么多啊,我一次性用不了,这不浪费吗?”
“多吗?”谭秉桉拢心拧成一团,有些疑惑,“怎么都觉得多?”
季蓝不明白他这个“怎么”是指的谁,但线下不容许他再想其他的,顺手捞起一盒看了看说明书,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凉血止血,消肿止痛,适用于痔疮和事后出血?”
“哎谭秉桉,这个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季蓝拿着说明说给他又念了一边,“事后出血,消肿,这是什么意思?”
谭秉桉正在整理药盒的手在听到他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突然顿了顿,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季蓝呆呆地问:“你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啧。”谭秉桉有些不满,健步走上前,从他手里把说明书抢过来揉成一团,“咻”的一声丢进了垃圾桶里。
季蓝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他不就是问问嘛,不愿意说闭嘴就是了,还要摆出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真讨厌。
谭秉桉匆匆瞥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说了你又不懂。”
“切。”季蓝不屑一顾,“我还不想知道呢,爱说不说。”
谭秉桉从那七八盒痔疮类的药品里拿出了包装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将盒子抠开,倒出来一排白色的水滴形状的物体。
季蓝看着只觉得屁股一紧,自言自语道:“就是这玩意要捅进我的屁股?”
谭秉桉不给他缓冲的机会,已经拿了一个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准备好了就把裤子脱了趴好。”
“我靠!这么迅速?!”季蓝还想再墨迹一会呢,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别扭道,“你急什么,被捅的又不是你,别瞎操心。”
谭秉桉只想着赶紧完事,省的心里一直得惦记着,不得劲,“快点,就几十秒的事。”
真要到上战场了,季蓝这个兵却开始打起来退堂鼓,要是让他自己来还好说,反正也看不见,对准了囊进去就是,可要他做出那种姿势,被人协助着往屁股里塞东西,虽说是痔疮栓,但也很怪异的。
于是季蓝开始讨价还价:“要不你先让我自己试试?我要是不行你再来帮忙,万一我成功了也给你减少了麻烦不是?”
谭秉桉恰好有些累,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还是自己帮忙这样更快一些,但看着季蓝那倔强的小脸,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季蓝眼见有戏,对他说:“你先出去等一下,喂喂猫逗逗鸟,我很快就好。”
犹豫再三后,谭秉桉将痔疮栓放在了季蓝手里,出去前还不忘叮嘱:“如果不行的话就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被人看和自己来季蓝还是分得清哪个更好,他催促着,“你快出去吧。”
谭秉桉走一步顿一下地离开了卧室,留下季蓝独自在屋子里待着。
他一走,季蓝便急不可耐地褪下裤子,先是试了试趴着的姿势,接过因为肚子太大,手碰不到最中间的部位只好作罢,随后又开始尝试蹲下,可这无疑是难上加难,别说碰到了,就连蹲下都费劲。
家里的厕所是马桶,所以很少会有蹲下的姿势,这一蹲不知道蹲了吓一跳,他的身体竟然笨拙到这种地步。
遥想之前他肚子平坦的时候,什么高难度的姿势他没做过,结果现在竟被束缚成这般田地。
这一番操作下了,不仅没能塞进去,还因为动作牵扯到了某个部位,疼的季蓝差点飙泪,保持着一个动作根本不敢乱动。
出了一身汗的季蓝表情十分丰富,咬牙切齿地扶着床沿站起身。
季蓝喘着大气,哀叫连连地趴回了床上,下身还挂着空挡,凉飕飕的,跟他的心一样。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五六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
季蓝这才猛地叹了口气,像是屈服了,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弯着腰走着企鹅步,轻轻拉开卧室门。
身处客厅正等待消息的谭秉桉突然听到身后“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扭过头便看到季蓝探出来了一个脑袋,赤着脚丫来回踩着,以及一条光溜溜的腿,因为穿的睡衣很大所以刚好遮到大腿根,见他情绪不太对,谭秉桉下意识问:“怎么样?放进去了吗?”
“没有”季蓝的口吻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瘪着嘴对谭秉桉说,“我不行根本碰都碰不到”
谭秉桉已经站起身,等季蓝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走到门前,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谭秉桉顺理成章的挤了进来,顺手关上门。
“趴床上我看看。”说着,谭秉桉已经拿出了一次性手套戴着,又拿了一支新的痔疮栓。
季蓝还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谭秉桉一转头季蓝这才慢吞吞地说:“你可以把窗帘拉上吗?我怕被对面的人看到。”
“”谭秉桉老实照做,附上一句,“对面的楼距离我们有十几米,看不到的。”
他已经拉上了,季蓝也没再说什么,一点点移动着步子走到床边,“你别看啊,放进去就行。”
谭秉桉点头:“我保证不看,听话一点。”
“那行吧。”季蓝闷闷道,“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居然连这种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成了。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居然蹲不下去,生孩子真是太糟蹋身体了。”
谭秉桉怔愣住了,道歉脱口而出:“对不起蓝心,让你吃了太多苦。”
季蓝撅起屁股,眼睛鼻子酸的要命,“那你还不对我好一点?别成天和我对着干,就像之前那样百依百顺不行吗?”
他愈发觉得谭秉桉跟他刚失忆那会不一样了,变得有些离不开自己,说什么就必须是什么,不容置喙。
像这种道歉的话,他十天半个月才能听到一回,之前明明都是时常能听到的。
喝的水太烫,谭秉桉会说对不起,要打针,谭秉桉会说对不起,饭菜不合口味,谭秉桉会说对不起
床帘很遮光,屋子里有些昏暗,考虑季蓝或许会心里不舒服,谭秉桉扯过被子盖到了他的腰下,只留出来那一块部位,季蓝难得配合,老实按照他说的做。
谭秉桉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惊住,瞳孔猛地一阵,拿着痔疮栓找准了位置便推了进去。
与此同时,季蓝好像赶紧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就像有只马蜂在上面叮了一口,疼的他弓着身子往前爬。
谭秉桉怕会再滑出来,所以推了有些深,自然疼了些。
做完这一切,季蓝出了一身虚寒,松快地瘫软在床上,还提醒谭秉桉拿被子遮住他的屁股。
“夹紧。”谭秉桉摘了手套,丢进垃圾桶里,叮嘱道,“先侧着趴一会,省的化了后会流出来。”
季蓝刚放松下去被他这话搞得又紧张起来:“什么?还得我自动夹紧了才能不漏出来?这设计也太拉跨了吧?”
他原本以为塞完就能解脱了,结果还要防止流出来,真是费心费力。
体内的温度刚好可以把痔疮栓融化,就跟某种栓剂的退烧药是一样的,通常高烧不退的时候就可以用退烧栓。
“哎你说这个真的能有用吗?得坚持多久啊?”季蓝有点好奇,刚刚看说明书的时候怎么就没看看疗程呢。
谭秉桉说:“先坚持一周观察观察。早晚各一次。”
季蓝闻声惊诧地抬起头来,愤愤道:“一周?!你没开玩笑吧?”
季蓝感到阵阵头晕,赶忙又爬下去,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设为冰清玉洁温柔可爱的颜值主播要经历这些,便觉得世界真不公平,要是被粉丝知道自己私下里是这样的,那人设不就崩塌了吗?
气的他疯狂捶床发泄,下一秒,后下身骤然感觉到异样,刚开始还能忍住,但到了最后突然嗷嗷叫唤起来。
谭秉桉刚给他倒了水,便听见叫唤声,急的步子一滑险些摔跤,“怎么了?滑出来了?”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受不了季蓝一惊一乍的。
没过多久,卧室里便响起了季蓝响彻云霄地嚎叫:“啊———!!!”
谭秉桉一整天精神都很疲惫,被床上的动静又给惊到,手一哆嗦,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身心俱疲道:“是不是滑出来了?再塞一个吧。”
“不,不是!我我!”季蓝捂着屁股,像蛆虫一样在床上扭动着,仿佛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
谭秉桉急忙问:“怎么了?”
“凉!凉飕飕的!”季蓝哪经历过这些,屁股跟被撒了风油精似的,哎哟哟地叫喊着。
谭秉桉掀开被子扫了一眼又迅速盖上,“没什么事,就是栓剂在里面化掉了,药效上来了而已。”
“你说的倒轻松!我受不了了!”季蓝控诉着,“我恨痔疮!痔疮去死吧!”
见他难受,谭秉桉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款痔疮栓里含有清凉薄荷,所以凉飕飕是正常的。
他垂眸思忖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一旁的季蓝,询问道:“要不我帮你吹吹气?”
“啊?”季蓝满是惊恐,“用嘴吹啊?吹下边那里?”
谭秉桉沉吟不语,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结果被季蓝斩钉截铁的拒绝:“你疯了?”
一分钟后,谭秉桉撩开被子,拿之前吃汉堡满五十八元送的小扇子给季蓝的屁股扇起了风。
“舒服点了吗?”
季蓝夹得很紧,眉头一会皱紧,一会舒缓,“更凉了,你没在扇子上滴风油精吧?”
“没有。”
“那你继续扇。”季蓝闭上眼,强忍了几分钟后那股凉意才稍稍衰减,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睁开双眸,问,“你刚刚看了没?”
谭秉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又恢复了速度,老实道:“看了,只一眼。不看找不准位置,你还得多吃苦。”
他说的挺有道理,季蓝这才没追究,不过倒有点好奇:“我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第56章 鹅蛋 我屁股毁容了!!
谭秉桉神色一凛, 下意识回避这个话题。
折腾了大半天,俩人都累的不行,季蓝则是终于放下了心, 上了药果然舒服多了,谭秉桉则是不用再受他的折磨,也长吁了口气。
热了一身汗, 谭秉桉当着季蓝的面迅速脱了衣服, 拿着条浴巾就进了浴室,那身材!那肌肉!给季蓝看的目瞪口呆。
“那什么,你洗完澡给我倒杯水喝呗,我渴了。”季蓝朝着里头喊了一声。
渴是真的,怕身体补充不够水分导致痔疮更严重也是真的, 拉玻璃碴的感觉实属不好受,除了多喝点水让身体别那么干燥他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事情。
谭秉桉答应了声, 直到打开淋浴头, 水流声渐渐没过季蓝的声音。
没人跟他说话, 季蓝无聊的很, 趴在床上愣神, 他身上也出了不少汗,虽说没规定得痔疮不能洗澡,但他一走了就会牵扯到, 连带着屁股蛋都有点隐隐作痛,与其受这嘴, 脏点就脏点吧,反正开着空调一会就凉快了。
谭秉桉洗澡很迅速,简单冲个凉,又用浴球挤了点季蓝的茉莉花味道的沐浴露在身上搓了搓, 五分钟就完事了。
之前洗澡慢主要是因为季蓝老撩拨他,只能趁着洗澡的间隙解决一下,毕竟若是让季蓝发现了又要骂他色狼。
洗完澡,谭秉桉下身围了条浴巾,胸肌上外往下流淌着水,在季蓝的注视下走到客厅,接了一大杯水又折返回来。
“尽量喝完。”
季蓝接过杯子,没有丝毫犹豫,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像是一口闷,结果中途喘不上气,只好歇了一会才把底部剩余的水喝完,五百毫升的水撑的他直打嗝。
“额”季蓝抹抹嘴,又躺了会去,水饱不顶饿,所以过上几分钟就没那么撑了。
经历了痔疮这一劫难,季蓝再也不敢打着喝饮料的名号补充水分了,他这会儿只觉得水好好喝,能不能赶紧治好他的屁股。
不过那痔疮栓确实管用,出了屁股缝有点滑滑的,倒也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主要是真的没那么痛了,尤其是刚刚特别凉飕飕的时候,除了凉的难受倒是一点不疼。
只是估计会惨不忍睹吧,毕竟谁的屁股缝里长了一个跟花生大小的肉球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季蓝看着谭秉桉精悍的身体,不由感叹:“你为什么就身强体壮的,我却弱的跟小鸡似的,这不公平!”
“那再等几个月,等孩子出生,我带你去健身。”谭秉桉说。
季蓝一听又开始退缩:“我不行的,我一运动就头晕,你又不是不知道”
“”谭秉桉沉默了,突然想起来季蓝身子蔫巴的有时候在马桶上坐的时间久了些再站起来都会两眼一黑,皱着眉道,“你的身体素质太弱了。”
季蓝唉了一声:“这还用你说?”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只剩一口气似的,尤其是在床上躺的时间久的时候,不躺着倒没啥事。
可他现在还挺着大肚子,走路时间长了都会腰酸,更别说做些别的事情了,尤其是还得了这破痔疮,更是一动也不想动。
“谭秉桉。”季蓝要死不活地叫了他一声。
谭秉桉以为他又有什么事情,“嗯?”
“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啊?很难看吗?”
谭秉桉眼前又浮现出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咽了咽口水违心道:“没有,不难看。”
“啊啊啊啊!!”季蓝突然大叫,“你就别骗我了,都长那玩意了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他用手捶着床,咬着嫣红的下唇,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就说吧,我受的住!只要不是肛裂我都能扛得住!”
“”谭秉桉缄默片刻,不忍直视他的脸,犹犹豫豫地说,“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外翻”
季蓝:“???”
他大脑卡机地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尖叫着质问:“什么玩意?!你说我那里外翻??”
不知道为什么,谭秉桉觉得很怪异,莫名其妙的想笑,他掩着唇,转过身去。
“”季蓝看着面前那个一抖一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结合他所说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拿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你凭什么笑我!!”
谭秉桉低着头耸着肩,身子一颤一颤地转过来,见季蓝又要哭,吓得他急忙收了这该死的笑容,辩解着:“我没笑你。”
“你滚!!”季蓝狠狠眨了下眼,本想着挤出来一滴眼泪,结果情绪不到位,一滴也没有,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不经意地抬起手擦拭着脸上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谭秉桉坐到旁边,开导着他:“没什么的,迟早会好,不要太焦虑。”
季蓝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有一种从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的错觉。毕竟之前他的屁股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看,就连谭秉桉也常常夸赞,不然为什么之前老是盯着他的屁股移不开视线?
虽说他不情愿让谭秉桉再打屁股的主意,可那是他引以为傲的,就跟脸蛋一样,他本就是小学生身材,要不是脸长得漂亮,又会打扮,再加上臀型不错,那可就真没有长处了。
可如今他的屁股遭了殃,本就稀少的长处就这么少了一个,这让他怎么不恨!
季蓝想了个招,不动声色地拿来了手机,打开相机递给了谭秉桉,还是双手呈上。
“干什么?”谭秉桉眼皮跳了一下,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来临。
季蓝抿抿唇,态度诚恳且认真:“我一会撅起来,你给我拍一张,我看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谭秉桉额角一抽,拿过他的手机关上,随后丢到一边,“你这会儿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塞痔疮栓的时候扭捏的不像样,这会怎么又突然放开了?
季蓝扣扣手,小声道:“你都看过了,还差这一回吗?况且之后我都需要你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但谭秉桉不太希望手机相册里会出现季蓝的屁股照,玩意泄露出去就麻烦了,照季蓝的性格估计会选择退网,说不定还会抑郁。
季蓝十分担忧,“你既然不愿意帮我拍,那就给我口述一下吧,我看看后续需不需要去给屁股做一下医美。”
谭秉桉一脸的无法接受,叮嘱季蓝不管怎样都不能去整容,会有后遗症,即使是屁股也不行。
为了打消季蓝的念头,谭秉桉思忖片刻,像是在回想着,对他说:“红红的,一收一缩,外面挂着一粒花生。”
季蓝皱了皱眉:“我想象不出来。”
谭秉桉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你脑补一下不就有画面了?”
“我又没见过,怎么脑补啊?”季蓝气愤道,“你怎么那么墨迹?你再不好好说那就脱了裤子让我看一眼你的。”
“”谭秉桉扶额苦笑,咬牙道,“你看我的做什么!我又没得你那玩意儿!”
“就凭你看我的了,我得看回来才不吃亏!”
“行了!闭嘴!让我好好想一想!”谭秉桉黑着脸,坐在床边,季蓝一直用脚踹他催促着快点,心一急躁,灵感突然涌现,他顿时想到了季蓝之前转发给他的小视频,“我知道了。”
“什么什么?”季蓝急忙问。
“嗯倒也不难描述,就是”谭秉桉心有余悸,怕季蓝停了会崩溃,但季蓝一直追问,他也不好再隐瞒,试探着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给我的那个小视频?”
季蓝眯起眼,狐疑道:“什么小视频啊?我一天发你几十条,我上哪知道是哪条?”
也是。从日积月累的上百条里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你记不记得大鹅的那条视频?”谭秉桉似乎记忆犹新,到现在还很不理解季蓝为什么会分享给他这种,见季蓝疑惑的眼神,他索性说了出来,“大鹅下蛋,有印象了吗?”
两三秒后,死去的记忆突然如洪水般涌进季蓝脑海中,表情慢慢变得窘迫,扭头看向谭秉桉:“你什么意思?!”
谭秉桉耸耸肩:“跟这个差不多,尤其是一收一缩的时候更像了。”
季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屁股正在下跟拳头一样大的鹅蛋,鹅怎么下他就怎么下,中间是白色的即将要出来的蛋,外边一圈被撑开,红红的还持续收缩。
“谭秉桉!!我恨死你了!!”季蓝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大鹅,把自己的屁股也代入了大鹅的屁股,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便彻底挥之不去,他趴在被窝里大骂道,“你让鹅给你生孩子去吧,蛋清蛋黄都是你的崽!!”
谭秉桉这是在变相的拿他屁股上的小肉球比作卡在鹅屁股里的蛋呢,照这么说来,那个小肉球根本就不小!!奇丑无比的耷拉在外边。
谭秉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连抽了自己俩大嘴巴,单膝跪到床面上去扒拉季蓝,试图将他哄好。
季蓝并不领情,这回是实打实地伤到他了,大喊道:“我的屁股毁容了!!”
“没有那么严重的,我只是打个比方,这个比方只是描述有多红,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谭秉桉压在他身上,但没敢全压上去,两人之间留了些空隙,只是看起来挨得近。
季蓝不信:“你肯定在骗人,等恢复好了我一定要给屁股做医美!”
第57章 好痛 我雷辣椒。
对于屁股长得像是鹅下蛋这件事季蓝一直耿耿于怀, 即使谭秉桉已经解释了许多遍他也不肯相信。
但好在谭秉桉把他照顾的很好,端茶倒水扶着去上厕所,所以季蓝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然省的又被说没良心,说他因为一件小事斤斤计较。
“唉。”季蓝刚被扶着从厕所出来,踉踉跄跄的又走到床边, 抬起腿爬了上去, 他看向谭秉桉,愁眉苦脸道,“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他除了在床上躺着就是躺着,躺的胯骨都酸疼,还只能侧着身夹着腿, 累得要命。
谭秉桉给他盖上冰丝被,淡淡道:“这才第一天, 适应下就好了。”
“你说的倒轻巧。”季蓝翻了个身, 忽然想到什么, 他犹豫着说, “晚上可能还要请你帮忙一下。”
说的委婉, 他也不确定谭秉桉能不能听得懂。
还好谭秉桉心领神会,理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不止晚上会帮你, 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都会帮你。”
他这么说季蓝就放心了,先前扭捏的是自己, 这会他倒怕谭秉桉会不情愿起来,毕竟要经常看着他撅起来屁股,还要塞那玩意儿,恐怕没几个人会乐意, 还好他们关系不错,结了婚就是没那么多规矩。
但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委屈了谭秉桉,季蓝灵机一动,趁着谭秉桉不注意偷偷戳了一下他的屁股蛋。
给对方吓得猛地转过身来,情绪不明地问:“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季蓝被他这副模样逗笑,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不就是戳了一下吗,你看你紧张的。”
谭秉桉黑着脸,没说话,只当季蓝又在搞那些恶趣味。
见他这么不上道,季蓝只好说了实话:“哎谭秉桉,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得劲啊?”
“怎么说?”谭秉桉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看见季蓝一脸奸笑,他眼皮又开始跳,百分之百没好事。
季蓝用手撑起脑袋,一脸坏笑地说:“等你以后要是也得痔疮了找我就行,我绝对不嫌弃。”
谭秉桉嘴角一抽,“我不会得这种病,你还是省省心吧。”
季蓝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得?你难道是上帝吗,还会预知未来?说不定等你老了,漏屎漏尿呢,到时候还不是得需要我帮忙?”
“”谭秉桉听他说完,一脸难看的表情,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入耳,十分聒噪。
季蓝说完这话给自己也逗笑了,还真就幻想起来两人的老年生活,咧着嘴说:“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亲历亲为伺候你,绝对不把你送进养老院。”
谭秉桉干笑道:“那你还是把我送养老院吧,咱俩住包间。”
“啧。”季蓝觉得他真幽默,解释着,“我才不去养老院呢,小心被护工扇耳光,你要是真去了,我可不陪着一块。”
那些关于养老院的新闻季蓝可没少看,受虐待的可不少。
“为什么会被扇耳光?”谭秉桉不理解。
季蓝撇撇嘴:“你都漏屎漏尿了,不扇你扇谁啊?你要是牙被扇掉了吃不了饭,护工把你饭碗都砸了,再打你一顿。”
“”谭秉桉找到了救星,用手摸了摸他的肚皮,“那就让这小崽子给我养老吧。”
季蓝拍开他的手:“还没出生呢你就给这么大压力,纯吸血啊?”
谭秉桉不吭声了,季蓝依旧沉陷在老年生活里,他思考了瞬:“你还是多锻炼锻炼身体吧,趁着年轻为老了之后打下基础,毕竟你身子骨比我硬朗,很多事都得你来干。”
“你不是说要伺候我吗?”谭秉桉抿抿唇,想着季蓝该怎么伺候他,可思来想去却发现季蓝根本不具备照顾人的能力。
“对啊,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我做吧?”
言简意骇,季蓝只做其中的0.1%,其余的都交给谭秉桉。
季蓝咂咂嘴:“有我这样的老婆照顾你,你算是有福气的了。”
“”谭秉桉面无表情道,“这种福气给你你要吗?”
季蓝少见的不跟他贫嘴,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结果脚丫被一只手攥住,“你不准动手动脚的,有话就说。”
季蓝莞尔一笑:“现在已经下午了,而我们第一顿饭都还没有吃。”
谭秉桉缄默了几秒,忍气吞声地滚去了做饭。
趁着做饭的间隙,季蓝还小眯了一会,睡得半梦半醒但很舒服。
主要是早上醒的太早,屁股又火辣辣的,肚子里的小崽子也劲劲的乱动,时不时的隔着肚皮踹他,根本没办法安睡。
三四点的时候,外面的大太阳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落山的迹象,室内看着空调,季蓝觉得有点冷,困顿地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忽然间像是闻到了某种响起,眼睛尚未睁开便嗅了起来。
季蓝眯开一只眼,发现卧室的门正敞开着,香气正是从客厅传来的,估计是谭秉桉就快要做好饭,故意让他闻到好起床。
因为门没关,豆豆懒洋洋地走进来,纵身弹跳上了床,压在季蓝腿上,季蓝一惊抖动了下被子,豆豆立即炸毛般的被一股力量抖下了床。
季蓝已经从床上坐起身,盯着逃窜的奶牛猫说:“掉毛者不准上床。”
豆豆跑了出去,还险些撞到垃圾桶。
季蓝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十分缓慢地走到衣架旁,从上面拿了一件披肩穿上,随后走到洗漱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喝了口漱口水,咕噜咕噜两下吐掉,又走着慢悠悠的企鹅步出了卧室。
季蓝扶着墙一点点地挪动着步子,他也想两三步就走到餐桌前,但会牵扯到身后那个脆弱的地方,十分的折磨人,很难理解为什么走路也会疼。
谭秉桉刚从厨房出来,便看见季蓝满脸隐忍,朝着他的方向过来,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健步上前扶着他走到餐桌旁。
季蓝这会已经出了一身汗,恨不得直接虚脱,看见凳子的那一瞬间,因为太过劳累,他想都没想,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身下顿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疼的他骤然瞪大了双眼。
不等谭秉桉说出那句“慢慢往下坐”,便看到季蓝已经不管不顾地坐下,下一秒,客厅里蓦地传来季蓝的哀嚎声。
季蓝凄惨地啊啊大叫:“我的屁股!!!”
谭秉桉没眼看,拿着手里的垫子扶着季蓝又起身,把垫子垫好后才说:“忘了提醒你了,下次注意。”
季蓝欲哭无泪,屁股跟着他老是遭殃,他掐着谭秉桉的手腕,站了好久。
刚刚闻到的菜香在这时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下身火辣辣的疼。
季蓝刚才还冷呢,这会出了许多汗,虚弱的不行:“我雷辣椒!!”
谭秉桉没忍住嘴角弯了弯,揶揄道:“你不是爱吃吗?那应该是你的最爱才对。”
闻言,季蓝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无语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谭秉桉收起笑容,问:“还能坐吗?要不站着吃?”
“那不行,站着也很累的。”季蓝说,“刚刚只是坐猛了,照你的话就是坐到鹅蛋了。”
谭秉桉嘴角抽了抽,心想季蓝居然还记着这事。
季蓝一手扶着谭秉桉一手扶着桌面,弯曲着膝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长过一次教训让他学乖了,这回是臀瓣先着凳。
吃饭的时候,季蓝刻意不夹肉,逮着青菜叶子一顿狂吃,吃的清秀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也没停下。
谭秉桉观察了许久,夹了些牛腩放进他碗里,谁知季蓝竟刻意躲避,一口也不吃。
“怎么,要出家当和尚?”
季蓝吃的痛苦,咽了口中的青菜才说:“你不是让我多吃青菜吗,我现在吃了你又说我要出家,真是没天理。”
“”谭秉桉笑了,“你是因为我的话吗,是惦记着你的屁股吧?”
季蓝真想把饭扣他脑袋上,忍着气说:“那你还明知故问?神经病!!”
谭秉桉没了心思吃饭,光顾着打量季蓝,见他火药味这么重,提醒道:“易怒也会导致痔疮好的慢。”
季蓝闻声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有医学证明,不信去搜。”
或许真的有这层关系,季蓝就没一天不炸毛的,脾气就跟那火爆辣条似的,比炮仗还容易着。
季蓝不信邪还真的去搜了,结果一脸悲催的回来,郁闷的不行。
“所以我要人淡如菊?做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类吗?”季蓝悲愤道。
谭秉桉说:“少对我发脾气就好了。”
“”季蓝怒火只往心头冲,“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脾气,我怎么不知道?少血口喷人!
谭秉桉给他夹了些肉:“吃吧,一点点不会有什么事情,更何况你已经吃了很多蔬菜了。”
“别转移话题!”季蓝瘪着嘴,势必要问清楚,“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对你发过脾气!”
如果没有,那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谭秉桉老实回答:“没有。”
口是心非这一招在此时十分好用。
哄着季蓝吃了些肉后,季蓝情绪不高地脱了裤子,撅起屁股非要让谭秉桉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好一点。
距离得痔疮还没有过去十二小时,塞了痔疮栓还没有六小时,要是真能好的那么快就真神了。
谭秉桉匆匆扫了一眼,刚想说不太明显便听到季蓝小声嘀咕着:“我今天喝了多多水,吃了多多的青菜,应该会好不少吧”
谭秉桉不想让他伤心,一改刚刚的想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那么红了,可能是痔疮栓起了作用,帮你消肿。”
季蓝一听,果然高兴的不得了,撅着屁股摇摆起来,嘴里还自豪的哼哼两声。
谭秉桉看着眼前一晃一晃的屁股蛋,心跳不由加快,鬼使神差地上手拍了拍,眸色深邃地盯着看了一瞬,“把裤子穿上。”
季蓝被这么一拍,虽然力气不大,屁股却也觉得火辣辣的,是那种被犀利的目光盯着的感觉,他貌似也觉得这样不好,兴奋过了头,赶紧拽着滑落到膝盖的裤子提了上来。
结果用力过猛,内裤还没来得及提上去,睡裤便已经到了家,所以又有点卡裆,季蓝不好意思的把手伸到屁股下边扯了扯,“你该给我买新内裤穿了,有点小了”
谭秉桉有点看不下去,上手帮他把裤子周正好,顺带摸了摸他的腰和肚子,凭着手感说:“确实该买了,身上长了不少肉。”
闻言,季蓝皱起眉,不太友善地说:“你什么眼神啊,我哪里胖了?明明是你买的有些小,之前穿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紧巴呢。”
谭秉桉:“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讲?”
季蓝双手垂在两侧裤缝,一本正经道:“买都买了,难不成还要退?”
不等谭秉桉开口,他又补充道:“你要是敢给我买支持退款的内裤我就跟你拼了。”
季蓝爱看一些炸裂新闻,俗称吃瓜,如果内裤支持退款的话,很多商家都会继续售卖,谁知道有没有被穿过,玩一有病毒怎么办?
谭秉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解释道:“这些都是你挑的,我付钱。”
就算支持退款,和他又有半毛钱关系?
季蓝抿抿唇,不太高兴,语气上扬问:“意思是怪我咯?你现在越来越喜欢跟我对着干了。”
“”谭秉桉有苦难言,“你说什么都对。”
季蓝撇了他一眼,自信道:“那是当然。”
为了避免争吵,谭秉桉赶紧避开话题:“明天去给你买新的内裤,自己选好品牌和款式发给我。”
结果季蓝陷入了困惑:“我不知道穿什么码,明明之前穿这条内裤一点都不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洗的时候用手给搓变形了?还是它缩水了?”
季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会将这种事情归咎于他身上。
“是你胖了。”谭秉桉心直口快,丝毫没顾及说出这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听到他这样说,视美貌与身材如命的季蓝蓦地一愣。
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眼肚子,像是为了确定什么,颤着手撩起上衣打量一番,最终崩溃大喊:“谭秉桉,我恨你!!”
一头雾水的谭秉桉望着站在原地无力狂怒的季蓝,居然还有脸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季蓝身材不算是走形,他原本就瘦的跟猴一样,还是给狂吃不胖的类型,所以身材像小学生,现在的身材刚刚好,比之前有形了。
但季蓝的审美就是越瘦越好看,要是真的可以,他真想瘦成一道闪电。
所以在听到谭秉桉说他胖的时候,内心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
“你凭什么说我胖,你还嫌弃上了?你也配!!”
谭秉桉回来神,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不懂季蓝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明白为什么说季蓝胖了会挨骂,但他心知季蓝不喜欢“胖”这个字。
“是丰腴。”谭秉桉赶紧换了个词语,实话实说,“身上有点肉很好看,你之前太瘦了,跟营养不良一样。”
季蓝不看他:“你骗人,你就是觉得我怀孕身材走形了,我恨你!”
“别恨我,蓝心。”谭秉桉揪了揪他腰间的那点肉,“你摸,手感很好,我觉得还少呢。”
“真的假的,别是故意说的好话。”季蓝半信半疑,还是审美观不同,所以聊不到一块去,其实胖点也没什么,但从谭秉桉嘴里说出来,他就不爱听。
谭秉桉“嗯”了一声,没忍住把手伸进了季蓝的上衣里面,在他的光滑挺起的肚子上摸了摸,弄得季蓝痒的厉害,赶紧拍了下他的手,“干什么呢!”
“我摸摸这小崽子,试试敢不敢踢我。”
季蓝却说:“可踢得是我。要试你自己怀去!”
谭秉桉猎豹般的速度抽回了手,用手指蹭着掌心感受着在肚皮上触摸到的余温。
站的有点累,季蓝让谭秉桉扶着去了沙发上躺着,虽然久坐久躺不好,但他的站的时间长了腰会很酸,只能躺一会再起来活动活动。
季蓝严重怀疑那个痔疮栓有止痛的效果,他这会还真没那么疼了。
但打脸来的很快,半小时后,季蓝坐在马桶上,嚎的声嘶力竭,手里紧紧攥着卫生纸,脸憋得通红,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
谭秉桉听着厕所里边传来的动静,在门外来回踱步,最后直接趴在了门上,询问着:“怎么样了?出来了没有?”
季蓝带着哭腔:“没,没有呢。一使劲就跟玻璃碴要出来一样。”
谭秉桉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堆心烦意乱的事,还都让季蓝摊上了。
“你是拉不出来,还是觉得疼,不敢拉啊?”谭秉桉朝着里边问。
季蓝脚趾紧紧抓地,还在努力着,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都有吧,反正感觉跟□□要裂开了一样。”
“”
裂开倒不至于,肛裂都是巨物导致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个小小混合痔,威力应该没那么猛。
过了一会,季蓝浑身上下都在使劲,但一使劲就感觉要看到太奶了,吓得他又赶忙收了力气,趁着休息的时间喘口气,头一歪,磨砂质地的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像是把脸贴了上来。
“啊——!!”季蓝大叫一声,“你什么毛病,偷听人上厕所?!”
门外的黑影显然一愣,随后敲了下门,季蓝“啧”了一声,“干嘛?”
谭秉桉清了清嗓子说:“给你拿了个一个能通便的,要用吗?”
季蓝一听,马不停蹄的对着空气狂点头,振振有词道:“用用用!!有这好东西你不早说!”
得到回应后,谭秉桉推门进来,和马桶上突然变脸的季蓝面面相觑。
“你进来做什么?”季蓝如临大敌地拿卫生纸遮住了前面,夹紧腿,“你把东西给我就行,出去吧。”
谭秉桉一动不动。
季蓝挑眉:“别以为贡献了这玩意儿,我就能破例让你观看我上厕所。”
“不是。”谭秉桉把一个透明包装的上面是圆形可以捏动,下面是细细的长管里面还装着透明液体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
季蓝盯着那玩意儿一瞬不瞬地看着,感觉很眼熟,随后便听到谭秉桉说:“这是开塞露,能通便的。”
话音刚落,季蓝蓦地瞪大了眼睛,结巴道:“囊进屁股里的那个?”
这里面有甘油,能润滑,季蓝之前沉迷于气泡胶的做法,一口气买了好几支,但都被他霍霍完了。
“你哪来的这东西,外卖点的?”
谭秉桉沉声道:“之前我们去孕婴商店的时候,店员说怀孕期间可能会便秘,买来备用。”
当时季蓝还吐槽这东西他绝不能用得上,买了就是浪费钱,可这会儿竟还真用到了。
“真的会有用吗?别到头来白费心思一场。”季蓝狐疑道。
“先试试,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但见季蓝还坐在马桶上不愿起身,谭秉桉便猜到了他心中的小心思。
“晚上还要帮你塞痔疮栓,这会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确实,虽然都是往里边塞东西,但换了东西之后,还挺不得劲的。
可是如果不用开塞露的话,光凭在这里干耗着也于事无补,难受的还是他自己,那种拉玻璃碴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怖了,季蓝忍受不了。
下定了决心后,季蓝咬咬牙,用卫生纸挡着前面,从马桶上站起来,找了面墙扶着,旋即弯下身,撅起屁股,气势十足地喊道:“来吧!!”
谭秉桉不犹豫,拆开包装,寻找着塞痔疮栓的手感把开塞露怼了进去,缓缓捏动上面的液体。
这个有点硬,异物进入的感觉实属不好受,季蓝不由质疑:“这个真的有用吗,怎么没感觉啊?可别是盗版,还是说对我不管用?”
他刚想起身,便被谭秉桉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再等十几秒,还没流动呢。”
“哦。”季蓝扶着墙,心想这玩意儿就是智商税,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肠道像是在蠕动,咕噜了一声,季蓝顿时觉得屎到临头了,感觉突入袭来,来不及反应,蹭的一下他便坐到了马桶上,但顾及着谭秉桉还在这,他赶紧将人轰出去。
谭秉桉前脚刚离开,季蓝便如洪水打开了水闸般一涌而出。
虽然依旧有微微地拉玻璃碴的感觉,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而且痛感也只是一瞬间。
季蓝像是脖子上的绳索被解开,顿时如释重负,瘫坐在马桶上许久。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便秘,毕竟就是从这周开始,他才出现的肠胃问题,饮食也不怎么规律,口味也和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但他一直以便秘不会说来就来这一观点来给自己洗脑。
谭秉桉还在门口待着,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后,他才朝着里面问:“怎么样了,还痛吗?”
季蓝虽然屁股不痛了,但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个没完,有点要拉肚子的前兆,直到腹部传来隐隐作痛,他才感觉到不妙。
“谭秉桉。”季蓝闷声喊他,“为什么我会拉肚子啊!止不住了!!”
虽然隔着扇门,但门不隔音,谭秉桉听的很清楚,对于季蓝说拉肚子这件事情并不感到奇怪,他看过说明书,上面说会有拉肚子的感觉,并且会腹痛,如果不是季蓝上厕所不方便,他不会轻易让季蓝使用。
“是正常的。”
季蓝到最后感觉直接把肠子都拉干净了,这才颤抖着双腿从马桶上站起来,腿麻的像是被电线电了,扶着墙颤颤巍巍地开了门。
一开门,抬眸便看见谭秉桉赫然站着门口,瞳孔一震,赶紧搀扶着他走到了床边让他躺下。
季蓝累的虚脱,小声道:“我又拉血了”
“”谭秉桉杀人诛心,“可能是痔疮破了。”
“呜呜呜”季蓝无泪痛哭,“为什么,你不是说已经不肿了吗?”
谭秉桉心想那都是骗你的。
他咳嗽两声,淡淡道:“可能是摩擦导致出血,过两天就好了。”
虽然用了开塞露,但季蓝还是觉得屁股有股灼烧感,时不时的还有些刺痛,最后索性把裤子一脱,让谭秉桉拿扇子扇风。
疼的快去的也快,因为谭秉桉受不了季蓝的软磨硬泡,给他又塞了一个痔疮栓,清清凉凉的感觉直达脑门,全身都通透了。
季蓝懒洋洋地靠在床上,对这种感觉竟然还有些上瘾。
他问谭秉桉:“现在还没到晚上,那晚上要是再不舒服能用第三次吗?”
现下还顾不上呢,他便惦记着晚上了,说明书上写的是两到三次,但谭秉桉觉得早晚各一次就足够了,这才跟他讲一天只能用两次。
“晚上睡觉前可以再用一次。”
听他这么说,季蓝放心了不少,今天这一天可全靠谭秉桉他才能少受罪。
天太热,穿着长款睡裤有点捂得慌,季蓝好说歹说谭秉桉才同意他下身只穿一件小裤衩,但前提是得穿着自己给他找的能遮住大腿的T恤。
不允许他露着小裤衩在家里晃悠。
太阳下上,透过窗外,外面的树叶随着微风摇曳,大地被照成金黄色。
晚餐只喝了些稀粥,是季蓝主动要求的,这种清淡饮食季蓝吃不习惯,完全是逼着自己往下咽,最后还是谭秉桉看不下去他这么折磨自己,炒了两个青菜和冬瓜丸子汤。
好说歹说劝他吃下,也不知道季蓝又在手机上看了什么毒鸡汤,以为吃的清汤寡水就能对身体好。
要真是如此倒不如喝西北风来的实在,量大管饱还不占肚。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躺了一整天,骨头都酸的厉害,季蓝难得能在家里走两圈,活动一下筋骨。
谭秉桉则忙活着各种事务,不是打扫卫生就是处理各种文件,虽然平时看起来真的像是无业游民,但季蓝时常能看到谭秉桉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俩小时,对着电脑一顿乱敲,屏幕上都是他看不懂的英文。
季蓝挺着腰,闲庭散步般在客厅走了三四个来回,正愁没人跟他讲话,门铃就被按响。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丁丞的声音:“季蓝,你在家吗?”
因为摩擦的太快,或者走路幅度太大屁股都会疼,所以季蓝走的很慢,谭秉桉答应不再插手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没想着赶人,先一步帮季蓝开了门,扫了一眼门外的丁丞,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进来吧。”
丁丞觉得他怪怪的,但还是规规矩矩受放在前面像个小学生一样走了进来,随后便看到季蓝正站在拐角处看着他俩。
谭秉桉开了门后便继续去打扫卫生,只是在路过季蓝的时候接收到了对方投递给他的一个“感谢”的目光。
丁丞刚来时,谭秉桉去开门,季蓝立刻就拉着一张小脸,仿佛已经预判了他要做什么。
但见谭秉桉居然没有发难,甚至还让丁丞进来了,让季蓝觉得匪夷所思,觉得他跟被夺舍了似的。
不仅如此,谭秉桉还迅速切了些水果,绕过季蓝塞到了丁丞手里,“拿着吃。”
这给丁丞吓得手无足措,一度认为这里面下了毒,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凶神恶煞的谭秉桉递来的好意,肯定不能让好意作废。
“谢谢谢谢。”丁丞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晚来打扰你们休息正巧,我还带了辣椒面来,蘸水果一定很好吃。”
此话一出,季蓝下意识夹紧了屁股,两个臀瓣似乎也在害怕着什么。
不知道内情的丁丞这会还嘻嘻哈哈的,对季蓝讲:“我跟你说,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辣椒面是之前那款辣度的三倍!!感冒鼻塞都能给辣通透了!绝对过瘾,你肯定喜欢!”
“”季蓝看着他的笑容确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下意识回味着昨天吃的水果蘸辣椒有多么美味,却实在是不敢再吃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谭秉桉,却发现他跟没事人一样,对丁丞来不在意,对他给自己带了爆辣辣椒面这件事也不过问,离谱的很。
许是想把吃与不吃的选择权交给季蓝,所以谭秉桉也只是在一旁听着,不参与进来。
季蓝不太高兴,撅着小嘴拉着丁丞去了沙发上坐着,对于谭秉桉不关心他这件事十分在意。
恰好谭秉桉这时有事情要忙,口头敷衍了几句就进了书房,季蓝一时间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为了腾出房间让他与丁丞闲聊。
这会才七点多,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聊聊天吃吃水果的时间还是有的。
丁丞坐在沙发上,看着季蓝扶着靠背,慢吞吞地往沙发上坐,表情很严肃的隐忍着什么,不解道:“季蓝,你这是怎么了?骨头疼?”
季蓝摆摆手,在彻底斜着坐下后,才朝他招招手,小声道:“我得痔疮了。”
说完还赶紧“嘘”了声,又补充道:“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的形象就全都毁了。”
“什么?!”丁丞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傻傻的问,“怎么会?医生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季蓝唉声叹气:“都怪我这破体质,害得我一晚上的时间就长了这玩意。”
“啊?”丁丞回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时间脸色变得难堪起来,颤颤巍巍的把口袋里用塑料袋装着的辣椒面拿了出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要真是这样,他不就成了罪人了?
直到看见季蓝点点头,丁丞立即变得心如死灰,感觉自己闯了大祸。
季蓝怕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赶紧解释:“这跟你没关系,可别多想,我体质弱,之前就肠胃不好,一个没忍住吃多了辣才变成这样的。”
丁丞郁闷的不行:“说到底还是怪我,当时就不应该”
他还没说完,便被季蓝打断:“别说什么应不应该的话,我觉得你没做错,那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水果吃法。”
闻言,丁丞才恢复了点笑容,但还是觉得好奇,“欸,对了,你为什么一晚上就做到了我没得过有点好奇。”
说起来,季蓝也觉得纳闷,他就吃过这一回,之前反正失忆后的第一口辣就是在丁丞这品尝到的,所以念念不忘。
突然,季蓝灵机一动,明白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们体质不同的原因。”
丁丞狐疑道:“我体质也不好,经常低血糖。”
“不是这方面。”季蓝说,“是吃辣能力。你想啊,你之前说你家乡那边都很能吃辣,你肯定也是从小就锻炼起来的,而我几年都不吃一回,一吃就来个劲爆的,屁股受不了,所以就”
“啊对!”丁丞也反应过来。
季蓝叹口气,像是怕书房里的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怀疑之前可能就有点内痔,这次一吃辣直接火烧眉毛了。”
丁丞也跟叹了口气,小声道:“刚刚看你不敢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挨打了。”
“哈?”季蓝笑出声。
因为之前谭秉桉对待丁丞并不友好,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糟糕,再结合谭秉桉不让季蓝吃辣这件事,丁丞差点以为他被家暴了。
季蓝为了洗清谭秉桉的嫌疑,赶紧向他澄清。
“你别看他平时脸臭的不行,但一旦熟络起来,人还是很不错的。”季蓝想了想,“家暴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说着,季蓝笑出声,谭秉桉还敢家暴他?
不反过来就不错了。
第58章 里面 痒痒的
听到他这么说, 丁丞顿时放宽心了不少,毕竟谭秉桉看起来真的很宝贝季蓝,生怕到嘴的食物被人掠夺, 正因如此丁丞那点疑虑也彻底打消。
见季蓝很轻松地笑着说完,丁丞赶紧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谭哥不是那种人, 而且他今天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丁丞皱着眉头, 纠结着问:“季蓝,你说谭哥为什么突然态度大转变?”
这太不正常了,按理来说应该视他为死敌才对,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况且转变的也太快, 毫无预兆的。
季蓝对这事心知肚明,肯定是他之前哭闹那一场起了作用, 不然谭秉桉肯定不会轻易同意, 不过他也蛮好奇的, 谭秉桉居然真的就这么松了口, 不像是他的作风。
“可能他想开了吧。”季蓝也不确定地说, “有可能是他前段时间太敏感,现在突然好了,就没那么多毛病了”
丁丞赞同地点点头:“一定是这样!”
闲聊几句后, 丁丞便打了声招呼说要回去,他原本来就是想给季蓝分享辣椒面, 结果季蓝得了痔疮,吃不成了,见季蓝变成这样他还挺愧疚,赶忙让季蓝好好休息, 不敢再叨扰了。
丁 丞刚走没多久,季蓝便悄摸地溜进了书房,刚想吓谭秉桉一跳,结果开门后并没有看到他。
“谭秉桉?你人呢季蓝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
最后是在书柜旁的拐角处看到了谭秉桉,他正在翻找着什么,但好像没能找到,洁净的地板上已经堆满了一堆书。
“找什么呢这么入迷?”季蓝靠在墙上,望着谭秉桉的脸,见他十分认真,不找到不肯罢休。
话音刚落,谭秉桉便拿着一本压在最下面的跟字典一般厚的百科全书出来,很新很新,先是没有用过。
看着季蓝困惑的小脸,谭秉桉把书递给他,淡淡道:“食谱以及注意事项,以后就按照这个来。”
“什么鬼?”季蓝随意翻看了几页,感觉很眼熟。
谭秉桉蹲下身,收拾着地面的书籍,一一放了回去,解释着:“之前在孕婴商店买的,是之前那本食谱的详细版,还附加了很多注意事项。”
季蓝不理解:“这玩意真有用吗?可别比那本还鸡肋。”
这东西纯粹就是当初那个店员为了冲销量用来坑人的,还打着孕期食谱婴儿辅食的旗号售卖,没点用。
他就不信跟平时一样吃饭,这孩子会养不大,又不会缺斤少两,真不明白谭秉桉为什么这么执着相信专家的话。
还是说他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季蓝摸了下鼻子,试问道:“我以后不会真的就要靠这种食谱来吃饭吧?”
他这会儿真希望谭秉桉只是一时兴起,过个两三天这股劲就没了,不然在未来的三四个月他都要按照这玩意来吃那真是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谭秉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是怀孕期间一定要忌口,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季蓝再吃科技与狠活。
季蓝一听,在心里把那个散播谣言的傻逼全家都问候了一边,嗤笑道:“你现在不让吃有什么用?我之前难道少吃了?你孩子要是连这点威力都承受不住,我看也是生下来就得打针的料。”
毕竟之前季蓝就已经打过保胎针了,这或许可以证明这孩子身体不太强壮?可思来想去也不太对劲,要是真弱的不行,那怎么现在月份大了反而没事了?孕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上回他生气导致动了胎气,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等谭秉桉回答,季蓝突然想到什么,坏笑道:“你知道吗,胚胎发育的不好一般都是精.子的质量不行,你再怎么让我改变饮食也没用,况且现在还都好好的呢,你别没事找事啊。”
“”谭秉桉想了想,有点想打消这个念头,他也是偶然间从小视频上刷到的,说是忌口可以避免很多危害。
但有一点他需要证明,笃定道:“我的质量一定没问题。”
“神经病。”季蓝把手里的百科全书扔到一边,打趣着,“你质量好那我怎么之前还住院了呢?还不都是你的问题?”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我真是命苦,什么罪都让我给遭受了,上辈子真是造孽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谭秉桉的脸色,果不其然,黑的像块煤炭般,头上乌云密布。
谭秉桉嘴角抽了抽,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难不成还真是他的问题?
可季蓝有很多时候走了霉运,也不全怪他,就好比这得痔疮吧。
“也不能全怪我。”谭秉桉咳嗽一声,对他说,“这痔疮跟我没关系,就算质量再差,也不能让你倒霉的得痔疮吧?”
谁知季蓝一听,直接破口大骂:“谁说不怪你的!指不定是你之前把我搞怀孕的时候,那玩意把我屁股污染了,这才得的痔疮呢!!”
谭秉桉蹭的红了脸:“这这没有科学依据!!”
“屁!!”季蓝哼笑,“这天底下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不都还是发生了?要什么都讲究科学,哪还有崇拜信念的??”
谭秉桉不信,他可是高材生!!他上了那么多年学,就没见有那本书里提到过精.子会让人得痔疮的,纯纯是危言耸听!!
“那明明是你吃辣吃的!”谭秉桉冷言冷语,“又菜又爱吃,你不得谁得?”
季蓝气的猛踩他一脚:“就怪你!!再犟嘴全部反弹到你身上!让你烂□□!!”
“嘶。”谭秉桉抱着脚抽痛,却还是没敢再继续呛回去,他可不想让这种诅咒灵验,但也觉得季蓝说话实在太口无遮拦,万一真让孩子给听明白了怎么办。
他可不希望孩子一出生,突然来了一句:“爸爸,我操!”
季蓝最爱说我操,成天操里长操里短,时不时的再语出惊人,这对胎教影响很大。
望着季蓝已经出了书房的背影,谭秉桉放下脚,小跑着跟了上去。
季蓝屁股又有点痛,所以走的慢,几乎不抬步子,用拖鞋磨着地板走,结果谭秉桉这么突入袭来的闯过来,给他吓得不轻,还以为对方要从后面给他屁股来一巴掌,惊悚地捂着屁股大叫起来:“哎哎!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啊!”
身后的脚步声在距离他屁股不到一米的距离突然停下,见他没动手,季蓝捂着屁股的手也渐渐放下,狐疑道:“什么事?”
谭秉桉沉下气,一本正经道:“你以后不准再骂人,也不准说一些口无遮拦的话。”
“什么?”季蓝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敢做不敢当吗,谭秉桉拧着眉,“你刚刚就是在骂人。”
季蓝:“我骂谁了?”
“我。”
季蓝嗤笑:“那是你欠骂。”
“”谭秉桉缄默了瞬,“我认真的。”
季蓝觉得他今天真的话很多,而且都是一些不中听的话,没好气地说:“那你认真去吧。”
谭秉桉看着季蓝那张白净可爱的小脸,眼睛圆圆像小鹿,嘴巴红红像樱桃,可为什么会顶着这张漂亮的面孔说出那样粗糙的话来呢。
“你以后不许说我操。”谭秉桉口吻不容置喙。
季蓝的视线凝聚在谭秉桉正在张张合合的嘴巴上,他最烦说教和命令,也不知怎得,手像是控制不了,下意识伸出手便捏住了谭秉桉的上下两唇,然后狠狠一揪,“闭嘴!!再废话我连你一块骂!”
真是不知好歹,自己明明都没骂他,他却多管闲事起来,果然还是好脸给多了,容易蹬鼻子上脸。
谭秉桉被这毫无预兆的突袭搞得懵在原地,要不是嘴唇被揪的火辣辣的疼,真跟做梦一样。
等反应过来后,他才带着一肚子气找到正在沙发上躺着的季蓝,冷声道:“多加一条,动手动脚的毛病也得改!!”
“脑残。”季蓝扫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电视上,小声嘟囔着,“啰里啰唆,真以为是我爹啊,管那么宽。”
季蓝最近火气真的变得挺大,但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但若上碰上邪火一直没事找事故意往他身上靠,那他也就没了什么好脾气。
谭秉桉被骂的一言不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缘,不愿意靠近季蓝,这个距离,季蓝只有一抬腿便能将他踹下去,但不幸的是他现在趴着,踹不了人。
过了一会儿,或许也就三四分钟,季蓝的思绪突然从电视声音里抽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谭秉桉这会儿那么反常了。
想着想着,季蓝“噗嗤”一声便笑出声,扭过头看着后边坐在沙发边缘上环胸抱臂的谭秉桉,调侃道,“你不会又是因为丁丞来找我才闹这么一出的吧?”
话落,谭秉桉的瞳孔间闪过一丝急不可察的情绪,扬起下巴道轻哼一声,没说话。
季蓝还能不懂他吗,结合之前发生过的事,以及他莫名其妙的反常,肯定是有什么事。
毕竟之前每一次丁丞来找他,或者二人独处聊天,谭秉桉都会耍小性子,还不愿意承认。
明明心里不得劲的要命,却还是要装作很大度。
季蓝唉了声,侧过来身子,用脚挠了挠谭秉桉的腰间,结果被对方攥住一直挠他的脚心。
“哎哎哎哈哈哈”季蓝笑的差点上不来气,威胁着,“快点松开,不然我揪你嘴唇子了!!”
这样说,谭秉桉才松开他的脚。
季蓝这会突然就想到了丁丞为什么会问他谭秉桉今天感觉有些怪怪的,现在看来,确实怪,怪异的不得了。
装大度失败了又不好意思承认,恐怕从丁丞一来他便找了个理由躲去了书房,为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可心里又惦记的抓耳挠腮,这才在书柜里翻找起来。
什么按照食谱吃饭,不让他骂人统统都是他内心不满的报复。
生怕谭秉桉又多想,季蓝难得放下脸面,等到睡觉的时候,他刻意不从床上起来,非要谭秉桉抱着走,还说以后都不想下地走路了。
而谭秉桉也是个实心眼,还真就照做了,轻轻松松公主抱起季蓝往卧室里走。
季蓝被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地闭上了眼,唇角也弯出一抹弧度。
他刚想让谭秉桉关灯,结果便被架着腋窝从床上起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谭秉桉的脸,不等他问出声,便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一副一次性手套以及痔疮栓,和他对上视线。
谭秉桉眉毛微微一挑,进入正题:“脱裤子,屁股撅起来。”
一开始季蓝还觉得有点尴尬,但没一会看到谭秉桉似乎是嫌热,把上衣给脱了,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下意识认为对方跟他礼尚往来,不让他吃亏。
“哦”季蓝扭着屁股把睡裤褪到大腿根,然后跪趴在床上双腿微微岔开,腰部也缓缓下压到极限。
随后便感觉到有一双热乎乎的大手抚了上来,不知道出于什么态度,可能是在为他好吧,竟然还掰开看了看。
季蓝紧张的一收一缩,谭秉桉也不急躁,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最后还是季蓝忍受不住这种感觉,这才扭了下身子,把谭秉桉的思绪唤回来。
“你个大流氓!”季蓝耳根子烫的厉害,闷闷道,“快点塞吧,这样我很不舒服。”
谭秉桉呼吸声很沉重,视线还在那上面看着,手上却开始带起了手套,用手指捏着痔疮栓,不给季蓝反应的机会,找准时机便怼了进去。
“啊——!”季蓝突然感觉到一阵瘙痒,转瞬即逝,这让他没能忍住,叫出了声。
谭秉桉以为弄疼了他,赶忙问:“是不是力道有些大,所以疼到了?”
季蓝剧烈收缩了一会儿,脸上通红带着隐忍,大喘了口气后,才一言不发灰溜溜地提上裤子。
一扭头便对上谭秉桉那急迫的眼神,他不好藏着掖着,慢吞吞地说:“不是疼,很奇怪,我不好描述”
“是不舒服还是?”季蓝说的含糊,谭秉桉虽然能明白不是疼,却也不清楚刚刚是哪弄得他不舒服了。
季蓝摇摇头,又咬着唇摇头,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最后红着脸,跪在床上拉着谭秉桉的手示意他坐下。
俩人这下挨得近,季蓝揪着他的耳朵,都充血了也没撒开,把嘴巴移过去,小声道:“我觉得痒痒的,所以没忍住才叫出来”
谭秉桉顿时明白了,但还是不确定地问:“是外面痒还是里面?”
季蓝不好意思地松开揪着他耳朵的手,撅着嘴扭过头,咕哝着:“里面。”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的,初次体验感觉太奇妙,在舒服与不舒服之间横条,折磨的他的心也一同痒了起来。
“是不是想要再多一点?”谭秉桉毫无预兆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把纯情季蓝给羞的啊,一句话都不肯说了,赶紧钻进了被窝躲起来。
随后,隔着被子,谭秉桉又听到季蓝压着声音说:“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谭秉桉怔愣住了,忽然感觉食指被吸允的感觉还留存在指尖,他好像明白季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了。
“蓝心。”谭秉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床,看着季蓝留给他的后脑勺,委婉地说,“我们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了。”
霎时间,他明显感觉到季蓝的身躯猛地一紧,随后便听到季蓝有一种恨恨地声音说:“我屁股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那档子事?”
季蓝懊恼地在被窝里抱住头,就算他肯,他的屁股也不会情缘啊,这要是来硬的,不得干冒血啊。
到时候烂□□的可就是他了。
谭秉桉额角一抽,知道他误会了,含糊道:“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季蓝还没说出那个字,便突然噤声,震惊之余嘴巴久久不能闭合。
谭秉桉贴了上来,吓得他身躯一震,仿佛不愿相信这种残忍的事实,颤颤巍巍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失忆后的季蓝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兔子,平时能允许谭秉桉亲亲他的嘴巴都已经是大发慈悲,如今要让他接受小兔子要发.情了,恐怕没那么容易。
“可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过了,不是吗?”谭秉桉开导着他,“不要恐惧,这是正常的。”
季蓝只觉得匪夷所思,他的这副身体究竟在做什么!
要接受事实吗?好像没得选。
季蓝对谭秉桉吐露心扉,“你刚刚碰的时候才会有那种感觉,现在又不见了。”
“明天刚好要去医院检查,顺带问一下医生。”
这种情况之前没有出现过,谭秉桉有些怀疑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但又不确定,只能让医生来定夺。
“我不要变成那种样子啊,会很可怕。”季蓝很焦虑,焦躁的对谭秉桉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那种感觉该怎么办?”
为此,季蓝十分忧心,感觉今晚都要睡不踏实了。
“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谭秉桉说的很轻松,“你想要被满足,眼前不就有现成的。”
季蓝就没见过他这么不正经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耍流氓,摸上他腰间肉就掐了一下。
黑暗中,只听见谭秉桉闷哼一声,正在为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可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有感觉了就解决,但季蓝还是经事太少,迈不出第一步。
可现在的难题不是谭秉桉说的这些,他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点,这也是季蓝为什么犯难的原因。
安静了一会,只听到季蓝有些崩溃地说:“可我可我屁股还没好呢!”
第59章 喜欢 又爽又疼的。
谭秉桉犹豫了瞬, “那你现在还有感觉吗?后面痒不痒?”谭秉桉又说:“如果能忍住的话先忍一下,你的屁股可能遭不住。”
“我当然知道遭不住啊!这还用你说吗?!”季蓝喊完一嗓子,忽然一顿,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诧道,“好像还真没感觉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不等谭秉桉开口, 季蓝又语出惊人道:“我会不会是秒男啊?”
“”谭秉桉哑口无言,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情来的荒谬。
季蓝之前跟性冷淡一样,属于根本没反应的那种,别人亲嘴都能亲的昏天黑地, 到了他这却成了嫌弃之中抽出一秒时间对付一下。
亲的没感觉,仿佛跟他对嘴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而是一面冰冷刺骨的墙壁。
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紧张, 但好像还是没有不如正轨, 一个素的比一个离谱, 吃过最荤腥的可能就是亲个嘴了。
但这次季蓝居然会有这种反应, 简直出奇的离谱,被塞个痔疮栓居然都能爽到,还就爽了那么三四秒, 紧接着就没感觉了。
谭秉桉觉得很离谱,难不成他的手指有问题?
季蓝也觉得难以置信, 他捂着屁股,坐实了心中的想法,震惊的啊啊大叫着:“我靠,我不会真的是秒男吧?”
被戳一下就爽到, 但感觉很快消失,除了敏感就只能是秒男了,可这种好像都是肾虚的表现啊。
说出去多丢人啊?
虽说他不阳.痿,也不早.泄,但他怎么就成秒男了呢,被戳一下就跟让电流猛地电了瞬一样。
季蓝红着脸臊得不行,而谭秉桉这时居然还用手摸上了他的屁股,吓得他是一动也不敢动,尖叫着:“你要做什么?我就是是秒男你也不能这样吧?”
别所那玩意进去了,光是痔疮栓塞进去也不是全无触感的,况且他拉屎都便血,更别说其他的了,往外出都费劲,居然还想往里塞。
这不是要他命吗?
谭秉桉觉得他多虑了,关心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屁股里面凉不凉。”
刚塞进去没多久,这会才刚开始散发着凉意,习惯了之后倒也觉得没什么,对比于火辣辣的疼,凉飕飕的到还挺舒服。
“不凉!把手拿下去!”季蓝晃了下床,见他还是没有丝毫要撤离的想法,不满道,“我告诉你啊,就算你难受的不行,这会也别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屁股可受不住你那玩意,实在不行就去洗个冷水澡。”
谭秉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回答,而是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然后就换来了季蓝恐怖如斯的尖叫声:“啊!!谭秉桉滚啊!!”
“有感觉吗?”混乱之中,谭秉桉突然这样问,“有吗?”
季蓝到现在还觉得屁股上的那股感觉尚存,别扭道:“你不碰当然不会有!你碰了想没感觉都困难!”
“对啊。”谭秉桉不置可否,“我只要碰你就会有感觉,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话音刚落,季蓝也忽然陷入沉思,他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奇怪的?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特殊的感觉,谭秉桉无论是亲他还是抱着他,都不会撩拨起他心里的那个小虫子,可这回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季蓝被惊的虎躯一震,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我平时吃的食物里下药了?”
“”谭秉桉被逗笑,戳破道,“又怪到我头上来了?有好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好运是我带来的?”
季蓝摸摸鼻子,悄咪咪道:“谁知道是不是在耍什么手段,为了让我屈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此时此刻,谭秉桉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季蓝心里是一个信誉度极低的人。
“那让你变成小淫.魔也是我的错?”
“你才淫.魔呢,你全家都是□□!”
谭秉桉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明天去医院看医生怎么说,但他还是对季蓝透露了一点,淡淡道:“应该是孕期激素波动的原因。”
季蓝狐疑道:“真的假的,这激素管的还挺宽,别人的性生活也要管?”
对于学渣来说,尤其是对一窍不通的孕期,开发程度不足百分之一。
谭秉桉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描述,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孕吐和最近的胃口不好或许跟激素波动也有关。”
季蓝郁闷道:“可别真是这样,那我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谭秉桉嘴角一抽,“跟我做就那么委屈吗?”
季蓝冷笑一声,句句在理:“你倒是省事,裤子一脱进来就完事,我呢?得撅着屁股酷酷冒血,一边哭一边求饶?”
他说的有些严重,谭秉桉沉吟道:“在屁股没好之前不能做不然真就跟大鹅没什么区别了。”
他刚说完,季蓝便烦躁地抓了下头发,闷闷道:“后面又开始奇怪了,都怪你刚才捏我屁股,怎么那么烦人啊?”
谭秉桉犹豫了瞬,掀开被子扫了一眼季蓝只穿了小裤衩的屁股,思忖片刻这才试探问:“要不我帮你一下?”
“不用不用!”季蓝臊得不行,匆忙说,“过一会就好了,我可不想老是折腾那里,本来好的就慢,这么一鼓捣万一出血了怎么办?”
他说的言之有理,屁股现在太脆弱,要是真动真格的,别说出血了,演变成更加严重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但见季蓝小脸憋得通红,谭秉桉出于好心,又问他:“那我拿棉签帮你戳两下?”
他敢说,季蓝都不敢听,胡乱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不用!那玩意那么细,都没感觉,别再给我戳破了。”
谭秉桉沉重地点了下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本意是想借助着痔疮栓的润滑效果帮季蓝释放一下,虽然有了润滑风险会小一些,但还是有些太冲动。
“那先睡觉吧,等明天就去医院看看。”谭秉桉说。
季蓝也是这么想的,除了去看医生,也没什么好方法。
就是这会入睡有些困难,身上燥热的厉害,不流汗,只是单纯的从身体里面发热。
“你空调开了多少度?怎么感觉不凉快啊?”季蓝闭着眼睛,心里烦闷的不行。
谭秉桉顺着他的话往遥控器上看了一眼,“二十五度。”
“开到二十度吧,我热。”
谭秉桉照做,但怕他夜晚会着凉,所以没把风调下来。
从季蓝的呼吸起伏就能听出来他其实并不好受,谭秉桉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黑黢黢的脑海里闪过一种办法。
犹豫再三后,他在黑暗中低声问:“我帮你拍一下屁股吧?”
季蓝本就不舒服,眉头紧锁,“我真没工夫陪你闹了,赶快睡觉。”
他以为谭秉桉还在打趣,对他的话压根没放在心上。
谁知下一秒,谭秉桉的手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便摸了上来,有规律的轻轻拍打着。
“嘶。”季蓝隐忍着喊出声,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刚想出言阻止,但骤然感觉到那股,来自深处的瘙痒竟然有所缓解。
是一种奇妙又新奇的体验,于是他便没再出声,默默享受着。
谭秉桉见他没骂人,心知这个方法有效,继续拍打起来。
季蓝只觉得巴掌没落下一次,那份不适都能被缓解一秒,但只要停下,又会继续难受,甚至想索取更多。
好在谭秉桉精力旺盛,孜孜不倦地卖力着,虽然力气不大,跟哄小孩似的,但让季蓝很受用。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季蓝迷迷糊糊地问,“上网搜来的?还是从你的百科全书上学的?”
话落,谭秉桉手一顿,滚了滚喉咙,对他说:“之前豆豆还没绝育时,发.情了就是这样缓解,挺有用的。”
可怜的豆豆一生中都没怎么体验过,得到过最大的安慰就是谭秉桉用手帮它拍屁股,来缓解发.情期的痛苦,是他同楼下养猫达人那里学来的,后来给猫绝育后这门手艺便失传了。
直到今天季蓝也同样不舒服,虽然跨物种,但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一试,没想到还挺有用。
季蓝一听,惊诧地睁开眼,他这是被当成猫了吗?
“那你拍吧,等我睡着了就可以停了。”季蓝这时已经缓解不适,困意也慢慢上来,他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
十几分钟后,听着季蓝渐缓的呼吸声,谭秉桉这才停下动作,僵着动作,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目光紧紧盯着季蓝熟睡的面孔。
客厅的钟表这时突然敲响,大约是凌晨一两点钟。
谭秉桉这才慢慢的躺下,听着季蓝的呼吸声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很是安稳的入睡
第二天一早,季蓝即使再困也没有睡懒觉,谭秉桉刚进来拉开窗帘他便惊醒。
然后在谭秉桉惊异的目光下一溜烟地跑进了厕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似乎很急。
随后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至少持续了七八秒,谭秉桉识相地走了出去,拿了一支开塞露,随后敲响了厕所门。
门被拉开一条缝,季蓝眼疾手快地拿过开塞露,迫不及待地用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季蓝虚软着双腿,从厕所里出来,看着谭秉桉悲痛道:“我受不了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又严重了?”谭秉桉眉心拢起,不理解明明有在用药,为什么还会加重。
“不是”季蓝摆摆手,小声咕哝着,“已经没有血了,但是又疼又爽的。”
谭秉桉:“???”
季蓝被扶着去了床边,速战速决的被塞了痔疮栓,谭秉桉还观察了下,都不怎么红了。
谁知在塞进去的时候季蓝一个没忍住闷哼了一下,慢吞吞地提上裤子后才说:“我确定了,我真的是秒男。”
谭秉桉额角一抽:“又爽到了?”
“嗯。”季蓝沉重地点点头,掩唇道,“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又疼又爽,我以为要死了。”
“”谭秉桉无言以对,打趣道,“你还挺敏感的。”
“滚啊!!”季蓝捂着屁股磨蹭地走出去。
外面的太阳刚刚升起,早上七点多也算不上有多凉快。
季蓝没吃太多东西,喝了杯蓝莓酸奶吃了半片吐司就饱了,主要是他心里惦记了许多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
谭秉桉也跟他一样,俩人心里的心思多的要命,简单垫吧了两口便出发去医院。
外面现在还算不上巨热,但等他们从医院出来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季蓝怕热本想穿的单薄一点,但谭秉桉说在室外会被晒黑,他这才套了一个灰色的防晒衣,又戴了遮阳帽。
刚出门,趁着等电梯的功夫,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丁丞探头出来,看见二人打了声招呼,询问道:“蓝心,你跟谭哥要出去啊?”
这声蓝心让谭秉桉听的很不爽快,但还是挡在季蓝前边回答:“嗯,出去一趟。”
丁丞挠挠头发,站在了他们旁边,指着电梯说:“好巧,我也要出去呢。”
“你这是去哪啊?”季蓝有点好奇,毕竟丁丞可是夜猫子,白天很少能见到他。
丁丞说:“约了人一起拍照,顺带去拍个杂志。”
“豁!到时候拍完给我看看啊?”季蓝笑着说。
他知道丁丞的工作,美妆和穿搭博主嘛,肯定要经常出去拍照才能吸引更多粉丝。
俩人一人一句的聊着,把谭秉桉遗落在旁,气的他扭过头去,不愿意看见。
突然,丁丞像是想起什么,联想到季蓝屁股还没好,便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
“额是。”季蓝觉得也没啥藏着掖着的,于是便说,“找医生复查一下,出了点毛病。”
此话一出,丁丞一惊,急忙问:“是不是屁股不好了?又加重了还是什么别的?”
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给的辣椒面导致季蓝又严重起来,心里慌得不行,毕竟他昨天刚见过季蓝想坐不敢坐的样子,走路都不稳了,可想而知能有多严重。
季蓝一时半会儿跟他解释不清楚,他总不能说自己根本不是去看屁股的,而是让医生瞧瞧他为什么屁股里边痒吧?
出于对隐私的保护以及这件事实在尴尬到令人难以启齿,季蓝只好糊弄着说:“没多严重,就是让医生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不用担心,都不怎么疼了。”
丁丞半信半疑,不知道实情的他也除了安慰季蓝也做不了什么,“肯定会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痔疮吗,你别慌,等一会我就打电话问问我妈,我老家那边很能吃辣的,肛肠科有很多专家”
叮———
电梯门开了,不等俩人在接着聊,谭秉桉突然插话进来:“还不快走?”
季蓝心知他又开始犯病,赶忙道:“走走走,这就走。”
说完,三人便一块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因为路线不同,丁丞与他们分道扬镳,季蓝和谭秉桉则去了车库。
因为季蓝走得慢,所以他找了颗大树下站着,让谭秉桉去开车再来接自己。
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后,季蓝歪着屁股而坐,忍不住唏嘘道:“真遭罪啊,我这屁股也是无敌了。”
不是被打针打的全是青紫针眼,就是辣出混合痔,现在又因为可能是孕期激素波动导致屁股里边痒痒的。
这都叫什么事啊?
没能避开早高峰,俩人还在高速上堵了二十多分钟,季蓝的屁股不能久坐,给他急得把路上的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自己和谭秉桉也没放过,刚骂完他们便下了高速。
等到了医院,谭秉桉扶着他进去,这病想坐轮椅都没法坐。
“没事,我走慢一点,应该能坚持住。”季蓝庆幸来之前塞了痔疮栓,不然这会儿可真要折磨死他了。
虽然是早上,但医院人依旧不少,人满为患的,季蓝也到了该做孕检的日子,这是第七次来做孕检,但俩人都给忘了要空腹,只好灰溜溜的去了别的地方。
他们本就是为了季蓝那里痒才来的,孕检明天再来也行,就是麻烦了点。
其实季蓝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特有的消毒水味闻的让他心慌,若不是心里害怕,他根本不想来。
走廊里待着各种形形色色的来检查的孕妇,有的哭有的笑,季蓝挺能共情的,孩子健康就跟着开心,孩子有问题也跟着难过。
患者比医生多,且他们的号在很后面,所以要排很长一会,季蓝倒是没喊累,有能坐着的地方也不坐,估计是怕伤到屁股。
等喊到季蓝的名字的时候,他已经站着靠在谭秉桉身上昏昏欲睡,结果被叫的浑身一激灵,搓了搓眼,一惊一乍地问:“是不是到我了,刚刚好像听见我名字了。”
谭秉桉点点头,迅速用纸巾给他擦了擦眼角,“走吧,早点结束回家。”
进去后,医生看着惴惴不安的小两口,听他俩说完缘由以及病因,又问了些很普通的事情。
比如作息规不规律,饮食清淡否,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疲惫之类的。
季蓝都积极回答,一五一十的说的很清楚。
直到在听到医生轻描淡写地说是受孕期激素波动影响这句话时,小两口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季蓝还是很好奇,问道:“医生,是不是只要怀孕就会这样啊,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这个得分体质。”医生说,“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根本不受孕期激素影响,所以根本不孕吐,更别说身体出现这种感觉了。”
所以季蓝中了彩票,他恰好是那种体质会受影响的人群,他唉声叹气的,不再说话了。
医生又补充道:“你现在得六个多月了吧?房事可以适当有一些,但不能贪多,能稍稍缓解一下就可以,这样可以减轻负担和压力。”
一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听的季蓝是浑身发烫,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恨不得钻进地板里。
直到后面医生还说了些什么,都是谭秉桉自个在听。
等从医院出来,季蓝还没能从这件离奇的事情中抽离,上了车也是闷闷不乐的。
谭秉桉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招惹他,只能装哑巴偶尔观察一下季蓝的情绪。
等回了家,季蓝话也很少,都是唉声叹气的,谭秉桉数了数,一分钟内他至少叹气了八次,仿佛被医生的话伤到了心。
可他明明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松了口气,可没一会又紧张起来。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病可以让季蓝放宽心,可在听见医生说可以适当进行房事的时候,季蓝又突然像蔫巴的茄子。
中午吃饭都没吃多少,给季蓝开了果汁也不乐意喝,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上的时候,丁丞来了家里,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就来找季蓝了,这种时候也就他能安慰一下季蓝,谭秉桉干看着也做不了什么,欲言又止地把自己关去了书房。
丁丞见他不开心,以为是检查结果不好,小心翼翼地问:“去医院,还顺利吗?”
季蓝干笑一声:“顺利的,没什么大毛病,都不用吃药。”
“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看着就不开心。”丁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话很小心,“是不是恢复的不好?但这也不是大病,最晚两星期就会痊愈的。”
季蓝还是不高兴,但在丁丞面前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他想了想,才问:“如果因为生病,要做一件你特别不喜欢的事情,你会怎么考虑。”
“我吗?”丁丞指着自己反问道。
季蓝点点头,很期待他的回答。
丁丞垂眸思忖片刻,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能把病只好,身体上舒服了,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情我应该都会去做。”
他以为季蓝痔疮很严重了,可能要开刀或者吃药之类的,让季蓝不喜欢,所以才引导着这样说。
“可心里很别扭,这该怎么办?”季蓝又问。
“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呀,病好了就不用再继续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一直病着会让人担心的。”
十几分钟后,季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聊了这么多有种敞开心扉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谭秉桉会不会同意,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第60章 好香 你身上有味。
前两周, 季蓝的屁股正处于恢复期,他倒是老实,一度改掉了许多坏习惯, 把屁股宝贝的不行,还会趁着谭秉桉不在的时候,那淋浴头冲洗屁股。
第一是得保持清洁, 其次是谭秉桉不知道从来搞来的偏方, 让他每天坚持坐浴,就是把屁股泡在一种药水里,很舒服,或许真和他屁股好得快有关系。
但这无疑跟坐马桶上没区别,所以季蓝都是让谭秉桉给他弄好, 把他赶出去后才拿着手机坐在浴桶上追剧。
其实谭秉桉是不知道他有用淋浴头冲屁股的习惯的,因为平时都是每天洗澡, 顺带就给清洁了, 但从医院回来没三天后, 季蓝就觉得里边痒的更厉害了, 而且会持续一段时间, 十分煎熬难耐。
有一次他洗澡的时候刚好这股感觉又出来,恰好水流冲着屁股,他硬生生的在那冲了十来分钟才有所缓解。
然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季蓝对这种感觉如痴如醉,上了瘾。
但时间一长, 水流的冲击带来的快感已经无法再满足内心的空虚,孕期激素的影响能力还在大幅度上升,导致季蓝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
至于能敏感到什么程度,有天晚上睡觉时, 他仅仅闻到了谭秉桉身上散发出来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便开始忍不住夹起了腿。
小脸憋得通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要如释重负靠这种方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给季蓝难受的,只能用被子捂着头小声哭,生怕惊动了旁边的男人惹他笑话,结果越哭越憋屈,身体的抽搐晃得床一阵一阵的。
季蓝原本以为荷尔蒙就是臭烘烘的味道,好闻不到哪里去,可谭秉桉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臭,甚至有点香,跟沐浴露的味道一样,但家里并没有这个味道的沐浴露,任何有香味的东西都和谭秉桉挂不上钩。
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味道,明明以前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谭秉桉睡眼朦胧的从黑暗里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旁被被子过的严严实实正一抽一抽的季蓝。
问他哭什么,也不回答,甚至还很抵触谭秉桉的靠近,这让谭秉桉一度认为自己是什么很讨厌的人。
结果第二天才问出来原因,只见季蓝支支吾吾地说:“你身上有味儿。”
“”谭秉桉嘴角一抽,“什么味?”
他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可仔细一想,天天洗澡怎么可能有臭味呢,更别说把季蓝臭的哭了。
季蓝眼神闪躲,讷讷地说:“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很难闻的味道吗,把你臭的晚上哭?”谭秉桉说完还微微低头闻了闻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很多人都说,自己是无法闻到体味的,所以他闻不到,只要季蓝可以?
可这味道从何而来?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不臭。”季蓝说,“反正我闻着可不得劲,心里乱糟糟的。”
他说完,谭秉桉又低下头闻了闻,突然弯了弯嘴角:“怎么?你觉得好闻?”
“我可没说!”季蓝梗着脖子,像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猫,“难闻!讨厌死了!你晚上洗澡的时候多用点沐浴露,把那股味压下去!”
谭秉桉耸耸肩,觉得是他孕期嗅觉变得敏锐,或许是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不讨季蓝喜欢,“那我晚上用你的沐浴。”
既然季蓝不喜欢他沐浴露的味道,那只好先暂时用茉莉味的了。虽然平时也没少用。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季蓝赶在谭秉桉前边进了浴室,自从他得了痔疮,就跟对方抢浴室用,且里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不为别的,只想借着时间多用淋浴头冲洗一会,省的一会上床再露出端倪。
他洗完澡,谭秉桉也弄好了药浴,找个了空地放下便向季蓝指了指,“最少也得泡十五分钟。”
季蓝小腿上的水还没擦干,撇了撇嘴说:“这不都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泡啊?这玩意儿泡完屁股上全是药味,澡不就白洗了吗?”
“之前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多事,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谭秉桉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身上的衣服。
季蓝把用完的浴巾丢给他,只好识相的又继续去泡屁股。
一个多星期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很多了,估计是抹药加坐浴一起进行效果更好,他这会儿恢复的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又变回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自然不肯再继续去坐浴。
见他鼻孔里塞着两坨卫生纸,一脸不情愿地走进厕所,谭秉桉思忖片刻,对他说:“今天再泡最后一次,明天就彻底好了。”
季蓝闷闷不乐地点点头,似乎心事很重,谭秉桉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浴室洗澡,他现在在家洗澡只能当老二,洗的慢了季蓝就上床睡觉了,一句话都不跟他讲。
所以只能速战速决,打了遍沐浴露就完事,出来前他还刻意闻了闻,身上全是茉莉花的味道。
之前他也偷着用季蓝的沐浴露,但被闻了出来,季蓝那会儿说什么都不让他用自己的,宝贝的不行。
等从浴室里出来,谭秉桉把自己洗白白送上床,故意往季蓝跟前拱了拱。
这几天季蓝都不愿意跟他亲近,睡觉都离他老远,更别说亲个嘴了,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季蓝就一直兴致不高,也不爱讲话,倒是变得爱洗澡了,有时候一天要洗三次,问他之说热得慌。
可谭秉桉明明看到他把调到二十度的空调又调回了二十五度,洗完澡还要裹个针织外套,怎么看都不像是冷的样子。
谭秉桉刚一上床,季蓝后背一紧,对方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声问:“怎么了?把你吵醒了?”
床上的人一动没动,“没有。”
谭秉桉蹙了蹙眉,附身看过去,“你怎么了,声音有点怪。”
他一靠近季蓝,季蓝又闻到了那股味道,这回还混杂着他喜欢的茉莉花味,比之前更加上头,咕哝着说:“你离我远点。”
“还有味?”谭秉桉抬起胳膊闻了闻,惊诧道,”我洗了澡的,还用了你的沐浴露,不应该香吗?”
可他不清楚的是,季蓝根本不是排斥这股味道,而是太喜欢,喜欢到身体受不了。
季蓝一闻到,那地方就开始难受起来,哼哼唧唧地转过身,将谭秉桉的脸狠狠推开,然后赶紧捂住口鼻,谁曾想连手上都染上了味道。
“你别再过来了,我真受不了。”
季蓝悲愤的不行,痒的也厉害,下一秒腾地从床上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前边的刘海还被汗打湿。
谭秉桉看出他不对劲,脸上顿时一沉,想上手帮他擦了头上的汗都不敢,“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躲着我?”
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主要是真的太难受,季蓝狠狠吐出一口气,瘫软道:“我那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好几天了。”
谭秉桉闻言猛地抬眸盯着他,犹豫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瞒着我?”
季蓝收缩了一下,身上跟蚂蚁在爬,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就从医院回来就有了,一天比一天严重,我真的忍不住了”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谭秉桉,哭诉着,“你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吧,再苦我都吃。”
“宁愿忍着都不愿意告诉我?也不寻求帮助?”谭秉桉语气有些重,他怎么也没想到季蓝在这件事情上那么较真。
谁知季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委屈道:“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吗,你还怪我?”
谭秉桉闭上眼,吐口气,平静下心情后才说:“我有说过不愿意吗,倒是你平时对待这件事总是退避三舍,有说不完的理由。”
安静了一会,季蓝像是自暴自弃般,猛地躺了回去,开始挺尸。
他毫无预兆地倒下去,吓了谭秉桉一跳,慌忙去查看,发现他正睁着眼睛流泪,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谭秉桉一阵慌乱,手无足措了一会,好言好语道:“我没说不帮你,我也有责任,不可能放任你这样下去,不舒服了就要及时告诉我,知不知道?”
闻言,季蓝这才吸吸鼻子,又重新坐起来,眼泪糊了一脸,谭秉桉赶紧拿手给他擦,“这么爱哭还得了?”
“哭还不行了?”季蓝一开口,说话都跟拉丝一样。
谭秉桉赶紧安慰着:“行行行,没说不行。”
他转身从床头上捞过纸巾,帮季蓝擦了鼻涕,又给他哭肿的眼睛滴了点眼药水,自从发现季蓝越来越爱哭之后,家里的眼药水就没断过。
季蓝喊着疼,死活不肯滴,但被谭秉桉圈在怀里,禁锢着身子捧着他的脑袋掰开眼睛便滴了进去。
一分钟后,季蓝抬脚便踹了过去,谭秉桉险些从床上被踹翻在地,他将眼药水扔到一边,又回到季蓝身边,“劲儿还挺大。”
季蓝白他一眼,身上还是不得劲,所以心里烦,没什么耐心,看谁都不顺眼。
谭秉桉滚了滚喉咙,想起来正事,这才问:“那里还难受吗?有没有缓解一点?”
“没有,跟里边有虫子似的。”季蓝没什么精神,说话也不跟刚刚有劲,“一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才难受的厉害。”
谭秉桉也纳闷,他这是突然有了什么魔力吗?难不成还跟动物求偶时一样,能散发出味道?
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蓝心,好像只有你能闻到。”
季蓝不置可否:“不然呢?你又闻不到。”
很大可能是因为其它方面的各种原因,导致季蓝的嗅觉变得格外敏锐,这种味道每个人都有,只是平常闻不到,季蓝收到激素的影响,才会毫无预兆地闻到。
谭秉桉眼神暗淡,淡淡道:“把裤子脱了,我看看是不是还没好全。”
“啊?你不说已经好了吗?”季蓝惊诧地问,但还是很自觉地褪下小裤衩,翻过身。
谭秉桉老练地观察了下,虽然错不开眼,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拍了拍,“穿上吧。”
季蓝嗖的一下便提上了,又翻过身坐下,用被子盖住了下身。
“应该不是痔疮的原因吧?”季蓝咬着唇问,“可别再让我遭罪了,需要什么就尽管让我去行动。”
谭秉桉抿抿唇,纠结了一会才说:“恢复的很好,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只是”
他犹犹豫豫的,季蓝心急如焚,“只是什么啊?你快说啊?”
“可能有点需要那个了”他说的委婉,但季蓝听懂了,医生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季蓝干笑出声,果然还是需要这一劫难,他看了一眼谭秉桉,对方接收到信号朝他点点头,同意了。
“我也是服!这具身体就那么饥渴吗?”季蓝郁闷的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