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我对你早就没有爱了……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梁文乐的风格,随处可见精致繁复的花纹,墙面是栩栩如生的希腊浮雕,四周都有摆放雕像。


    这些雕像看起来像是人,又像是神,但都得雕刻得很细腻,皮肤肌理感明显。


    穿过长廊,就来到梁文乐的卧室,除开熟悉的华丽装饰,还有个半圆形的窗户。


    站在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巍峨雪山和蓝色湖水,以及低头喝水的马儿。


    近处,绚烂的玫瑰肆意铺展,大都是以明艳的黄色和澄澈的白色为主色调,相互交织、彼此映衬。


    香味随着风涌进来,浓烈得像是夏日的阳光。


    令人意外的是,房间里居然没有可爱的玩偶,大都是些木雕,宝石制品,看起来成熟不少。


    没有放弃种植玫瑰花,却放弃玩偶了?


    叶临扭头去看旁边的梁文乐,主动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低声请求:“文乐,你帮我解开吧,这个勒手,很疼。”


    梁文乐正坐在沙发上享用热茶,听见他的话,低头去看。


    手腕只有一圈浅红,哪里到疼的程度,分明就是借此撒娇。


    果然是这段时间被那些男人宠爱惯了,一点苦都吃不了。


    娇气。


    梁文乐喝了茶,出声嘲讽:“你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吗,疼也得受着。”


    叶临只好在他旁边坐下来,靠过去求饶:“文乐,你换种方式罚我吧。我讨厌冰冷的镣铐,还是喜欢你。”


    梁文乐的肩膀刚接触他的脸颊,就像是过电般麻了,连忙将他推开:“滚远点!”


    叶临难得热情,还被泼了冷水,咬牙暗骂。


    很快传来关门的声音,是梁文乐离开了。


    叶临跑去检查房门,发现是从外面锁上,里面打不开。


    窗户是开着的,但是*距离地面少说有十米,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会断腿。


    而且外面有很多守卫,要是惊动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梁文乐把他拐到这个地方,就是想让他失去自由,尝尝被报复的滋味吗?


    刚刚被梁文乐推开的,叶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印象中,梁文乐非常喜欢跟他黏在一起,像块狗屁膏药,怎么都去除不了。


    现在倒好,他主动,梁文乐居然抗拒。


    难道真是单纯的报复?


    那,顾嘉致岂不是会被折磨死!


    叶临着急拍门,喊着梁文乐的名字。


    十多分钟后,门才被打开。


    梁文乐的头发有些乱了,身上散发着冷意,像是刚去瀑布边吹了风。


    他的神情冷漠,从高处注视着叶临:“又有什么事?”


    叶临扑过去抓住梁文乐的手腕:“你别真把顾嘉致弄死了,会后悔终生的!”


    梁文乐甩开他,拿出巾帕擦手:“关你什么事,少碰我,脏死了!”


    叶临踉踉跄跄地跌倒地上,还好有柔软的地毯垫着,并没有疼。


    但他被羞辱,心情糟糕,咬牙骂道:“我脏,那你之前跟我纠缠,就干净了?”


    梁文乐将叶临拽起来:“你说什么!”


    叶临看他软硬都不吃,干脆实话实说:“本来就是,被我这样的人欺骗,心里不好受吧。可是,为什么我能骗到你,还不是因为你蠢!”


    梁文乐看见他眼底的嘲弄,明明被束缚着却有了上位者的姿态,气得掐住他:“叶临!”


    叶临看他狗急跳墙,只想笑:“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骗你,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垃圾!”


    梁文乐手上继续用力,将他的脸色逼得青紫,恨不得捏断。


    叶临快要窒息,但他还是要放狠话:“有本事就杀了我,继续啊!”


    梁文乐有瞬间真想让面前的人变成尸体,可他还舍不得,连忙松开手。


    叶临的脖颈留下一圈青紫的痕迹,开始剧烈咳嗽,整张脸都红了:“你喜欢我,所以不舍得我死。”


    梁文乐怒喝:“没有,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你这种烂人!”


    叶临笑起来,像是在看个自欺欺人的蠢蛋:“那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


    对啊,为什么听说叶临来到这附近,就开始焦躁不安,无法专心学习艺术?


    为什么查到顾嘉致联系机场带叶临走,就要连夜带人去码头拦截?


    为什么,出国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定,要忘记这个三心二意的烂人,还是会偶尔想起他们的曾经。


    爱情电影是假的,但很美好。


    叶临虚情假意,但他就是深爱过。


    梁文乐面上平静如水,实则已经山崩地裂。


    片刻后,他将叶临拽起来,丢进旁边的小房间里。


    “我对你早就没有爱了,只想报复你!”


    叶临还没反应过来,门就锁上,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更没有任何家具,狭窄黑暗,隔音很好,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伸出手凑到眼前都看不见,是极致的黑,犹如混沌之初。


    还好有地毯,坐着并不冷,否则会被冻死。


    梁文乐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居然把他丢进这个鬼地方。


    等他挣开束缚,肯定会想办法打断梁文乐的手脚。


    叶临骂了好几句,怕待会儿口渴,还是住嘴,躺下来休息。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耗死了。


    先睡觉维持体力,再跟梁文乐斗。


    叶临闭上眼睛,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最后还是靠着数数才能入睡。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仅有的一盏灯,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鬼影幢幢。


    顾嘉致被束缚在一根铁凳上,脸上的血痕已经凝固,呈现出黑红色,像是蜈蚣爬满了脸。


    哒,哒,哒。


    有人正走下来,像是午夜的钟声。


    顾嘉致抬眼去看,果然是梁文乐,不由得朝他吐口水。


    可惜距离太远,只吐到脚边,溅起些许灰尘。


    梁文乐正用相机拍摄:“真狼狈啊,像个死刑犯。”


    顾嘉致被闪光灯刺到眼睛,连忙偏头。


    梁文乐按住他的头用力往下压,低声道:“刚刚叶临为了你,主动讨好我,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顾嘉致的脖子快断了,情绪激动地挣扎,晃动手上的绳索:“你对他做了什么!”


    梁文乐轻声笑,将他所有恶劣想法都说出来,着重地描绘叶临心甘情愿地受辱的全过程。


    好比一对恩爱的情侣,相约私奔,结果被恶人擒获。妻子为了丈夫能活,只能被迫做些痛苦的事情。


    梁文乐还把镜头递给顾嘉致看:上面是叶临躺在地毯,蜷缩着身体,脖颈有圈明显痕迹,能够辨别出来被欺负了。


    顾嘉致已经能想象到叶临哭着求饶,哪怕心里不愿,也要为了自己而区服。


    这瞬间,他像只绝望的狮子,大声怒吼:“梁文乐,你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


    梁文乐连忙往后退,神情得意:“他自愿的,这都是为了救你啊。哎呀,谁让他交了你这个无能的废物男友。”


    顾嘉致想到从前的种种,当时他没有梁文乐富裕,就连梵星初始资金都拿不出来。后面更是斗不过顾柘,连私奔这种事都需要谋划好几个月。


    梁文乐:“说实话,我老早就知道你们过来了,但顾柘有意隐瞒叶临的行踪,我一直查不到。


    直到前不久你联系这里的机场,我才有机会。叶临沦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怨你啊。


    有句话说的好,双胞胎其中一个是天才,另外一个就是蠢货,你们就是最好的诠释。”


    顾嘉致想到出逃那天晚上,叶临坐船的时候就惴之不安,劝他回去。


    可他就是不听,对出逃计划充满自信,以至于被梁文乐拦截。


    如果,他听了叶临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又或者,他心甘情愿地跟顾柘合作。


    说来说去,还是他无能,就连梁文乐都比不上。


    强烈的挫败感像是地震,让自信的高楼在顷刻间坍塌,变成废墟。


    顾嘉致的气焰弱下来,诚恳道:“你杀了我吧,放过叶临,他是无辜的。”


    梁文乐就是想看到顾嘉致露出失败者姿态,还故意提议:“如果我是你,早就自行了断,省得成为叶临的累赘。”


    顾嘉致垂下头,沉默了。


    梁文乐满意地离去,步伐难得轻快,恨不得弹奏一曲《a小调圆舞曲》以示庆祝。


    他就是要诛心,一次又一次打击顾嘉致,直至顾嘉致认为自己是废物,完全丧失自信才会罢休。


    回到卧室后,已经天黑了。凉风吹进来,还有丰富的水汽。


    叶临一天都没吃饭,会饿吧。


    梁文乐走到小房间的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打开。


    叶临还在沉睡睡,像是回到羊水里,缺乏安全感。


    梁文乐将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叫人送来食物。


    睡得太熟了,哪怕换地方也没有察觉,还会抓住旁边的枕头。


    直到闻见食物的香味,才悠悠转醒。


    叶临睁开眼,看见旁边的梁文乐,没有说话,先坐到食物面前,拿起刀叉吃饭。


    确实饿了,哪怕面前不是他爱吃的口味,只要是热的,就能接受。


    梁文乐看他狼吞虎咽,翻了个白眼:“像猪一样,丑死了!”


    叶临听到也不搭理,专心干饭。


    他的双手被拷住,吃饭不方便,速度很慢,好一会儿才吃饱饭。


    夜更深了,有人收走食物残渣,打扫房间。


    “你不是说要报复我,怎么不把我关到死呢?”


    “你死了,我还怎么报复。”


    无果的对话,两个人都在置气,互相说不通,是死结。


    梁文乐进入浴室沐浴,准备休息。


    叶临吃饱饭,理所当然地把这张大床占为己有,睡在正中间,还把灯关了。


    等到梁文乐穿着浴袍走出来,就看到他呼呼大睡。


    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叶临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要是在全球举办厚脸皮大赛,叶临应该会拔得头筹,碾压所有人。


    梁文乐用力推开他,怒骂:“滚开!”


    叶临受到巨大的力度,滚到边缘,差点摔下去,大声叫起来:“你干嘛!”


    梁文乐将他睡过的枕头扔到地上:“你睡地上,敢爬。床,我就剁掉你的手脚。”


    叶临骂了一句“小气鬼”,抱着枕头躺沙发上,偷偷去看他。


    梁文乐喜欢平整的床单,此刻也没有让人来整理,迅速关灯躺下来。


    花香沐浴露都遮不住叶临身上的气息,居然还残留在周围,像是无形的牢笼。


    梁文乐以为自己会嫌弃,可是很快就睡过去。


    黑夜里,有冷风涌进来,潮湿的水汽加重了寒意,沙发上没有被子。


    叶临冷得发抖,怀疑自己要感冒了。


    他起身,借着月色查看梁文乐的情况,发现这个人睡得很熟,于是悄悄地走过去。


    该死的梁文乐,连床被子都不舍得给他,真抠门!


    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让自己冻到,生病难受吧。


    叶临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进去,再盖好被子。


    这张床太大了,可以容纳四五个人。


    他占了边缘的位置,跟梁文乐都还有一段距离,不会被发现。


    被窝里很暖和,像是冬天里的炭火,催人犯困。


    月亮慢慢地偏斜,透过窗户,洒在洁白柔软的被子上,以及紧紧相靠的他们。


    梁文乐做了个美好的梦,到处盛开鲜花,他穿着洁白的西装走进教堂里。


    教堂里的管风琴在演奏神圣的音乐,众人手里都拿着手捧花,脸上洋溢着喜悦。


    神父给予他最好的祝福,希望他能够跟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他感觉到旁边有人,扭过头去看,结果却是同样穿着白西装的叶临。


    到这里,梦境瞬间破碎。


    梁文乐睁开眼,感觉怀里有东西,低头去看,是熟睡的叶临。


    叶临的头发凌乱,睫毛很长,睡的位置较低,几乎埋进被子里,鼻子和脸颊都被闷红了。


    他身上还有种独特的香味,像是烟雾缭绕,麻痹人的神经。


    梁文乐有时候怀疑,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神话里让人堕落的恶魔。


    要不然,怎么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反悔。


    而且,明明是在沙发上睡,怎么跑到他的怀里,故意的吧!


    梁文乐想用力推开叶临,却听到他在呓语,于是凑近去听。


    其实听不清,但耳朵却痒起来,还发烫。


    与此同时,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快,像是有只小鹿住进来,不断地乱撞。


    叶临这种混蛋,就应该去死!


    梁文乐在心里骂,又将叶临搂紧,埋首去嗅他思念已久的气息。


    第82章 第82章“疯子!”


    叶临在睡梦中像是遇到了柔软的云朵,散发着温适的气味,情不自禁地往里钻。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乡下老家,躺在草坪上晒太阳,身上暖融融的,耳边还能听见哗啦的流水。


    偶尔风吹过来,就会有许多蒲公英飘到空中,稻田掀起大片涟漪。


    等到他自然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而房间里没有人。


    梁文乐应该是先于他醒过来,又把他抱到沙发上。


    怎么不把他踢醒呢?果然是不舍得吧。


    叶临仔细回忆梦里的情景,感觉梁文乐应该偷偷地抱了很久,才舍得把他放在沙发上。


    不仅装,嘴还硬。


    但是这样至少说明,梁文乐心里有他,这就好说。


    叶临走进卫生间,发现有两套洗漱用品,而且还是熟悉的牌子。


    他以前跟梁文乐同居的时候,察觉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很贵,会一样一样地查价格,算算自己能从梁文乐这里捞到多少钱。


    卫生间里的物品都查过,其中价值过万的电动牙刷让他印象深刻。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牙刷这么小的东西会卖到万元。


    现在再次看到相同牌子的电动牙刷,还是会感慨。


    他拿起未拆封的那个用,对着镜子刷牙,看见满嘴的泡沫,又想到一件事:


    梁文乐为什么要买相同牌子的牙刷,是为了纪念以前的时光,还是单纯地喜欢这个牌子?


    叶临想了一会儿才洗漱完成,回到卧室就去观察门。


    出奇的是,今天的门没关,可以推开看到外面的走廊。


    走廊上空无一人,两边都是精裱起来的油画。地毯的颜色又跟房间里不同,是金红相间的花纹,看起来富丽典雅。


    他透过走廊的窗户观察外面,发现庭院里有很多花匠,以及高大强装的保镖,顿时不敢出门,只能继续往下走。


    到了一楼,还是没有看见梁文乐的身影,倒是撞见几个深肤色的女佣。


    这些女佣都在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管叶临,好像接到的命令里不包括监督叶临。


    叶临在一楼转了一会儿,总算在角落里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悄悄地溜进去。


    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很长,弯弯绕绕,很难行走。


    叶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底部,结果眼前还有个高大的铁门拦着。


    铁门用大锁拴上,只能用电钻那种大型器械才能解开,他根本拿不到。


    对面是墙壁,但是侧面有条路,应该是通往关押顾嘉致的密室。


    也不知道顾嘉致能不能听到?


    叶临朝着铁门里扔出一个石头,紧接着就叫了顾嘉致的名字。


    原本陷入昏迷的顾嘉致听到熟悉的声音,总算睁开眼,看向道路的尽头。


    好在这条道路并不遥远,传音很快,站在铁门说话,双方都能够听见。


    “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怎么跑到地下室了?”


    “我趁梁文乐偷偷跑下来的,他有给你饭吃,给你医治吗?”


    “有,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


    顾嘉致的嘴唇干裂,已经饿到没有知觉,久坐睡不好,还让他浑身的肌肉酸痛。


    哪怕是这样,他都不能跟叶临诉苦。


    要让叶临认为他没事,才不会被梁文乐威胁。


    叶临还是敏锐地发现了顾嘉致的身体情况糟糕,说话无力,气息奄奄,是强装的没事。


    他掰动大门的锁,想找到撬锁的位置。


    “少骗我,听声音就知道你虚,还装没事。等着,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顾嘉致很虚弱,就像是溺水的人,强行被人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他听着叶临的话,已经能够想象到这家伙着急研究锁芯的神情。


    至少,叶临心里有他。


    大概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还好大门的锁是旧式,可以用铁丝解开。


    叶临一打开就往里跑,想把顾嘉致救出来。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人揪住他的衣服后领,轻轻松松地将他拎起来。


    手上的镣铐还没解开,垂放在正前方,现在只能用脚反抗,犹如蚍蜉撼树,毫无希望。


    梁文乐将他手里的铁丝夺过来,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他:“花样倒是多。”


    叶临怒骂:“你个脑残,放开我!”


    顾嘉致听到他们的声音,剧烈挣扎,致使身上的铁索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像是野兽濒死前的无能狂怒。


    “梁文乐,你放开他!”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别伤他!”


    话音刚落,叶临就被丢在他脚边。头发乱糟糟的,脸颊沾染灰尘,在石质地面刮蹭到,还有血迹。


    顾嘉致注意到叶临的手腕已经被磨破皮出血,而且脸上也有伤,恨不得将梁文乐大卸八块。


    他哪里舍得这样对叶临,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平时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可是此刻他所珍爱的人,却被当成垃圾般折磨。


    比起身体上的痛楚,心上的千疮百孔才是无法愈合。


    顾嘉致目欲眦裂,浑身充血,奋力地想站起来,铁椅都开始颤抖,快要被他强行移开。


    可惜他不是玄幻世界里的人,不会在濒死时爆发潜能,更不可能超越极限。


    力气顷刻间就耗尽,重重地跌回去,吐了很多血,沿着破旧的衣服流下来。


    叶临看到地上的血,吓得浑身发凉,抬头去看:“顾嘉致!”


    顾嘉致垂下头,昔日精心打理的头发沾了血和灰尘,潦草得像是稻草,嘴角还不断地有血在滴落。


    他嗤笑一声,轻声道:“别为了我向梁文乐屈服,你心里有我,此生无憾了。”


    叶临的脸颊湿润,是顾嘉致流下来的血泪,像临死前的遗言。


    他忙站起来,看向对面的梁文乐:“别折磨他了,会死的!”


    梁文乐的眼神冷漠,像是在看某种待宰的牲畜,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这种背叛朋友的混蛋,死了也是活该。”


    叶临忍无可忍,冲上前撞梁文乐:“你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我杀了你!”


    梁文乐被他逼得后退几步,腹部传来剧痛,赶紧抬手按住,勒住叶临的脖子,咬牙骂道:“你和他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怎么杀我!”


    叶临还在蹬腿,拼命挣扎,他恨透了梁文乐,势必要跟他决一死战。


    梁文乐却拿出一把刀,比着他的脸颊:“叶临,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


    顾嘉致还在咳血,抬眼注意到刀泛出的银光,急道:“你别动他!”


    他的声音沙哑,嘴里还有血,含糊不清。


    叶临的脸颊感觉到刀锋的冷意,非常锋利,只要他稍微偏头,脸上就会划下一道血口子。


    梁文乐之前在游艇帮他出头,差点把人活生生踩死,就是个神经病。


    他和顾嘉致都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被神经病害死。


    叶临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暂时妥协:“够了,只要你肯放过顾嘉致,我什么都愿意做。”


    梁文乐收回刀,脸上多了戏谑的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那你现在帮我”


    顾嘉致就在对面,梁文乐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要折磨他们,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


    叶临听完羞愤难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跪下来。


    人命大于天,至少这样能保全顾嘉致。


    梁文乐摸摸叶临的头发:“顾嘉致,你看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我要是像你这样废物无能,早就去死了,哪里还有脸活着。”


    顾嘉致已经被泪水糊成血人,心如绞痛:“叶临,别这样,我死了也无所谓的。”


    叶临还没开始行动,听到他的话,转过脸去看,语气反而平静:“你活着最重要。”


    他们目光对视,有强烈的情感悄然产生,犹如春风过境,要清扫所有寒冷死气,带来草长莺飞,繁花似锦。


    梁文乐瞬间没了兴致,前一秒还是优越得意,这一刻就是个败家犬,输得彻底。


    他将叶临从地上抓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想说很多话,却堵在酸疼的心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走进来,将顾嘉致解开束缚,抬上担架。


    顾嘉致躺在担架上,还在咳血。


    他此刻多想自我了断,这样就不会拖累叶临。可是人都有求生欲,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极端,再怎么绝望,都很难下得去手。


    叶临想跑过去看顾嘉致,却被梁文乐搂紧,只能大喊:“顾嘉致,你要好好的。那天我说的都是实话,等我们回去就”


    梁文乐捂住他的嘴,强行打断,脸色阴沉地凑到耳边警告:“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他。”


    别墅里就有医护室,紧急处理再送去医院,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梁文乐特意派人守着,不会再让顾嘉致有机会纠缠叶临。


    叶临被带到卧室,手铐已经解开,有专人帮他处理伤口。


    梁文乐坐在旁边等着,只要他不配合,就会搬出顾嘉致这座大山,逼迫他就范。


    都是皮外轻伤,涂抹药膏再包扎,十几分钟就能完成。


    女佣端来热水和食物放在床头柜上,急匆匆地退下去,并关上门。


    房间里有暖气,此刻却像极地冰川,空气都凝结,双方沉默不语。


    还是梁文乐率先开口:“喝水。”


    叶临拿起旁边的水杯,朝着梁文乐的脸砸去,骂道:“去死!”


    滚烫的热水泼到脸上,瞬间就烧红一片。


    梁文乐面不改色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拽过来吻。


    叶临用力拍他,还想抬脚去踹,却被强行制住,脸颊都憋红了,呼吸不畅。


    紧接着嘴唇传来疼意,有鲜血溢出来。


    梁文乐没打算放过他,像是野兽在撕咬,疼意和恨意交织,彼此都痛苦。


    过了很久,叶临才找到机会,挥手扇了他一巴掌。


    “疯子!”


    脸颊本来就被烫了,现在被用力扇,很快就肿起来。


    梁文乐最为疼惜自己的脸,换成以前早就急了,此刻却格外冷静。


    “我为什么会疯,都是你逼的!”


    “顾嘉致死不足惜,你更是卑鄙无耻!”


    梁文乐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像个被辜负的深情者,大声控诉。


    明明最开始是他跟叶临恩爱有加,沈邵那个贱人捣乱婚礼就算了,最好的朋友顾嘉致也背叛他,怎么能忍!


    本来还想在地下室羞辱折磨叶临和顾嘉致,结果他们居然当着他的面上演苦情戏。


    又是矢志不渝,又是海誓山盟,恨不得将天地都当成幕布,要所有人为他们的爱情感动。


    一个是他的恋人,一个是他的朋友,怎么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伤害他?


    梁文乐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但是没有流下来。在国外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下次在叶临面前绝对不能流泪。


    叶临忽略他的悲痛情绪,嗤笑一声:“那不都是你活该。老天爷看你这种混蛋过得顺风顺水,就派我来惩治你。我多么善良伟大,还在你这个畜牲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话语里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觉得自己背叛梁文乐是做了件正直的好事,更加能彰显自己的高尚品德。


    梁文乐这个受害者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而他和顾嘉致成了正义的审判者。


    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


    做了坏事,根本不内耗,完全不会因为别人的指责和谩骂而反省。


    梁文乐想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可是无法想象没有叶临的生活。


    叶临再坏再无耻,他都放不下,就注定要吃尽苦头。


    梁文乐:“你脸皮真厚,还自诩正义。”


    叶临:“本来就是,我最多就是欺骗你的感情,伤了你的心,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你,不把人命当回事,随心所欲地折磨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该死的人渣败类。”


    叶临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绝对是比梁文乐这种傲慢的冷血神经病要好。


    他能伤到梁文乐,就是在做好事,应该受到赞扬,而不是批评。


    房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冷意。


    有什么华丽美好的东西在腐烂发臭,流了一地的脓水,恶心作呕。


    过了很久,梁文乐忽然笑起来。他逆着光,看不清神情,只能感觉到病态的视线。


    “叶临,我们已经结婚了。明天就去度蜜月,先去保加利亚的玫瑰谷吧。”


    “不许拒绝,顾嘉致会死哦。”


    第83章 第83章“小宝宝要乖乖的”


    梁文乐的话听起来像是呓语,神志不清,自顾自地构造属于自己的幻想世界。


    叶临都快习惯他自欺欺人,愤怒之余又感到无奈:“你先把顾嘉致送走,我再跟你去度蜜月。”


    对于他来说,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把顾嘉致送出去,后面再想办法对付梁文乐。省得梁文乐用顾嘉致威胁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梁文乐沉默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压着眉眼,盯着叶临的眼睛,嘲弄他的天真愚笨:“你觉得,我会放弃顾嘉致这个把柄吗?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考虑清楚自己的立场。”


    叶临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是重现那天夜晚的海面,暗沉冰冷。


    早就不是曾经那样好说话,只能暂时妥协:“行吧,但顾嘉致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他。”


    梁文乐把手机递给他,上面就是顾嘉致病房的实时监控。


    病房里有好几个大型机器在运转,屏幕里都是看不懂的复杂数据。


    不过好在,这回顾嘉致身上没有很多管子,脸色也恢复些许血色,身体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就这样吧,现在只能先顺从梁文乐,再想别的办法。


    顾柘发现他失踪了,应该会想办法找他,也有能力对抗梁文乐。


    叶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指望顾柘的一天,心情变得复杂,犹如一锅清汤里同时放了所有的调料,酸甜苦辣都能尝到,味道很怪。


    房间里开始回温,冰雪消融,出现哗啦的水声,但并不能达到万物复苏的程度。


    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手里提着银色小箱子。


    小箱子打开,可以看到里面放置很多微型的机械,还有手术刀,缝合针,看起来是手术箱。


    叶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缩,询问旁边的梁文乐。


    梁文乐没有回答,在跟几个医生说话,用的语言很怪,完全听不懂。


    金发的医生用镊子夹住一个小黑点,看起来是金属质地,只有头发丝大小,极其迷你。


    紧接着就有四个人走上前,按住叶临的四肢,牢牢地将他禁锢住。


    叶临有种非常恐怖的预感,紧张兮兮地看向梁文乐:“你,你要做什么?”


    梁文乐掀起他的裤脚,轻声道:“微型炸弹,只要你离开我超过100米就会爆炸。”


    叶临想蹬腿,结果胳膊上被扎了一下,瞬间就失去了知觉,感应不到四肢的存在。


    是麻药。


    叶临的内心忽然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像是来到了天堂,失去了反抗意志。


    他的内心是恐惧的,可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做坏事。


    梁文乐耐心地跟他讲解这个装置的使用原理,是为了束缚住他的行动。


    距离梁文乐半径100米的圈是安全范围,只要超过这个范围就会开始灼烧脚踝的皮肤,以示警告,一分钟之内没有回到安全范围,就会发生大规模爆炸。


    到时候别说脚,整只腿都会废掉,甚至会失血过多而休克。


    这种手术格外精细,需要借助显微镜来完成,非常考验技术。


    金发的医生明显是业界精英,很快就操作完成,表明的缝合痕迹微不可察。


    微型炸弹是顶级的生物材料,可以完美地融入皮肤组织,不会有任何排异反应。


    同样,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像是从未发生过。


    手术只持续了半个小时,这些人就迅速退下。


    麻药的药效还没结束,叶临看着梁文乐无能为力,只能骂他。


    梁文乐置若罔闻,将他抱进怀里,谈起他们的蜜月计划,活动比起之前在订婚宴上的更多,更复杂。


    就像是在抱一个不会说话,没有自主意识的玩偶,只管自己开心就好。


    这是最美好的状态,像是回到幸福的童年。


    梁文乐亲了一下:“真好,你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叶临的意识开始回笼,试着动了动,只能抬起手指,咬牙骂道:“梁文乐,你个畜牲,不能这样对我!”


    梁文乐捂住他的嘴,像是在教导坏小孩:“小宝宝要乖乖的,不能说脏话。”


    叶临想借助牙齿的咬合力反击,可还是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张嘴。


    梁文乐拿出婴儿用的湿巾帮他擦拭脸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就像小时候对待珍爱的玩偶,生怕弄坏了。


    玩偶就是要干干净净的,哪里都不能沾染灰尘。


    这样想着,梁文乐把他抱去浴室做精细的清洁工作。


    温热的水,像是轻柔的丝绸。


    而沐浴香氛居然是奶香味的,不甜腻,是调配得刚刚好的香味。


    就像是在品尝一块奶油蛋糕,香软甜美。


    梁文乐很喜欢这种香味,沐浴完还要再擦奶味的身体乳,保证持久留香。


    叶临痛恨这种甜腻香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试图反抗,也只是溅起细微水花。


    洗完澡后,他就被柔软的浴巾包裹起来,放在特制的椅子上。


    梁文乐拿着吹风机慢慢地为他吹干头发,还会用精油保养发根,戴上特制的头套滋养头发。


    头套是奶白色,尾端还垂下长长的兔子耳朵,为叶临增添了不少的可爱气息。


    除此之外,还要帮叶临换上粉色的连体睡衣,上面全是小熊图案,柔软舒适。


    这样处理完后,叶临就变成了一个人形玩偶,散发着香味,抱在怀里也跟玩偶相差无几。


    梁文乐已经很久没有买过玩偶,叶临是他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玩偶,可以陪伴他安稳入眠。


    入夜后,残月在黑夜中高悬,稀薄的月光撒下来,在花瓣边缘凝成霜。


    夜风渐起,玫瑰花海掀起涟漪,像是在水中。


    隐约听见鸟*儿的鸣叫,已经已经很晚了。


    药效终于消失,全身都恢复力气。


    叶临看向旁边熟睡梁文乐,立即扇了一巴掌,掐住他的脖子,怒吼:“你给我去死!”


    梁文乐猛然被惊醒,看见叶临摆出要杀了自己的架势,并不畏惧,只是温柔地劝道:“宝宝别胡闹了,快睡觉吧。”


    叶临把他的脖颈掐出红痕,咬牙骂道:“艹你大爷的,把那个微型炸弹取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梁文乐因为窒息而脸色泛红,呼吸不畅,仍旧面带微笑:“你最好杀了我,这样我就不会再想着你。”


    叶临怒骂一声,就要下死劲,让这个混蛋从世上彻底消失。


    梁文乐快要晕过去,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是极致的愉悦。


    他觉得这是彼此紧。密。相连的铁证,更是他们难得的温存。


    看啊,叶临这样痛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如此强烈的情绪,怎么不算在叶临心里有重要地位呢。


    被仇恨,总比无视好吧。


    只要叶临杀了他,就会永远记得他的存在。


    他会在叶临的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多么有成就感。


    梁文乐甘愿引颈受戮,完全地放松身心,像是在教堂里接受神圣的洗礼,姿态虔诚。


    突然间,力气彻底散掉。


    叶临真想他死,可自己是正常人,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对活人下得去手。


    他也很想像梁文乐一样无所顾忌地发疯,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可他精神正常,做不到啊!


    发泄完怒气过后,是无奈的痛苦。


    叶临抓住梁文乐的领口,想过很多个话术,都没有说出口。


    梁文乐还在大口吸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高原反应后疯狂吸氧。


    叶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疯子,只能从他的利益出发:“100米跟圈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我肯定会受不了,到时候跑掉,就会断腿。断腿就不美了,你也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残次品吧。”


    梁文乐拿起他的手,亲吻手背,言辞诚恳:“宝宝断腿也美,到时候我就做你的拐杖,多好。”


    叶临听完这句话,仿佛听到炸弹的声音,下一刻脚上就传来剧烈的,血液飞溅,彻底变成残疾人。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让他遇到这种人呢?


    他知道自己手段卑劣,满口谎言,唯利是图,确实不算好人。


    但,但也不能让他遇到疯子,被疯子折磨。


    不就是贪财了一点呢,老天有必要这样惩罚他吗?


    叶临真想不明白。世界运转法则是有问题的,专门迫害他这种无辜的人。


    梁文乐感觉到湿意,抬眼去看,发现有两行泪顺着叶临的脸颊淌下来,泛着银光。


    那双眼睛里有诸多情绪,充斥着恐惧害怕,仇恨愤怒,质疑后悔。


    卑劣的混蛋怎么会有这些情绪?


    梁文乐在心里骂了叶临,还是将他搂进怀里抱着,轻声安抚:“放心,不会炸掉你的腿。”


    叶临哭着骂,声音都含糊不清:“炸弹又不是安装在你的腿上,你当然不着急了,王八蛋!”


    梁文乐爱极了他这副可怜兮兮又暴躁恼火的模样,抓扶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的心口。


    睡衣都是宽松的,没有扣子。


    叶临清楚地看见心脏的位置有个明显的缝合痕迹,跟自己脚踝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范围更广,看起来是植入了个稍大一点的东西。


    “骗你的,炸弹早就安在我心脏附近,遥控器在你的脚踝。只要你超过安全范围,我就会死。”


    梁文乐的声音很轻,像是刚从地府爬出来的鬼在呢喃,怨气遍布四周,令人发怵。


    叶临隐约间听到心脏的跳动声,面部表情都僵住。


    咚咚咚!


    跟正常人的纯粹心跳声不同,还多出其他的声音,是冰冷的机械在运转。


    怎么会有人将炸弹安在自己的心脏附近,还把遥控器安装别人身上?


    “你真的有病!”


    “刚刚你都不舍得掐死我,看来以后都会呆在我身边。”


    梁文乐埋头深嗅,感受柔软。已经难以戒掉这份痴迷,只能任由自己逐渐沦陷。


    他再次见到叶临,以为自己报复完就能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可是经历昨天的事,就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离开叶临。


    只要能够跟叶临绑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行,哪怕是付出他的性命。


    叶临:“你就这么自信,我不舍得你死?”


    梁文乐捧着他的脸,像是疯狂信徒在注视着神明:“让我为你死好了,这样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永远永远。”


    其实这是个无解的局面。


    叶临分不清梁文乐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也不知道炸弹在他身上,还是在梁文乐身上。


    但不管是他断腿,还是梁文乐被炸死,都是无法接受的局面。


    他还有公司,有远大的理想要完成,不能背负上一条人命。同样,他也不能接受残疾的自己。


    所以呢,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遇到梁文乐?


    叶临:“我一开始就不该”


    梁文乐立即捂住他的嘴,强行打断,故作甜蜜地回答:“我们相遇是很美好的,也曾真正的幸福过。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肯定是好的。你不要说后悔,我会伤心的。”


    他喜形于色,脸上洋溢着幸福,半点伤心痛苦都看不到。


    反倒是叶临,拼命地挣扎,又被困住。


    “宝宝乖乖,早点睡觉,不然我就给你打针喽,就白天的那个,很好用吧。”


    麻醉不能多打的,伤害身体。


    这个脑残,居然用麻醉针威胁他!


    能够安装炸弹,肯定也能用麻醉针,总不能被他害成傻子。


    叶临的脸颊都憋红了,泪水还没干,眼睛红红的,还有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太可爱了,是他养的小兔子!


    梁文乐心痒得咽口水,低头去吻,尽情地享用他的晚餐。


    只不过小兔子脾气太暴躁了,动不动蹬人,找到机会就会反击,在他很多地方都留下了青痕。


    小兔子非常用力,像是被钢锤铁针攻击。


    好几次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抖。


    但他很喜欢,至少叶临愿意留下痕迹,这是爱的证明。


    叶临逐渐哭起来,肩膀都在发抖,把这辈子想到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


    梁文乐干脆用蕾丝封住,不让他继续说话,自己倒是在旁边念叨不停,像是在唱童谣。


    “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兔子。”


    他小时候最喜欢《爱丽丝梦游仙境》,每天都在祈祷能遇到一只带他进入美好仙境的兔子。


    梁父梁母为了让他高兴,就给他买了一只兔子,还建造大型的游乐场,满足他的童话梦。


    可游乐场不是仙境,兔子没有魔力。他失望至极,哭了好几天,就把书撕烂了。


    现在他要为这件事忏悔,因为书里描述的都是真实的。


    “亲爱的叶临,你是带领我进入美好世界的兔子,我会永远爱你。”


    第84章 第84章“你竟然是魅魔!”……


    玫瑰花谷绵延一百多公里,有几百年的玫瑰种植历史。当地还会举办盛大的玫瑰节,庆祝丰收。


    飞机还没落地,就可以在广袤的大地上看到一条狭长的河谷,宛如女神的丝带,鲜艳华丽。


    当地有个高档的住宅区,坐落在半山腰,可以俯瞰玫瑰花谷,将美丽的花海一览无余。


    梁文乐精心给叶临打扮,换衣服化妆,才牵着手出门。


    出门前,叶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生气又无奈。


    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短衫,外搭奶黄色背带裤,腰间还缀着棕色小熊,看起来像个小学生。


    救命,这好看吗?


    真是服了梁文乐的审美,净会挑些幼稚可爱的衣服。


    叶临在心里吐槽完,又庆幸今天梁文乐没让他穿粉色衣服。


    到了外面,梁文乐似乎不满意,又盯着他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拿出白色贝雷帽固定在他脑后。


    “这样才可爱!”


    梁文乐说完,凑上去亲他。


    叶临下意识地偏头,恨不得踹他,结果就被掐住下巴,强行拽回去。


    梁文乐将他完全拥住,神情惬意,享受美好的新婚夫夫时间。


    这是独属于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叶临快喘不过气,用力踩他的脚,催促放开自己。


    梁文乐不喜欢他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奴仆,而不是丈夫。


    “你要说,亲爱的,我快呼吸不过来,放开我好不好?”


    “操,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梁文乐轻声笑了一下,抬手去拍,继续纠正这个没有礼貌的孩子。


    “宝宝再骂人的话,我就回去罚你。”


    “你!”


    叶临的耳垂感觉到热气,能想象到梁文乐口中的惩罚场面,脸颊微微泛红,咬牙在心里骂他。


    算了,暂时不跟这种疯子计较,先假装顺从,再找机会寻求外人帮助。


    最好能遇到医生,帮他取下脚踝上的遥控器,那样就可以顺利出逃。


    叶临迅速思考完对策,按照梁文乐的想法撒娇:“亲爱的,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梁文乐很满意他的学习能力,松开手前还奖励地亲吻他的面颊。


    别墅的下方是大片的花田,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玫瑰花,其中以淡粉色和橘粉色为主。


    尤其是橘粉色,占据了中间大片的区域,个头也比普通的玫瑰花要大一两倍,花瓣的重叠程度更高,看起来繁复华丽。


    花田的中心还有处雪白色的亭子,采用希腊式的建筑风格,看起来神圣庄重。


    而亭子中间摆放桌椅,供人休息,欣赏周围的玫瑰花。


    偌大的花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片都被梁文乐包下来,精心布置成他们的蜜月场所。


    叶临发现这里的玫瑰花香味浓烈,但并不刺鼻,是一种复杂的香味,有细微的变化,让人心旷神怡。


    梁文乐看到一簇橘粉色的玫瑰花,躬身去摸,想起订婚宴的事:“我为了筹备婚礼的玫瑰花,跑遍了世界各大玫瑰花产地。


    之前来过这里,就选中了这个品种。当时我就想好了,蜜月第一站就定在这里。”


    订婚宴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是美好的回忆,充斥着背叛怒火,羞辱报复。


    一人精心筹备,真心地期待婚礼,另外一人却满不在乎,还偷偷去找别人。


    叶临就怕他因为旧事而发疯,连忙看向凉亭的方向,转移话题:“文乐,我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梁文乐抬眼看他,盯了一会儿没说话。这双茶褐色的眼睛,干净澄澈如山涧,却空洞无神,没有忏悔和爱意。


    叶临连忙改口:“亲,亲爱的,我们去亭子里吃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梁文乐看见他的慌张无助,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好比播下一颗坏种子,只能长出歪曲树干,结出的果子也是酸涩难吃。


    就算是这样,他也能靠着曾经一点甜蜜,强行吃下这颗果子。哪怕酸得牙齿疼,苦得皱眉,都能忍受。


    “走吧。”


    梁文乐牵住叶临的手,朝着亭子走过去。


    这个亭子是新修的,穹顶是仿照教堂的样式,用艳丽的色彩绘制了来自各地的爱情神话故事。


    周围的石柱雕刻着玫瑰花,鸽子,丘比特,全都是爱情的元素。


    桌上放置冰镇的冷汤,是用酸奶和水果调制,喝起来清爽解腻,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和烤肉,以及蛋糕。


    叶临也不是很饿,但话已经说出去,现在就只能每样都吃一点。


    还是冷汤最好喝,烤肉口味一般,蛋糕太甜了。


    梁文乐坐在对面,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都盯着叶临看。


    凉亭的南面有条河流,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地传来。


    河流清澈见底,还有样貌奇特的小鱼在游。


    对面有个山坡,绿草如茵,盛开着淡黄色的野花,上面矗立着一座老教堂。


    门口站着许多当地人,非常热闹。


    梁文乐带着叶临走进教堂里,径直朝着中心的神像走去,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衣的高鼻梁神父。


    叶临观察四周,发现这个教堂的年份已经很久远了。


    墙面有过多次修补痕迹,还残留着裂纹。而彩色玻璃有些新有些旧,穹顶上的绘画也有很多地方脱漆掉色。


    梁文乐告诉他,这个教堂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在这里许下爱情愿望都会实现。


    叶临听到这个教堂只管爱情,瞬间没了兴趣。他现在只想离开梁文乐,哪还有其他的想法。


    梁文乐无疑是这座教堂的大出资人,神父和修女们都围上来,帮他准备许愿流程。


    教堂里其他人都被要求安静地坐下来,欣赏这对新人的爱情誓言。


    叶临讨厌这种目光,像是婚礼上的宾客,而他并不想跟梁文乐结婚,简直是在罚站。


    梁文乐对着神像虔诚祈祷,希望神明能够祝福他们的爱情。


    本来想许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他和叶临并不是两情相悦。


    最后就变成许愿“有钱人终成眷属”,他和叶临都有钱,肯定能相守一生。


    祈祷流程结束后,就是神父说新婚祝语。


    叶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文乐吻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家都在祝福这对新人,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淹没,喘不过气。


    好烦,真不想陪蠢货演戏!


    如果神明有眼,就应该拆散他们,让他们永不相见。


    叶临在梁文乐幸福的目光中,许下了恶毒的诅咒。


    梁文乐察觉到他的恶意,也没有当回事,继续正常的流程。


    没关系的,哪怕叶临不爱他,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


    很多夫妻都不是真心相爱,不也是相伴了几十年,他们也可以这样。


    傍晚时分,河面上波光粼粼,岸边的玫瑰花随风起舞,不少吃完晚饭,沿着河流散步。


    叶临不愿意回别墅里,非要在民间品尝当地的特色饭菜。


    梁文乐带着他去城市有名的菜馆里用餐。


    菜馆有很多人,他们的房间在窗户边,可以看到连绵的山脉。


    端上来的饭菜跟中午大同小异,多了一道炖菜,看着味道还行。


    叶临尝了一口,还算满意。吃饭期间,他会注意街上的情况,看有没有医生或是诊所。


    梁文乐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来查看,发现是自己不能挂断的电话,只好走出去接听,还叮嘱叶临别乱跑。


    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或事,才会逼得梁文乐出去接电话。


    是有关顾嘉致的事情吗?


    叶临站起来,朝着包厢外走去,躲在转角背后发现梁文乐就在走廊接电话。


    梁文乐的神情凝重,似乎是遇到了难处。


    这里距离有点远,听不清楚。


    叶临刚想凑近去听,结果看见一个跟自己肤色相同的男人走过来,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长相成熟,穿着灰色短衫,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上班族。


    叶临试探性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没关系。”


    好久没有遇到语言相通的同乡,总算有救了。


    叶临的心情激动,看着男人面善,小声跟求助他,而且承诺事后肯定会有报酬。


    男人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仔细听他说话,提议去他的包间里详谈。


    刚好他的包间就在梁文乐隔壁,距离很近,也方便随时观察情况。


    进入包间后,男人给叶临倒了一杯果酒,问他来自哪里,遇到了什么难事。


    叶临简单地说完自己的经历,强调梁文乐的可怕:“你是医生吗,或者帮我找个医生?”


    男人觉得他的经历太过狗血诡异,像是编造的小说,完全不可信。


    但还是要哄他:“兄弟受苦了,你放心,我就是医生,待会儿我就帮你做手术。”


    叶临看到希望,将他给的果酒一饮而下,又看向门外:“谢谢你,我先回去,免得被他发现。”


    男人看他站起来,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别啊,我们再聊聊。”


    叶临扭过头看男人,感觉他的眼神有点过于狂热。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30元,建议宿主寻找高质量的男性。】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叶临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热意,下意识地想挣开手。


    男人强行凑上来,想占便宜:“我看你长得好看,应该也喜欢男人吧,咱们凑合一晚上咋样?”


    叶临发现自己的四肢无力,连推开他都做不到,立即看向桌上的杯子:“你!”


    男人刚想跟解释,脸就被揍了一拳,往后倒去,撞到墙壁,后脑溢出血。


    叶临看不清身后的情况,没了支撑力就往下倒去,紧接着就被搂住。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没有反抗。


    梁文乐将他抱进怀里,发现脸颊红得异常,急忙询问身体情况。


    叶临久违地找到了变魅魔前的感觉,低声道:“他,他喂我的果汁有药,快送我去医院。”


    梁文乐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哪怕心里有怒气,还是担心叶临的身影,于是先抱着叶临离开,打电话派人来收拾地上的男人。


    上车后,叶临就像是变成了棉花,都不能好好地坐着,只能窝在梁文乐的怀里。


    梁文乐怨念很重,埋首质问:“你为什么会跟他喝酒,怎么不乖乖地等我?”


    叶临无法回答,只能不断地呼出热气。


    【警告!由于药物影响,饥饿值增速过快,目前89%。】


    【饥饿值92%,请宿主快速补充能量。】


    饥饿值突然异常增速,不管是去了医院,还是找医生过来,肯定会被抓去试验所做研究。


    叶临连忙抓住梁文乐的手,恳求道:“别去医院,也别找医生,你快亲我。”


    梁文乐冷哼一声,板着脸拒绝:“你现在又想到我了,那你还跟那个野男人喝酒!”


    【饥饿值96%】


    不行了,再不消除一点,肯定会完蛋!


    叶临费劲地偏头去亲,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他。他是个狼心狗肺的坏人,如果你没有及时赶到,我今天晚上就完蛋了。”


    梁文乐感觉到柔软和热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叶临主动亲他。


    其实怒气已经消了很多,但只要想到叶临背着自己跟男人喝酒,心里就泛酸。


    梁文乐咬牙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才不要帮你。”


    叶临快急死了,只好再次凑过去,想摄取能量。


    梁文乐故意避开,骂道:“你脏死了,我现在才不要你!”


    “操,想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不让亲的还是你!梁文乐,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蠢人!放我下车,我随便找个男人亲好了。”


    “不行!”


    梁文乐连忙控制住他,害怕他真跑去找野男人。


    此时车已经到达别墅的庭院里,懂事的司机提前退场,只留下他们。


    【饥饿值100%】


    叶临的大脑已经被糊住,神志不清,凭借本能意识抓住梁文乐的手。


    梁文乐惊讶地看着他冒出两个黑色的角,裤子破了,有根长长的尾巴伸展出来,像是神话故事里的恶魔。


    他不敢相信地抬手去触碰,发现居然是真的角,而且尾巴也是从身上长出来,不是穿。戴道具。


    怎么会,叶临不是人类?


    桃心形的尾巴不断地摇晃,拍好几下,向小梁文乐发出了邀请。


    叶临的眼神迷离,微微张嘴,吐出灼热的气息。


    “要,要”


    魅魔恢复了力气,需求量比平时更大,主动地搂住脖子索求能量。


    梁文乐再次触碰他的角:“你是恶魔吗?”


    叶临的肩膀微颤,尾巴也跟着摇晃,声音黏糊糊:“是魅魔,我要吃东西,快点喂我。”


    “你竟然是魅魔!”


    第85章 第85章人类,快喂魅魔吃饭!


    魅魔见面前蠢笨的人类没有行动,急躁生气,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对于他们这种生物来说,补充能量就是吃饭,吃不饱饭会饿死,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你!”


    梁文乐惊讶地俯视叶临,耳尖发烫,抬手盖住黑色的角。


    类似于羊角的质感,坚硬的同时又有玉的温润,表明还会有细密的纹络。


    就像是小狗被摸了头,心情愉悦,尾巴左右摇晃。


    而且这样看,魅魔的脸精致小巧,被丑陋衬托得白皙如瓷,单纯无辜。


    梁文乐抬手去摸他的耳垂,由衷道:“你好小。”


    叶临光是这样并不会满意,还要摄取更多的能量,于是从高处俯视梁文乐,以一种看食物的姿态。


    梁文乐的手被抓住,紧急着就感觉到了熟悉的一切。


    此时正是夏天,炎热干燥的手应该浸入清凉的冰水中降温,可是却泡了温泉水,更热。


    哪怕是以前热恋期,都没有见过如此主动的叶临,完全把男性当成食物,只在意自己的饱腹程度。


    “哼!”


    魅魔小声哼唧,按着梁文乐,自行进食,似乎是在这个笨蛋人类的气。


    为什么不及时喂他,非要他饿这么久,真是过分!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他应该是中暑了,脸颊红得厉害,眼睛水莹莹的,像是浸入湖水中的墨翠。


    夏日里,温度持续升高,车内的空调只能继续调低,完全拉上玻璃。


    还好这个别墅位于私人山庄之中,基本上没有人会靠近山腰。


    倘若有人靠近这个别墅,看见院子中停放的红车,肯定会迅速跑开,不敢多做停留。


    梁文乐发现叶临的头距离车顶很近,很有可能会撞到头,只好让他降低高度。


    车后座可以放平,变成舒适柔软的大沙发,供人休息。


    梁文乐拿出小枕头,凑过去轻声道:“宝宝这样就不会磕到头了。”


    叶临总算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景象,立即大骂:“梁文乐,你这个混蛋!”


    梁文乐笑起来,亲亲他的角:“宝宝应该早点告诉我是魅魔,这样我早就会修建一个漂亮的笼子,把你保护起来,再也不会让臭男人接触到你。”


    叶临感觉到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角和尾巴都没变回去,不由得疑惑。


    系统在搞什么,恢复清醒,饥饿值已经消除完了吧,怎么还没恢复原状?


    【宿主,这都是药物的错,系统现在已经紊乱了。】


    什么鬼


    意思是他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要死!


    【也不是,应该会持续几天。】


    【此外,药效还没消失,饥饿值又要满了。】


    叶临听完它的话,很快就有了感觉,大骂魅魔系统是智。障,专门坑害他这种善良男性!


    “你怎么在走神,是想刚刚那个男人吗?”梁文乐抓住他的尾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野蛮,随性而为。


    “操,你!”叶临惨叫一声,抬脚去踹:“你给我去死!”


    这样就好,至少叶临的心和目光会停留在他身上,而不是别人。


    梁文乐故技重施,非要问出结果:“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是魅魔?”


    叶临这种时候最容易受制于人,咬牙骂道:“告诉你这种混蛋,只会把我当成怪物送进研究所,把我解剖了做研究。”


    梁文乐注意到他的眼尾泛红,马上要哭了,低头去吻,轻声哄:“怎么会呢,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看见宝宝这副模样。”


    叶临扭过头,不想对上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谁信啊,你这种疯子,做出什么坏事都正常。”


    听语气,好像是拿他跟别的男人做对比。


    会是谁,顾嘉致,沈邵,还是顾柘?


    梁文乐猛然惊醒过来,掌控住叶临的弱点,沉声追问:“魅魔这件事,你还告诉谁了?”


    叶临急红脸:“你放开我!”


    梁文乐偏不,就是要逼迫叶临着急,这样小骗子才会说实话。


    没有男人能够忍耐这种手段,叶临也不列外。


    很快,他就完全败下阵来,只能陈述现实:“顾嘉致也知道。”


    他看得出来梁文乐在怀疑顾嘉致,隐瞒也是坐实,而且会激怒梁文乐,让他受苦。


    倒不如先承认,再看看情况。


    梁文乐听完,恍然大悟,嘴里念念有词:“难怪,难怪你跟他关系那么好,是他掌握了你的秘密吗?”


    叶临点点头,凑上去亲他:“放,放开。”


    梁文乐让他如愿以偿,将他捞起来抱紧:“以后我会保护你,帮你守住这个秘密,不许去找别人,好吗?”


    叶临在心里骂他是个独裁的君王,还厚脸皮不要脸,现在有求于他,也只能假意顺从。


    “那你要把我脚踝上的遥控器拆掉,还有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个做不到。”


    “那你还装什么好人,连顾嘉致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你说我不如顾嘉致?”梁文乐讥讽地笑,强行将他按住:“是他把你送到我身边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再说了,你最喜欢钱,之前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没我有钱吧。”


    “不是!我现在才明白,他是你们当中最正常的一个,最开始是我不舍得骗他。”


    不舍得?


    不舍得这个词多暧昧啊,不舍得骗顾嘉致的钱,不舍得骗顾嘉致的感情。因为在意,所以不舍得。


    因为已经放在心上,所以看到顾嘉致虚弱,会甘愿屈服。


    梁文乐跟顾嘉致是多年的朋友,完全是看在顾嘉致会说话哄着自己,没把顾嘉致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天之骄子,理所应当地得到所有的宠爱,早就习惯别人的追随,顾嘉致也只是跟班之一。


    可以在顾嘉致受困的时候施以援助,也会在顾父顾母面前帮忙说好话,但这并不代表他看得起顾嘉致。


    这样一个被他轻视的人,居然能得到他苦苦追寻的爱?


    真的合理吗?


    凭什么!


    梁文乐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反复追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我只需要你喜欢我,跟我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叶临朝着他的脸上吐口水,眼神轻蔑:“太难了,让我喜欢你这种垃圾,不如杀了我。”


    梁文乐捏住他的脸下巴:“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垃圾!”


    叶临这种在底层苟活的私生子,没钱没势,没能力,喜欢他不是天经地义吗?


    为什么却是反过来,他不断地放低姿态,自欺欺人,从最初的两情相悦,到现在只求在一起。


    更让人破防的是,就连顾嘉致都在叶临的心里有一席之地,而他只是叶临想远离的垃圾。


    梁文乐的眼眶逐渐湿润,声音沙哑:“叶临,你不能这样对我,太过分了。”


    叶临从不会可怜他,照旧拔刀:“是你先犯病发疯的,怎么能怪我不在意你。你都不配跟顾嘉致比,更别说沈邵他们。”


    叶临总是能精确找到角度,将他刺穿,好似死了一般。


    真厉害啊,让他爱而不得,恨而无能。


    梁文乐将他抱紧,浑身都染上了梅雨天的水汽,是墙角的霉菌在肆意生长。


    “他们都死就行了,这样你就会依靠我,慢慢地爱上我。”


    叶临发觉他已经完全被怨气吞噬,像是预谋的连环杀人犯,下一刻就会跑出去乱砍人,肩膀都开始发抖。


    “你别做出极端的事情,哪怕他们都死了,也会有新的人出现。想让我喜欢,其实很简单。你安照我说的做,拆掉炸弹,再给一点自由就好了。”


    “叶临,你只有伤人的时候才会说真心话,我不会信你。”


    梁文乐对他失望至极,用外套衣将他裹住,打开车门出去。


    叶临还没恢复人形,害怕被人看见,只能埋头躲起来,劝梁文乐正常点。


    梁文乐的步伐很快,注意到他的尾巴露出来,还抓起来放进外套里藏起来。


    叶临的五感比平时要强烈,耳尖红得滴血,咬牙骂他别动尾巴。


    梁文乐就是要放在手心里把玩,还要警告他不听话,就会把他送去研究所。


    【饥饿值已满100%,请宿主补充能量。】


    叶临还想痛骂他,但是意识再次不清,只能扒拉他的衣袖,索要能量。


    梁文乐知道,应该是药效还没过去,低头去吻。


    刚刚那个男人穿着便宜,看着就没钱,估计使用的是烈性药,需要很久才能消除。


    接下来的七天里,叶临都没出过门。


    有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厕所,还是在阳台,又或是沙发,厨房,楼梯间。


    总之,别墅里的每一处,都有他和梁文乐的痕迹。


    有时候,都没空吃饭,只能喝营养剂。


    虽然第一天,梁文乐就喂叶临吃了解毒剂,解除药的负面作用,但是魅魔系统紊乱,导致他的饥饿值增速异常,持续在高峰。


    梁文乐取消了后续的所有活动,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别墅,陪着叶临渡过这段时间。


    他发现叶临是有缓冲期,五六个小时才会缠着他索取,吃饱后又继续躺尸。


    而且魅魔的形态没解除*,保持着这个样子,叶临就不想出门,害怕被别人看见。


    梁文乐趁机打电话让人在南半球的小岛准备一个新的别墅,到时候带叶临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再次醒来,叶临怀疑自己要累死了,手指抬不起来,连忙查询饥饿值。


    【目前饥饿值50%,增速有所降低,但宿主还是要及时补充能量哦!】


    算算时间,上回跟梁文乐,也就是八个小时前的事,居然就累积了50%,太离谱了!


    增速跟以前相比,快了不止十倍吧,能不能修好啊?


    【抱歉,暂时修不好,只能慢慢等待正常了。】


    靠,魅魔系统应该是所有神豪文里最垃圾的金手指了吧!


    【宿主不能这样骂我,至少我确实让宿主有了豪车豪宅,身价过亿呢。】


    呵呵。


    叶临无情嘲讽,发现房间里很暗,厚实的窗帘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灯的开关就在右手边,可他连起身去开灯都做不到,只能继续躺着。


    实在是太痛苦了,像是池子里的水被抽干。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体验到了30岁男人的无力。


    甚至有些男人到25岁就废了,变成只能吃斋念佛的和尚。


    叶临以前不理解,现在懂了。


    无欲无求,只想好好生活。


    忽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急着就闻见饭菜的香味。


    梁文乐走到他旁边打开小灯:“要吃饭吗?”


    叶临看向木质托盘里的饭菜,两眼一闭,非常想念沈邵的手艺:“我想喝水。”


    梁文乐将他扶起来,用勺子慢慢地喂,还哄着他多吃点饭菜,都是大补的食材。


    叶临的细长尾巴烦躁地上下甩动,推开托盘,板着脸拒绝。


    梁文乐把托盘放到旁边,帮他开了一袋营养剂递过去:“看你的饥饿值又要满了吧,我再帮你。”


    19岁的男人正值活力充足的时候,不知疲倦,可以长时间续航。


    叶临吓得挡住脸:“不了,我饥饿值才是20%,等它满了再说。”


    梁文乐扯开他的手,强行去吻,故作严谨地强调:“这样算下来,你每小时的增速是60,很快就到100了,20%很危险,我先帮你消除。”


    叶临唔嗯着推拒,结果越来越低,难以挣脱,在心里诅咒梁文乐去死。


    可以出车祸死,也可以突发疾病死,只要不是因为他而死就行。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亮度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异常刺眼。


    梁文乐恋恋不舍地松开叶临,拿起来接听,很快脸色就沉下去。


    他把叶临抱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赶,快速塞进车子里,亲自开车朝着机场跑去。


    叶临都没换好衣服,躺在后座上起不来。


    车速很快,像是被鬼追了,逃跑慢一步,就会死亡。


    叶临抓住扶手,勉强半坐着,看向前面的梁文乐。


    发现他的手紧握住方向盘,青筋浮现,如临大敌。


    是有人在追他们吧,还把梁文乐的那些保镖都干掉了。


    “你这么慌张,是因为顾柘追过来了,对不对?”


    “不是!”


    “那你为什么”叶临刚想追问,车就停下来,害得他往前撞去,磕到头。


    “操,梁文乐你这个废物,乱停什么车!”


    梁文乐迅速离开驾驶座,来到后座把他抱起来,亲吻额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帮你涂药。”


    叶临狂扇他几巴掌,痛骂他祖宗十八代,要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骂完又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同性恋,本来就没有后代。


    又踹了几脚,咒他肾。虚。


    梁文乐的脸颊被扇得刺疼,像是烧起来,边帮叶临涂药边调侃:“我肾。虚,你怎么办?”


    叶临红了脸,不想跟他说话。


    车外就是港口,阴天的海面难看浑浊,风很大,吹在人脸上像是被扇了。


    面前有一座小型游艇,已经停靠港口,上面只有两个工作人员。


    梁文乐帮他穿上可以挡住耳朵的连帽衫,尾巴也强行藏起来,再领着他上游艇。


    这就不对劲了,梁文乐这种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坐这种游艇。


    除非是时态紧急。


    叶临看到岸上多了好几辆车,都是赛级的,终于反应过来。


    船离岸很快,已经看不清那些车的模样,但能够感觉到车前面站了好几个人。


    梁文乐将叶临掰过来看自己,语气不悦地警告:“别看了,我们马上就会到新的乐园,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叶临看破他的意图:“你撒谎了,刚刚开车这么快,就是有人在后面追。附近的机场太远,还只有个小港口,为了逃跑就只能临时召集个小游艇。”


    梁文乐被他拆穿心思,苦恼暴躁,啧了一声:“这不都怪你,非要招惹这么多男人!”


    叶临顿悟:“是顾柘?不止,还有沈邵和楚诏!”


    第86章 第86章可爱又暴躁的小魅魔


    小型游艇只有两层,具备基本的功能房间。一楼是餐厅和休闲区域,二楼就是睡觉休息的地方。


    比起梁文乐其他的豪华游艇小了好几倍,但也相当于一座海上别墅,可以航行半个月。


    两个工作人员都是当地人,跟叶临的语言不通,没办法沟通,更不可能蛊惑他们背叛梁文乐。


    此外,魅魔形态还是没有消除,都不敢离开房间。


    梁文乐把航行的任务交给一楼的工作人员,全天都赖在二楼的卧室,抱着叶临看电影。


    在他眼里,叶临就像是一只脾气暴躁的猫咪。有小巧可爱的角,以及长长的尾巴。


    烦躁的时候,这根尾巴会不断地甩来甩去,怕打他。


    尾巴就像是鞭子,上面都没有蓬松的毛发缓冲,力度足够大就会感觉到疼意。


    梁文乐是喜欢被拍的,但有时候实在是心痒,又要抓住这根尾巴,坏心把玩。


    哪怕是品质最好的羊脂玉,都没有尾端的桃心好,温润柔软,跟猫猫的粉抓垫是同样的感觉。


    虽然耳朵和尾巴是凭空多出来的,但感觉会比其他地方还要强烈。只要轻微的触碰,就会掀起波澜壮阔。


    叶临正在为电影里男主的懦弱行为而生气,想冲进去打死这个废物。


    尾巴却突然被抓住,半边身体都酥麻,立即朝着旁边的梁文乐扇了一巴掌。


    “啪——”


    梁文乐的脸上浮现出红色的手掌印,还有火辣的疼,然而他也没有松开手,继续把玩。


    叶临又踹他,骂道:“你放开,想死啊!”


    梁文乐托起桃心,低头去吻,神情温柔:“可它好可爱,我就是很喜欢,没办法放手。”


    叶临骂了脏话,抬手去阻止,却被握住手腕:“你别玩了,我会觉得痒,烦死!”


    梁文乐笑着亲了他的脸颊:“可是我看你也很喜欢,耳朵都红了。”


    叶临慌张得看向别处,咬牙切齿:“那,那都是因为魅魔的本能反应,怎么能怪我!”


    梁文乐将他锁进怀里,仰头去吻头顶的角,很快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心里非常满足。


    “好可爱,角和尾巴一样。”


    “操,梁文乐你别发疯!”


    “再亲亲。”


    叶临用力推,还是被亲了。


    他感觉梁文乐像是吃完的口香糖,已经没有味道了,非常嫌弃,但粘性就是很大,怎么都扣不下来。


    梁文乐闻见两个人的味道一样,可以完美地融合,会有莫大的幸福感。


    哪怕不是两情两愿,但只要待在一起,就是会心情好。


    以前他不知道叶临是魅魔,还是会责怪叶临四处沾花惹草,勾搭了很多男人。


    现在就能理解叶临了,只要有人看过叶临的魅魔形态,没有不痴迷的。


    魅魔长相可爱,性格却很暴躁,这就更加吸引人了。


    倘若叶临是个脾气温顺,乖巧听话,就像是糖添加过量的蛋糕,容易腻死人。


    可他睚眦必较,嘴毒心软,还爱打人,犹如夏天的清爽柠檬汽水,一口解暑。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梁文乐深嗅了他身上的气味,都快忘记自己被叶临背叛伤害的经历,只想让时间静止,永远停留在此刻。


    “你现在就像狗一样,老是蹭我,烦死了!”叶临忽然想到他养的那只萨摩耶:对了,圆圆呢,它还好吗?”


    圆圆见证过他们的热恋期,相当于一个重要见证物。


    当初出国留学,梁文乐怕带着圆圆会想起叶临,干脆放在国内让父母养着。


    这一年里,爸妈也给他发过照片。圆圆被他们养得很好,还胖了很多,每天笑嘻嘻的,似乎已经忘记了两个小主人。


    梁文乐看圆圆的照片就会想起没心没肺的叶临,心情糟糕,就没有人让爸妈给他发照片。


    现在听叶临提起来,就吃圆圆的醋,宁愿关心一只狗,也不关心他。


    梁文乐的语气冷漠:“杀了,埋在我们住的那个别墅里,应该早就变成玫瑰花的养分。”


    叶临这几天见识过他的疯癫,看他阴郁的表情,是真能想象到圆圆被他杀死的场面。


    圆圆是只头脑不太好的萨摩耶,每天就知道玩游戏,会直白地用叫声表达自己的心情。


    如果想要被抱,它就会抬爪子放在腿上扒拉,汪汪地叫两声,吐出淡粉色舌头。


    如果听到主人拿牵引绳,就会飞速冲到门口,小耳朵立起来,疯狂摇尾巴,情绪兴奋。


    这么可爱的一只狗,居然被杀了?


    叶临的眼眶瞬间湿润,掐住梁文乐的脖子,哽咽道:“它那么傻,吃饭都要人陪,你怎么能杀了它!”


    梁文乐:“还不都怨你之前背叛我,只要看见它就会想起你,干脆杀了,眼不见为净。”


    叶临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说话都在发颤:“它只是一个小狗,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这个混蛋怎么能,怎么能”


    到了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比起男人,圆圆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要。


    他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把圆圆偷出来自己养,还以为梁文乐养了圆圆好多年,会对圆圆好一点。


    都不敢想,圆圆死的时候多可怜。


    叶临的眼泪越流越多,手劲也意识地变大。


    梁文乐感觉自己快死了:“圆圆没死,我骗你的。”


    叶临才回过神来追问:“真的吗?”


    “那只笨狗刚出生就被我抱过来养,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杀它,故意气你罢了。”


    叶临松开手,向他索要证据。


    梁文乐打开手机,让他看梁父梁母发过来的视频和图片。


    圆圆的品相很好,在萨摩耶里也是少有的可爱。玩游戏的时候会有自己的小习惯,只要多观察视频里的细微动作,就能发现是它,而不是新的狗。


    它比原来胖了一圈,每天都有人陪着玩,心情应该很好。


    看样子,梁父梁母都比梁文乐会养狗,而且老人重感情,不会让狗出意外。


    叶临总算松了一口气,盯着照片里的圆圆看,想到刚穿书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梁文乐的脖子多了一圈深紫痕迹,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埋怨道:“你就知道关心圆圆,也不关心我。”


    叶临放大照片观察圆圆的粉白耳朵,又戳戳粉色鼻子,语气冷淡:“圆圆是个值得爱的小狗,你是不配爱的垃圾,能一样吗?”


    梁文乐被他刺了一下,忍不住嘲讽:“它喜新厌旧,现在不记得你。”


    叶临的嘴角微勾,出现了久违的笑容:“这有什么,它过得幸福就行,希望它一直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比人比不过,现在连狗也比不过。


    梁文乐应激了,立即夺回手机,从后面靠住叶临的肩膀,抬手帮他擦掉残余的泪水。


    他们就坐在窗边,可以欣赏到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海鸥在附近盘旋,发出鸣叫。


    “你就不能多想想我,心里有我的一点位置就好。”


    “不能。”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用真心待你,哪怕不喜欢,你都应该有所动容。”


    “我不是人,是冷酷无情的魅魔,劝你马上放弃。”


    叶临不想给他任何希望,只求他快点放弃,给彼此重新开始的机会。


    梁文乐陷入沉默,紧紧地抱着他,像是不幸坠海,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悬木,维持生机。


    哪怕知道强求会让彼此受折磨,也要坚持。他清楚地知道,放弃叶临就是放弃生命,这辈子都做不到。


    叶临被他抱着做不了其他事,只能查询饥饿值,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目前饥饿值30%】


    还好,饥饿值增速有减慢的情况,要是还像之前那样,真的会死人。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真不想保持魅魔的样子。


    【宿主,增速正常应该就好了。】


    话说,魅魔系统好歹是金手指,应该有兑换商城,让他兑换任意门逃跑啊?


    【很抱歉,没有商城这个功能。】


    那魅魔系统有什么用,服了!


    【魅魔系统可以帮宿主获取大量金钱,很多男人的爱。】


    不需要男人的爱。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算是明白了,跟这些没吃过苦的神经富二代谈恋爱,下场变会得凄惨。


    他是正常人,拿得起放得下,很多问题都能看开。


    但这些富二代思想不正常,各个都是疯子,为了爱要死要活,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


    叶临骂了一句脏话,烦躁地拧梁文乐的手臂肉,发泄心中的怒气。


    尸体一样的梁文乐总算有了反应,他偏头去亲,低声问:“你不会还在想那些男人能把你救回去吧?”


    叶临无奈叹息:“强求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


    梁文乐选择性地忽略,眼神阴鸷,沉声道:“这艘船有速射炮,他们要是敢追上来,我就让他们死无全尸。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


    “以前我喜欢养鸟,都是把小鸟们关在笼子里养。刚开始它们每天都张大嘴巴等我喂虫子,后面它们长大,有了结实的羽翼,就不愿意吃东西。


    村里的老人告诉我,应该放走它们,不然它们会活生生地把自己饿死。我心里不舍,但怕它们死,还是打开笼子放走了。


    后来又忍不住养了很多鸟,只要它们想走,就会放掉。结果,其中有一只鸟会经常回来看我,我总算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鸟。”


    叶临平静地叙述完童年时期在农村养鸟的过程,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的渴望。


    梁文乐仍旧搂着他,轻声附和:“那你小时候还挺有爱心的,还以为像你这么坏的人,不会养小动物呢。”


    “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希望得到我的爱,就应该放我走。如果我喜欢你,就会主动回来找你,这样你才能真正拥有我。你现在强求,我会死的。”


    第87章 第87章想走,除非他死


    小鸟会回来,是感激叶临的喂养之恩。叶临不会回来,因为他们之间充斥着高浓度的恨意。


    叶临不回来,他要怎么办,再次忍受长时间的痛苦吗?


    出国留学这一年里,他每天都会去教室绘画做雕塑,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更想借助艺术疗愈,慢慢地放下叶临。


    可他的画面里总是迎风盛开的黄玫瑰,和煦的阳光洒在阳台,白色的躺椅有两个人并靠,小桌上摆放着饮料。


    下雨天的男人,海边大喊的男人,笑着遛狗的男人。


    这些男人都只是画出大致轮廓,他都不敢细化五官,怕变成梦里最常见到的叶临。


    就连雕塑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物,都会下意识地把眼型刻得圆钝,嘴角永远上扬。


    等到他意识到刻了谁,愤怒地想用锤头砸掉,最后又舍不得,只能藏进见不得光的房间里。


    他怀疑自己疯了,偶尔能在周围看见叶临的身影,还会听见声音,可找过去什么都没有。


    这种诡异的变化持续了很久,他变得高度敏感,精神脆弱,长时间睡不好觉,更没有办法继续学习。


    后面,梁母苦口婆心地劝他去医院看看,至少要做基本的检查。


    因为精神类疾病不是单纯的思想问题,更有可能是缺少某种激素或神经紊乱,要做检查,才能配适合的药。


    他不接受自己因此生病,非常抵触去医院,拒绝所有医生,坚持自愈。


    实际上,他在这期间疯狂收集叶临的消息。


    发现叶临的公司梵星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顾柘和楚诏也掺和进来,而他本人也深陷多重的感情麻烦之中。


    顾柘和顾嘉致这两个蠢货更是把叶临带出国,妄图将他困在不知名的国家里。


    他派人跟踪顾嘉致,打探顾嘉致的行踪轨迹,做出了缜密的计划。


    做了计划后,他的精神迅速恢复,每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知疲倦。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叶临,距离被他誉为天堂的海岛很近了,马上就能过上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


    怎么可能放弃!


    梁文乐搂紧叶临,感受着体温,闭上眼喟叹:“想让我放你走,除非我死。”


    叶临听到他这句话,绝望之中又燃起熊熊怒火,毫不犹豫地放下狠话:“好啊!那从现在起,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互相折磨,不如痛快放手!”


    人在做好事的时候,一般很难坚持,遇到点困难就会放弃。


    可是在做坏事,折磨他人的时候,就会有毅力大,无惧困难。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梁文乐再也没有听过叶临说话。


    每次靠近都会被打,或是被杯子,鞋子,凳子之类的东西砸。


    他总是能避开,但还是有被砸中的时候。


    如果他想亲密,就会遭到叶临的顽强抵抗。


    哪怕他制服了,叶临就会摆出尸体的状态,让他索然无味。


    叶临在故意报复他,知道他想要爱和温暖,就会冷漠地释放恶意,逼他放手。


    可他放不下,再痛苦都会坚持。


    晨光微曦,天际还是深沉的蓝色,随之太阳升高,逐渐从出现了柔和的紫色,最后化作温暖的橘红。


    海天相接处,是璀璨夺目的碎光。


    梁文乐正在驾驶室确认这艘船的航程,大约还有十天就能绕过几个热闹的航路,到达南半球的小岛。


    驾驶员注意到老板总是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暴打一顿。


    应该是被二楼的男生打的。


    当时他只在上船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那个男生身材比老板瘦小,全身都被裹紧。脸很小,被帽子挡住一半,看不清长相。


    从那以后,男生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老板也明令禁止他们进入二楼,难得窥见真容。


    现在看起来,男生的脾气应该很暴躁的,经常打老板。


    驾驶员好奇地问:“是被恋人打了吗?”


    梁文乐捕捉到关键词“恋人”,没有责怪驾驶员多事,笑着点头:“对,他脾气不好,像只小猫,但是很可爱。”


    驾驶员暗自诽腹:打成这样,不是小猫,是豹子吧,真可怕!


    梁文乐吩咐完航行的重要事项,走进厨房里端走早饭,去了二楼。


    然而到了房间门口,他发现这门打不开,只好拍门叫叶临。


    叶临难得回复:“我不想见你。”


    梁文乐又用钥匙试了,还是打不开。


    这个游艇的质量很差,不是智能操控,房门都有特定的钥匙,从里面锁上就打不开。


    而且船上只有驾驶员和厨师,也没有开锁工具,暂时进不去。


    “你不想见我,先吃饭好吗?”


    “不好,我决定了,既然你不放我走,我就饿死。”


    “叶临,你不要这样幼稚!”


    “你更幼稚!”


    叶临骂完就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无论梁文乐在门外怎么着急呐喊,都当做听不见。


    反正他在柜子里藏了几天的食物,完全不担心会饿死。


    只是吓吓梁文乐,逼他拆开遥控器。


    很久过后,梁文乐似乎是放弃了,外面没有声音。


    叶临凑到门板去听,确认他往远处走了才安心,但也敢打开门去查看。


    万一梁文乐就在外面蹲守他,那就完蛋了。


    叶临走到柜子前蹲下来,拉开最底层,把食物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悲剧的是,柜子不能保存食物。


    准备了几天的食物,现在只剩下鱼干能吃。


    那肯定撑不过今天,深夜还得想想办法。


    叶临拿起鱼干来吃,痛骂梁文乐无耻。


    饭桌对面就是一个全身镜,那是梁文乐故意搬过来的,就想借此欺负他。


    镜子中的他已经恢复成人形,不再有耳朵和尾巴。


    可饥饿值增速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仍旧是增快的。


    【目前饥饿值50%,还请宿主快点补充能量,预计明天早上九点就会变成100%】


    烦死了,还有个饥饿值需要管。


    叶临扛起凳子,朝着镜子砸过去。


    破碎的镜片散落一地,反射着房间里的灯光。


    他怕伤到自己,还是用梁文乐的衣服把这些玻璃包起来,放进垃圾桶里,还吐了口水骂人。


    外面再次传来梁文乐的声音,紧张地询问他的情况。


    “叶临,你没受伤吧?”


    “这么大的声音,是镜子碎了吗?”


    原来就在不远处,怪不得能听到声音。


    叶临继续保持沉默,躺回去睡觉,打算再跟梁文乐耗一天。


    深夜气温下降,旁边又没有人抱着他,帮忙盖被子,直接被冷醒。


    “阿嘁!”


    叶临打了喷嚏,起来穿上外套,再走到门边去偷听。


    外面应该没人,只能听见海水翻涌的声音。


    这么晚了,梁文乐那小子应该早就睡觉了吧。


    叶临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警惕地看着外面,发现前后都没人,黑黝黝的。


    他这才放心走出去,踮着脚下楼,摸黑进了厨房。


    虽然嘴上说要用性命威胁梁文乐,但他才不舍得饿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重要了。


    也不知道,梁文乐和顾柘为什么会对自己狠心,不怕疼不怕死的。


    好吧,还是梁文乐更狠,居然安装炸弹,真是病得不轻。


    叶临从冰箱里翻出蛋糕,蹲在地上狂吃,还抽空骂人。


    黑暗中,手背忽然碰到了冰的酒瓶。


    叶临吓得往后跌去,隐约看见眼前有个人影,似男非女,像个鬼。


    啊!


    不会是见鬼了吧,听说海上有很多尸体不断地漂浮,就会产生怨念,在深夜缠住船员,让船员坠海而亡。


    叶临抬手去挡,做出防御的姿态。


    那个酒瓶再次靠近,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你不渴吗?”


    叶临猛然惊醒,扑上去给了一拳:“操啊,梁文乐你小子居然敢装神弄鬼!”


    梁文乐顺势抱住他:“我只是担心你,看到你还会找东西吃,就安心了。”


    这瞬间,就像是吹牛被打脸,疼且羞愧。


    叶临想跑掉,却被用力按住,只能骂:“谁让你一直逼我,那我只能这样。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遇见你这种混蛋!”


    梁文乐笑起来,亲亲他的耳垂:“那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你,好幸福。”


    看吧,跟精神病无法正常沟通。


    叶临翻了个白眼,选择闭嘴。


    梁文乐抱了一会儿才松开手,打开灯,帮他热晚饭。


    叶临见自己的事迹败露,还饥肠辘辘,无法再继续犟下去,那还是先吃饭吧。


    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梁文乐。


    他坐在吧台前吃肉酱意面,觉得渴顺手就拿了旁边的酒来解渴。


    酒一下肚,那跟水就是不一样。前者能够麻痹神经,缓解痛苦,后者只能解渴。


    梁文乐还在煎牛排,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去看。


    他发现叶临手里居然拿着棕色的酒瓶,连忙跑过去,看完瓶身的英文,神情变得严肃。


    “你怎么不喝我给你的,非要喝这瓶?”


    “这有什么区别?”


    叶临忽然觉得热,解开扣子透气,脸颊红得厉害。


    【警告!饥饿值在快速增长,目前90%,还请宿主快点补充能量。】


    梁文乐叹息一声,抬眼注意到叶临的耳朵和尾巴都冒出来,又把酒瓶放好。


    “其实喝了这瓶也挺好的,这下你就不能对我说难听的话了。”


    “你,你”


    叶临本来想用力去打他,却主动搂住,抬头去索吻。


    第88章 第88章他离不开梁文乐


    在月光的照耀下,船尾拖出长长的银色泡沫,像是彗星的尾巴。


    窄小的厨房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光线像是平静的湖水,很快就被搅动,变得浑浊,犹如沼泽地。


    叶临坐在吧台上,仰着头慢慢地呼吸,手撑着桌面,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红。


    他的眼睛湿润了,打湿睫毛,变得沉重。身后的尾巴不断地起伏晃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芦苇。


    “哼”


    突然感觉到疼意,魅魔又不满意,就会小声哼唧,再报复回去。


    梁文乐的嘴皮破了,溢出的鲜血将唇染得更深,他的眼神得意,愈加恶劣。


    很快,就被用力踢了,疼得眉头微皱。


    没办法了,对付不听话的小猫咪,就是应该将它的手脚控制住,才能避免被抓伤。


    “宝宝不乖,要吃教训。”


    “哼!”


    叶临不满地扭过头,紧接着就感觉到完全悬空。


    像是能折叠的躺椅,要完全折叠成纸片,放在角落里减少占地面积。


    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遇到过。


    简直就像坠入岩浆之中,哪里都被高温灼烧,只能陷入更深处,快要窒息,快要死去。


    可是,总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切换,让人无法彻底崩溃,又会持续沉迷。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2万】


    老是主动索取的魅魔终于有了承受不住的兆头,靠着梁文乐哭起来。


    梁文乐抹去他的眼泪,怜惜地去吻,故意调侃:“宝宝掉小珍珠了,好可爱。”


    小恶魔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会持续地哭。这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并非他能够控制的。


    “不哭了,乖宝宝。”


    “呜呜呜呜呜”


    “好可爱,想吃掉。”梁文乐捧着他的脸,注意到泛红的眼眶,和潮红的鼻尖,低头去吻,由衷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总是会想,如果把叶临吃进肚子里,肯定不会分开了。他们会完全融合,永远在一起。


    可每次,他张嘴要吞噬,又会心软。


    这么好看的叶临,漂亮得像个精致玩偶,还特别爱哭,吃掉的话就会消失,那样好可惜。


    算了,还是再忍忍吧。


    梁文乐用衣服他包起来,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外面,海面的冷风吹过来,刚好饥饿值也下降到安全范围,叶临总算清醒。


    他看着漆黑的甲板,能够听见耳边的海风呼啸,下意识地缩紧脖子,找个暖和的怀抱躲起来。


    可是很快,又感觉到梁文乐,涨红了脸,抬起头去看。


    梁文乐现在已经能够分辨出他是否清醒,低头去亲小角,柔声道:“你恢复意识了。”


    叶临的耳尖发烫,着急地乱动,又怕幅度过大会掉下去,只好克制:“你,你放我下去!”


    梁文乐只是笑着亲,并没有做出应答。


    他们站在楼梯上,还能看见一楼的驾驶室和厨房,以及员工休息室。


    而且两个员工就在一楼休息,可能会听见他们的声音,船偶尔还会因为风而颠簸起来,致使更深的境地。


    叶临恼羞成怒,拧住梁文乐的胳膊肉,低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别在这里啊,真是有病!”


    梁文乐见他还有力气拧人,又继续往上走,步伐很慢,手臂还故意颠。


    “操!”


    叶临的声音破碎,肩膀在发颤,眼泪再次掉下来,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此刻,他就像是被人类抓住的鱼,困在渔船上,沦为供人取乐的物品,再难逃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二楼的卧室。


    叶临窝进柔软的棉絮里,已经泣不成声,像个被大雨打湿的小鸟。


    梁文乐怜惜地亲他,嘴里说着好话哄,却没有任何讨好的实际行动。


    海面上的倒影逐渐从银色的月亮,变为金黄的太阳,波光粼粼中映射出漫长的纠缠过程。


    醒来时,叶临的嗓子已经哑了,身上的魅魔形态还没解开,而梁文乐就在旁边,睡得正熟。


    他抬手就给了一巴掌,再冲上去打,嘴里说着诅咒人去死的话。


    梁文乐刚醒,眼睛就肿起来,艰难睁开眼,看到怒气冲冲的叶临,连忙出手制止。


    叶临的神情愤恨,像是在报复一个欺负自己的土匪,还想继续挥拳去打。


    梁文乐将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打这里,别打脸,毁容了可不好。”


    叶临还想用另外的手扇脸,结果对方却突然强势起来,瞬间扭转战局。


    【当前饥饿值60%,请宿主尽快补充能量。】


    昨天的酒,应该是有问题,才会导致饥饿值迅速增快。


    肯定是梁文乐这个贱人故意整他!


    叶临面对重量压制,还是奋力挣扎,四处*乱踢。


    “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敢在酒里下药!”


    “没下药,是酒比较烈,就有特殊功效。谁让你不喝我给的果酒,非要自己乱喝。”


    梁文乐的冰箱里放了很多酒,几乎都是难得的珍品。


    他怕叶临不能喝酒,还精心挑选了度数低,口感棉柔,入口甘醇的果酒。


    结果叶临乱拿了最烈的酒。


    平时这种酒都是睡前喝一小点助兴,结果叶临喝了一大半,自然要出事。


    叶临听完他的话,也知道是自己手贱,但他才不会承认错误,只会推到梁文乐身上:“那你应该仔细检查,别在我旁边摆这种酒,蠢死了!”


    谁会跟恋人讲道理,那样不浪漫,也没风趣。


    梁文乐笑起来,故作愧疚道:“好,是我蠢,没有考虑到宝宝会拿到这瓶酒,下次肯定要长记性。但是宝宝好厉害,这么烈的酒,都能喝一大半。”


    男人都喜欢被夸赞酒量,叶临也不例外。


    他莫名骄傲起来:“我酒量本来就好,你这种小菜鸡,一看就不行。”


    梁文乐松开他,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昨晚那瓶酒:“是吗,那我们再比比?”


    叶临推开酒,着急下去:“不跟你比,我要去吃饭。”


    梁文乐抓住他的尾巴,将他强行拽回去:“你这副模样,能去哪里,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叶临恨死多出来的尾巴,简直就是致命弱点,方便梁文乐控制他。


    后续的六天里,梁文乐充分地利用酒的特性,每天都会喂叶临喝一点,从而保持他的魅魔形态。


    叶临因为老是被喂酒,饥饿值长时间消除不掉,对梁文乐产生了依赖。


    比如,一旦梁文乐碰他的脸,就会下意识地甩尾巴,将脸贴上去,像是被豢养多年的猫咪。


    还得梁文乐抱着才能睡着,否则就很容易惊醒。


    此外,他不知疲倦地索求,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时常神志不清,总是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叶临再次醒来,都分不清过了多久,看到胳膊上的痕迹才能判断出昨天跟梁文乐做的事情。


    他听到雨声,往窗外看去,发现厚厚的乌云压得很低,海面掀起许多波浪,船身随之晃动。


    房间里的家具都开始移位,贴墙的柜子已经往前挪,而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破碎声。


    隐约听见门外有交谈的声音,像是梁文乐在和驾驶员沟通,似乎发生了争执,听不清。


    叶临想起身去听,结果刚下。床就跌倒,只好扶住旁边的柜子。


    船身晃动得太厉害了,他扶着柜子想起来,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推倒,还磕到头。


    门很快就被打开,梁文乐连忙把他抱起来,涂药包扎。


    驾驶员应该走了,能够听见下楼的声音。


    梁文乐怪他不老实,总是想跑,结果伤到自己。


    嘴上是抱怨着的,涂药的动作非常轻柔,又怕他疼。


    叶临感觉到他掌心的热意,忽然心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想法,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喝酒,他跟梁文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奇怪。


    只要梁文乐触碰,他就会想靠近,像是被下蛊了一样。


    都怪那瓶酒吧!


    梁文乐收好医药箱,察觉到他在走神,语气不悦:“你又在想谁?”


    叶临回过头去看他,对视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犹如黑夜里的飞蛾看见了烈火,差点就想扑过去。


    真是得病了!


    叶临按住自己,咬牙骂道:“我想任何人,都跟你无关。”


    梁文乐冷笑一声,再次拿出同样的酒。


    叶临很想喝,但还是缩回去,用被子挡住脸,大声骂:“你滚远点,我看到你就恶心!”


    梁文乐握住他的手,拉开被子:“是吗?”


    叶临的脸颊很快就红起来,呼吸不匀,故意偏过头不看梁文乐,可尾巴已经背叛他的想法。


    尾巴主动圈住梁文乐的手臂,乖巧讨好。


    叶临也会想到昨夜的事情,心脏燥热,整个人都变得奇怪。


    靠,到底怎么回事?


    【宿主一直靠他解除饥饿值,还频繁喝酒,有了很强的依赖性,应该很难戒掉。】


    什么?


    这都怪梁文乐!


    叶临气愤地扑过去对梁文乐拳打脚踢,想要把这个害人精就地正法。


    可他已经不比以前,只要被亲,就会化掉所有力气,顺从地靠近。


    梁文乐将他全完全圈住,故意玩尾巴:“嘴上说讨厌我,其实很喜欢吧。”


    叶临红着脸骂:“我没有!”


    话是这样说,但肢体却没有反抗,像是被驯服。


    梁文乐笑起来,指尖燃起了火焰,路过的每一处就会掀起燎原巨火。


    “你的心里没有我,但这些地方已经离不开我。”


    叶临骂他无耻,又难以控制地沦陷。


    雨下了很久,而且每天都是阴沉沉的,再也没有晴天。


    房间里的窗户一直被拉上,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只有甜蜜的温存。


    梁文乐感觉自己终于拥有了叶临,再也不会被赶走,还会被叶临所需要。


    只有一天就能到达海岛,到时候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


    叶临原本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船身剧烈的摇晃,又听见雷声,猛然惊醒。


    梁文乐看他发抖,连忙将他抱住哄,还捂住耳朵,不让他听见雷声。


    船身再一次震动,紧接着就听到许多重物倒地的声音。


    叶临被晃吐了,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梁文乐忙着帮他清理,再喂晕船药,哄他还有一天就能到达海岛,到时候就不需要坐船了。


    叶临吃了晕船药,总算舒服了。可他心里惴惴不安,掀开窗户去外面,顿时瞪大眼睛。


    远处已经掀起了巨浪,看情形应该有几十米高,而且风势浩大,看样子是场灾难。


    “我感觉要出事,你快让船员想办法跑。”


    梁文乐已经在联系船员,结果对方就是不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轰——


    船身再一次距离晃动,所有的东西都倒塌。


    巨大的柜子朝着床砸过来,梁文乐连忙将叶临推开,肩膀被砸出血。


    虽然恨不得梁文乐去死,但这种时候无法做到不救人。


    叶临在这种剧烈摇晃的情况下站不稳,艰难地抬柜子帮梁文乐脱身。


    梁文乐的左边胳膊已经断了,只能耷拉着跑出去。


    他们跑到船外,就发现船尾的部分已经裂开,大量的海水灌入,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到处都是冰冷的海水,地面湿滑,船身又在摇晃,难以前进。


    船头的驾驶室已经没人,找不到两个工作人员的身影。


    梁文乐被叶临扶着走,指引他跑去放置救生船的地方。


    到地方才发现,只有一艘小救生船,两个人会显得拥挤,还只有一件救生衣。


    梁文乐:“他们应该是提前乘船逃跑了,只剩下这些,早知道就不买这艘游艇!”


    要是换成他自己的游艇,巨大的船身,还有最好的技术,遇到这种大风浪,完全不会出事。


    叶临:“就知道你是个蠢货!算了,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我们快走。”


    叶临在生命危急的情况下动作迅速,很快就扶着梁文乐上船,顺着通道滑出去,漂浮在海面上。


    巨浪还是在很远的地方,有概率可以躲过去,而且这附近就有群岛,只要靠近就能得救。


    叶临不常在海边生活,驾驶船的技术有限,很难避开潜在的危险。


    梁文乐在旁边指挥他,该怎么避开海浪,远离游艇。


    好在叶临冷静,顺利地远离即将沉毁的游艇,来到一片有海浪起伏,但相对较小的海域。


    可是这艘船的沉重有限,再持续下去,会有侧翻的风险。


    梁文乐的头发已经被打湿,神情冷静,将救生衣递给叶临:“我会游泳,你穿上。”


    叶临看见他流血的胳膊,那是为了保护他受的伤。


    仅有的良心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穿上这件救生衣:“我比你还会游泳,你小子手都断了,赶紧穿上。”


    梁文乐从小就生活海边,最熟悉海面的情况,微微捏紧救生衣,恍惚间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叶临眯着眼看远处的浪,心态还算乐观:“你快找出海岛的方位,我们赶紧过去,应该就没事了。”


    没有回答。


    第89章 第89章“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风越来越强,小船随之摇晃,几欲要翻船。


    叶临费力地控制船身,加紧督促梁文乐穿上救生服。他的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相信他们可以逃过这场风暴。


    倘若是平时,肯定会责怪梁文乐为什么要把他带上这个小游艇,又为什么要选择危险的航线,还看不紧两个船员。


    可已经到了生死危机时刻,责怪和埋怨都没用,保命才是最重要。


    雷声轰鸣不断,乌云层时不时闪过白光,是刺眼的闪电。


    黑色的海面起伏不定,大风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海浪,近处大都是半人高,远处堪比高楼。


    漫天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很难找到岛屿的位置。


    梁文乐根据记忆里的地图,以及风向指引叶临前进。


    慢慢的,远处的岛屿终于显现出一点轮廓,看距离依旧是很远,估计需要花大半天。


    可海浪还是汹涌不止,乌云越发厚重,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快要压下来。


    窄小的船身,已经无法容纳两个人,再来几个大浪,就会分崩离析。


    一个人的话,看准岛屿的方向,足够幸运,应该能够获救。


    梁文乐盯着叶临的背影,衣服全湿了,手臂泛白,冷得发抖,还在坚持。


    叶临也不责怪他,就默默地掌控船,还催促他穿上救生服。


    为什么不怪他呢,明明是他将叶临带上这艘危险的船?


    如果他再细心严谨,就不会遇到这种危险。


    叶临的性格恶劣,还恨透了他,刚刚在游艇上,就应该不管他,自己开船跑掉。


    可是却选择留下来,跟他共进退。


    虽然才可能过了一分钟,但他的思绪很多,仿佛已经度过了漫长的百年。


    梁文乐神经麻木,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意。


    “刚刚我被衣柜砸到,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跑,还要带上我?”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见死不救,蔑视生命的混蛋吗!”叶临看他,发现救生服还在,忍不住大骂:“操!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像个爷们,快穿上!”


    这张脸已经被水模糊,像是水彩慢慢晕开,只有轮廓,眼睛却异常明亮,犹如黑夜里的北极星,总能指引方向。


    是恨叶临的,恨他背叛自己,恨他骂人诛心,最恨的还是他不爱自己。


    想要折断他的羽翼,想要他痛苦,想要他离不开自己。


    可叶临又是那么善良,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带他一起活下去。


    原来,叶临不只是会心疼濒死的顾嘉致,也会在意他的生命。


    梁文乐眼眶发热,鼻子一酸,声音就哽咽了:“你怎么这样,我”


    叶临听他在那里矫情就来气,恨不得将救生服强行套头帮他穿进去。


    可惜现在船离不开人,他不能分身,只能好言相劝。


    “好了,你快穿上吧。生死存亡之际,能不能紧张点!”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都会死。


    梁文乐摸着冰冷的船沿,低着头去看漆黑的海水,像是被地府凝视:“你看见岛屿的位置了吧,待会儿风稍微小一点,就穿上救生衣,快点把船开过去。”


    叶临想扭头去骂他,结果一个大浪打过来,连忙控制住船身,紧张得手臂青筋都冒出,脸色铁红。


    “叶临,你太好了,还是活着吧。”


    “但是要记得我,死都不能忘,好吗?”


    “咚——”


    船身堪堪稳住,船尾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落水声。


    叶临呼吸滞住,扭过头去看,发现已经没了人影,世界都随之静音。


    海水漆黑冰冷,犹如巨大的黑洞,将光都吞噬干净。


    落水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灵魂升腾的轻松。


    梁文乐随着水波漂流,像是回到羊水里。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都是他和叶临的记忆,有曾经的虚情假意,也有现在的爱恨纠葛。


    到最后,都是幸福美好的回忆。


    他小时候每次听美人鱼的故事都会哭,为美人鱼失去嗓子而难受,更为美人鱼没被王子选择而愤怒。


    甚至看完结局就崩溃,发誓再也不看这个童话。


    愚蠢的混蛋王子,不知道美人鱼为了变出人腿,甘愿忍耐疼痛。


    而美人鱼明明可以选择向王子复仇变回原形,可还是跳进大海变成泡沫,甘愿为爱献身。


    这是他最讨厌的童话故事,一直无法理解。


    此刻身处海底,想着船上的叶临,总算感同身受。


    如果王子是叶临的话,他也会放弃报仇,甘愿化成泡沫。


    好在叶临尊重生命,会永远记得他。


    生前不能在叶临的心上有一席之地,死后能成为他无法忘怀的遗憾,也足够了。


    梁文乐的意识逐渐涣散,慢慢地闭上眼睛。


    大海像是吃到了自己想要的祭品,逐渐变得平静,不再掀起百米高的海浪。


    乌云层里的闪电也停止,雨势变小,天边开始出现细微的光。


    叶临根据脚踝的遥控器找梁文乐的位置,只要发烫就会往反方向行进。


    他怕梁文乐淹死,更怕梁文乐被炸成血花,半点不敢放松。


    只要测出大概的位置,就能潜入海底,将梁文乐找出来。


    小船少了一个人后更好控制,可以更好地在海面航行,但要想找到人并不容易。


    叶临都不记得要去海岛了,边找边骂。


    这个崽种,死活不穿救生衣,招呼不打就跳海,真是有病!


    叶临骂了好几句脏话,船身被海浪击打,晃得他摔倒,差点栽进海水里。


    他现在回味梁文乐的话,才发现这小子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去海岛,而是想牺牲自己,换取他的平安。


    其实他知道这艘小船容不下两个人,救生衣也顾不全他们,但就是想着挤一挤,总能活下来的。


    谁知道,梁文乐半路就放弃了。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这种天气跳海,生还率很低的好吧。


    有必要嘛,非得跳?


    叶临无法理解梁文乐的做法,更无法理解疯狂找人的自己。


    明明是梁文乐的错,是这个蠢货将他带到游艇,不择手段地折磨他,就应该去死!


    现在梁文乐自己找死,以后就再也不能纠缠他,不是万事大吉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甘心,非要找。


    好像非常害怕梁文乐死,或者说,害怕梁文乐因为他而死。


    他不想背上一条人命,在往后漫长的人生里,不断地回忆梁文乐这个人。


    接受别人的牺牲,是被迫安上诅咒,终其一生都会活在阴影里。


    叶临不想这样活着,爬起来再继续操纵小船找。


    可是小船的能源很快就要耗尽了,速度变慢。


    脚踝开始发热,又远离了安全氛围。


    叶临连忙返回,看着即将消耗殆尽的能源,不敢再乱动。


    天边有阳光袭来,厚重的乌云层开始散开。


    忽然传来鸣笛声,有一艘大船驶入这片海域,劈开海浪。


    在船头的位置,有个逆着光的剪影,犹如夕阳下的松柏树。


    叶临看到了希望,连忙招手呐喊,呼唤他的名字。


    顾柘注意到思念已久的人站在小船上,连忙带人下甲板,开着船去接应。


    叶临跑进安全的船,都没有细看顾柘脸上的表情,指着周围的海域,要求他快点下海去救人。


    顾柘多日未见,心有怨气,但看到叶临浑身湿透,海面上还有风,怕他感冒,还是连忙脱下外套盖住。


    “救什么人?”


    “救人还问名字啊,让你救就快点去救!”叶临紧张地抓住顾柘的手腕,盯着海面催促:“你快点,会死人的!”


    “救梁文乐?”顾柘将他搂紧,埋首去嗅,发现了别的味道,咬牙骂道:“你被他困了这么久,还想救人!”


    “我确实恨他,但那是一条人命。你应该有专业的搜救队吧,快点去救他,还得提前准备医生。”叶临语气焦急,全程不看顾柘,只担心梁文乐的生命安全。


    顾柘为了追上这艘游艇,好几天没合眼,也没吃好饭,现在好不容易将人截住,却被要求救情敌,当然不愿意。


    叶临见顾柘没反应,这才抬头去看,结果对上了怨气森森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恶鬼。


    他差点忘记了,顾柘也是个极端的疯子,确实能够做出见死不救的事。


    算了,撒谎逼一把。


    叶临告诉他,梁文乐在自己脚踝上安装炸弹的事情,吓唬道:“你不把他捞上来,我马上就会死。”


    “这个疯子!”


    顾柘哪里想到梁文乐的手段会如此恶劣,换做是他,绝对不会舍得在叶临身上安装炸弹。


    梁文乐还是比他想象中的恶劣,难怪把叶临困住这么久。


    他挥手叫人带上潜水设备去捞,忌惮叶临嘴里的安全距离,不敢让叶临随意乱动。


    叶临呆在顾柘身边,就会放松下来,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松开,眼皮都开始打架。


    海风一吹,他就冷得打喷嚏。


    顾柘立即将他抱起来,带进船舱,还指挥这艘船稍稍往前移动,保持着安全距离。


    船舱里的浴缸已经放满了温暖的洗澡水,还有提前备好的换洗衣服。


    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发怒。


    仿佛在洁白的雪地里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梅,艳丽妖娆,火焰要吞噬掉一切。


    顾柘将叶临送进浴缸里,忍不住捶了旁边的墙壁,眼神阴沉。


    叶临冷了一晚上,泡进热水里,舒服得眯眼睛,就要快睡过去。


    但他还是不敢睡,勉强撑开眼皮,询问梁文乐的情况。


    顾柘很想质问叶临为什么要跟顾嘉致逃跑,又为什么要在意梁文乐。


    可面前的叶临太脆弱了,脸色苍白,身体消瘦,明显是刚刚经历过生死。


    这个时候质问,无异于拿刀捅进叶临的心脏。


    他就是舍不得叶临受苦,所以再生气都会克制。


    算了,再忍忍。


    顾柘蹲下来,耐心地跟他解释,这片海域流速不快,搜救队很快就会找到。


    此时门突然被强行推开,沈邵和楚诏出现在门口。


    顾柘回头看他们,冷声讽刺:“没家教,不知道提前敲门吗?”


    沈邵无视他,赶紧跑到叶临跟前询问情况,害怕得手都在发抖。


    楚诏转身去关门,礼貌性地跟顾柘解释他们是太着急了。


    叶临安抚沈邵两句,就示意他靠近,要说悄悄话,同时要求顾柘站远点。


    顾柘的手机刚好响了,是很重要的事情,大步走到门外接听。


    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得到缓解,有的只是多日未见的寒暄。


    叶临小声叮嘱沈邵:“我不相信顾柘这个混蛋会救人,你一定要帮我救出梁文乐。他是为了我才跳海的,如果死了,我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沈邵顿悟,很快就明白叶临和梁文乐的关系变化,郑重地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活着。”


    倘若梁文乐就此死去,可能会成为叶临忘不掉的白月光。他不怕跟活人斗,只怕跟死人比。


    顾柘那种蠢货,就知道盼情敌死了,才能高枕无忧,段位完全没有他高。


    楚诏见沈邵又在卖乖,连忙附和:“叶临,我也会帮忙把他救出来的。”


    叶临听到他们两个的保证,心中的大石落地,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昏过去。


    梦里,再次听到海水声,却不是可怕暴躁,而是温暖梦幻。


    远处烈日熔金,近处的海面五彩斑斓,明亮的视线,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清晰。


    叶临赤脚站在沙滩上,涌上来的水流不断拍打脚背。


    他听着海潮声,朝着前面跑去,水慢慢地没到膝盖。


    “哗啦——”


    这时,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来,掀起无数彩色的水珠,制止他继续前进。


    “停,再过来,你会淹死的!”


    是梁文乐的脸,但又不一样。


    他的脸颊两侧有淡蓝色的鱼鳞,眼睛是璀璨的金色,头发卷曲如海藻,长至腰间。


    本来精致立体的五官,被这一头长发衬托得更美,犹如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长出来一条蓝色鱼尾。


    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鱼尾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流光溢彩。


    当他摆动鱼尾,就像是灵动的蓝色绸缎,浮现出晶莹的水泡。


    叶临:“文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尾巴?”


    梁文乐:“我本来就是人鱼啊,为了你才变成人上岸的。”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人云里雾里。


    叶临疑惑不解,还想去捉他的鱼尾,结果被甩开。


    有晶莹的泪水从梁文乐的眼角滑落,很快就变成珍珠掉进海水里,发出噗咚噗咚的声音。


    这些珍珠各个圆润,表面泛着银光。


    梁文乐抬手抹泪,边哭边抱怨:“可是你就喜欢别人,从来不看我。”


    叶临无奈地挠头:“我又喜欢谁了,话说我还担心你会淹死呢!”


    梁文乐哭得更厉害,眼眶红红的,尾巴掀起许多水花,还伸出手指细数情敌的名字。


    “当然,我最讨厌的还是你了,骗我的钱,又骗我的感情。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坏的,哼!”


    “好吧,我确实是个混蛋。我跟你说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


    叶临看着他的头发在发光,很想去摸,但是又被避开。


    梁文乐往后退了一步,大声控诉:“讨厌你!”


    叶临收回手,无奈地叹气:“行,你没事就好。”


    “对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叶临心跳漏了半拍,抬头去看。


    “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漂亮的人鱼挥挥手,潜入海水中,彻底消失踪影。


    叶临朝着海水里跑去,想去抓住那条蓝色的鱼尾。


    可蓝色鱼尾完全融进海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叶临找了很久很久,突然看见近处有一堆红色的泡沫,吓出一身冷汗。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叶临看到旁边的顾柘,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追问:“梁文乐呢,他怎么样了!”


    顾柘看到他情急得红了眼,心里不是滋味:“死了,刚打捞上来就断气。他手臂有伤,在海水里失血过多,心脏还有炸弹,当然活不了。”


    叶临难以置信,手指都在发颤:“你说什么,他死了?”


    顾柘反握住他的手:“就是死了,已经运回梁家准备下葬。”


    叶临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浑身无力,快要瘫倒,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死了呢?这小子命好,含着金汤匙出生,肯定会没事的。


    你知道吗,我刚刚梦见他变成人鱼,跟我道别,然后就变成了红色的泡沫,好可怕!”


    顾柘轻轻拍他的手背:“别怕,他死了就不会再缠着你。”


    叶临推开他的手,眼眶酸涩:“不是,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你骗我对不对,他没死!”


    顾柘没回答,气压越发地低沉。


    叶临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去找,却被拦腰抱住。


    “你这个骗子,放开我!我才不信你的话,我要听沈邵亲口跟我说!”


    顾柘阴险狡诈,肯定会撒谎。而沈邵答应他,应该会做到。


    “沈邵没把人救回来,不好意思来见你。”


    “不会的,你就知道骗我!”叶临朝着顾柘疯狂出拳。


    “我不相信,不相信梁文乐死了,他肯定没死。”


    “你不是恨他控制你,死了不好吗,何必在这里为他哭丧!”


    “我”


    第90章 第90章他和顾嘉致早就定下终身


    梦里长着蓝色鱼尾的梁文乐,刺眼的红色泡沫。


    这个颜色会让叶临想起梁文乐在海水里炸开,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一个前不久还跟他吵架,打闹的活人,突然间死去,会有种荒诞感。


    仿佛不是现实,而是还在梦中。


    叶临:“你就是骗我,他肯定没死。”


    顾柘没想到他会为梁文乐伤心,强行将他拽回病床,叮嘱他好好休息。


    叶临就不听,他想跑出去亲眼见梁文乐,挣扎得更厉害。


    二人争执时,楚诏走进来,连忙跑过去阻止顾柘。


    叶临总算见到希望,询问楚诏:“梁文乐没死对吧,他在哪个医院?”


    楚诏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顾柘,紧接着就低下头:“他已经运回梁家下葬了,你节哀顺变吧。”


    叶临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原地。


    如果说顾柘诡计多端,就会捏造事实,那楚诏骨子里是正直的,很难撒谎。


    可是,梁文乐真的不在人世了吗?


    叶临抓住楚诏的衣襟,逼迫他抬头看自己,再次发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梁文乐真死了吗?”


    楚诏没有预料到他的行动,眼神有所躲闪,迟疑不决。


    顾柘突然出声:“你昏迷了四天,梁家过几天就要举办葬礼。”


    叶临的注意力放在“葬礼”这个词上,没仔细注意楚诏,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人穿着黑衣服,站在梁文乐的黑白照片面前,有种无力感。


    楚诏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们在海上追踪了很久,他为了甩开我们,偏要选危险的航道,肯定会遇难。还好你没事,放下吧。”


    离开玫瑰谷的当天,梁文乐神色匆匆,就是在逃命,后面有三个人的追踪,就会铤而走险。


    倘若没有他们的追踪,梁文乐也不会冒险乘坐小游艇出海。


    可他们追踪梁文乐,是为了救他,能责怪吗?


    再说了,梁文乐不强迫他,也不会致使后面的事情发生。


    这又可以到退回最初,他和梁文乐的恋爱合约。


    叶临心里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大脑过载,头疼得厉害。


    “梁文乐是为了我才跳海的,你们都说他死了,我还是不肯相信。”


    顾柘:“死了就是死了,他折磨你这么久,难道还要自责?”


    楚诏:“事情已经过去,就别想了吧。”


    叶临抬头看向顾柘,又捶了一拳:“你这种人渣怎么可能懂我的想法!”


    顾柘像是听到笑话:“对,我是人渣!我知道你跟顾嘉致私奔后,不仅不怪你,还要拼命找。


    海上风那么大,我几天几夜没合眼,就是怕你被梁文乐折磨,只想快点找到你。”


    绝望之际,最先出现的是站在阳光里的顾柘。叶临看到顾柘就像是游戏里看到了神级装备,顿时安心,再也没有慌乱。


    他知道顾柘绝对不会怪他,还会保他安全,帮他处理好所有的事,可以最大程度地依靠。


    所以一生气难受,就会把顾柘当成出气筒。


    叶临心虚,没有再看顾柘,赶紧转移话题:“顾嘉致,他怎么样了?”


    顾柘没回答,转身就往外走,似乎真被气到,走路生风。


    还是楚诏告诉他,顾嘉致没事,出院后有专人照顾,就在顾家休息。


    叶临想去梁家确认梁文乐的情况,楚诏却将他拦住,没让他离开病房。


    理由是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好,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出去,否则容易生重病。


    这个医院是顾氏名下的私立医院,周围都有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一看就是顾柘安排,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还以为楚诏会帮他,结果劝他老实呆着,这当然令人不爽。


    叶临推开楚诏就要往外跑,这小子却拦在病房门口,死活不肯放。


    楚诏不让他出去的态度跟顾柘如出一辙,很难不怀疑他跟顾柘背地里勾结。


    叶临指着他的眉心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不向着我,还帮顾柘!”


    楚诏放下手臂,重重长叹一口气:“并非我不让你去,主要是梁家非常痛恨你,还找人对付你,呆在这里最安全。”


    叶临:“他们知道我和梁文乐的事情?”


    楚诏点点头:“对,一般家长都向着自己的孩子。就算梁文乐强迫你有错在先,但梁文乐也因为你跳海而死。


    他们当然会把儿子的死怪罪在你身上。这样说吧,只要你踏出这个门,不死也残。”


    叶临想到梁父老谋深算的样子,感觉自己已经被十几个大汉包围殴打,沦为残废,有些害怕地往后退。


    楚诏见这招有效,松一口气,继续添油加醋,将梁家渲染成为恐怖的持枪家族。


    还直言,叶临只要被抓住带去国外,必死无疑。


    梁文乐的外婆家还是很可怕的,那边的亲戚应该很疼爱梁文乐,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饶过他。


    叶临已经退回病床,重新坐回去,仔细考虑现状。


    楚诏帮他倒了一杯热水,劝他喝点,还帮顾柘说了好话:“顾柘也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才派人在医院*周围设防,防止你被报复。”


    叶临的印象里,顾柘性格疯癫,但做事考虑周全,最在意他的安全。


    这样做,应该是有依据。


    既然外面危险,那还是先不出去了,保命要紧。


    可,梁文乐真死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梁文乐跟死亡挂钩,就会觉得荒谬。


    想确认生死很简单,见一眼梁文乐的尸体,或者去参加他的葬礼,看看梁父梁母的表情。


    但目前来看,这两件事都做不到。


    叶临又问起沈邵的下落,想多找一个人确认事实。


    楚诏告诉他,沈邵在忙公司的事情,暂时抽不开身。


    梵星这段时间蒸蒸日上,离不开人。


    楚诏和沈邵第一时间知道叶临消失,都没能及时出国去找。


    还是沈邵提前完成好工作,才跑到国外去找叶临,后面更是联合顾柘对付梁文乐。


    楚诏:“我早就想出国找你,但沈邵非要拦着我,要求把公司的要事处理好再出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临:“沈邵做的很对,我在国外死不了,你们把公司运营好比什么都重要。”


    楚诏本来想邀功,顺便诋毁讽刺沈邵,现在反倒是沈邵得到夸奖,神情失落,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叶临拿起热水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魂魄还没从那片大海里回来,心绪悠远。


    忽然听到脚步声,一前一后,应该是两个人在靠近这个病房。


    果然,门再次被推开,沈邵走进来,后面紧跟着顾柘。


    沈邵穿着一件略微旧的外套,左脸贴着纱布,手背有很多尚未愈合的伤痕,神情疲惫,黑眼圈都没消。


    叶临放下水杯,连忙问他:“你怎么受伤了?”


    楚诏让出位置,沈邵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想伸手去摸叶临,又很快收回来。


    沈邵:“我不是答应你,一点要救回梁文乐嘛。当时我太着急,也穿上潜水设备下海,结果被暗流冲到危险区域,碰伤了,差点毁容。”


    楚诏就在他左边站着,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朝沈邵多看几眼,神情怪异。


    顾柘站在窗边,表面在看外面的情况,实际上余光会注意沈邵,听到他的话,眼神中流露出满意,没出声。


    叶临心疼沈邵受伤,低头去看他手臂上的伤痕:“你没事吧,那梁文乐救回来了吗?”


    沈邵拉了衣袖遮盖更里面的伤痕:“我没事,只是梁文乐”


    叶临隐隐有了猜想,声音随之发颤:“他怎么了?”


    沈邵注意到叶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欲言又止,脑子里有两顾力量在疯狂交战,胜负难分。


    顾柘转过身来看沈邵,哪怕不说话,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冰冷刺骨的视线。


    沈邵浑身僵住,很快就下了决定。


    叶临有些害怕,但还是要问:“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沈邵垂下头,像是放弃一般:“他去世了,已经被梁家接走。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


    眼泪终于滑落,顺着面颊淌进病服里,眼眶慢慢泛红,呼吸也变得沉重。


    叶临的肩膀颤抖,喃喃道:“他真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沈邵:“他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痛苦的,毕竟你已经把他放在心上。”


    叶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越掉越多。


    他知道死亡的含义,就是再也见不到梁文乐这个人,再想打再想骂,都没有意义了。


    人死后,爱恨都会消散。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矫情霸道的梁文乐反复说爱他,哭着逼迫他。


    他也不会有机会嫌弃梁文乐的大少爷脾气,讽刺梁文乐蠢笨好骗。


    就像梦里说的那样,“坏魅魔,下辈子再见!”


    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总说:人死后会入梦,跟自己在意的人告别,七天后就会投胎转世。


    早知道他在梦里就跟梁文乐道别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说:“希望下辈子不见了,你就好好做个少爷享福,我也靠自己奋斗,再也不用互相折磨。”


    他不喜欢梁文乐,反感梁文乐炽热的爱意。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相处过,就会挂念。


    今天听到的死讯,不是来自仇人,而是熟人。


    叶临哭得脸色通红,咳嗽不止。


    沈邵想要去扶他,却被楚诏抢先抱住,轻轻地拍背。


    顾柘也走过来,递上纸巾。


    叶临的脸颊全红了,眼泪还在流淌,说话含糊不清:“我以为我不会在意他是死是活的,毕竟他伤害过我。可我也伤害过他,我们还没两清,怎么就死了。”


    沈邵无法靠近他,只能出声劝:“其实两清了,他不会怪你,你也释然,就这样吧。”


    叶临没有接过纸巾,红着眼问:“他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还是不肯相信?”


    顾柘忍无可忍,强行用纸巾擦拭他的眼泪,沉声道:“人都死了,少在这里念他!他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在意,怎么死了就为他伤心。”


    叶临推开他,怒吼着斥责:“你不懂,你怎么会懂!你从小到大都在享福,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怎么会懂人死大于天。”


    楚诏:“顾柘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别哭了。你本来就不欠梁文乐,以后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


    顾柘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语气平淡:“我怎么不懂,那天夜里,我远远看见那艘破游艇在沉没,害怕你坠海溺亡,好半天没缓过神。


    我恨梁文乐愚蠢,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艘船带你离开,就不能仔细考虑风险。假如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


    此话一出,其余两个男人都沉默。狂风暴雨里,他们跟顾柘是同样的想法,痛恨梁文乐的冲动无知,害怕叶临因此而死。


    沈邵都没有攻击顾柘的想法,反而附和:“梁文乐就是被惯坏了,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楚诏叹气:“而且这不是年纪小的问题,是他本人的能力差劲。”


    顾柘语气冷漠:“他为你而死,也算是弥补错误。”


    他们三个人都在责怪梁文乐,仿佛将他钉在十字架上审判,要数出十宗罪。


    如果梁文乐还好好地活着,叶临当然会觉得他们在说公道话。可现在梁文乐已经去世,心态就不一样。


    叶临挥手制止:“不要说了,是我一开始不该骗他。假如我在酒吧没纠缠他,事情应该不会发展成这样。”


    沈邵抬眼去看叶临,懊悔当时自己没及时发现叶临,才让梁文乐抢占先机。


    顾柘想到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弟弟,倘若是他,其他人根本没机会。


    楚诏最嫉妒他们可以遇到最初的叶临,而自己则是碰见满口谎话,手段厉害的情场高手。


    叶临的眼泪止住,紧紧攥紧被子角,回想穿书后的历程,荒唐混乱,谎言交织。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宁静,同时弥漫着悲伤的情绪和阿谀你诈。


    平静的湖水之下,是波云诡谲。


    沈邵眼神飘忽不定,刻意避开顾柘:“要不然,你去他的葬礼看看,就当是告别。”


    叶临豁然开朗,不管现实如何,他都要去看看。


    楚诏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邵,又赶紧劝:“梁家不会欢迎你入场,还是别去犯险。”


    叶临也害怕梁家的报复,但就是很想亲自确认梁文乐的生死,于是看向顾柘。


    顾柘在看沈邵,脸色阴沉,眼睛里都可以渗出毒素。


    叶临主动抓住顾柘的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嘛,我想去看看梁文乐,只有这样才能死心。”


    顾柘恨透了他这副模样,神情冷漠:“有求于我,就开始撒娇?”


    叶临笃信自己可以拿捏顾柘,立即松开手:“我跟顾嘉致逃跑的时候就约好了,回国就结婚。既然你不帮我,那我现在就去顾家偷户口本。”


    楚诏和沈邵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反复打量叶临的眼睛,想确定他话里的真假。


    顾柘冷笑起来,重复他的话:“结婚,你骗顾嘉致的吧,你这种人最喜欢撒谎!”


    叶临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拿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真话,我们在梁文乐的别墅里共患难,早就定下终身。”


    病房里的诡异气氛消失,瞬间就只剩下燎原大火,嫉妒要将三个男人吞噬至死。


    这是多大的殊荣,不用卑微求叶临答应结婚,更不用耍尽卑鄙手段,而是叶临亲口承认。


    “顾嘉致”这个名字在三人面前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楚诏用力握紧拳头,完全不服气。倘若换成顾柘,他还能默然接受,毕竟这次营救叶临的活动中,顾柘展现出卓越的领导能力,令他非常佩服。


    沈邵惊讶痛苦,但很快就调整过来,默默地向顾柘,暗自庆幸:只要叶临不是跟这个心肠歹毒的垃圾结婚就好。


    顾柘多次败给废物弟弟,心中再添一伤。


    他的表情就快要绷不住,指着叶临的眉心:“算你狠!三天后,我会带你去梁文乐的葬礼。不过,你参加完葬礼,就得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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