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他们背着顾柘……


    骑车兜风是一种孤狼行为,就要一个人,而不是旁边跟着一个,那样多没劲。


    叶临走到机车前面,刚想掏出车钥匙就后悔了,叹息一声。


    顾柘见状,也停下来,猜疑他今天出门的真正目的。


    叶临抬眼看他,故作漫不经心道:“算了,开车去附近的公园逛逛吧。”


    顾柘愣住,已经摸不清叶临的具体想法。


    叶临主动牵住他的手:“不是要去约会吗?”


    顾柘面对太多次虚情假意,这次听到叶临的提议就会怀疑真实想法。


    可是他又很想跟叶临像是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还是下意识地答应。


    车辆驶出停车场后,就朝着附近的公园开去,沿着江而行,迎面吹来的风,温暖潮湿。


    这座城市的江水终年不冻,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白色水鸟偶尔掠过江面,偶尔飞到岸上跟人类要吃的,岸边有很多行人在散步,其中不乏情侣。


    顾柘看着此情此景,很想下车跟叶临走几步。


    叶临想去广场,现在也只能先迎合他,答应下车散步。


    人行道上有兜售面包的商人,小小的广告牌上写着专门用于喂养小鸟。


    顾柘买了一包,递给叶临半块,走到江边掰碎,等待水鸟飞过来。


    叶临无奈地翻白眼,小声嘀咕:“鸟还是喜欢吃虫子,喂面包不会来的。”


    结果下一刻,就有只白羽毛红嘴的鸟朝着他飞过来,站在栏杆上,咬他手里的面包。


    “艹!”


    叶临大骂一声,鸟也没有被吓走,反而继续啄食他手里的面包,似乎完全不怕人。


    顾柘:“看来你很招小动物的喜欢。”


    叶临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鸟,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养的那些小鸟们。


    以前他的宠物就是养这些鸟,各种各样都有,大都是喂虫子吃。


    他颇为自豪:“那是当然,我和你说,只有善良赤诚的好人才能招小鸟的喜欢。你看,你这种人就没有鸟跑来找你。”


    这时,有只鸟朝着顾柘飞过来,蹲在面前,张嘴要吃的。


    顾柘顺手喂给它吃,紧接着又有几只鸟飞过来要吃的,比叶临的数量还多。


    按照叶临的理论,那顾柘比他跟善良赤诚,才能收获小动物的喜欢。


    叶临没被打,但感觉脸颊疼,不再说话。


    顾柘能是什么好人,阴险卑鄙,情绪不稳定,根本没他好吧。


    大城市里的小鸟脑子就是不好使,居然不亲近他,跑去会亲近顾柘这种混蛋。


    叶临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低头去看顾柘的鞋:“你的脚伤好了嘛,就出来散步。”


    顾柘笑着送走小鸟:“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影响走路,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临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在网上看,辉莉广场有表演秀,就想过去看看。这不是担心你走不了路,所以才问的。”


    顾柘沐浴着日光,还喂了小鸟,身心安定,很想跟叶临继续逛下去:“可以啊,现在就去吗?”


    叶临点点头,他们就回到车上,开车去辉莉广场。


    附近开了一家大型商场,请了一些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来表演,吸引客人。


    大型的露天舞台已经建好,围满了人,粗略估计都有上千人,人头攒动,摩肩接蹱。


    庞大的音响播放流行音乐,提前营造氛围,已经有主持人站在旁边等待灯光到位,就会上台报幕。


    顾柘不会来这种场合,大都是去秩序井然,演奏古典乐的音乐会,或者是各种高端宴会。


    挤入这种人群里,并不会舒服,感觉热,还很吵,并不适合约会。


    可是他偏头去看,发现旁边的叶临盯着舞台上看,眼睛亮亮的,像是过年期待上菜的小孩。


    算了,既然是约会,就当是为了叶临忍忍。


    好不容易叶临愿意跟他出来玩,心情还很好,不想错过这个时间。


    顾柘握紧叶临的手,逼迫自己沉浸在这种吵闹的氛围里。


    慢慢的,身边的杂音都消失,只有叶临说话的声音。


    路人也消失不见,灯光绚丽的世界里只剩下叶临一个人。


    好像也不是很糟糕。


    他们牵着手,混在人群里,就像是他想象中的那种纯粹初恋情侣。


    舞台上出现一个重量级的嘉宾,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大家纷纷躁动起,分成无数条河流朝着舞台靠近。


    后面有人超前挤,顾柘连忙握紧叶临,生怕分开。


    可是叶临故意往后退,让别人往前进,自己不使劲,就自然而然地营造出他们被人流冲散的情景。


    顾柘感觉到手里松开,连忙朝着叶临的方向跑去,可是人太多了,眨眼睛叶临就消失了踪影。


    在人群里也不好查看跟踪器,只能奋力地往前挤,找个阴凉处。


    与此同时,叶临风一样跑进旁边的商场里,朝着提前约好的厕所靠近。


    刚到门口,就被人抬手拦住,紧接着就撞进厚实的胸膛里。


    叶临闻到熟悉的气息,抬眼就看到楚诏,捶打两下抱怨:“快点快点,晚了会被发现。”


    楚诏拉着他来到角落里的长椅坐下,撩开裤脚,看到跟踪器就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叶临想了想,低头问他:“不用彻底拆掉,就是你能让这个跟踪器紊乱吗?直接拆掉,会被顾柘怀疑的。”


    楚诏以为像顾柘这些热心肠的好人,是不会对伴侣用跟踪器这种东西。


    叶临之前说自己老是被顾柘欺负,应该是实话了。


    按照顾柘的为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呢?


    叶临的脚踝小巧精致,跟踪器完美贴合,应该提前测量过尺寸,再拿给国外的商家定制。


    这种跟踪器只有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要想强行拆除就得砸断腿。


    好狠!一般这种跟踪器都是对付重刑犯。


    叶临只是个狡猾的小骗子,罪不至此吧。


    楚诏改造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叶临,眼睛里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同时又生出愧疚之感。


    叶临还以为他很苦恼,吓得嘴唇发颤:“不会吧,你都不能解开的话,那我岂不是完蛋了,这辈子都没有自由了。”


    楚诏来的时候本来想讽刺他活该,但是现在心疼叶临,说话的语气轻柔:“只要是电子产品,没有什么我解不开的。”


    叶临松了一口气,由衷地夸奖:“那你好棒,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黑客了!”


    楚诏听得出来这句话是真心的,梦回打网游被甜甜圈夸赞的那段时光,心跳加速,也有点感到不好意思。


    他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跟踪器改造好,还把一个软件发给叶临,细心地讲解操作方法。


    “这个软件里可以设置三种状态,跑步,开车,散步。你可以随时随地更改自己的定位,顾柘的手机显示的就是你更改的状态,不会发现你的真实位置。”


    “对对对,我就是想要这个效果,你真厉害!”


    “小事而已,另外这个软件可以在手机里隐藏起来。除非他找比我厉害的技术人员检查你手机,不然很难发现。”


    “哇,我太爱你了,真好!”


    叶临主动抱住楚诏,情绪兴奋,恨不得把这个技术天才供起来。


    楚诏的耳尖红得厉害,下意识地回抱住他,居然埋首去嗅。


    是熟悉的气息,但混合着木质香气,估计是跟顾柘待久了。


    那天叶临发的照片浮现在脑海里,整个人都开始燥热,快要支持不住。


    叶临松开他,发现脸颊泛红,故意凑上去亲了一下,笑起来:“楚诏,谢谢你。我为以前骗你的事道歉,真对不起啊,希望你能原谅我。”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但是有无数的微弱电流窜过,浑身酥麻。


    楚诏微微瞪大眼睛,大脑宕机一秒,遵循本能地追上去吻。


    叶临配合地仰头任他索取,还故意靠进怀里,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声音轻轻柔柔的。


    “你,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顾柘的男朋友,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


    楚诏紧紧搂住他,呼吸灼热,情动难耐。


    其实没有说过这种话,但之前确实是想跟叶临断掉关系,现在再次动摇。


    叶临抬手轻轻地抓他的手臂,继续抱怨。


    “我和你说,顾柘每天都欺负我,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对我温柔。刚刚你亲得我好舒服,还想要。”


    “你!”


    楚诏惊讶之余,看见叶临水亮晶莹的嘴唇,漂亮的杏仁眼,忍不住低头去亲。


    谁能想到,长相如此清纯可爱的男生,会说出这种话。魅惑力太强了,难以招架住。


    叶临小声哼哼唧唧,就像是小猫被撸顺毛了,非常高兴。


    楚诏的整块心脏完全软化,像是奶油,恨不得全流出来,将叶临污染。


    “唔顾柘就在这附近找我,下,下次再亲吧,我要走了。”


    “顾柘也在?”


    楚诏如遭雷击,良心备受煎熬,连忙松开叶临。


    同时,他又感觉到巨大的失落,不舍得放叶临离开。


    其实他和叶临这样是不对的,顾柘再坏,也是他的恩人,而叶临是恩人的男朋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叶临舔了舔嘴,又抱了他一下,才舍得朝着外面走,还冲他挥挥手道别。


    楚诏的脚没动,但是心已经跟着叶临飞走,失魂落魄的,像是失去半条命。


    他边唾弃自己,边想念叶临,不自主地跟出去。


    离开商场后,叶临跑到一处阴凉处坐着休息,修改行为,引导顾柘过来。


    顾柘找到叶临的时候,发现他拿着一瓶饮料在喝,正在刷小游戏。


    跟叶临失散的时候,犹如丢失了无价之宝,他惊慌失措,叶临却镇定自若。


    开口的时候音量已经提起来:“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叶临抬头看他,表情无辜,完全不像是刚偷完腥回来:“刚刚人那么多,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本来想跟你打电话,但想到你有跟踪器,就不用白费功夫。”


    说完,他还语气委屈的补充一句:“顾柘,正常情侣没有跟踪器,才会互相打电话联系的。”


    我们不是正常情侣,所以没必要联系。


    这是在指责顾柘私自按照跟踪器的行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发力。


    顾柘在跟踪器上不占理,听到他这样说,再大的火气都消了,只好把叶临抱进怀里。


    “下次失散至少发消息报个平安吧,我会担心你。”


    “好,不喜欢这个表演,我们回家吧。”


    叶临刚说完,就注意到顾柘背后站着楚诏。


    那个蠢货,居然站在路中间,像个木头人一样,生怕不被人发现。


    叶临的心脏陡然提起来,真不想楚诏跟顾柘再当面对峙一次。


    上次他机缘巧合劝说成功才没被折磨,不代表现在就能说服顾柘。


    靠,楚诏快走啊!


    “感觉你很紧张,是我后面有什么吗?”顾柘的感知力很强,察觉到叶临的肌肉紧绷,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连忙扭头往后看。


    第62章 第62章顾柘不在,速来


    还好,顾柘转头之前,楚诏就已经走进旁边的建筑里躲起来,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顾柘致看到迎面走来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生,看样子应该是标准的男模打扮,要去附近的商k上班,质问道;“你刚刚在看他们?”


    叶临略显心虚地偏头,小声嘟囔:“怎么了嘛,他们长得还挺好看。”


    顾柘本来还怀疑是别人,看到叶临这个表现,立即捏住下巴,掰正过来对准自己,语气不悦:“你喜欢这种货色?”


    叶临讨好地地亲他:“只喜欢你行了吧。”


    顾柘还是忘不掉之前在会所看到叶临跟男模的经历,气血上涌,凑到耳边低声警告:“如果你再敢跑出去找男人,我就把你关起来,哪也不许去。”


    气氛忽然变得窒息,外人都被顾柘阴暗极端的气场隔绝。


    叶临主动抱住他,轻声撒娇:“我不去找你,不要老是怀疑我。”


    顾柘熟知他的性格,此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拉起叶临朝着车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双方都没说话。


    车内空调开到了暖和的程度,但体感还是感觉降到了冰点。


    叶临知道顾柘在生气,但就是不想哄。


    像顾柘这种多疑的混蛋,哄就是白费力气,不如冷战到底。


    反正已经把矛盾从楚诏和定位器,转移到那些年轻男生身上,其他无所谓。


    情侣之间冷战,爱多的一方总是会率先低头。而无爱者,只会处于不败之地。


    冷战了一晚上,双方都没说话,就算路过也只当是陌生人。


    叶临醒来没有要求顾柘为他准备早餐,默默地点了外卖,然后再跑去门口就拿,忽略掉餐桌前的顾柘。


    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摆放着两个人的餐具和食物。顾柘已经坐好,就等叶临入座。


    但是叶临拿了外卖往房间走,把他当成空气。


    顾柘忍不住出声:“别拿外卖去房间吃,不卫生!”


    叶临哼了一声,没有搭理,步伐还越发地轻快,成心要气死顾柘。


    顾柘拿他没办法,只好主动给台阶:“昨天的事情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这样,不觉得过分吗?”


    叶临扭头看顾柘,露出脚踝处的跟踪器,进行道歉谴责:“哦,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讲道理!明明知道我的实时位置,还不断地怀疑我,是你有病好吧!


    如果你不想拥有正常的恋爱,那你就继续这样猜忌,控制吧。反正昨天过后,我对你确实没多少好感了。”


    顾柘想到那天晚上的告白,还有自己的规划,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抓住叶临的手腕。


    叶临被抓住手腕,明明有力气挣开,但是故意没动,等着下文。


    因为他清楚情绪酝酿到位,顾柘应该会被他拿捏,乖乖地道歉。


    顾柘的语气低落,是真怕把叶临对自己的一点好感败坏掉,只能道歉:“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误,对不起。”


    叶临用力戳心口:“你知道就好,我要是想找别人,早就去找了好吧,谁会陪你在这个在鬼地方冷战,还是看在那点喜欢的份上!”


    顾柘无奈:“但你以前的行为,确实会让我多疑,所以跟踪器算是定心丸。”


    叶临就算心虚,也能演得平和自然,大声抱怨:“我知道跟踪器能给你安全感,所以才没有强行逼你拆除,看我多会体谅你,你就不知道体谅我!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还没跟你计较,你以前贬低我,威胁我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计较我跟那些男人!”


    顾柘接受了这个逻辑,还感受到爱人的纵容,于是将叶临抱进怀里,靠着肩膀亲了侧脸,郑重道:“那我们以后不要提以前,只提未来。”


    叶临满意地点头,主动跟他十指相扣:“那冷战结束,我们和好了。”


    顾柘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操!顾柘你个混蛋,我还没吃早饭,你不能乱来!”


    “好吧,等你吃完饭。”


    “不要脸!”


    他们吵吵闹闹的,倒真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但事实只是其中一方沉溺无法自拔,另外一方假意制造幻境。


    过了几天是梵星的重要时期,居家办公的顾柘不得不回到公司,忙着出差。


    离开的时候是早上,晨雾还没消散,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高楼大厦隐匿其中。


    空气中有寒冷的潮意,马上要步入春天。


    叶临提前定了闹钟,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柘在旁边对着全身镜打领带。


    他为了消除顾柘的疑心,困得眼皮打架都爬起来,走到顾柘背后,抱上去靠着肩膀,轻声问:“你要出*差几天啊?”


    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鼻音很重,透过镜子看,眼皮都也没睁开,困得像是树懒。


    顾柘心脏柔软得快要塌陷,回身抱住他,轻声回答:“大概一周,今天起这么早?”


    叶临轻声哼了一下,嘟囔着:“昨天听说你要出差,提前定闹钟跟你送别的。快说,是不是被我感动哭了!”


    他邀功似地说出自己的心意,远比温柔细语要来得真实。


    顾柘见过叶临哄骗梁文乐的情景,是低姿态的百依百顺,到自己这里就是理直气壮地要求夸赞。


    果然是真心爱他。


    叶临平时爱打游戏,都是很晚才睡觉。为了送他,居然会定闹钟提早起来,嘴上没说舍不得,但心里肯定是惦记他。


    能够拥有叶临真实的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顾柘配合地笑起来,摸摸脸颊:“很感动,我会早点回来的。”


    叶临眯起眼睛看顾柘,骂道:“才不要你这种混蛋早点回来,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心才不烦!”


    假意掺在真话里,就会不容易被察觉。对付梁文乐要装单纯无辜,对付顾柘就得傲娇嘴硬。


    反正不同狗不同牵法。


    顾柘果然上当,还以为他在傲娇,感觉周围都冒着粉红的泡泡,情不自禁地去吻。


    叶临被亲得迷迷糊糊,快要站不稳,往后倒去,刚好被柔软的床接住。


    顾柘昨天晚上就做好了要出差的准备,可是到了今天就不想离开,恨不得永远都能住在这个房子里,跟叶临亲密。


    他按住叶临的手,贪恋地扫过每一处,像是扫描仪要记住所有。


    叶临推着他的脑袋,骂道:“你是狗啊,烦死了!”


    顾柘亲了他的眉心,由衷道:“不想工作,想一直呆在这里。”


    叶临嫌弃地骂他:“真没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好好工作,发展梵星,我才会高看你。要是你堕落宅家,我就鄙视你,不爱你了!”


    这句话就是典型的双标,叶临可以每天宅家无所事事,但顾柘就得每天工作养家。


    正常人都会反驳,可是顾柘被骂也高兴,还觉得叶临说到有道理。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叶临。


    只要能被叶临需要,就会有安全感,如果叶临不需要他,那就危险了。


    顾柘补充完能量,站起来重新调整领带位置,准备出门。


    到了玄关处,握住门把手还是会留恋地往后看。


    结果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是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叶临着急跑出来。


    叶临扑进他的怀里,埋头闷闷地回答:“也不是担心你,我毕竟是梵星的老板,还是要祝你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顾柘心花怒放,用力抱紧他。


    阳光似乎刺破云雾,窗外的树木疯狂长叶,冒出云霞似的花朵,春居然已经来临。


    顾柘低头吻了柔软的发旋,保证道:“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安心。”


    叶临抬起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是糖霜,让人想舔:“那你早点去吧,别晚了航班。”


    顾柘指着青黑的眼下叮嘱:“快回去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


    叶临大骂:“都怪你!”


    说完就把顾柘推出去,迅速关上门催促他快走。


    这看起来就像是撒娇发脾气,顾柘盯着门板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叶临确实太困了,几乎是飘着回卧室睡觉。


    他为了演戏,可谓是豁出了性命。


    这一觉就到下午,阳光都晒到腰。


    叶临醒来,先问顾柘近况,得到回复,就转去给楚诏发消息。


    【你今天想不想见我?】


    【他去出差,你有时间出来见面了?】


    【懒得出去,你直接来顾柘家里吧,我给你开门。】


    【对了,你来的时候记得避开监控头哦,反正我感觉你应该能做到。】


    【这样不好,出来见面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上次都亲我了,不会还在意顾柘是你的恩人吧。】


    叶临打字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楚诏害羞无奈的表情,所以说逗小c男就是好玩。


    【有很多地方可以见面,顾柘家里不安全,容易被发现。】


    【那我不管,我今天懒得出门,你想见我的话就得来顾柘这里。】


    【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对啊,好疼好疼,我给你看!】


    叶临再次拍照过去,还是高清特写。其实根本不疼,只是故意引诱对方过来。


    果然,没多久楚诏就动心了,给他回消息。


    【我现在就过来。】


    【对了,20分钟后我会叫门口的两个保镖去买东西,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你计算好时间进来,别被发现了。】


    【好】


    楚诏握紧手机,感觉自己要去做一件违背良心的坏事,心情忐忑不安。


    以前他听朋友骂过小三,他也唾弃小三,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以前最讨厌的人。


    叶临骗过他的感情,顾柘是恩人。于情于理,不应该过去的。


    可是他只要想到那天偷来的吻,就会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往顾柘的小区靠近。


    楚诏坐车的时候看到车窗照的人脸:打扮精致,头发仔细梳理过,还挑选了修身得体的衣服,神情满怀期待,完全不像是自己。


    以前的他,只是个喜欢穿格子衫的技术宅,满眼都是代码,现在却全是叶临。


    真堕落啊!


    楚诏恨不得扇几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他知道,哪怕扇肿了脸,今天也还是会去见叶临。


    甚至巴不得能够学会瞬间移动,顾柘一离开,就出现在叶临身边,省去很多麻烦。


    门口的两个保镖先后被支走,都是去办需要花费半个小时以上的事情。


    叶临边刷手机边吃饭,算着楚诏到来的时间。


    门铃居然提前了二十分钟响起,好快啊!


    叶临害怕是顾柘临时忘记文件才折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通过猫眼确定是楚诏,才敢开门。


    楚诏穿着浅蓝色牛仔外套,内搭白色高领毛衣,夹了额前的过长碎发,修了眉毛才过来。


    完全不像是沉闷的技术宅,而是帅气的男大学生。


    进门后,他局促不安,都没开口说话,像是个初入职场的小白。


    叶临关上门,嗤笑一声,故意去拍他的胸口:“哇,你为了跟我见面,还特意打扮了。”


    楚诏抬头看他,耳尖微红,着急辩解:“我这是,怕被人认出来,做了伪装。”


    叶临点点头,没有拆穿,朝着客厅走去:“你吃饭了吗,一起呗。”


    楚诏吃过,但还是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来,动作僵硬地吃饭。


    上回他蹲叶临,有正当理由,大胆果断。今天是做坏事,就心虚胆小。


    叶临看着他愧疚害怕的模样就想笑,故意抬脚重现那天的情景,支着下巴看他:“那天你可害死我了,你一走,顾柘就不停折磨我,差点要了半条命。”


    楚诏紧张地并拢,抬眼看他,想到那些青紫痕迹,怜惜地问:“那你好了吗?”


    明明那天晚上是叶临主动勾引,过错在叶临。可是坐在这里重现情景,他也会有罪恶感,只能顺着说下去。


    叶临继续,神情得意:“好了,我哭着撒娇叫老公,他心疼我,就原谅我。”


    楚诏听过他叫老公,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附和:“那确实会原谅你的。”


    叶临知道他喜欢这个词,故意软着声音撒娇:“老公,抱我去卧室休息好不好?”


    楚诏早就被撩出火花,但考虑到顾柘,还是纠正:“跟你谈恋爱的是顾柘,不是我,你不能这样叫我。”


    叶临翻了白眼讥讽道:“谈个狗屁恋爱,我根本不喜欢他,是他单方面强。制。爱。”


    楚诏又心疼他:“你不能跟他分手吗?”


    叶临无奈叹气:“他是个伪君子,表面正直,实际上是个变。态,我根本不敢提分手,只能等他对我失去兴趣。还好你今天愿意来,不然我可怜死了。”


    楚诏想到顾家的背景,明白叶临的难处:“我可以帮你。”


    叶临笑起来:“你能来这里就已经是在帮我忙了,我不想你跟顾柘反目成仇,那样太为难你了。


    而且,顾柘现在把控着梵星,我还得靠他一段时间,后面再想别的办法吧。”


    楚诏沉默了,他无法理解顾柘安装跟踪器的行为,更无法理解叶临,但耿直的内心还是会驱使他想帮忙。


    叶临轻轻的,就像是碾药材,低声道:“楚诏,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想单纯跟我聊天吧?”


    楚诏脸颊完全涨红,彻底憋不住,只好把他抱起来。


    叶临搂着他的腰,主动去吻,轻声夸奖:“我还是喜欢你,温柔体贴,比顾柘好。”


    楚诏竟然感到了一丝欣喜,他搞不懂自己什么想法,难道还从这种畸形的关系里找到了乐趣吗?


    他鄙视自己下贱,不知廉耻,但还是忍不住跟叶临纠缠。


    叶临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很有成就感。


    怪不得,人都说引诱单纯正直的人堕落,才最有趣。


    现在他就是在楚诏身上找到了这种乐趣,饶有兴致地引导这个纯情正直的男生沦陷。


    呼吸灼热,就像是水开了冒出的水蒸气,潮湿闷热。


    清明前后的笋子最为鲜美,慢慢地剥去层层叠叠的笋衣,就会看到白生生的脆嫩笋肉,尝一口就感觉到甘甜,流连忘返。


    “你回去以后,有没有想我啊?”空调开足,叶临没感觉到冷,抬手去摸泛红的耳尖,轻声问。


    “想,想过。”楚诏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擦拭珠宝,面面俱到。但他的巾帕是炽热潮湿,面积也有限,长条状,非常柔软。


    “想着我什么?”叶临故意继续问,他想让这个楚诏剖开自己的胸膛,把所有呈现。


    “想着你”楚诏说不出那些词汇,只能用实际行动回应,“这样,还有这样”


    叶临毫无预兆地被攻击,差点就要投降,只能哼唧两声。


    楚诏太久没有跟叶临接触,此刻就像是多年回故乡,重探故地之心越发地强烈,势必要回访所有位置。


    “艹,你,你小心点,别留下痕迹,会被发现的。”


    “我会的。”


    其实对这种要求感到心里不满,但道德上确实不占理,只能听话。


    楚诏看着怀里的叶临,忍不住会想,顾柘在过什么样的幸福生活呢,他竟然嫉妒。


    明明叶临是个骗子,还是个情场高手,是他最为鄙夷的那类男生,但就是羡慕顾柘可以长时间地拥有叶临。


    他肯定得病了!


    楚诏得出这个结论,却不是要去医院看病,而是贪恋叶临的温香,试图饮鸩止渴。


    被子出现了很多褶皱,全是抓出来的。


    叶临慢慢地呼吸,注意到旁边的枕头,故意说道:“我和你说,顾柘三天前就是在你这个位置折磨我,害得我的膝盖都磨红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是慌张和羞愧,明明顾柘帮过他,不亚于救过他的命,不应该这样对叶临的。


    可是几秒过后,又燃起了胜负欲。


    楚诏想要攀比,把叶临抱起来,贴心地询问需求,势必要比顾柘温柔体贴。


    叶临满意地靠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非常享受这种伺候型的过程,感觉自己就像是无上的君王,所有人都得顺着他。


    楚诏察觉到他满意,就会有成就感,变着法地提高技巧。


    这就好比大型犬,平时乖巧听话,偶尔会发疯乱叫。优点大于缺点,还算能接受。


    叶临默默地在心里给楚诏做了点评,打算把他排到沈邵的后面,位列第三,第一是顾嘉致。


    第四是混蛋顾柘,倒数当然是梁文乐。


    这样排名是客观合理的,顾嘉致主要是胜在默契高,彼此配合得很好,断层第一。


    沈邵服务意识最强,技术过硬,完全可以第二。


    楚诏太青涩了,有服务意识,凭借优越的硬件,也能第三。


    顾柘经常性发疯,不知道服务,但技术厉害,所以第四。


    梁文乐就不用提了,各方面都垃圾,当然倒数。


    傍晚时分,夕阳将被子染成橙色,地面有成堆纸巾团,像是成熟烂掉的橘子。


    叶临像只吃饱饭的猫,躺在楚诏的怀里休息,慵懒地打哈欠。


    老实说,男同这种事情最开始无法接受,可是尝到快乐,就会习惯,甚至是痴迷。


    今天被楚诏伺候好了,他的精神都得到了放松,如在云端,舒服死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都是沈邵还没生病的时候了,好遥远。


    楚诏抱着叶临,胸膛被填满了,满足且幸福,不断地低头吻,享受惬意的时光。


    叶临注意到对面的柜子,指着几件顾柘不爱穿的衣服:“顾柘要出差一周,你就在这里待个四五天吧。你们身高相当,刚好可以穿他的衣服。”


    偷偷潜进公寓里,跟叶临欢好,本来就是在昧着良心做错事。现在还要穿上正主的衣服,过于恶劣了。


    楚诏拒绝:“不要,我还是去外面买吧。”


    叶临像是面对傻子:“这几天你不出门才安全呢,我又不能天天叫保镖买东西,那样很容易被发现的!反正顾柘的衣服多,你穿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大不了,我过两天假装勤快,帮他洗衣服,跟他说洗坏了直接丢掉。他不会起疑,反而会觉得我超爱他,估计要感动哭了。”


    他在骗人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想借口就是一秒的事情。


    楚诏像是回到被甜甜圈欺骗的日子,已经能够想到顾柘发现真相后的绝望崩溃:“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谎言信手拈来,随时随地扮演深情?”


    叶临细数几秒,诚实道:“嗯有两个不是。”


    楚诏清楚自己是被骗的那一类,嫉妒不需要被骗的两个男人。


    不问是谁,还能找理由哄自己。


    但他就是要自取其辱地问出来:“都是谁啊?”


    “第一个是顾嘉致,虽然他脑子出了点问题,但我还是觉得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真的,我叶临混社会十几年,跟很多人称兄道弟,从来没有见过像顾嘉致这样仗义国干的男人。你看过三国演义吧,我以前就觉得可以跟他结拜成异姓兄弟。”


    “哦,你说刘关张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对对对,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浪漫!唉,他的亲哥是个贱种,我亲弟也是个畜牲。我们同病相怜,希望来世做亲兄弟吧,我肯定好好对他。”


    叶临想到原本世界里被父母偏爱的弟弟,心如针扎,恨海难填。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对顾嘉致感同身受,发自内心地珍惜。


    楚诏还以为他说叶家几个婚生子,疑惑叶临明明是私生子,怎么好意思怨怼别人。


    但由此听出来,顾嘉致只是被他当成好兄弟,没有爱情,这也不是很厉害嘛。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沈邵。其实我一开始很讨厌他,感觉他死装死装的,后面又很欣赏他的能力。


    他这个人管理公司很厉害的,一开始梵星就是个老破小,后面都被他管成大房子。


    而且他的厨艺超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谁做饭有他好吃,天杀的,简直是仙宫才有的!


    还有,他特别懂事,知道跟你相处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不矫情麻烦,情绪非常稳定。


    总之就是,能力优秀,温柔贤惠。对外能管公司,对内能照顾小家。他要是女的,我肯定娶他!


    婚后只要不给我戴绿帽,我保证把他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这么好的老婆,几百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啊。


    生孩子的话,他愿意生几个就生几个,我的钱都给他买包买首饰,还愿意天天陪他去逛街,去美容店。”


    叶临说着,脑子里自动帮沈邵加上秀丽长发,变成那种有清冷文雅气质的高知美女。他们不仅有成功的事业,还有了温馨小家,彼此陪伴,直到白头老去。


    楚诏听完,酸得像是生吃几十斤酸李,忍不住阴阳怪气:“你这么喜欢他啊,都想跟他结婚,组建家庭了?”


    叶临眼眸低垂,犹豫不决:“可惜不是女的,唉。”


    “那如果沈邵说要跟你结婚,你会拒绝吗?”


    “男同性恋不能领结婚证。”


    “可以的,你自己上网搜!”


    叶临点开搜索页面,发现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居然能结婚,惊讶之余又想到沈邵要求跟他结婚的那一刻。


    “真的能啊!”


    “对啊,所以你要不要跟他结婚?”


    “我”


    结婚后,沈邵跟他的相处方式应该不会变,除了没有孩子这个缺点,好像都是优点?


    叶临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陷入沉思。


    楚诏看到他的神情就明白沈邵的可怕,突然很想跟这位传闻中情敌见面。


    北边的春来得晚,地面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完。草地,树上都有沉重雪块,但已经在酝酿着翠绿的春意。


    医生看着面前的病人换下病服,叮嘱道:“病人的身体没有大碍,出院后,家属要让病人多接触以前的事物,才能快加快恢复记忆。”


    顾父顾母连连点头,感谢医生。


    顾嘉致的脸恢复如初,穿上厚重的外套,看向旁边的父母:“爸,妈,我在这里都待腻了,现在可以随便玩了吧。”


    顾父:“已经帮你办了复学手续,回去好好读书,别再跟你哥哥打架了,亲兄弟好好相处。”


    顾嘉致不爱读书,只想回去跟兄弟搓一顿庆祝,假装应和。


    顾母:“嘉致啊,你哥哥有急事,没有及时来接你,你不要怪他。等回去之后,我让他来家里吃饭,跟你道歉,你们聊聊。”


    顾嘉致才不想顾柘来接自己,嫌弃地翻白眼:“知道了,我估计他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吃这顿饭。”


    顾父责怪:“你这孩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顾嘉致懒得跟他们多说,步伐轻快地往外走,出了医院就跟兄弟打电话。


    “嘉致啊,你小子的病终于好了,回来跟哥几个好好玩!”


    “其实我早就好了,我爸妈非不让我走,烦死!”


    “那现在跟你说以前的事情,你不会头疼了吧?”


    “不会,我半个月前就不头疼了。”


    “我说个事情试试你哈,你记得那次在酒吧看见叶临吗?”


    “不记得,但叶临也这样说,难不成是真话,我们在酒吧见面过?”顾嘉致没感觉头疼,相反还有了兴趣。


    “对啊,我和你说,那天是梁文乐把他领进来,哥几个看他长得好看,就故意逗他玩,你也掺和来着。


    唉,说来也是唏嘘,你不知道,文乐被叶临害得多惨!订婚宴过后,我们都想去教训叶临,帮文乐出出气。但文乐不让,非要哭哭啼啼地跑去找他复合,真是疯了!”


    顾嘉致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其中就有叶临吃冰淇淋,酒醉后脸红眼湿地看向他,以及他抱着醉倒的叶临往外走。


    叶临醉酒后,说话软乎乎的,内容不好,但听起来很可爱。


    “哎呀,你怎么跟这些喜欢男人的神经病做朋友?”


    “喜欢男人就是神经病啊?”


    “当然了,就你和我正常。你今天帮我,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你。”


    “今天晚上就报答我。”


    顾嘉致停下脚步,恍惚间听到了冰面裂的声音,心跳猛然加速,咚咚咚地直响。这瞬间,跟长达死水般的平静不同,水流汹涌澎湃,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朋友还在电话那头吐槽叶临:“有一说一,叶临手段确实高超,他把你顾柘搞到手了,还让顾柘给梵星打白工。


    你敢信吗!?前段时间,还有人看见你哥跟叶临在街头牵手接吻,恩爱劲都快超过梁文乐那会儿了。我看你回来后,要叫叶临嫂子喽。”


    顾嘉致愣住,下意识地骂:“疯了!”


    此时此刻,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骂顾柘,还是骂叶临,但心情莫名郁闷,很想要发泄。


    第63章 第63章被顾柘发现了


    楚诏还是留下来,穿着顾柘的家居服在房间里活动,帮叶临端茶倒水,陪叶临在电竞室里打游戏。


    当叶临不再伪装后,他发现叶临不只会玩辅助,还会玩各种战斗职业,技术还可以。


    两个人一起打怪,默契度差了一点,但是胜在技术厉害,也能轻松通关。


    饭后还会看各种电影,叶临喜欢搞笑片,而他喜欢探究人类起源,宇宙起源这类的纪录片。


    但只要抱着叶临,看什么类型的电影都能接受。


    这段时间就跟楚诏最开始幻想的同居生活一模一样,平淡却幸福。


    假如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那就好了。


    可惜才过了四天,楚诏就被叶临从睡梦中吵醒。


    叶临踹了他几脚,拿着手机神情焦急:“你快点收拾离开,我估计这两天顾柘就要回来了。”


    楚诏知道顾柘的行程,眯起眼睛说道:“他不是后天才回来,急什么。”


    叶临把聊天记录递给他看,顾柘分享自己处理工作的经历: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可以提前两三天回来,询问叶临想要什么礼物,他会带过来。


    楚诏往上滑动屏幕,发现大部分聊天内容都是叶临在无理取闹,而顾柘宠溺,俨然是对恩爱的小情侣。


    越看越心酸,原来这才是叶临恋爱时的真面目,会撒娇,会骂人,更会不讲理。


    楚诏隐约又尝到了酸味,沉默不语。


    叶临发现他还没有动静,气愤地推他的肩膀骂道:“你快点啊,被顾柘发现,我们两个都完了。”


    楚诏放下手机,还没从嫉妒心酸的情绪中缓过来,动作缓慢。


    叶临快急死了,大声骂道:“我靠,你到底有没有当小三的觉悟啊!


    合格的小三在听到原配要回来,早就麻溜地收拾滚蛋了,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是想死吗?”


    楚诏微微瞪大眼睛,重复他的话:“小三?”


    叶临翻了白眼,头一回遇到这种难以教导的蠢货,耐心都快耗没了:“不然呢,你还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吗?我真服了,快点,你记得删除门锁的记录,免得被发现。”


    这一刻,楚诏感觉自己像是被用完就丢掉的杯子,毫无尊严。他心里有怨气的,但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可以反驳,只能继续收拾。


    穿过的衣服没有损坏,完好如初,倒是可以叠放在柜子的底部,不容易被发现。


    这期间门锁上有关于楚诏的记录全部都被删掉,房间里所有的垃圾也单独收集出来,由楚诏倒掉。


    叶临支开保镖后,楚诏换上最开始的衣服,提着垃圾灰溜溜地离开,像个清洁工。


    离开的时候还不能走小区正门,要走隐秘的小道,翻墙避开摄像头和保安,像是做贼。


    楚诏从小就是个正直的好人,小时候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捡到钱包也会物归原主。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做贼偷人的这一天。


    如果是十几岁的自己看到现在的模样,应该会气愤地骂败类,再扇好几巴掌吧。


    楚诏上车前悔恨交加,没几分钟后想到叶临的脸又留恋,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开车去沈邵的医院。


    他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情敌,到底是用什么俘获了叶临的真心。


    午后,阳光照在墙角的植物上,冬天萎靡的兰花和玛格丽特重新焕发生机,长出嫩绿的新叶。


    冬去春来,可叶临还是没来。


    沈邵的心依然停留在冬天,死气沉沉。


    直到看到有人进来,眼睛里才焕发出一丝光彩。


    结果不是叶临,而是陌生青年。


    楚诏进来,发现沈邵的皮肤很白,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应该是生了重病。


    他知道沈邵是情敌,但还是无法对病人恶言相向,开口的语气就变得柔和:“听说你跟叶临以前很好。”


    沈邵马上明白来者的用意,嗤笑一声:“叶临被顾柘困住,又找你是吗?”


    楚诏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嘲讽的意味,忍不住回怼:“你笑什么,你破坏了别人的婚礼,怎么好意思?”


    沈邵笑得更厉害,眼神不屑,他从来不会惧怕挑衅者:“你笑我做小三,那你可比不上我。


    你知道吗?婚礼那天梁文乐打我,叶临挡在我面前,陪着我去医院,精心照顾我。如果是你被打的话,你觉得他会袒护你吗?”


    楚诏想到自己和顾柘,以及早上被叶临急匆匆扫地出门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


    沈邵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不自信,故意引导:“我知道,你想跟叶临在一起。顾柘心眼小,容不下你,但我能容得下你。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证能击败顾柘,届时我不会介意叶临去找你。”


    他看到楚诏,就知道这个愚笨可怜的家伙在叶临心里没有多少地位,可以任意拿捏,当成帮他做事的小卒。


    楚诏无法忍受这种羞辱,气愤地放骂:“少摆出这种正宫的气势,你以为你是叶临的合法丈夫吗!”


    骂完,他就往外走。


    沈邵笑起来,还故意补充:“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


    一天后。


    天空是少见的蓝,道路两边的行道木已经长出绿芽,行人换上了稍微轻薄的春装。


    叶临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坐在阳台盯着小区大门口,就是想等顾柘。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顾柘的车才开进来。


    叶临回到沙发上,拿出游戏机,假装打游戏,静静地等待顾柘的到来。


    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顾柘换了拖鞋,拎着礼物盒走到沙发边,轻声唤他的名字:“怎么躺在这里?”


    叶临手里还在操作,抬眼去看他:“我觉得这里舒服就躺在这里玩游戏,才不是等你。”


    顾柘误以为看透他的心思,嘴角微勾,单膝跪下来,把礼物盒打开给他看。


    黑色丝绒躺着一对简约时尚的男士情侣戒指,以及两块镶嵌宝石和钻石的腕表。


    “喜欢吗?”


    “这个”


    叶临看到钱就激动,立即坐起来,欣赏表面的细节,感受细腻纹理。


    他从前收到过更多昂贵的戒指,压根看不上这种穷酸的戒指,但是能够认出来,表是价值千万的。


    表还有点意思,可以接受。


    叶临满意地点头:“喜欢,你特意买给我的吗?”


    顾柘亲手把戒指给他戴上去,低头亲吻手背,柔声道:“这是婚戒的款式,以后出门记得说自己是已婚,知道吗?”


    是想跟他结婚的意思吗,不是吧?


    叶临有点慌张,在他的认知里,顾家的环境不允许儿子跟男人结婚,顾柘应该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吧。


    他嘟囔着试探:“说什么已婚啊,我们又没结婚。”


    顾柘起身去吻他:“你是怪我还不跟你求婚吗?”


    叶临的心脏狂跳,吓得后背冒冷汗,偏过头劝道:“算了吧,我对结婚有阴影,而且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你搞同性恋的,别结了。”


    顾柘想到他和梁文乐的那些破事,咬牙道:“放心,如果是我们的婚礼,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至于我爸妈那边,我会想办法劝说,让他们能够接受我们的婚姻。”


    叶临真怕了:“算了吧,正常父母都不会接受我们的结婚,你还是别去逼你爸妈了。


    而且你爸妈何止介意我是男的,他们还会介意我以前的那些事。”


    顾柘将叶临抱进怀里,埋怨道:“你不想我们结婚吗,怎么老是找借口。”


    叶临心虚:“我,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不好,结婚这件事还是再商量吧。再说了,我都没有完全喜欢你,怎么能逼我呢!”


    顾柘当然知道叶临不会愿意跟自己的结婚,本来想慢慢地培养感情再结婚。


    但他听说顾嘉致身体康复了,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想跟叶临结婚,让一切尘埃落定。


    无论叶临想不想结,无论外人如何看待他们,这个婚都得结。


    顾柘下意识地用力抱紧,撒谎道:“好吧,听你的,慢慢来。”


    叶临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离开的这几天,饥饿值应该涨很高了吧。”


    “才没有,几天而已,都没过20%。”


    “那我也帮你消除了。”


    叶临推开他,站起来朝着电竞室走去,借口白天不肯跟顾柘做那种事情。


    结果晚上他还是难逃一劫,好在光线昏暗,楚诏也小心,并没有被发现。


    顾柘的手法越发地熟练,占有欲很强,总是以一种禁锢的姿态对待叶临,怕他逃了。


    接下来几天里,他都待在家里,陪着叶临。


    楚诏没有机会接近叶临,只能在线上发消息。


    【顾柘*还在吗?】


    【对啊,这几天就知道呆在家里,烦死了!】


    【你就不能借口出来兜风吗?】


    楚诏食髓知味,很想再见叶临,哪怕不是做那种事情,只是抱着亲亲都会开心很久。


    长达三天没见到叶临,就会空虚落寞,五天过去就感觉自己像是缺水的鱼,快要干涸而亡。


    【我怎么敢啊,顾柘疑心病可重了。】


    【跟踪器我都帮你改装了,你还不敢?】


    【哇,楚诏你什么语气啊,命令我出去跟你见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期被困在小空间里,心情容易郁结,所以想劝你出来逛逛。】


    【少装,你就是想跟我见面,那更危险了,我不可能出去。能不能聪明点,又不是我正牌男友,怎么好意思催!】


    叶临发完消息就切号,没有再回复楚诏,烦躁地骂了两句“有病”。


    坐在旁边处理工作的顾柘听到,扭头去看他:“怎么又在游戏里骂人?”


    叶临瞪他,再骂回去:“要你管啊,烦死了。”


    顾柘现在得去公司,又不想离开叶临,只好站起来建议:“要去梵星看看吗,我今天可以带你过去。”


    叶临怕公司被顾柘悄悄私吞了,还是要去检查:“确实该去看了,免得你做什么不干净的手脚。”


    顾柘无奈地摇头,他都打白工,全程倒贴,怎么可能私吞。


    梵星的业务越来越大,把隔壁的几个房间买下来办公,办公区域扩大,还新增了很多员工。


    年中应该就能搬去更好的写字楼,实现更高的盈利。


    刘闻好久没有看到叶临,发现他和顾柘站在一起的时候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才凑过去打招呼。


    很多员工都在看这两个帅气的老板,小声议论。


    刘闻分享了研发部最近的进度,有了楚诏后,防御系统得到升级,服务器的臃肿问题得到解决。


    网页的速度更快,可以支撑起更大的浏览量。


    刘闻是楚诏的小迷弟,列举了几十条出楚诏解决难题的例子,恨不得跪倒膜拜大神。


    他哪里会知道曾经因为叶临被楚诏视为敌人,遭受了一段时间的白眼。


    有个女同事注意到叶临手上的婚戒和顾柘一样,忍不住跟周围的同事讨论,很快就传到研发部。


    上班忙着写代码的楚诏听到有人提起叶临,立即离开工位,朝着人声的中心跑去。


    隔着数目繁多的电脑桌子和背影,可以看见叶临站在顾柘旁边,两个人经常有眼神交流,还对着彼此微笑。


    踩上一个台阶时,顾柘还怕叶临摔倒,弯腰绅士地扶着他。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情侣,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恋爱的甜味。


    楚诏很想上去跟叶临打招呼,但他只能躲在人群背后,偷偷地看着,像个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透过细密的滤水网,仰头看着阳光下交缠飞舞的一对蝴蝶。


    他注意到叶临的手指上有枚婚戒,跟顾柘的是同款,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心如刀绞。


    “叶总又要结婚了吗,他之前不是还和梁家那位订婚过,还跟沈总有牵连。”


    “感觉好混乱,我的天!”


    “进这个公司就是为了吃他们的瓜,太精彩了!”


    “感觉叶总真喜欢顾总,以前他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沈总和梁家小少爷,或许他们真的结婚了吧。”


    耳边传来同事们的讨论声,像是上万根针扎进身体里,疼得近乎昏厥,却流不出一滴血。


    楚诏盯着叶临的身影,看到他进入厕所就悄悄地跟进去。


    厕所里没有人,自动冲水器还在运作,响起哗啦的水声,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味道,镜子里照出叶临的脸。


    他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扭过头去看。


    楚诏难以冷静,抱住他:“你要跟顾柘结婚?”


    叶临连忙推开他,无压低声音提醒:“我去!这里可是公司,你小心点好不好。”


    又是这样,叶临有困难就找他,从不在意他的心情。


    就像是对待一个工具,不断地重复,“有觉悟”,“懂事”这些伤人的词汇。


    楚诏的鼻子泛起酸意,大声质问:“如果你要跟顾柘结婚,何必来找我!”


    叶临快被这个蠢货吓死,连忙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唇,骂道:“小声点,这种事情很光彩吗?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我们根本没有爱情,说这些有意思?”


    楚诏已经偏离轨道,曾经想做个知恩图报的好人,钟情专一的好男友;现在却背叛恩人,掺和进这种见不得的关系里。


    最初还会有愧疚感,可是失落的情绪远远压过所谓的道德。


    他不想看到叶临跟顾柘结婚,不想一辈子躲在暗处。


    错都错了,干脆错到底。


    叶临的手被强行掰开,腰靠着洗手台的边缘,难以动弹。


    楚诏低头去吻他,像是暴烈的太阳,不顾植物的生长情况,偏要把阳光送到每一处。


    叶临只能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盯着厕所的门口,心跳跳得飞快。


    会被发现的,这个节点被顾柘发现,完蛋了!


    叶临着急地踩楚诏的脚,继续挣扎。


    结果就被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双手都被领带绑住。


    楚诏抬手用力碾压被亲红的嘴唇:“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想你,盼着你能来看我,跟我说说话。


    可是你从来不会愿意为我冒险,就知道找借口躲家里。”


    叶临怕被发现,只能小声骂:“你这个蠢货,快放开我!顾柘疑心病重,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楚诏自暴自弃地亲他,不只是嘴唇,还要思念已久的地方。


    “发现就发现,我巴不得他发现。才不要做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我要跟你堂堂正正地谈恋爱,接受别人的祝福。”


    叶临像是被灼烧,呼出了热气。


    他从没遇到过像楚诏这种傻子,网恋的时候好骗,被威胁的时候也好骗,没有当三的觉悟,现在还想正面刚顾柘,发疯了吧!


    “楚诏,你冷静点。我不会跟顾柘那个混蛋结婚,你先解开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那你跟我谈恋爱,跟我结婚。”


    “不是,你脑子正常点。我骗过你,彼此玩玩就算了,没必认真啊!”


    “我就是认真的,不管是对甜甜圈,还是对叶临!”楚诏轻咬了一下:“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随便放下。”


    “啊,我服了!”叶临受不了这种纯情小处男,直接放狠话:“我后悔了,我后悔遇见你,后悔跟你网恋!


    如果知道你是这种脑干缺失的蠢猪,我肯定不会勾搭你,还不如选别的男人!”


    “你说什么!?”楚诏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真心付出却换来叶临的后悔,恶毒辱骂,心态彻底就崩了。


    “你看吧,我本来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坏人,别喜欢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断了,以后别见面!”


    叶临的语气嫌弃,像是要甩掉什么累赘,并不会体恤对方的心情,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混乱的场面。


    楚诏想到沈邵嘲讽的语气,发觉自己在叶临这里是个纯粹的工具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怪不得沈邵那么高傲得意,那么自信。


    沈邵肯定得到过叶临的偏爱,面对他的挑衅才会不屑。


    从头到尾,都只是工具?


    世界上怎么会有叶临这种把爱情当成玩笑的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他!


    楚诏抬手想去打,却是轻轻地放在腰后。


    他舍不得,只能换个方式折磨。


    “啊,你!”


    叶临感觉到痒意,紧接着就是快速升高的温度。


    吓得想往后退,又被抓回去。


    “艹你大爷的!楚诏,你别!”


    楚诏没管他的挣扎,长期的克制压抑就像是不断悬高的河流,决堤时要淹没一切才会停止。


    布料已经皱了,衣垂落到手肘的位置。


    哪里都是火,烧得厉害。


    叶临怕被其他员工发现,只能试图装可怜:“楚诏,我求求你了,至少别在这里,换个隐蔽的地方。”


    楚诏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你总是这样,害怕了才会说好话。”


    叶临也不怕被楚诏强迫,还是换个地方要紧,干脆主动地仰头去亲:“换,换个地方,就算是厕所隔间也行,好歹有门。”


    楚诏正在犹豫,突然听到极速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地。


    叶临清楚地看到,西装革履的顾柘黑着脸冲过来,像是飓风,用力把楚诏拽开。


    没有时间多余去收拾楚诏,他更在意叶临的情况。


    顾柘先脱下西装外套包住叶临,掩盖住肩膀的痕迹,才看向楚诏。


    楚诏被这股强大的力气逼得往旁边撞去,踉跄几步才停住,抬眼去看顾柘,忍不住笑起来。


    顾柘抱紧叶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如果我知道你今天会对我的爱人做出这种事,我当初绝对不会救你!”


    叶临彻底慌了。比起单独面对蠢货楚诏,顾柘掺和进来才最麻烦。


    只要顾柘厌弃叶临,他们就不会结婚,自己就有机会了。


    楚诏看出叶临的恐惧,嘲讽道:“爱人,顾柘你真可笑?你以为叶临喜欢你吗,他只是把你当成猴耍!”


    叶临急了,出声阻止:“楚诏,闭嘴!”


    顾柘最好彻底对叶临失望,这样叶临只能选择他。


    楚诏被反复伤害,已经遍体鳞伤,此刻也要把顾柘拽下来淹死。


    “顾柘,你出差的那几天,叶临把我叫过去陪他。他可会撒娇了,我念给你听吧。”


    叶临抓紧顾柘的手臂,故作可怜地辩解:“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报复我,刚刚还想强迫我,我都快被吓哭了!”


    楚诏:“强迫?对了,他还夸我比你温柔体贴,更愿意跟我做”


    还没等他说完,拳头就已经挥过来。


    第64章 第64章犯错就要被惩罚


    一颗牙齿随之掉落,血液飞溅。


    顾柘拳拳到肉,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


    他听到楚诏的话,就想到离开的那天,叶临破天荒地定闹钟起来,要送他离开。


    当时,叶临嘴里嫌弃,还说希望他“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他以为叶临的性格别扭,就喜欢把情话掺杂在恶语里,所以满心欢喜,情绪兴奋地出发了。


    可是现在看来,叶临那天是故意定闹钟,先把他哄走,才好跟楚诏私会。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快要看到希望,就要被迫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伤口愈合后重新站立,也不愿意离开,还要继续相信叶临,相信自己可以得到爱,得到幸福。


    真可笑啊,下贱又愚蠢


    顾柘感觉拳头都要麻了,本来应该借助暴力散掉怒气,可是越打越像是在泥沼里前行,恶臭的泥水快要把他淹没,封住口鼻,无法呼吸。


    楚诏被打得连退两三步,鼻青脸肿,张嘴全是血沫,看不见白牙。


    他的视线模糊,脸上全都是血,走路不稳,像个废弃器械,马上就要被液压机碾压成碎片。


    二十年里的人生里,他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会遭遇强烈的恶意和激烈的殴打,更不会感到心脏和身体同时碎掉的痛苦。


    如果不是叶临,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蠢事,犯下大错。


    应该怨恨的,可是又希望能和叶临在一起,矛盾的混乱心理。


    面对攻击,本能会驱使他去防御,去反抗。


    可是他没有还手的理由,只能不断地退让。


    他擦掉嘴角的血:“顾柘,我对不起你,所以不会还手。但希望你清楚,叶临根本不喜欢你,他背着你勾搭了很多人,还嘲笑你愚蠢!”


    叶临恨不得顾柘扇烂楚诏的嘴:“闭嘴,你这个强。奸。犯,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污蔑我!顾柘你别听他说话,我们走吧!”


    楚诏抖着肩膀笑起来,看向叶临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强迫你,不是自己主动扑过来的。你还说,只要假装帮顾柘洗衣服,他就会被你这种廉价的举动感动哭,是个特别好哄的蠢货。”


    叶临早知道今日会遭遇背刺,前段时间就不应该联系楚诏这个贱人。


    要是沈邵,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他握紧拳头,都想冲上去打楚诏一顿。


    “顾柘,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说过这种伤人的话。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是楚诏非要凑上来,缠着我!”


    “他刚刚还想逼我跟他结婚,神经病!”


    顾柘没有搭理,冷着脸继续挥拳攻击。


    先是脸颊,紧接着是腹部,最后再抓住楚诏的头发,用力朝着墙壁撞去。


    头撞到墙壁的瞬间,整个建筑似乎都被撼动,发出可怕的声响。


    恍惚间,听到了骨头碎裂,看到血肉分离的恐怖画面。


    楚诏彻底发不出声,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白色瓷砖壁流下来,源源不断,像是被放血的牲畜,人冷眼旁观。


    顾柘语气冷淡,是死神宣布死亡日期:“你不该碰叶临的。”


    叶临看到这一幕,好比亲临死刑犯砍头的现场,吓得跳下洗手台,急匆匆跑过去劝。


    “顾柘,你别打了,会人命的!”


    “真的,我看电视上说,头部受到撞击,很有可能脑出血休克而死。”


    顾柘没有松开手,抬眼看向叶临:“你在为他说话!?”


    叶临感受到他的目光,犹如黑夜里在小巷子里见到连环杀手,吓得汗毛直立,只好用缓和的语气安抚他的情绪:“其实,其实楚诏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你没必要冲他发火,冷静点!”


    楚诏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感觉到头很疼,还能听见叶临的声音。他没想到叶临会为自己说话,顿时感到诧异。


    顾柘用力提起楚诏的头,像是在对待死物,准备再撞一次:“放心,不会死,植物人而已。”


    楚诏的头发被拽起来,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惊讶地发现叶临居然冲过来,用力推开顾柘,大声骂:“你这个疯子!”


    顾柘也没料到叶临会上前帮忙,愣在原地好几秒都没说出话。


    叶临用衣服捂住楚诏的额头止血,迅速打电话呼叫救护车:“楚诏是我签进来的员工,他的脑袋比你值钱多了,真打残疾了,我跟你没完!”


    此时,员工们都围到厕所门口往里看,好奇地打量着三个主人公,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刘闻率先冲进来,看见叶临怀里的楚诏头流了很多血,吓得大叫:“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楚诏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叶临,头晕得厉害,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是却说不出话。


    叶临把楚诏交给刘闻,叮嘱他送医院,接着疏散其余的人群。


    顾柘站在叶临背后,全程沉默,没有动作,像是一尊石像。


    他不是梁文乐那种被惯坏了的性格,越是失望越是冷静,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当众闹事,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救护车来了以后,刘闻陪着楚诏去医院。


    叶临刚想上去,就被顾柘强行拉住,只好留下来跟他对峙。


    出人意料的是,顾柘没大吵大闹,只是拽着他往地下车库走。


    叶临就是不肯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既尝试解释,又劝顾柘学会懂事。


    员工们都没心思上班,纷纷聚集到公司门口,想看这两位老总闹出什么大戏。


    顾柘心如死灰,冷静得像是尸体,面对叶临铺天盖地的无理要求,只是说:“你再不走,他们今天都不会认真工作。这件事确实是楚诏的错,我不怪你,先回去。”


    叶临这才注意到员工们,担心自己的形象,连忙朝着地下车库跑去。


    看顾柘的反应,应该是打完楚诏就消气了,不会跟他计较。


    回去再说点好话,就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叶临在心里打算好,坐上副驾驶座就打开手机询问刘闻关于楚诏的情况。


    楚诏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断了一只手,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好。


    至少没有重病在床,难以活动。


    休养半个月后还能继续工作,也算最完美的结果。


    他刚刚嫌弃楚诏是蠢货,但还是很需要楚诏的能力壮大公司,必须保住这个员工。


    叶临偏头去看旁边的顾柘,发现他驾驶平稳,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伤心,应该是心情平静:“对了,你不会辞退楚诏吧?”


    顾柘目视前方,似乎专注地开车,没被外界的事物打扰:“看情况。”


    叶临总算安心,跟他讲道理:“虽然楚诏有错,但你都把他的手打断了,以后就别为难他,大不了我不去见他就好。”


    顾柘没说话。


    叶临有些心虚,主动道歉:“好吧,我跟你说对不起,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楚诏,从此我们就断干净了。”


    顾柘从叶临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嫌弃,嫌弃楚诏不懂伪装,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心态糟糕,以后再也没有联系的价值。


    从某种方面来说,楚诏就是个可笑的弃子,完全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受?


    顾柘轻声应和一声“好”,就没有再聊。


    天色逐渐变暗,是暗淡的阴天,飘着几朵云,像是要下雨。


    进入公寓后,还是没有雨飘下来,相反边缘还冒出微弱的金光,像是要放晴。


    叶临换上拖鞋,就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结果被顾柘抱住。


    顾柘枕着他的肩膀,眼神疲惫,低声问:“叶临,你总是撒谎。”


    叶临意识到这件事还没结束,浑身都僵住。


    顾柘搂得很紧,像是要他窒息:“我已经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叶临想转移话题:“我说以后不会去见楚诏,这句话是真的,可以发毒誓!”


    顾柘又问:“刚刚为什么帮楚诏,他欺负你,我是你男朋友,帮你出气不是理所应当?”


    叶临烦躁地想推开他:“哎呀,我不拦着你,你就把他打死了。到时候警察把你抓走,我怎么办。”


    顾柘怒喝:“撒谎!你根本不担心我会被抓走,你只担心楚诏不能为梵星效力。”


    叶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不应该对顾柘这种阴暗反派掉以轻心。


    在梵星不爆发,是因为要脸,顾全大局,但是在公寓里,肯定会发疯。


    顾柘偏头亲他的耳垂,动作温柔:“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跑去找别的男人,我会怎么做吗?”


    叶临想起来,是会被打断腿,下意识地想跑,却被抱起来。


    他只会用巧劲偷袭,哪里是顾柘的对手,轻易就被控制住,无法动弹。


    “顾柘,你放我下来,你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犯了错就要被惩罚。”


    “丧心病狂,你这个疯子,我恨死你了!”


    顾柘将他用力扔下去,再用绳子固定住手,跟床脚连接。


    叶临脸贴着枕头,看不清身后的情形,费劲挣扎,手腕都被磨红,快要破皮,嘴里还在骂脏话。


    顾柘抬手扇了某处一巴掌:“你怎么好意思恨我!楚诏说的对,我就是被你当成猴耍,三番两次地可怜你,相信你。


    我总以为你会改,会变好,会真正爱上我,所以耐心地引导。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勾搭楚诏一次还不够,后面还叫他来家里!


    你们是在这里吗?他穿着我的衣服,用我的东西,坐在你对面吃饭?”


    顾柘快被气昏,大脑都涨起来,难以思考。


    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楚诏坐在沙发上抱着叶临看电影的画面,楚诏还在卫生间跟叶临嬉戏打闹,晚上又在他们的床相拥而眠。


    再次出声的时候已经在哽咽:“叶临,你怎么能这样恶心我!觉得我喜欢你,被你拿捏的的样子很可笑是吗?


    你跟楚诏是怎么嘲笑我的,说我蠢,说我傻,说我期待爱情的样子像个弱。智?然后还要夸楚诏两句,哄着他伺候你?”


    叶临感觉到持续不断的痛意,还有强力的麻感,脸颊涨红:“你个脑瘫,你不能这样对我,艹你大爷的,你这个人渣败类,马上去死,去死!”


    怎么能这样,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哪怕是最调皮的小学阶段,都是旁观其他的小孩子趴在爸妈的腿上被打,然后偷偷得意。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比同龄的小朋友厉害,从来不会被打。


    结果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补上,就像是变回了小朋友,羞愧愤怒,哪里能忍。


    更何况,打他的人还不是权威的长辈,而是比他年纪小的顾柘,简直是奇耻大辱。


    叶临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手腕破皮,已经冒出细密的血珠。


    顾柘选择无视,继续惩罚。他发现自己确实不能对叶临太心软,不然就会被伤害。


    扇了几巴掌后,温度上升,像是烤红的鱼肚皮,柔软美味。


    顾柘拿过手机用叶临的指纹解锁,查看他和楚诏的聊天记录,注意到相关字眼,不由得用力。


    楚诏说的都是实话,叶临就是在能拿捏他的地方洋洋得意,是个披着兔子皮的臭狐狸。


    他以前骂梁文乐愚蠢天真,居然会相信叶临的鬼话。结果到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地被骗。


    原来陷入爱情里,就会变成反应迟钝,不会思考的傻瓜。


    “畜牲!贱人!别,别打了,疼死我了!”叶临出声的时候已经有了哭腔,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委屈。


    可以忍受翻墙摔断腿的疼,可以忍受骑车出车祸的疼,可以忍受跟一群人打架的疼,但就是不能容忍这种疼。


    已经不是疼,而是屈辱,还不如直接断他的手来得干脆。


    “疼,我看你倒是很喜欢”顾柘凑到叶临的耳垂,骂了个令人耳热的词汇:“你看你,总说是直男,但现在没有男人就会死。”


    “你个脑残,别打了,你再打,我再也不可能喜欢你!”叶临身体发颤,脸颊染上了艳丽的红,眼睛里有水光,潋滟动人。


    “好,那不打,换成别的。”


    顾柘随手把手机扔地上,找出一个巨大坚固的铁锤,靠近叶临的脚踝处。


    叶临感觉到铁锤的冰冷质感,瞳孔瞪大,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求饶:“艹!别,别这样!”


    顾柘用铁锤轻轻地敲了小腿,让他提前感受铁锤的威力,故意道:“说好了要断腿的,我得会挥高一点。这样两只脚都没了,以后由我抱着你活动,你就不会去找别人了。”


    叶临已经到想到自己被砸掉双脚,鲜血淋漓,只能无助地爬行的画面,衣服都被冷汗打湿,大哭起来:“别打断腿,求求你了。”


    顾柘将铁锤高高地举起,盯着他的脚踝看,似乎下一秒就要砸下去。


    叶临提前感觉到骨头碎裂,脚趾分家的痛感,哭得肩膀发颤。


    此刻,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只要自己的脚。


    “顾柘,求求你了,别这样!”叶临的泪水不断地淌过脸颊,眼尾和鼻尖都红了,颤着声音,哭得很可怜:“老,老公,求求你,别打断它。


    我的脚很有用的,不仅可以走路,还可以缠,缠你的要是断掉的话,你就,就”


    叶临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能让人听到,是直白下流的语句,最纯粹的勾引和讨好,比什么药都猛烈。


    他还怕劝不住顾柘,又继续补充:“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嘛,我们快点去领证,我每天都叫你老公,以后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去找别人了。”


    说完,叶临还要抬起脚去蹭顾柘,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春天的花朵在招摇,又像飘荡的柳絮。


    顾柘被勾得心软,放下锤子去抱住他:“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说话?”


    叶临像是没骨头一样,赶紧缩进他的怀里,软着声音撒娇:“没有,只和你这样说话。你知道,梁文乐娇气,只许他撒娇,不许我撒娇。


    沈邵和楚诏对我百依百顺,哪里需要撒娇,骂两句就听话了。”


    顾柘抬手去按他的嘴:“顾嘉致呢?”


    叶临谄媚地去吃:“他是我好哥们,谁会跟好哥们撒娇啊,恶心死了,我只会跟老公撒娇。”


    顾柘笑起来,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意叶临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只要是呆在他身边就好。


    叶临心里快恨死顾柘,为了保住腿,还是主动讨好,再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前几天不应该叫楚诏来家里,都是我的错,老公能不能原谅我。”


    顾柘解开绳子,边处理手腕处的伤口,边说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怪楚诏没边界感。”


    叶临连声附和:“对,是他自己要上门的,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委曲求全。”


    顾柘仔细地包扎,又落下一个吻,深情款款:“以后老公建一个安全的堡垒,把宝宝藏起来,再也不会有脏男人敢靠近了。”


    平时顾柘不会说出这么粘腻恶心的话,感觉不太妙。


    叶临心情紧张,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公,什么意思啊?”


    顾柘似笑非笑,眼神怪异。突然拿出毛巾捂住叶临的口鼻。


    很快,叶临就昏睡过去。


    早春时节,许多花都开了。街边的树上密缀满了小巧的花朵,花瓣薄如蝉翼,透着淡淡的光泽。


    医院外还是以白色的梨花为主,其中夹杂着几棵淡粉色的桃花,看上去就像是大片雪里铺着小粉色绒毯。


    微风拂过,几朵梨花飘进来。


    沈邵下床,将梨花捡起来,看着手心里的花瓣若有所思。


    他之前住院忙着处理梵星的合同,过度忧思劳累,伤到了心脏和神经系统,身体还没康复,偶尔会被护士推去院子里欣赏春景。


    可还是希望是叶临推着他出去,这样的春天才有趣。


    门口传来脚步声,感觉是熟悉的人。


    沈邵偏头去看,果然是楚诏。


    楚诏的脸上贴着几块膏药,左手用石膏悬挂着,明显是被打过,好歹还能正常行走。


    “你来做什么?”


    “叶临彻底失去消息了,好像是被顾柘关起来,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果然如此,你被顾柘发现了吧。”


    沈邵在沙发上坐下来,偏头去看植物角里的兰花,叶子长得很好。


    楚诏神情焦急,跑到他跟前解释情况:“我之前做了错事,害得叶临被关,现在想补救。”


    沈邵轻蔑地笑起来,用力抓紧沙发扶手:“你果然会做蠢事,叶临肯定怨恨你。要是你早点听我的话,怎么会害叶临沦落到这个地步。”


    楚诏想到自己背刺叶临,却还能得到叶临的庇护,恨不得怒扇自己十几巴掌,大骂蠢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叶临不可能会被顾柘关起来,杳无音信。


    本来膈应沈邵嘲讽他的那些话,但是想到叶临深陷困境,还是跑来找沈邵。


    哪怕被嘲讽,也无所谓。


    “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叶临吗?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去做。”


    “当然有。”


    沈邵打开手机,把顾嘉致的信息发送过去。


    “你去找顾嘉致,帮他对付顾柘就好。他们是双胞胎,顾柘能出入的地方,顾嘉致也可以。”


    “双胞胎的感情比一般兄弟都要好,真的会帮忙吗?”


    “顾嘉致的初恋是叶临,被顾柘横插一脚,失去记忆。如果你是顾嘉致,我估计你比他还要恨顾柘。我会给你两手准备,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沈邵想到前尘旧事,刻意叮嘱:“对了,我在你背后帮忙谋划的事,不要告诉顾嘉致。我跟他有过节,他知道你跟我有联系,会对你有戒心。”


    楚诏点头答应,仔细查看顾嘉致的资料,才发现叶临居然陷入了混乱的漩涡里,将许多人牵扯进来。


    沈邵看到他听话的模样,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完美的计划:先让楚诏替他联系顾嘉致,到时候三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自己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还可以装无辜,不会被叶临嫌弃。


    楚诏跟沈邵打听了其余四个人的详细信息,说了两句客气话,就离开病房。


    他今天来找沈邵,一是为了对付顾柘,二是为了查清楚叶临以前跟这些男人的旧事,知道自己的对手都有哪些人,三是为了获得叶临的真心。


    打游戏的时候就是分析每个敌人的弱点,联合队友逐一击破,而不是单打独斗。


    放到现实生活也是如此,他先假意跟沈邵联盟,掰倒其余的对手,再背刺沈邵,获得最终胜利。


    他对叶临的感情复杂,恨过也爱过,最后还是恨叶临不能只爱他一个人。


    既然忘不掉叶临,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第65章 第65章“嘉致,快叫嫂子。”……


    叶临在睡梦中听见鸟叫声,像是去到森林里,空气清新,绿意盎然。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比公寓卧室还要大两倍的空间,墙壁还有精致的浮雕,以及奇形怪状的摆设。


    左手边有一个超大的落地窗户,入目皆是绿树,像是大幅的绿色油画。


    看久了像是绿色的深渊,要将人拽进去吃掉,莫名惊悚。


    他下床靠近窗边,发现窗户完全被锁住,根本打不开,而房间门也被锁上。


    应该是一*处建在深汕里的别墅,像是树木组成的牢笼,将他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离开。


    艹,肯定是顾柘那个混蛋干的破事!


    叶临大骂几句,搬起椅子朝着窗户用力砸去。


    结果窗户玻璃没破,椅子倒是裂开了,同样的还有房间门锁。


    难道门窗都是用防弹级别的材质吗,居然坚不可摧?


    叶临烦躁地砸东西,把房间里所有能毁坏的东西都摔了,累得倒下来休息。


    他发现脚踝处的跟踪器不在了,看来是被顾柘发现。


    所以顾柘想要做什么,困死他吗?


    叶临骂了几句脏话,忽然注意到头顶的黑点,仔细打量才发现,那是监控头。


    好家伙,不仅打造了别墅监狱,还有监控,真是疯子!


    早知道,最开始就不要跟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反派扯上关系。


    顾柘才是最应该提防的人,心思歹毒,手段阴险,对付他就知道威逼利诱。


    现在好了,他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彻底失去自由。


    “真是艹蛋的烂人!”


    叶临怒骂一声,拿起杯子朝着监控头的方向砸去,发泄自己的怒气。


    没想到这个监控头质量很好,毫发未损,还开始转动,往下对准叶临的脸颊不动,发出红光。


    像是一条毒蛇的眼睛突然亮起,即将喷出致命的毒液。


    叶临莫名想到顾柘阴冷的眼神,没有再攻击这个监控头,转而去看窗外的景色。


    说实话,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顾柘喜欢他,而不是恨他,不然今天恐怕难逃一死。


    叶临想到原著里顾柘种种恶劣的做法,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跟顾柘结仇。


    光是想想那天顾柘抓着楚诏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往墙壁砸,就会发怵。


    房间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只能通过阳光来判断时间。


    叶临从小在山里长大,看着树林里的光线,判断出来,应该是午后了。


    居然还没有人来给他送餐,难道顾柘是想用食物威慑他吗?


    这样想着,门突然响起声音,紧接着顾柘就端着食物走进来。


    他看到满地的狼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清理桌面,把饭菜放在上面。


    叶临冲过去,想去开门。


    结果发现门口站着两个西方面孔的保镖,而走道上也全是肤色各异的保镖。


    门很快关闭,像是棺材盖合上,窒息感十足。


    顾柘摆好碗筷,贴心地提醒:“门口的所有保镖都是外国人,楼下的保姆和厨师管家也是。没有任何人听得懂你说话,别想随便出去了。”


    语言不通,耍花招的机会都没有。


    叶临往回退了几步,声音微微发颤:“顾柘,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柘走过来,牵住他的手,神情温柔:“跟你结婚啊,以后你就呆在这里,只需要玩,什么都不用做,我养着你,多好。”


    叶临受不了失去自由,冲动之下扇了他的脸:“顾柘,你就是个疯子,谁会跟你这种疯子过一辈子,滚!”


    顾柘的半边脸全红了,嗤笑一声:“我是疯子?我为什么疯了,你不是最清楚!”


    叶临注意到他眼底的恨意,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被牢牢地禁锢住,难以动弹。


    “叶临,我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孝顺听话。我一度以为,未来要跟智商相等,能理解我的人组建和睦的家庭。谁知道会遇到你!”


    叶临已经贴近墙壁,紧接着就感觉到冷意,不由得颤抖,试图劝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放开我,先让我吃饭好不好。”


    顾柘没有搭理他的话,自顾自地地做着满足的事情,手上半点不留情。


    “你最开始就一边跟梁文乐谈恋爱,一边吊着顾嘉致那个蠢货。后面又跟沈邵和楚诏纠缠不清,多次欺骗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道德沦丧,不会内疚的混蛋!”


    叶临又快哭了,咬着牙骂:“艹,你上次打的还没愈合,别太过分了,疼死了!”


    顾柘怜惜地亲吻他的耳垂,语气又变得温柔:“那老公轻轻的,好不好?”


    他的精神不正常,一会儿声嘶力竭地骂他,一会儿又温柔地哄人。


    这种人就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爆炸,太可怕了。


    还是顺着吧,保命要紧,鬼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叶临浑身都在发抖,抱住顾柘的脖子,软着声音撒娇:“老,老公,抱我去吃饭好不好,我好饿,不想做这种事情。”


    顾柘用轻柔吻安抚,抱着他在餐桌前坐下来。


    叶临想下去,却被有力的大手强行控制住,被迫坐在这里,像个提线木偶。


    “老,老公,让我去你对面吃饭吧,这样不好。”


    “乖宝宝,就在这里吃。”顾柘把勺子递给他,偏头在后颈落下吻,神情痴迷,像是吸了某种美好的香味。


    “艹!”叶临快要忍不住开骂,但他确实肚子饿了,先吃饱了才能反抗这个疯子,只好用勺子吃饭。


    还好,顾柘没有做出恶劣的举动,只是像个大狗一样,紧紧地粘着他,偶尔亲亲。


    可是吃到六分饱的时候,意味完全就变了。


    像是摔进蛇族密集的巢穴里,完全被包裹住,能够清晰感觉到蛇的鳞片,粗糙而炽热。


    强烈的痒意,迫使叶临握不住勺子。


    “啪嗒——”


    勺子坠落到地面上,些许汤液洒出来,脏了地板。


    “顾,顾柘你”


    叶临像是发烧了一样,脸红得厉害,额角还冒出细密的汗珠。


    明明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但是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是太怕冷了。


    这样怎么能吃饭呢,顾柘就是故意折磨他。


    顾柘笑起来,亲吻他的面颊,故意问:“怎么不吃了,是饭不好吃,想吃别的东西了吧。”


    叶临听到这句话,就有了熟悉的突兀感,仰着头,差点叫出声。


    他像只可怜的天鹅,被迫伸长脖子,剪掉翅膀,难以飞离,只能被蟒蛇缠住,拖入泥水之中。


    雪白的羽毛被灰黑的泥水玷污,吸饱了水,沉重得有千斤重。


    顾柘抱着他,心满意足地喟叹:“味道怎么样,喜欢吃吗?”


    叶临快被强烈的感觉逼疯,终于演不下去,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脑瘫,神经病,放开我!”


    顾柘不语,只是一味地亲吻。就像是蟒蛇爬行过草丛,留下痕迹。


    叶临又疼又痒,像是被架在大火上炙烤,滋啦啦地响,眼泪随之滑落。


    “不,不要,呜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喝的水太多了?”


    顾柘语气轻柔,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吻过眼角,试图安抚他。


    可是他的实际行动又跟语言相悖,恨不得往死里折磨叶临。


    要这个心眼坏的小骗子完全记住自己,恨比爱长久,痛也比痒更深刻。


    叶临泣不成声,有瞬间他怀疑自己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只隐约听到系统的播报声。


    【当前金钱增速为每小时23万。】


    【能量补充过快,数据异常,建议宿主控制。】


    异常?


    叶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脚不沾地,居然来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绿意。


    这片森林果然诡异,白天也像是黑夜,里面像是寄居着某种有着巨大触手的怪物,要将他完全拖进去。


    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就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忽然间,尿意变得强烈。


    叶临已经哭累了,着急地掐住顾柘的手臂要求:“我,我要去上厕所!”


    顾柘亲吻泛红的耳垂,陪着他过去。


    “不,不,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


    叶临双脚乱蹬,努力挣扎着想要获得生理自主权。


    可是顾柘偏偏不如他意,紧紧地抱住,低声道:“老公帮你不好吗?宝宝就是什么都不需要会,等着老公伺候就好了。”


    叶临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柘的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快要烫死他,急得大叫:“你真无耻,我从没见过你这种艹!”


    接下来他说不出话,语句完全碎掉,断断续续的,化作好几个单音节。


    脸颊红得像是海面上的夕阳,艳丽而神秘,吸引人靠近。


    顾柘贴心地帮着他,慢慢地解决。


    是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雨珠落在小池塘上,浮现出圈圈涟漪。


    叶临捂住脸,不愿去看,耳尖红得滴血,整个人像是坏掉的玩具,彻底失去力气。


    顾柘强行拉下他的手,注视着镜子中的前后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叶临像个小宝宝一样,好乖啊。”


    叶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哪里还能够看出曾经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男味,全是被男人长期疼爱过后的颓靡虚弱感。


    莫大的耻辱像是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击溃了他残存不多的自尊心。


    眼泪再次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来,却没有哭声。


    顾柘注意到他的情绪低沉,连忙询问:“怎么哭了?”


    叶临哽咽着咒骂他:“顾柘,我早晚把你抽皮扒骨,吸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永远不得超生!”


    顾柘想到他把自己吃掉的情景:昏暗的婚房里,鲜血淋漓,像是无数朵玫瑰花盛开。叶临蹲坐在地上,嘴里是他的血,手捧着他的内脏,浪漫到了极致。


    他激动得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把匕首递给叶临:“这么好啊,那你快点把我杀了吃掉。这样我就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接过冰冷匕首的瞬间,叶临凭借恨意,用力将它扎进顾柘的手臂。


    很快就有大股的鲜血流下来,染红匕首和他的手指,是湿热的感觉。


    人血和鸡鸭血不同,他能面无表情地杀掉鸡鸭,却不能对活人动手。


    叶临意识到这个事实,飞快地松开手,表情怔愣。


    顾柘没感觉到疼,反而觉得舒服,抬手凑到叶临的嘴边,催促着:“不是要吃了我,新鲜的,快点喝。”


    叶临扭头躲闪,却被他不断地逼问,心里总算明白自己和顾柘的差距。


    他是个能力普通的正常人,顾柘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根本不能硬碰硬!


    “怎么不喝,我好失落。”


    “快喝啊,都要流干了。”


    叶临听着他的低语,犹如飘到了地府,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很快就被血腥味熏到晕过去。


    由于失血过多,顾柘的脸色泛白,但还把叶临抱回卧室安顿好,才处理伤口。


    这次的冲击太大,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还是早晨,又能听见鸟叫声,却不是老家的惬意,而是像丧钟一样。


    叶临的心脏咚咚咚直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发现右手背连接着营养液,而顾柘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手臂包着纱布,眼神晦暗不清。


    是噩梦吗?


    叶临下意识地想,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恐怖的现实。


    怪不得,总说主角怕反派。他穿成了主人公,是真怕顾柘这个疯子,比鬼还要难缠!


    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先安抚顾柘的情绪,再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寻求外界帮助,然后跑出去。


    叶临的大脑快速运转,势必要想出个可行的方案。


    顾柘:“怎么,又在想该演什么戏,才能取得我信任,好跑出去吗?”


    叶临被说中心思,心脏陡然悬高,强装镇定。


    空气凝滞了几分钟,房间里充斥着暴雨来临前的压抑感。


    顾柘把一套面料舒适的衣服放在叶临的手背上:“对不起,上次把你吓到了。这次我带你出去玩,开心点,快换上衣服。”


    气氛终于得到缓和。


    叶临松了一口气,指责道:“你知道错误就好,上次就不应该那样对我,神经兮兮的!”


    顾柘帮他拆掉吊针,笑着应和:“是我的错,下次不敢吓宝宝了。”


    叶临很想回到以前在公寓的日子,尝试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去,学着以前的语气责怪:“不要叫我宝宝,恶心死了。你不限制我的自由,我们还能正常相处。”


    顾柘站起来,帮他整理衣领,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领带:“你今天表现好的话,我就不限制你的自由。”


    叶临听到有机会,重整旗鼓:“本来我们之间的误会都说清楚了,你折磨我两回就应该扯平,回到以前的样子多好。”


    顾柘整理完成,看着他的脸满意地点头,接着就给他戴上黑色的眼罩。


    “到地方的时候,我会摘下眼罩。千万不要半路摘下眼罩,否则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叶临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疯狂举动,暂时不敢偷摘眼罩,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摘。


    结果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拷住,再无机会。


    顾柘把他抱起来,往房间外走,没有给他落地感受方位的机会。


    眼罩的质量太好,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叶临只能凭借自己的耳朵听,默默地数着顾柘的步数,希望能够判断出距离。


    哒哒哒——


    好像是住在第三层楼,别墅面积应该比梁文乐那栋小一点。


    周围应该没有花,就算有,也是香味淡的品种。


    出门的时候,感觉到有风吹过,穿着长袖外套都感觉冷。


    进入车后座就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更不可能判断出路程变化。


    叶临只能开口说话,想问出点线索。


    “今天去哪里啊,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去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是你老家吗?”


    顾柘抓住叶临的手,来回抚摸手背。


    “我一直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如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高中的时候就会谈恋爱了吧。还会在我的房间里打游戏,背着我爸妈偷偷接吻。”


    “怎么可能啊,我是私生子,天天在平民窟混日子,不会遇到你。”


    叶临注意到车辆出现轻微颠簸,还会不断转方向。


    他过年回家,经常开车经过各种大山,对现在的情况很敏感,判断出这是一座起伏很大的山,道路弯曲,坡度还不小。


    顾柘将叶临抱进怀里,亲了眉心,继续述说自己的幻想:“去到学校后,我们假装不认识对方。大家还以为我们关系不好,实际上我们会在小树林里约会。


    你的成绩不好,我就会辅导你,毕业后就上同一所学校,在大学外面租一间公寓同居。


    大四的时候,我就会跟爸妈提结婚,我们会在一起举办婚礼,再去度蜜月。”


    他是个务实的人,在工作上严格要求自己,从不说空话,也不相信幻想。


    可是面对叶临,就要每天自欺欺人,编造各种谎言蒙蔽自己。


    就像现在,他知道叶临不爱自己,也要假装他们是竹马,从小就在一起,彼此都是初恋,每个第一次都给了对方。


    叶临听着他的话,是真觉得顾柘有精神病,忍不住提醒:“要不然,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吧,我真觉得你不太正常。”


    顾柘已经说到他们白头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忽然用力握紧叶临的手腕,表情悲戚:“我知道自己不正常,也不想好。”


    能喜欢上叶临就是有病了,何必要去治疗。倘若康复后不爱叶临,那他宁可不治。


    叶临不敢激怒他,默默地闭嘴,继续感受路程变化。


    过了很久,车辆终于停下。


    顾柘拆下镣铐和眼罩,扶着叶临下车,还撑开一把伞,避免他直接接触到阳光,会被刺到。


    叶临注意到面前有座四层大别墅,大门附近有喷泉,旁边还有四个巨大的石像,两男两女,像是希腊神话人物。


    应该是到市区里,温度高了不少,穿着薄外套刚好合适。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管家,做出请的手势,让顾柘进去。


    顾柘牵着叶临,边走边跟他解释别墅离的一草一木,以及发生在这里的每件小事。


    叶临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是顾柘家。他从出生起就住在这里,直到大学才搬出去。


    管家在旁边提醒,顾父和顾母已经等很久了,要他快点进去吃团圆饭。


    顾柘点头示意,轻轻地拍叶临的手背,告诉他:“待会儿进去后,什么都由我来说,你不用紧张,正常吃饭就好。”


    叶临惊讶,这小子居然是带他见父母:“不是,你提前跟你爸妈说了吗,他们能接受我?”


    顾柘自信满满:“很快就会接受,不接受也不不要紧,反正只是通知,不是征求。”


    天呐!顾家居然养出顾柘这种疯子,到底什么样的离谱家教?


    叶临在急救室外等过顾嘉致,对偏心的顾父顾母没有好感,听到顾柘这样说,也懒得讨好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最好顾父顾母极力反对,收回顾柘的所有资源,把这个不听话的乖儿子关起来,那他就自由了。


    叶临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早点见父母是好事,有长辈的阻力,他才能逃出顾柘的魔爪。


    顾家的家庭饭厅不大,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


    清澈的人造湖水倒映着芭蕉树和海棠花,交相辉映,还有古朴凉亭。


    圆形的紫檀木桌,四周摆放同材质的椅子。周围有几座大型的木雕,或是罗汉,或是飞天神女,栩栩如生。


    进门时就闻到一股木质香味,紧接着才是各种饭菜。


    视线正对面坐着顾父和顾母,此刻目瞪口呆,没料到儿子会把叶临带回来。


    有个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口,穿着黑色v领卫衣,是年轻大学生的打扮,看着很熟悉。


    叶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想往后退,却被顾柘抓住手腕往前拉。


    “爸,妈,我带男朋友回来见见你们。”顾柘拽着叶临朝着饭桌走去。


    “你,你怎么能带他回来!”顾父气得脸色发青,站起来说不出话。


    顾嘉致没想到顾柘这个乖孩子真敢出柜,转过身去看,对上叶临眼睛的瞬间,心就沉到谷底。


    关于叶临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只记得一些开头。他回来就是想找时间问问叶临,结果却是在家宴重逢,百感交集。


    顾柘看向错愕的顾嘉致,语气难得有哥哥的温柔:“嘉致,快叫嫂子。”


    第66章 第66章“能不能喜欢我……”……


    顾嘉致的目光落在顾柘和叶临牵在一起的手,忽然觉得刺眼,嘴像是被无形的胶布封住,怎么都张不开。


    顾母扶着顾父,失望地看向大儿子,指着叶临,声音发颤:“你,你怎么能跟这种人谈恋爱,还带来家里,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临试图挣扎,却被顾柘强行搂住腰,听着他大言不惭。


    “知道,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跟他结婚。”


    “你,你!”顾父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都快把你爸气死了,快点认错,把叶临送出去。”顾母示意旁边的顾嘉致帮忙扶着顾父,还是温柔地劝她最疼爱的儿子。


    顾嘉致哪怕讨厌爸妈,也会渴望他们的爱,下意识地听从母亲的话,扶着摇摇欲坠的顾父。


    顾柘就是摆出跟全世界为敌的姿态,不顾阻拦:“我们会结婚,今天只是来通知。如果你们是祝福,那就参加婚礼,不愿意就不必来了。”


    顾父彻底说不出话,他从没想过,自己最为器重的大儿子会做出这种荒唐事,为了爱情,家人都不要了。


    且不说叶临是个男人,光是叶临跟梁文乐的往事,都令人难以接受。


    从小省心到大,样样优秀的孩子突然堕落,谁能预料。


    顾母以为顾柘来到了叛逆期,还是苦口婆心的继续劝:“小柘啊,妈妈可以接受你喜欢男人,但不能是叶临这种人。


    你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事吧,都传遍了。到时候你跟他结婚,别人会戳你的脊梁骨,你怎么受得了啊。”


    顾柘的神情冷淡:“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只在意自己的幸福。爸,妈,你们从小就能理解我,这次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叶临,举办婚礼吗?”


    叶临太熟悉这个语气了,简直是第二个梁文乐。当初,梁文乐就是这样要挟爸妈,他和顾柘一样从小就得到爸妈的爱,有足够的底气闹。


    顾嘉致偏头去看顾母,眼神中闪过疑惑,很快就变成怨恨。


    他记得父母从小就是教导他和顾柘,长大后要结婚生子,本本分分地过一辈子。


    在他们这种传统的家庭里,绝对不可能接受同性恋。


    他为了讨好父母,中学时期就隐瞒性向,努力装成直男。


    这辈子都没想过在爸妈面前出柜的情景,结果顾柘领着男朋友回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顾嘉致咬牙道:“妈,你以前不是说男同最恶心。怎么哥今天带个男朋友回来,你又能接受他喜欢男人了?”


    顾母没想到会被小儿子怼,烦躁地叹气一声:“哎呀,怎么样都比叶临好吧。你快劝劝你哥,别让他做傻事。”


    为什么顾柘敢出柜,他不敢啊?


    顾嘉致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个笑话,松开扶住顾父的手,朝着顾柘走去,指着眉心骂:“你们不会以为顾柘是什么正经人吧?


    叶临跟梁文乐谈的时候,就屡次三番地跑去找顾柘,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在病房里偷。情呢。


    顾柘,你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知三当三!成功上位后,还要免费帮叶临管公司,送钱又送资源,纯粹倒贴。很丢人吧,你们就是教出这么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赔钱货。”


    顾父听到,呼吸急促,像是哮喘发作:“小柘,这是真的吗?”


    顾母也想起来,以前在疗养院的时候听大儿子谈起心上人,猛然惊醒,哑口无言。


    顾柘不在意顾嘉致的嘲讽,更不想提醒顾嘉致和叶临的曾经,只想把所有过程都偷走,欺骗所有人他们相爱过。


    “对,我就是道德败坏,知三当三。但是呢,最开始收留叶临的是我,我们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深爱过,后面却有了误会,叶临才跟梁文乐相恋。


    我心里不满,多次纠缠叶临,我们经常背着梁文乐欢好,我心甘情愿帮他管梵星。


    后来顾嘉致发现了这件事情,就想劝我迷途知返,但是我不同意,就跟他打了一架,都进了医院。


    这些顾嘉致都忘记了,我病好后也不想说。现在就全说出来,就是希望你们知道,我和叶临好不容易在一起,想得到家人的成全。”


    所有人都被顾柘这通言论吓到,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段虐恋情深的戏码。


    太长了,逻辑混乱。


    叶临都没听懂,稍稍捋了一下,才发现顾柘居然比他还会撒谎,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经历,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脑海里又浮现出画面:在他的大学附近有个公寓,他每天放学回去都会跟叶临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嬉笑怒骂,互相挠对方的痒痒。


    顾父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指着顾柘骂:“逆子!你弟弟好心劝你,你居然大打出手,怪不得他们都说是你先挑事!”


    顾母的心思细腻,想到最初在急救室外,叶临还帮顾嘉致说话。


    如果真的跟顾柘说的一样,那叶临何必要帮顾嘉致说话,还去看顾嘉致,除非


    顾母都不敢细想,看向顾嘉致,久久不敢开口。


    还好顾嘉致的眼神跟顾柘的不同,没有令人恐惧的执念,只有单纯的恨意。


    顾母左思右想,连忙拉住顾嘉致的手腕,安慰道:“嘉致,对不起,爸妈之前误会你。你其实是个好孩子,比你哥要好。”


    顾父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气到极点,拿出手杖朝着顾柘的膝盖打去,大声骂道:“混账东西!你今天非要跟叶临结婚是吧!”


    顾柘感觉到疼痛,也没弯掉膝盖,身姿提拔,再次肯定自己的答案。


    叶临总算有机会插话,急忙解释:“伯父伯母,你们误会了。我跟顾柘根本没谈过,也没想跟他结婚,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还想跟他彻底断了。”


    顾柘眼神微变,平静道:“他疯了,别听他乱说。”


    叶临还想说话,就被顾柘捂住嘴唇,难以发出声音。


    他瞪大了眼睛,愤恨不已,在心里骂了几百遍:艹啊,到底是谁疯了,真想凿死顾柘这个脑瘫!


    顾母看到了希望,连带着觉得叶临顺眼起来:“你看,叶临也不愿意,结婚的事情还是算了。你就别提这件事,咱们家还是很欢迎你的朋友吃饭。”


    特殊的心电感应让顾嘉致迅速知晓亲哥的心思,冷声嘲讽:“就知道撒谎,看得出来是你自作多情。叶临都不想跟你结婚,就急匆匆地带回家里,真是个笑话。”


    叶临恨不得给顾嘉致竖起大拇指,现在只能疯狂点头,还眼神示意这个好兄弟帮自己。


    顾柘察觉到叶临在跟顾嘉致对眼神,瞬间就被懊悔的情绪击垮,强行把叶临往外拖:“既然这个家不理解我,那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顾母喊“小柘”,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顾父让他滚出去,永远别回来丢人。


    顾柘刚受了刺激,没回他们的话,下了死劲控制叶临。


    叶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只能抓着顾柘的手臂,搏得缓和的间隙,大声叫起来:“你放开,我今天坐了很久的车,上车前还很冷,刚刚到这里才暖和起来的,我怀疑我感冒了”


    他在赌,赌顾嘉致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顾柘停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叶临又去踩他的脚:“我不想回去,那里臭死了,全是破香樟,我要回原来的公寓。”


    顾柘不顾外人的目光,把他抱起来哄:“结婚后就回去。”


    顾嘉致听着他们的话,只感觉反胃,很想大骂。


    现在刚好有机会在爸妈面前诋毁亲哥:“顾柘,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永远别回来。以后,顾家就只有我一个儿子!”


    走到门口时,顾柘也不忘讽刺这个弟弟:“顾嘉致,我不稀罕已经得到的东西。”


    顾嘉致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从小得不到爸妈的爱,也就只有在顾柘犯错的时候才能偷得一点,忍不住握紧拳头。


    如果不是亲爸妈在场,他肯定会冲上去把顾柘打死。


    顾父要求保镖必须拦住顾柘。


    结果顾母心疼地抓住顾父的手臂:“别拦着小柘,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他才刚康复不久啊。”


    顾父想到大儿子进过急救室,也心软了,叹息道:“难不成是叛逆期到了,非要做出点荒唐事才会罢休?”


    顾母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始终相信他只是说气话:“再等等吧,小柘想通了就会回来。”


    顾柘一直被溺爱,就像梁文乐可以绝食抗议,顾柘也可以用离家出走威胁爸妈。


    顾嘉致听到他们的对话,气得猛踹桌子,盘子和碗筷被震落,发出巨大的响声。


    顾父顾母都被吓了一跳,出声询问。


    “嘉致,怎么了”


    “是不是顾柘明天回来认个错,你们就什么都答应他了?”


    “毕竟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绝情,你哥哥也是说的气话,过段时间想通就回来了。”


    “你们这么喜欢他,那就求他回来。反正,我不想呆在这个家!”


    顾嘉致发泄完,就急匆匆地跑出去,暂时不想回到这个没有亲情的家里。


    外面的阳光正好,绿树上有许多鸟儿在叫,抬头就能看见鸟妈妈和鸟爸爸在投喂巢穴中的孩子。


    巢穴中有五六只鸟宝宝,羽毛都还没长全,只知道叽叽喳喳地叫。


    其中有只鸟宝宝长得圆圆胖胖,一直都能得到投喂,其余的就没有吃到多少,瘦得可怜。


    顾嘉致见状,要人找来梯子,用虫子投喂其余的鸟宝宝,还把装着一堆虫子的小碗放在巢穴边,才离开。


    他刚从树干退下来,就听到脚步声有靠近,紧接着就听到名字。


    “顾嘉致,我有事找你。”


    “你谁啊?”


    顾嘉致转过身去,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子站在面前,左手还打着石膏,神情憔悴。


    楚诏把几张照片递给他,上面是顾嘉致和叶临的合照,大都是在梵星公司拍的。


    有些是两个人正在打闹,看向镜头拍照,有些是偷拍的视角,他们靠在一起,举止亲密。


    这些照片是沈邵转交给楚诏,要他拿给顾嘉致看,好恢复记忆。


    果然,顾嘉致看到照片的瞬间,又冒出好几段记忆,是关于他和叶临在梵星的相处日常。


    好像还有第三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能够感觉到也是梵星的管理层之一。


    楚诏省略了很多描述,包括叶临帮顾嘉致做的事情,精简话术:“当初,你离开顾家帮叶临创业,每天都会为了梵星忙应酬,费了很多心血。”


    顾嘉致有些晕:“等一下,梵星不是顾柘在帮*叶临管理,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难道我以前在梵星工作过?”


    楚诏又把他签署过的几份合同递过去:“对,你是市场部的总监,带着组员去喝酒应酬,签下了梵星最初的几个重要单子,可以说为梵星奠定了基础。”


    顾嘉致翻开合同来看,签名处赫然是自己的名字,最熟悉的字迹就像是锐利的刀剑,直达胸膛,唤醒所有的痛觉。


    楚诏又给他看叶临跟顾柘相处的日常,转述叶临的遭遇:“现在顾柘把叶临藏起来,我怎么都找不到,只有找你帮忙。”


    顾嘉致捏紧合同,想到叶临不情不愿地被顾柘拖走:“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救叶临,我跟你们都没关系。”


    楚诏:“你想恢复所有记忆,直接问叶临最清楚。至于我,是我对不起叶临,现在必须帮他。”


    离开的时候,他就跟叶临约好了,回来后就说清楚。


    当时他的大脑还没好,听到过去的事情会剧烈头疼。


    现在好了,就需要过去的人和事物刺。激他,才能想起来。


    而且,顾柘极其防备他跟叶临说话,哪怕眼神对视都会应激。


    顾嘉致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我现在可以把顾柘名下的房产数目给你看。”


    楚诏摇摇头:“没用,我早就查过了。太多了,而且他还有很多朋友的房产可以用,没有明确的范围,很难查到。”


    顾嘉致总感觉自己跟叶临之间有种默契,像是那种相处了好几个月才有的最佳拍档,猛然回想起叶临说过的话。


    “叶临说他坐了很久的车,上车时很冷,到了这里才暖和,难道是山顶的房产,你快查。”


    “山顶的房产,有十五处,都在郊区。”


    “香樟树,你有能力查到香樟树密集的地方吗?”


    楚诏拿出微型电脑,蹲下来就地查卫星图,还找来好几个朋友帮忙。


    在半个小时后,找到一处符合所有要求的别墅,海拔较高,附近的住宅很少,平时很少有车辆,是个藏人的地方。


    顾嘉致看到别墅的照片,就知道叶临肯定藏在这里:“今天就得想办法把顾柘支走,他这个人很警惕,叶临今天说了很多话,应该会被他发现是传递消息,会转移地点。”


    楚诏已经在入侵那栋别墅的监控系统,但是防御性太强,需要很长的时间,只好放弃:“我现在去破坏顾柘的生意,他明天会忙着处理,你去别墅把叶临救出来。”


    顾嘉致心中了然,他跟顾柘长得一模一样。明天换上相同的衣服,扮演顾柘就能骗过那栋别墅的安保系统,进去把叶临带走。


    楚诏滑动屏幕,瞳孔骤缩,急道:“动作要快,我查到顾柘已经开始把资产转移到外国,他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顾嘉致差点没反应过来,顾柘居然为了叶临,连家都不想回来,这人真是疯了。


    与此同时,车已经行驶在山路,很快就要到达山顶的别墅。


    叶临被蒙住双眼,倒在顾柘的怀里,大声谩骂。


    顾柘埋头去咬他的耳垂,怨恨道:“刚刚为什么说不愿意跟我结婚,你又撒谎?”


    叶临啐道:“我艹!顾柘,我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不想结婚很正常!倒是你,神经兮兮地把我带过去,被爸妈骂了一顿,纯搞笑!”


    顾柘咬牙,沉默片刻,咬牙骂道:“哦,你喜欢顾嘉致,看到他就找不着北了!”


    叶临被他吼得耳鸣,也拔高音量:“我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不喜欢你,你爸妈也不同意跟我结婚。那你就放弃啊,非要坚持这种没意义的事做什么!”


    顾柘的眼眶慢慢变红。


    刚刚在顾家他骄傲自信,如一只羽毛鲜艳亮丽的孔雀,可以在普通自卑,麻雀般的顾嘉致面耀武扬威。


    现在到了叶临面前,他又是个落水狗,枯瘦无力,在雨水里艰难爬行,即将冻死。


    车子停下来,有保镖开门。


    顾柘忍住强行哭意,把叶临拽起来,朝着别墅里走去。


    全程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急躁的动作。


    叶临听见几个门响,就被摔在柔软的床垫上,手铐和眼罩都没能取下来。


    这种事情太熟悉了,肯定又是漫长的折磨。


    绝对不能让顾柘发疯,否则他要疼上好几天。


    “艹!顾柘,你不能乱来,你这样我会死的!”


    “死了才好,这样就不会说出伤人的话了。”


    顾柘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


    叶临开始咳嗽,连忙去拍顾柘的手腕。


    他的眼前是浓墨一样的黑,其实远不至于死,但他就是怕,恐惧促使他连忙求饶。


    “老,老公,别用力,我会死的。”


    “这个时候又知道求饶了。”


    顾柘松开手,把叶临抱在怀里亲,摘下眼罩,低声呢喃。


    “我怎么舍得杀你”


    “咳咳咳。”


    叶临咳得脸颊泛红,像是溺水后救上岸。


    “今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希望顾嘉致没有存在过,是我遇到你,跟你纠缠这么久。”


    “你什么意思,要去杀了顾嘉致吗?”


    “可以的话,你就会只在意我了吧。”


    顾柘嫉妒顾嘉致,哪怕叶临不承认对顾嘉致的爱,但顾嘉致在叶临心里就是有特殊的地位。


    而他努力这么久,叶临不喜欢他,甚至痛恨,抗拒他,真是不公平!


    如果从始至终,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这个多余的双胞胎弟弟,那他是不是就能同时拥有两段叶临的经历。


    叶临听到他的话,吓得毛骨悚然,真怕这个反派对亲弟动手,劝道:“我不在意顾嘉致,只是好兄弟而已。要真说喜欢,我喜欢沈邵都比他多,你别在针对他了好吗?”


    顾柘听完他的话,心都死了。


    下意识地维护,为了顾嘉致撒谎,怎么不算在意呢。


    不过算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都不重要。


    顾柘不再提这件事,放开叶临,去书房忙着处理移民的事情。


    他要去异国他乡,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到时候,在语言不通的环境里,叶临只能依靠他。


    什么沈邵,顾嘉致,楚诏,都去见鬼,再也别想来打扰他和叶临的幸福生活!


    风吹动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逐渐强烈,是雷阵雨要来了。


    叶临看向窗外的树林,躺下来思考应对的办法。


    他希望顾嘉致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同时又得想办法劝顾柘,再带自己出去一次。


    或许是早上坐车颠簸劳累,他慢慢地睡过去。


    狂风呼啸,几乎要将整片森林掀地而起,云层厚重漆黑,闪电不断。


    猛然一道惊雷,将叶临吓醒。


    他揉了揉眼,借着些许微光看到有个熟悉的男人朝他走过来。


    男人穿着宽松的衣服,身上散发着热意,没说话,很像某个人。


    叶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顾嘉致,你来了?”


    话音刚落,男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叶临忙打开灯去看,原来是脸色阴沉的顾柘。


    他还以为顾嘉致听懂自己的暗示,找过来了呢,白高兴一场。


    顾柘重复他的话:“顾嘉致,为什么会认为是顾嘉致?”


    叶临怕他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无奈地摆手:“很正常啊,你跟顾嘉致长得像,而且他也康复回来了,我当然会认错。”


    顾柘像是鬼一样,忽然就到了跟前,抓着他的下巴质问:“你看清楚,我不是他那种可怜虫,我们之间有区别!”


    叶临烦躁地扭头,躲开他的手:“双胞胎长得一样,刚刚还没开灯,是个人都能认错,有必要发火吗!”


    已经半年了。


    半年之久,居然还能认错?


    是白天见到顾嘉致,回来就一直想,才会认错吧。


    那以后去到国外,叶临会不会盯着他想顾嘉致?


    接下来漫长的几十年的婚姻里,叶临会不会觉得自己跟顾嘉致结了婚?


    为什么,叶临总是认错!


    任何人只要见过他和顾嘉致,就会分清楚,偏偏叶临就不同,多次认错,怎么纠正都不行。


    是故意的吧,叶临心里念着顾嘉致,被迫跟他结婚,偶尔就会把他当成顾嘉致,以此疗愈自己。


    万千思绪像是无形的毒刺藤蔓,将顾柘缠紧,深入骨髓,注入毒素,皮肤变得乌紫,很快就变成一具骷髅。


    惊雷响过,闪电照亮匕首,发出森然的银光。


    叶临注意到顾柘手里拿着刀,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抬手去挡:“你,你别乱来啊,我不想死!”


    出人意料的是,顾柘用匕首划过自己的胳膊,留下十几厘米的血痕,再看向他:“这样,还像顾嘉致吗?”


    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衣服,像是有毒的赤练,令人生畏。


    叶临愣住,面对疯子,大气都不敢喘。


    顾柘在眉尾划了一刀:“这样呢?”


    叶临不断地往后缩,想躲到角落里,像个受惊的蜗牛要回到壳里:“你,你别发疯了好吗?”


    顾柘的眼睛赤红,是夜里发狂的野兽,怒吼:“我问你,这样还像顾嘉致吗!”


    说完,他就将刀放在脖子的位置,准备往下划。


    叶临真怕他死了,连忙附和:“不像了不像了,别割脖子啊!”


    眉尾的伤口不长,但很深,血不断的流出来,染红了半张脸,被闪电一照,像是戾气十足的恶鬼,要来索命。


    叶临冒了一身冷汗,有瞬间都分不清面前的是人是鬼。


    顾柘嗤笑一声,眼泪随之掉落,血液晕染开来,更为骇人:“不像了那你以后还会认错吗?”


    叶临都想给他跪下了,连忙摇头:“我绝对不会认错了,你是顾柘,顾柘,顾柘!”


    顾柘握紧匕首,还是没有松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叶临。眼泪不断地掉落,一颗又一颗,血也流得越来越多,染红衣服和被单。


    叶临怕他失血过多死了,自己还要被判刑,连忙扑过去夺过匕首,扔到地上。


    顾柘顺势靠住他的肩膀,啜泣不成声,抓着叶临的手,几乎是在哀求:“能不能喜欢我,有一点喜欢也好”


    叶临无法理解顾柘的脑回路,怎么非要缠着他不放呢。


    真是窝火,想骂又怕他寻短见,想打又怕他死了,只能忍着。


    顾柘哽咽起来:“求你了,给我一点爱,就顾嘉致的一成也好。”


    他哀求着,像是病入膏肓,在求医生给点救命的药。


    再不给,就要死了……


    第67章 第67章顾嘉致来救他了


    倘若那天夜里,他没有扮成顾嘉致的模样进入公寓,应该就不会被叶临当成替身吧。


    因为他扮得太像了,叶临总分不出他和顾嘉致。


    后悔的情绪异常强烈,像是大火吞噬皮肤,持续性地刺痛,紧接着视线不清,摇摇欲坠。


    顾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靠着叶临的体温来判断自己还醒着。


    叶临发现顾柘的血还在持续性地流,手上黏糊糊的,冲门外喊:“你们老板要出事了,快点开门进来救命。”


    可惜门外的保镖听不懂他的话。


    顾柘咳嗽两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去摸叶临的脸颊,微微勾起唇角:“你担心我”


    叶临面对疯子好想大喊救命,可是又怕疯子情绪失常,只能放缓语气:“你流血太多了,再不处理会休克的,快点叫外面的保镖进来。”


    顾柘置若罔闻,沉浸在被关心爱护的幸福氛围里,眼神涣散,喃喃道:“你要爱我”


    是要求的语气,但不强硬,近似于临死前的祈愿。


    可惜叶临听不懂他的需求,只会在心里吐槽:这些富二代还是日子过太好了,一天天的吃饱了没事干,爱什么爱,变穷吃苦就老实了,尽是谈些抽象的东西!


    叶临看着顾柘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既想骂脏话,又想推开这个晦气的玩意儿。


    结果没多久,顾柘就昏过去,所有力气都被抽干,像是尸体。高能量的火山爆发后,就会失去活力,徒留一片废墟。


    “艹,不会死了吧!”


    叶临伸出手指去探鼻息,确认还有呼吸,这才安心。


    可一直让顾柘流血,也不是个办法。


    他憎恶顾柘,一直想报复,但应该是堂堂正正地对决,而不是趁人之危。


    见死不救违背良心,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活人死去。


    叶临轻轻地把顾柘放下,疯狂拍门。


    十几分钟过后,门还紧锁着,没有打开。


    叶临只好在房间里找,看看有没有止血绷带之类的东西。


    找好久都没有,就把毛巾拆下来,缠紧止血。


    做完这些,叶临在旁边躺下来,指着顾柘的脸骂了几百句。


    遇到顾柘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打都不敢打,骂又不敢骂,就怕他急了做出危险的举动。


    无论是顾柘自我了断,还是杀他,都很可怕。


    叶临骂完,长叹一口气,悔不当初:早知道,当初在生日宴会上,应该仔细辨认,那样就不会扑上去亲顾柘。


    没有那个吻,他们的孽缘就不会开始。


    叶临把说放在顾柘的嘴唇上,还能够感觉到呼吸,尚且活着。


    顾柘毕竟是个大反派,生命应该像蟑螂一样顽强,不会轻易死亡。


    叶临自我劝慰一番,安心地进入睡眠。


    他做了整宿的噩梦,循环反复,都是同样的桥段。


    顾柘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会把刀捅进胸膛,倒在血泊中。


    每当叶临被吓醒,又看到顾柘在质问他,再次捅胸膛。


    这样重复了很多次,叶临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还以为在梦里。


    偏头没有看到顾柘的人影,而是窗外的绿树林,终于缓过神。


    艹,顾柘在现实里吓他就算了,还要跑到梦里搅得不安生。


    叶临坐起来,检查房间四周,发现沾染血迹的床单被套,桌子都换了。


    昨天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


    只有不远处被闪电劈倒的树,提醒他昨天顾柘发了什么疯。


    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遭不住。


    哪个正常人会像顾柘一样,为了爱情要死要活,还动用下三滥的手段?


    突然觉得,梁文乐只是哭哭啼啼地打人,已经很好了。


    叶临忍不住想:要是当初答应跟梁文乐结婚,或许就不会跟顾柘纠缠。


    “艹!也是离谱,居然觉得梁文乐是正常人!”


    叶临有种凤凰陨落山谷,只能吃点陈芝麻烂谷子的苦命感。


    最初他以为梁文乐矫情做作,脾气暴躁,已经很恶劣了,没想到后面更是有个重量级的顾柘。


    对了,楚诏也是个蠢猪,扶不上墙的烂泥,烦死!


    叶临把这三个男人都骂了一遍,听到开门声抬头去看。


    是一个黑皮肤的女佣端着食物走进来,恭敬地摆好食物,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叶临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后悔自己初中没好好学外语。


    学个打招呼的用语也好啊,可是他连26个字母都认不全。


    怪不得,初中老师总说他会后悔。


    他确实后悔了。


    女佣的动作很快,迅速退出去,而门口还增加了一倍的保镖。


    看来顾柘没死,应该是去忙事情,暂时不会回来,怕他逃跑,才增加保镖。


    叶临先吃饭,再思考怎么逃出去。


    思来想去,还是得靠女佣。


    他打算在女佣送晚饭的时候,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装难受,这个时候保镖们就会把他带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在床上滚了几圈,当作是演习。


    然而,暮色四合,枝叶投下细密的阴影。


    送饭进门的却不是女佣,而是顾柘本人。


    他的额角,手臂都被纱布包着,穿着黑色西装,像是刚下班不久。


    叶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吃饭,还默默地打量着顾柘。


    顾柘在他旁边坐下来,坐姿略显拘谨。


    叶临吓得往旁边挪动,挥手去挡:“你别乱来哈,我饿死了,要吃饭。”


    顾柘神情焦急,继续朝着他靠近,凑到耳边小声说道:“我是来救你的,快配合我。”


    叶临顿悟,抬手去摸着脸颊,小声问:“你是顾嘉致,对不对?”


    这人果然经验丰富,不三不四的,上来就摸脸。


    顾嘉致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推开叶临的手,摘下纱布,额角光滑无痕:“对,顾柘这蠢货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突然有疤,害得我也只能戴这个玩意儿。”


    叶临总算看到了救星,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顾嘉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太好了。”


    就,就这样抱上来了?


    顾嘉致被他抱住,心情怪异,主动推开他:“平时顾柘怎么带你离开这个房间的,快跟我说说。”


    叶临翻出黑色眼罩戴上,又把手铐递给顾嘉致:“你把我拷住,然后抱着我下楼。”


    他的脸本来就小,戴上眼罩后更显精致,细小皓白的手腕被拷住,嘴唇嫣红,多了股诱惑的意味。


    靠!果然很好看,怪不得勾了这么多男人。


    顾嘉致帮叶临拷住双手的时候,耳尖泛红,低声嘟囔:“顾柘怎,怎么还跟你玩这种,真恶趣味。”


    叶临主动搭上他的脖子,催促道:“废话少说,快点抱我走。”


    太熟练了吧!


    顾嘉致紧张兮兮的:“公,公主抱啊?”


    叶临靠着他的肩膀:“对啊,你哥喜欢,喜欢得要命,天天都想跟我结婚,待会儿你得表现得亲密点。”


    顾嘉致没恢复完记忆,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还是个纯情男大学生,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抱男人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嫂子,总感觉不太好意思。


    可是,他来都来了。


    顾嘉致把叶临抱起来,学着顾柘冷酷的模样,打开门往外走。


    保镖们看到他的举动,出声询问。


    顾嘉致用外文回应,说话语气冷淡,字数很少,就跟顾柘说话一模一样了。


    叶临听着他的标准发音,忽然有点想笑,但还是憋着。


    顾嘉致抱着叶临下楼梯,面上没有表情,内心紧张慌乱,像是抱着块炭,炙热烫手。


    踏出这个别墅,他以后就是偷了嫂子的弟弟了。


    这个名声很难听,但顾柘应该会气死,也值得吧。


    谁让顾柘在他面前得瑟,现在就把他在意的人偷走,肯定会暴跳如雷。


    顾嘉致这样想着,抱着叶临进入预先准备好的车里。


    车是跟顾柘相同的型号,顾嘉致坐进去就帮叶临解开手铐,利落地启动车,朝着山下开去。


    叶临摘下眼罩,看着身后的别墅远去,就像是逃离了噩梦。


    他扭头看旁边的顾嘉致,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外语,还说的很好。”


    顾嘉致微微皱眉:“啧,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不像会说外语的人吗?”


    叶临跟顾嘉致的关系好,潜意识里就把顾嘉致划到学渣那一栏:“感觉你看起来没有顾柘聪明,学习成绩烂,外语应该不及格。”


    顾嘉致快气死了,好心好意跑过来救叶临,还被拉踩:“嗯嗯嗯,顾柘比我聪明,那你还跑什么,乖乖回去跟他结婚好了。”


    叶临无奈地笑起来:“开个玩笑嘛,你怎么回事,病好后脾气好烂,玩笑都开不起来。”


    顾嘉致呵呵两声:“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吗,可以开玩笑?”


    叶临拍了拍扶手,心情激动:“那当然好了,我们的关系比你和梁文乐还要好呢!”


    他开始细数自己跟顾嘉致的经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面开公司。


    不过主观地去除了他们几次不愉快的吵架,以及他认错顾柘和顾嘉致的细节。


    在叶临滔滔不绝的话语里,是顾嘉致收留他,还给他钱还债。


    后面他们还一起打游戏,默契度十足,上分很快,都拿了国标。


    他们会嘲笑梁文乐,骂顾柘,说各种知心话,俨然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损友。


    至于更加亲密的事情,不好在车上说出来。


    顾嘉致听完他的话,莫名有种失落感,情不自禁地问:“那听你这样说,我们就只是好朋友。”


    叶临点点头,语气笃定:“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既然是好朋友,你怎么跟我最讨厌的顾柘搅和在一起?”


    “哎呀,这个说来话长。你知道的,成年人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但我现在想通了,我要远离顾柘这个癫公。”


    顾嘉致没了聊天的兴趣,总感觉自己跋山涉水,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美景,失望至极。


    车驶入市区后,转到一处老旧的居民区里。


    这里林木繁茂,人烟稀少,路面都有开裂。


    叶临下车后,就看到旁边站着楚诏,以及一辆十多万的便宜车。


    顾嘉致冲着楚诏挥手:“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就这样。”


    楚诏点点头,看向叶临:“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先去别的地方躲躲。”


    叶临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嘉致,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顾嘉致,你什么意思啊,把我丢给别人,自己跑了?”


    顾嘉致无奈地耸肩:“不然呢,我还要带着自己的嫂子私奔吗,说出去多难听。楚诏看着很喜欢你,就跟他走吧。”


    叶临嫌弃地瞥了楚诏:“我才不跟楚诏走,他蠢死了,我就是被他害的。”


    楚诏面露愧色,急忙走上去想抓住叶临的手,却被挣开,只好道歉:“对不起,我那次太冲动了。我已经反思过了,这次肯定会保护好你。”


    叶临用力戳戳楚诏的胸膛,跟他算账:“当时我就劝你小心点,非不听,结果被顾柘打断手,还是我救你。你知道,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楚诏连声道歉,头垂得很低。


    顾嘉致没兴趣听小情侣吵架,回到车里,关上车门就想走。


    结果叶临大喊一声:“顾嘉致,你给我站住!”


    顾嘉致听到他这个声音,下意识地没启动车,像是养成了肌肉记忆。


    紧接着就看到叶临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理直气壮地下命令:“我不管,你带我走,我才不跟楚诏离开!”


    顾嘉致看着他这副蛮横无理的模样,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男朋友,再一次问:“不是,我们什么关系啊,要我带你走?”


    叶临猛地踹了车:“好朋友啊,你以前最听我的话了。现在不听,以后恢复记忆会后悔的。”


    顾嘉致念着“好朋友”,忍不住发笑,无奈地摆手:“我可不觉得,你还是去找楚诏吧,他看着是你的舔。狗,比我听话。”


    叶临听到他的话,既生气又委屈,扭过头指着顾嘉致的眉心骂:“顾嘉致,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顾嘉致从他眼神中感觉到怨气,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忍不住又问:“请问,我们谈过吗?”


    叶临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顾嘉致翻了个白眼,以示无语。


    楚诏跑过来,语重心长地劝叶临:“叶临,坐这种豪车离开太显眼了,还是坐我的车走吧。


    顾柘今天就能处理完麻烦,等他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发疯,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叶临想到顾柘发疯的模样,脊背一凉:“那我就得一直躲嘛,有什么办法收拾顾柘?”


    楚诏想到沈邵的叮嘱,劝慰他:“有的,你先躲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劝顾柘的爸妈,收回他的钱,逼他回家。”


    叶临:“可是顾柘又不像顾嘉致,全靠家里养,他有自己的事业,还是有钱有人脉的。”


    顾嘉致猛地拍了方向盘:“靠!你提顾柘,骂我做什么!”


    叶临就是故意气他,没有回话,得意地扬起头。


    楚诏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但还是要解释:“我知道顾柘的事业,可以干扰他,到时候他就无暇管你了。对了,还有梵星,你不用担心,有人会处理好。”


    他刻意隐去沈邵的名字,叶临也能明白。


    顾嘉致想到楚诏的技术,由衷地夸赞:“楚诏确实是个厉害的黑客,你对付顾柘的时候叫我,我也不想让他好过。”


    叶临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最初跟沈邵,顾嘉致三个人创业的时候,顾嘉致拿沈邵当兄弟,今天也欣赏楚诏的能力。


    楚诏还以为自己和顾嘉致之间会剑拔弩张,没想到对方是个性情中人,点点头回应:“也不是厉害的本事,能帮上叶临就好。”


    顾嘉致挥挥手:“你太谦虚了。”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称兄道弟,感情升温。


    叶临起身按住楚诏的肩膀,看向旁边的车:“那我跟你走吧,快点。”


    楚诏领着他进入车子里,还给他一套伪装的衣服和帽子,启动车朝着外地开去。


    顾嘉致跟在他们车后面,出了小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化作黑点消失。


    叶临扭头去看后面,生气的同时又感到失落。


    虽然顾嘉致回来了,但跟他之间还是有嫌隙,不似从前。


    楚诏注意到他的情绪消沉,犹豫好一会儿,忍着疼询问:“你很喜欢顾嘉致吧,所以他不愿意带你走,才会生气。”


    叶临的音量陡然拔高:“我不是喜欢他,是好朋友懂吗!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怎么就只有爱情,整天就知道爱和不爱!


    这个世界上有种感情叫做友谊,是可以超过爱情和亲情的!”


    他从小就没有得到亲情,也不稀罕爱情,格外珍重友情。


    在他最孤独的少年时期,是一堆好朋友陪着他玩,才能熬过去。


    所以到了这个新世界,才会非常珍惜顾嘉致这个好朋友。


    楚诏难以理解叶临的心情,但他确实吃顾嘉致的醋,微微握紧方向盘:“那顾嘉致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喽?”


    叶临应了一声“是”,烦躁地抓扶手,又看向窗外的后视镜。


    楚诏轻声感慨:“真羡慕他啊。”


    叶临没看到顾嘉致的车追上来,心里不满:“要是你一开始老老实实签了梵星,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的。”


    楚诏想到最初在咖啡厅相遇,还觉得叶临是个长得好看的小流氓,无赖难缠。


    那时嫌弃叶临,谁知道现在求而不得,备受煎熬。


    第68章 第68章他全都想起来了


    顾柘这几天为了移民做准备,疯狂转移资产,半路却遇到很多困难,像是有人故意截胡。


    他派人去调查,发现不止是一个人在阻拦他,而是很多人,像是某个小群体。


    这个群体在网上会隐藏身份,短时间内很难确认是谁。


    顾柘感觉事情不太妙,立即打电话通知别墅的保镖,让他们查看叶临的存在。


    保镖告诉他,叶临在下午就被他带走了。


    顾柘立即调出监控来看,他发现画面里是装成自己的顾嘉致和叶临。


    他们坐在餐桌前打情骂俏,笑得东倒西歪。


    紧接着叶临就主动伸出手让顾嘉致拷上,乖巧地靠进他的胸膛里,俨然是小鸟依人的姿态。


    叶临在他面前从不这样,都是虚情假意,恶语相向。


    顾柘的手指停留在监控画面,来来回回地拉进度条,反复观看两个人相处的细节,像是亲自走进刀山,脚底不断地渗血,还坚持攀登,直到千疮百孔,再无完样。


    开车回家的途中,并不顺利。


    明明不是上下班时间,却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在按喇叭,吵得耳朵疼。


    顾嘉致烦躁地拍方向盘,看向窗外纹丝不动的长队,莫名想骂人。


    脑子里又冒出叶临骂他的话,语气不重,更多是调侃。


    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顾嘉致刚刚听到叶临说“好朋友”,心就像是空了,失落遗憾,不想多说一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像是吃了中药,苦到反胃,咽口水都想吐。


    真奇怪?


    顾嘉致疑惑片刻,发现前面的车正常行进,赶紧跟上去。


    没一会儿,就回到大学附近的公寓。


    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来之前就请人去打扫,订购了新的家具。


    进去后看到新买的蓝色沙发,总感觉不对劲,记忆里应该是白色的,还有个八边形的透明茶几。


    好像沙发上应该还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坐着,另外一个枕着腿躺下,两个人手里都有游戏机。


    茶几上应该摆满了各种汽水,电视屏幕里会播放变形金刚之类的科幻打斗片。


    顾嘉致慢慢地朝着沙发走过去,坐下来打开电视机。


    其实电视机也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不过刚好在播大型机器人在海面上打斗,场面壮观。


    顾嘉致隐约感觉到,腿上应该压着个脑袋,比猫要重太多了,头发柔顺,还有可爱的左偏发旋。


    他会低头去亲吻,然后笑起来调侃:“怎么这关都过不去啊,好笨。”


    对方就会生气地拍他的脸:“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是最聪明的,马上就过了!”


    他*也不会生气,还故意去触碰屏幕,使坏不让对方赢。


    是,是谁呢


    顾嘉致的呼吸逐渐急促,大脑闪过无数画面,但都是模糊的,心中的空虚感更强烈了,像是要将他吞噬。


    门传来响声,还没等他起身,就被打开。


    只见包着纱布的顾柘大步朝他走过来,还没出声,就给了他的左脸一拳。


    这个力道太大了,像是大风掀起树干。


    顾嘉致朝着旁边倒去,头撞到沙发扶手,嘴角都擦出血。


    顾柘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叶临在哪里?”


    顾嘉致的头很疼,像是快要裂开,皱着眉骂道:“我怎么知道!”


    顾柘见他还想装,松开手,急匆匆地跑去检查卧室,想找出叶临的身影。


    卧室里全是顾嘉致和叶临的回忆,散乱的衣服,成堆的模型。


    顾柘看着这些,快要窒息。


    忽然脑后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立即回身去防御,


    原来是顾嘉致趁着他不备,从身后攻击,想要报复他。


    顾柘跟他过了两拳,继续追问叶临的下落:“你知不知道,我就要跟叶临结婚了,他现在是你的嫂子!”


    顾嘉致朝着他的脸颊给了一拳,嗤笑道:“你没本事获得嫂子的喜欢,他自己想跑了,跑来找我撒气做什么,好笑!”


    顾柘半边脸青紫,躬身去顶顾嘉致,直至撞倒柜子,再给了一拳。


    力道太大了,柜子开始摇晃,抖落一些模型。


    顾嘉致的后脑撞到,大脑空白,几乎要昏过去。


    顾柘看见亲弟的眼神,知道这家伙没恢复记忆,应该是楚诏把叶临带走了。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立即离开,联系专业人士查楚诏的信息,定位叶临的下落。另外还派人去医院守着沈邵,不让沈邵轻举妄动。


    卧室里安静下来,柜子也停止摇晃。


    顾嘉致倒下来,靠着柜子大口喘息。


    很奇怪,头居然不疼了,变得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


    顾嘉致怀疑自己快死了,居然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脑海里还还不断地冒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可是,这些画面居然是清晰的,每一张都是他和叶临的相处日常。


    枕着他打游戏的是叶临,跟他嬉戏打闹的是叶临,被他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亲的也是叶临。


    脸颊通红的叶临,扑进他怀里索取,头顶长着弯角,身后还有长长的桃心形的尾巴在乱晃。


    “嘉,嘉致,江湖救急,我好难受,你快回来亲我一下。”


    “我不仅要摸你的角,还玩你的尾巴。”


    面对12亿的诱惑,毫不动摇的叶临。


    “哪怕你现在用百亿,千亿来换,我都不会放弃顾嘉致。”


    劝他早点休息,怕他猝死的叶临。


    那天,他不睡觉,坐经济舱想回来见叶临一面,结果看到叶临和顾柘在沙发上


    头又变沉,意识逐渐回笼。


    他全都想起来了。


    顾嘉致抖着肩膀笑起来,嘲讽自己可悲愚蠢,自作多情,总在失去的人生。


    那天,他满怀期待地回到这个公寓,看到顾柘和叶临,先是愤怒,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绝望。


    叶临分不清他和顾柘就算了,在他失忆期间,还要跟顾柘纠缠不休。


    难道叶临不知道,他这辈子最恨顾柘吗?


    为什么偏偏是顾柘,不仅谈恋爱,还要闹到顾家要结婚?


    叶临口口声声说他们的关系最好,帮他骂顾柘,嫌弃顾柘。


    结果他失忆期间又让顾柘插手梵星,还跟顾柘谈恋爱。


    就连蠢货梁文乐都知道,跟他做朋友,必须站在顾柘的敌对面,而叶临却做不到。


    小时候得不到亲情,长大了又被友谊和爱情双重背刺,精神逼近崩溃。


    顾嘉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的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忍不住心软。


    在叶临跟梁文乐谈恋爱的时候,他就纵容叶临多次失约,现在也想替叶临找借口。


    是被迫的吧。


    叶临总是身不由己,而顾柘是个工于心计的混蛋,当然斗不过。


    就算再膈应,都难以因此去恨叶临,还是会怪别人。


    是顾柘卑鄙,是沈邵阴毒,是楚诏下贱。


    他要去找叶临说清楚。


    顾嘉致扶着柜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门,拿出手机联系楚诏。


    他只要想到这几天,自己居然称呼叶临为嫂子,刚刚还亲手把叶临送到情敌楚诏手里,就后悔。


    电话接通后,有一段杂音,像是在某个嘈杂的集市。


    顾嘉致学着自己失忆的模样,故作轻松地提醒:“顾柘发现是你带走叶临了,你最好小心点。”


    楚诏正在采买东西,他们要躲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很多物资,只是“嗯”了一声。


    顾嘉致又提议:“刚刚我看到顾柘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搞笑,还蛮想帮你的。你们在哪里,我可以过去帮你守着叶临,你去转移顾柘的注意力。”


    楚诏想到他和叶临的过去,心里有了危机感,还是拒绝:“不了,而且叶临不想见到你。”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看向旁边在挑肉的叶临,没有提到顾嘉致。


    叶临看着肉摊上的肥肉白如雪,啧啧赞叹:“这肉新鲜,炒出来肯定很好吃。”


    楚诏让老板全包起来:“多买点,这次估计要躲十几天,甚至大半个月。”


    叶临听到这个话,立即跑去其他的摊子,把爱吃的全买了。


    十几万的便宜车,坐着不舒服,但是储物空间足够大,可以装一个多月的物资。


    采购完物资后,车就驶入人烟稀少的小道,朝着小镇开去。


    楚诏不舍得叶临吃苦,开去小镇的路上,纠结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把即将遇到的困难说清楚。


    他告诉叶临,小镇的生存条件比不上城市,可能会很苦,但只需要熬十天,就能解决掉顾柘。


    在他心里,叶临就像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风大会折,水多会淹,日照少会死。


    必须精心呵护,才能健康成长。


    叶临却不以为然,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道:“你开进山里好了,更安全。小镇的人群密集,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我就不信了,顾柘能找到偏僻的乡下。”


    楚诏忧心道:“我怕你住不习惯,毕竟你刚刚嫌弃这辆车。”


    叶临点点头:“我确实嫌弃你这辆破车,但是非常时期嘛,可以理解。有什么住不习惯的,我吃的苦可比你多多了。”


    楚诏没再说话,他知道叶临的身世,应该过得不好。


    车停在一栋农村自建房门前,四周大都是田野,以及相同款式的自建房。


    不过其余的自建房大都是五六层的,表面还贴瓷砖,做各种造型,或是欧式,或是美式,总之花样很多。


    至于叶临他们的这一栋,就两层,外面还是原始的红砖,看起来很寒酸。


    一楼地面没贴瓷砖,是原始的水泥地,还坑坑洼洼的,另外有四个大冰柜装东西。


    厨房里有灶台,以及基本的厨房用具。


    楚诏忙着搬东西进来,来来回回好几趟。


    叶临环顾四周,心生感慨,好久没住在这种地方了,跑到二楼去看。


    二楼有三个卧室,只有主卧地面贴了瓷砖,还有小型的淋浴室。


    主卧里还没换上床上四件套,只有原始的床垫和枕头。


    正对面有个半圆形阳台,推开门可以看到棋盘格的水田,翠绿远山。


    居住条件还可以,就是缺了电脑。


    叶临跑到一楼,发现楚诏还在卸货。


    楚诏穿着白色的字母图案长袖和黑色裤子,像个忠实诚恳的水泥工,干活麻利,也不多话。


    没一会儿,身上就出了汗,也没时间擦。


    叶临找到毛巾,递给他。


    楚诏摇摇头拒绝:“待会儿吧,得快点搬完,我还得开车去村头跟村长打个招呼。”


    叶临叫住他,垫起脚用毛巾去擦脸颊上的汗水,抱怨道:“急什么急,顾柘肯定没这么快找到我们。我觉得,他应该先去为难顾嘉致,才会想到你。”


    楚诏扛着箱沉重的饮料,肩膀被压得往下,站在门口很不好受。可是毛巾接触脸颊的瞬间,疲惫全都消失,如在云端。


    叶临抬手的时候,衣服下摆会缩短,露出一截新月似的腰,纤细白皙,很想握住。


    楚诏口干舌燥,尝试要求:“我,有点渴。”


    叶临将毛巾随手扔在旁边的凳子,走进厨房去找水,嘴里还要骂:“麻烦!”


    楚诏放下饮料箱,拿起毛巾来闻,先是蹭着鼻子,后面直接将整张脸埋进去,尝试还原叶临帮忙擦汗的情景,倍感满足。


    听到叶临走出厨房的脚步声,又赶紧把毛巾放下。


    叶临拧开矿泉水瓶子,递给他喝,又看向车后面的货物。


    确实还有不少,也不能全让楚诏搬了。


    叶临走过去,刚想搬起箱子,就被楚诏叫住。


    楚诏跑出来,按住他的手:“我来搬就好了,这些很重。”


    叶临不服气地:“你看不起谁呢,我从小就搬这些,轻轻松松好吧。”


    楚诏不愿意让他受累:“知道你厉害,但还是我来吧。”


    叶临刚好肚子有点饿,还是没有继续争执,转而走进厨房。


    他先把小白菜洗了,打好鸡蛋,切好肉备用。


    开火烧油,用辣椒把肉炒香,盛出来放在旁边。


    再炒鸡蛋,放水。等到水开后下入细面和小白菜,又旁边放着两个大汤碗,放上生抽,盐。


    面熟了浇上汤汁,放入面条,小白菜,就是一碗香喷喷的汤面,还有肉做配菜。


    楚诏搬完东西,去卫生间洗脸,出来后看见桌上摆着碗面,还有一盘炒肉,怀疑自己的眼神不好。


    叶临在桌子前坐下来,又用筷子敲碗叫他:“过来吃晚饭啊,怎么像个呆子?”


    楚昭忙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还会做饭啊?”


    叶临是个自信的人,尝了自己做的面,感觉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神情陶醉:“当然,我会的可多了。”


    楚诏低头尝了一口,抬头刚好看到门外的夕阳,照在水田上熠熠生辉。


    水波荡漾,像是他的心跳。


    叶临又敲敲碗:“哎,我做的好吃吧?”


    楚诏连连点头:“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也没想到我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


    叶临看他像是小弟崇拜大哥,故作谦虚地摆手:“这也没啥,家常小菜还是会的。吃完饭,你就跟我去楼上换床单,我要洗澡休息了,累死。”


    楚诏喝了一口汤:“好。”


    饭后,他们来到主卧,一人捏着被子角,一人往里塞被芯,再摊开。


    动作流畅,很快就铺完,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夫。


    叶临拿上浴巾,踩着拖鞋进浴室。


    楚诏盯着浴室门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过上梦寐以求的婚后同居生活。


    可是还有很多家务活要做,不能停留在这里。


    楚诏连忙下楼去洗碗,清理厨房,紧接着又去主卧拖地。


    等叶临洗完澡出来,卧室的地板干净无暇,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就连他刚换下的衣服和内。裤都洗好了,晒在阳台。


    楚诏还洗拖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叶临原本对楚诏心存怨念,可是他勤快能干,又多了好感。


    行吧,至少楚诏救他出来,还会照顾人,那就给点好脸色。


    这样计划着,他看到楚诏走进卧室,就拍拍旁边的位置:“躺下来休息吧,开一天的车,累都累死了。”


    楚诏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风一样跑去浴室洗澡,又飞出来,像是云朵轻飘飘地落下。


    叶临想到自己的手机在顾柘那里,心里郁闷:“可惜我的手机,游戏机,电脑都没有拿过来,无聊死了。”


    楚诏在旁边看着他嘴唇开合,忍不住凑过去亲。


    叶临的眼睛微微瞪大,立即推开楚诏:“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楚诏翻身拿出游戏机和手机,递给他:“这些都是特制的,不会被追踪到,可以放心玩。”


    叶临抱着游戏机,美美地打开喜欢的几款游戏,结果脸颊一热,又被亲了。


    他抬肩膀去撞旁边的楚诏,抱怨道:“你烦死了,能不能让人好好打游戏。”


    楚诏只好忍住,在旁边看着他玩。


    对于他来说,这些游戏都是很多代码组成,没意思,就专心致志玩游戏的叶临很有意思。


    天彻底暗下来,能够听到周围的狗叫声,还有喝醉酒的人声。


    这些声音消失后,就是呼呼的风声,夜深人静了。


    叶临放下游戏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结果被楚诏捞到怀里亲,烦躁地去推。


    “楚诏,你神经啊,我要睡觉。”


    “再亲亲就睡。”


    楚诏抱着他,疯狂地嗅味道,像是大狗要记住主人的气味。


    可是他又不像大狗那样单纯,总是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叶临的脸颊泛红,难以自持,只好贴近他,要求道:别到底,就互相帮忙好了,我最近不想做那种事情。”


    楚诏就像是刚跟和老婆搬进新家的丈夫,明明烧得很严重,可是蜜月期还是会愿意听老婆的话。


    轻轻的,慢慢的,像是光和水的纠缠,艳丽夕阳与模糊倒影。


    呼吸炙热,声音低沉,靠得很近,快要被融化。


    叶临的眼睛里有了点水光,出声指导楚诏,肩膀都在发抖。


    楚诏温柔地吻,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可是动作却不曾减缓,反而愈加强烈。


    很快,事情就结束了。


    叶临靠在楚诏的怀里平复呼吸,久违地在这种事情上感觉到舒心如意。


    这么久了,终于不是顾柘那种飓风式,要将一切都清扫干净,送到高处


    楚诏空了多日,此时还不满足。


    可是他才刚得到叶临的好感,也不敢肆意妄为,只能拿出湿巾收拾残局,再关灯睡觉。


    次日,他们醒来后会挤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再一起做饭,散步,打打游戏,夜里会亲密。


    是最平常的夫妻,日子恬淡美好。


    然而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楚诏就需要外出吸引顾柘的火力,避免他找到叶临。


    临走时,他还叮嘱叶临别出门,就在家里呆着,很快就会回来。


    叶临送别楚诏后,把门窗都关好,乖乖窝在卧室里打游戏。


    到了傍晚,忽然听到敲门声,急促而有力,似乎很急切。


    难道是楚诏回来了?


    叶临跑到窗户,往外看去。


    居然是戴着帽子的男人,看侧脸像是顾柘。


    心跳陡然增速,吓得他差点腿软跌倒。


    楼下的男人感觉到视线,抬头去看,左上角的窗户就能看见叶临的半边脸一闪而过。


    他大喊:“开门,我是顾嘉致。”


    叶临又仔细看,确认额角没伤,这才安心。


    可是上回他想跟顾嘉致走,结果这小子居然不搭理,才不想放进来。


    叶临推开窗户,嘲讽底下的顾嘉致:“之前不是说,不想跟嫂子私奔吗,还跑来这里做什么?”


    顾嘉致听到“嫂子”这个词就来火,踢了门口的石子:“你又不想跟顾柘结婚,怎么算是我嫂子了!”


    叶临记恨上次的事,成心要气他:“那我跟他谈恋爱了,而且互相喜欢过,就是你嫂子。你现在的行为叫做知三当三,道德败坏,非常恶劣,赶快走吧。”


    顾嘉致本来就记恨他跟顾柘谈恋爱的事情,听到“互相喜欢”,瞬间就炸了,怒吼:“你说什么!”


    怎么感觉今天的顾嘉致不对劲,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叶临懒得跟他多说,关上窗户。


    第69章 第69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门外还会传来顾嘉致的声音,像只蝉在叫。


    叶临庆幸这栋房子地处高处,位置偏僻,最近的邻居都隔了三个水田。


    不然其他人听到顾嘉致的话,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呢。


    叶临被顾嘉致吵到,戴上耳机看电影。


    电影都是楚诏提前下载好了的,除开他最爱的打斗特效片,还有其他类型的电影。


    现在看的这部就是青春爱情电影,节奏很慢,是高中题材。


    班级边缘差生暗恋漂亮女学霸,两个人经常会对视,但从来不会说话。


    以前叶临看到这种类型的电影,代入感总是很强,可是现在看,心境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起伏。


    或许是因为他无法代入差生,又或是他不会爱慕漂亮女学霸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叶临左思右想,不经意地抬头,却看到顾嘉致出现在阳台,手掌还有攀爬红砖墙壁磨出的痕迹。


    顾嘉致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和顾柘的暗沉不同,在阳光下还会有些许微光。


    此刻脸颊泛红,胸膛不断地起伏,急促地呼吸,像个莽撞的少年。


    自建房的楼层不高,很容易爬上来,但他应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


    叶临摘下耳机,冲着阳台骂道:“不怕摔死吗?”


    顾嘉致用力拍窗户,声音模糊:“开窗!开窗!开窗!”


    叶临瞥他一眼,躺下来玩游戏机,故意不去看他。


    顾嘉致没办法,只能退远,努力用肩膀去撞窗户,致使整栋楼开始摇晃。


    咚咚咚——


    叶临的心跳逐渐跟声响同步,而且越来越大,吵得耳鸣,无法专心打游戏。


    他抬头去看顾嘉致,居然还在坚持撞窗,完全不怕疼,一次又一次地撞上来。


    不会撞死吧?


    叶临冒出这个念头,还是下床走到阳台窗户前,隔着玻璃警告他:“我现在不想见你,你撞死都不会开门的!”


    顾嘉致听到他的话,更加确认他爱上了顾柘的事实,猛地捶窗质问:“为什么!”


    叶临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眶逐渐泛红,脸上的焦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寞。


    “你跟顾柘相互喜欢过,那我呢,我算是什么!”


    顾嘉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这句话。其实已经碎得四分五裂,还要勉强拼凑成人样,故作坚强地问出这句话。


    叶临从未在顾嘉致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愤怒,委屈,不甘,绝望。


    这种神情太熟悉了,以前认的某个大哥,追女神多年。结果女神跟别的男人好了,大哥就疯狂买醉,不断地问:“那是她男朋友,我呢,我是什么?”


    不是吧,顾嘉致在搞什么,怎么能用这种表情看他?


    他们可是好兄弟啊!


    叶临下意识地往后退,本能地抵触,不想去面对事实。


    顾嘉致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逃避自己的感情,眼泪随之滑落,自嘲道:“你就愿意跟顾柘谈,是吧。”


    其实是假话,他根本不愿意跟顾柘谈恋爱,也没有互相喜欢过,都是为了气顾嘉致。


    谁知道顾嘉致不仅没被气到,反而会伤心落泪,真是莫名其妙。


    可是,要说实话吗?


    说实话,岂不是在打他的脸,这才几分钟啊。


    叶临太好面子了,又不敢面对失魂落魄的顾嘉致,只能背过身去:“反正我不会开窗,你想呆在阳台,就呆着吧,冻不死你!”


    身后没有传来拍窗的声音,像是赛车半路熄火侧翻,车毁人亡。


    顾嘉致靠着窗户没说话,平常高大健壮的身体,此刻却显得瘦削落寞,像是冬日里快枯死的树。


    叶临不想呆在这个房间,跑到隔壁的卧室躺下来,图个清净。


    他真搞不懂顾嘉致。


    失忆前,他们是好朋友。失忆后,顾嘉致先是嘲讽他拜金,后面跑来救他,又不想带他走。


    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没想到顾嘉致跑上门来找,还说些让人听不懂话,暗自神伤。


    越想越乱,像是打结的毛线团,理不清。


    叶临放弃思考,拿出手机麻痹自己,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月亮很瘦,旁边有几颗星点。


    按照惯例,他会下楼做饭吃。可是今天胃口不好,翻出点面包,兑着水随便吃点得了。


    风声呼啸,天色越发阴沉,隐约听见狗吠。


    叶临注意到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顾嘉致还在阳台吗?


    会不会冻死啊。


    叶临走出房间,犹豫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阳台。


    顾嘉致靠着窗户,眼睛紧闭,已经睡过去。


    “像猪一样,这都能睡着。”


    叶临抱怨着,跑过去开窗。


    顾嘉致的脸颊很红,微微发抖,还没醒过来。


    叶临感觉到不对劲,蹲下来去摸额头,果然是发高烧了。


    只好把顾嘉致扶进卧室,放在床上,再跑去拿温度计。


    逃亡的过程中,不能去医院,楚诏提前在家里准备了医药箱,全是常备药。


    叶临把顾嘉致扶起来,拍拍他的脸颊,要喂他吃下退烧药。


    顾嘉致意识迷糊,听到他的话,还是张嘴喝药。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或是热水泼出来,打湿衣服,又或是药片滚落。


    费劲折腾了三四次,才把药喂进去。


    叶临还要换床单被套,再帮顾嘉致换衣服。


    顾嘉致的身材跟楚诏差不多,刚好可以穿他的睡衣。


    考虑到顾嘉致病好后会虚弱,需要进食,叶临在厨房炖了鸡汤,用电饭煲保温着。


    做完这些,精力已经耗干净。


    叶临在旁边躺下来休息,看着顾嘉致的脸出神。


    第一次在酒吧见面,他就觉得顾嘉致的长相周正,是传统型的浓眉大眼帅哥,男女都能欣赏。


    现在凑近了看,更觉得俊朗。成熟和少年两种气质并存,素颜都足够出彩,是非常高级的长相。


    叶临伸出手去戳顾嘉致的脸颊,小声抱怨:“傻傻的,不会找到挡风的地方呆着,非要蹲在阳台吹冷风吗?”


    以前他分不清双胞胎的长相,但现在能够从气质上判断出不同。


    顾柘是阴沉粘腻的,像是森林深处的沼泽,蛰伏于草丛里的眼睛毒蛇,很难让人喜欢。


    顾嘉致是明媚清爽的,像是山谷间的小溪,乖乖吃草的毛绒兔子,很难让人讨厌。


    叶临抬手去探额头,发现体温还没下降,长叹一声,又抱怨起来:“你就不知道装可怜,叫两声吗?”


    其实他能够察觉到,男人在他面前会装可怜,譬如沈邵生病,演技高超。他看破不说破,毕竟沈邵确实为他付出很多,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嘉致不需要很高超的演技,只要叫他的名字,说自己快冻死了,快昏倒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开窗。


    可就是不找,不演,非要固执地撞窗,说些不好听的话。


    叶临贴近顾嘉致,感受他身上炙热的体温,想看看什么时候会降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开门声。


    叶临警觉地坐起来,拿起防身的刀具,往外走。


    走廊没灯,黑黝黝的,看不清人影。


    楚诏走上楼,看到叶临朝自己冲过来,连忙避开,开灯。


    叶临这才看清楚是楚诏,埋怨道:“你怎么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楚诏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风尘仆仆的,面露愧色:“这么晚了,我怕吵到你。怎么熬夜了,不睡觉?”


    叶临收好刀具:“我睡不着。”


    楚诏的视线落到主卧,看见顾嘉致的半张脸,心沉到谷底,失望地看向叶临:“你让顾柘进来了?”


    叶临连忙摆手解释:“是顾嘉致,说来话长。反正他发烧,我暂时收留他,你小声点,别吵到他。”


    楚诏后面没再联系顾嘉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让叶临心疼。


    而且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顾嘉致穿着他的睡衣,这怎么能忍?


    楚诏掀开被子,看着顾嘉致身上的睡衣,咬牙道:“你怎么能让他穿我的睡衣?”


    叶临拍开他的手,把被子盖回去,又拉着他往走廊去,关好门,避免顾嘉致被吵到。


    “我的衣服顾嘉致穿不了,只能穿你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是我的衣服,你怎么能这样!”


    楚诏神情委屈,他把这栋房子当成自己和叶临的爱巢,所有换洗衣服都买的情侣装,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穿呢?


    “我怎么了?”叶临不爽地推他,翻起旧账:“一件睡衣而已,你再买新的不就好了,大题小做!”


    “这不一样!”楚诏恨不得把所有成对的衣服翻出来,跟叶临解释清楚。可是他和叶临名义上又不是情侣,说再多都没意义。


    “我说一样就一样,而且你之前不是穿了顾柘好几件衣服,顾嘉致跟他哥长得一样,就当是两清了,少哔哔赖赖!”


    叶临说完就要开门进主卧,手却被按住。


    “你今天晚上要陪着顾嘉致,是吗?”


    “对啊,他生病了,我在旁边好照顾。”


    楚诏忍了顾嘉致睡主卧,可不能忍叶临陪床,用力将叶临拽到怀里抱紧:“只是发烧而已,很快就好了,哪用得着你受累。而且,他之前不是很嫌弃你,何必对他好。”


    叶临想到顾嘉致几次三番嘲讽自己拜金,心里确实膈应。


    楚诏又继续劝说:“跟我去另外一个房间休息吧,大不了我起夜照顾他,不会让他病倒的。”


    叶临用力推他:“哎呀,少粘着我,烦死了。”


    楚诏抱得更紧,语气可怜:“我今天半路翻车,差点被顾柘害死。”


    叶临闻言,脸色微变,赶紧把他拽进隔壁的卧室,翻出医药箱要帮他看病。


    楚诏的伤口在手臂,只是一道小疤,并无大碍。


    叶临有种被诈骗的感觉,气愤地捶了他好几下,又被抱住亲。


    楚诏熟悉他的弱点,不止是吻,更是会拿捏其他的地方。


    很快,叶临的脸颊就浮现红晕,紧接呼吸不匀。


    这家伙,最开始生涩蠢笨,需要慢慢地引导。


    现在已经很熟练,短短几分钟,就掀起潮水。


    夜里的潮水总是格外地强烈,漫上来,要淹没大片的庄稼。


    叶临注意到门还没关,于是挡住楚诏的嘴唇:“去关,关门。”


    楚诏在他的手心亲了一下,才起身去关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两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彼此纠缠不清,难以分开。


    后半夜,高烧终于退了。


    顾嘉致的意识回笼,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卧室里。


    翻身去摸旁边,却是空的。


    隐约记得是叶临把他扶进来的,还喂他喝药,换衣服。


    那现在去了哪里?


    顾嘉致起身想下床,浑身无力,差点倒地上,还是扶住柜子才面前站住。


    高烧后的身体太虚弱了,肚子还空空的,需要补充营养。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咬牙走过去。


    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突兀的叫声。


    很熟悉,像是猫叫,可是又过分粘糊。


    顾嘉致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用力握紧门把手。


    主卧里放置的是双人婚床,而且布置得温馨,应该是楚诏跟叶临住在这里。


    他猜到了现实,纠结片刻,还是推开门。


    到了走廊上,声音更加清晰。


    “艹,说了不要不要,你还来!”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叶临骂不出声,小声地哼唧,像是在撒娇。


    顾嘉致在黑暗中看不见,但能够想象出具体的情景:叶临应该靠在楚诏的怀里,脸颊和鼻尖都被闷红了。


    浑身都是汗水。


    坐不稳,总是发颤。


    楚诏会亲吻他脸颊,以示安慰,轻声哄着。


    “我和顾柘比,谁好?”


    “当然是你了,你比他好一万倍。”


    顾嘉致听到这个对话,嘴里泛苦水,心脏被强行拧成团,疼得迈不动一步。


    白天的时候,叶临还说跟顾柘相互喜欢过。


    夜里,叶临就跟楚诏打情骂俏,说这种甜蜜话,怪不得愿意跟楚诏私奔,躲到这个山村里。


    “哼”


    房间里传出叶临轻轻柔柔的哭声,是最动情的征兆。


    顾嘉致太熟悉了,以前无数次叶临在他怀里这样,红着脸掉眼泪,惹人怜惜。他都会吻,轻声哄。


    楚诏也不例外,出声哄了叶临。


    可是却不放过,像是铺天盖地的暴雨,迅猛而强烈。


    叶临哭得越来越厉害,咬牙骂他。


    顾嘉致听着,像是被无数把刀插中,血流不止,抬手按住门把手,就想推门进去。


    结果头越来越沉,轰然倒地。


    门内的楚诏听到响声,很快就知道有人在外面,可是并不打算停下来。


    叶临刚好缓过神,推了*推楚诏:“是不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你快去看看。”


    楚诏吻了他的眼尾,故意遮掩:“应该是新买的两箱饮料没放稳,明天再去整理。”


    “你买了什么饮料啊,家里不是已经有好几箱了?”


    “功能性的饮料,有突发事件,会有用的。”


    叶临靠着楚诏休息,还去玩他的手指,嘟囔着抱怨这里的生活无聊,想快点出去。


    楚诏哄着他,保证会快点解决顾柘,又抽出湿巾处理残局。


    这个房间没有浴室,隔壁主卧才有。


    叶临想去洗澡,想起顾嘉致,看向门口:“你把饮料箱放在走廊了吗,我刚刚听着像是外面走廊发出的声音。”


    楚诏当然没把饮料箱放在走廊,怕叶临发现,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好像是吧,忘记了。”


    叶临开灯,在旁边找衣服换上:“算了,我出去看一趟吧,顺便看看顾嘉致有没有退烧。”


    楚诏连忙按住他:“我去吧,你躺着休息,挺累的。”


    叶临的手脚很快,已经穿好衣服,朝着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用手机去照,才发现是顾嘉致。


    叶临吓了一跳,蹲下去摸顾嘉致的额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顾嘉致已经昏过去,脸色苍白,纹丝不动。


    楚诏不想叶临扶,只能蹲下来,将顾嘉致扶起来,朝着主卧走去,嘴里还说着蹩脚的谎话:“可能是他饿了,想出来找东西吃,没力气昏过去。”


    叶临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下楼去把鸡汤端上来。


    顾嘉致还没醒来。


    楚诏接过汤碗,看向浴室,提议道:“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我照顾他就好了,反正我们的关系挺好的。”


    这倒是实话,顾嘉致还夸过楚诏的黑客技术厉害。


    叶临觉得身上粘腻,抱着浴巾去洗澡,还叮嘱楚诏记得帮顾嘉致换衣服,喂他吃饭喝药。


    楚诏全都应下来,实则完全不打算照做。


    顾嘉致身上的睡衣,还是他第一天搬进来穿的。


    那时跟叶临就像是新婚夫夫,现在却多出个不速之客,心里当然会不痛快。


    要是最初的楚诏,应该会看在顾嘉致帮忙救出叶临的份上,好好地照顾。


    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不归路,心性不似从前,只会想到自己的利益。


    楚诏把鸡汤放在桌上,敲了敲桌面,故意制造噪音,叫了顾嘉致的名字。


    三声过后,顾嘉致终于醒过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彼此的眼神都不对付,恨不得将对方赶出去,再也不能出现在叶临身边。


    楚诏看出顾嘉致跟之前的不同,率先开口:“退烧了就喝口鸡汤,明天病好就快走。”


    顾嘉致以为是他做的鸡汤,几欲反胃,嫌弃道:“我不喝这种廉价的东西,恶心。”


    楚诏端起鸡汤,自己喝了两口,神情得意。


    这时叶临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楚诏在喝鸡汤,急匆匆地跑过去责怪:“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喂顾嘉致喝嘛,怎么自己喝起来了?”


    楚诏把鸡汤喝干净,放在柜子上,看向顾嘉致:“顾少爷说他不喜欢喝这廉价的东西,觉得恶心。我想到是你熬的,不想浪费,就自己喝了。”


    顾嘉致如遭雷击,看向叶临:“你现在会做饭?”


    楚诏抢先回答:“叶临来到这里就会做了,我每天都能吃他做的饭。”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每天都在吃老婆做的饭,好幸福!你都没吃到,真可怜。”


    顾嘉致看着想吐,又联想到刚刚的声音,面如土色。


    叶临无奈地叹气:“顾嘉致,你真挑嘴啊。行吧,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做。先说好,这里是农村,没什么高级食材。”


    楚诏刚因为得意而扬起的头,立刻耷拉下来,愤愤不平地反问:“不是,你为什么惯着他,都可以点菜了?”


    叶临看着顾嘉致苍白的脸色,于心不忍:“就凭他是病人啊,发烧还饿肚子,挺可怜的。而且,他从小娇生惯养,嫌弃鸡汤很正常。”


    楚诏裂开了。


    顾嘉致就算有怨气,现在也得先对付楚诏,于是抓住叶临的手腕:“我刚刚就是头疼不舒服,现在又想喝了。”


    叶临懒得下楼,于是踢了踢楚诏的小腿:“你再去盛一碗上来,记得多捞点肉。”


    楚诏拒绝:“不去,他想喝就自己去。”


    叶临又踢了一次:“叫你去就去,不是说喜欢我,怎么不听话?”


    楚诏意识到这是属于男友的光荣义务,还是跑下楼去端鸡汤。


    等他一走,房间又只剩下两个人。


    顾嘉致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嘲讽:“你现在跟楚诏的感情可真好啊,没脸没皮的。”


    叶临对他刚有点同情心,马上又收回去:“顾嘉致你没刷牙吗,嘴这么臭,像吃了大粪一样!”


    顾嘉致冷笑起来:“我嘴臭,那你就是荤素不忌,自甘堕落,居然看上楚诏这种垃圾货色!”


    叶临想到顾嘉致白天的发疯行为,终于回过味来:“你说话怎么酸溜溜的,难不成是喜欢我吗?”


    顾嘉致连续遭受两次痛击,哪里说得出口,扭过头不看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叶临安心了,长舒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咱们还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偶尔会闹脾气,吵架,但还是要握手言和。”


    说完叶临就握住他的手。他以前经常这样对好兄弟,只要握手,喝两口小酒就可以冰释前嫌。


    顾嘉致猛然惊醒,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流走。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楚诏端着鸡汤出现在门口,疾言厉色。


    “你们在做什么!”


    第70章 第70章“放,放开我的尾巴”……


    叶临松开手,看向楚诏,语气平淡:“聊天啊,你大惊小怪什么?”


    楚诏把鸡汤放在桌子上,指着顾嘉致的脸质问:“我看到他牵你的手,跟你眉来眼去,不知廉耻。”


    顾嘉致差点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微微耸肩:“我不知廉耻?你跟顾柘是好友,现在背刺他,拐跑他的未婚夫,就很有道德了?”


    楚诏背叛顾柘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才能下决定,此刻还是会回想起恩人顾柘骂他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


    叶临把鸡汤递给顾嘉致面前:“要喝就快喝,凉了可不会有新的。”


    顾嘉致想到这是叶临亲手做的汤,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喝下去,再夸赞:“很鲜美,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菜。”


    叶临自信地扬起头,拍拍他的肩膀:“我会的可多了”


    楚诏看着窗外的天色,把叶临拉到身边,轻声道:“该休息了,我们回房间。”


    顾嘉致哪里肯,重重地放下喝完的弯:“和你睡,你是叶临的什么人?”


    楚诏冷笑,轻蔑地扫过他:“哦,那你又是叶临的什么人?”


    眼看着双方又要爆发一场激战,会搅得整栋楼不安生。


    叶临烦躁地甩开楚诏的手,宣布今天的休息处:“烦死了,我自己睡。”


    说完,他就跑到隔壁的卧室,用力摔门,从里面反锁。


    任凭楚诏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只能愤恨地看向旁边的顾嘉致。


    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必须想办法把顾嘉致赶走,省得干扰他和叶临的甜蜜生活。


    顾嘉致也不甘示弱,回瞪更犀利的眼神,也打算挑拨楚诏和叶临的关系,把这个情敌赶出去。


    进屋后,叶临困得打哈欠,沾枕头就睡过去。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阳光照进卧室,可以看清空中的团团细密灰尘。


    水泥地也不好住,还是主卧的瓷砖舒服。


    叶临想了想,今天晚上还是得回主卧休息,至于顾嘉致,就打发来现在这个卧室。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楚诏端着早餐来找他,说话语气很温柔。


    叶临打开门,看到楚诏端着一碗馄饨,清亮的汤底,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颗颗饱满完整。


    正是之前他们两个人一起包的馄饨,存在冰柜里,可以当成早餐。


    叶临接过来,进房间后放在小桌上吃:“顾嘉致呢,他吃了吗?”


    楚诏当然没管顾嘉致:“他嫌弃这里,不肯吃我煮的馄饨。”


    叶临无奈地摇头:“就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道吃苦。”


    这时顾嘉致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盯着楚诏的背后看:“他只煮了你和他的份,可不让我吃。”


    楚诏的身体微僵,很快出声反驳:“哪有,是你自己嫌弃!”


    叶临抬眼去看顾嘉致,发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好了,你快去再煮一碗给他吃。你们不是朋友嘛,怎么关系突然就变差劲了。”


    楚诏哪里愿意伺候情敌,脚都没抬起来:“我们之前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根本不好。”


    顾嘉致大步走进来,旁若无人地坐下来:“我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合不来。”


    叶临搞不懂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矛盾,于是抬头去看楚诏:“那你再为我煮一碗馄饨吧,我还要吃。”


    楚诏得令,立即跑下楼去煮馄饨。


    顾嘉致见状,指着叶临的一碗馄饨:“你这一碗给我吃,我快饿死了。”


    叶临无奈地把碗筷让给他,摇摇头:“饿了不会自己去找吃的吗,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生重病。”


    顾嘉致爱吃叶临剩下来的食物,拿起勺子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叶临留在上面的余温,心里很满足。


    很快,楚诏就端着新的馄饨上楼,看到这副情景,心里难受。


    叶临接过馄饨来吃,还贴心地把好几颗馄饨舀到顾嘉致的碗里,叮嘱他多吃点,好恢复身体。


    顾嘉致嘴里吃着馄饨,却不断地抬眼看楚诏,眼神中的挑衅意味很明显。


    楚诏想掀飞顾嘉致的碗,把他拎出去丢了,省得脏了眼睛。


    可是现在叶临心疼顾嘉致生病,他无能取闹,会被叶临嫌弃,必须忍耐。


    这样想着,楚诏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等着叶临吃完,再把碗拿下去,故意忽略顾嘉致的碗筷。


    叶临出声提醒:“你把他的碗也拿下去,顺道洗了吧。”


    贤惠体贴,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楚诏快要演不下去,盯着顾嘉致骂:“凭什么,他没手吗!”


    叶临理所应当:“他生病了啊,一个碗而已,顺道的事,你怎么又计较。”


    楚诏愤恨不满,但想得到叶临的爱,还是收好两个碗下楼去洗。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嘉致提议玩联机游戏,打发时间。


    叶临好久没跟顾嘉致打游戏,怀念从前的时光,拿出游戏机选了双人游戏。


    房间里响起熟悉的音效,此刻不像是呆在水泥地板的窄小自建房里,而是回到了最初宽敞温馨的公寓。


    也不需要担心被顾柘抓到,只用想待会儿要玩什么游戏,吃什么外卖。


    叶临习惯性地躺下来,枕着顾嘉致的腿,边打游戏,边跟他说话。


    顾嘉致的心思已经不在游戏上,紧紧地盯着叶临的脸颊。


    很久没见,叶临瘦了一些。清澈干净的眼神中多了沧桑之感,应该是经历了很多事。


    昨天他光顾着生气,都没有仔细观察叶临的变化。


    最讨厌的梁文乐去了国外,虚伪的沈邵住院还没康复,顾柘疯魔自残,绿茶楚诏阴险狡诈。


    原本跟他无话不谈的叶临,也生出了嫌隙,再不似从前。


    果真是物是人非。


    顾嘉致撩开叶临眼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情不自禁地去吻。


    叶临感觉到热意靠近,瞳孔微微瞪大,紧接着就挥手去扫:“打游戏好好的,你突然干嘛啊?”


    顾嘉致盯着他的浅色瞳孔看,语气不满:“就许楚诏亲你,不许我亲吗?”


    叶临愣住,很快就想到昨天自己跟楚诏做的事情,耳尖微微泛红,表情还是保持淡定,不想深究。


    顾嘉致轻轻地描摹他的脸颊,故意搬出道德大山来压人:“昨天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难道楚诏比我还重要?”


    楚诏哪里能够跟好朋友相比。


    叶临的呼吸变热:“放心好了,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当然是你重要。”


    顾嘉致隐约听到楚诏上楼的声音,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楚诏,要跟他谈恋爱了呢。”


    叶临无奈地叹息:“哎呀,楚诏本质上跟梁文乐没区别。你要是记得梁文乐和我以前的事情,就会明白他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顾嘉致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嘴角微勾:“我记得你和梁文乐的事情。这样看来,楚诏纯粹就是你的工具人,因为好用才留在身边,是吧?”


    叶临对着好兄弟竖起大拇指:“可以啊!你的阅读理解很好,总结的非常到位!”


    顾嘉致配合地笑起来:“以后楚诏没用了,你会就像踹掉梁文乐一样踹掉他吧。”


    叶临听到“踹”这个形容词,心里不太舒服,正想纠正,就看到楚诏站在门口。


    楚诏听完了全程,低垂着头,像是站在阴影里,哽咽着重复他们的话:“只是工具人?”


    顾嘉致微微昂起头,用一种蔑视地态度看他:“对啊,不然你以为叶临是喜欢你,才把你留在身边吗?别痴心妄想了,只是因为你好用而已。”


    楚诏抬眼看向叶临,发现对方还枕着顾嘉致,鼻子泛酸,眼眶一热,就转身跑出去。


    哒哒哒——


    声音很快,像是山石滚落谷底,摔得四分五裂。


    叶临“哎呀”一声,起身想去追,却被顾嘉致强行拉住。


    “你起来干嘛,想去追他吗?”


    “你放手,他这个人容易想不开,我去看看。”


    “想不开?这种脸皮厚的人,怎么会想不开!”


    顾嘉致将叶临强行拽回来,按住双手,低头去吻,没让他有机会说话。


    是时隔半年多的吻,热烈缠绵,极难分开。


    仿佛溺进温泉水里,完全被炽热包裹住,水浪般的痒意此起彼伏,不断地撞击岸边。


    独属于他们的记忆中彼此的脑海里回荡,像是无数个幻灯片,环绕着周围,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叶临本来是抗拒的,可是慢慢地,就被磨掉了力气。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契合的感觉,灵魂都贴在一起,都忘记要挣扎。


    十多分钟,吻才结束。


    他的脸颊泛红,呼吸不稳,愣愣地看着顾嘉致。


    顾嘉致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凑到耳边轻声问:“你的饥饿值消除完了?”


    叶临猛然惊醒,看着顾嘉致的脸很久,确认不是顾柘,才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对,所有的一切都记起来了。”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一恢复就来找你了。”


    顾嘉致翻了白眼,微微用力握紧他的手,眉心蹙起,心情极为不悦。


    叶临坐起来,赶紧给了顾嘉致一拳:“你是猪吗,昨天不知道早说,非要被关在阳台冻感冒,才高兴?”


    顾嘉致看到他的神情急切,松开手,偏头去看别处:“某人昨天自己说不想见到我,那我说了岂不是自讨没趣,只能憋着喽。”


    叶临抱着他狂摇,大骂道:“神经病!你现在怎么作里作气的,大老爷们就应该干脆点。”


    这倒是实话,他和叶临是朋友的话,就应该直截了当地表明心意,不应该多出弯弯绕绕。


    可问题是,他喜欢叶临,就忍不住试探,试探自己在叶临心里的地位,试探叶临对自己的看法。


    试探完,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由此破防。


    顾嘉致冷冷道:“作里作气,你把我当梁文乐了,用这种词形容我?”


    叶临知道他讨厌梁文乐,连忙打马虎眼:“哎呀,我就是觉得,好兄弟之间不要有那么多心眼,有什么事直说呗。”


    顾嘉致继续沉默,盯着门口,确认楚诏没回来,心里才满意。


    叶临又想到他以前的错事,猛地捶他好几下,控诉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以前在医院不还说我拜金,让我滚远点,可嫌弃我了。”


    顾嘉致想到这件事,心虚地扭头:“我当时失忆了,睁开眼就看到你是梁文乐的男朋友。


    你知道的,我最看不起梁文乐,知道你是他男朋友,就觉得你们臭味相投,所以才会对你有偏见。”


    叶临冷哼一声,继续翻旧账:“你现在都没我有钱,我存款都过亿了,怎么好意思嫌弃我拜金,穷鬼!”


    顾嘉致知道叶临喜欢别人崇拜,谄媚道:“真没想到,半年没见,你变这么厉害了,不仅把梵星经营得蒸蒸日上,还有了很多存款。苟富贵,勿相忘。”


    叶临被人高高地捧起,像是掌管财富的神明,被众人膜拜,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他眯起眼睛,挥挥手:“哎呀,知道了。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小弟,我发达了,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顾嘉致看着他这副能力一般又自信骄傲的样子,像是小猫咪偷了老虎须,嗷嗷呜呜的装大老虎,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抱紧叶临,又亲了好几下,讨好道,“叶大哥,请受小弟的膜拜。”


    叶临被顾嘉致哄得快要飞起来,总算不计较他骂自己拜金的事情。


    再说了,拜金这个词本来就不是贬义,明明就是有上进心,爱钱怎么能算有错呢。


    他们腻歪到了中午,需要下楼吃饭。


    叶临进厨房准备午饭,顾嘉致就进去帮忙。


    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吃完饭后就去主卧躺着。


    第二天,楚诏没有回来,直到第三天都没看见人影,完全消失踪影。


    叶临用手机联系楚诏,没有得到回复,惴惴不安。


    顾嘉致安慰他不会有事,还给他看顾柘的行程,都在周围的市区寻找,没有考虑到偏远的农村,应该很难找到。


    叶临却很难安心,换上一件保暖的衣服就出门去找,希望能够在周围找到楚诏。


    今天的风大,吹得树木摇晃,路边的野草全部都倾斜到一边,灰沉沉的天色,田里都没几个人在耕作。


    顾嘉致陪着叶临走到一处稻草堆旁边,停下来指着山下的空地:“他应该是有事先走了,你看下面都没有他的车了。”


    山下的空地是村里的停车场,因为不是过年期间,只停着几辆,略显空荡。


    平时楚诏的车都会停在这里,但是现在不见踪影,应该是走了。


    叶临想到顾柘还在找他,楚诏应该是去对付顾柘了,也就没有再找下去。


    顾嘉致看见旁边的草丛有个黑影闪过,立即揽住叶临的腰:“回家吧,这里太冷了,会吹感冒的。”


    叶临跟着他沿着原路返回。


    他们靠得很近,肩并肩,还时不时传出笑声,感情很好。


    躲在树林的楚诏见到这一幕,猛地捶了树干。


    明明房子是他买的,里面的生活用品也是他置办的,前几天还是他和叶临穿着情侣装,住在里面。


    结果顾嘉致鸠占鹊巢,穿着他的衣服,住着他的房子,睡他的心上人,真是不要脸!


    楚诏咬牙骂了几声,想冲上去跟顾嘉致打一架,把这个混蛋赶出去,却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他拿出来接听,脸色难看,着急忙慌地朝着山下跑去,找出那辆车,离开这个村子。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叶临的饥饿值迅速升高,已经到了危险的90%。


    楚诏离开后,顾嘉致每天都陪他打游戏,聊天。


    晚上纯盖被子聊天,都比亲。


    饥饿值就越堆越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


    【当前宿主的饥饿值为93%,请宿主及时补充能量。】


    叶临早上刷牙的时候,听到系统的播报语音,忍不住骂了脏话。


    都怪顾嘉致这段时间没有跟他亲密接触!


    以前的话,顾嘉致就像只大狗,恨不得天天粘着他舔,怎么现在会保持距离?


    而且楚诏离开的那一天,顾嘉致还吻了很久,后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临不喜欢多想,有需求就会提,刷完牙就跑去找顾嘉致。


    顾嘉致正在摆放餐具,等着他吃早餐。


    叶临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面,开宗明义:“我的饥饿值太高了,吃完饭就帮我。”


    顾嘉致就是要等这一天,笑着应和“好”。


    吃完饭后,他们来到主卧。


    顾嘉致却迟迟没有动作,像个机器人坐在床边玩游戏机。


    叶临气得冲过去揪住他的胳膊肉,用力地拧:“顾嘉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顾嘉致把他抱进怀里,故作懵懂:“什么事情?”


    叶临主动亲了他的侧脸,咬牙道:“帮我解决饥饿值啊!”


    顾嘉致笑起来,轻轻地抚背:“急什么,再等一下。”


    叶临又拍了他两巴掌:“等什么等,快点!”


    顾嘉致用力抱紧,没有多余的动作:“再等等,快了。”


    叶临骂骂咧咧的,跟他打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得到回应。


    很快,他的脸颊泛红,意识逐渐模糊。


    顾嘉致感觉到怀里的人快要化掉,松开来看,果然变成了魅魔的样子。


    摸一下头顶的角,身后的尾巴就会小幅度地摇晃。


    要是亲,就会大幅度地晃动,像是高兴的小狗摇尾巴。


    叶临的眼神迷离,主动靠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索求能量。


    顾嘉致摸他的角,故意问道:“我离开的期间,有没有人看过你这个形态。”


    叶临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坐起来。


    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黏糊糊的:“要,要”


    顾嘉致掐住尾巴,不给它继续晃动:“要什么?”


    叶临的尾巴被桎梏住,浑身不舒服,生气地哼哼:“放,放开我的尾巴。”


    顾嘉致“啧”了一声,凑近耳畔,故意呼出热气:“之前就给我玩,现在怎么不给了?”


    叶临努力地晃要,发现尾巴怎么都挣不开,急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骂:“你,你坏!”


    顾嘉致太喜欢他这个样子,故意用力掐:“就喜欢欺负你。”


    小魅魔肚子饿了,只想快点吃饭,哪里能忍受被欺负,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像是珍珠。


    “呜呜呜呜呜!”


    顾嘉致松开手,帮他擦去眼泪,轻声细语地哄:“好了好了,不哭。”


    小魅魔就算有求于他,也是有傲骨的,抬脚去踹,扁着嘴骂人:“坏,坏死了!”


    顾嘉致被他踹得心痒,浑身都麻了,不再故意逗他,低头去吻。


    小魅魔得到了满足,踹人的动作就停下来,乖巧地仰起头吃饭。


    顾嘉致忍了很多天,储存的食物很多,全喂进来。


    小魅魔就撑得厉害,肚子圆鼓鼓的,像是孕晚期,看起来很可怜。


    顾嘉致抬手去安抚,情不自禁地说道:“要是你能生,估计都能组成足球队了。”


    小魅魔只是软软的哼唧,偶尔发出单音,并没有回复。他吃到了美味的饭,心情愉悦,眼泪都不掉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水田上,泛起刺眼的白光,近处的树叶的呈现出崭新的绿色,像是吸饱水的毛笔,快要滴下墨水。


    叶临靠在顾嘉致怀里,就面对着阳台的位置,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景色。


    慢慢的,他恢复了意识,才发现顾嘉致的不轨意图。


    “顾嘉致,你故意的是吧!”


    “饥饿值消除了啊。”


    顾嘉致听到自己的全名,第一反应是心虚,动作都缓和了不少。


    叶临气得去打他的脸,又踹了好几脚,大骂他有病:“看我被这个该死的魅魔系统折磨,很有意思是吧,打死你!”


    “怎么是折磨呢,你看这回多有感觉。”


    顾嘉致试图找补,又被扇了一巴掌,只好控制住叶临的弱点,再跟他说好话。


    叶临很快又被他伺候好了,怨气消失,配合着固定的流程。


    没办法,他们两个人总是最契合的,有再大的矛盾,还是能在这个时候得到解决。


    次日清晨,顾嘉致率先醒过来,叶临还在睡觉。


    他先吻了叶临的额头,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想下楼做早餐。


    刚到一楼,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料想应该是楚诏回来,还好昨天晚上提前反锁,从外面打不开。


    果然,片刻后,就变成了急促的拍门声。


    顾嘉致走过去开门,想讽刺楚诏。


    只见楚诏扶着门框,艰难地站着,额角有血滑落,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抬眼去看顾嘉致,气息奄奄:“快,快带叶临离开这里,顾柘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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