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PTSD


    卷发青年话音未落, 下一秒,凛冽的拳风直直朝他袭来。


    赤井秀一是截拳道的好手,就算他惯用的左手被铐住, 也丝毫没有妨碍到他凛冽的攻击。


    不过,松田阵平对此也早有防备,在他喊出赤井秀一的真名和身份时, 就已基本猜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了。


    换言之, 赤井秀一做出攻击行为本身就是他所期望的,要是卷发警官真的想要干脆利落地制住对方,他就不会只铐住对方的一只手了,诸如电击、麻醉等简单明了的手段都更为有效。


    对方没打算再与自己进行口头上的拉扯, 看来赤井秀一已经确定他自己暴露了, 是打算一劳永逸地带走自己这个“罪犯”, 以绝后患。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松田阵平也不喜欢与人在言语上进行纠缠。


    卷发青年松开了手铐, 脚下的步伐比赤井秀一的拳头更快, 早在FBI有所行动前就已向旁躲闪。


    “小阵平!”萩原研二焦急的声音随之响起, 面对着眼前瞬息万变的局面,紫眸青年虽暂时还想不明白幼驯染这番言行的意义, 却习惯性地第一时间站在了幼驯染的一边。


    在松田阵平躲过赤井秀一的第一次攻击后, 萩原研二用握着幼驯染手腕的那只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伸手拦下了黑长发男人咄咄逼人的拳头。


    松田阵平扯了扯幼驯染的袖子, 示意对方别尽力,不要暴露自己, 而他的小动作显然已经被赤井秀一尽收眼底。


    “你为什么会成为hagi的经纪人?”他迎着黑长发男人冰冷而锐利的视线, 问道。


    赤井秀一没有答话, 作为回应的只有他的拳头。


    此时此刻,面对着FBI先生愈发狠厉的出招,松田阵平却在萩原研二诧异的紫罗兰色眼眸中勾起嘴角,手上用力,将护着自己的幼驯染推到一边。


    【难以想象短短几秒之间发生了什么!】


    【赤井秀一?FBI?】


    【萩原先生的经纪人?】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松田先生还在发烧啊!】


    【松田先生要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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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先生明明是想保护松田先生的吧,松田先生为什么要把他推开啊!】


    【不要推开萩原先生啊!】


    【有一种我嗑的绝美爱情be了的感觉(哭)。】


    【上面的,别瞎想,不会的,他们幼驯染情比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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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阵平没有去看弹幕,但他大致也能猜到直播观众的刷屏,卷发警官感受着身体内涌出的力量,满意地握紧了拳头。


    ——虽然不知道在当前的身体状况和人物面板下能撑多久,但至少得尽力找到结论。


    他想着,侧头避过赤井秀一的一拳,FBI的拳头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带起轻微的爆鸣声,吹起卷发警官耳边碎发。


    看起来,凭借自己目前的情况,是无法正面承受对方的任何一次攻击的,一旦被对方的拳头击中,自己必输无疑。


    虽然这场对决的目的并不在于输赢,但松田阵平果然还是不喜欢输。


    所以,现在该轮到自己回击了,在心中浮出这句话之前,他的拳头便已挥出,自下而上直奔黑长发男人的下巴。


    卷发青年放弃了战斗时的思考,任由经验与直感操控着整个身体,全身心地去感受每一次的攻击与躲闪,去体会这一场对决。


    从小到大,两辈子加起来,他的拳击锻炼了不下二十年。但松田阵平


    其实很清醒,他想赢,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如今的身体状况之下撑多久,顶多凭借自己的经验勉强多撑一会,却未曾料到自己的一招一式是如此顺手。


    这可比自己记忆中的拳击水平优秀多了。


    但最终,警官先生的耐力到达了极限,赤井秀一没留手,抓住破绽,在萩原研二没能及时反应的瞬间,一拳砸向卷发青年的腹部。


    “小阵平!”


    【松田先生!】


    【看上去好痛——】


    【FBI先生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啊!】


    【芭芭拉!芭芭拉快救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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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松田先生之前喝了冷水还不舒服来着,真的不要紧吗?】


    【有一说一,我觉得很要紧。】


    【所以,芭芭拉快救一下啊——】


    疼痛令头晕目眩的松田阵平清醒了不少,他摔倒在地,就见自家幼驯染蹲下身,满脸的急切与手足无措,只得伸手握住了对方以示安抚。


    “我没事,hagi。”


    冷静下来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说,赤井秀一的体术很强,在降谷零29岁那年,他们曾在摩天轮上有过一次对决,不分高下。


    比起在黑衣组织摸爬滚打的降谷零,在爆炸物处理班待了四年的自己未必能还像22岁那时一样,与金发青年打个两败俱伤,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自己心知肚明。


    倒是没想到,赤井秀一这样一个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无法与其平分秋色的存在,如今在战斗技巧上却似乎是自己略胜一筹,最大的败笔竟然是身体原因。


    松田阵平的疑惑,也是萩原研二的不解,他对自己的幼驯染了解颇深,自然熟悉对方的战斗风格与战斗水平。


    小阵平的战斗技巧相较于之前也太成熟了!


    难道,这也是……组织的人体实验吗?


    “hagi?”见自家幼驯染不知何时改变了姿势,跪在自己身旁,闲余的那只手撑在地上,低垂着头,刘海落下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松田阵平眨了眨眼,忍着剧痛拽了把对方的手,“你又乱想什么呢!”


    “小阵平……”


    松田阵平觉得他都快哭了,卷发青年看不清幼驯染的神情,只能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用着不剩多少气力的拳头,锤了幼驯染一下,“想什么呢——拉我起来。”


    萩原研二浑身一颤,这才像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恍然抽身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幼驯染从地毯上拉起来。


    下一秒,松田阵平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熟悉无比的怀抱。


    幼驯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似乎怕弄疼自己,这个拥抱之中带着小心,环住自己的双手却像是用尽了力气,死死地抓着自己背上的衣物布料。


    松田阵平愣住了,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喉间的猩甜,殷红的液体不知何时从唇角渗出,滴落在地。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开口,低声说道,声音之中杂糅着愧疚与复杂:“hagi,抱歉……给你造成阴影了……”


    “不是小阵平的错!”萩原研二将脸埋在幼驯染肩头,闷闷地重复着,“不是……小阵平的错!”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赤井秀一:……


    虽然他很想吐槽自己电灯泡的处境,但身为FBI的王牌,他还是遵循着职业本能和职责在第一时间进行起头脑风暴。


    从卷发男人的话语中可以推断,这位神秘的金主和眼前这名艺人应当是早就认识了,在他们某一次的相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这位紫眸青年留下来心理阴影。


    严重的触景生情反应,失去行动能力,浑身僵硬而颤抖,呆滞麻木——是典型的ptsd症状,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FBI的王牌想道。


    那么,这位籍籍无名的演员的ptsd症状来源是什么呢?


    是眼前的这位卷发青年。


    生病、受伤、吐血、倒地不起,赤井秀一将当前的这几项因素叠加,大致上得出了结论。


    卷发青年是他需要卧底的组织的成员,地位应当不低,否则他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包养一名艺人,在这位艺人家中留宿过夜。


    而他之所以在组织的地位不低,大概是因为他是组织的实验品,是组织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他的体术十分奇怪,二十多岁的人,却像是身经百战般,正统拳击出身,战斗技巧却绝不是正统训练能够达到的,是日积月累、出生入死之下的成果。


    最简单的解释是他从小在组织长大,经历了严苛的训练,但赤井秀一不这么认为,因为眼前的这位卷发青年身上人性的向阳面实在太强。


    过于真诚,重情重义,对待紫眸青年的态度尤为如此,与自己对战或者对话时,也没有展露出恶意。


    比起犯罪组织的罪犯,他倒是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卷发青年是一位日本的警官,赤井秀一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来这般荒诞的念头。


    难道是半路被组织抓走,成为实验体的吗?FBI想着。


    战斗之后,赤井秀一确定了这两人没有发生性关系,那么卷发青年的发烧就显得十分奇怪。


    他的身体状况很有问题,就像是内里已经破碎不堪,却靠着外部那层薄薄的外壳,勉强维持着形状的玻璃,不知道哪一天,那层仅有的完好的外壳也将裂开缝隙,自此,整块玻璃就将轰然破碎。


    是人体实验的后遗症吗?极强的体术,副作用是不正常的身体状况。


    “喂喂——”有人打断了赤井秀一的思绪,FBI抬眼望去,就见卷发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紫眸青年的怀抱,露出半月眼无语地盯着自己,“你又在脑补些什么?FBI你——hagi!”


    在卷发青年咬牙切齿的怒吼声中,萩原研二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干脆利落地拦腰抱起自家幼驯染,将人抱到了沙发上,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一点点拭去幼驯染脸上的血渍。


    “小阵平,喊hagi有什么事吗?”萩原研二微笑着问道。


    松田阵平:……


    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决定先解决正事。


    “赤井秀一,你需要进入组织卧底。”松田阵平陈述道,“我可以帮你,条件是帮我抓捕朗姆和琴酒归案。”


    赤井秀一:……


    伟大的FBI王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么直白的吗?


    一旁的萩原研二捂住了脸,小阵平还是这么喜欢打直球。


    “还有,别想着碰瓷组织底层成员,用男友的身份混进组织!”松田阵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就在刚刚的战斗之中,他基本确定了赤井秀一与「天理」无关。


    有了降谷零的例子在前,松田阵平得出了一个试探某人与「天理」是否有关联的方式,极其简单直接。


    ——凭直觉。


    要是直觉不够,那就打一架。


    虽然听上去十分玄学,但松田阵平确实在看见降谷零的时候,潜意识里感觉出了他的异常。不是因为他用上了“安室透”的面具,而是一种基于对此人从过去到未来的认知的直感。


    很奇怪,在看见赤井秀一时,松田阵平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从未接触过对方,除了荧告诉他的信息,他直觉自己能从相处之中看出赤井秀一有没有异常。


    那么,就打一架吧,一场战斗是看清一个人的极好方式。


    事实证明,松田阵平的确得出了结论,赤井秀一与「天理」无关,暂且可以放心。


    “……朗姆和琴酒?”赤井秀一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以此打探卷发青年的态度。


    松田阵平没什么防备心地回答了:“组织的二把手和三把手,朗姆负责情报组,他的记忆力很好,能够认出他见过的所有人,即便是易容和良好的演技也逃不过他的眼睛;琴酒负责行动组,是个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完成任务的狙击手。”


    “你为什么要帮我?”赤井秀一问道。


    “因为你表妹。”卷发警官斜了FBI一眼,随便挑了个借口回答,“她们是我庇护的对象。”


    赤井秀一:……


    自己的表妹们?谁?自己哪来的表妹?


    “不信的话,让FBI去做DNA检测好了。”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说道。


    赤井秀一:……


    “请问先生是?”他问道。


    “松田阵平,目前的假名是神奈纯平,代号白兰地。”松田阵平直接说了自己的本名,反正宫野姐妹总要和赤井秀一见面的,自己的真名根本瞒不住,“你为什么要当经纪人?”


    “是为了调查一个组织。”赤井秀一含糊其辞。


    “阿比斯?”松田阵平皱起了眉。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卷发青年猛地扭头,凫青色的眼眸直直望向自己的幼驯染。


    “hagi!”他不可控制地皱眉。


    萩原研二卧底的目标是那个名为「阿比斯」的组织,他不寒而栗。


    萩原研二却笑得温和,歪了歪头,眉眼之间一片平静与冷淡,仿佛只是位吃了醋却无法表现出来的被包养小演员,只能以笑容掩饰自己。


    “小阵平,能不能告诉hagi,和经纪人酱的聊天愉快吗?已经快乐到可以遗忘受伤的痛苦了吗?”


    tbc.


    【作者有话说】


    松田:……


    萩原:(很想黑化)


    赤井:……我是电灯泡,勿cue。


    松田:该轮到降谷被铐手铐了。(目移,转移话题)


    有一说一,赤井太厉害了,完全写不来他伟大的推理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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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互相伤害【作话7k字贺文】


    【萩原先生不会是要黑化了吧!】


    【压迫感好强!】


    【有一说一, 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狠狠地和萩原先生共情了,这次完全就是松田先生的问题吧!】


    【但他们这样……嗯……裤子飞飞!】


    【嘶, 有一说一,确实。】


    【确实,好有感觉!】


    【黑化好耶!裤子飞飞!】


    【上面的, 你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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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损的松田先生, 为此黑化却笑着的萩原先生……】


    【萩原先生,A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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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松田阵平莫名其妙,以他对自家幼驯染的了解,现在这家伙压根就没在演戏, 或者说他只是表现得像在演戏, 实际上整个人散发着的气场就是他内心的写照。


    hagi现在散发出的这种情绪是什么来着……


    卷发青年搜肠刮肚, 只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国语考试的考场上,复习时明明记过答案,落笔却死活写不出那个汉字。


    他皱着眉, 盯着幼驯染的模样看了许久, 脑海中才终于蹦出了某个得以形容幼驯染的词语。


    ——“吃醋”。


    松田阵平:……


    他就不信hagi看不出自己和赤井秀一的对话是在完成正事!


    真要这么说的话, 自己才该不高兴呢,幼驯染要去接触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却不告诉自己, 多半还有景老爷这个共犯!


    「阿比斯」是荧本次重启的最大蝴蝶效应, 很多事情都在围绕着这个组织变化。


    赤井秀一为了「阿比斯」涉足娱乐圈, 无论是不愿表演还是为了人脉资源, 他选择成为经纪人,也就证明了这个圈子的某些人与「阿比斯」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


    那么, 萩原研二又为什么要成为演员呢?因为他的卧底任务和赤井秀一大相径庭。


    若是幼驯染有心, 他很快就能够成为当红演员, 但他没有,他的设定是十八线演员,这就说明目前这个籍籍无名的身份对他的卧底任务有益。


    譬如,任务目标足够隐蔽,需要从圈子最底层开始搜查。


    他们在警校期间都是能力出众的显眼存在,警视厅可以派诸伏景光卧底酒厂,那就也能派萩原研二卧底「阿比斯」,而不是大费周折地成为一名刻意限制实力的十八线演员,只为了处理些众所周知的灰黑色问题。


    这么危险的任务,这家伙瞒得还真好,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明明是自己该生气吧,怎么轮到hagi这家伙来质问自己了?


    “我和赤井聊天?愉快?”卷发青年狠狠瞪了幼驯染一眼,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找揍吗”这四个大字,他也直接一拳头砸了上去,尽管他没多大力气,“需要我帮你清醒一下吗,hagi?”


    “欸?痛痛痛——”萩原研二满眼控诉,“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吗?小阵平刚刚还在和经纪人酱打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根本不关注自己的伤势,还去和伤害了你的经纪人酱聊天?”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干正事吗?”


    “小阵平的正事就是和经纪人酱说些hagi听不懂的事?想要挖墙角,让经纪人酱去犯罪组织?”萩原研二用手臂禁锢着幼驯染,他理解幼驯染的做法,却无法接受幼驯染对着一个上一秒还让他受了伤的陌生FBI袒露信任,“那小阵平为什么不来找hagi呢?Hagi有哪里比不过经纪人酱了?就因为hagi不是FBI吗?”


    松田阵平:?


    幼驯染的脑子怕不是坏掉了吧!


    “哈?那你呢?”说到这个,松田阵平更加来气,他和幼驯染相识那么多年,这算是第二次如此生气了,顺便一提,他最生气的一次还是那场公寓楼的爆炸,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谁。


    卷发青年深吸了口气,默念着“我比这家伙大了四岁,这家伙还处于冲动的年纪”,强行压下怒火,开口道:“你要和「阿比斯」搭上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其他人一块瞒着我!”


    “等等——小阵平……你为什么?”萩原研二睁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幼驯染。


    他没有想到幼驯染会当着赤井秀一的面挑明这件事。


    幼驯染在生气,但他绝对不是会被火气冲昏了头脑的人,他的冲动并不等于不冷静。相反,幼驯染冲动归冲动,却也有着足够的理智来支持他的每一个行为,让他的冲动行事最终顺利地达成目的。


    所以,松田阵平为什么会在立场不同、刚接触不过一小时的FBI面前,变相承认自己的卧底身份?


    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自觉地浮现在紫眸青年的脑海中,背脊窜起寒意,暖空调中却有冷汗浸湿衣衫。


    ——「阿比斯」这个组织,它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黑衣组织,远比公安看到的、他们所能认知到更加危险。


    那要与其对抗的小阵平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阿比斯」到底有多危险!”松田阵平嗅到了血液的腥味,他眼前发黑,药物的副作用一阵阵涌现,光怪陆离的画面和无法被认知的刺耳音节充斥了整个世界。


    他强撑着不让幻视和幻听吞噬自己,嗓音沙哑:“要对付「阿比斯」这个存在,国家的立场、每个势力的利益纠葛,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荧说过,在「天理」面前,人类个体的性命与蝼蚁无异,甚至人类的每一个个体可能都称不上有生命的物种,只有人类这一个群体,才称得上是祂吸取能量、让世界往复轮回的一种必要存在罢了。


    所以,对抗「天理」之时,任何的内部斗争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也是为什么七神会较为轻易地将神之心交出去的原因。


    「天理」所处的位置太过于宏观,而想要与之抗衡,人类也必须站到这样高的地方。


    对这时的人类来说,当他们俯瞰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时,早已因为那遥远的距离看不见国度的存在了。*


    赤井秀一大概开了口,萩原研二似乎也说了些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松田阵平已经无法听清他们的话语了。


    他本就因为感冒而浑身难受,加上一番超出身体极限的打斗和赤井秀一那结结实实的一拳,现在药物的副作用又在一瞬间爆发,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耐受力倒是越来越强了,顶着这么多debuff竟然还能思路清晰地说话。


    他说出了他还需要表达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没必要敌对,就像黑衣组织的BOSS和我会尽全力彻底消灭这个组织一样。”


    下一秒,卷发警官再也无法支撑,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松田阵平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具有科技感的白色天花板。


    几点了?


    他偏了偏头,可宫野志保的实验室里没有窗户。


    “醒了?”


    女孩冷淡的身影从身后传开,松田阵平撑着身子坐起,望向茶发女孩。


    “几点了?”


    宫野志保给他倒了杯温水,才回答道:“晚上七点,你大约昏迷了十个小时。”


    “我今晚要出去住,和hagi约好了。”卷发警官喝了口水润了润喉。


    “随便你。”宫野志保斜了警官先生一眼,脸上是明显地不悦,“BOSS都亲自来通知我了,我还能不放你去和你的幼驯染约会吗?”


    “我和hagi不是约会!”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澄清道。


    “哦,那你千里迢迢跑出去和他住是为了什么?一夜情吗?”宫野志保冷冷地讽刺道,“你要不要看看组织论坛那个从昨天霸榜到现在的帖子,和易容的幼驯染玩包养关系,也只有你们干得出来了。”


    松田阵平:……


    他选择转移话题:“绿川送我过来的?”


    “对,还有一个说要加入组织的人,叫诸星大。”宫野志保表现出几分不满,“据说你的伤是他打的,安室和他吵起来了,要不是绿川拉着,他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动手了。”


    松田阵平:……


    “最后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茶发女孩平静地陈述道,冷酷无情。


    松田阵平的目光漂移了一下,总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了?”


    “其实……那个诸星大,是你表哥。”卷发警官抽了抽嘴角,再一次感叹赤井家过分神奇的血缘,“还有,你应该已经听你姐姐说过了,安室小时候是宫野艾莲娜老师的常客。”


    宫野志保就差把“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她盯着卷发警官看了半晌,终是没能从对方的神情之中找到一丝玩笑意味。


    茶发女孩瞳孔地震。


    “你可以去做个DNA鉴定。”松田阵平耸了耸肩。


    宫野志保又沉默了许久,最终转换了话题,凑到卷发警官耳边,低声问道:“安室先生也是警察吗?”


    “他是我在警校的同期。”松田阵平没有打算隐瞒,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那……”宫野志保有些犹豫,大抵是在担心降谷零的安危。


    “放心。”松田阵平揉了把茶发女孩的头发,无所谓地答道,“BOSS早就知道了——还有那个诸星大,他是FBI的卧底。”


    宫野志保:……


    这个组织的水分是不是有点多?


    “BOSS根本不关心组织里谁是卧底,有多少人是卧底,只要不出现被某个组织策反的叛徒就行了。”松田阵平解释道,“更何况我的同期们有能力当好卧底,不会在其他组织成员眼中暴露的,放心吧。”


    “某个组织?”宫野志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小孩子不用操心这种事。”卷发警官再一次揉了把小孩的茶发,这一次他的手被宫野志保不满地挥开了。


    宫野志保本不是个爱提问的人,她深谙在组织的生存之道,但面对松田阵平,她倒是直白地流露出了自己的好奇心:“那绿川呢?他和安室的关系似乎很好?”


    思及荧当年和诸伏景光定下的“赌约”,松田阵平没有说出同期好友的身份,面无表情地坑了金发大老师一把:“安室暗恋绿川。”


    反正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审讯室当时的录音设备可是清清楚楚地录下了降谷零在梦中喊“hiro”这个音节的声音。


    宫野志保:?


    谁喜欢谁?那个金发黑皮的情报贩子不是警察吗?他会喜欢上一个罪犯?


    茶发女孩觉得自己悟了,她问卷发警官:“是他们情报人员的honey trap吗?为了策反绿川?”


    “不,安室那是真心的。”卷发青年一本正经地忽悠,“安室对绿川一见钟情,并且信誓旦旦地要将一见钟情发展成日久生情——他们是真爱。”


    宫野志保睁大了冰蓝色的眼眸,难以置信。


    “卷发混蛋,你说什么?”就在此时,实验室里间宫野两姐妹的房间门被人推开了,降谷零咬牙切齿地盯着坐在病床上悠闲喝水的卷发青年,只花了零点一秒就决定与对方互相伤害到底,“别把你幼驯染对你这张脸一见钟情的事套到我和绿川君身上——是想让我把你和你幼驯染当年的亲密行为全都告诉志保吗?”


    【什么什么?】


    【我想听!】


    【求求了快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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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户10284966打赏了1107摩拉】


    【求求了,伟大的降谷先生,我真的很想听!】


    【什么?幼驯染爱情!我火速冲来!】


    【可恶什么亲密举动?让我看看啊!】


    松田阵平向来稳健的双手一抖,温热的白水泼洒在衣服上,正以极快的速度失去原本的温度。


    系统说过,直播会在自己失去意识后关闭。


    可为什么,在自己昏迷了十个小时的现在,直播依然没有结束?


    tbc.


    【作者有话说】


    *化用《星空清理者》第十一话台词:“从这里看,根本看不到国界线,只有地球。”


    【萩松】咖啡、酒醉与读心术


    文梗:两个人都会读心术,读到的是对方的心还是自己的心?


    01 咖啡


    “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似乎被变成魔法师——前辈,你听说过这个传言吗?”


    是真的,松田阵平心想,因为他听见了那名后辈的心声。


    「呜哇,我都二十八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啊!这也太悲惨了吧!」


    「松田队长!完了我的报告还没写完,在这里摸鱼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说实话,松田阵平对别人的心声不感兴趣,但出于职责,他还是远远喊了一句:“报告没写完就在这里聊天,想加训吗?”


    “对、对不起,我这就去写!”后辈匆匆忙忙地跑开了,只留下一句心声。


    「松田队长怎么像有读心术一样啊!」


    鬼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多出这样的超能力,松田阵平的眼皮跳了跳,三十岁还保守着童贞的卷发警官咬牙切齿地为自己满上一杯黑咖啡,陶瓷马克笔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阵平,不要这样对后辈啦,都把人吓到了。”


    某只幼驯染不知何时出现在卷发青年身旁,笑着拦住幼驯染的肩膀,顺手抽走了那杯新倒的黑咖啡。


    “hagi?”松田阵平微微偏头,挑眉看向自家幼驯染,“你怎么会来这儿——搜查一课到休息时间了?”


    “嘘——”萩原研二将食指竖在唇上,眨了眨眼,送给幼驯染一个明媚的wink,“不要拆穿研二酱的偷懒啦!”


    “啧,你们搜查一课那么闲?”


    “最近还好啦。”萩原研二不知从哪里变出个纸杯,找出半杯咖啡,分别向两个杯子里面加满牛奶,“小阵平忘记了自己的体检结果了吧?这都是小阵平今天的第二杯咖啡了——医生都明令禁止小阵平把黑咖啡当水喝了吧!”


    “可是很困啊。”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向幼驯染伸出手,示意对方把杯子还给自己。


    虽然他怀疑自己对咖啡因已经有了抗性,但卷发警官真的无法舍弃咖啡这种饮品。


    有段时间他忙得昏天黑地——严格来说是在他29岁那年,东京米花町案件频发,以搜查一课为首,整个警视厅几乎是全天24小时无休的连轴转。


    在尝试了一系列清醒方式后,最终那些物理清醒和药物精神的手段被强行排除,养成了工作时黑咖啡不离手的习惯。


    当然,拆弹时警官先生还是会放开咖啡的。


    还是hagi那家伙命好,睡了七年才醒过来,最忙的那段时间刚好是他的复健期,现在活蹦乱跳地在搜查一课发光发热,还完美地错过这场席卷整个警视厅的黑暗时期。


    “小阵平绝对是在心里编排hagi!”萩原研二没把杯子递给松田阵平,用着幼驯染的马克杯喝了口奶咖,埋怨道,“研二酱要伤心了!真的要伤心了——那是研二酱运气好,要是hagi早醒一年……呜哇!难以想象hagi会在楼上到一半的时候被迫回头,就要赶赴另一个凶杀现场!”


    这家伙是会读心术吗?卷发青年撇了撇嘴,去夺幼驯染手上的杯子,“咖啡还我,我要去工作了。”


    “不可以哦,小阵平不可以再喝咖啡了!”萩原研二举高了杯子,仗着身高优势躲开了幼驯染的抢夺,“小阵平的咖啡归研二酱了,纸杯里的我会带给同事的。”


    「小阵平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嘛!医生都说了要少喝咖啡,尤其是黑咖啡,小阵平根本不当回事!


    不过搜查一课的同事们按理说也得少喝咖啡吧,之前还有人说喝完咖啡就会感觉心跳加速,生怕自己下一秒晕过去——他们当时到底忙到什么程度啊?


    不对不对,现在哪有那么忙,小阵平为什么还戒不掉黑咖啡爱情!」


    萩原研二的心声朝着卷发青年劈头盖脸地砸来,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默默后退了一步。


    「小阵平为什么要后退,小阵平是嫌弃hagi了吗!这就是七年……不止七年之痒吗?感情淡了,研二酱和小阵平的感情淡了!」


    松田阵平:……


    “随你吧,hagi,我去工作了。”他挥了挥手,抬步离开茶水。


    「完了完了小阵平不会真的嫌弃hagi了吧?不要啊——


    研二酱这几天做了什么惹小阵平不高兴的事了吗?难道是研二酱找小阵平的时间太巧了?可是研二酱那么了解小阵平,当然猜得到小阵平每天什么时候在干什么啦!


    研二酱不就是每天监督小阵平少喝点咖啡吗?不至于吧!明明就是小阵平自己不在乎医嘱欸!」


    松田阵平:……


    hagi的内心活动都不带喘气的吗?


    02 隔墙有耳


    经历了一整年的地狱生活后,即便已经过去一年,警视厅的众人依旧处于一种触底反弹、急需休息的状态之中。


    临近下班时间,各个角落摸鱼之人格外得多,松田阵平从他们之间穿过,各种各样的内心活动涌入他的脑海。


    「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受不了了,我已经一天没有见到女儿了啊!」


    「好困,昨天就不该熬夜的——我得忍住,要是喝了咖啡,晚上又会睡不着了。」


    「谁要和这种渣男谈恋爱啊?一天到晚炫耀自己怎么怎么样,家里人当个官很了不起吗?等着,我朋友就是专查贪污受贿的!」


    「该死这网能不能好点?我要抢我推的演唱会门票啊!」


    「最后一抽……抽完就开始攒……啊——又歪了!不行,下一发一定能一发入魂的!我有预感!」


    ……


    好吵……


    成为“魔法师”的第一个十分钟,松田阵平已经想把脑子挖出来洗洗了。


    这些他人的心声不受控制地涌入自己脑海,而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甚至连探寻读心的范围都做不到。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奇怪的声音令卷发警官下意识集中起注意力。


    「萩原前辈好帅啊!可是……可是、我肯定没希望啊——他和松田警官关系那么好,我都想象不出他们分开的样子,他们之间怎么容得下其他人呢?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啊!喜欢上谁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萩原前辈可是会在我经期给我倒热水的人啊!还有、还有……总之他对我是不一样的吧!果然还是去告白……不不不,还是算了,被拒绝多尴尬啊!」


    有人喜欢hagi?卷发警官在回去工作和去找幼驯染问个清楚之间。


    原来我也是被工作压迫到触底反弹的一员啊,他想道。


    “hagi。”或许是出于幼驯染间的直觉,松田阵平轻易地在楼梯口找到了萩原研二。


    他刚想开口询问那名女子的事,就被萩原研二抢了先:“小阵平等等,让hagi猜猜小阵平在想什么!”


    “嗯哼?”松田阵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没打断幼驯染的兴致。


    「哼哼~这完全难不倒hagi嘛!」


    “小阵平在想的是……”萩原研二笑道,“不想打断研二酱的兴致吧!”


    “你倒是猜得准。”松田阵平哼笑一声,“再之前呢?”


    “小阵平是在想说,有女孩子喜欢hagi吧?”萩原研二走下两级台阶,紫罗兰色的眼眸愉快地凝视着幼驯染,“怎么样,hagi是不是很厉害!Hagi可是完全地猜到了小阵平的心理活动了哦!”


    “厉害厉害。”松田阵平敷衍道,“所以,你对她怎么看?”


    “唔……要是真的被告白了,研二酱会有些困扰的吧。”萩原研二蹭到了自己幼驯染身上,一只手稳稳地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搭着卷发青年的肩膀,“毕竟在不让女孩子伤心的情况下回绝喜欢,还是需要动些脑子的嘛。”


    “这不是你信手拈来的事情吗?”松田阵平去推幼驯染的手臂,他其实早就猜到女子以为的“特别待遇”,不过都是幼驯染习惯性的观察与帮助罢了。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hagi?”


    “小阵平猜猜看?”萩原研二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幼驯染。


    “哼,我还不了解你!”松田阵平被幼驯染的这个简单的视线挑衅到,他可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卷发青年可是新晋的“读心术魔法师”。


    他屏息凝神,有意识地去听幼驯染的心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卷发警官眨了眨眼,凫青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解。


    说起来,其他人的心声都是自然而然、无时无刻流入自己脑海的,维度幼驯染的内心,他所听见的并非全部。


    “小阵平猜不到吗?需要hagi揭晓答案吗?”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问道,他将脑袋搁在幼驯染肩窝,手中的那杯咖啡在卷发青年面前晃啊晃,惹得他亲爱的幼驯染烦躁不已。


    “不用!我回去工作了。”松田阵平撕下幼驯染,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楼道。


    「小阵平也太可爱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经逗嘛~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聚会,会不会和小降谷打起来!」


    这下,萩原研二的心声又开始追着卷发警官的脑子跑了。


    03 酒醉


    「啊……工作好累,这新来的领导有病吧……」


    「今天又被前辈骂了,该死,他横什么横呀?自己明明也一直被上司骂!」


    「今天不醉不归!没想到女神竟然答应我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啊!」


    「烧鸟……啤酒……小菜选什么呢?」


    ……


    比起警视厅,居酒屋简直就是地狱。


    在爆炸物处理班,至少大多人在拆解炸弹模型时想的都是些技术性的内容,而在居酒屋,人们的思想可就群魔乱舞多了。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灌下一大口啤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


    “小阵平,少喝点!”萩原研二不赞同地握住了卷发青年的手腕,皱着眉看一个人喝闷酒的幼驯染,他总觉得今天的幼驯染不太对劲。


    “hiro,你说松田怎么一直在自己灌自己酒啊?情场失意?”


    松田阵平已经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降谷零在说话,还是他的心声了,但面对金发大老师,卷发警官的选择一向都是反驳:“你说什么——谁情场失意了!金发混蛋!”


    “zero,别生气被生气,这是在店里。”


    “好了好了,小阵平别喝了。”


    就在松田阵平与降谷零目光相接,迸发出火星之时,两位当事人的幼驯染一人一个,控制住了局面。萩原研二顺手摸了把幼驯染的额头,确定对方没有出现发烧之类的症状,才再次无奈地开口:“小阵平,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和hagi说说吗?”


    醉醺醺的卷发青年像是只找到了暖源的猫,将头倚在半长发青年的身上,无意识地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唔,吵死了……”


    他仰起头,凫青色的眼眸直直撞进半长发青年的心底。


    这一刻,周遭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世界上只剩下他从幼驯染心里听见的一句感叹和一句陈述:


    「小阵平的脸真好看——好可爱!」


    「我喜欢hagi。」


    那是我的心声,我却从hagi的心里读出了我的想法,他想着,原来,30岁还保留着童贞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原来……hagi也和自己一样,这把年纪还保持着童贞吗?


    “欸?我们很吵吗?”伊达航摸了摸头,他们之中唯一的非单身且已婚人士脑子一抽,嘴巴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话,“我们一直拉着萩原聊,松田吃醋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四道视线齐刷刷落在卷发青年身上,这只看到一只排爆警察舒舒服服地靠着他的幼驯染,呼吸均匀而绵长,已然陷入了安眠。


    04 回忆


    松田阵平22岁那年,萩原研二在浅井别墅区拆弹时,遭遇炸弹回秒,自此昏迷。


    四年后,松田阵平暂时调任搜查一课,为了抓住罪犯,替自己的幼驯染报仇。


    他上了摩天轮,没能拆除炸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没能抓到那名炸弹犯,但在他29岁那年,犯人因一位名叫江户川柯南、本体是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小侦探被捉拿归案。


    萩原研二就是在那时醒来的。


    彼时,松田阵平的脑袋里窜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自己在摩天轮上险些被炸死的时候,hagi这家伙不醒,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这家伙倒是不当植物人了。


    不过,警官先生也知道这只是一句调侃,他没有将这句戏言说出口,免得像幼驯染一样立flag,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便暂且搁置了这个问题。


    那一年,松田阵平忙得昏天黑地,连去医院的时间都几乎挤不出。


    萩原研二也忙着复健,总是见不到人影。


    奇异的,他虽经历了一场近距离爆炸,复健却出奇的顺利,似乎是因为松田阵平平日里的照顾起了作用,除了无法再从事拆弹这样的精密作业,他的精力、体术、耐力还是和以前一样优秀。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时,萩原研二是在躲着自己。


    他一直以为萩原研二早就不是处男了,就是因为那时的萩原研二躲着自己,身边还常伴着一位黑发蓝眸的女子。


    那时的萩原研二每天都开开心心,和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活人病患有说有笑,被那名黑长直女子投喂各种料理,却偏偏一直躲着自己。


    松田阵平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无法再从事拆弹工作,无法再与自己一起工作之类的烦心事吧。


    谁会在乎这些啊!那个混蛋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他身边那么多女性,难不成还想用恋爱的快感来疗愈内心和抚慰伤痛?虽然卷发警官管不着就是了。


    卷发警官想归想,却根本见不到幼驯染人,一是幼驯染躲着自己,二是炸弹一枚接着一枚,他都快24小时通宵值守了,根本抽不出半点时间去堵人。


    他看着梦境之中的萩原研二。


    他看着幼驯染被围在年轻的护士之中,笑得开怀。


    他看着幼驯染蹲下身,摸着轮椅上小女孩的脑袋,说着些什么安慰的话语,不多时便逗乐了小女孩。


    他看着黑发蓝眸的高挑女子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幼驯染的肩膀,而幼驯染回望着对方,笑容温柔而无奈。


    「小阵平一下班就来看hagi,连按摩肌肉、擦拭身体这些事都是小阵平一手包揽的……这些hagi都知道啊。」


    「小阵平坐在病床边上,对hagi说的话,hagi每一句都记得。」


    「小阵平为什么要把hagi的玩笑话当真啊——hagi为什么要对小阵平说出那种话啊!」


    「……hagi就这样白白束缚了小阵平四年吗?」


    「要是小阵平躺在这里,hagi却只能每天看着昏睡的小阵平……」


    梦中的松田阵平捂住了耳朵,他不想再听了,可这些声音却越过了听觉器官,直直涌入脑海,将他跳动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那一段忙碌的时期过后,松田阵平好不容易逮到了萩原研二,他只是教训了幼驯染一顿,告诉他根本不必介怀是否还能和自己一起在爆炸物处理班工作,自己认识的萩原研二也不是会纠结于原本的工作,是会向前看的人。


    后来,他们和好如初。


    萩原研二拖着他去体检,强迫他开始养生,甚至在他们这对幼驯染的带动下,一阵养生风潮席卷了终于恢复正常的警视厅,尽管这阵“养生风”仅仅持续了一个月不到。


    现如今,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萩原研二当时根本就没谈恋爱,这家伙根本就和自己一样是个处男,还是三十岁之后变成魔法师的处男。


    所以,喜欢上这家伙根本不需要任何顾虑嘛。


    说起来,假如两个人都会读心术,那么读到的心是对方的心,还是自己的心呢?


    05 情敌


    “所以,之前那个黑头发蓝眼睛的人,是景老爷你假扮的?”


    次日醒来时,松田阵平头痛欲裂,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蜷起身子,被宿醉折磨得痛不欲生。


    几分钟后,他被诸伏景光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强行灌下了一碗醒酒汤,并不知为何说出了这个极其劲爆的消息。


    “我从组织假死脱身之后,总要做一些伪装的。”诸伏景光移开视线,越说脸越红,“出现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直接转换性别更加保险。”


    松田阵平:……


    《关于我刚意识到自己吃过幼驯染的醋,就发现认定的情敌是同期好友的女装这档事》


    “你为什么想起和我说这个了?”松田阵平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拿着空了的汤碗走出房间。


    这可不像景老爷啊,他就算不想回答问题,也会说些什么的吧,松田阵平将自己摔回被子里,有些不满地轻啧了一声。


    06 告白


    松田阵平最终还是踩下了油门,就在幼驯染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开了口。


    “我喜欢你,hagi。”


    “欸?”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却极其自然地伸手替幼驯染揉着太阳穴,受宠若惊地问道,“这是小阵平对研二酱的告白吗?”


    “嗯。”松田阵平打开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别扭着。


    “呜哇!研二酱好开心——研二酱不离不弃十多年,终于换得小阵平的一颗真心了!”萩原研二欢呼着扑到幼驯染身上,像只大型动物般磨蹭着幼驯染。


    “你真的知道我的意思吗?”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他被幼驯染压得几乎窒息,却没选择推开对方。


    “小阵平猜猜hagi知道吗?”萩原研二再一次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眨了眨眼,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眸凝视着自己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瞪了对方一眼,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hagi。」


    “你重死了——快起来!”卷发警官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抬手锤幼驯染,“我才不猜!”


    “欸~”


    “起来!”


    “不要嘛!这可是小阵平第一次对hagi告白欸!”萩原研二突然撑起身子,笑看着身下的卷发青年。


    下一秒,阴影笼罩,他俯身,亲上了幼驯染的嘴唇。


    “小阵平现在猜到了吗?”半长发青年眨了眨眼,飞给自己的幼驯染兼恋人一个wink,“hagi有喜欢的人,也知道小阵平对意思哦!”


    07 谋杀亲夫


    松田阵平绝对不会忘记自己脱处的那一天。


    太难受了,谁会在宿醉之后运动啊!


    卷发警官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才缓过来,并咬着牙决定去揍幼驯染一顿。


    「小阵平好可爱!」


    「现在小阵平是hagi的恋人了耶!」


    「研二酱的大胜利!」


    「那时的小阵平……呜哇!hagi在想什么啦!」


    「但是小阵平真的好可爱!」


    「池面脸加上小阵平的性格,简直就是绝杀嘛!」


    松田阵平:……


    还未见到萩原研二其人,卷发警官就被一大段心声劈头盖脸地砸了个面红耳赤。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厨房,黑着脸,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拳就这样照着幼驯染打去。


    “痛痛痛——”萩原研二夸张地哀嚎着,“小阵平谋杀亲夫啊!这是家暴——家暴!小阵平知法犯法啦!”


    “研二酱也会读心的!研二酱知道小阵平在想什么,小阵平明明也很享受的吧——别打了别打了,研二酱知错了!”


    “痛痛痛——小阵平是在报复hagi吗?hagi明明很温柔的欸!还是弄疼小阵平了吗?”


    松田阵平:……


    “你还是乖乖让我揍一顿吧!hagi!”


    08 读心


    松田阵平突然就停下了拳头。


    ——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似乎被变成魔法师。


    但他们现在已经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为什么还是能够听见对方的心声呢?


    松田阵平抬起了头。


    他的幼驯染也停下了躲闪的动作,凝望着卷发警官,眉眼柔和。


    “hagi一直在等着你发现呀,小阵平。”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命题:


    假如两个人都会读心术,那么读到的心是对方的心,还是自己的心?


    松田阵平倒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灶台,于是他就这样靠着灶台下的橱柜,跌坐在地上。


    他蓦地笑了起来,布满老茧的粗糙双手捂住了脸,透过指缝,用着他那双漂亮至极的凫青色眼眸望着这间已然迷糊的厨房。


    他始终都是在读自己的心啊。


    09 警徽


    “有很多逻辑漏洞吗?说得也是呢……”降谷零双腿交叠,双手交握,将下巴抵在手上,笑道,“这充其量也只是我的一个妄想罢了。”


    “降谷先生的妄想吗?”


    “是啊,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故事而已。”


    “那降谷先生知道,松田警官是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萩原先生的吗?”


    “哈哈……”降谷零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皱纹加深了几分,“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那个卷发混蛋。”


    “……是这样吗?”


    “人就是这样的,一定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才敢去回忆那些过往的细枝末节中所蕴含着的情感。”


    “这是降谷先生的经验吗?”


    “算是吧。”


    午后的阳光洒落,为空气中的浮尘镀上了一层金光,也将一尘不染的警徽映得闪闪发光。


    降谷零露出了释然的笑。


    end.


    降谷:嗑cp头子


    其实就是一个“就算三十岁还是处,也没有人会成为魔法师”的故事,萩松都是降谷在读自己的心。


    一个晚上极限写完七千字,捉虫和修文……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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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白粥


    弹幕出现在视野之中的那一刻, 方才被降谷零激起的怒火一瞬间消弭,松田阵平顿时失去了与金发同期争论的热情。


    最近,他与系统的交流约等于零, 无非是些开关直播的要求。


    毕竟,有了荧这个没那么谜语人、回消息还十分迅速的靠山,卷发警官便没什么必要与系统拉扯了。


    没想到他们几日不聊, 系统又莫名其妙整出了这么一桩幺蛾子。


    一片湿透的布料粘在皮肤上, 令他有些发冷,卷发警官低头望去,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萩原研二那件宽大的T恤,明明已经穿了一天多, 还带着幼驯染的气味。


    大概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吧, 或许是柑橘那一类清新明快的味道*, 的确能够令人平心静气。


    松田阵平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床边找自己的鞋子。


    “送我去hagi家,安室。”车钥匙被从手机上解下, 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丢向降谷零。


    “现在就走?”金发公安抬手, 轻松地抓住了马自达RX-7 FDs的车钥匙,他上前几步, 将一块手帕递给同期好友, “先把衣服擦干, 白兰地大人。”


    在场的两人都看到了松田阵平无意当中泼洒出的水, 不同的是,宫野志保没太在意, 似乎只当是对方被金发青年的话语气到了。但对同期好友更加了解的降谷零可就不那么认为了, 他觉出了不对, 脸上显露出几分担忧。


    比起状似受惊般的手抖,面对自己的挑衅,言语或者拳头上的回击才更符合同期的性格,但对方甚至没有开口反驳自己,只是让自己带他离开——他是看到了什么吗?还是想起了什么?


    “啧。”松田阵平撇了撇嘴,总感觉自己又被当成玻璃制品照顾了。


    就算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获知了未来,他又没从未来重生回来,自己还是比他大四岁。


    可现在,明明就和自己相性不和,眼前这家伙却偏偏摆出了“长辈照顾小辈”的模样,看他这副样子还真是别扭。


    卷发警官对此极为不满,他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白色手帕,在那片水渍上擦拭两下,动作粗暴。


    “走了。”简单处理完水迹,他干脆利落地跳下床,抓过自己的黑西装外套,也没管金发同期有没有跟上,率先走向组织的车库。


    说实话,虽然建筑物的走廊里不知何时开启了空调,还算温暖,但组织的实验楼与车库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的,那段暴露在秋风中的路程足以令人感到寒意。


    松田阵平打了个喷嚏,后悔起自己心烦意乱之下走得匆忙,没找件厚实些的外套。


    外面的风还挺大,萩原研二的T恤对他来说又有些宽大,冷风灌进衣服,冷得卷发青年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降谷零不知道在后面墨迹些什么,直到松田阵平走进车库,来到自己的车旁,他才步履匆匆地赶了上来。


    “白兰地大人。”金发同期用着安室透的面具,声音之中宛如流淌着蜜糖,却有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您的晚餐——这是绿川君重新替您熬的。”


    “谢了。”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他不怕降谷零,却压根不希望见到诸伏景光背后冒黑百合的样子,便乖乖接过了那碗清粥。


    “不用谢我,白兰地大人,这是绿川君的心意。”降谷零在“大人”二字上加了重音,替卷发青年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雪莉大人让我监督您喝完这碗粥,她不希望您再浪费实验室里的葡萄糖点滴了。”


    松田阵平:……


    他拎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没来得及坐上车位,就感受到一片温暖的毛绒制品落进脖子。


    “唔!”被触碰到敏感部位的警官先生险些被吓到,回身瞪向同期好友,“你干什么?”


    “是围巾。”降谷零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理会上司的不满,他仔细且不容置疑地替卷发青年围好围巾,又将臂弯处搭着的大衣披到对方肩上。


    完全被当成病号照顾的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尽管他现在的确是病号,但金发混蛋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把自己当玻璃制品照顾吗?这家伙绝对是知道自己最讨厌被人这般对待的。


    眼见同期的脸色越来越差,衣服下的拳头蠢蠢欲动,降谷零才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好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不合规。


    他睁大了紫灰色的眸子,满脸歉意,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白兰地大人,您说我们的举动要是被人看到,明天的论坛不会又传出什么奇怪的言论吧——譬如‘白兰地大人脚踩n条船’,您想想,绿川君、我、还有诸星那个讨厌的家伙,您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多少人进入组织了?”


    松田阵平:……


    原来是在这儿报复我呢!


    他被降谷零这话恶心得不轻,降谷这家伙根本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安室透的面具,才能说些完全不符合人设的话吧。


    “白兰地大人?我对您做出这样的举动,您的三木先生不会吃醋吧?”


    松田阵平:……


    这人的脑子也坏掉了吧?他到底哪里学来这种恶心人的句子的啊!


    “白兰地先生,我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您不会怪我吧?”


    松田阵平选择用自己扬起的拳头回答降谷零。


    降谷零却笑眯眯地接住了他的拳头,轻飘飘地拿出了一张免死金牌:“刚才那些衣物都是雪莉大人委托我带给您的——雪莉大人还说,如果明天检查的时候,让她发现您的状况恶化了,她是不会放过您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穿!”松田阵平试图挣脱开降谷零对自己拳头的钳制,未果。


    “欸?”金发公安一脸天真,疑惑道,“白兰地大人的手上不是拿着东西吗?”


    “我可以放在车里。”


    “这怎么可以?这可是绿川君亲手熬的粥!”降谷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差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hiro的料理”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松田阵平:……


    “你不会真的喜欢绿川吧?”松田阵平露出了难以言喻地神情。


    “我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降谷零理直气壮地用同期好友忽悠宫野志保的话回击。


    “你就不怕刚才的样子被人发到论坛上,被绿川看见?”松田阵平试图治理这位公安先生不太正常的脑子。


    “那我不是就可以借着‘解释你我之间关系’的名义,找借口去见绿川君了吗?”降谷零勾唇,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松田阵平:……


    没救了,同期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恋爱脑了。


    虽然知道这家伙大概率是在回击自己,但细想之下,卷发青年还真说不准,金发同期会不会真干出这种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斜了降谷零一眼,努力用眼神传达出“不和你争了,你这家伙没救了”的讯息,坐上马自达的后排。


    又不能直接打一架,比起和戴着安室透假面的金发混蛋吵架,现在还是先把直播的事问清楚更重要,成熟的、活了两辈子的警官先生对自己说。


    【哈哈哈他们好有意思!虽然是在互怼,却像是在说漫才哈哈哈!】


    【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您的三木先生不会吃醋吧》!我要把这句话抄录下来放在桌上供着!】


    【有一说一,降谷先生的风评难道不会下降吗?真的会出现“松田先生脚踩n条船”,而不是“安室透喜欢绿川光,却与白兰地举止亲密,疑似觊觎白兰地”?】


    【我被说服了,完全就是两败俱伤啊!】


    【难以想象松田先生在组织的风评到底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之前是因为可莉和志保传出来的恋童癖……】


    【和十八线演员不清不白的关系……】


    【现在又得加上和组织新人的暧昧关系了。】


    【很难想象风评这种东西真的还存在吗!】


    弹幕还在欢快的刷着,松田阵平扫了那些文字一眼,没去理会他们,在心中呼唤道:「系统?出来!」


    没有回应,松田阵平皱起了眉。他的视线落在视野右下角的live2d形象上,九尾狐和猫又摆动着尾巴,一下下眨着它们的眼睛。


    是循环动画?


    「系统?」松田阵平再一次喊道,依旧是毫无回应。


    “白兰地大人,绿川君的粥不合您胃口吗?”降谷零见松田阵平的眉头越皱越紧,对方低着头,指节扣在玻璃碗上,凫青色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晦暗,便出声打断了对方的思绪,“要冷掉了。”


    “啧,我知道了。”松田阵平不耐烦地瞪了驾驶座的人一眼,垂眸打开饭盒。


    景老爷不愧是景老爷,普普通通的一碗白粥都能做出鲜甜的滋味。


    热粥滑入食道,逐渐温暖了卷发青年因吹风而冰凉的身子,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碗粥,倒是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怎么样?”降谷零问道。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收起餐具,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很不错。”


    于是降谷零踩下油门,车辆平稳地驶出车库,他开得不快,规避了所有急刹车,大概是为了防止后座的病号晕车。


    「系统?」松田阵平懒洋洋地合着双眼,要在车窗上,在心中不抱多少期望地呼唤疑似下线的系统。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


    “……宿主……”


    电流音先是微弱的,系统大抵是想说什么,可它接下来的话语却被强烈的电流音掩盖。连绵不绝的电流声越过了耳膜,直接涌进脑海,毫不留情地折磨着卷发青年本就因为感冒而晕眩的大脑。


    「闭嘴!」松田阵平抵住了太阳穴,他紧靠着冰凉的玻璃窗,试图缓解脑海里尖锐的疼痛,“闭嘴——”


    并没有任何作用,系统好像已经停止了说话,可电流的声音却一刻都没有停下。


    冷汗打湿了衣衫,卷发青年不受控制地弯下腰,蜷起身体,他的双手死命抓着他那头乱糟糟的卷发,外套滑落,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在车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更添几分苍白。


    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后排的动静,后视镜里的景象令他不寒而栗,金发青年猛打方向盘,黑色的马自达一阵风似地拐进小巷,停靠在昏暗的阴影之下。


    他好像终于知道萩原为什么那么紧张松田了。


    金发公安下了车,拉开后座的门,原本靠着车门的卷发青年一下子失去了倚靠,随着重力倒下。


    降谷零弯下腰,及时地伸出了手。


    一片黏腻湿滑的触感,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眸,用一只手撑住卷发青年,抬起了手掌。


    一片猩红。


    tbc.


    【作者有话说】


    *官方萩原的香水。(萩松的都很好闻,虽然我不给自己喷,但放在桌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心情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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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风神之眼


    松田阵平想起了那日他在BOSS房间里经历的情形。


    他竟然还能够冷静的分析, 上一次脑海里出现这样的噪音,是系统想要拯救荧,试图在BOSS房间里强行上线, 那么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松田阵平觉得系统大抵是没什么恶意的,它有自己的目的,所做的一切应当都是为了达到它的目的。


    但知道系统没有恶意又能如何, 松田阵平对它的手段不敢苟同, 他自己又不是圣母,没必要与一个伤害过自己、会读取自己思想、成天打谜语、真相不明的电子生命交善,毕竟对方坑害自己的事都是实打实的。


    当然,这些并非现在的关键所在, 问题是系统这次强制下线又想要强行上线的原因是什么?是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它想要拯救的对象, 还是身为宿主的自己即将遭遇危险?


    松田阵平的意识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下一刻,他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那棵散发着浅粉色荧光的巨树。


    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他们的未来, 但他这个生活在普通三维世界里的人, 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四维空间——他感受到了时间的洪流。


    松田阵平无法描述这种感受, 但他的的确确地见证了时间的可逆性。他在无数个时间点上往复跳跃,金色的岔路在眼前铺散开来, 可却像是怎么都抓不到那个最完满的结局, 只得终日奔劳于脚下的变更的时间。


    他想要挣脱出这样的循环,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任由时间吞噬自己,越陷越深。


    “……松田?松田!醒醒, 你怎么了——松田阵平!”呼唤声只是令卷发青年的身子颤了颤, 昏迷之中的人依旧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降谷零久违地、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乎是机械性地将同期好友扶稳,平放到车后座,将车内灯光的亮度调到最高,俯身判断着卷发青年的情况。


    松田阵平的呼吸很微弱,若非仔细观察,几乎要看不见他胸膛的起伏,而他的嘴角还在向外淌着血,眼角、耳部、鼻腔也不受控制地涌出鲜血,浸湿了他的白色T恤,像是在加剧生命的流逝。


    金发公安蹲下了身,用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捂住了脸,他像一个普通的、刚被迫伤人性命的犯罪的卧底一样,嗅着鲜血特有的腥臭铁锈味,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温热血液,蓦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知所从和不成熟。


    他不知道松田阵平的病症,宫野志保没有告诉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该用什么药,甚至茶发女孩都没有告诉过他,卷发青年身上会发生如此严重的病情。


    降谷零终归只是26岁的降谷零,即便他看过未来的日记,面对着浑身是血的同期好友,也做不到完全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话语——无论是熟悉之人皱着眉的样子,亦或是论坛上零星而几句存在感的只言片语。


    在那条小巷里,自己对着松田阵平挥拳时,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们十分紧张卷发青年,似乎生怕对方挨上一拳,便就此昏迷不醒。


    组织的论坛内对白兰地这位代号成员的讨论帖一直居高不下,关于“白兰地大人身体欠佳”的言论不少,不过相关的证据就比较捕风捉影了。但后来诸伏景光用着绿川光这个“白兰地大人的第一名直属下属”的身份,告诉自己和诸星大,白兰地大人的身体很不好,平时记得关注他的生活是否规律。


    宫野志保也干脆的承认了松田阵平体内有组织的药物,部分物质暂时无法解明,但这些药物对身体的破坏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年幼的实验人员才会勉强自己在研究之余又当起了医生,甚至还得费心思叮嘱卷发青年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


    降谷零本来以为松田阵平的身体状况是不好,却根本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这个过去的大猩猩现在看上去,可是随时都像是要死掉的样子啊!


    降谷零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U盘,和那篇诡异的日记。


    那些自述纷乱地涌来,终是令金发青年的理智恢复了几分,他缓缓地从手掌之中抬头。可小巷、黑色的马自达RX-7 FDs、七窍流血的松田阵平都不见了,他的眼前只有一位与自己一模一样、却身穿着公安灰色西装的男人。


    原来自己经常被调侃的娃娃脸竟然是真的,29岁时自己的容貌竟与现在相差无几,降谷零不合时宜地想到,他也很快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直觉在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29岁时的自己。


    29岁的降谷零静静地望着22岁的自己,在这一刻,时间仿若被无限地拉长,直至过了许久,29岁的他才开口。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降谷零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但29岁的他似乎本身就没有期待过他的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很快就会死了。”


    降谷零紧抿着嘴唇,紫灰色的眼眸只剩下凛冽的寒意。


    他觉得自己不该相信直觉,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所谓的「天理」制造的幻觉,真实到连同自己的直觉都能够模拟——他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你相信非自然力量吗?”29岁的降谷零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突兀地转换了话题,尽管22岁的青涩公安并没有露出破绽。


    降谷零早就相信了,并且已经接受了自己迟早要与“非自然力量”对抗的未来。


    无论梦中的那名白发女子再怎么看着自己,无论祂再说出什么样的话语,他都会与之抗争到底——因为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与双手去改变同期好友们的未来,将那四个该死的混蛋一个个救下。


    不知何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身前,那是29岁降谷零的手——枪茧厚重,满是伤痕。


    对方手掌心上躺着的是一枚U盘,是那枚降谷零再熟悉不过的U盘,但降谷零并不想要它,于是金发黑皮的公安先生伸手,谨慎地没有接触那枚U盘,将对方的手推了回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秋日干爽的凉风吹起他金色的发丝,吹散了这片空气之中的凝滞,令人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他感受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掌向上摊平,在他还没有锻炼出厚重枪茧的手中放上一枚冰凉的物体,又轻轻地为他合拢手掌。


    降谷零又回到了现实,他摊开手掌,就见自己的掌心之中躺着一枚绿蓝色的球形珠子,珠子之中有着形似翅膀的标记,通体散发着浅淡的荧光。


    “怎么样,这份礼物不错吧?”少年清冽的嗓音响起,降谷零猛然抬头,就见身着绿色短披风、头戴绿色帽子的少年抚着琴,自天空飞落,“既然满意的话,就快来向风神献上祭品吧!一杯佳酿足以。”


    降谷零:……


    “……你是?”他选择了最保险的话语以开启话题。


    “我是温迪,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目前在提瓦特侦探社工作。”少年轻轻拨动了琴弦,悦耳的琴声流淌,车里的卷发青年微微动了动手指,片刻后,他缓缓睁开了他那双凫青色的眼眸,“放心吧,你的朋友已经没有大碍了。”


    降谷零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即便早有预料,等到这样离奇的场面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时,他还是需要些时间消化。


    很可惜,他亲爱的同期好友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卷发警官坐起身,揉了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疑惑道:“温迪?”


    “晚上好呀,松田先生。”温迪笑道,一副熟稔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松田阵平举起手,在呆住的金发青年眼前晃了晃,随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对方一拳,“喂 ,发什么呆呢?”


    降谷零:……


    “是来送一份礼物的啦——要在这个世界送礼,就只能劳烦伟大的风神大人亲自跑一趟啦。”温迪指了指降谷零手上握着的风系神之眼,摊手道。


    松田阵平:?


    谁?什么玩意?金发混蛋什么时候有神之眼了?这个世界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然后,卷发警官突然想起来自己与荧做过的约定,他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与提瓦特侦探社的真正关系。


    但现在这样,降谷这家伙绝对能够推测出来啊!


    “放心放心,松田先生完全可以把降谷先生也算作侦探社的一员嘛,反正降谷先生总有一天要去兼职侦探的。”温迪似乎是看出了松田阵平的想法,“我会去告诉她的。”


    卷发警官眨了眨眼,温迪和荧果然很熟,对方也知道荧那无数次轮转时空的真相?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啦,剩下的解释工作就交给松田先生了。”风神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


    松田阵平:……


    卷发警官沉痛地拍了拍同期好友的肩膀,通知这位将要在未来身兼数职的打工人一个悲惨的消息:“降谷,恭喜你,你得多打一份工了——今天开始,你就得在提瓦特侦探社挂名了。”


    “……提瓦特侦探社?”半晌,世界观彻底震碎的公安先生才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一家侦探社,成员来自提瓦特大陆,有神之眼。”松田阵平指了指降谷零手中的神之眼,言简意赅道。


    降谷零:……


    兜兜转转,最非科学的家伙竟就在自己身边。


    “提瓦特大陆?神之眼?”


    “提瓦特大陆在另一个七种元素交汇的世界,神之眼就是你手上的东西——顺便,发放神之眼的是神明,你刚刚见到的是风神巴巴托斯。”松田阵平解释道,“你能够通过它使用风元素。”


    降谷零:……


    “噗,魔法少男降谷零……”松田阵平的视线微一漂移,扫过弹幕,被某些奇怪的形容逗乐。


    “卷发混蛋——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憋笑并不适合松田阵平,尤其是当对象是降谷零的时候,卷发警官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魔法少男降谷零哈哈哈哈!”


    降谷零:……


    他选择换一条赛道恶心回去,便瞬间戴上了安室透的面具,“白兰地大人,雪莉大人和绿川君让我提醒您注意身体,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进行如此夸张的娱乐活动。”


    “白兰地大人,把脸上的血擦一擦吧。”金发公安贴心地拿出手绢,脸上是扳回一城的得意笑容:“说起来,白兰地大人的衣服可怎么办呀?上面都是血呢——我倒是不介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借给白兰地大人穿……只不过,像三木先生这么在乎白兰地大人的人,看见白兰地大人不好的气色,身上穿的还是我的衣服,会怎么想啊?”


    松田阵平:……


    他险些被降谷零这一番话恶心地吐出来,可他偏偏没法反驳。


    自己答应过hagi什么来着?不能向对方隐瞒身体状况。


    “不需要!”卷发青年心虚却强撑着一股子理直气壮的硬气,瞪了同期好友一眼,“开车!”


    降谷零眨了眨眼,他还以为这位爱好逞强的同期会答应更换衣物呢,看来自己是没机会拿这件事去诸伏景光那里告状了。


    黑色的马自达再次发动,驶入夜色,松田阵平还是坐在车后座,他靠着椅背休息了半晌,才在心中懒洋洋地询问系统。


    「系统,你这次被强制下线是因为降谷吗?」


    “是的。”系统九尾狐疯狂地摆动着尾巴,就快在原地和猫又玩起二人转了,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慨道:“宿主啊,您终于相信本系统会被强制下线了啊!”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懒得理对方,「什么原因?」


    “降谷先生的身上有「天理」留下的东西。”系统回答道,“是一枚U盘,但就在刚才,U盘已经被风神回收了。”


    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卷发警官想道,自己在实验室昏睡的时候,降谷零恰好在隔壁的房间与宫野明美聊天,他似乎与宫野两姐妹聊了整整一天,「天理」的辐射也就一直影响着自己。


    「荧的那间房间,被「天理」赋予了禁制吗?」


    系统操控着live2d形象点了点头,于是松田阵平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系统,我刚才昏迷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本系统的记忆。”系统的回答之中带着些微的电流音,它没有再含糊其辞。


    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眼瞳骤然紧缩,也就在此时,马自达缓缓驶入居民区,停在了萩原研二的公寓楼下。


    “小阵平!”隔着车窗萩原研二颤抖的声音传来。


    tbc.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降谷接收到的提瓦特信息,后面的章节会详细解释,包括他的心理活动。


    这一章大多是feeling在操控他,之后他会用理智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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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世界树


    系统的记忆?那棵巨树吗?还是自己感受到的时间的洪流?


    系统短短一句回答包含的信息量委实太大, 几乎要令卷发青年本就有些晕眩的大脑无法运转。


    「你的记忆?那棵树吗?」松田阵平关掉弹幕,皱着眉,在心中问道。


    “那的确是本系统的记忆。”系统用着毫无起伏的电子音陈述道, “宿主,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系统难得会主动透露信息,令卷发青年诧异了一瞬, 但他没有放过这个获取情报的机会, 问道:「那棵树是什么?」


    “那是世界树,宿主。”


    世界树?松田阵平重复着这个名词,眉头拧得愈发紧。


    在他童年阅读或通关过的众多奇幻作品中,世界树并不是一个多么罕见的名词, 他也大概理解这个词汇代表着什么。


    无论是北欧神话, 还是众多奇幻作品之中的设定, 世界树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作为世界的基石,贯穿着整个世界的时间与空间。


    就自己的世界和提瓦特大陆来看, 松田阵平推测世界树可能是连通这样无数部作品中的无数世界的存在, 但他也无法排出系统口中的世界树是更为高位的存在, 亦或是所谓的世界树只是提瓦特世界的世界树。


    “宿主,你不必想太多, 本系统口中的‘世界树’是提瓦特的世界树。”系统读取了松田阵平的头脑风暴, 解释道, “提瓦特的世界树记载着提瓦特的历史, 而这样的历史也可以被世界树修改。”


    「历史可以被修改?」


    “是的,曾经的须弥历史上存在着一位名为‘大慈树王’的神明, 她恳求草神纳西妲将世界树中被污染的自己抹除。自此, 她的存在便彻底消失, 须弥曾经的‘大慈树王’被整个世界遗忘,她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动认知成草神的行为。”


    「那你为什么会记得她?」松田阵平敏锐地提出疑问。


    “因为我并非提瓦特之人——本系统只是一个电子生命。”系统回答道。


    「你的记忆之中为什么会出现“世界树”?」


    系统的live2d形象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解释的意思。


    系统没有回答,但它给出的信息也足够警官先生大致推断出结论了。无论如何,系统与世界树的关系紧密,松田阵平甚至怀疑,系统的诞生之处就是世界树。


    这一边,卷发青年正用着自己不甚舒适的头脑和刚获取到的信息进行着头脑风暴,似乎是进入了心流状态,而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的幼驯染正和他的同期交换着眼神。


    在他们眼中,松田阵平倚在后座上,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太阳穴,他蹙着眉,凫青色的眼眸之中空洞无神,像是陷入了思维与记忆的深渊,正与自己的内心纠缠挣扎。


    他的身上又满是干涸的血渍,无论是外头裹着的大衣和围巾,还是萩原研二那件白色的T恤,都染着红褐色的血液。


    因失血而呈现灰白的脸色,脸上的血液姑且是被及时擦除了,却依旧留下了擦拭过后的痕迹,浅淡地聚集在眼角和唇角,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身体上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向萩原研二投去疑惑的眼神,就见紫眸青年回给自己一个“待会再说”的眼神,在同期好友的授意之下,拉开了车门。


    “小阵平——小阵平!”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幼驯染。


    “hagi?”感受到肢体上的接触,松田阵平这才从自己的世界抽身,眨了眨眼,嗓音有些沙哑,“到了?”


    “已经到了,白兰地大人。”身为司机的降谷零回答道,他紧盯着卷发同期,用着一种刻意且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将您平安的送至目的地了,白兰地大人,请好好享受与三木先生的夜晚——若是组织之中传出了偏离事实的言论,还请白兰地大人替我向三木先生证明清白,毕竟我可是对绿川君一心一意。”


    松田阵平:……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挥手,借着自家幼驯染的力道下了车。


    金发同期毫不留恋地一踩油门,黑色的马自达驶入一抹黑影般窜出,松田阵平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事情的不对劲。


    那是我的车啊金发混蛋!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金发公安又在谋划些什么,他的肩膀就被幼驯染揽住,紫眸青年眉眼温和,神情却有些冰凉,“小阵平,我们进去吧,别站在外头吹风了。”


    “啧。”还在因为降谷零而不爽的松田阵平一把拍开幼驯染的爪子。


    “小阵平——”萩原研二拖长了声音,转而去握幼驯染的手,“小阵平好无情!”


    “哈?”松田阵平瞪了眼自己的幼驯染,“你就不怕被别人看见?”


    “这么晚了,天还很好,不要紧的啦!”萩原研二将幼驯染冰凉的手插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他脚步一转,故意凑到对方身前,眨着紫罗兰色的眼眸,“还是说——小阵平是想要和hagi体验一把地下情吗!小阵平好有情调!”


    松田阵平:……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谁和你地下情啊!”他恼火道,意欲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幼驯染握得太紧。


    萩原研二露出来诡计得逞般的笑容,“那小阵平是愿意和我hagi公开关系吗?”


    “谁要和你公开了!”卷发青年炸毛,“你一个演员有没有自知之明啊?就不怕这种绯闻传出去葬送职业生涯吗?”


    “原来小阵平是在担心hagi吗?”萩原研二肉眼可见地更加开心了,“hagi好感动!小阵平心里有hagi!”


    “啧,不想笑就别笑了。”松田阵平斜了幼驯染一眼,不出所料看见了对方一瞬间有些僵硬的笑容,他轻哼一声,“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想问什么。”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低了下去。


    “有话快说。”


    紫眸青年用要是打开公寓的门,拉着幼驯染进了屋,才伸手环住卷发青年,声音闷闷地问道:“小阵平是又吐血了吗?”


    “唔……应该是,但我自己没什么印象。”曾经承诺过幼驯染不隐瞒身体情况的卷发警官如实回答。


    “那……小阵平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好,就是失血之后有点晕。”松田阵平没有隐瞒,大抵是温迪的帮助,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好许多了,先前的感冒似乎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hagi。”


    往松田阵平身上放了窃听器,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被喂了一大口狗粮的降谷零:……


    自己为什么要窃听这对该死的幼驯染?萩原就不能套点有用的信息吗?还要松田主动来问他。


    这家伙太不合格了,金发公安想道,他一定是不愿意对幼驯染使出诱供的技巧——哪像自己,就算面对hiro,他也有信心能玩转honey trap,速度把hiro骗到手。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自己才不会骗hiro!


    降谷零把玩着手中的神之眼,感受着被自己操控的清风吹散了车内沉郁的空气,缓缓勾起一个属于安室透的微笑。


    那个组织派往警视厅的卧底,就交给自己好好招待吧。


    窃听设备中又传出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对话,紫眸青年正在向自己的幼驯染问话。


    “小阵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吐血吗?”


    松田阵平皱起眉,他大概有了眉目,无非是系统被强制下线后,想强行上线提醒自己让降谷零远离「天理」。


    不过,就结果来说,降谷那家伙似乎早就下了决心,再也不与「天理」有所牵涉。松田阵平猜测他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走出了最后一步,彻底拒绝了「天理」,也因此获得了神之眼。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把真相告诉那个金发混蛋了,以免那个过分正直的家伙陷入自责。


    “虽然大概猜到了些,但不是很清楚。”松田阵平敷衍道。


    萩原研二:……


    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啊!小阵平太敷衍了!


    “那小阵平之前还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萩原研二将幼驯染拉到沙发上,俯身凝视着对方,紫罗兰色眼眸中流露出的焦急与担忧难得显现出几分咄咄逼人。


    松田阵平实现飘逸,“……三次?”


    萩原研二不说话了,就这么死盯着自己的幼驯染。


    “最早一次是在组织,上一次你也见过了,然后就是这次了。”松田阵平不得不老实交代。


    “在组织?”萩原研二皱着眉,“是什么时候的事?具体在哪儿?”


    “刚刚加入组织的时候。”松田阵平愈发心虚,“在BOSS的房间。”


    “BOSS的房间?”萩原研二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


    松田阵平嫌弃地推开对方,捂上耳朵,嘟囔道:“啧,有必要你们惊讶吗?”


    “小、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愈发小心翼翼了,“小阵平见过组织的BOSS吗?”


    “算是吧……”松田阵平的视线飘逸,他被幼驯染的身体挡住,根本没办法逃离沙发,“但更多的我不能说了。”


    他总不能告诉幼驯染,再等几年自己就是组织BOSS了吧?


    “小阵平……”萩原研二用他那双湿润的紫罗兰色眼眸望着眼前的卷发青年。


    “停停停——”松田阵平无语,赶紧打断这人的脑补,“BOSS没对我做什么,真的!”


    萩原研二:……


    “小阵平,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最终,公安先生只能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


    松田阵平:……


    他确实也累了,乖乖进了浴室。


    【怎么样?H】


    【不知道,我刚刚把这件事告诉雪莉了。她发了一顿火,说自己也不知道,按理说,药物的作用是不可能造成七窍流血这种症状的。F】


    【研究人员也不知道?H】


    【药物不是她开发的,是她从组织BOSS那里拿到的。F】


    【刚刚我也听到了,他似乎很信任组织的BOSS。F】


    【的确,至少对他来说,这样的举动算得上信任了。H】


    【我会在组织继续调查的。F】


    结束聊天后,萩原研二将手臂搁在眼睛上,微微叹了口气。


    小阵平的身体……到底该怎么办呢?


    可就在见到满身水汽,从浴室走出的幼驯染时,萩原研二却迅速地扬起了一个笑脸,乐颠颠地跑向卷发青年,“小阵平,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松田阵平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哈?这不是废话吗——hagi,难道你家里还有第二张床?”


    萩原研二:……


    虽然很高兴,但小阵平的话真的很破坏气氛欸!


    鉴于可以抱着幼驯染安然入眠,萩原研二的心情还算好,尽管这样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次日清晨的门铃声打破了。


    被门铃吵到的幼驯染不舒服地动了动,萩原研二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幼驯染的低烧已经退去,感冒也好得差不多,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替对方掖好被子后去应门。


    戴上了易容面具的公安先生方一开门,就见自己安全屋的门外围着一圈警察。


    萩原研二:?


    为首的警察将警察证展开,向紫眸青年表明身份。


    “您好,请问是三木先生吗?”搜查一课的警官问道。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萩原研二笑着问道。


    “我们接到报案,公寓楼下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搜查一课的警官严肃道,“据目击情报,昨日夜晚九点左右,三木先生正与一位浑身是血的男性一起走进公寓,请问这件事是否属实?”


    萩原研二:……


    公安先生觉得自己的处境很不妙——这可比昨天被FBI撞破家里有人不妙多了!


    tbc.


    【作者有话说】


    名侦探的传说任务终于要重启了(跪)。


    接下来要写一个案子,因为要称述案情,所以会出现有名字的npc,请放心这些npc之后没有半点戏份。


    之后早上六点前写不完更新/当日因为意外无法更新才会挂请假条,请睡一觉起来再看。(果然还是凌晨的阴间时间适合我)


    和室友聊天,我说我下一本要写霓虹公安×参加选秀的前狙击手&公安。


    室友说,你知不知道,有个选秀节目叫《创造101》?


    我:不知道。


    她:鉴于你不看真人相关,我决定帮你给你小说里的选秀节目取个名字。


    我:?


    她:《创造110》。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110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没有人能get,降谷的追人行为加上创造110这个名字真的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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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名侦探之章(1-5)


    该怎么回答啊!社交天赋点满的公安先生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目击情报已是事实, 但小阵平现在的身份可是个大问题,更何况眼前的警官们并非公安,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家中之人就是被公安隐藏了信息、失踪的松田阵平。


    虽然小阵平也说了要坐实关系, 平日里都表现出一副不在乎自己身份的样子,但自己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暴露小阵平的存在啊。


    “警官先生,可以请教一下案件吗?”萩原研二皱起眉, 像个普通人般流露出惊讶与恐惧的神色, 却没有丝毫的心虚和逃避。


    手中拿着警官证的警官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模样,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紫眸青年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反倒是想要询问案情, 不□□露出了几分不耐烦与不悦。


    借着眼前警官咄咄逼人的态度, 萩原研二戴上了疑惑且不安的面具, 他像是被吓到般,禁不住一个瑟缩,向后退了半步, 视线扫过眼前这些人。


    ——看起来, 不用自己再做些什么, 会有人替自己解围的。


    他维持着脸上的神色,活脱脱一位突然之间被警察敲了门的良民。


    果不其然, 下一秒,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眼前那名年轻气盛的警官肩上, 沉稳的、安抚人心的声音传来:“抱歉, 三木先生,他最近才调到搜查一课——经验还有些不足, 十分抱歉冒犯了您。”


    “前、前辈……”年轻的警官带着不甘看了前辈一眼, 却还是低下了头。


    中年警官手上的力道十分巧妙, 他轻轻地推了推自己这位后辈,既没有让对方感到不愉快,又轻松地让对方退到了一边。


    “办案之中忌讳无罪推定,不能因为片面的线索就在主观上断定他人有罪,从而让他人去证明自己的无罪。”中年警官拍了拍后辈的肩膀,温和而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的工作是搜集证据,逮捕犯人,还无罪之人清白,对吧?”


    这次,低着头的年轻警官心服口服,身上那股不服的傲气散了,他向萩原研二鞠了一躬,中气十足地喊道:“对不起,三木先生,请原谅我吧!”


    “没关系的!”萩原研二刚摆着手,想告诉对方不必介怀,一道熟悉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无罪推定……哼,所以我讨厌警察啊。”


    萩原研二:……


    他回身看去,就见自家幼驯染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卷发凌乱,身上披了件大衣,懒洋洋地倚着墙,凫青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漠然与不悦。


    “小阵平,把鞋子穿好啦!”萩原研二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毛绒绒的拖鞋。


    他上前几步,蹲下身,抬起幼驯染的脚塞进拖鞋,替对方穿好拖鞋,才仰起头控诉道,“小阵平的病才刚好欸,要注意保暖啦!”


    松田阵平盯着脚上这双毛绒绒、有着一对猫耳朵的拖鞋,抽了抽嘴角,抬头狠狠瞪了幼驯染一眼。


    “小阵平为什么要瞪hagi啊!”萩原研二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啧,你为什么要挑这种鞋子?”松田阵平无语。


    “很可爱嘛!”萩原研二笑道。


    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警官先生们:……


    那位中年警官的眼皮跳了跳,他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打断屋内两人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氛围:“今早,我们接到报警电话,103的住户在外晨练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循着气味来到灌木丛,发现了一具损毁严重的尸体。”


    “尸体?”萩原研二适时露出了害怕混合着惊讶的表情。


    “是的,具体还需要等待鉴定,但根据我们的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的八至十点,死因为腹部的砍痕。”


    “那死者尸体为什么会损毁严重?”松田阵平敏锐地察觉出疑点,问道。


    “我们猜测犯人在死者死后,将死者的尸体从约十米的高空抛下,昨夜也有居民表示在夜里听见了一声巨响。”中年警官接受道。


    “警官先生有什么想要问我们的吗?”在简单了解了案情后,萩原研二问道。


    一旁警官的视线落在散发着“不好惹”气场的松田阵平身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请问……这位是?”


    “神奈,神奈纯平。”


    怪不得三木先生叫他“小阵平”啊,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对称呼对方“酱”的程度了吗?这是jk才会用的称呼吧!警官先生们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可以冒昧地问一下,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是什么关系呢?”中年警官例行询问道。


    “包养关系。”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回答。


    萩原研二:!!!


    小阵平你清醒一点,对面的都是警察啊!


    众搜查一课的警官:……


    虽然眼前这位卷发青年乍看之下一身黑道大佬的气场,但怎么会有人把“包养关系”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且正直无比啊?


    中年警官终于知道他的眼皮为什么一直在跳了,他尴尬地重复了一遍:“包……包养关系?”


    “是我包养他。”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是金主。”


    萩原研二:……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燃起胜负欲啊!


    中年警官拿着水笔的手颤了颤,几乎要失去社交的能力,整张脸都快笑僵了,“那……那你们昨晚?”


    “洗了个澡,被hagi逼着吃完药后睡了。”松田阵平皱起眉,他不太记得昨晚的具体时间点了,便向幼驯染投去求助的目光,“hagi,你还记得我是几点到你家的吗?”


    “应该是八点五十左右。”萩原研二回答道,他总觉得自家幼驯染的思维已经和警官先生们错位了。


    自己在路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松田阵平皱起眉,开始推算时间线,“我八点五十分被送到公寓楼下——在那之前我和负责开车的人在一起,他能够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来到公寓楼后,hagi在外面等着,进屋之后他让我先去洗澡。我洗澡很快,九点多他替我吹干头发,看着我吃完药之后,就逼着我休息了,那时应该在九点半之前。”


    “是的,小阵平洗完澡出来之后,我有看过时间,是九点零七分,他休息的时间是九点半左右,那之后我也睡了。”萩原研二补充道。


    众警官:……


    裤子都脱了,你们就给我听这?


    本以为会听到一些不可描述内容的警官先生们纷纷自觉面壁,没想到卷发青年完全就是在陈述不在场证明,这两人晚上也太纯情了。


    “如果不冒犯的话,请问二位可以向我们解释神奈先生当时身上的血迹吗?”中年警官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态,继续问道。


    萩原研二的视线落在幼驯染身上,满含担忧,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幼驯染的身体问题到底该怎么解释。


    “是我自己的血。”卷发青年扫了眼前的警官一眼,无所谓地答道。


    “神、神奈先生的血?浑身都是?”那名年轻的警官此刻睁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难道目击证人是夸张了?”


    但松田阵平并不打算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挑起眉,凫青色的眼眸望向那名中年警官,“你们不做无罪推定,我们不需要证明自己的无罪——对吧?”


    中年警官点了点头,无奈地合起手中的本子,“打扰二位了,我们会让真相大白的。”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萩原研二却笑道:“那就麻烦警官先生啦!”


    萩原研二无意参与案件,在房门合上后,紫眸青年驾轻就熟地挂到自家幼驯染身上,“小阵平,早饭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交给hagi大显身手吧!”萩原研二笑着理了理幼驯染凌乱的卷发,将人推到餐桌旁,拉开椅子,按着幼驯染的肩膀让他坐下,“西式早餐可以吗?家里正好剩了北海道吐司。”


    “嗯。”松田阵平对此没什么口腹之欲。


    “小阵平可以帮hagi系围裙吗?”紫眸青年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后,端着一杯温水走出,将水杯放到幼驯染身前后,撑着桌面笑眯眯地望着对方。


    “哈?”松田阵平喝了口水润喉,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这位似乎是脑子又抽了的幼驯染,“不要。”


    “欸?小阵平好无情!”萩原研二夸张地埋怨了起来,“hagi昨天可是照顾了小阵平一个晚上哦!小阵平怎么连替hagi系一条围裙都不愿意?”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不需要围裙。”松田阵平挑眉,毫不留情地拆穿幼驯染:“你就不怕锅子里的面包焦掉?”


    萩原研二:……


    料理新手萩原研二默默地回厨房照看吐司片了。


    看起来,自己昨天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松田阵平撑着头,要不然,hagi这家伙可不好把“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这样的话拿出来撒娇。


    明明就是个麻烦的性格,除了自己也不知道有谁还受得了和这家伙相处那么多年。


    不知是出于卷发青年未明了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其他的什么复杂情绪,他如此想着。


    “锵锵——”不多时,萩原研二端着托盘走出,分别将两个盘子放到了松田阵平和自己面前,“这可是hagi特制的爱心料理哦!”


    “什么爱心料理……”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


    “小阵平是想要hagi穿上女仆装,在小阵平的早饭挤上爱心形的番茄酱吗?”


    “不、需、要!”


    面包片被蛋奶液浸润过,下锅煎时用了不粘锅,没放油,便显得既不油腻,又容易入口。


    见幼驯染吃得还算愉快,萩原研二终于松了口气,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满眼希冀,“小阵平,怎么样?”


    “唔……还不错。”卷发青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是和景老爷学的吗?”


    “是他给的食谱啦。”得到幼驯染夸奖的萩原研二心猿意马,“小阵平喜欢的话,hagi可以一直做给小阵平吃的哦!”


    松田阵平抽一抽嘴角,“那还是算了,我可不希望这一个星期的早饭都是吐司。”


    “小阵平这是在期待hagi开发新菜单吗!”某只幼驯染蹭到了卷发青年身上,眨着紫罗兰色的眼眸,语调兴奋。


    “谁期待了!”松田阵平把幼驯染推开。


    萩原研二又毫不犹豫地凑了上去,“小阵平,不要害羞嘛!”


    “你该去工作了。”卷发青年瞪了对方一眼,冷漠无情。


    “欸!小阵平好无情!”萩原研二抱怨道,“出了那么大的事,hagi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取消啦!”


    说罢,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凑到幼驯染眼前,将自己与赤井秀一的消息展示出来,“经纪人酱已经允许hagi放假啦——所以今天hagi可以和小阵平多待一会了!”


    松田阵平:……


    “我还要去组织。”松田阵平提醒道。


    “小阵平几点回来?”萩原研二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


    “做完身体检查,处理点事情……大概下午吧。”


    “那hagi还是可以和小阵平多待一会的嘛!”萩原研二愉快地得出了结论,“下午和hagi一起拼新模型吧!”


    自己和幼驯染的喜好太过相似,这也就导致了萩原研二目前的大部分“新模型”松田阵平都已经拼过一次。


    自己一个人时,他多数时候是提不起兴趣重复拼装已经完成的模型的。


    不过……和hagi一起拼的话,自己完全能够燃起热情重新拼装已经挑战过的模型。


    于是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很可惜,这对幼驯染的计划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就在松田阵平想要出门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动作。


    “神奈先生,您在这里吗?”小侦探富有辨识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能询问您几个问题吗?”


    松田阵平打开门,皱着眉看这位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工藤新一小同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鹿野院先生的要求啦。”工藤新一挠了挠头,“鹿野院先生答应我,只要我成功推测出这次的案件,替神奈先生洗清嫌疑,就可以在鹿野院先生身旁学习推理、参与破案。”


    松田阵平的传说任务更新了:


    「未来的救世主」


    名侦探之章第一幕


    未来的名侦探


    3m


    协助小侦探侦破案件吧


    目标是名侦探的工藤新一想要进入提瓦特侦探社学习,请给予他适度的帮助,帮助他通过鹿野院平藏的考验吧……


    “你想问什么?”松田阵平知道鹿野苑平藏有分寸,不会让工藤新一参与危险的案件,便问道。


    “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在睡觉吗?”工藤新一的蓝眸之中泛起了锐利的光芒。


    tbc.


    【作者有话说】


    其实工藤没问错(笑是比较轻松的一章,毕竟是小侦探的传说任务(其实是本人大脑空空,构思不出原创案件.jpg感谢在2023-11-10 02:57:17~2023-11-11 05:3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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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名侦探之章(1-6)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松田阵平想,他向来不擅长说谎,尤其是面对熟人, 因为谎言于他而言是非必要的东西。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小侦探?”萩原研二适时地替幼驯染解了围,他半蹲下身, 双手撑着膝盖, 用着一种既平易近人,又有压迫感的姿势,与工藤新一对视。


    “这个嘛……”工藤新一尴尬地笑了两声,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大清早闯进别人家, 上来就询问他人夜生活的不合理, “我是工藤新一, 神奈先生和大哥哥早上好!”


    “我的名字是三木秋,早上好小侦探——话说回来,小侦探是小阵平的旧相识吗?”萩原研二微笑着问道, 找出拖鞋, 示意工藤新一进屋慢慢说。


    “算是一次意外吧, 神奈先生救了被绑架的我。”工藤新一顺着紫眸青年的意思,脱下鞋, 整齐地摆在玄关, 回答道, “神奈先生真的非常厉害, 一个人把所有的炸弹都拆掉了!”


    松田阵平:……


    这小孩还真是被hagi骗地团团转啊。


    “这么信任他?”松田阵平在一旁凉凉地开口,“就不怕他是坏人——是要被我逮捕的人?”


    工藤新一用清澈的蓝色眼睛分别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大人, 他抓了抓头发, 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神奈先生和这位三木先生表现得十分自然与亲密——依照神奈先生的性格, 是不会与不认可的人表现出亲密关系的吧,尤其是犯罪者。”


    “啧,没有警戒心的小孩。”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他刚想开口履行一下自己身为警官的职责,告诉眼前的小孩少相信陌生人,就见工藤新一继续说起了他的推理。


    “虽然警官先生们说三木先生是演员,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三木先生的身份,其实和神奈先生是一样的吧!”小侦探胸有成竹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萩原研二眼里噙着笑,问道,似乎是在期待对方做出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推理。


    被紫眸青年这样闪亮的眼神看着,这下换作小侦探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是从佐藤小姐那里听来的啦……”


    “佐藤?”松田阵平皱起了眉,“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因为想要向鹿野院先生学习,有空的时候都会去侦探社——这次参与案件也是鹿野院先生给我布置的测试。”工藤新一解释道,“前几天我去侦探社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佐藤小姐,似乎是因为之前借了温迪先生钱,现在侦探社要将这笔钱还给她。”


    松田阵平:……


    不愧是风神巴巴托斯。


    “佐藤说了什么?”他问道。


    “只是他们聊到你有位幼驯染啦……”工藤新一目光漂移,“说你们情……”


    松田阵平不忍直视,他赶忙抬手,示意小侦探别再说下去了,卷发警官根本难以想象某些不靠谱的人对这小孩说了些什么,尽管自己和hagi现在的关系也够少儿不宜了。


    然而,某只幼驯染本人却不嫌事大地凑了过来,将脑袋搁在卷发青年肩上,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语调黏腻:“小阵平,佐藤是谁?”


    对幼驯染的信任让萩原研二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不知道自家幼驯染是怎么被认为是公安警察的,但他只是将重点落在了“佐藤美和子”身上。


    当然,这位公安警察并不知道,自己幼驯染这辈子和佐藤美和子的相识,并且被佐藤美和子识破真身,都来源于自己对佐藤美和子说过的话。


    松田阵平:……


    他撕开幼驯染的手,又去推对方的脑袋,无语道:“你就别添乱了——工藤,说案子吧。”


    “小——阵——平——”萩原研二拖长了语调,“佐藤小姐到底是谁啊?hagi可不知道小阵平还认识漂亮的小姐姐!hagi要吃醋了,真的要吃醋了!”


    “滚!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你会不知道佐藤是谁?”


    “可是小阵平都直呼佐藤小姐的姓名了!”萩原研二无比委屈。


    松田阵平:……


    工藤新一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这对幼驯染到底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出于对案件和推理的热衷,以及对卷发青年的信任,他清了清嗓子,将这次案件之中自己所获知的情报和盘托出。


    死者名为村上玲,女,21岁,高校在读大三学生,学校轻音社团的吉他手。


    昨天晚上18:00-20:00在公寓楼202室参加同学聚会,20:00离开公寓,遗体于今早7:17在公寓楼边的灌木丛被发现。


    由于报案时间较短,目前无法进行更加专业的鉴定与痕迹检查,只能根据初步鉴定判断,死者腹部被人砍伤,此后凶手继续连砍数刀直至死者彻底死亡,又将死者从高空抛下,造成尸体的严重损毁。


    昨夜,虽有居民听见疑似重物坠落的巨响,但这片居民区居住的大多是老年人群,少数年轻居民的作息也并非昼夜颠倒,因此无法给出重物坠落声的准确时间,也就难以直接判断死者坠楼的时间。


    根据工藤新一挨家挨户的询问,最晚睡的住客入睡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而住客最早晨起的时间是四点半,只能够初步判断凶手抛尸的时间在晚十一点至次日四点半。


    “不,其实那声巨响是否是凶手抛尸的声音也有待考证。”工藤新一皱着眉,分析道,“死者是在灌木丛被发现的,从一般角度考虑,坠落地点只可能是这栋公寓楼的天台。”


    “但三层楼的高度,并不能造成如此严重的损伤。”萩原研二接话道,“公寓楼高约八到九米,但尸体坠落的高度初步估计要达到十多米。”


    “是的,三木先生。”工藤新一点头道,“这就是疑点之一。”


    “其他的疑点是什么?”松田阵平问道。


    “是嫌疑人。”工藤新一回答道,紧接着,他开始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算上死者,同学聚会的人数是五人,排除死者本人,两名一起回家、并有行车记录仪作为不在场证明的学生,剩下的两人加上松田阵平,嫌疑人共有三人。


    的确没有犯案的松田阵平暂不赘述,另外的两名嫌疑人分别是山田樱子和田中明。


    山田樱子,女,21岁,神奈川人,公寓楼202室的房主,本场同学聚会的策划者。


    她与死者村上铃曾是至交好友,但在大二时,因为社团活动大吵过一架,现在虽已恢复朋友关系,却之中不似当年的亲密。


    附近便利店的监控拍摄到了她于21:03经过的图像,但在晚上八点至次日早上的这段时间内,山田樱子出了门,却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据她的自述,晚上八点送走了同学们之后,她在家中坐到八点半左右,被自己哥哥的一通电话叫出了门,但并没有等到人,且至今无法与自己的哥哥取得联络。


    她对此并不奇怪,也不担心自己的哥哥,因为这样的事时常会发生。


    她的哥哥是音乐人,平日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家里蹲,却偶尔会想一出是一出地要求见面,却很快又失去了联络。过了好几天才打电话道歉,说自己难得出一次门,没想到一出门就有了灵感,为了抓住灵感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编曲。


    而山田樱子和村上铃的那次矛盾,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源于此。


    山田樱子和村上铃都是学校轻音社团的成员,比起村上铃这样的天赋型选手,山田樱子虽没有多少天赋,却也在哥哥的耳濡目染之下,对音乐产生了深深的热爱。


    大二时,村上铃在山田樱子的许可下,与其一同前往山田樱子的故乡,去见她的哥哥,向他讨教音乐创作方面的经验。


    没想到,山田樱子的家里蹲哥哥不愿见人,始终闭门不出,这样的态度惹得千里迢迢带着朋友来家里玩的山田樱子大为不满,闯进了哥哥的房间,发了一通脾气。


    对于山田樱子的做法,村上铃表达了不满,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让这对兄妹争吵,也不希望朋友擅自闯入他人的私人空间,打扰他人的创作。


    或许是村上铃的语气带上了说教意味,这令更看重友情的山田樱子感到不快,两人便大吵了一架,就此在神奈川分别,山田樱子也因此退出了轻音社团。


    比起山田樱子与村上铃的关系,另一位嫌疑人田中明与村上铃的关系就显得更加简单些。


    田中明,男,22岁,东京人,某地下知名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


    根据他的叙述,他在同学聚会结束后便离开了公寓楼回家。


    他是开车来的,家离这里不远,这片区域比较陈旧,日本的监控摄像又比较稀少,因此监控能拍到的极为有限。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田中明也是村上铃的男友,但他与山田樱子的交集并不深。


    他曾是学校轻音社团的成员,但在山田樱子和村上铃加入社团前,他就因为参加地下乐队而退出了社团。


    就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与村上铃的相遇是上天的恩赐。就在他的音乐陷入低谷时,是村上铃拯救了他。


    见他坐在台阶上,抱着吉他失落,同为吉他手的村上铃向他搭话,并与他分享了自己的音乐理念。自那以后,他们时不时会约着见面,一起聊音乐。


    久而久之,他与村上铃确定了恋爱关系。


    两人虽会在音乐上小摩擦不断,平日的生活中却浓情蜜意,也算是校园里的一对模范情侣。


    “但有一点让我十分在意。”工藤新一说道,“山田樱子和田中明的交情明明很浅,唯一的交集就是村上铃,但他们在字里行间,似乎对双方都颇有微词。”


    “嗯?”松田阵平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示意小侦探继续说下去。


    “山田樱子是个直白真诚又热情似火的人,她告诉警官,她觉得田中明虚伪,表面绅士实则就是在玩弄村上铃的感情——山田樱子因为性格原因,或许容易一时冲动,说些没有证据的话,但我不认为她的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工藤新一以手抵着下巴,分析道,“在田中明被警官问话,说道他们几人的关系后,他的重点大多是放在山田樱子身上的,而非他的女友村上铃。”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松田阵平点头,“他是怎么说山田樱子的?”


    “田中明字里行间都在表现自己不喜欢山田樱子,他说山田樱子是个霸道、占有欲强的女人。自己和女友的约会她总喜欢掺和一脚,还会对自己买的礼物、挑的衣服评头论足。”工藤新一回答道,他皱着眉,试图从大脑中搜寻出合适的词汇来组织话语,“唔……我感觉很奇怪,就像、就像……”


    “小侦探,这可以用‘被女友的朋友打扰自己和女友相处,因此十分不愉快’来解释吗?”萩原研二打断了小孩的纠结,温和地问道。


    “可能吧?但感觉田中明话语的重点还是不太对劲。”工藤新一摇了摇头,尽管他从鹿野苑平藏那里学到了办案时要观察人情世故,但他本身只是名小孩,对这些复杂的感情无法了解透彻,只能根据直觉做出判断。


    “没关系,知道这点就够了。”萩原研二笑着摸了摸小侦探的头,喃喃道,“交情不深,却很讨厌对方吗……”


    见幼驯染和小侦探两人一人一句地分析起案情,松田阵平却挑起了眉,“工藤,说了那么多,这与我和hagi昨天晚上有没有直接睡觉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不否认我们昨晚除了睡觉之外还做了其他的事。”卷发警官抱着臂,凫青色的眼眸浮现出锐利的神采,直视着年幼的侦探,“你不过,想知道什么?工藤。”


    tbc.


    【作者有话说】


    希望明天能写完案件。


    工藤还是个小孩,不要过分苛求,也不要指望他能直接carry全场,这个案件没有那么简单(≠动画经典三选一感情问题),还是需要萩松辅助的,否则松田的传说任务就不会说要他帮忙解决案件了。


    大人请猜真相(凶手、大致作案经过、萩松昨晚在干嘛),猜对可获得一份作者的膜拜和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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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名侦探之章(1-7)


    “我不知道。”工藤新一诚实地回答,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疑点——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向警官们说了谎。”


    小侦探很敏锐,他对于案件的直觉达到了恐怖的地步,但他终究只是国小的学生, 还没有成长为将来的高中生名侦探、日本警方的救世主。


    案件的各项线索如散落的拼图,而这些线索并不足以让他的灵光一现出现,这位年幼的侦探便只能对于手中的每一片拼图继续深挖。


    他回想起了鹿野院平藏的教导——观察眼前的人或事物, 并不能被客观的案情与真相局限住视野, 侦探要将更多的、乃至带有主观判断的线索尽可能有逻辑的、客观合理地融入思考,以推进自己与真相的距离。


    于是,小侦探凑到卷发青年耳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脸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晕, 小声地问道:“神奈先生, 这个问题……是我不该问的吗?”


    松田阵平:?


    这还有什么不该问的?


    见卷发警官神情不快,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阐述起自己的推理:“假如真的如神奈先生所言,二位在九点半就休息了, 一直到刚才警察敲门时, 才醒过来, 那么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应该不需要掩饰疲惫,强装清醒。”


    “有的时候, 人睡得越久, 醒来后犯困得越厉害——小侦探有过这种体验吗?”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问道。


    “但在通常情况下, 在那一段最困的阶段过后, 就会清醒了。”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更何况, 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已经吃过了一顿饭, 这段时间足够二位清醒过来了——所以, 排除不合理的可能性后,最合理的结论是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昨晚熬夜了。”


    “还真是敏锐啊!”这回,萩原研二没再反驳,他摊了摊手,“工藤君以后一定能成为名侦探的。”


    “谢、谢谢三木先生,我一定会成为侦探的!”猝不及防之下被刚见面的人夸奖,身边还坐着自己熟悉的警官先生,工藤新一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继续分析道:“还有,凌晨三点到五点的时候下过一场雨,但在路过三木先生车旁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辆车没有淋湿的痕迹。”


    “所以,你是想说,我和hagi在凌晨离开了这里吗?”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我在进入三木先生家里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玄关处的鞋子有一些奇怪——三木先生和神奈先生似乎都换了新鞋,而神奈先生的鞋子明显是三木先生的风格。”


    松田阵平没有否认,他抬手拍了拍小侦探的脑袋,以示鼓励。


    “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昨晚是出去开车了吗?”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问道。


    “嗯。”卷发警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客厅的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松田阵平抱着双臂,等待着小侦探的推理,萩原研二将手搭在幼驯染肩上,笑吟吟地看沙发上的小孩,而年幼的侦探正将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皱眉思考着些什么,半晌,他终于又开了口。


    “神奈先生和山木先生……不会、不会……在车上……”工藤新一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发低,恨不得学着鸵鸟把脑袋埋进胸前,只有通红的耳根昭示着这种想象对于纯洁的国小生来说还是太过刺激。


    松田阵平:……


    不是,这小子思考了那么多,怎么会想到少儿不宜的事上去的?


    他眯起了凫青色的眼瞳,锐利的目光直刺向自己的幼驯染。


    “故意的吧——hagi!”卷发警官咬牙切齿,“你这家伙到底在诱导小孩子想什么啊!”


    “欸?”萩原研二睁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眸,无辜道,“hagi做了什么?”


    “你之前的反驳,不就是在诱导工藤确认我们晚上出去过吗?”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你刚才一直把手搭在我身上,坐得却不近不远,不像以前一样恨不得直接粘在我身上,这种又是亲近又是克制的样子——这不就是在暗示工藤,我们两个的关系有所改变吗?”


    “小阵平想得好复杂——”萩原研二拖长了声音,抱怨道,就在松田阵平要动手打人的时候,他飞快地起身,凑到工藤新一耳边,开始嘟嘟囔囔,“工藤君,你说小阵平明明在这种事上怎么敏锐,对待感情问题为什么这么迟钝啊!”


    对待感情问题的情商也十分薛定谔的工藤新一:……


    “你在和小孩子说什么悄悄话?”松田阵平黑着脸,把幼驯染拖走,一个拳头直直砸在对方的假发上。


    手感不如hagi原本的头发好,卷发警官不满地想道。


    眼见眼前两位成熟的大人又要开始打情骂俏,工藤新一赶紧用正事打断两人,“神奈先生,三木先生,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在晚上出去?”


    “你先说说目前你对案件的推理。”松田阵平推开幼驯染,没有回答小侦探的问题。


    “我觉得神奈先生是被刻意嫁祸的。”工藤新一严肃地说着,“凶手在行凶之后,原本是打算用其他的手段抛尸,但在目击到有人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公寓附近后,凶手决定嫁祸于人。”


    “毕竟没有人能提前知道小阵平一身血的出现在这里嘛。”萩原研二没有浪费这个控诉幼驯染的机会,“小阵平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嘛——还、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不是都遵守了约定,没有瞒着你吗?”松田阵平狠狠瞪了一眼某只在小侦探面前揭自己短的幼驯染,“我哪有机会换衣服?”


    “小阵平不要找借口!就算是突发状况,小阵平这种习惯自己身上都是血的样子,完全就是对自己身体不上心的表现嘛!”


    “不是……这真的是意外。”松田阵平无语,他看了眼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表现得比幼驯染还要担忧的小孩,只得苍白地解释道,“平时不会这样,没有那么严重。”


    萩原研二神色锐利,“可是小阵平的‘意外状况’真的很频繁欸!”


    紫眸青年掰着手指头数道:“这可是小阵平第三次吐血了,hagi都不知道,小阵平在hagi不在的时候,晕倒过多少次!”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无言以对,他都不想数这短短的两个月里,自己失去意识多少次了。


    于是紫眸青年顺顺利利地将似乎被幼驯染看中的小侦探拉到自己的阵营,志得意满。


    “好啦,说回案件。”萩原研二拍了拍手,看向工藤新一,“工藤君,你觉得凶手是谁?”


    “从动机上来说,和死者有过剧烈争执的山田樱子似乎更有嫌疑——但我不认为凶手是她。”工藤新一回答道。


    “的确,从作案手法来看,也是山田樱子更有嫌疑。死者因腹部多次遭受砍伤而死,但如果是男性的力气,很可能并不需要那么多刀来令死者丧命。”松田阵平向后靠了靠,陷进柔软的沙发之中,带着几分循循善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会认为凶手是田中明?”


    工藤新一回答道:“据其他两名有完整不在场证明的大学生所说,他们有询问过村上铃是否需要他们开车送一程,但遭到了村上铃的拒绝。


    他们以为村上铃会搭男友田中明的车,便抱着起哄的心态看村上铃接下去的行动,却没想到村上铃和田中明道别后,是独自离开的。


    根据行车记录仪的时间,他们发动车子离开的时间是20:11分,在那之前村上铃处于他们的视线之中,没有可能被人砍伤。


    山田樱子接到哥哥电话是在20:42分,这大致能够与她出现在便利店的时间对得上。


    公寓楼距离便利店大约有15分钟的步行路程,21:03分时,监控拍摄到山田樱子,直到21:17分,她才离开监控范围。


    她身上的衣服与聚会时的衣服没有变化,砍伤他人腹部时必定会有鲜血溅到自己身上,但不能排除她提前准备了两套相同衣物,或准备了雨具等能够隔绝血迹之物的可能性。


    但无论如何,结合死者死亡时间,能够确定的是,排除监控和路程,山田樱子能够犯案的时间是20:11至21:03和21:17至晚十点左右,还要排除路上的半小时,总共大约是一个半小时不到。


    她的作案时间更加零碎,这也是我认为她嫌疑更小的原因之一。”


    “但你有更加确凿的推定。”松田阵平挑眉,看向说了一长串话的小侦探,而萩原研二适时地递过一杯水。


    工藤新一接过水杯喝了口水,向紫眸青年道谢后,点了点头,“我有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山田樱子,她的力气不足以搬动架子鼓等乐器,她是能难将一具尸体搬上三层,而不制造出奇怪动静的。”


    “万一村上铃又回到了公寓楼,并出现在顶层呢?”松田阵平问道。


    工藤新一顺着卷发警官的问题,思索片刻,将这件事想得更加全面,“死者并非被一击毙命,这就说明除非是在被捆绑住手脚,堵住口鼻或者昏迷的情况下,遭受到砍伤的人很难不发出尖叫等动静引起居民的注意——我不认为犯人会冒着风险将死者引到公寓楼这样人多的地方。”


    “是哦,我和小阵平对声音和血腥味都很敏感,如果凶杀发生在公寓楼,即便我们已经休息了,还是能察觉到不对的。”萩原研二笑着肯定道,“小阵平可是能单凭摩托车道声音,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的人哦!”


    “所以,相比于田中明,山田樱子更加不可能完成作案。”工藤新一总结道。


    “那田中明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卷发警官继续询问道。


    “我在地上发现了行李箱轮子的痕迹。”工藤新一举起手机,屏幕中赫然是一张图片,普通的地面上有着四条浅浅的泥土痕迹,外侧的两条痕迹离得极近,中间的那两条痕迹则离得远。


    “从这个尺寸来看,行李箱似乎的确可以装下一个人呢。”萩原研二评价道。


    “如果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是因为听见重物坠地声而醒来、理解的话,下雨开始的时间是三点,凶手在未下雨时将尸体通过行李箱搬运上天台,让尸体坠落。


    在凶手想离开时,发现有人出门,不得不延缓离开的时间,直到确定你们的车已经开走,才开始撤离。


    这也就导致了他遇上雨天,水分让泥土能够粘在行李箱的轮子上,也就留下了痕迹。”工藤新一分析道。


    “的确,我和hagi是听见那声巨响才醒的,也闻到了血腥味。”这次,松田阵平没有回避,主动给出了答案。


    “那凶手就是田中明吗?”工藤新一的语调中带上了几分激动,小孩子那副故作严肃和老成的模样消融,活脱脱一位急于证明自己推理的侦探。


    “不出所料的话。”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暗自握拳,他表现得足够克制,但脸上侦破案件的喜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但这位小侦探在激动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疑惑道:“既然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已经知道了凶杀案发生,为什么没有及时查看死者并报警?”


    此时,松田阵平的传说任务终于有了新的变动,“协助小侦探侦破案件”的字样变成了“与小侦探一起见证真相”,卷发青年勾起了唇角。


    “恭喜,工藤,这才是案件的关键。”他说道,“我们之所以没有及时调查死者,是因为——我们要立刻启程去救另一位受害者。”


    tbc.


    【作者有话说】


    费脑子,有bug就是作者脑子不够orz,如果能填的上我尽量补一下,如果填不上……那就算了


    一章里还是没写完orz,接下来下一章才是揭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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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名侦探之章(1-8)


    “另一位受害者?”工藤新一睁大了蓝色的眼瞳, 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从小耳濡目染,也真心喜欢着侦探,在推理出凶手后, 却也没能敏锐到察觉出与行凶动机关联密切的更多真相。


    被小孩子急切注视着的两位大人却丝毫没有显出丝毫慌乱,松田阵平站起了身,去卧室找外穿的衣物, 萩原研二则拍了拍小侦探的肩膀, “我们下去听听山田小姐和田中先生的对峙吧。”


    “对……对峙?”


    “是哦。”萩原研二笑道,“从对话和动作中看出线索,也是小侦探的必修课之一吧。”


    “神奈先生和松田先生不急吗……等等——原来如此!”工藤新一恍然大悟,赶紧跟上了两名成年人的脚步, “原来另一位受害者已经平安了!”


    “自然, 我和hagi可不会平白无故跑一趟。”卷发警官从卧室走出, 顺手合上了门,他边向玄关处走,边套上外衣, 动作行云流水, 看得他亲爱的幼驯染眼睛发直, “hagi,你的外套借我穿一下。”


    三人下了楼, 公寓楼外似乎已经被围观群众自发地圈出了一片区域, 路人几乎都被维持秩序的警官先生们请离了, 剩下的都是些公寓楼的居民, 正听着包围圈中一男一女的争执,议论纷纷。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后, 有人回过了头, 见是那位昨夜浑身是血出现的嫌疑人之一, 议论声一瞬间大了许多,紧随其后的便是警官们锐利的神色,伴随着居民们投来的隐晦视线。


    当然,松田阵平对此是毫不在意的,他插着兜,墨镜架在脸上,挡住了漂亮的凫青色眼眸。


    他一手牵着工藤新一,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了包围圈,顺着围观群众退让出的通道,一路畅通无阻。


    “呜哇,小阵平像个绝症患者一样吐血的光辉事迹都已经传开啦。”萩原研二凑到幼驯染的耳边,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埋怨起卷发青年,“小阵平赶紧和这里的叔叔阿姨们道歉啦,完全吓到人家了哦。”


    “啧,别靠那么近。”松田阵平推开幼驯染,对方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顺着围巾的缝隙涌入,令本就被毛绒磨蹭着的脖颈愈加发痒。


    “三木先生……吐血这种事情是可以说出来的吗?”工藤新一露出了半月眼,“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啊——他们也就只听说了有人看见神奈先生浑身是血的样子。”


    “别理他,这家伙是故意的。”松田阵平无情地戳穿了自家幼驯染,“没必要,hagi——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对我的看法。”


    “hagi当然知道啦!这个世界上还有比hagi更加了解小阵平的人吗?”萩原研二愉快地回答,并在心里补充上一句:


    虽然小阵平不在意,但是研二酱可是会很在意的哦!


    若是松田阵平知道自家幼驯染的内心所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教训对方一通,将这只明明像是在黑化边缘摇摇欲坠,却比平时更加人模人样的半长发青年拉回正常的心理。


    但很可惜,卷发青年并不会读心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在包围圈的最前排站定,正见染着一头火红色长卷发的山田樱子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田中明的鼻子,用着恼火的语气骂道:“狡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狡辩——你就是在欺骗铃的感情!你以为我看不出吗?平时戴着副平光眼镜,装得一副谦谦君子,谁知道你和铃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山田小姐,你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才能相信,我没有欺骗铃——她是我的女友,我们在音乐上的共鸣你或许理解不了,但就凭这点我就不可能动谋害她的念头。”田中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无奈,“你也知道的吧,我们从来不会把音乐上的摩擦带到日常生活中,从我们交往以来,我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还有我的眼镜,那是为了保护视力,尤其是在对着电脑写曲子的时候,演出的时候我都会摘掉。”


    “情侣的生活中怎么可能不出现矛盾,明明就是你可以地回避开一切可能发生冲突的点,有一点儿不对劲就道歉,什么事都会先猜测铃的心意,顺着她的想法来——你以为铃没有和我抱怨过这些吗?说你像是能读心,几乎什么事都能准确无误地猜到她的心意,她可是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在迁就她!”山田樱子甩了甩火红色的卷发,一副认定了这个事实,油盐不进的模样,“把铃的性格摸得那么透彻,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拿捏住她吗?”


    田中明摊了摊手,再次叹了一口气,把视线投向了围观的中老年吃瓜群众,“了解自己的女友,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开心,这不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职责吗——各位评评理,是这个道理吧?”


    周遭又是一阵议论,在场的都是些年龄较大而有较多阅历的人,他们似乎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男女交往之中不可能没有摩擦,要是一方一味地顺着另一方,那这段关系必定是畸形的。


    另一派则赞成田中明的观点,或许是家里有个正值恋爱年纪的女儿,都希望自己女儿在恋爱关系中安安心心,不会因为男友的事而不愉快。


    “小阵平,你觉得他们哪一方说得对?”萩原研二小声地问自家幼驯染,并获得了卷发青年的一个白眼。


    “你觉得呢,hagi——你的脑子是被你自己不小心摔坏掉了吗?”


    “hagi当然知道小阵平不喜欢另一半一味迁就自己的啦!”萩原研二熟练地让自己成为幼驯染的人形挂件,笑眯眯地捋了捋幼驯染手感极佳的卷发,“但是小阵平竟然说hagi酱的脑子坏掉了!hagi要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hagi聪明睿智的形象都没有了!”


    “你什么时候有过形象这种东西……”卷发青年抽了抽嘴角,吐槽道,尽管他很清楚,自家幼驯染在旁人眼中的形象可不是一般得好。


    总感觉很多东西尽在不言中,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小侦探:……


    他深吸一口气,将某对暧昧不清的幼驯染甩到脑后,仰起头,再一次观察起眼前的一男一女。


    “比起我,山田小姐,倒是您这样和铃发生过争吵,还总是插足我们二人世界,对评头论足的人更加可疑吧?”田中明单指推了推眼镜,眸光锐利,“铃告诉过我,你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但你却还若无其事地邀请她参加聚会,那你组织这场聚会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山田樱子咬着牙,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发丝,眼前男子的话语明明并不难回答,她却生生被这个问题呛住了。


    “若不是有人目击到了那位神奈先生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倒要怀疑是不是山田小姐对铃怀恨在心,借这场聚会想要趁机杀害铃了。”田中明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松田阵平身上,似乎已经笃定地认为凶手就是卷发青年。


    “怀恨在心?我?对铃?”山田樱子绞动头发的动作愈发急躁,她咬着牙,紧盯着田中明,话题又回到了对方与村上铃的感情问题,“明明就是你欺骗了铃,我只是想让她清醒过来!”


    这位山田小姐,为什么要一直围绕着“田中明欺骗村上铃”感情的问题呢?工藤新一皱起了眉,明明可以解释自己没有杀害村上铃的嫌疑,没有抛尸的可能性,并对田中明提出质疑,可她为什么要一直规避这些呢?


    山田樱子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般不理性,实际上,据他人所说,她在大学里的课题完成得都十分优秀,是一位聪明的学生。而且,在这场对话之中,她对于感情问题的分析得很对,只可惜被田中明调动了围观群众,由此揭过了这点。


    如果是她的话,至少会意识到自己无法把一名成年女性的尸体搬上三楼,说不定还能猜到,凶手是将尸体放进了箱子一类有空隙、会令尸体发生磕碰的地方,由此搬上楼顶,造成尸体实际的损伤大于单纯坠楼的损伤。


    但她没有辩驳,这是为什么?因为不能说吗?


    刹那间,灵感划过侦探的脑海,工藤新一抬起了头,扯了扯两名大人的衣摆,在他们蹲下身后,凑近他们耳边,低声道:“神奈先生、三木先生,山田小姐……是被威胁了吗?”


    “BINGO!”萩原研二轻轻打了个响指,紫色的眼眸之中溢满了鼓励之色,他笑着摸了摸小侦探的头,“小侦探猜猜是谁被作为砝码了?”


    “山田小姐的哥哥吗?”工藤新一压着声音,问道。


    “对,所以凌晨我们是去救他了。”松田阵平点头道。


    昨天、准确地来说是今天的凌晨两点左右,松田阵平被一声巨响惊醒。他最近的睡眠总是处于一种薛定谔的好与不好之间,要和以前比起来,和幼驯染睡在一块肯定是更加舒服的,但比起22岁这个青春的年纪,他却总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已经下滑到中老年群体了。


    “有血腥味。”萩原研二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松田阵平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下床,他不可能放任疑似发生的伤人案件不管。


    萩原研二也不多言,他在黑暗中找出衣服,两人迅速地穿戴完毕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凶杀案。”很快,萩原研二就透过走道里的玻璃窗做出了判断,但就在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他的幼驯染拉住了他。


    “先别管这里,还有人要被杀害了。”月色下,卷发青年的神情严肃,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张沾满污渍的纸页,皱着眉抚过纸上潦草的字迹,“神奈川、山田、作曲、赎金……”


    “山田?”萩原研二凑了上去,“楼上202的住户姓山田,她的字迹和纸上的一样。”


    “她被绑架到神奈川了?”


    “不像,她的哥哥是音乐人,住在他们的老家神奈川,很有可能是山田小姐的哥哥被绑架了。”萩原研二摸出手机和证物袋,将证物袋交给幼驯染,自己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并将一只耳机塞进卷发青年耳中,“202有人。”


    松田阵平斜了一眼很“刑”的幼驯染一样,将注意力转回窃听器中流露出的声音,“有人在哭?”


    “应该就是她的哥哥遇到了危险,犯人以此来威胁她。”萩原研二握住了幼驯染的手腕,“我们走吧,我知道她哥哥的住址——不是因为山田小姐,是要事先调查公寓……”


    “知道了,不用解释。”松田阵平轻啧一声,“公安的违规操作。”


    萩原研二赔了个笑,这对幼驯染默契地溜到这边,萩原研二以极快的速度坐上车,松田阵平则简单观察了四周,“凶手在天台,他注意到我们上车了,不过看到我们之后,他应该就暂时无法离开楼顶了,你的窃听器说不定正好能派上用场。”


    “小阵平,万一对方知道我们察觉出真相,撕票怎么办?”萩原研二摇下了驾驶座的车窗,再一次将耳机塞进幼驯染耳中。


    伴随着紫眸青年的话音落下,耳机里也一同传来两名男性的对话:“怎么有人这种时候出门——操,还是之前那个一身血的家伙!”


    “别慌,你确定有人看到他一身血地进了公寓吧?”


    “废话!要不是能让那个人当替罪羔羊,我怎么可能会同意你这个该死的临场发挥——话说,这样真的能让山田那家伙服软吗?”


    “放心,她可是亲眼看着自己好友的尸体从自己住的地方坠落,她这样的人,心理防线一定会崩溃的。”


    “等等,扯远了——那两个大半夜出来的家伙要怎么办?他们不会猜到我们要做的事了吧!”


    “怎么可能?你别自己吓自己,山田那一家都是窝囊废,怎么可能说出去?”


    “那他们……”


    “这两个人一个是十八线演员,一个是敢一身血出现在普通公寓楼的人,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个卷发的是混黑的?十八线演员巴结上他?”


    “我也是这样猜的,所以你放心,他们大半夜地出去,万一就是为了发泄欲望呢?”


    “那我再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车内的萩原研二伸手,勾住了松田阵平耳朵上挂着的那只耳机的白色细线。


    “嗯?”松田阵平发出了一个代表着疑问的音节。


    下一秒,卷发青年的围巾被人拽着,强大的力量迫使着他低头,险些因为惯性撞上自家幼驯染的鼻子。


    “hagi,你干什么?”松田阵平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扯得不自在,又因为两人极近的距离和车内的暖气而耳尖发红,皱着眉去掰幼驯染的手,试图解放自己的围巾。


    “小阵平觉得hagi想做什么?”萩原研二带着几分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啧,快放开我,上面有人在盯着我们!”卷发警官皱眉,“有这时间,还不赶紧去救人。”


    “不行哦。”萩原研二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向前凑了几毫米,两人间的距离便更加近,近得他几乎能够在幼驯染的凫青色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我们就这样出去,会被他们怀疑的。”


    “那……”


    下一瞬间,松田阵平的话语被打断了。


    他看见,幼驯染紫罗兰色眼眸中倒映着无所适从的自己。


    tbc.


    【作者有话说】


    快说谢谢那俩犯人。


    有一说一,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下一章再不结束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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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名侦探之章(1-完)


    直到坐上副驾驶, 感受着秋风寻着车窗的缝隙涌入车内,松田阵平的大脑仍旧处于宕机状态。


    刚刚hagi做了什么?亲吻?谁亲了自己?hagi?


    这样做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顺利开车离开, 不引起犯人的怀疑——谁让那两个犯人先觉得自己和hagi是想要出去发泄情欲?


    hagi亲自己是为了保护受害者,是为了防止犯人撕票……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将仿佛还残留在唇上的柔软触感甩到脑后, 在心中默念着, 只是碰了一下嘴唇,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亲自己的是hagi,又不是什么其他的人!


    反正小时候hagi也亲过自己,脸颊、额头、手这样无伤大雅的地方都被他亲过, 那家伙也忽悠着自己亲过他, 况且又不是舌吻, 幼驯染之间亲一下怎么了?很正常吧!


    在车辆驶上高速时,卷发警官终于成功完成了自我催眠,并且决定将自己方才受到惊吓后的思考永久封存,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的僵硬和失态。


    26岁的单身男人, 因为被幼驯染碰了一下嘴唇就大脑宕机什么的, 这也太逊了吧!


    这个亲了自己的家伙这么不在乎的吗?他的余光落向神色如常的幼驯染,更加肯定了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失态的决心。


    ——等等, hagi也没那么冷静!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 身旁的这个家伙沉默得异常, 始终一言不发, 根本就不正常嘛!


    原来这家伙也一点都不冷静,卷发警官得意洋洋地想到, 还故作镇定, 假装成熟呢, 真是幼稚!


    “hagi,你好幼稚。”松田阵平用着一种大人的姿态开口,就像个害怕自己心底的谎言被戳破、故而用着逞强的样子吐槽他人、防止自己的内心被看出的幼稚鬼,他仰着头,用凫青色的眼眸斜睨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幼稚?小阵平为什么突然就说自己幼稚了?还用着这种嫌弃的语调?


    这未免也太跳跃了吧!


    的确,正如松田阵平的猜想,萩原研二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冷静。


    尽管在松田阵平的认知里,紫眸青年这个纯情的处男是因为第一次和别人亲吻嘴唇而无法冷静。


    而事实是,紫眸青年因为亲了自己的幼驯染,并且被他亲了的幼驯染兼暗恋对象神游天外至今,从而不可控制地慌乱。


    小阵平是不是很反感被男人亲吻?小阵平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小阵平是不是讨厌hagi了?


    小阵平会不会看出点什么?万一研二酱的小心思被小阵平知道了怎么办?小阵平会接受hagi吗?要是小阵平不喜欢hagi,连朋友都不想做了,那研二酱可怎么办啊!


    “欸?”萩原研二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没去也不敢去看自家幼驯染,他像往常被幼驯染嫌弃之后一样,夸张地委屈道,整个人却是小心翼翼的,“小阵平怎么可以嫌弃hagi!hagi哪里幼稚了?小阵平这么说hagi,hagi要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


    “那你怎么不提刚刚亲我的事?”松田阵平一脸胸有成竹,像只得意地摇着尾巴的猫,抱着双臂,调侃道,“hagi,换作是平时的你,可不会这么回避。”


    “回避?”


    “hagi可是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亲了小阵平欸!哪里幼稚了?hagi明明很成熟的!”松田阵平学着萩原研二的语气,说罢还有几分嫌弃幼驯染夸张的语调,他挑眉道,“你应该会这么说,不是吗?”


    “唔……”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


    “所以,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别扭嘛!”卷发青年一锤定音,得意洋洋地宣布结论,“hagi,这是你的初吻吧?明明都是初吻,还假装成熟——你这家伙平时一副游走花丛中的样子,实际上连女孩子的嘴唇都没碰过,也太逊了吧!”


    反正自己和幼驯染的初吻是一起没掉的——自己没输!松田阵平志得意满。


    本来还在焦虑幼驯染的态度,害怕被幼驯染看出点什么的萩原研二:……


    不愧是小阵平的脑回路,刚刚神游天外那么久,竟然就是在想这种事?


    研二酱哪里别扭了,哪有假装熟练啊!


    不管之前亲幼驯染的时候心跳得有多快,反正现在他是瞬间冷静了。


    “把初吻献给小阵平,hagi完全可以接受哦!”倒不如说,他甘之如饴,“那小阵平也是初吻吗?如果小阵平背着hagi和其他人亲吻过,hagi可是会生气的哦!”


    “我怎么可能和别人亲过?”松田阵平送给自己的幼驯染一个白眼,“要不是你小时候忽悠我亲你的脸,我连脸都不可能亲过!”


    于是萩原研二松了口气,继续安心地开他的车。


    ——当然,在叙述案情的时候,有关亲吻的片段被他们一致跳过了。


    公安先生深谙各地区的监控位置,一路踩着油门绕开监控,不多时便来到了山田樱子的老家。


    山田樱子的哥哥并不在家,但凌晨敲门去询问对方父母委实不是什么合理的举动,两人便在确认了被害者不在后,离开了这栋房子。


    “他会去哪?”松田阵平问某只擅长公安违规操作的幼驯染。


    “稍等哦,hagi在查。”萩原研二的动作很快,他调出了附近的监控,“他是自己出去的,很可能是受了威胁。”


    “看来犯人还有点脑子,提前调查过监控,没有被拍下。”松田阵平凑到幼驯染身边,看他手机中的画面,“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个公园?”


    “应该不在公园。”萩原研二摇了摇头,“这个公园是近路,或许会有夜班的人经过,风险太大了……从这个方向来看,应该是那边的宾馆。”


    “啧,你们公安的违规操作。”松田阵平吐槽道。


    “只是调去监控啦,这可不算什么哦。”萩原研二笑道。


    宾馆并不是多么正规的宾馆,在萩原研二记下需要联系公安彻查这间宾馆后,松田阵平用一笔数额不小的钱款撬开了前台的嘴。


    在这之后,抓捕罪犯并解救受害者的行动便简单了许多。幼驯染间的配合一如既往的默契,在松田阵平撬开房门的下一瞬间,萩原研二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的罪犯身前,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对方。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绑架他人的时候连个帮凶都没有。”松田阵平辨认出了被制服的犯人就是和公寓楼顶抛尸之人联络的那个声音,他环视房间,懒洋洋地说着,浑身的气场却显露无遗,“除了那个杀人的家伙,你们还有其他的共犯吗?”


    “看样子,是没有了呢。”萩原研二盯着犯人恐惧的脸,替对方做出了回答,“和你的杀人犯朋友有定期联络吗……嗯,看样子也是没有的,你们的犯罪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这样一来,他们就暂时不用担心山田樱子被可能还在公寓楼的杀人犯伤害,但他们身为警察,保险起见,在从犯人口中问出了全部实情后,还是第一时间赶回了公寓楼。


    很可惜,杀人犯已经离开了。


    “所以,神奈先生和三木先生在解救了山田樱子的哥哥,将绑架他的犯人捉拿,查到了他们犯罪的动机和真相后,才回了家。”工藤新一惊讶道,“你们其实在宾馆待到了近五点,才飙车回来?”


    “嗯,那个犯人的嘴还挺难撬开的。”松田阵平点头,“我和hagi调查到,田中明的同伙是他那个地下乐队的经纪人,他们的乐队因为资金问题运行艰难。前段时间,他们认识了一名资本方的人,对方说只要他们拿到山田樱子哥哥未公开的新曲子,就能够给他们足够的资金,甚至还能够帮他们包装乐队。”


    “所以他们会去威胁山田樱子吗?”工藤新一思索道,“田中明的女友是村上铃,他既可以用山田樱子的友人威胁她,还可以用她的哥哥威胁她?”


    “对,先一开始,田中明只是想通过他女友与山田樱子的哥哥搭上线,很可惜村上铃因为曾经与山田樱子的矛盾,非常抵触这样的事,于是田中明就动了歪心思,想要用村上铃的安全去威胁山田樱子。”松田阵平解释道,“而他的同伙选择直接威胁山田樱子的哥哥——用山田樱子的安全。”


    “山田樱子猜到了她的哥哥被威胁的事?这就能够解释她明知道自己的哥哥经常放自己鸽子,还急匆匆地出门赴约!”


    “山田樱子从田中明对她的威胁中猜到了自己可能成为犯人威胁她哥哥的理由,但她自己也处于犯人的威胁之中,无法报警。”


    “这场同学聚会,就是田中明逼迫山田小姐举办的。”萩原研二接着自己幼驯染的话说道,“资本方给他们的最后期限逼近,犯人原本想要借着这场聚会,告诉山田小姐的哥哥,他的妹妹在他们手中,成为压垮哥哥的最后救命稻草。”


    “但是,田中明杀人了?”


    “是的,山田樱子说得没错,他本就是为了村上铃的天赋才成为她的男友,事事顺着村上铃的心意,就为了拿到乐曲。这本就令田中明十分不悦,再加上聚会中,村上铃一直在关心山田樱子不寻常的样子,从而忽略了田中明,让他成为被其他人调侃的对象。”松田阵平皱着眉,神色锐利,“一言以蔽之,是有所蓄谋的冲动杀人。”


    “神奈先生知道田中明的作案过程吗?”


    “田中明故意将自己的乐谱放进村上铃的包里,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一段时间后,打电话给村上铃,说自己明天早上要用的乐谱不见了,问是不是落在她那里了。


    在村上铃找到乐谱后,田中明要求两人碰面,自己拿回急用的乐谱,并在见面后以麻烦村上铃送还乐谱为理由,提议送对方回家。


    田中明在村上铃下车时,杀害了对方,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将村上铃的尸体放进行李箱并带回了家,自己则先去处理了身上的血迹。


    也正是在他开车回到公寓楼,根据同伙的要求蹲守山田樱子的行迹,时,他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我,以及目击到我这副样子的居民,便决定将这起案件嫁祸于我。


    毕竟,他们直接处理掉尸体的风险比嫁祸于人的风险大。


    此后,田中明回了一次家,将装着尸体的行李箱放进车内,再次来到公寓楼,并在足够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行李箱搬上了楼顶——的确,尸体与行李箱的碰撞加深了尸体的损坏程度,等到详细的法医鉴定结果出来,这一点应该就能够被证明了。


    再之后,就是尸体坠地,我和hagi被吵醒的事了。”


    “要是村上小姐相信了山田小姐说的,田中明是在欺骗她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呢?”工藤新一喃喃自语。


    “这不就是侦探社的宗旨吗?你仰慕的鹿野院平藏说过,他用自己名侦探的名声让犯罪者闻风丧胆,在犯罪发生前阻止犯罪。”松田阵平勾起嘴角,揉乱了小侦探的头发,“下一次要在犯罪发生前组织它。”


    “嗯。”工藤新一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望向依旧在争执不休的山田樱子与田中明,以及周遭忙碌的警官们,叹了口气,遗憾道,“山田小姐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啊……即便别威胁了,还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与犯人争吵——她将重点一直放在‘欺骗感情’的这个点上,可能就是希望有人能够看出异常吧?”


    “啧,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卷发警官有些别扭地安慰了一句。


    “小侦探,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看向工藤新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小阵平的清白就拜托了哦,小侦探!”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理解,解决案件,得出真相的是眼前的两位大人,为什么会轮到自己来做出推理,揭露真相呢?


    萩原研二笑着将食指抵在唇上,另一只手揽住幼驯染,朝小侦探飞出了一个wink。


    “小阵平,你也说点什么嘛!”


    “啧,不是侦探社的考核吗?”松田阵平推开幼驯染,有些别扭,“不由你自己来揭露真相,怎么通过测试?”


    卷发警官俯下身,推了年幼的侦探一把,工藤新一踉跄了几步,一脚踏入围观群众之中的包围圈空地。


    真相大白。


    很快,工藤新一的传说任务显示完成,到手的原石虽杯水车薪,却也勤勤恳恳地填补着透支的原石数额。


    “小阵平。”就在工藤新一被警察们围着,半是被教训地享受着称赞的时候,萩原研二突然开了口。


    “嗯?”松田阵平扫了幼驯染一眼,就见对方眼神飘忽,卷发警官皱着眉,不悦道,“你又做了什么?”


    “这和hagi可完全没有关系哦!”萩原研二举起双手,一脸诚恳,“hagi要是说了,小阵平一定不可以打hagi哦!”


    “视你说的内容而定。”松田阵平冷哼一声。


    “就是……虽然小阵平的无辜被证明了,但清白可就不一定啦。”萩原研二笑道,“小阵平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田中明在招供的时候,已经把hagi和小阵平kiss的事说出来了——现在大家看hagi和小阵平的眼神都不对劲啦!”


    松田阵平:……


    “hagi!你故意的吧!”卷发警官咬牙切齿,就见他亲爱的幼驯染已经向着熟悉的邻里双手合十,在他们退开的路中飞速撤离。


    “多谢款待啦——比hagi还要幼稚的小阵平!”某只幼驯染不怕死的声音从人群之外传来。


    松田阵平:……


    “你、这、个、混、蛋!”他捏着拳头,拨开议论之声更加热烈的人群,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卷发警官的魔神任务第一章第三幕出现了下一阶段。


    魔神任务:


    1107的日升日落迎来黎明


    第三幕


    策划一场与幼驯染的约会吧


    从时间安排到地点选择,从衣着到饮食,请策划一场与萩原研二的约会,并在约会日之前想办法邀请对方,于11月7日进行一场约会吧!


    松田阵平:……


    这真的不是恋爱游戏吗?


    tbc.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脑回路没搭上hhhh,萩原脑子里是恋爱,松田脑子里是胜负欲。


    终于,这个案子结束了(苦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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