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员工休息室


    读出降谷零的口型后, 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一股寒意自脊柱滋生,直冲心脏。


    秋日, 明明是十一月初的气温,卷发青年却生生感受到了大雪纷飞时节下的寒凉。


    降谷零为什么会知道警视厅有卧底?他浑浑噩噩地问自己。


    那是四年后的未来——现在的降谷零绝对不可能知道的未来。


    “……小阵平?”感受到自家幼驯染一瞬间变化的情绪,萩原研二皱紧了眉, 握住对方冰冷的手, 微低下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满是担忧。


    “没事。”松田阵平回握住萩原研二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幼驯染身上的温暖, 平息着自己的心率。


    他大概也能摸到药物彻底发作的临界点了, 只有不超过这条界限, 普通的幻视幻听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绿川,把他带走。”黑色而崩裂破碎的幻视景象褪去后,松田阵平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电子卡, 丢给诸伏景光, “东区审讯机构, A-0207——放心,没有这张卡, 其他人不可能进入这间审讯室。”


    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子落在卷发青年身上, 担忧而疑惑, 似乎也看出了同期好友异常的身体状况。


    半晌, 金发青年看了眼自己的幼驯染,像是在催促对方, 没有任何反抗意思地任由猫眼青年攥住自己的手腕, 将自己绑在副驾驶顶的扶手。


    看来, 松田也是知道的,降谷零随意靠着副驾驶的座椅,懒懒地凝视着自己的幼驯染,不着痕迹地想着。


    凡事都有代价,那么,松田付出了什么呢?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和精神问题就是结果吗?


    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啊,卷发混蛋。


    “先生怎么称呼?”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打断了降谷零的思绪,“你好,我是绿川光。”


    “安室透。”


    “你在想什么?安室先生。”猫眼青年打着方向盘,状似不经意地问自家幼驯染,“是在为进入组织而担心吗?”


    “怎么可能。”降谷零敛去脸上的笑容,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滴水不漏,“一个人单干久了,能够加入一个不废物、有追求、报酬丰厚的组织——我求之不得,怎么会担心呢。”


    诸伏景光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笑容僵了一瞬。


    Zero生气了?


    他带着几分尴尬,接话道:“既然是被白兰地大人看中的人,今后在组织的待遇想必不会差。”


    “白兰地大人?”降谷零冷哼一声,“潜规则一名十八线演员的组织成员?”


    Zero明明就知道那是萩原吧!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


    什么潜规则啊,那分明是人家幼驯染的情趣。


    诸伏景光很快甩掉脑子里蹦出的荒谬想法,替自己的好同期澄清,这两人一定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发生联系罢了,哪来的情趣。


    猫眼青年想得清白,但到了萩原研二眼中,可就没有那么清白了。


    演艺圈十八线小演员被黑道大佬潜规则什么的……反正对象是自己和小阵平,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好不好!


    诸伏景光:……6


    还好诸伏景光不会读心术,没听见同期好友兼公安同事的内心活动。


    “这位先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问自家幼驯染,“我叫三木秋*,是一名演员。”


    “神奈。”卷发青年回答,“神奈仁平*。”


    “我可以有这个荣幸,请神奈先生共进午餐吗?”听闻松田阵平的假名,半长发青年笑得愈发黏腻。


    小阵平真贴心呢,连假名都用了与“阵平”相同发音的名字。


    “你没吃午饭?”重点跑偏的卷发青年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幼驯染。


    “我当然已经吃过了。”萩原研二叹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谴责,“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与神奈先生相处——神奈先生就不要戳穿我啦。”


    “啧。”松田阵平扫了幼驯染一眼,“你想吃什么?”


    “是神奈先生想吃什么。”萩原研二纠正道,“我已经吃过午饭了哦。”


    还真是不习惯,无论是幼驯染的自称,还是对自己的称呼,松田阵平撇了撇嘴,思及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随口道:“那就便利店吧。”


    “那神奈先生在店里等我好不好?”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带着点祈求意味凑近卷发青年,送给幼驯染一个wink。


    “啧,快去吧。”松田阵平斜了戏多的幼驯染一眼,走向酒吧。


    酒吧的服务生十分热情,令还需要去救人并拆弹的卷发青年心情愈发不悦。


    Hagi也要如此热情地迎客、哄顾客开心吗?


    “不用,我等人。”松田阵平淡淡地斜了服务人员一眼,戴上墨镜,身上被许多人称之为黑道大佬的气场释放开来,服务生一瞬间从笑脸相迎变得面有菜色,颤颤巍巍地退离了他的身边。


    周围不断传来隐晦的视线,松田阵平一概选择视而不见,拿出手机低头敲字。


    【降谷是什么情况?白兰地】


    【BOSS】


    【他为什么会知道警视厅有卧底?白兰地】


    【BOSS】


    松田阵平皱起眉,看样子,又有事情超出荧的掌控了,而这次最直接的关系者是自己的同期。


    这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还是「阿比斯」出现造成的变化?亦或者是什么更加难以处理的存在?


    【不能确定他是知道了未来的事,还是偶然发现了警视厅存在卧底,但我倾向于前者。白兰地】


    【我相信你的直觉。BOSS】


    【在你的记忆中,出现过这种情况吗?白兰地】


    【除了你,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没有出现过得知未来记忆的情况。BOSS】


    【来自提瓦特的人与神呢?白兰地】


    【我与他们的交集甚少,说不清,需要靠你自己观察。BOSS】


    荧又补充道:【如果是神明的话,知道些什么很正常。BOSS】


    所以,温迪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想要将自己体内的药物隐瞒,也是因为他知道些什么吗?


    【我怀疑是天理的手脚。BOSS】荧接着说道。


    【天理对降谷出手了?白兰地】


    【天理想要在这个世界积蓄力量,祂目前理应只能作出微小的变动,而制造出一个组织这样的事,我并不觉得祂能够做到。BOSS】


    【除非,祂借助了天理的力量,就像提瓦特的七国由七位神明执政一般,天理将降谷零看做了在尘世间的代行者。BOSS】


    松田阵平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知道自己的心率已经开始不正常地升高了,可这次他却无力应对,只能任由幻境一点点吞噬自己。


    天理是什么样的存在,从荧简单的叙述之中,松田阵平已经不寒而栗了。


    提瓦特诞生之初,就被天理植入了某些「规则」,而这些规则,终将让这个世界走向既定的毁灭。


    世界毁灭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这个世界将会被作为能量运输的载体,在从量子之海吸收了足够多的能量后,膨胀到极限而碎裂毁灭,将这些能量提供给天理。由此,天理便可以再一次开启这个世界的轮回。*


    不能说天理一定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上,甚至可以说天理的维系是保护世界的手段,但人类注定会向祂举起反抗的旗帜,因为人类想要书写自己的文明、自己的命运。


    人与天理,一方微观,一者宏观,当自身的命运与文明与整个宇宙的命运发生冲突时,两者终有一战。


    可松田阵平只是一名人类,比起不知道何时会消亡的整个世界,比起不知真假的整个宇宙的平衡,他更不希望自己与友人循着既定的命运英年早逝,也不希望自己的友人与一个如此危险的存在扯上关系。


    眼前再一次浮现出世界崩裂的模样,黑红色的泥潭翻涌着,自脚踝蔓延而上,几乎要涌入口鼻,令人活活窒息而亡。


    “神奈先生……神奈仁平!”


    就在松田阵平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时,他听见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早低声呼唤着他,对方的声音不响,却满是焦急。


    卷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恢复着呼吸的节奏,直至眼前恢复清明,这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是萩原研二那张熟悉的脸孔,对方的□□多少令卷发警官有些不适应,他的视线从那张陌生的脸上移开,落到了对方手中的袋子上。


    萩原研二感受到幼驯染的目光,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神奈先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说实话,松田阵平并没有胃口,但为了避免幼驯染过度担心,他随手从塑料袋里抓出一枚饭团,提议道:“换个地方?”


    “神奈先生想去哪里?”萩原研二笑着问道,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周遭人群投向松田阵平的目光。


    卷发青年扭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到了房门紧闭的员工休息室上,萩原研二熟练地读出幼驯染心中所想,犹豫道:“神奈先生,非工作人员进员工休息室,会被老板批判的啦。”


    “是吗?”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站起身,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丢给萩原研二,“要是你们老板问起来,就说我要买下这间员工休息室一个小时,价格随便开——这是一张黑卡。”


    周围暗中观察着这边的顾客和工作人员们纷纷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能够出入这种场所的人,多半都有些见识,自然是能够看出这张黑卡的额度有多大。而如此贵重的一张卡,就这么简单地被那位卷发墨镜的黑西装青年交给了酒吧的一名服务生。


    这位大佬是看上那位本职演员的兼职服务生了?这就是所谓的包养吗!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已经能猜到这间酒吧未来几天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了,虽然他也挺乐在其中的。


    ——霸道多金的小阵平也好可爱!


    被小阵平包养什么的……这不是上天的恩赐吗!


    萩原研二乐颠颠地跟在自家幼驯染身后走进了员工休息室,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涌动着不易察觉的爱恋。


    不过,这位易容的警官先生很懂得收放自如,当他的幼驯染回身看他时,他脸上的愉悦神色早已消失地一干二净,转而皱着眉,担忧地上下打量卷发青年。


    “干什么?”松田阵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拆开饭团的包装,瞪了幼驯染一眼。


    “神奈先生的脸色很差哦。”员工休息室有监控,萩原研二不敢表现得太过亲密,小心地伸出手,试探性地落在松田阵平的额上。


    没有发烧,他暗自松了口气。


    但小阵平的脸色还是好差!绝对是药物又发作了!


    在自己去买饭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萩原研二越是担忧,越是不想从幼驯染身上移开视线。见他这副模样,松田阵平冷哼一声,拍开幼驯染是爪子,无语地斜睨一眼那双含情脉脉的紫罗兰色眼眸,选择低头吃饭团。


    幼驯染不愧是幼驯染,自己随手挑出的饭团都是喜欢的口味,估计那一整袋食物都依据了自己的喜好。


    卷发警官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饭团,他刚一揉紧包装纸,想找地方丢掉,手上便一沉,幼驯染恰到好处地递来一杯温热的大麦茶,顺便抽走了饭团的包装纸。


    Hagi还是一如既往得贴心,松田阵平撇了撇嘴,他自己是习惯了幼驯染的照顾,但若是想到对方将来还会对打工处的客人、演艺圈的熟人和不熟悉的人这样做,卷发警官的胸中难以抑制地涌起不快。


    “神奈先生?”萩原研二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疑惑道。


    “啧。”松田阵平懒得理他。


    萩原研二没在意幼驯染冷淡的态度,他在卷发青年的身前半蹲下身,牵起对方冰冷的手,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板药片轻轻放进幼驯染掌心。


    “神奈先生胃不舒服吧。”他轻快地说,掩藏掉眼底的急切与担忧,“记得吃药啊。”


    “啧,知道了。”松田阵平别过了头,囫囵吞枣般就着温水吞掉药片,总感觉接下来要做的事十分对不起自家幼驯染。


    是的,他要将萩原研二囚禁在这里,并且拿走对方的拆弹工具。


    某位心虚的警官先生仗着自己手速够快,幼驯染也对自己不设防,在瞬息之间变出两副手铐,迎着幼驯染无措的目光,一左一右地铐住了对方的双手,分别将手铐的另一边卡在椅子后背的两条铁杠上。


    萩原研二:?


    囚……囚禁play?


    这下,连他都不敢想象明天会传出来什么样的谣言了。


    tbc.


    【作者有话说】


    *三木秋:萩原cv的姓氏+化用“萩”的汉字读音。


    *神奈仁平:松田cv姓氏+阵平(jinpei)的读音,“仁”与“阵”都是“じん”。


    *崩坏世界观以及原神书记记载,原学家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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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拆弹工具箱


    午后的空旷房间, 风吹起纱织的窗帘,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落,为空气中的浮尘镀上一层金色。


    本该是一派祥和恬静之景, 却被手铐在日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打破。


    卷发青年伸手,黑西装外套连同里面的白色衬衫袖口下移,露出一截清瘦的小臂。他微微抬了抬墨镜, 露出一双凫青色的眼眸, 淡淡地俯视着椅子上被束缚着双手的紫眸青年。


    视线落在眼前人漂亮的手腕上,萩原研二喉结滚动,吞了口口水。


    “你的联系方式。”松田阵平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无措, 他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的椅背上, 动弹不得。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氛围, 可在小阵平的脸上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调呢!萩原研二在心底埋怨,这就是只有研二酱一个人开窍的世界吗?


    事实如他所想,松田阵平根本没考虑现在的状况有多容易令人产生误会,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将要去拆的那枚炸弹。


    松田阵平手边没有拆弹的工具, 而他知道想要拦截降谷零的幼驯染的任务就是去拆除炸弹, 那么他势必会有工具箱。


    卷发青年本是想着直接把萩原研二打晕的,因为这样做一石二鸟, 既能直接阻止幼驯染去拆那枚危险的炸弹, 还能防止幼驯染看见自己拿走他的工具箱, 猜到自己将要去做的事, 从而滋生多余的担心。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对自己的幼驯染下手。


    既然没法把对方直接打晕, 那就不得不在幼驯染的视线下拿走他的拆弹工具箱, 这样一来, 自己要去干什么事在幼驯染眼中就一清二楚了。


    见萩原研二不回答,卷发警官叹了口气,迎着对方混合着谴责和无措的目光,他冷淡地开口,报出了一串数字。


    那是他的新手机号,在发生过面对诸伏景光的询问而答不出号码的尴尬情况后,他才有意识地去记下了这串号码。


    倘若那间商场真的发生危险,自己也好第一时间向对方报平安,免得再让幼驯染担心焦急。


    “欸?”萩原研二明显被这串电话号码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他的印象之中,松田阵平所处的组织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对于幼驯染的监视监听足以令对方无法与自己产生交集,更别提交换电话号码了。


    “啧,问你电话号码!”卷发青年咬牙切齿地重复,凫青色的眼眸瞪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脑补的紫眸青年。


    “神奈先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向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演员索要联系方式,意味着什么吗?”萩原研二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反问道。


    “嗯?”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从喉间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幼驯染带着几分遗憾和惋惜,像是在控诉卷发青年的单纯一般,长叹了口气。


    “神奈先生为什么要绑着我呢?”萩原研二眯着紫罗兰色的眼眸,继续引导着幼驯染,试图让对方意识到他们这样独处一室,其中一人还被绑着的样子,委实太过刺激。


    “这两副手铐你绝对打不开——没有专业的工具,连我都做不到。”提到这点,松田阵平倒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嘱咐了一句,“暴力开锁也不行,电锯都锯不开。”


    萩原研二:……


    自家幼驯染果然很能破坏暧昧的气氛!


    “神奈先生是希望我一直被手铐铐着吗?”萩原研二问道,不过这次他的语气之中再没有刻意的暧昧,盛着不易察觉的无奈,“神奈先生,我接下来还有工作。”


    “什么工作?”松田阵平挑眉。


    萩原研二没有因为幼驯染的神情而动摇,回答道:“我接下来要去参加群演工作。”


    松田阵平俯下身,从对方胸前的口袋中抽出自己的黑卡,在幼驯染眼前晃了晃,“这还不够?”


    萩原研二:……


    他看着这张没有消费额度上限的黑卡,无言以对。


    “能回答我了吗,h……三木。”松田阵平硬生生改变了险些脱口而出的熟悉称呼,面色不善道。


    在幼驯染耐心告罄前,萩原研二飞快地报出了一串私人号码,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状似疑惑地问:“神奈先生,您方才想叫我什么?”


    卷发青年冷哼了一声,移开视线,拿出手机敲起键盘,输入了幼驯染的号码。


    “神奈先生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哦!”萩原研二笑道,“不过,相对的,神奈先生可以允许我称呼您为‘小阵平’吗?”


    “啧,随便你。”松田阵平盯着幼驯染看了半晌,才从喉间吐出那个熟悉的音节,“……hagi?”


    “嗯。”紫眸青年愉悦地回应着,“小阵平!”


    “你的储物柜是哪个?”松田阵平问着,抬步走向员工们的储物柜。


    “欸!小阵平是想要hagi的贴身衣物吗?”萩原研二故意做出了欲拒还迎的模样。


    “啧,你在想什么啊,hagi。”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严重怀疑这段时间不见,幼驯染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了。


    其实并不需要萩原研二指路,松田阵平已经找到了属于对方的储物柜,他熟练地用方才拿出黑卡时一同拿走的钥匙开了门,在储物柜的最深处找到了工具箱。


    还以为会在和公安的接头地点呢,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找到了,松田阵平在心中嘟囔了一句。


    他其实没报多少希望,因为他并不觉得萩原研二一个正在卧底当演员和服务生的人,会将工具箱放在工作地的柜子里。


    但大约是因为直觉加上对于幼驯染熟悉程度的双重buff,卷发警官循着心中的预感,就这么猜到了幼驯染会随身携带着拆弹工具。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失踪吗?他略感愧疚地看了紫眸青年一眼,很快将这个念头甩开,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处理幼驯染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等等——小阵平!”看见松田阵平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拆弹的工具箱,萩原研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双眼,紧张地看着卷发青年,“你想干什么!”


    松田阵平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工具箱,像是过去一样,轻松地看着幼驯染:“借用一下——你紧张什么,hagi?倒是你,一个要去参与群演的服务生,为什么要带着个工具箱?”


    被反将一军的萩原研二笑得滴水不漏,“小阵平好像不知道群演要做什么呢,这可是道具哦!”


    “是吗?”松田阵平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他走到了萩原研二身前,再一次俯下身,将黑卡放进对方胸前的口袋,又腾出没有拎着工具箱的左手,抵在幼驯染身后的桌面上。


    “小、小阵平?”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眨着紫罗兰色的眼眸。


    “不许解开手铐,尤其是用暴力手段。”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幼驯染这张易容后的陌生脸庞,威胁道。


    随后,他松开了手,直起身,毫不留恋地提着工具箱转身离开。


    萩原研二:……


    不愧是小阵平。


    小诸伏暂时是腾不出手来解救自己了,双手无法动作的自己也无法发出信息寻找求助,还真是麻烦的处境……只可惜,在松田阵平消失后的两个月不到里,这样麻烦而令人望不到结局的处境,萩原研二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


    松田阵平其实也猜到了幼驯染不会坐以待毙,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摆脱束缚,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那枚炸弹显然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卷发警官没有听从占卜术士和风神的劝阻,循着自己四年警官生涯的使命与责任感,一脚踏进了那家商场。


    然后,他与某位熟人擦肩而过,不禁感叹自己最近的运气是不是有些微妙。


    佐藤美和子已经注意到了这家商场的异常,正蹙眉环顾四周,并恰好与行色匆匆的卷发警官四目相对。


    松田阵平:……


    下一秒,他就被人拉住了。


    佐藤美和子的视线落在卷发青年手中的工具箱上,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你手上的是什么?”


    “啧,放手。”松田阵平也皱起了眉,他不希望这位还没进入警校的未来刑警被牵扯进无法预料的危险,便装作不悦的模样,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是松田阵平吧?”佐藤美和子将卷发青年的不耐烦尽收眼底,笃定道,“你也知道这里有炸弹?”


    松田阵平:?


    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个世界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离奇的变化。


    “是一位名叫萩原研二的警校生告诉我的——他现在应该已经成为警官了吧。你是他的幼驯染,在警校就读期间失踪,他希望我帮忙留意你的行踪,所以对你的描述比较详细。”见黑西装青年没有否认,佐藤美和子确认了自己没有认错人,解释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试图找补。


    “萩原先生还告诉我,如果你没在第一时间否认,但听到他的名字后又矢口否认,那就是你本人。”佐藤美和子面无表情。


    松田阵平:……


    “谢谢你帮我修了父亲的车。”回想起过去的事,佐藤美和子向卷发青年道谢,但她很快就揭过了这个话题,严肃道,“松田先生,我怀疑这家商场的顶楼有炸弹。”


    “我知道——别叫这个名字。”


    “那怎么称呼你?”


    “神奈。”松田阵平答道,转身走向电梯,佐藤美和子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顶楼天台的门锁了。”她补充道,“不能确定炸弹有没有连接那扇门,不能贸然开门。”


    “知道——我可是专业的。”松田阵平勾了勾唇角。


    “你在公安工作?”佐藤美和子压低了嗓音,好奇道。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等救出人质后,你负责把人质带走,公安的人应该会来疏散人群。”


    佐藤美和子也没过分纠结松田阵平的工作,问道:“门不能开,你打算怎么去天台?”


    “从墙外翻上去。”卷发警官说着,将工具箱暂时交到了佐藤美和子手中。


    他拉开窗户,探出大半个身子,眯着眼观察上方的情况。


    「系统,帮我开直播。」卷发警官在心中呼唤系统,他猜测自己是无法依靠现在的身体素质进行高难度动作的,只能够借助直播关注的力量了。


    【下午好!】


    【松田先生下午好!】


    【这是在哪?】


    【松田先生直播切得好干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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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残忍了!动不动就切直播!】


    鉴于佐藤美和子听不见自己与弹幕的交流,松田阵平解释了一句:“看见熟人了,下意识反应,抱歉。”


    于是弹幕刷得更加欢快了。


    【是谁!】


    【松田先生竟然解释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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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松田先生好温柔!是我被残酷以待久了吗?】


    【是的吧(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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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从这里翻上去。”其实是有求于人的松田阵平平静地陈述道,“上面有炸弹和人质。”


    【炸弹!!!】


    【不要啊——】


    【松田先生一定要活下来啊!不要1107!我们打赏的价格都是说着玩的!】


    【希望松田先生平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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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祈祷的打赏——】


    “谢了。”卷发警官嘟囔了一句,感受着体内涌现出的气力,借着这股力量一用力,抓住了水管,就这样翻上了天台。


    “佐藤,把工具箱给我。”他抓着天台的围栏,接过工具箱,向下面的人简单地说明了情况,“门上没有炸弹,开门是安全的,等会你从门这边进来,把人质带走。”


    “我知道了。”佐藤美和子答道,“炸弹复杂吗?”


    松田阵平皱着眉,“是水银汞柱。”


    “那是什么?”


    “触发后,出现轻微震动就会爆炸的炸弹——放心,人质没事,他晕过去了,我已经把炸弹从他身边拿走了。”


    【水银汞柱!】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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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户10214232打赏了1107摩拉】


    【不要历史重演!】


    【求求了不要历史重演——不要历史重演!】


    【松田先生一定能拆掉的吧!】


    直播观众看上去比即将拆弹的本人还要焦虑,松田阵平扫了弹幕一眼,勾唇一笑,“放心,比hagi和我面对的那两枚简单——这种程度的炸弹,三分钟就够了。”


    佐藤美和子背起昏迷的化学科研部社长,担忧地看了卷发青年一眼,但她也知道轻重缓急,向着对方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天台。


    荧有送过简易的信号屏蔽器,在这种时候便起了大作用,不用担心外部控制造成的炸弹回秒。卷发青年将信号屏蔽器打开,决定等这次案件过去后,将其送给萩原研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商场的外围逐渐被警车和警察围满,入口和出口也在警察和工作人员的疏散下涌出人流。


    “人群疏散完毕”的吼声,卷发警官满意地看着这家原本热闹的商场沉寂了下来,他锁上了天台的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拿起拆弹工具。


    “上面还有人!”在其余警官的帮助下,佐藤美和子将背上昏迷的人质放上担架,她回身指着天台,焦急道,“他说炸弹有水银汞柱。”


    而就在她话语落下之时,几乎要震碎耳膜的轰鸣传来,灼红的铁质栏杆自高空坠落,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佐藤美和子眼睁睁地看见,爆裂的火光冲天而起,一瞬间吞没了商场的天台,正一寸寸向下蔓延着。


    tbc.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会爆炸后续会解释,有因果,别担心松田。


    和基友的聊天:


    AA:从根源上解决炸弹,只要炸弹不被发明,对吧松田?


    我:天才!出院!


    松田:天理竟是我自己?


    给世界植入「规则」,这个世界就不存在炸弹了。


    和室友的聊天:


    前情提要,室友a不擅长写文章,但她这学期有四篇论文。


    我:四篇论文?别慌,通识课论文三天能写完。


    ……  室友a:我和每天写三千字的人不一样。


    室友b:你们不一样,她太会码字了。


    室友a:所以她是马自达(码字达)。


    我:……出院!


    赛诺的冷笑话集喜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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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日记


    不知何时起, 降谷零的直觉变得出奇得准。


    ——松田……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想睁开眼,确认现状,可他发现自己醒不过来。


    “……安室……安室先生!”


    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 用着“安室”这个他陌生而熟悉的姓氏,降谷零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沉眠。


    他又开始做梦了。


    凌晨三点, 安全屋外已经没了行人和车辆, 而窗外的鸟要四点才开始鸣叫,整个空间里一片寂静。


    天很黑,房间里拉着窗帘,更显昏暗, 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莹莹微光。


    金发的公安坐在电脑前, 点开了某个经过层层加密的文档。


    那是一篇日记, 仅仅贯穿了一个人一生中短暂三年的日记:


    诸伏景光死后的第三个月,组织密不透风的监视终于撤离,我也终于得闲, 能够开始这份记录。*


    我想我应当不是第一次经历他的死亡了, 因为在我目击到他的死亡、他胸口淌血的枪口、流淌的鲜血后, 我竟显得平静无比。


    我清楚他是自杀的,但我依旧痛恨黑麦威士忌——不过, 或许我真的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场面, 就连对他的痛恨都变得平淡无味。


    我也心知肚明, 自己是在迁怒于他, 但时间久了,我又发现, 我实际上并没有“迁怒”这种情绪。


    只是, 我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对这个人的痛恨罢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93天, 我仔细回忆并分析了自己的情感,认定了自己的确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


    ——我指的不是第一次面对挚友的死亡,而是,我似乎已经经历过hiro的死亡了。


    在四年前的十一月七日,我其实有过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今年的十一月七日也是如此。


    但是,当我真正得知萩原和松田的殉职时,我竟萌生过“原来是这样”、“果然如此”这样的念头。


    所以,不只是hiro的死亡,还有萩原和松田。


    我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段人生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102天,我在任务中遇见了黑麦。


    他还是那副惹人生厌的模样,难以想象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的任务都要与他有所交集。


    诸伏景光死后的105天,一件怪事发生了。


    hiro的手机出现在我的枕边。


    没有丝毫征兆,我却不感意外。


    我花了大半天,才将这部被子弹贯穿的手机妥善收好,以防止被他人发现。


    好在,我早就在昨天——或者说是今天凌晨,把今天该完成的任务都结束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110天,我那个为期一周的任务结束了。


    我的肩上受了点伤,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烤的树莓蛋糕失败了。


    是的,我久违地烤了蛋糕。


    其实没有那么难吃,单看蛋糕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不过树莓果酱熬制的时间久了些,没了果酱该有的酸甜,又苦又涩。


    诸伏景光死后的111天,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三盒树莓,还有小麦粉、鸡蛋、牛奶等做蛋糕的材料。


    不难吃,也不好吃,十分寡淡无味……


    我的用料配方和对时间温度的控制,应该都是完美的?


    诸伏景光死后的112天,我又烤了一次树莓蛋糕,就不信这次还做不好了。


    结果和昨天一样。


    诸伏景光死后的113天,今天是我死磕树莓蛋糕的第四天或者第三天,到底是第几天主要取决于是否计算第一次的失败。


    说起来,以前hiro也说过我顽固又不服输,因为我曾在他的指导下,连续烤了一个礼拜的蛋糕,只是为了扮作蛋糕师接近任务目标。


    我以为学习蛋糕制作是必要的,但hiro说,既然是假扮蛋糕师,那就可以用其他手段糊弄目标,并不需要亲自制作蛋糕。


    戚风蛋糕胚还算简单,当时的我应该是学不会制作海绵蛋糕时如何筛入低筋小麦粉,毕竟打发的全蛋液太容易消泡了。


    好在hiro一直陪着我,看我烤废了无数个蛋糕胚。


    诸伏景光死后的114天,我又去超市买了材料,这次更多些,但树莓的保鲜是个问题。


    今天我只烤了海绵蛋糕胚,不是很好吃,但从蛋糕的组织结构来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诸伏景光死后的115天,我熬了树莓酱,但被突发任务打断了。


    当时学会基础的蛋糕胚后,hiro教我的第一种抹面蛋糕是什么口味的来着?有些记不清了。


    好吧,其实我都记得。


    诸伏景光死后的116天,我写报告到凌晨三点,但不知为何起得很早。


    今天的甜点还是树莓蛋糕,但做成了树莓奶冻夹心的甜酒味慕斯。


    为了当时的那个任务,我的理论知识十分丰富,也尝试过慕斯蛋糕。


    但今天成果并不好吃。


    只能说,这是一块合格的慕斯,空气感很足,但没什么味道。


    诸伏景光死后的117天,我把树莓蛋糕带给了风见。


    在听见我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的蛋糕后,他露出了震惊的眼神——太不像话了。


    他说很好吃,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后,告诉我这已经很完美了,不明白我为什么还不满意,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做了一个礼拜的蛋糕。


    但寡淡无味就是寡淡无味,我并不认为蛋糕有他夸得那么天花乱坠。


    顺带一提,我肩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118天,我没再烤蛋糕了。


    hiro要是知道我吃了一个礼拜的蛋糕,肯定会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谴责我不好好吃饭、不考虑营养均衡。


    诸伏景光死后的159天,最近太忙了,要获取朗姆的信任难于登天,没时间自己做菜。


    看来是我对于时间的规划还是不够。


    诸伏景光死后的160天,我开始研究提高睡眠质量的方法。


    起因是夜里做了一场梦,记不得梦见了什么,但醒来时却异常疲惫,所以有必要学会好好利用自己的睡眠时间进行充分的休息。


    诸伏景光死后的161天,夜里突发任务,连续飙了近三小时的车,睡得还不错。


    诸伏景光死后的163天,昨天通宵,今天可能是在工作过程中睡了过去。


    根据文档显示的最后编辑时间,我昏睡过去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五点。


    如果被hiro看到,他肯定又要露出不赞同的眼神,皱着眉去泡茶了——当时他泡的茶是什么来着?


    我好像问过他,但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不过他自己明明也会通宵工作吧!


    电子产品的蓝光的确会促进清醒,我这天的睡眠很浅。


    诸伏景光死后的164天,今天在睡前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说实话,睡前不使用电子产品对我来说就是不可能事项,毕竟还需要工作。


    诸伏景光死后的171天,这段时间入睡并不困难,热牛奶应该是有用的,能够助眠。


    诸伏景光死后的173天,我又做了那个梦。


    诸伏景光死后的181天,今晚尝试了热可可。


    配方应该没有出错,但并不好喝,明天去和风见接头时问问他的意见吧。


    诸伏景光死后的182天,风见说热可可很好喝。


    他吹得天花乱坠,说是让他连日来的疲劳都恢复了,真的有这种功效吗?我的厨艺倒也没有精进到如此地步。


    学会对上司溜须拍马可不是件好事——当然,我不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诸伏景光死后的183天,转眼竟然已经过去半年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206天,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忙完了,能够用组织的钱款随意花销真是件好事。


    我还是没有找到hiro当年泡的茶,不过之后几天应该有些空闲,来研究一下吧。


    反正我还记得那种茶的味道。


    诸伏景光死后的209天,突发任务,今天负责狙击的是黑麦。


    虽然我对hiro的死亡接受得很平静,但我果然还是讨厌黑麦。


    大概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或是天生的相性不合。


    鉴于我怀疑自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我花了一整夜剖析自己对黑麦的痛恨,得出了两种推测。


    要么,黑麦是组织最衷心的走狗、最恶心的犯罪分子;要么,他是来自其他组织的卧底,而那些组织和我的国家利益相冲突。


    如果是后者,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明天一定调整作息。


    诸伏景光死后的231天,食言了,最近都在连夜工作,hiro看见了一定会说完的。


    但我得和贝尔摩德搭上关系,想办法掌握她和组织BOSS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


    诸伏景光死后的302天,我又做梦了,这次我梦见了他。


    但醒来之后,我却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梦了。我攥紧了自己的手,仿佛只要一松手,记忆就会从指尖消散,再也没有了回忆的机会。


    说实话,我还从没有这么害怕过——比起那天我走上天台,看见hiro声息全无的身体时还要害怕。


    我该仔细想想hiro为我泡的茶究竟是什么了。


    诸伏景光死后的335天,这天我起得很早,在镜子前打理好黑色的西装,妥帖地戴好念珠,这才出了门。


    今天是萩原和松田的忌日。


    一年一次,我见到了班长。他很敏锐,不用我开口,就已经猜到hiro的事了,这也就省去了我旧事重提的功夫。


    ——说起来,我忘记把手机带上,托班长带给hiro在长野的哥哥了。*


    这是我的私心吗?


    班长似乎想要安慰我,但我其实并不需要安慰,之前也提到过,这应当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


    我说得直白,告诉他别担心我,适得其反,他的神情更担忧了。


    扫完墓后,我们站在墓园这片清净之地,久违地聊了许多。


    诸伏景光死前四年又一个月,我们警校时期的挚友在拆弹过程中,因炸弹回秒殉职。


    彼时的我们都在卧底训练之中,几乎与外界隔离。因此,直到很久之后,我们才得知这个消息——久到萩原那种人的墓碑前没了一波又一波的亲朋好友,久到满地的白花早已枯萎腐烂。


    我放心不下松田,便暗中跟踪了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墨镜遮住了以往生机勃勃的凫青色眼眸,叼着支烟,正单手敲着手机键盘,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他像是一夜之间褪去了过往的肆意张扬,神色淡漠,和人说话时冷着张脸,只有在说着“这种时候就交给专业人士吧”、“这种程度的炸弹,三分钟就足够了”这样的话时,才会勾起嘴角,一派成熟大人的模样。


    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封闭式训练太久,错过了他变化的过程。


    那天,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了一家饭馆。


    他坐在桌前,盯着菜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服务员见他又是墨镜,又是一身黑西装的,似乎把他人做了什么混黑人士,吓得不敢上前询问。


    他皱着眉,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回忆,最终还是冷着脸喊来了服务生。


    服务生被吓得双腿都在打颤,几乎站立不稳,颤颤巍巍地问他有什么需求。


    松田抬了抬墨镜,无语地看着这名可怜的服务生片刻,也没解释自己的职业,只是敲了敲菜单,问这里的啤酒是什么牌子的。


    服务员回答了一个牌子,几乎要飙出泪花,松田才咬牙切齿地把警察证塞到对方眼前,告诉对方自己是警察。


    他张了张口,又抿紧了唇,像是叹气般,嘟囔了一句“和那里不一样啊……”然后点了杯啤酒。


    服务生这时才缓过神来,确认了对方的警官身份,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既然想喝其他牌子的啤酒,为什么不去他口中的“那里”喝。


    松田瞪了服务生一眼,挥手把人赶走了,又低下头打字。


    后来,我从警视厅传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松田那天口中的“那里”大概是指他和萩原下班常去的“老地方”。


    萩原刚过世那会,松田还是下意识地给萩原发消息,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不自觉脱口而出“hagi”这个音节——明明都穿着黑西装了,却好像意识不到幼驯染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一样。


    后来,见多了同事们隐晦而担忧的眼神,他下意识喊幼驯染的举动消失了,发消息的这个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


    诸伏景光死前三年又一个月,我、hiro、松田、班长聚在萩原的墓前,这是我们毕业之后的首次重聚。


    我们都注意到松田给萩原的那张电话卡发消息的举动了,况且发消息的频率真的很快。


    感受到我们的视线,松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直白地告诉我们,自己在想今天该吃什么。


    如果hiro离我而去了,我会像松田一样吗?


    不,我不会。我不会一直穿着黑西装,抽着自己没那么喜欢的烟,发着一封封没有回信的简讯。


    我果然和这个家伙相性不合,毕竟我不明白他的做法——或者说,我已经开始搞不懂这个重情重义的家伙对待自己幼驯染的感情了。


    譬如他明明没再去过“老地方”,却会跑去其他店里找同款啤酒。


    诸伏景光死前的一个月,我在电视上看见了松田殉职的消息。


    他的黑西装、烟、墨镜、没有回信的简讯陪伴了他四年。时间像是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四年前的我看不懂他,但四年之后,我却突然明白了。


    不管松田他自己知不知情,都改变不了“松田阵平爱着萩原研二”的这个事实。


    诸伏景光死后的336天,我记起了hiro泡的茶是什么了。


    梅昆布茶,一种富含柠檬酸等成分,能够缓解疲劳,安神助眠的茶水。


    诸伏景光死后的365天,为了避嫌,我没去扫墓,在组织的眼皮底下工作了整整一天。


    夜里,我又做了一场梦,这次的梦很清楚。


    算了,暂时就不进行记录了,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我需要继续向上爬,尽早接触组织的核心。


    等到组织覆灭之后,hiro才能够恢复姓名,得到他应有的荣誉。


    诸伏景光死后一年又三个月*,和前几次一样,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如此,班长死于一场车祸,而我并不震惊。


    看来,明年、或者说今年,扫墓的人只有我一个了。


    突然想起,我忘记将手机交给班长,嘱托他转交hiro的哥哥诸伏高明了。


    去年我提起这件事时,班长提醒我明年记得带来,他会抽空去趟长野,好好完成这份遗物的交付工作。


    说完这件事后,他又和我聊起搜查一课有多忙。


    是很忙。


    诸伏景光死后一年又五个月,作息的调整和时间的规划成效显著,我现在已经能够通过几小时的睡眠补充完一天的精力了。


    顺便一提,樱花快凋零了,我去了趟高档庭院赏樱,费用由组织报销。


    诸伏景光死后一年又九个月,一项长期任务,需要在餐厅后厨打工。


    神奇的是,我的厨艺得到了许多人的夸奖,但我在安全屋里自己做饭时,并没有觉得料理有多美味。


    诸伏景光死后一年又十一个月,今年来扫墓的只有我。


    回到安全屋后,我给自己做了顿饭,经典的日式料理。


    可能是昨天压缩了工作量,为今天腾出时间的原因,我的意识不太清醒。恍惚间,hiro仿佛就坐在桌子对面,舀起一勺味增汤,笑着点评我的厨艺。


    说实话,这顿饭我吃得有滋有味。


    那之后,我又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幻觉。


    松田那家伙会给萩原发消息,还是挺正常的。


    毕竟,比起寡淡无味的饭菜,我更喜欢现在有滋有味的料理。


    诸伏景光死后两年又三个月,我去看了公安的心理医生。


    ——不能让对挚友的贪恋影响到我的卧底任务,我早就知道了。


    医生给我开了药,叮嘱我好好调整。


    诸伏景光死后两年又七个月,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幻觉了。


    顺便一提,我也没再觉得自己的料理寡淡无味。


    诸伏景光死后第三年,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


    补去年的记录:黑麦——赤井秀一身份暴露,假死脱离组织。


    我当初的猜测被证实了,他是FBI的卧底。


    现在,他在易容和变声器的帮助下,扮作一名叫做“冲矢昴”的研究生,住在工藤家。


    在那之前,为了调查毛利小五郎,我开始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打工,并成为了毛利的弟子。


    我养了狗,取名哈罗。哈罗很通人性,这也是我最终收养它的原因。


    我给它弹过吉他,是《故乡》这首曲子。


    ……


    柯南,暂住在毛利家的小孩,他推理出了我的身份。


    他的身份不简单——鉴于我的直觉还算准。


    他的身边充满着案件,就像为他安排好的一样,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天都在破案的他让这一年看起来是如此的漫长。


    所以,这一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在波洛为他做过的三明治、意面、蛋糕、饮料,都快赶上自己三年份的料理工作量了。


    诸伏景光死后四年又17天,圣诞前夜,凌晨。


    明天——或许说是今天更为合适,收网行动定在了今天夜里。


    只希望,我能将hiro的名字带到阳光之下。


    还有,我一直爱着他。


    另:关于组织的情报详见另一份加密文档。


    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想来记录者大抵是在那场收网行动中牺牲了吧。


    从警校毕业的那天,降谷零在自己的宿舍捡到了一枚u盘。


    理论上,u盘是无法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兼容的,但神奇的是,经过层层破解,他打开了u盘。


    顺便一提,u盘所设下的密码,太过于个人,但凡破解密码的人不是降谷零自己,这枚u盘一定会启动自毁程序。


    打开了u盘后,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而文件夹内也只放着两份文档。


    降谷零点开了第一份文档。


    然后,他确信了——这份日记,绝不是完全真实的。


    这份日记十分蹊跷,自己应当不会写出这样的内容,也不可能在卧底的过程中,留下这样可能会成为威胁的文字并保存。


    自打降谷零看完这篇日记,他开始频繁地做起意义不明的梦境。


    有时,他梦见的是一位白发金瞳的女性,女子像是这世间规则的掌控者,理所当然地俯视着他,用着悲天悯人的姿态,神色却淡漠至极;而有时,梦里出现的又只有一句染血的字迹。


    ——不要相信「天理」。


    梦境消散,降谷零的意识逐渐苏醒,就在他想要睁开眼时,一道声音在未知的空间响起,回荡在他的耳畔。


    那是一个成熟而平静无波的女性声音,与降谷零梦境中那位白发金瞳女子的声音一样,她问降谷零。


    “你希望松田阵平活下去吗?”


    tbc.


    【作者有话说】


    *《葬送的芙莉莲》开篇时间梗。


    *班长的殉职日期是在1年前的2.7,诸伏是3年前的12.7,其实相差不到两年(如1991.12.7-1993.2.7,其实只有一年又三个月)。


    *原著降谷应该是有记得把手机给班长的,但这里因为一些后续会解释的设定有所区别。


    是谁,在生日写这种东西,是我(叉腰)!


    求求评论哦内盖——


    明天零点的更新不一定有,看能不能写完吧,别不玩明天给自己放假一天。


    这份日记是有蹊跷的,为什么会用这种形式记录之后会解释(毕竟降谷这么记录真的很ooc)。


    铺垫搞定,下一章就可以揭晓炸弹爆炸的原因了,和降谷有关,可以猜猜~(应该讲得挺明显的)


    感谢在2023-10-26 23:53:21~2023-10-28 04:5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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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真相?其二


    降谷零并不想回答那个声音, 但他却不受控制地开了口。


    “我拒绝。”他回答。


    自己恐怕是在失去意识后摄入了吐真剂,但金发公安经历过抗药性训练,且训练成绩拔尖, 吐真剂对他的效力不该如此明显。


    自从松田阵平的失踪以来,自己身上和身边发生的怪事太多了。


    是「天理」的原因吗?这些都和祂有关?梦中的白发金眸女子是「天理」吗?


    但莫名其妙出现的u盘,里面记载着“降谷零”26岁到29岁的日记, 还有帮助他如此快地结束封闭式卧底培训的资料。


    但降谷零很清楚, 这日记绝不是自己写下的内容。


    像是有什么超越科学世界的力量,刻意地将这枚u盘交到了自己手中。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猜测。又或者,这份日记出自他自己之手,但目的不是为了记录, 而是为了警示自己, 并且诱导其他更神秘的存在出现偏差, 对自己产生认知错误。


    ——譬如,那位「天理」。


    所以降谷零会相信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中出现的句子:


    不要相信「天理」。


    他猜测梦境里那位白发金瞳女性就与天理有关,因此他不能相信对方, 包括那句“希不希望松田活下去”的问题。


    换句话说, 预感归预感, 日记中的降谷零每次预感都很准,但自己可未必, 没经过确认, 就在字里行间说着松田阵平已经死了或者濒死, 未免太过心急。


    “为什么?”那声音又问道, “你不想救你的同期吗?”


    “我不相信你,松田的情况我自己会确认。”降谷零尽力保持沉默,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大脑对于身体的控制轻飘飘的, 只能一个个回答问题,“我想救我的同期,但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之后,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降谷零又花了不知道多久,才将自己的意识从那种轻飘飘的状态中恢复,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白色的空间,他眯起眼,好让眼睛适应亮光。


    这是一间审讯室,但说是审讯室,倒不如认作是一间放有刑具的卧房更为合理。


    降谷零身后的墙上挂着排审讯道具,身前则是一扇严丝合缝的白色金属门,用的是电子锁,根据松田阵平的意思,唯一能用来开门的卡在诸伏景光手上,但对方现在并不在此。


    看起来,暂时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大概是知道他无法逃离,降谷零并没有被禁锢,甚至被安稳地放在了金属的床板上,垫着厚厚的毛毯,身上贴心地盖了棉被,不至于太冷。


    降谷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就是降谷零自己扮演假身份专用的那一部,没有半点与公安联络的痕迹。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了房间的状况以及监控位置,这才警惕地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只有两封未读邮件,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别担心我。白兰地】


    【BOSS说你该醒了,醒后记得回BOSS消息。白兰地】


    松田阵平的第一封邮件是三小时前发的,第二封邮件则是两分钟前发的。


    两分钟前,降谷零能够确定自己已经醒来,正在观察这间审讯室,而他产生出“松田出事”这样不好的预感则是在梦境之前。


    所以,那个预感果然是什么未知的存在伪造的吗?是「天理」吗?


    没等公安先生细想,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又是一封新的邮件出现。


    【醒了吗?降谷零。BOSS】


    降谷零:……


    如果诸伏景光在场,他一定能够与自己的幼驯染产生共鸣。


    这熟悉的直接,和猫眼青年初入组织,就被BOSS召见并点破了身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现在诸伏景光不在场,降谷零只能自己面对。


    金发青年紫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但他很快放松了神情,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没等降谷零想清楚该如何回复,BOSS的讯息再一次发来。


    【别担心松田,他在和他的幼驯染谈情说爱。BOSS】


    似乎是为了让降谷零相信,文字下方附着一张高清大图,上面是金发公安的两位同期。


    衣柜门半开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挂着的西装,两套尺寸不太一样的警校制服从衣柜滑落,有些凌乱地垂在地上。


    卷发青年靠坐在衣柜没开的另一边门上,叼着支烟,衣衫凌乱,黑色西装外套上有着几道划痕,墨镜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勉强挡住大半眼睛,而没被挡住的那部分凫青色眼眸中流露出震惊。


    他的身上,是一名黑色长发低低束着,拥有着紫罗兰色眼眸的青年,正是萩原研二的假身份。


    紫眸青年的一只手撑在卷发青年身侧,另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他凑得很近,那支烟几乎成了他们之间距离缩短的唯一阻隔。


    卷发青年抓着紫眸青年的衣服,指节用力到发白,不知道是在推拒还是在欲拒还迎。


    拍照人的技术委实高超,将暧昧和禁忌的刺激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这两人下一秒就能滚到床上去。


    降谷零:……


    松田还有萩原,你们在干什么啊!


    【记得让公安把这名表面身份是狗仔的组织成员抓住,否则明天娱乐版面的头条就得变成:《十八线演员爬床上位,对象竟是某位疑似黑道的公安警察》。BOSS】


    这次的附件是一份那名组织成员的详尽资料,甚至附有定位。


    十八线演员是萩原研二卧底的假身份,那松田阵平呢?因为萩原研二衣柜里的那两套警校制服和公安常穿的西装,被当作是公安警察了?


    降谷零:……


    他对着附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很想现在就瞬移到萩原研二家中,抓着卷发混蛋的领子问问对方到底在和幼驯染搞什么。


    当然,降谷零的警惕性还没有沦落到相信犯罪组织首领的地步,他没有理睬那个很可能是陷阱的定位。


    这个组织的BOSS很高明,他想。


    没有直接把自己囚禁得动弹不得,也没有因为知道了自己是卧底,就立刻对自己使用极刑套取情报,而是想要用审讯室良好舒适的环境和简讯营造出友善的假象,用实实在在拍下的自己同期的照片获取自己的信任,实则是为了放出那个定位,制造陷阱引诱公安吗?


    但对方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松田和萩原的警惕性。


    所以,那张图大概率是他们逼迫松田阵平拍摄的。


    利用萩原研二对待松田阵平的信任,让卷发青年提前放置好摄影设备并设定时间,引诱幼驯染和自己维持着容易造成误解的姿势,由此拍下照片。


    这个组织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帐地方!


    也有幼驯染的降谷零咬牙切齿,利用幼驯染的信任,欺骗自己的幼驯染,再利用这些成果去欺骗同期好友,这本就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更不用说是松田阵平那样性格的人。


    当然,如果松田阵平能知道降谷零的想法,一定也会想想要现在立刻马上瞬移到金发同期的眼前,抓着对方的领子死命摇晃,捏着拳头告诉对方别乱脑补。


    因为,那张照片,真的就是整个计划中唯一的一个意外。


    时间回到数小时前,就在商场进行人群疏散,炸弹爆炸前的十分钟,松田阵平收到了荧的来信。


    【白兰地,现在去联系钟离,让他立刻出现在你身边。BOSS】


    荧会如此急切的发来消息,想必有一定的道理,松田阵平一边向提瓦特侦探社发去消息,一边询问荧:【白兰地】


    【我要调查降谷零和天理的关系,以及他对于天理的态度、BOSS】


    【你要让这枚炸弹爆炸?白兰地】


    【对,我无法黑进降谷零的电脑——估计是天理动的手脚。我没法调查更多的信息,只能用这个办法了。BOSS】


    【他知道诸伏景光的死亡,我推测他也知道你的死亡,所以我要利用这枚安装了水银汞柱装置的炸弹,伪造出与你死亡相似的局面,看看天理是不是想要让拉拢他,并给予了他一些不明显的特殊能力,能让他察觉到你出现了危险。BOSS】


    【但我并没有真的死亡,天理不会连这都分不清吧。白兰地】


    【天理已经被提瓦特击败过一次,残存的力量有限,在这个世界中,祂只能够将力量积蓄于观测部分重要的事件,譬如你和你同期们的死亡。


    不过这样的观测并不准确,所以只要凑齐了“百姓成为了人质”、“水银汞柱炸弹爆炸”、“松田阵平出现无法拆弹的情况”这些要素,理论上就能让天理观测,并且认为这就是你的死劫。BOSS】


    【所以,需要将下面的人作为人质,然后引爆炸弹吗?白兰地】


    【对,然后在炸弹爆炸时,就需要钟离的护盾了。BOSS】


    【现在警方因为商场通道的人流问题没法上来,但人群疏很快就散完,他们马上就会上来,钟离先生来得及吗?白兰地】


    【放心,他的速度很快——他可是能趁着你聊天,从层岩巨渊跑回璃月港。BOSS】


    松田阵平:……


    果不其然,钟离来得很快,就在炸弹爆炸的前一刻,令人安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句浑厚淡定的“壁立千仞”,坚硬无比的玉璋护盾出现在松田阵平周身,顷刻间隔绝了爆炸的冲击波与火光。


    然后,松田阵平就被钟离带着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顺便一提,他身上衣服的破损纯属意外,要怪就只能怪钟离的移动速度太快,而自己彼时还握着工具,飞出的螺丝刀剪刀直接划破了衣服。


    衣衫的凌乱也是高速移动带来的。


    爆炸发生,佐藤美和子向公安讲述情况,自己当时就在天台拆弹不需要多少时间,就会暴露在萩原研二面前,所以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拨通了幼驯染的电话,向对方报平安。


    鉴于卷发警官又一个人做了危险之事,并且在行动前绑架了自己的幼驯染还拿走了他的拆弹工具箱,心虚的他在听见幼驯染要求亲自确认自己状况时,没多少反对地接受了。


    然后……


    然后,为什么hagi的安全屋里有狗仔偷拍啊!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自己和幼驯染当时正处于这样一个引人遐想的姿势,根本腾不出手抓住狗仔啊!


    最可悲的是,他亲爱的组织BOSS友情提醒,偷拍的狗仔本体是组织成员,现在这张照片已经在组织内部论坛上飘红了。


    松田阵平:……


    tbc.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又是幼驯染贴贴了好耶,猜猜他俩是怎么搞成这种姿势的(笑)。


    松田:很难想象回到组织之后,宫野姐妹看我的眼神。


    生死时速,可能明天会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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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风评被害


    松田阵平本想先换掉这身凌乱破损的衣服, 奈何萩原研二逼得太紧,仿佛只要卷发青年没有立刻赴约,就将认定对方身受重伤并且意欲隐瞒。


    卷发警官的嘴角抽了抽, “hagi,没必要吧……”


    “不可以哦,小阵平是在故意回避hagi吗?”萩原研二温和而不容置疑的打断道, “虽然知道小阵平没有这样的意思, 但是一直听到小阵平的推拒,hagi可是会实打实伤心的哦。”


    隔着手机,松田阵平都能想象到幼驯染的样子。紫罗兰色的双眼微眯,荡漾着埋怨, 脸上的笑温柔似水, 吐出的话语也半是体贴半是撒娇——卷发警官不禁打了个寒颤。


    果然这家伙在移植了景老爷的黑百合花后, 不仅适应自如,甚至还让这些黑百合有所进化了。


    虽然是在演绎假身份的性格,但这种真假掺杂的模样……


    “又不是不来找你……”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


    “可是hagi想马上见到小阵平诶!”萩原研二撒娇道, “小阵平拿走了hagi的群演道具, 还把hagi绑在椅子上, hagi可是完全翘掉了这次工作,这可是要被经纪人训话的——作为罪魁祸首的小阵平, 连hagi想见你的这个小小请求都满足不了吗?”


    虽然hagi也经常拿些无关紧要的事拿捏自己, 譬如某次附带小赌注的游戏胜负、某次拼装模型时发生的小意外, 但他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整件事的细节全部重申、把因果逻辑说得那么完整, 语气还这般黏腻得过分。


    这演得也太用力过猛了吧——幼驯染假身份的人设怎么那么麻烦!


    “阿嚏——”一阵寒意从脚心直窜脑门,松田阵平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鸡皮疙瘩, 无语道:“行了, 知道了,我挂电话了。”


    “不行!”萩原研二不知道对他们目前假身份的关系增设了什么样的剧本,作出一副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维持着地下关系的模样,“小阵平不可以挂电话。”


    “哈?”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hagi?”


    萩原研二的情绪显然比他更加激动,“小阵平为什么要挂电话?是想瞒着hagi偷偷处理伤口吗?小阵平刚刚是不是就在商场——是不是被爆炸波及到了!”


    刚才的确在商场,甚至就在天台拆弹的卷发警官:……


    “我没有——我真的没受伤!”他露出了半月眼,“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欸?”


    “就算我真的受了伤,还瞒着你处理了伤口,但这些伤口难道会因为包扎过就自己消失吗?”松田阵平觉得自家幼驯染最近脑子有些不正常,“你难道不能自己确认我受没受伤吗?”


    万一那个组织有什么手段让伤口消失呢,萩原研二在心底腹诽着,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眨了眨眼,“所以小阵平愿意在我面前脱掉衣服——小阵平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松田阵平:……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hagi!


    其实他们从小到大,不知道坦诚相待过多少次,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肉体上的隐私。


    但卷发警官还是被这句话扰得耳根发红,恼火道:“谁给你看啊!”


    “难道小阵平已经开始厌倦hagi了吗?明明是小阵平先撩拨hagi的!”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幽怨道,“hagi被手铐勒住的手腕还在痛呢。”


    松田阵平:……


    又来了,这种在萩原研二本人的言行中掺杂上假身份的人设面具,着实令人不快。


    而且,什么叫撩拨啊!


    萩原研二像是能够读心,他也的确能猜到幼驯染的想法,继续道:“小阵平把黑卡给了hagi,还问hagi的私人联系方式,给hagi取了专属称呼,最后还把hagi铐在椅子上——这每一项单拿出来,都像是在说,小阵平想和我发生关系哦。”


    已经想删号重来,干脆舍弃掉这个身份,换个新的假身份的松田阵平无语凝噎,而萩原研二还在以埋怨的语调继续陈述事实。


    “小阵平知道hagi工作的地方,已经传出什么样的八卦了吗?”


    “什么?”


    “hagi可是靠着同事们的帮助,才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的哦。”萩原研二提示道,“我们的样子全都被监控拍下来了——hagi的风评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啦!”


    “hagi,你换个地方工作吧。”松田阵平由衷地建议道,“那张黑卡送给你了。”


    虽然萩原研二一定能够应对自如,但要是有资本不想采用他,那幼驯染自己就可以靠着这张黑卡成为资本方本身,卷发警官短暂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反正是组织的钱,花着不心疼。


    萩原研二:……


    不愧是小阵平。


    在他们通过电话,聊着些有的没的之时,松田阵平也走到了萩原研二告诉他的地址。


    “开门,hagi,我挂电话了。”他说着,甩了甩因为长时间举着手机而酸胀的胳膊,干脆利落地切断电话。


    萩原研二像是一直守在门边,以极快地速度打开了门,把幼驯染一把拉进房间后重重地合上门,担忧而焦急地打量着卷发青年。


    才十一月初,房子里的暖空调却打得很足,松田阵平脱下破损的西装外套,萩原研二熟练地接过。


    卷发青年迎着幼驯染的目光,没多少心虚,反倒是皱起了眉。


    自己的衣物虽然比较凄惨,但本人的确没受半点伤,虽然没来得及拿回幼驯染的工具箱,但只是警视厅发放的普通拆弹工具箱,找个机会好好弥补就是了。


    倒是幼驯染,身上的烟味怎么那么大?


    “你抽了多少?”卷发青年冷着脸,凫青色的眼眸紧盯着幼驯染。


    “hagi没抽多少啦,只是环境封闭罢了。”萩原研二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穿过走廊走向客厅,“小阵平想喝点什么——温水可以吗?”


    松田阵平:……


    众所周知,这个国家的常用饮品是冷水、大麦茶、果汁这类冷饮,而温水热水这类热饮则代表着此人身体不佳。


    萩原研二笑得温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向松田阵平,却没给自己亲爱的幼驯染留半点拒绝的余地。


    “随你吧。”松田阵平随意地环视了房间一圈,又斜了紫眸青年一眼,往沙发上一靠,合上双眼,懒洋洋地戳穿了自己的幼驯染,“你刚刚回来没多久,烟是在路上抽的,哪来的封闭环境。”


    说实话,先是爆炸,又是在秋日的寒风中高速移动,加上被幼驯染催着匆匆赴约,他现在的确不太舒服,或许是需要杯热水。


    当然,默认喝热饮并不妨碍他戳穿幼驯染的善意的谎言。


    “那小阵平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呢?”萩原研二淡笑着问道,语气之中带上了一抹危险。


    他虽然没闻到血腥味,也没见幼驯染的黑西装之下有多少破损,除了衣衫凌乱之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但他已经听过佐藤美和子的口供了,当时松田阵平就在天台上拆弹。


    他是提前离开,混在人群中被警方疏散的时候弄乱了衣服?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却绝不符合松田阵平的性格,面对可能危机民众性命的炸弹,卷发青年即便现在已不是警察,却也绝不会放任不管,任由其爆炸。


    所以,他破损的外套、凌乱的衣物和完好无损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眸青年边倒水,边偷眼打量着自己的幼驯染,就见对方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胃部,一副懒散又困倦的模样。


    “小阵平,喝点水吧。”萩原研二走到了幼驯染身前,半蹲下来,将水杯递给对方。


    “这么快。”松田阵平嘟囔了一句,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萩原研二不愧是萩原研二,一如既往的周到贴心,他自己没回来多久,却趁着松田阵平还没到来的空档,烧好了热水。


    “小阵平累了吗?”萩原研二维持着蹲在地上、仰头看幼驯染的姿势,又问道。


    “还好。”一杯温水下肚,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将杯子放在桌上,撑着沙发站起身,为自己点了支烟。


    ——换来了萩原研二皱着眉的凝视。


    “小阵平不可以抽烟啦!”萩原研二去抢幼驯染的烟。


    “啧,你不也抽嘛。”卷发青年灵活地避开了幼驯染的爪子,却也被逼到了衣柜前,他一手扶着衣柜的把手,整个人靠在了衣柜的门上。


    松田阵平突然就觉得这木质的柜门有些冷,他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一下,从柜门溢出的寒意顺着脊背,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的身体,令卷发青年眼前一阵恍惚。


    “小阵平!”


    萩原研二惊慌失措的声音震得他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站在地震时的大楼,先行到来的纵波还未平息,横波的摇晃紧随其后,晃得人浑身不适。


    松田阵平的意识其实还很清醒,正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身体情况。


    大概是低血糖加上着凉,毕竟拆弹时精神高度紧绷,之后又吹了凉风,若是被宫野志保知道了,绝对得收获一阵阴阳怪气的讽刺。


    他咬着烟,借着烟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视线刚一恢复清明,就对上了幼驯染不善又担忧焦急的脸色。


    “我没事。”卷发警官只能够苍白地解释,“就是有点低血糖。”


    因为松田阵平跌倒前手正扶着衣柜的门把,意识不清间,拉开了衣柜门,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警校制服也随之被他带倒。


    但萩原研二没有关注自己的衣柜如何,只是扶着幼驯染的腰,一只手撑着衣柜,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幼驯染略显苍白的脸。


    松田阵平咬着地烟静静燃烧着,萩原研二的眉头拧得愈发紧。


    然后,烟雾缭绕中,松田阵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hagi,有人偷拍!”


    萩原研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猛地从松田阵平口中抽出了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灭,顺着松田阵平指出的方向找出了针孔摄像仪。


    “是实时联网的。”公安先生简单地看了一眼摄像仪,做出判断后便手指用力,捏碎了摄像仪。


    萩原研二的神情很严肃,但松田阵平的样子显然比他还要紧绷。


    “小阵平,放松。”紫眸青年向自己的幼驯染递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就算hagi只是一名十八线演员,还是会有狗仔偷拍的。”


    “你家里为什么会有狗仔?”


    “没有办法的事嘛,毕竟是演员。”萩原研二摊了摊手,但他似乎并不着急。


    由此,松田阵平确认了,这家伙是在钓鱼。


    这名偷拍者是幼驯染的任务目标,多半还是什么犯罪组织的成员,于是幼驯染为了搜集足够的证据定罪,作为要挟对方说出情报的砝码,放任着自己的房间被潜入,被安装了针孔摄像机。否则,就算松田阵平耳力再好,萩原研二也不可能顺着一个大致的方向一下子找出摄像头。


    不过,正好是自己和幼驯染这样暧昧的姿势被拍下,连同衣柜里的警校制服也被拍到,想必也出乎了公安先生的意料,不然他哪会如此急切地毁掉摄像头,仿佛为了保护幼驯染的存在似的。


    的确,如卷发警官所料,没过几秒,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收到了荧发来的一条消息。


    准确的来说,是一句陈述加一份资料。


    【你被人偷拍了,是组织的人,明面身份是狗仔。BOSS】


    很快,荧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是意外,之前没有发生过,多半是你幼驯染故意为之,记得赶紧让公安处理。BOSS】


    松田阵平:……


    他木着脸把这份资料转发给幼驯染。


    “欸?”


    “快去处理。”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对幼驯染的操作表示心累,“以后不许这么做了——这种家伙我能直接帮你解决。”


    公安的违法操作声名在外,但他果然还是无法苟同把自身安危放在后头,为了套取信息不惜利用自身隐私的行为——尽管这只是一个假身份。


    要抓获这种普通的组织成员,直接来问自己就行了。


    “演艺圈可不止针孔摄像头,万一以后家里被私生饭潜入,小阵平可不允许怀疑hagi金屋藏娇,要保护hagi哦!”萩原研二显然是知道松田阵平在说什么的,但他笑了笑,故意曲解了幼驯染的意思。


    “啧,烦死了。”松田阵平瞪了眼幼驯染,从口袋里摸出药盒,倒出片葡萄糖吞下。


    “小阵平,这是什么?”萩原研二故作天真地疑惑道。


    说实话,看着卷发青年难看的脸色,他都要怀疑诸伏景光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譬如组织能够将人受到的外伤一瞬间治好,但副作用是身体上出现疾病。


    松田阵平:……


    虽然不知道幼驯染在想些什么,但绝对不是靠谱的事。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几分钟后,手机再一次震动,一条新的消息出现了。


    【BOSS】附图是一张组织内网论坛的截图,一张紫眸青年俯身、几乎要压在卷发青年身上的照片显眼地占据了大半张屏幕。


    松田阵平:……


    很好,继幼驯染的假身份风评扫地后,自己在组织内的风评也没逃过一劫。


    卷发青年盯着幼驯染看了半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一直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简单地分析了利弊后,倒是印证了荧的某句话十分有道理,与其让幼驯染在自己难以接触的地方参与危险,不如将他与自己捆绑,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利用组织为他在里世界保驾护航。


    “hagi。”松田阵平向着幼驯染伸出手,被幼驯染从地上拉起。


    “小阵平,怎么了?”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


    “我们把绯闻坐实吧。”卷发青年认真地说道。


    tbc.


    【作者有话说】


    萩原以为松田身上有监视,用着假身份的面具,会显得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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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脑补?其三


    鉴于松田阵平说话时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萩原研二把幼驯染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也竖着耳朵听得仔细。


    幼驯染的话语在耳畔自动重播,紫眸青年愣在当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的幼驯染是被夺舍了。


    坐……坐实绯闻?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假戏真做了!


    虽然知道幼驯染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掺杂任何一点爱情,多半是出于什么奇怪的保护欲, 一踩油门便脱口而出了, 但萩原研二可不会白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他们的假身份可没有幼驯染这一层关系,表现得亲密暧昧也就不能用“幼驯染”来解释了——这不就是让小阵平喜欢上自己的完美时机吗!


    从幼驯染转变成恋人什么的,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把对方吃干抹净……


    萩原研二心里的Q版小人已经像jk一样捧住双颊,左右摇晃着身子,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烁起桃心。


    公安先生心念电转之间, 赶紧收敛心神, 防止自己把内心的想法表露到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半晌,才小心翼翼地, 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向已经开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的幼驯染确认道:“小阵平……是说要和我成为……包、包养关系?”


    “嗯。”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理直气壮,“这样我们不就有正当理由待在一起了吗?”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果然小阵平完全没有恋爱的想法呢。


    “小阵平, 十八线演员被□□大佬包养, 完全不正当啊!”


    “哦。”


    幼驯染恹恹地应了一声, 萩原研二皱起眉,拉着对方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 将人扶到沙发前, 按着肩膀让卷发青年坐下, 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有发烧,“小阵平哪里难受?”


    “着凉,可能是路上吹了风。”松田阵平这话刚说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


    单看这句话,不就是承认自己是个风一吹就会生病的易碎品了吗?但他说自己吹风着凉,那吹的风可是高速移动之下的狂风,还要叠加上先前拆弹的疲劳。


    可悲的是,上述内心活动,他都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幼驯染望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担忧。


    毕竟,总不能告诉幼驯染,自己翻窗爬上天台之后,救了个人质,拆弹到一半又让炸弹引爆了,但在玉璋护盾的庇佑下逃出生天,还感受了一次在房顶上飞奔跳跃的高端跑酷。


    要是他敢这般如实相告,很难想象自己那位最近脑子不太正常的幼驯染会干出什么事,松田阵平合理怀疑幼驯染会在一急之下,拿手铐把自己囚禁在这间房间。


    美曰其名:演绎绯闻。


    “小阵平在想什么?”萩原研二的声音传来,他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递到松田阵平手中,嘱咐道,“慢慢喝。”


    “没什么——”松田阵平捧着杯子,热水的温度传递到手上,他拖长了调子,“hagi,你家有手铐或者绳子之类的东西吗?”


    “欸?绳子倒是有,手铐的话……只有从道具组拿来的道具。”萩原研二眨了眨紫罗兰色的眼眸,疑惑道,“小阵平还想囚禁hagi一次吗?”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你在想什么啊,hagi!我是不想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hagi是这种记仇的人吗?”萩原研二知道松田阵平的意思,但他故意提起了先前被手铐禁锢的事,委屈地凑到了卷发青年跟前,用着紫罗兰色的眼眸眼巴巴地看着幼驯染,语调之中满是期许和激动,“小阵平愿意留宿吗?”


    “你会让我离开吗?”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盯着戏多的幼驯染,反问道。


    “小阵平要是想走,hagi根本没有办法拦着嘛。”萩原研二鼓起脸颊。


    松田阵平的脸上就差直接写着“不信”二字了。


    “小阵平先去洗个热水澡,hagi去给小阵平找点药。”萩原研二欢快地起身。


    “睡一觉就好了。”卷发警官吐槽道,“我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小阵平这样完全没有说服力哦。”萩原研二无动于衷,“小阵平晚上想吃什么?不可以空腹吃感冒药。”


    “随便。”反正hagi知道自己的喜好,松田阵平随口回应了一句,起身去浴室。


    hagi这间临时安全屋的浴室还不错嘛,卷发青年想着,将换下的白衬衫和裤子丢进洗衣机旁的篮筐。


    幼驯染目前的身份是十八线演员,安全屋为了迎合身份,租了间不大的公寓,浴室自然也不豪华,只是简单的淋浴加浴缸的组合。


    “小阵平,衣服穿hagi的可以吗?”萩原研二在浴室门外喊,“浴缸是干净的,着凉的小阵平去泡个澡吧。”


    “啧,知道了。”松田阵平回答,即便整间公寓都开着暖气,脱掉衣服后还是有些冷的,他又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去放热水。


    然后,门被人推开了,紧随而来的还有幼驯染焦急的声音。


    “小阵平,没事吧!”


    松田阵平:……


    幼驯染的脑子果然坏掉了,哪有这样一惊一乍的?


    “给我出去!”


    萩原研二的视线落在幼驯染完好的身体上。


    ——小阵平身上怎么多出了那么多伤口?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不像是最近新受的伤,但他们分别也没多久,这些伤痕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变得陈旧,而自己却根本不知道幼驯染身上有过这些伤痕。


    视线一寸寸浏览过幼驯染的肌肤,他终是确定了幼驯染真的没在今天受伤,眉头却越皱越紧。


    萩原研二抬眼,水汽氤氲之间,凫青色的眼眸和紫罗兰色的眼眸四目相对。


    “你看够了没!”松田阵平咬牙切齿,脸上难以抑制地浮上薄红,“萩、原、研、二!”


    “小阵平是在透过hagi看谁?”紫眸青年的反应很快,大概是怕被监视监听,除了发红的耳根,脸上满是疑惑与控诉。


    “别演了——这里哪会有人监视。”松田阵平无语。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打开了浴缸边的水龙头。


    “真的没有啊!”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要说能监视自己的人,那也就只有荧一个了,但她绝对做不出监视别人洗澡的事。


    半晌,萩原研二试了试水温,“小阵平冲好澡后就过来吧。”


    “嗯。”松田阵平没和他客气,感受着热水漫过肩膀,驱散了一身寒意。


    萩原研二低垂着眉眼,神色晦暗不明,他沉默了许久,终是信了幼驯染的“没有监视”,缓缓地开了口:“小阵平,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那次结束了自己生命的爆炸造成的吧,松田阵平在心里回答。


    虽然这些伤口看起来已经有了年头,这一点十分蹊跷。


    “可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吧。”他敷衍道,幼驯染估计能看出他的敷衍,但这种非科学的事自己真的没法解释,于是他只能在回答中加上不愿回答的语气。


    “那小阵平慢慢洗,换洗的衣服就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萩原研二抬头,朝幼驯染笑笑,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浴室。


    他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来思考幼驯染的态度。


    小阵平很敷衍,一副不愿被追究的样子,但却没有明确地表示“我不知道”,或者“我不想说”。


    小阵平在心虚,他知道答案,却不想回答。


    是组织的实验吗?紫眸青年皱紧了眉,就如诸伏景光带回的情报一般,组织对小阵平进行了人体实验,而小阵平是清楚自己身上的人体实验的,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与实验脱不了干系……他是在为自己的隐瞒而心虚。


    幼驯染今天承认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十分爽快,甚至直接说了他是着凉,虽然他的症状的确像着凉,但真的是这样吗?


    或许,松田阵平知道他自己的真实情况,为了让自己放心,故意说出了个普通的小病来诱导自己?


    又或许,幼驯染今天其实没有逃过爆炸,是组织的实验让他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所谓的“着凉”就是实验的后遗症。


    就像上次一样,明明病得那么严重,吐血量能直接导致休克,却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并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出现在组织。


    他身上看似陈年旧伤的痕迹,也是组织的实验结果吗?


    组织的目标是长生不老,逆转时间的洪流,那他们是否能够让伤口的时间倒流,从而令伤口倒退回没有出现的时候,或者变成数年之后的模样呢?


    松田阵平走出浴室时,就看到幼驯染一脸凝重的样子,就仿佛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就差一纸病危通知书了。


    松田阵平:……


    短短十几分钟,这家伙究竟又脑补了什么?


    “小阵平洗好了吗?”听见响动,萩原研二很快从自己的世界中抽身,迎着幼驯染想揍人的目光,一脸坦荡地问道,“hagi来帮小阵平吹头发吧!”


    “随你。”松田阵平白了幼驯染一眼,只看见他亲爱的幼驯染乐颠颠去拿吹风机的背影。


    他又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不同的是,他因为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暖洋洋的,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幼驯染的长袖T恤。


    “hagi,你的衣服太大了。”卷发青年抱怨道。


    “小阵平忍耐一下啦!”萩原研二插好吹风机的插头,将一块盖在卷发青年头上,隔着毛巾轻轻揉搓着那头手感极佳的卷发,吸走多余的水分后才打开吹风机的开关。


    他不是第一次帮幼驯染吹头,动作娴熟。


    松田阵平的发量令人艳羡,相对的他那头卷发也不容易干,他自己懒得吹头发,常在洗过澡后拼装模型,边等头发干边消磨时间。


    “要是睡前头发都没干的话,小阵平根本就不会再管,直接去睡觉了吧!”萩原研二对此表示强烈的反对,“不可以哦,姐姐说不把头发吹干就睡觉会得偏头痛的!”


    所以,每当松田阵平脖颈间搭着条毛巾,头发淌水的从浴室走出,萩原研二会任劳任怨地拿着吹风机替幼驯染吹干头发,顺便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揉两把对方手感极佳的卷发。


    小阵平的头发摸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呢,萩原研二想着,殊不知他的幼驯染也在想这件事。


    说实话,他挺享受幼驯染替自己吹头发的,毕竟不用自己动手。


    22岁之后,松田阵平常忘记要吹头这件事,或者说在他独居的宿舍里,根本就没买过吹风机。


    后来他染上了偏头痛,被疼痛折磨了小半年,这才想起来得把头发吹干,于是去买了吹风机,往自己脑子里加了“洗完澡后去吹头发”这条事项。


    当然,偏头痛并不会因为他老实吹干头发就被治愈,他自己也没去医院看过,抱着一种“只要我不查出疾病,我就没有疾病”的态度活了剩下的三年多。


    “小阵平在想什么?”萩原研二吹干了幼驯染的头发,揉了揉卷发确定已经干透,关掉吹风机,问道。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背上,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他仰起头,正对上幼驯染的紫眸,“你呢,hagi?”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下一秒,他附身环住了卷发青年。


    隔着他自己无比熟悉的白色布料,轻轻抚过幼驯染的胸口。


    “小阵平,身上的伤还疼吗?”他温和地问道。


    “早就没感觉了。”卷发警官抬起手,弹了自家幼驯染的脑门一下。


    “晚上一起睡吗?”


    幼驯染磨蹭着他的颈窝,松田阵平勾起唇角,答道:“别让我发现,自己一觉醒来被囚禁在床上。”


    tbc.


    【作者有话说】


    幼驯染贴贴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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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留宿申请


    “hagi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啦!”萩原研二夸张地喊道, 却没放开自己的幼驯染,“痛痛痛——小阵平为什么要弹hagi的脑门啊!”


    “谁让你成天脑补些奇怪的东西?”松田阵平试图把从背后抱住自己的家伙撕下来,未果, 遂改变策略,把幼驯染那只在自己胸前乱摸的爪子挪开,“别乱摸!”


    “小阵平, 我们现在可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哦!”萩原研二理直气壮地抽出被拿开的手, 反扣住卷发青年的手腕,“就连上床都是很寻常的事哦。”


    松田阵平:……


    幼驯染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吗?这家伙以前虽然喜欢联谊,但绝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他在幼驯染的禁锢下努力侧过头,就见对方脸不红心不跳, 满脸坦然。


    “你脑子是坏掉了吗!”卷发警官咬牙切齿。


    “小阵平, 不要忘记人设哦, 我们现在可是包养关系。”萩原研二微微偏头,凑到幼驯染耳边愉快地强调道。


    “所以你在饰演油腻的灰色地带演员?难怪演技这么好,还是十八线演员。”


    “那小阵平是在饰演毒舌的安室酱吗?”萩原研二送给幼驯染一个wink, 笑着反问。


    还好小阵平没什么情调, 否则研二酱可就装不下去了——把这种话直接说出口, 也太刺激了啦!某高攻低仿的半长发青年在心底碎碎念着。


    当然,松田阵平并不知道自己幼驯染的想法, 像往常一样, 正忙着把幼驯染埋在自己颈间的那颗脑袋推开。


    “痛痛痛, 让hagi抱一会嘛!”萩原研二抗议道。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站一坐的姿势片刻, 终是一起笑出了声。


    “行了,这里没有监视, 你正常一点, hagi。”


    “欸?”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没想到幼驯染会这么直白。


    在浴室时,除非将监视设备嵌入躯体,多半是难以监视的,但现在幼驯染身边就有组织发放的手机,是否会被监视或者监听可就说不准了。


    他不是不相信松田阵平,只是组织对诸伏景光表现出的态度、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加之幼驯染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的确不好,令紫眸青年根本无从相信组织会给予幼驯染自由。


    “真的。”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趁幼驯染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把人从身上撕下,扭过头直视着对方是紫眸,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组织现在没有对我进行监视或者监听,真的!”


    “既然小阵平这么说的话……”萩原研二这么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紧凝望着幼驯染没有丝毫心虚的凫青色眼睛,“那小阵平是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监视的呢?”


    松田阵平:……


    他总不能说,现在这个酒厂已经被荧架空成“对「天理」兵器”,而且再过几年,这组织的BOSS就成自己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结论不就好了。”最终,卷发警官干巴巴地略过了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不是问我吃什么吗——你会做饭吗?”


    “简单的料理hagi还是会做的啦。”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没再追问,转身走向厨房,“以前被做饭很厉害的人提点过。”


    是景老爷吗?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据荧所说,降谷零日后会成为波洛咖啡厅的店员,他做得一手好菜,很大程度上源于诸伏景光当年对他厨艺的提点。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想着,摸出手机给诸伏景光发去消息:【安室现在归我管,让他别理其他代号成员。白兰地】


    【我会转告他的,白兰地大人。绿川光】诸伏景光一板一眼地回复。


    【他手机号多少?白兰地】


    【抱歉,白兰地大人,我不知道。绿川光】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俩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吗?


    【白兰地】


    【白兰地大人如果急的话,我现在去找安室先生?绿川光】


    【不急,只是想起,得提醒他少和朗姆接触。还有,你也少和琴酒接触,你现在是我的下属。白兰地】


    【我知道了,谢谢白兰地大人提醒。绿川光】


    松田阵平想了想,考虑到另一位FBI的卧底赤井秀一,以及底层成员阶段分开获取情报效率更高,最终没要求这对幼驯染组成搭档,只是提醒他们少接触其他代号成员。


    卷发警官提醒完毕,放下手机,安心等幼驯染亲手制作的晚饭,丝毫没考虑公安卧底先生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会脑补些什么。


    松田阵平提到琴酒和朗姆只是因为这两人原本是行动组和情报组——琴酒和朗姆的手下,但放到诸伏景光眼中,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琴酒和朗姆这两位组织二三把手不知何时被扣上了“松田阵平人体实验的参与者”、“伤害松田阵平之人”这两顶帽子。


    萩原研二不知道在厨房里忙活着些什么,但看样子也不是炸厨房的行为,卷发警官便没管他,趁着空闲时间查看了自己的任务面板。


    就在方才,松田阵平的魔神任务第二幕「绯闻牵起伪装下的姻缘」已经显示完成,任务完成的要求似乎就是让卷发青年和他的幼驯染成为“包养关系”,在明面上坐实绯闻。


    什么任务名字啊,还“伪装下的姻缘”呢,他抽了抽嘴角,对这项任务的取名品味充满鄙夷。


    魔神任务第一章还剩下最后一幕,完成之后就能获得“诸伏景光死劫消失,安全存活”的任务奖励,卷发警官将视线落在任务提示上:


    魔神任务:


    1107的日升日落迎来黎明


    第一章第三幕


    与萩原研二同居至11月7日


    无论是宅家的平平淡淡才是真,还是出门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旅行——总之,接下来的几天,和幼驯染同居吧!


    松田阵平:?


    卷发警官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游戏任务是不是疯了?


    「系统,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卷发警官无语道。


    系统九尾狐摇头晃脑,紫灰色的眼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宿主,看到这种任务,你的内心难道毫无波澜吗?”


    「哈?」卷发警官咬牙切齿,「这种任务是你设计的?」


    “宿主,冤枉啊——”系统猫又用爪子捂住了脸,九尾狐的九条尾巴逐一拍了拍猫又的肩膀,叹息道,“虽然本系统是很喜欢嗑cp啦……奈何宿主完全不开窍嘛!”


    「可我和hagi是幼驯染啊!」


    “幼驯染怎么了?幼驯染也可以成为恋人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是清清白白的幼驯染,那同居怎么了?不就是同居一周,幼驯染住一块儿多正常,宿主你激动什么?”系统像是只抓到老鼠尾巴的猫,两眼闪烁起星星,激动道,“宿主果然对萩原先生有超出幼驯染之外的情感吧!”


    松田阵平:……


    他心累地扶额,「可是我们现在都有工作,我还要回组织让志保做例行检查。」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这不就是同居的基本形态吗?”系统振振有词,“这就是老夫老妻——宿主你不要再找借口了!”


    松田阵平:……


    不懂你们嗑cp的电子生命。


    “小阵平头疼吗?”萩原研二刚擦着手,从厨房走出,就看见自家幼驯染以手扶额的模样,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来,担忧地问道。


    “不是……”卷发青年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叹气,他再次点亮没息屏多久的手机给荧发消息,“hagi,我得在你这儿留宿几天。”


    “小阵平要和hagi同居?”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眼眸中是真切的疑惑,他还以为幼驯染出于那些莫名的保护欲,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嗯。”松田阵平环视这间屋子,皱眉道,“你这里只有一张床?”


    “小阵平难道嫌弃hagi吗?”萩原研二捂住了胸口,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可怜巴巴地望着幼驯染,“虽然hagi可以打地铺,但听小阵平这么说,hagi要受伤了——真的要受伤害了!”


    松田阵平:……


    “你在想什么呢。”卷发青年斜了趁机黏上来的幼驯染一眼,“我早上要去组织,怕吵醒你。”


    “去组织?”萩原研二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早上六点,例行身体检查而已。”松田阵平看着幼驯染担忧的神色,解释了一句,他思索了片刻,又开始敲字,“算了,我让BOSS把检查时间延后几个小时,让小孩子这么早起也不好。”


    例行身体检查,小孩子,BOSS……萩原研二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关键词,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小阵平,身体检查是什么?”半晌,他像是怕刺激到幼驯染般,放柔嗓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身体检查?”松田阵平扫了幼驯染一眼,丝毫没有萩原研二想象中的被勾起心理阴影,“抽血、测血压、心率之类的?”


    “需要那么早吗?”萩原研二嘟囔了一句,没逃过幼驯染敏锐地耳朵。


    “可能是需要空腹吧,所以时间定得很早。”松田阵平随口答道,“但对小孩来说起得太早了,啧。”


    “小孩?”


    “嗯,一个挺别扭的小女孩。”松田阵平回忆道,“我花了挺大力气才学会和她相处——要是换成你,应该会容易许多。”


    “小阵平是在说自己吗?”萩原研二笑着戳了戳幼驯染的脸颊,敛去眼底的心疼,抱怨道,“小阵平也太瘦了,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说实话,要不是幼驯染身体状况那么差,单听对方的描述,他都要相信幼驯染在组织过得还算滋润。


    松田阵平在组织确实活得挺滋润的,毕竟荧亲口说了要退位让贤,荧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其他代号成员对他的探查,平常组织成员的勾心斗角又轮不到令人畏惧的“白兰地大人”。


    这位过去的爆炸物处理班王牌先生比过去清闲多了,基本只需要在身体检查后锄锄大地,选择性地做做日常,有机会的话还能被宫野明美投喂一日三餐外加点心,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是他昼夜颠倒,一件事情接着一件意外地处理。


    然而,次日清晨,“在组织过得很滋润”的前警官先生被一通电话骂了个狗血淋头。


    “松田阵平!你怎么又发烧了?”宫野志保拿着卷发警官的身体检测数据,在电话对面讽刺道,语气中掩藏着焦急之情,“警官先生又去舍身助人、伸张正义了吗?”


    彼时,卷发警官正迷糊着,整个人被八爪鱼似的抱住自己的幼驯染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根本无力回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野志保冷淡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清清楚楚地落进萩原研二耳中。


    “你病刚好才几天?需要我帮你把免疫科的检查全做一遍吗?虽然我认为你可能会先因为抽血过多昏迷。”茶发女孩不悦道,“你还和BOSS申请在外留宿?你有能力照顾好你自己吗?”


    松田阵平:……


    “还有,你没忘记BOSS当时对琴酒说了什么吧——你可没有在组织之外居住的权利。”


    闭嘴吧!卷发青年迎着幼驯染锐利的紫罗兰色眼眸,无语凝噎。


    宫野志保发完了脾气,她的病人才虚弱地开口:“你先挂电话……我、咳咳、我身边……”


    “不好意思哦,小阵平,下次我会轻一点的,不会再让你发烧了。”萩原研二愧疚的声音传来,下一秒,他挂断了电话。


    松田阵平:……


    tbc.


    【作者有话说】


    这天的晚饭和睡觉在下一章,脑补了一下,涩涩但纯情,好神奇!


    幼驯染贴贴确实抢笔(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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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失眠【改作话】


    Hagi刚刚说了什么?


    卷发警官的脑海中自动回放着方才听见的话语, 他花了数十秒乃至几分钟,才用着自己那有些晕眩混沌的脑子,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幼驯染似乎被电话惊扰, 刚醒没多久,嗓音里带着睡意之下的沙哑。


    挂断电话后,早在昨夜就已经摘除易容面具的紫眸青年像是在贪恋被子里的温度, 无意识地磨蹭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与那头有些凌乱的半长发一同滑落进对方颈间,令人发痒。


    萩原研二挣扎了片刻,才从被子里抽出整条手臂, 摸了摸幼驯染的额头, 感受到不太正常的温度后,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小阵平,你发烧了。”他陈述着这个事实,语调担忧。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已经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了, 朝着还在自己身上磨蹭的幼驯染吼道, 对于一位病人来说, 他的声音响得几乎要破音,卷发青年也因此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咳咳……”


    “小阵平!”萩原研二赶忙掀开被子, 扶着幼驯染坐起身, 让人半靠在自己身上, 抓过一件外套披在卷发青年的肩上,轻拍着对方的背部, “没事吧?”


    松田阵平费了数分钟才喘匀气, 语气之中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现在不演了?hagi, 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hagi就是被电话吵醒的啦……”萩原研二心虚地辩驳,并且试图转移话题,“小阵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别转移话题,hagi。”松田阵平侧过脸,凫青色的眼眸直直瞪视着萩原研二,“你在想什么——对着个小女孩说这种话,你疯了吗!”


    因为咳嗽而泛起生理性水雾的凫青色眼眸,低烧下泛起不健康红晕的脸庞,松田阵平自己意识不到,却实打实地落进某位正在暗恋中的警官先生眼中。


    小阵平的杀伤力也太强了!一支泛着爱心的箭射直中红心,半长发青年心中的Q版小人捂住胸口,应声倒下。


    “hagi、hagi只是想维持好人设嘛……”对幼驯染的脸毫无抵抗力,被幼驯染瞪视后,萩原研二苍白地解释着,“那个人可是检查小阵平身体的家伙诶,要抽小阵平的血、给小阵平注射危险的药物……hagi怎么可能相信她嘛!”


    “她只是个小孩!”卷发警官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朝着幼驯染的肚子就是一手肘,“你在警校里学的东西都还给鬼佬了吗?公安果然都是些讨人厌的家伙!”


    “痛痛痛——小阵平讨厌hagi了吗!”萩原研二捂着被幼驯染揍的肚子,一脸痛不欲生,“就算只是小孩,可那个人是……”


    萩原研二咬住了嘴唇,硬生生将后续的话语卡在喉间,没再说下去。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就是在迁怒,将幼驯染的遭遇、自己的无能为力迁怒于那位小女孩。


    说实话,幼驯染现在只是低烧,温度绝对不高。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孩子还在睡觉的清晨,却有位小孩早早地爬了起来,正在为松田阵平这样不算严重的低烧真心着急着,也为他没有照顾好自己而焦躁恼火。


    松田阵平是什么样的人,萩原研二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卷发青年不想与一个人有所交往,那对方就绝对没有权利得到警官先生的纵容,不可能在大清早打来电话,对着他一顿输出。


    更何况,对方会直呼松田阵平的全名,会毫不避讳地称其为“警官先生”,这本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萩原研二的神色冷了下来,黯然的失神弥漫上原本绚丽光彩的紫罗兰色眼眸。


    Hagi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


    “hagi?”松田阵平皱着眉,见幼驯染这副模样,推了推对方的肩膀,“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萩原研二嘟囔着,回应卷发青年的,是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


    “啧,麻烦。”松田阵平嘴上这么说着,不知是发着烧没力气,还是本就没打算推开对方,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别太责备自己,hagi,你已经把能做的做到最好了——剩下的,就稍微依赖我一下吧。”


    卷发警官很了解自家幼驯染,这家伙虽喜欢从社交中获取能量,却也不是能够一直维持着表面上那副活力满满的样子的。


    不同于大喊着“研二酱受伤了,需要小阵平的贴贴才能好”,真正遇到挫折、陷入低谷时,萩原研二是几乎不会表露出来的,大多时候都会风轻云淡地出门飙车吹风,回来时又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


    根本没必要隐瞒嘛!彼时,松田阵平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小看自己对他的了解吗?


    但既然幼驯染已经选择了自我排解,卷发青年便尊重他的决定,并不打算过多干涉幼驯染的选择,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擅长安慰他人的性格,与其尴尬而别扭的说些不知所云的话,还不如放任自流。


    现在,试着跳出舒适圈,处理好这只幼驯染的麻烦情绪吧,松田阵平想着。


    “可是……”


    “没有可是。”他知道幼驯染想说什么,于是卷发警官坚定地回答,“我需要你,hagi——我离不开你。”


    26岁的松田阵平没有说谎。


    他离不开萩原研二,因为生活和生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那我们约好了,小阵平不可以再擅自消失了。”萩原研二呼吸着幼驯染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说。


    “少立flag。”松田阵平拍了对方的后脑勺一下,他想了想,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对定下约定这件事产生了抵触,也不知道是他人的失约还是自己的失约造成的。


    “小阵平不能答应hagi吗!”萩原研二猛地抬起了头,眼眸之中闪烁着慌乱,“小阵平又要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吗?”


    “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你会怎么做,hagi?”松田阵平直视着幼驯染的紫罗兰色眼眸,问道。


    他决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使为了萩原研二,也是为了自己。


    “我……”


    “我会阻止它的——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分别再一次发生了。”松田阵平捂住了萩原研二的嘴,他回答道,像是面对着过去的自己交出答卷,“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也会好好生活,履行自己的使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我会在它发生之前阻止它的。”


    萩原研二愣愣地看着卷发青年,半晌,他覆住了幼驯染捂在他唇上的手,轻轻地拿开了那只手,将其紧紧握住。


    “那小阵平可不要让hagi失望哦。”他笑着,温和地亲吻了幼驯染的手背,“hagi可是一直都信任着小阵平的。”


    “当然。”卷发青年的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笑,下一秒,笑容收敛,警官先生一把推开自己的幼驯染,面无表情,“松手。”


    萩原研二睁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眸,满眼控诉:“小阵平好无情!hagi受伤了,真的受伤了——怎么可以用完即扔啊!”


    “啧。”松田阵平斜了对方一样,将人按回被子里,“黑眼圈那么明显,昨晚根本没睡吧。”


    萩原研二:……


    还真被幼驯染说对了,他的确通宵了一个晚上。


    “小阵平昨天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吧!”萩原研二扒着被子,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家幼驯染,“小阵平都发烧了,hagi要去给小阵平找退烧药啦。”


    “没必要——都说了是着凉,睡一觉就好了。”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


    “可是小阵平睡一觉的结果是发烧嘛——在hagi这里,小阵平的信誉已经归零了哦!归零!”


    松田阵平:……


    “而且小阵平自己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吧!”萩原研二掀开被子凑到幼驯染跟前,不满道,“小阵平昨天晚上明明就开始不舒服了,但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


    “哈?”


    “昨天的晚饭,小阵平根本没吃多少吧?hagi做的明明都是些容易入口的东西,小阵平却根本吃不下。”萩原研二竖起一根手指,在幼驯染的眼前晃了晃,“但小阵平根本没意识到不对劲,还拉着hagi拼模型。”


    松田阵平:……


    的确,萩原研二昨天只煮了清淡易消化的乌冬面,但松田阵平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碗筷,将剩下的面食推给半长发青年,还抱怨对方根本不会烧饭,连煮面都控制不好量。


    这么想来,那会……好像确实没什么胃口,卷发青年略感心虚地想到。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直播时长害的,卷发警官皱眉,说实话,他最近根本没几天是健康状态的,都快不分不清“正常”和“难受”了。


    “小阵平现在绝对在推卸责任!”萩原研二将幼驯染变化的脸色尽收眼底,一针见血,“小阵平是不是在想,没意识到生病是因为最近一直处于非健康状态,导致感觉迟钝了?”


    “唔……”


    “完全不对!”半长发青年叹气,凑到了幼驯染耳边,低声道,“小阵平以前也是这样,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发烧了,要等hagi发现小阵平没有精神才察觉到!”


    松田阵平:……


    “啧,你能看出来不就行了。”卷发青年推开幼驯染,自暴自弃地嘟囔。


    “小阵平自己不注意怎么行?不照顾好自己的话,那位小小姐可是又要生气了。”在幼驯染的开导之下,萩原研二对于宫野志保的存在接受良好,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用对方来威胁卷发青年了,“而且,小阵平昨晚明明就是因为头疼加上胃不舒服才失眠的吧?”


    萩原研二伸手,揉了揉幼驯染肚子上的软肉,“现在还难受吗?”


    “还好。”尽管幼驯染的动作令卷发青年舒服了不少,但他还是选择了嘴硬并且试图挥开幼驯染的手,未果。


    “嗯,小阵平腹肌已经没有了呢!”萩原研二发表了一句感想,在幼驯染想要揍人的眼神威逼下赶忙回归正题,“别逞强啦,逃不过hagi的眼睛的——hagi可是很了解小阵平的。”


    “啧。”松田阵平挑了挑眉,难得感慨了一句臭味相投或者心有灵犀,毕竟他也觉得自己比萩原研二想象的还有了解对方。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幼驯染身上,感受着冰凉的手脚一寸寸漫上另一个人熟悉的体温,眯着眼享受起对方的照顾。


    “好点了吗?”萩原研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幼驯染聊着天。


    “嗯。”


    “有胃口吃早饭吗?”


    “就算我说不想吃,你也会逼着我吃早餐的吧。”


    “小阵平怎么能这样说hagi呢?虽然的确不可以不吃早饭啦……”


    “那你反驳什么?”


    “所以小阵平早餐想吃什么?白粥可以吗?”


    “无所谓。”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放心地交给大厨hagi吧!”


    “就你还大厨——快去做饭。”


    “呜哇!小阵平这话说得好像差遣丈夫的妻子哦!”


    “萩原研二!你再说一遍?”


    感受到幼驯染危险的视线,萩原研二赶忙摇头,把幼驯染塞进被子,急匆匆地跳下床跑向厨房,临走前不忘叮嘱道:“小阵平不许离开被子,还发着烧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hagi。”


    伴随着卷发警官落下的话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按响了这间公寓的门铃。


    tbc.


    【作者有话说】


    猜猜按门铃的是谁(笑)。


    考虑到人人看法不同、防止影响他人思考,人格测试还是不讨论的为好,是我思虑不周,删除相关评论非常抱歉(跪下)(磕头)(切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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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金屋藏娇


    门外的来客似乎很急, 但对方恪守着礼仪,门铃虽响了一声又一声,却遵循着一定的节奏。


    公安?松田阵平挑眉, 没出声,用口型询问道。


    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不是他和公安的联络时间,萩原研二摇了摇头, 俯下身, 将撑起半个身子的幼驯染按回被子里,替对方掖好被角。


    那是谁?松田阵平用眼神询问自己的幼驯染。


    半长发青年思索片刻,像是恍然大悟般,浑身一僵, 迎着卷发青年锐利的神色, 从枕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点亮屏幕。


    “呜哇,hagi完全忘记了——今天有一场试镜!”


    “演员的工作?”卷发警官皱着眉问道,“你今天有工作还在这里陪我?”


    听闻此言, 萩原研二睁大紫罗兰色的双眸, 对幼驯染工作优先的态度大为不满, 满脸无奈,“可是小阵平都发烧了!难道在小阵平的认知里, hagi是一个会把工作看得比小阵平重要的人吗!”


    “你学过的东西都还给鬼佬了吗?”卷发警官的脸上写着“不应该吗”这四个大字, 当了四年排爆警察的人说得振振有词、一身正气, “我只是感冒, 你当然要以工作为重,扮演好现在这个身份。”


    “所以小阵平是那种会在病中继续工作, 譬如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做拆除炸弹这种危险的事?”萩原研二俯身, 双手撑在卷发青年枕边, 眉毛拧得死紧,他整个人的阴影笼罩着松田阵平,从下方看去,那双平日里温和明媚的紫罗兰色眼眸如今满是压迫感。


    松田阵平没回答,他不善于说谎,尤其是面对幼驯染。


    不过是些小毛小病罢了,况且他在拆弹的时候完全能够屏蔽这些问题,不会对工作造成任何影响。


    “小阵平!”见幼驯染神色躲闪,萩原研二神情冷了下来,焦急与担心、无力与心疼混合着充斥了整颗心脏,他低着头,半长发垂落在松田阵平脸侧,声音之中满是黏腻的强烈复杂情感,“你那时候就在商场楼顶拆弹,对不对?”


    在幼驯染难得涌现的压迫感下,卷发青年说不出谎话,也无法开口转移话题,只得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是为了救人吗?”萩原研二问道,神色晦暗不明。


    “嗯。”


    “那么,小阵平,炸弹爆炸的时候,你在哪里?”萩原研二语气如常,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寻常至极的问题,但他没有笑,只是紧紧地注视着卷发青年漂亮的凫青色眼眸。


    “我……”这个问题松田阵平是真的无法回答,他不希望对自己的幼驯染有所隐瞒。但死而复生这种事,无论是出于系统的限制,还是出于他对于幼驯染一厢情愿的保护欲,亦或者是那个被他打破的、与达达利亚和胡桃定下的“不轻易放弃生命,遵循生死有度”的约定,他都难以将自己的经历诉诸于口。


    “是不能说吗?”萩原研二十分善解人意,眉眼温和,神色淡淡。


    “唔……也不是”卷发警官眼神漂移了一瞬,最终微微点了下头,“当时……我的确在天台拆弹,但我真的没有受伤——有人把我从爆炸中救了出来,发烧只是那时候吹风着凉。”


    “当时”指的是炸弹爆炸的时候,“没有受伤”是自己亲眼确认过的,“被人救出”有待考证,“着凉发烧”则更加难以裁定。


    松田阵平说得真诚,没有说谎,萩原研二了解幼驯染说谎时会露出的样子,也知道幼驯染不会对自己说谎,但他发自内心地无法相信这个解释。


    他还是相信自己先前的推测。


    那为什么小阵平如此确信这个解释呢?明明存在着那么多漏洞。


    难道是组织的洗脑吗?可这又该如何解释炸弹爆炸后不久,他们的通话?难道组织的人体实验和洗脑技术已经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吗?


    ——对于小阵平来说,到底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幻的?


    “小阵平,你没有感受到任何违和感吗?”半长发青年平静地问道,“你很确信组织不会害你,会给予你自由——可那是一个犯罪组织,你为什么会……‘信任’?信任他们所谓的‘自由’、所谓的‘不伤害你’?小阵平,你可是组织人体实验的受害者啊!”


    松田阵平:……


    等等,刚刚hagi又脑补了些什么?


    “所以,hagi,你觉得我被组织洗脑了?”卷发青年抽了抽嘴角,露出了半月眼。


    萩原研二没有答话,大抵是难以接受“松田阵平被组织洗脑”这样的事实从自己口中说出吧,他用沉默作为了回答。整个人宛如等待死神宣判的无名众生,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幼驯染,连同呼吸都轻得几近停止。


    “怎么可能啊——hagi,呼吸!”松田阵平艰难地抬手,穿过幼驯染的禁制,狠狠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啊!”


    “可是,被洗脑的人一般都认为自己没有被洗脑。”萩原研二猝不及防地遭受了一记来自幼驯染的重击,委屈又可怜地松开撑在松田阵平身边的手,将自己砸进对方身侧的床褥,“就像喝醉的人总是说自己没醉一样。”


    松田阵平:……


    虽然很对不起hagi,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卷发青年觉得幼驯染就是他自己口中的那种情况。


    “啧。”他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卷发,带着几分自暴自弃,“我在组织里是什么样子的,你问绿川和安室吧。”


    反正网络具有遗忘性,那个有关可莉的传言现在多半已经被自己和幼驯染的绯闻取代了。


    “欸?”


    “绿川告诉过你吧,BOSS说过,只要他的卧底身份不暴露在组织其他人面前,就随便他行动,安室多半也是如此。”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说着,“我尽可能多地帮你们制造联络机会的。”


    萩原研二:……


    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小阵平,非常有包养的精髓。他们目前的真实身份——身为公安警察的自己和身为组织代号成员的幼驯染,这才更像包养关系。


    公安警察的情报和安危被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一手包揽了什么的……


    “小阵平就不怕自己和公安的联系被发现吗?”


    “无所谓,反正我是警校生、在组织自称‘警官’的事应该早就传开了。”松田阵平斜了幼驯染一眼,在对方无奈又担忧的眼神中,祭出了对萩原研二特攻,“hagi,去看看门外是谁——门铃吵死了,头疼。”


    如松田阵平所料,这句话完美地触发了忧心幼驯染身体状况的萩原研二的关键词,半长发青年只得委屈巴巴地爬起来,揉了揉卷发青年的太阳穴,换上易容面具去应门。


    “手机!”松田阵平将幼驯染调成静音的手机丢给对方。


    “呜哇!经纪人酱打了一、二、三……十七个电话?”萩原研二欲哭无泪,拿着手机匆匆往外跑,“hagi完蛋了!”


    松田阵平:……


    “那你就别开静音模式啊!”


    “这不是怕吵到小阵平吗?”自我调节能力出色的萩原研二回身送给幼驯染一个wink,“怎么样?hagi是不是很贴心?小阵平有没有迷上hagi?”


    “啧,快去工作。”松田阵平无语,“我发消息让绿川来接我,去趟组织,早饭让他帮我带。晚点见,hagi。”


    先去搞定志保那边的身体检查吧,他想。


    难以想象要是一名十八线演员家中出现个发着低烧的人,被那位打了十七个电话、按了不知多久门铃的经纪人看见,幼驯染又能说出什么话。


    “晚点见,小阵平。”萩原研二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恋恋不舍,去门口应付他的经纪人。


    松田阵平打开了直播,原因无他,鉴于直播的特性,或许弹幕的祈愿能让他好受些。


    【开直播了?】


    【这两天松田先生直播得好勤快!】


    【感天动地!】


    【用户16475541打赏了1107摩拉】


    【用户16548751打赏了1107摩拉】


    【用户32512457打赏了1107摩拉】


    【早上好!】


    【松田先生早上好!】


    【今天直播什么?抽卡吗?】


    “早。”松田阵平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从床头柜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下去几口,清了清嗓子回答道,“不抽卡,要去组织。”


    冰凉的液体流入体内,刺激着五脏六腑,卷发警官将水放到一边,皱着眉隐晦地揉了揉胃部以缓解不适。


    【这么说来,换背景了诶!】


    【这里是哪里?】


    【别……别人家?】


    【这张床……是不是有两个人睡过……】


    【嘶……】


    “啧,想什么呢?这是hagi的安全屋。”卷发警官抽了抽嘴角,打断了开始发散思维的弹幕,扯过萩原研二的枕头抱在怀里。


    幼驯染说得对,自己不该喝凉水的。


    不过,说起来,以前着凉时有这么严重吗?他记得自己没那么容易感冒发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适。说到底,自己真的有那么容易生病吗?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自己应该完成得还算积极吧?


    【绿川,现在有空吗?白兰地】


    【有空的。白兰地大人,怎么了?绿川光】


    【来接我,带份早饭,别走正门。白兰地】卷发青年靠着枕头,恹恹地打字。


    暂不提看到松田阵平给出的地址和那句“别走正门”,加之组织论坛高挂榜首的“白兰地绯闻照片”会让诸伏景光联想到什么,制造出这场绯闻风波的始作俑者之一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弹幕。


    【松田先生是不是生病了?】


    【松田先生又生病了?】


    【好家伙为什么是“又”啊!】


    【但真的很频繁,虽然之前松田先生根本就很少直播。】


    【确实。】


    【用户21456214打赏了1107摩拉】


    【松田先生是喝了冷水之后胃疼吗?】


    【感觉像,不过松田先生的肠胃也太差了吧,这只是凉水,都不算冰的。】


    【太惨了。】


    【虽然松田先生说自己不是易碎品,但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啊。】


    【所以……松田先生晚上和萩原先生一起睡的时候……】


    【嘿嘿……好涩的感觉……嘿嘿……】


    【用户17641347打赏了1107摩拉】


    【用户21413651打赏了1107摩拉】


    【喝点热水吧,松田先生。】


    【说起来,璃月有个万能的药方……】


    【多喝热水?】


    【正确的,热水包治百病。】


    【上面的,别瞎说,要是热水包治百病,那白术大夫地位何在?】


    【但热水确实管用。】


    【有一说一,确实有点用,至少多喝热水听多了,等喝过热水之后心理作用明显。】


    【所以……】


    【所以,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


    松田阵平:……


    “门口有人,出不去,没办法倒水。”他抽了抽嘴角,“还有,我只是着凉之后的低烧罢了。”


    【着凉……】


    【低烧……】


    【用户15421232打赏了1107摩拉】


    【用户23145621打赏了1107摩拉】


    【用户10258794打赏了1107摩拉】


    【真的……是着凉吗?】


    【着凉?不信!】


    【都同床共枕了……】


    【这不得……】


    【难怪……】


    松田阵平:……


    你们倒是把话说全啊!


    “没有!我和hagi是幼驯染!”卷发警官咬牙切齿。


    然后,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就这么穿透卧室的木门,直直落进了松田阵平和广大直播观众耳中。


    “三木君,你……被包养了?”陌生的男声用着陈述的语气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生关系了?”


    松田阵平:……


    tbc.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作话和评论:考虑到人人看法不同、防止影响他人思考,人格测试还是不讨论的为好,是我思虑不周,删除相关评论非常抱歉(跪下)(磕头)(切腹自尽)。


    最近打算过萩松忌日,暂时00:11:07更新(你?)


    不出所料的话,1107当天会在新章节作者有话说里放一篇萩松文(几千字吧,目测两三千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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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经纪人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经纪人问道。


    “抱歉抱歉, 没有听见经纪人酱的电话。”萩原研二双手合十举至头顶,诚恳地道歉。


    “是吗?”经纪人推了推他戴着的平光眼镜,镜片的反光遮住了墨绿色眼眸中的锐利, “你没有定闹钟吗?三木先生。”


    萩原研二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将整张脸挡住大半,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我没有听见闹钟——昨晚我有些失眠, 就吃了安眠药, 没想到药效这么强。”


    “哦?”经纪人挑了挑眉,“三木先生是有什么烦恼吗?譬如那位酒吧员工休息室囚禁了三木先生的神秘男人?”


    萩原研二:……


    “算是吧……”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没有显露出丝毫破绽,“毕竟那位先生的脸真的很合我的胃口嘛!”


    紫眸青年敏锐地察觉到经纪人的嘴角抽了抽, 尽管对方将无语掩饰得很好。


    墨绿色眸子的男人转移了话题, 他用中性笔的笔尾敲了敲手上拿着的小本子, 一板一眼地陈述着日程安排:“今天早上九点有电视剧男三的试镜,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这场试镜的内容和人员出现在萩原研二的脑子里。这是一部无聊的电视剧,籍籍无名的导演、演技平常的演员、普通而没有爆点的剧本——只是一场为了建设假身份的工作, 没有他的任务目标, 也没有间接的接触对象。


    为假身份增添履历的工作还有很多机会, 但探究组织对松田阵平所做的一切可是过期不候的,几乎不用思考, 公安先生心中的天秤就已经倾倒向自家幼驯染。


    幼驯染说自己会尽快离开, 去往组织, 晚上再回来, 自己也答应了先去工作,那么现在的幼驯染并不会对自己设防, 想要掩饰自己和组织之间发生的关系。


    只要在此时杀个回马枪, 说不定就能看到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萩原研二这样想着, 小心翼翼地望向神色严肃而冷漠的经纪人,熟练地运用起他的社交技巧,开口道:“经纪人酱,今天的试镜,aki酱*可以不参加吗?”


    经纪人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就如他方才因为日程安排而十分着急,却也会遵循着敲门的礼仪,有节奏和停顿地按门铃一般,即便听到了眼前紫眸青年这样的要求,他也没有发火。


    “为什么?”他又推了推眼镜。


    “aki酱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舒服,肯定会影响发挥的!”萩原研二早在经纪人开口前的短短几秒就想好了借口,也为他为什么没有听到闹钟、及时接电话的行为填补上合适的背景故事,“与其因为发挥失常拿到一个路人角色,却要因为这个角色花费大量的时间,不如好好准备下周一的试镜。不是吗,经纪人酱?”


    经纪人的视线下移,落在萩原研二有些凌乱的睡衣上,笔尾抵在下巴上,墨绿色眼眸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思考。


    “经纪人酱——”萩原研二拖长了声音,恳求道,“真的不可以吗?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下周的试镜我绝对会拿到男二的!”


    “可以是可以……”经纪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止住了话头,转换了话题,“具体症状是什么?”


    “有些头疼,但应该没发烧——经纪人酱知道该吃什么药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我能看看你的药箱吗?或许能找到对症的药。”墨绿色的眼眸扫过玄关,落在一旁的鞋柜上,他状似不经意地偏了偏头,视线在衣架上一触即离,极有分寸地没有要求进入房间,“三木先生,你能把药箱拿来吗?”


    “欸?原来经纪人酱还懂医学知识吗?”在大脑分析出结论之前,萩原研二常年与人社交、对人情世故掌控的天赋就已替他开了口,“经纪人酱不进来坐坐吗?”


    他在试探我,萩原研二想道,面上却一派欢迎之色。


    自己是演员,即便只是个十八线演员,却也有着些许因为看中了这张易容面具而喜欢上自己的粉丝。出于对艺人安全和隐私的考虑,就算再有边界感,经纪人也不应该站在门外与自己对话,甚至当话题发展到“家中药箱”时,依旧站在门口,要求艺人去取药箱。


    他在怀疑自己家中有他人居住留下的痕迹,或者说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家中有其他的人。


    萩原研二的确没有时间去收拾干净松田阵平留下的居住痕迹,只要看到客厅里的模型、拼装模型的工具,敏锐之人想必能从这之中看出疑点。


    这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他想,对方没有直接找个理由进入房间,根据房间内状况判断是否有其他的人来过,而是想根据自己的反应推断出答案。


    若是萩原研二真的去拿了药箱,而非顺着人之常情邀请经纪人进屋坐坐,恐怕就中了对方的全套,即便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弥补,也会留下疑点。


    还真是被自己的社交天赋和经验救了一命啊。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释家里的模型了,毕竟“三木秋”的人设里可没有“拼装模型”的这项技能点。


    还真是大意了,和这位经纪人没有相处多久,对他的了解不多,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并非简单的角色。


    “不太懂,只知道些最基本的用药常识。”经纪人平静地回答道,墨绿色的眼眸深邃而锐利,“我就不进去了。”


    “欸?经纪人酱是嫌弃aki酱的住处吗?”萩原研二睁大了紫罗兰色的眼眸,他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流露出半分放松的神情,不能表现出“经纪人不进来真是帮大忙”了这样的情绪。


    “我对艺人的公寓不感兴趣。”经纪人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顺口而为,给出了建议,“不过我建议三木先生重新租一间公寓,这里的安保并不好,艺人长期居住在此,容易发生问题。”


    “谢谢经纪人酱的建议啦……”萩原研二抓了抓头发,显露出几分尴尬,“等aki酱资金充足的时候马上换公寓!”


    “吼?”墨绿色眼眸的男人蓦地牵起嘴角,似乎是在调侃手下的艺人,“三木君,据你在酒吧的同事说,那位神秘的先生可是给了你一张黑卡啊?”


    萩原研二:……


    “可是……随便用别人的财产,这有违aki酱的底线啦!”


    经纪人没有错过紫眸青年一瞬间的僵硬,他耸了耸肩,“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不就如此吗?被包养者提供情绪价值和肉体上的欢愉,而包养对方的人则提供权利、门路、金钱等物质条件。”


    “但aki酱……”


    “在这个圈子里,既然被包养了,那就要做好放弃原本道德标准的准备。”经纪人打断了紫眸青年的话语,严肃道。


    萩原研二:……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真的——这种事大家不应该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吗?


    “所以,三木君,你被包养了。”墨绿色眼眸的男人收起纸笔,他插着兜,甩了甩长发,绕过愣住的青年,抬步向屋内走去,半是陈述半是询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生关系了?”


    “我……”被这么直白地问题砸了个猝不及防,萩原研二眼神飘忽


    自己这位经纪人实在是太会说话了,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他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怎样回答才不会惹幼驯染生气。


    到底说是还是不是啊!


    “你没有身体不适,生病的是那位神秘的金主吧。”经纪人平静地推理着,“他现在就在你家,并且发烧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发烧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你需要照顾他。”


    萩原研二:……


    这人也太敏锐了吧!


    “怎么推断的?”就在紫眸青年疯狂头脑风暴,试图想出个合理的回答时,一道他熟悉无比的沙哑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为什么不是我要求hagi在今天拒绝试镜,替我做事?”


    萩原研二惊讶地注视着他的幼驯染,对方披了件大衣,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卧室的门框上。


    事情开始失控了,他想。


    是的,现在都局面已经失控了,在看见萩原研二那位经纪人的第一眼,卷发警官便如此想到。


    当时,弹幕和自己都听见了那句十分刺激的提问,在弹幕的一篇“1107摩拉打赏”和不知名发狂的弹幕刷屏下,松田阵平拉开了一道门缝,眯着眼注视起外面的情况。


    然后,他难以置信地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黑色长发,墨绿色眼睛,极具辨识度的针织帽,就算带了副平光眼镜,松田阵平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FBI的卧底搜查官,赤井秀一。


    很好,这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幼驯染的经纪人?他不是应该碰瓷宫野明美,以此打入组织吗?


    当然,松田阵平是绝对不会允许赤井秀一用宫野明美和组织搭上线的,退一万步说,这件事要是被降谷零知道,同期好友绝对会用着“安室透”的面具,在日常生活中处处针对赤井秀一,随时找机会坑害对方。


    《关于我同期们卧底时期的搭档成为了我幼驯染经纪人这档事》


    他现在觉得一个威士忌组都是卧底,还有一对幼驯染也没什么了,毕竟连未来的FBI赴酒厂卧底都能成为他卧底中幼驯染的经纪人。


    你们卧底这么喜欢扎堆的吗?


    松田阵平不理解,他大受震撼,什么蝴蝶效应这么离谱?


    【赤井秀一为什么会成为hagi的经纪人?白兰地】卷发警官遮住手机屏幕防止弹幕看见,木着脸敲字,询问一直在线且消息秒回的荧BOSS。


    【BOSS】


    【BOSS】


    【赤井秀一?BOSS】


    看来这和降谷零的预知一样,也是超出荧掌控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天理的插足。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完全按照荧的经历和情报了,对于荧的这一次轮回来说,「天理」又是一个全新的对手。


    卷发青年皱起了眉,垂首敲字:【现在就让赤井秀一加入组织?白兰地】


    这次,荧没有秒回,她思索了许久,才给出回应:【可以,我查到他还是FBI的卧底搜查官,把他带进组织,确定他和天理有没有关系。BOSS】


    于是,松田阵平在弹幕的不解中,彻底打开卧室门,直接暴露了自己。


    【松田先生?】


    【难道是因为横竖躲不掉?】


    【嘶……不至于吧?松田先生应该是那种会想办法的人?】


    【确实。】


    【所以……】


    【用户11379414打赏了1107摩拉】


    【是为了演绎假身份的关系吗?】


    【毕竟对方是萩原先生的经纪人?】


    【或者……和松田先生刚才发的消息有关吗?是有什么目的吗?】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弹幕,他直视着赤井秀一,冷淡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并不复杂。”赤井秀一解释道,“玄关处的衣架和地毯上都有尘土的痕迹,但并没有出现多余的鞋子,而鞋柜门有开合造成的缝隙——这种样式的鞋柜会因为柜门的重量自动闭合,出现缝隙只有可能是闭合柜门的时间太短。因此,我推测三木先生将你的鞋子放进了鞋柜,这就成为你没有离开的佐证。”


    “就凭这点?”卷发警官挑起眉,问道。


    “还有酒吧传出的绯闻——不过,现在应当已经不算是绯闻了吧。”赤井秀一微微露出一抹笑,脸上却没什么温度,“再加上听见三木先生说自己身体不适时的一点直觉。”


    “所以你猜测是我发烧了?”


    “人在编造谎言、寻找合理的解释时,通常会下意识地参考身边的例子。”赤井秀一回答道。


    “那么,你的论据就是上述这三点?”松田阵平再次确认道,“没有其他的了?”


    不好的预感悠悠飘进赤井秀一和萩原研二的心底,萩原研二看了一眼自己这位经纪人,试图用眼神告诉对方三思而后行。


    很可惜,FBI的王牌与公安先生并没有多少默契,他点了点头,“是的。”


    “哼。”卷发青年缓缓勾起一抹不善的笑,他放下环抱着的双臂,插着兜,走向赤井秀一,“最关键的一点,你没有说。”


    萩原研二和赤井秀一不同,幼驯染加入公安的时间连两个月都不到,即便有天赋加持,也无法做到完美地演绎面部表情。


    赤井秀一擅长推理,但他给出的论据是在为他的推理提供灵感,并不足以成为他推理结论的切实证据。


    衣架和地毯上的尘土可以用“屋子的主人去了某处,沾染上大量尘土”来解释;鞋柜的门缝也能够用“先前没穿鞋,现在身体不适想替自己找双拖鞋”来解释,毕竟房间里的暖空调很足,对于一个足够健康的人来说,拖鞋并非必需品。


    至于绯闻和萩原研二想要请假的问题,这就是松田阵平方才提出的疑点,身为金主的自己完全可以要求萩原研二翘掉试镜,来替自己办事。


    所以,赤井秀一也是在赌,他的神情足够冷静与胸有成竹,他在用语言上的压迫和肢体语言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察觉不到漏洞。


    但松田阵平知道他是FBI,所以他能够从结果反推过程。


    “在你与hagi问答的时候,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露出了破绽吧?”卷发青年问道,并没有多少咄咄逼人,周身的压迫感却令FBI先生皱起了眉,“你接受过相应的训练,能够从一个人的微表情和微小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大致推测出这个人内心的想法。”


    “等等——”此时,萩原研二突然开口插话,他抓住了幼驯染的手腕,温热的手掌覆在卷发青年略显冰凉的肌肤之上,“经纪人酱刚回国,和我一样也是刚入行的人——诸星先生对演艺圈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接受过训练?小阵平是有哪里搞错了吧!”


    松田阵平勾起了嘴角,幼驯染的话令他稍微放下了心,至少事情还没有偏离得太过,赤井秀一依旧是刚来日本的FBI。


    “不,hagi,我没有搞错。”他拍了拍幼驯染的手,“他接受过FBI的训练,现在转变身份、成为名不见经传的经纪人,想必是为了卧底搜查的任务。”


    卷发青年冷不丁从身后变出一副手铐,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咔”的一声扣到了赤井秀一手上。


    “FBI的卧底搜查官、赤井秀一,我们聊聊?”


    tbc.


    【作者有话说】


    *萩原假身份“三木秋”中“秋(あき)”的罗马音。


    松田的手铐梅开二度,诸伏景光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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