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人渣, 夏哥打得好!”何颂义愤填膺,要是人在他跟前铁定上去补两拳头。
原少同样听得愤慨,吩咐下人:“去把李少爷请走, 告诉他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儿带。”
下人会意, 恭敬应答,“好的,少爷,我马上处理。”
大庭广众下, 又是原少的生日派对, 被主人家请走,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偌大的羞辱, 同时意味着愿意与原少交好的人将疏远李少爷。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李少爷稍稍动动脑筋便能想明白。
害李少爷当众被羞辱, 被排挤出圈子,甚至影响到家中公司利益,各方面损失惨重。
李少爷自然不敢把矛头对准原少, 他只会向下对准罪魁祸首。
今晚注定不太平,夏今觉作为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早该功成身退, 聂负崇也没了谈生意的闲情逸致。
临到离开, 夏今觉抬手蹭蹭鼻尖, 记起自己曾经坐在聂负崇摩托车后座装害怕的一幕,头皮阵阵发麻, 希望聂负崇已经忘干净。
“咻——”何颂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两眼冒光,东看看西摸摸,“好帅的机车。”
“这车好像是全球限量100台, 夏哥,下手真快呀!”何颂佩服地朝夏今觉竖起大拇指。
全然没考虑过夏今觉一个普通人民教师,怎么可能买得起。
看见这辆车的瞬间,聂负崇眼底同样光芒闪烁,但他性子沉稳,即使在喜欢的事物面前,也很少表露出过分高亢的情绪。
余光无意识落到身材颀长的青年身上,不过,现今有了例外。
夏今觉爽朗一笑,摆摆手坦然道:“把我卖了都买不起,这是我朋友的车。”
何颂第一反应就是去瞅聂负崇,“哥,听到没有?”
也不晓得两人四目相对间,达成了什么信息传递,聂负崇郑重颔首:“以后给你买。”
夏今觉闻言怔愣,这话换做旁人讲,他肯定当笑话听,但他清楚聂负崇言出必行,必然是真心要给他买。
夏今觉嘴角上扬,欣然接受,既不怀疑聂负崇在给他画大饼,也不认为自己无福消受,他自信张扬,配得感十分强。
“好啊,我等你。”
聂负崇胸口擂鼓般剧烈震颤,哪怕炮火在他身边炸开也不曾如此躁动。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他却反反复复爱上同一个人。
·
“帅哥,兜风吗?”夏今觉长腿跨上银色机车,冲聂负崇挑了挑眉。
聂负崇幻视刚才房间里,夏今觉亦是如这般跨在他身上。
喉结来回滚动,侧颈青筋若隐若现,聂负崇按捺住眼底情-潮,坐上机车后座。
原少友情赞助一个头盔,为二人的回家路保驾护航。
何颂目睹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委委屈屈坐在后座,宛如校园偶像剧里第一次坐男主后座的女主,羞答答伸手却只敢抓衣服,然后被男主霸道捉着手一拽,环抱住前面人的腰。
“抱紧,别掉下去。”
“嗯。”
显而易见,夏今觉是男主,聂负崇是女主。
完完全全颠覆何颂对发小的认知,乃至俩口子没人影了,他仍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魂儿尚飘着未能回归躯体。
疾风穿过耳畔,周遭川流不息的景色尽数化为炫彩的霓虹,机车阵阵轰鸣,仿若野兽低吼。
车速越来越快,喧闹的城市被抛却在身后,鼻间逐渐嗅到丝丝潮气,温度降低,裸·露在外的脖颈窜起鸡皮疙瘩。
覆在夏今觉腰上的手突然被拍了下,聂负崇以为他有话同自己讲,探头贴近,奈何被两颗头盔阻挡开距离。
夏今觉单手游刃有余地驾驶机车,另一只手臂伸长向上,聂负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
明月高悬,星罗棋布。
天地广大,宇宙浩渺,积压在心无法消解的情绪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潮水拍击岸边,莹莹蓝光仿佛辛德瑞拉的蓝色裙摆,梦幻美丽。
脸颊突然被冰了下,聂负崇回神仰头瞧见夏今觉手里拿着一听饮料朝他笑。
聂负崇伸手接过,借着蓝色荧光海发现夏今觉给他的是啤酒。
青年与他并排坐下,“哗啦啦”怀里饮料掉落一地。
“怎么买这么多?”聂负崇诧异询问,往常夏今觉可没有嗜酒的爱好。
夏今觉眨巴眨巴眼睛,目光澄澈,“喝呀。”
聂负崇哑口无言,看来他得重新认识夏今觉。
聂负崇拿起啤酒,单手打开易拉罐,手臂青筋必现。
夏今觉一边仰头喝着啤酒,一边用余光偷瞄。
这啤酒咋越喝越渴呢?
“我头回知道还有这样漂亮的地方。”聂负崇眺望远方浓墨似的大海,很享受此刻的宁静。
夏今觉得意地翘起唇角,“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连柳勤舟都不知道。”
这里相当偏僻,人烟稀少,连公路都是今年新修建完成的,唯二发亮的东西,一个是荧光海,另一个是自动售卖机。
正常来讲,夏今觉此时不该知晓这个地方,三年后荧光海会被人拍下发到网上,网友们陆陆续续过来拍婚纱照、打卡,使之成为当地著名网红沙滩。
可惜好景不长,荧光海对海水清洁程度要求很高,需要尽量减少污染,过载的游客加上低素质的行为,导致荧光海迅速消失。
反正上辈子夏今觉没看着。
聂负崇偏头端详夏今觉的侧脸,依然可以见到从前的温和乖巧,但当青年察觉他的视线,并未害羞地闪躲,反而嚣张挑眉迎上来。
“看我做什么?”
聂负崇脱口而出:“你好看。”
夏今觉笑得眉眼弯弯,“原来你会说好听话啊。”
聂负崇在他比明月更耀眼的笑容中,理智溃散,大手抚上夏今觉柔软的耳垂,摸到小小的耳洞,低声询问:“喜欢什么样的耳环?”
夏今觉毫无防备,没料到聂负崇会突然触碰他,耳朵是他的敏感处,被聂负崇细细捻着,身体倏地窜过丝丝电流,像只被撸毛撸舒服的猫儿。
“亮……亮晶晶的……”夏今觉一时竟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无论宝石耳坠或者金属耳链,越是闪闪发光,造型特别,他越喜欢。
前世他有一个挺喜欢的蛇形耳饰,蛇的眼睛以两颗红宝石镶嵌,危险而神秘。
不过靠他现在的工资,入土也买不起。
青年面色酡红,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蒙上潮湿的薄雾,喝过酒的嘴唇水润殷红,吐息滚烫,酒气将人侵染,连同身旁另一个存在。
聂负崇失控地吻上两瓣湿热的唇,强劲的海风吹不散两人灼烫的体温,皮肤相贴的地方反而温度高得像要将彼此融化。
二人互相抢夺氧气,往更深处探寻,酒液催人理智崩断,胆大妄为,平常反复压抑的情绪如困兽出笼,势必闹他个天翻地覆。
聂负崇虽然白纸一张,但他是个优秀的学生,在之前夏老师的亲身教导下,学到了一点皮毛。
青年躺倒在柔软的沙滩上,脑后垫着聂负崇高档的西装外套,乌发凌乱,随风拍打在雪白的面庞上,黑与白极致的对比,令他美得惊心动魄,宛若精怪鬼妖,单两瓣唇红得滴血,像要食人心魄。
即便如此,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甘愿引颈就戮。
男人着迷地亲吻他,贪婪地卷走甜蜜的汁液,强势地攻城略地,如两尾纠缠的蛇。
夏今觉额头热汗淋漓,胸膛重重起伏。
幸亏他背心质量和弹性都不错,否则可装不下一颗大脑袋。
男人短发刺刺地扎着夏今觉的皮肤,又痒又疼,伸手试图拨开,聂负崇却误会他要推拒,强而有力的手臂似铁镣将青年的手牢牢禁锢住。
聂负崇品尝果实的速度加快,舌尖反复拨、扫、再是捻,仿佛一位专业美食鉴赏师。
夏今觉头回清晰感受到他和聂负崇之间的力量差距,聂负崇打十个他不在话下。
空旷的海滩浪涛依旧,间或响起几声似有若无的呜咽,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旭日东升,海天一色,第一缕光刺破冰冷寂静的黑暗,深蓝的海面渐渐染作烈火般的赤色,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嗯,太阳出来了?”夏今觉揉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靠在聂负崇肩头睡了一晚,脖子有点酸痛。
一只大掌从旁边伸过来替他挡住光线,“有点刺眼。”
夏今觉慢慢适应好,拉下挡在他眼前的手,金乌跃出海平面,海天相接处火红一片,宛若大师笔下的油画。
夏今觉抓起被沙子半掩埋的手机,咔咔就是数张照片。
他欢快地起身寻找角度,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掉落,聂负崇眼神柔和地注视着他,像个寻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儿。
海风吹拂面庞,拨乱青年偏长的发,他转过身沐浴在朝阳中,笑靥如花,“聂哥,我们来拍照吧。”
他俩没拍过婚纱照,合照基本是和孩子们,独属于他俩的合照确实没有。
“好。”聂负崇向他走去,环住青年的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夏今觉趁势按下拍摄键。
两人昨晚皆喝了酒,安全起见,他们决定步行回去。
谁让这地方浪漫归浪漫,但打不到车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找个地方歇歇脚,等酒气散了都不行。
机车自然让聂负崇推,夏今觉光是走回去就够呛,毕竟太久没锻炼,身体素质堪忧,昨晚仅仅是接吻就让他无法招架,更别提进一步。
夏今觉一早断定聂负崇火气比寻常人旺盛,聂负崇不承认,如今原形毕露,每次都像要吃人,偏偏自己乐见其成,沉溺其中。
唯一的办法还是恢复锻炼,让体能跟上,夏今觉可不想被亲晕过去。
有情饮水饱,何况两人刚热恋,即使苦哈哈从郊区走回城市,灰头土脸仍觉甜蜜。
后来何颂得知这件事,满脑袋问号,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两个大人双双夜不归宿,宋守仁喜闻乐见,小夫夫蜜里调油是好事。
俩孩子闹着要找爸爸,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回来。
“乖崽,爸爸累了,先睡一觉。”夏今觉绕开俩小朋友进屋。
两个小跟屁虫追在后面,“爸爸,你和帅叔叔昨晚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带上我和瑜瑜?”
夏今觉面不改色撒谎:“为了咱家以后的幸福,我们忙了一晚上,等你们长大就懂了。”
两个小朋友不知脑补了什么,泪眼汪汪看着他,“爸爸,你们辛苦了,我和瑜瑜一定乖乖在家听爷爷的话。”
聂诏瑜点点脑袋,拍拍小胸脯:“听话!”
“真乖。”夏今觉一脸欣慰。
见过夏今觉真面目的聂负崇,再也无法直视眼前这位纯良的父亲,怎么看怎么蔫儿坏。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专属模特
“今觉, 还是你厉害,居然能让渣男给祝曦转那么大笔赔偿。”柳勤舟乐得直拍夏今觉后背。
夏今觉耸肩,抖下他的手, “没什么。”
他只是借用了一下渣男的手机, 反正借用手机这种事对方也很熟练。
可惜钱少了点,打扮得人模狗样,吹得天花乱坠,又能混入有钱人的圈子, 夏今觉当人多大本事呢, 结果是个绣花枕头。
“今觉,谢谢你, 真的, 之前是我太傻, 对不起……”祝曦喉咙哽咽,泪如雨下。
她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 嘴唇没有血色,加上暴瘦的身体,仿佛大限将至, 命不久矣。
夏今觉抽出纸巾递给她, “现在醒悟不算太晚, 至少福宝还在你身边。”
听闻此言,祝曦颤抖着身体不住点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情绪, 被雾霾笼罩的眼睛,终于拨云见日,“我保存了他给福宝下毒的证据。”
“我要告他。”
祝曦不放心福宝独自在家, 外出会打开监控,时不时可以和福宝说话,看看福宝在做什么。
事发当日,恰逢祝曦去店里,出门前开了监控。
渣男将她推倒摔伤并且逃跑的全过程应该被拍下来了。
祝曦下定决心,彻底与烂人一刀两断。
“这才是你嘛,咱们要让渣男血债血偿!”柳勤舟握紧拳头,激动非常。
夏今觉相对比较淡定,他轻轻颔首,目光坚毅,充满力量,“放心大胆去做,我们支持你。”
祝曦重重点头,眼角笑出泪珠,“好。”
·
晚上洗完澡,夏今觉头发微湿,丝丝缕缕贴在他羊脂玉般的肌肤上,被温水冲洗过的身体泛起淡淡薄红。
新买的沐浴露是桃子味,使用后淡淡余香萦绕。
夏今觉迈开长腿走向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不知在专心致志捣鼓什么的男人。
修长的手臂水蛇般缠绕住聂负崇脖子,体温偏低的胸膛贴上健壮滚烫的后背,“呼~”
青年朝聂负崇耳朵吹了口热气,刹那间男人脖子到耳朵红得滴血,青筋暴起,仿佛蓄势待发的野兽。
男人眼神晦暗,一把扣住夏今觉雪白的后颈,张嘴欲咬上他红润的唇,却被泥鳅似的青年往下一滑,躲过那凶狠至极的吻。
“好吓人呀。”夏今觉故作害怕地拍拍胸口,淡粉色的指尖抵上男人的唇。
细细描摹这张沉默寡言的嘴巴。
“聂哥,我挺喜欢毛头小子的冲劲儿,但我不想每天口腔溃疡。”夏今觉是男人,野蛮、暴力、血腥同样叫他肾上腺素飙升。
但过日子得讲究现实,可以凶,可以野,前提是可以掌控力道与技巧。
他们是人类,不是丧尸,没必要天天啃来啃去。
“抱歉。”聂负崇漆黑的眼珠虔诚地注视着夏今觉,嘴唇开开合合,来回刮蹭夏今觉的指腹。
又麻又痒,像正在午睡的小猫,被狗尾巴草挠搔鼻头。
夏今觉手指微曲,向后退缩,男人忽然启唇,一口叼住那截手指。
高热的口腔近乎要将夏今觉的手指融化,尚未来得及适应,指腹紧接着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酥酥麻麻,好似有小股小股电流窜过。
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夏今觉,像忠诚的犬,亦像食人的兽。
热意攀爬上面颊,夏今觉的心脏仿佛经历了一场火山喷发,炙热的岩浆向着四肢百骸流淌。
两条腿被抽走力气,透亮的眼珠如同浸泡在温水里,雾气缭绕,潮湿发热。
“聂哥……”夏今觉望向聂负崇,宛若一颗香甜诱人的水蜜桃。
聂负崇喉结颤动,大掌抚上夏今觉的腰。
“叩叩叩!!!”
“爸爸!爸爸!该讲睡前故事了!”
“我和瑜瑜明天要上学!”
喧闹的敲门声和小崽子的叫喊声,打破一室旖·旎。
聂负崇的手刚探进衣摆,悬在半空中,差点就能摸到老婆细腻的皮肤。
“爸爸!爸爸!爸爸!你们睡着了吗?”夏朝的大嗓门简直要将隔壁邻居吵醒。
夏今觉仰头深呼吸,孩子是自己要养的,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那他床头柜里新买的几瓶油算什么?
算他有囤积癖。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他俩在哪儿亲·热都会被打断,甚至有些情况异常尴尬。
聂负崇在阳台晾衣服,夏今觉下班回家瞧见,手提包一扔飞速跑过去,跳到男人身上吧唧一口,声音响亮。
聂负崇虽然稳稳把他接住,但表情略为怪异。
夏今觉歪了歪脑袋,纳闷儿聂负崇居然不高兴?白瞎了自己那么热情。
“咳咳!”
夏今觉扭过头,宋守仁正坐在阳台另一头择菜。
二人的反应加上择到一半的菜,显然他回家前,宋守仁就坐那儿了。
难怪聂负崇反应奇怪,夏今觉犹如被教导主任抓住早恋的学生,歘地一下从聂负崇身上跳下来,立正站直。
整张脸红成猴子屁股,尴尬到脚趾扣地。
至于夜晚,更是重灾区,夏今觉和聂负崇有工作,不可能为了那档子事不眠不休,故而属于他们独处的时间有限,偏偏家里有两个脱不开手的小崽子。
以前不觉得,如今夏今觉总觉耳朵里充斥着叫“爸爸”的回音,哪怕小崽子不在身边,偶尔也会幻听,搞得他神经紧张,疑神疑鬼。
他俩成天跟打游击战似的抓紧时间偷摸亲一口,摸两下,否则极有可能收获两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爸爸,我也要亲亲!”大崽两眼亮晶晶。
哥哥要什么,弟弟跟着要,“亲亲!”
令人脸红心跳的吻就此变成温馨的亲子互动,两个小崽子的脸颊软乎乎,肉嘟嘟,夏今觉好不容易才遏制住咬一口的冲动。
巧克力布丁和牛奶布丁手牵着手,满意地跑去找爷爷。
·
深夜,万籁俱寂,卧室归于黑暗。
并排躺下的两人双双叹了口气,旋即转头四目相对。
沉默中,他们读懂了彼此的烦恼,不由笑出声。
聂负崇提议:“周末去酒店?”
夏今觉不排斥,但他的浪漫细胞并未丧失,他们的第一次,总该搞点花样。
往后回忆起来也有个说头。
脑中灵光一闪,夏今觉忽地坐起来,“我来安排。”
按照聂负崇的想法,自然应该他负责安排,夏今觉只用出个人享受就是。
转念一思索,未免太过大男子主义,他和夏今觉都是男人,又是合法夫夫,无所谓谁来掌握主控权,反正他的工资已经上交。
“好,听你的。”
夏今觉满意地勾起嘴角,低头在黑暗中准确亲上聂负崇的唇,“真乖。”
作为年纪偏小的一方,这种行为没大没小,可夏今觉死的时候已经奔四,完全没有聂负崇比他年长的意识。
而聂负崇本人,非但不觉冒犯,反而沉浸于夏今觉亲手把自己调-教成他最喜欢的模样。
如此夏今觉就离不开他了,即使出去走一圈,很快也会发现,自己才是最契合他的那根骨头。
生活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涛汹涌,日历一张张翻页,总算迎来万众瞩目的周五下班。
夏今觉一秒不多待,抓起公文包和外套健步如飞,率先冲出校门。
路边一辆熟悉的汽车映入眼帘,车旁站着位猿臂蜂腰,高大挺拔的男人。
他穿了件浅灰色内搭,外配棕色高腰皮夹克,黑色休闲裤收束进马丁靴内,将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是T台。
大概心情愉悦,周身气息不似往日冷肃,来来往往的行人下意识多看他两眼,当即被那张高鼻深目,深邃立体的浓颜吸引,纷纷走不动道。
“那个……”容貌姣好的女生上前试图搭话。
男人目空一切,全然没看见她似的,大步流星朝夏今觉走去。
“先去吃饭?”聂负崇自然地接过他手中公文包。
夏今觉眉眼弯弯,“好啊。”
“打扮得这么帅,难怪桃花满天飞。”夏今觉抬起手肘撞了下男人,揶揄道。
聂负崇语气明显上扬,“帅吗?”
黑碌碌的眼珠,流光溢彩,像条端正坐好等待夸奖的警犬。
夏今觉忍俊不禁,垫脚亲吻他的侧颊,低声耳语:“帅得我腿软。”
聂负崇呼吸频率蓦地紊乱,强压下身体里地龙翻身般的动荡。
坐上副驾驶,聂负崇递给夏今觉一个袋子,“以前见你喝过,应该没买错。”
夏今觉打开一看,是他常喝的奶茶,不过印象中他只在聂负崇面前喝过一次,对方居然记住了。
“谢谢,是它。”
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夏今觉舒服地眯起眼睛,把奶茶递到聂负崇嘴边,“尝尝。”
聂负崇不爱喝这些,但夏今觉刚喝过,思及此毫不犹豫低头喝了一口。
味道令他皱眉,唇角却在上扬。
这就是电视剧里提过的间接接吻吧,滋味果然非常好。
今天主要任务不是吃饭逛街,即使两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实际上脑子里车速一个比一个快。
随意找了家餐厅用完晚餐,二人心照不宣前往目的地。
根据夏今觉的指示,聂负崇的车开到一栋别墅前停下。
在聂负崇纳闷儿的目光中,夏今觉解释:“我跟人打赌赢了,对方答应把别墅免费借给我使用一年。”
“你们赌什么?”聂负崇直觉夏今觉玩得不小。
夏今觉不以为意地解开安全带下车,潇洒吐出两个字:“赛车。”
聂负崇大脑一阵嗡鸣,突然共鸣宋守仁,曾经为何一再阻拦他跟人赛车。
理智告诉他,夏今觉的车技鲜少有人能胜过,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聂负崇无法放下高悬到嗓子眼儿的心。
夏今觉没听到动静,回头瞧清聂负崇紧皱的眉头,稍作思考便明白他为何一语不发。
“放心,我有分寸,我现在有老公,有孩子,不会意气用事。”
聂负崇乌黑的眼眸像被雨淋湿,夏今觉哪里受得住他这般眼神,主动亲亲男人唇角,柔声哄道:“下次肯定和你商量,不生气了,好不好?”
聂负崇探过头,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嗅闻青年的味道,嗓音低沉缱绻,“没有生气,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你。”
夏今觉的心仿佛泡进蜜饯罐子里,连冒起的泡泡也甜得齁牙。
推开二楼一间房门,夏今觉倚靠在门栏上,目光炯炯地嘱咐聂负崇:“一定要全部穿上!”
聂负崇不明所以,穿什么?难道不该脱吗?
夏今觉没多做解释,“我先去做准备,你换好就到走廊尽头那间房来。”
撂下这句话,夏今觉脚步欢快地离开。
聂负崇走进房间,没来得及参观屋内陈设就注意到一套剪裁合体,做工精细的西装挂在衣架上,旁边胡桃木的盘子里盛放着衬衣夹等一系列物品。
男人不禁失笑,夏今觉貌似特别喜欢他穿西装。
“哒哒哒——”
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闲庭信步靠近走廊尽头的房间。
大门敞开,里面显然经过精心布置,风格复古奢靡,老旧的留声机播放着唱片,悠扬浪漫的萨克斯,如同情人耳鬓厮·磨的低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身着简单白T牛仔裤的青年,低头聚精会神调试相机,专注认真的样子,好似将世间一切都排除在外。
稍稍蹙起的眉头,全神贯注的眼眸,不满意时向下撇的嘴角,熟练调整镜头的双手……
夏今觉一举一动皆在发光,他不是明月,亦非星辰,他是灼灼的太阳。
兴许听到门口的动静,夏今觉抬头投去视线,双瞳流辉,熠熠闪光,仿佛见到玉山金矿,当即放下爱不释手的相机,健步如飞小跑到男人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将人打量一番。
赚了!赚了!赚大发了!
他单知道聂负崇身材好,长得帅,但不知道他完美到这种地步!
这太平洋宽肩,结实的胸膛,精悍的窄腰,逆天的大长腿……
夏今觉鼻子发痒,赶紧仰头,千万别在这会儿流鼻血啊!
可能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鼻血没有流下来,夏今觉兴致勃勃地拉着聂负崇往里走。
“拿相机干嘛?”聂负崇决定问出心中疑惑。
夏今觉怔愣一瞬,倏地记起自己忘告诉聂负崇,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青年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儿,“你不是答应做我的专属模特吗?”
“今天我们来拍私·房·照。”
聂负崇艰涩吞咽唾沫,自小到大他拍过的照片不知凡几,头回因为拍照紧张,不,准确来讲是因为摄影师。
“放轻松,我们慢慢来。”夏今觉绽开笑容,出乎聂负崇意外的专业。
不仅换了一首欢快的曲子,而且会不停夸奖他,给予模特丰沛的情绪价值。
聂负崇渐渐在青年的引导下放开,他头回听到夏今觉这样多的夸奖,一时间如痴如醉,陶陶然找不到南北。
透过镜头,夏今觉清晰感受到聂负崇的状态渐入佳境,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笑。
他可不是来拍常规照片的。
“热了吧?可以把外套脱掉。”夏今觉体贴递上一瓶水。
屋内没开空调,确实怪热的,聂负崇脱下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衬衣,皮质背带穿过两边腋下,在腹部呈交叉状,将本就健硕的胸肌衬得越发饱满。
夏今觉抿了抿干涸的唇,接过聂负崇喝过的水,就着男人喝过的位置,把剩下的水喝完。
聂负崇的视线像要把夏今觉烧着,刚刚浸润过水的喉咙迅速焦渴。
“聂哥,麻烦转过去。”夏今觉轻声细语叮咛,“待会儿千万别乱动,你知道的,你的力气很大。”
聂负崇回忆起自己几次三番将夏今觉捏伤,虽然不晓得青年要干嘛,但依旧乖乖答应:“好。”
夏今觉抽出皮带,一圈一圈捆住男人的手腕,皮带残余着夏今觉腰上的温度,粗粝的质感在男人手上变得普通,伤不到他分毫,换成夏今觉手腕必定已经红透,指不定还会磨破皮,也就男人皮糙肉厚不受影响。
手腕触到皮带的瞬间,聂负崇提壶灌顶,意识到夏今觉准备做什么。
“来,麻烦躺这里。”夏今觉语气十分客气,掌心拍拍大片大片繁花开放的床,玫瑰或者蔷薇染红整张床单,叫人恍惚以为这是床喜被。
聂负崇略一挑眉,走过去顺从地按照夏今觉的指令行动,男人侧身躺好,身后是被束缚的双手,分明处于下风,却游刃有余,不见半丝慌乱。
夏今觉蹬掉鞋,居高临下光脚站在聂负崇上方拍摄,男人眼神极其具有侵略性,像能穿过镜头将他吞吃入腹,夏今觉心如擂鼓,热血沸腾,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很好,就是这个眼神。”
“咔嚓咔嚓——”
室内按快门的声音持续不断,足以窥见摄影师有多沉迷其中,又有多满意他的模特,一刻也舍不得停。
倏地脚背传来灼烫的温度,聂负崇趁机自夏今觉白皙的脚背一路向上,湿淋淋的津液沾湿青年伶仃的脚踝,艳红的舌如蛇信子一点点舔上他的小腿,惹得夏今觉灵魂一阵颤栗,热意如潮水上涨,宽松的牛仔裤隐隐变紧。
夏今觉口干舌燥,吐出的气息烫得惊人,仿若高烧不退的病患,他眯了眯眼,竭力控制呼吸。
足尖挑起男人下巴,沿着聂负崇的颈项点过凸出的喉结,凹陷的锁骨,切实踏上他宽厚起伏的胸膛。
“没有摄影师的命令,模特可不能随意发挥。”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差点见到太奶
夏今觉着实未料到聂负崇的力量那般强悍, 竟能生生将皮带崩断。
他眼见着男人肩背肌肉高高隆起,块垒分明,沟壑俨然, 如同蓄势待发一击即中的凶兽。
大脑尚未明晰聂负崇要做什么, 便见男人一使劲,束缚着他手腕的皮带应声而落。
夏今觉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若非几次三番确定皮带的尸体, 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这是人类该有的力量吗?
他简直怀疑起皮带的质量, 可他记得自己买的并非地摊货。
“你……”张嘴正欲问聂负崇的手是否有事,脚踝猛地被一只大手握住。
随后天旋地转, 夏今觉毫无心理准备, 即使迎接他的是柔软的床, 但以他的身高这么一摔,仍旧会很疼。
然而接下他的却是宽厚的大掌,稳稳拖住他的身体, 把他轻轻放平,他不曾尝到半点疼痛。
心跳如坐过山车般,高速飞驰冲刺继而自顶峰垂直坠落, 做足心理准备迎接巨浪拍击, 却被一双手牢牢护住, 没让他沾湿一片衣角。
夏今觉浓密的眼睫眨动,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硬朗英伦的五官。
这吊桥效应多来几次, 他怕自己会发疯地迷恋聂负崇。
未等夏今觉发表过多感想, 始作俑者像头饿了许久,终于抓到猎物的野兽,低头嗅闻青年的气息, 灼烫的呼吸撒遍夏今觉通身。
不必聂负崇动作,夏今觉率先配合地张开嘴,接受细致入微地检查。
青年身体稍稍颤抖,眼睛湿濛濛,嘴唇红润,好似刚喝完一杯陈酿,满口留香,神智微醺。
与之相比,聂负崇则完完全全是喝高了,行为不受控制,彻底释放天性,放飞自我。
夏今觉昂贵的相机被他连同衣服一并裹巴裹巴扔到地毯上,他似乎见不得这张床上有夏今觉之外的物什,夏今觉怀疑男人的收纳癖犯了。
家里的家务基本由聂负崇包圆,他不仅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在有两个男孩子的情况下,还能把家里规整得井然有序,不愧是当过兵的男人。
不过夏今觉没算到,聂负崇这个习惯能延续到床上,着实令他哭笑不得。
“诶!我的裤子还要!”夏今觉惊呼,然而他的声音终究是慢了一步。
聂负崇平日里耐心隐忍,如今半秒都不愿意等,直接将夏今觉的牛仔裤扯开,扣子蹦落,拉链撕毁。
一双玉箸似的腿,修长笔直,白皙莹润,以至于脚踝附近几点殷红,异常刺眼,平添一丝社情。
男人沉默不语,眼神幽邃,满心满眼唯有吃掉眼前人。
他双眼赤红,低头一口咬上青年腿侧的软肉,“今觉,今觉……”
聂负崇喃喃低语,不断呼唤夏今觉的名字,吐息滚烫,一次次拍拂在青年不堪一击的娇-嫩肌肤上。
热意似爱火熊熊燃烧,夏今觉陡然张大眼睛,瞳孔颤动,长而密的睫毛洇湿成一簇簇,眼尾染上薄红。
两汪清泉盈满眼眶,水波潋滟,滢滢生辉,在一波又一波浪潮中倾泻而出。
“你……你上哪儿学来的?”短暂的平复后,夏今觉的面庞仍泛着酡红,光洁的额头汗津津。
他庸懒地躺在花开似锦的被单上,妖冶惑人,脚趾因用力蜷缩,绯色未退,踩了踩男人的腹肌。
聂负崇捉住他作乱的脚,嘴唇红得不正常,“找了点学习资料。”
夏今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脚趾头在原地画了个圈,“哦……学习资料呀。”
他张扬的眉眼里藏着勾子,轻易勾走聂负崇的魂儿。
腹部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像无数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穿行,叫人难以忍耐。
夏今觉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堆东西扔给男人,“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
聂负崇喉结滚动,视线一一扫过花花绿绿的包装,瞳色渐深。
·
事实证明,夏今觉的预测没错,虽然大家都喜欢大的,但太大的就不见得一定受欢迎了。
夏今觉前世到处跑,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总而言之,他自认为自己算能忍痛,直到今天。
哪怕男人耐心细致地准备了将近一个小时,夏今觉仍差点见到他太奶。
究其原因,必然是聂负崇的那根法棍。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聂负崇询问他痛不痛,他依然硬着头皮装没事人。
演技太好的下场就是夏今觉废了。
难怪好多零都不爱找新手,新手上路没分寸呀!
只知道用蛮力,横冲直撞,上头了完全不顾忌Partner的感受,光着自己爽。
这种还算好,至少能上路,有的新手刚起步就熄火。
虽然聂负崇不属于这种情况,但他长时间不熄火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男人仿佛不知疲惫,势要将满腔爱意通过二人血肉相连处倾吐,两颗灵魂紧密相贴,无限靠近,犹如并蒂而生的植物,生死不分离。
第二天睁开眼睛,屋内漆黑一片,夏今觉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没睡多久。
伸手摸索手机的瞬间,浑身跟重组似的,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被大卡车碾过的滋味吗?”夏今觉强撑着酸痛起身。
“总算醒了。”聂负崇推门进来松了口气。
夏今觉闻言纳闷儿,“我睡了多久?”
聂负崇打开屋内的灯,走过去拉开窗帘,外面满天星斗,明月高挂在空中。
“一天一夜,再不醒我就要叫医生了。”聂负崇毕竟没有经验,害怕自己新手上路把人弄出个好歹。
今天早上苏醒,看见夏今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似经历过非人的虐待,当即脸色煞白。
幸好给人一番检查后,确定夏今觉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其它问题,只是普通睡觉,高高悬起的心脏才慢慢放下些许。
不知是不是夏今觉准备的,聂负崇在别墅里找到急救箱,里面放着常用药品,连忙给夏今觉涂上。
药膏确实是夏今觉准备的,谁让他见过聂负崇的大家伙,提前预备着准没错。
“哇,确实有点夸张。”夏今觉也没料到自己身体那么脆皮。
“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聂负崇忧心忡忡,眼里透出浓浓的忐忑。
夏今觉连连摆手,“我没事,没必要上医院。”
“可你睡了好久。”聂负崇眉头可以夹死苍蝇。
夏今觉无语,手指戳戳男人腹肌,“你算过昨晚咱们做了多久吗?”
聂负崇怔住,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反正最后一次的时候,窗外好像蒙蒙亮。”夏今觉双手环抱在胸前,直勾勾盯着男人。
聂负崇被青年看得一阵心虚,他丝毫不觉累,今天醒来后,由于太兴奋,夏今觉又一直没醒,他还在院子里的游泳池内游了好几圈。
可他忘了夏今觉和自己不同,没有经过高强度专业训练,平时也不爱运动,被自己折腾那么久,必然吃不消,睡一天一夜再正常不过,人纯纯是累的。
耳朵渐渐爬上血色,聂负崇像头意识到错误的狼犬,耷拉脑袋,趴下耳朵,“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节制。”
夏今觉被大狗狗的模样可爱到,伸手摸摸男人刺刺的短发,“没关系,以后锻炼带上我,我会努力跟上你的体力。”
聂负崇怔忡,一瞬不瞬盯着青年温柔的面庞,偏头在他掌心落下一吻,如果他过去二十八年的不幸都是为了换得夏今觉出现在他生命中,那他甘之如饴。
他的今觉,他的爱人,他的神明。
“好。”
·
夏今觉的原计划是两人在别墅度过一个昏天暗地,混乱无比的周末。
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
聂负崇一次将他干趴下,除了周五那天晚上,剩余时间都在养伤。
夏今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的双脚压根儿没沾过地,无论去哪里,聂负崇都会一秒闪现,抱着他移动。
“上厕所我自己能行。”夏今觉正和聂负崇抢夺自主权。
哪怕两人已经是有名有实的夫夫,但夏今觉依旧无法接受自己四肢健全的情况下,被伺候上厕所。
他即便再不要脸也做不到。
“我怕你站不稳摔了,卫生间地滑。”聂负崇皱着眉不赞同,大山似的挡在夏今觉面前。
“不可能,我运动神经好着呢。”夏今觉一本正经拍拍胸口,身体蓦地弓成虾子。
“嘶……”
聂负崇扶住他,焦急询问:“怎么了?哪里痛?”
夏今觉好不容易缓过来,撩起眼皮狠狠瞪他一眼,“你真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一直啃,能肿吗!”
聂负崇大脑当机,回忆方才夏今觉拍的位置,脸倏地红到滴血。
“抱……抱歉,我去给你拿药。”
瞧见人离开,夏今觉趁机上厕所,快憋死他了。
清凉的膏药涂在伤处,夏今觉倒吸一口气,生理泪水差点刺激出来。
“疼吗?”聂负崇匆匆抬头观察他的情况。
夏今觉摇摇头,漂亮的桃花眼里蒙着水汽,“不疼。”
“咕咚——”
喉结来回滑动,聂负崇痴痴地凝视夏今觉,心绪莫名躁动。
垂下视线入眼便是红红肿肿的果实,聂负崇宛若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喉咙干哑到近乎失声。
“呼~”
男人徐徐吹了口气,似乎想通过这种办法缓解青年的不适。
“唔!”
谁知起了反作用,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极难忍受才自齿关溢出。
聂负崇如梦初醒,当自己又干了蠢事,猛地抬头望向夏今觉,却对上一双红彤彤,雾蒙蒙,波光潋滟的眼眸。
青年面色酡红,皓齿半露,隐隐可见一点猩红。
聂负崇一把扣住青年后颈,丢盔弃甲般吻上去。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夏老师
年轻人火力壮, 又是合法夫夫,一朝开荤便回不去吃素食的日子。
可两人要工作,要带孩子, 加上卧室与儿童房仅有一墙之隔, 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爸爸,你要和帅叔叔好好相处哦,不能打架。”夏朝吃着早餐,小脸十分严肃。
“打架?”三个成年人不约而同头顶问号。
夏朝点点小脑袋, 大口吃下煎鸡蛋, 小嘴巴油乎乎,“对呀, 昨晚我口渴起来喝水, 听到你们房间哐哐响。”
“爸爸还问帅叔叔痛不痛呢。”
世界骤然安静。
宋守仁老脸黑如锅底, 两位父亲双双脑袋充血,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朝朝爸爸他们闹着玩呢, 没有打架。”宋守仁转过头面对夏朝,慈眉善目地哄道。
夏朝仰头望向夏今觉二人,眨巴眨巴大眼睛, “真的吗?”
被孩子干净澄澈的眼睛注视着, 夏今觉和聂负崇点头如捣蒜, “真的,真的, 我们感情好着呢。”
夏朝呼出一口气, 绽开大大的笑容,对身旁小眉毛纠结成毛毛虫的聂诏瑜说:“瑜瑜,太好了!爸爸他们感情没有破裂, 我们不会分开了!”
聂诏瑜的注意力全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牛奶消失,压根儿忘记昨晚还在和夏朝抱头痛哭,不愿意跟哥哥分离。
而听出小崽子话中重点的两位爸爸,脸顿时一垮,拳头硬了。
宋守仁趁俩孩子不注意,狠狠瞪了俩爹一眼,指指点点,压低音量警告:“家里有孩子,都收敛些。”
奔三的人,因为这种事被长辈教训,厚脸皮如夏今觉也招架不住,何况聂负崇。
“知道了。”
坐进车里送两个孩子上学,聂负崇和副驾驶的青年对视一眼,苦中作乐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也是冤枉,由于第二天要上班,工作日根本不敢进行到最后,顶多亲一下,抓两把。
不过,年轻力壮,身体健康的小伙子难免容易上头,干柴烈火,哪有不烧着的道理。
昨晚可不就激动了点,动静闹大了些。
夏今觉双手撑着书桌,背对聂负崇,两条曾经攀登过高峰的长腿合并,任由男人施为。
聂负崇像有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即使不依靠现代工具也能凭一己之力,将参天巨木劈开。
夏今觉无法承受剧烈的动荡,双脚仿佛踩在地震中心,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整个上半身趴伏在书桌上,尚未来得及收拾的书本文具散落一地。
如果搁平时,他们当中随便一人都会立即发现,这样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过于刺耳。
可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
夏今觉还好,毕竟他骂学生的时候,也算排出浊气。
他一般不生气,生气一般当场发,加上他上课有趣,轻松与学生打成一片,基本很少遇到需要发火的事。
反观聂负崇就惨了,生生给人帅气的脸上憋出一颗痘。
夏今觉发现的第一时间笑得直不起腰,“聂哥,火气这么大吗?要不让上回那位老中医给你开点药下下火?”
聂负崇眼神幽深,像要吃人,一把搂住人腰揽入怀中,“你就是我的药。”
灼热的吻印上青年的唇,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野蛮霸道,叫人无路可逃,不得不打开坚硬的外壳,展露柔软的蚌肉,任其采撷。
浴室距离儿童房最远,他们便将阵地转移到此,饶是这般,仍旧不敢胡作非为,亲得凶点都得提心吊胆,生怕有人来敲门。
“我们这样像不像做生意的?”夏今觉撑着下巴趴在聂负崇胸肌上,眉眼弯弯。
“什么生意?”聂负崇暂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夏今觉脱口而出:“皮-肉生意。”
“咳咳——”聂负崇毫无防备呛了下。
夏今觉体贴地帮他抚顺胸口,趁机抓两把,“咱家的两个小警察,时刻准备着呢。”
聂负崇无奈地扶额,点了点青年的鼻尖,“哪里来那么多奇思妙想。”
夏今觉侧脸贴上男人胸膛,漂亮的桃花眼闪耀似星辰,“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聂先生,恭喜你。”
耳侧传来低低的震动,聂负崇忍俊不禁,在夏今觉额头落下一吻,“恭喜我。”
夏今觉满意地翘起唇角,“算你识趣。”
·
即使等到周末,二人也不可能接连两周扔下孩子不管。
秋天正是赏银杏的好时节,一家人连带狗前往公园野餐。
一场秋雨一场凉,炎炎酷暑仿佛在昨日,今天就穿上了长袖外套。
周末阳光充沛,暖烘烘照在头顶,催人在惬意的午后睡个好觉。
聂诏瑜蹲在一旁大树下,聚精会神筛选喜欢的落叶,在他眼里每一片落叶都拥有迥异的脉络,诉说着它们的独一无二。
夏朝和夏镖玩疯了,臭小子把落叶堆起来,追着镖哥一脑袋扎进去。
偏偏镖哥还很配合。
一人一狗在落叶堆里打滚,满身树叶尘土,简直妈见打。
虽然夏今觉见了也想打,但他手握相机,作为摄影师,这一幕在他眼里异常生动活泼。
孩子与宠物间纯真的感情,值得用照片将之永久珍藏。
镜头一转,落到认真布置午餐的英俊男人身上。
“啧啧啧,男妈妈真美味。”夏今觉按快门的手速极快,叫人怀疑他在乱拍。
“你在拍我?”镜头里的男人望过来。
他跪坐在野餐垫上,小腿肌肉线条流畅,仰头望向夏今觉的目光温和,但从青年的视角回看过去,背心领口偏低。
“好凶。”夏今觉吞咽唾沫,喃喃自语。
这个视角简直了,夏今觉好险忍住没流鼻血,跟拍社情写真有什么区别!?
“嗯?”聂负崇没听清夏今觉的话,身体微微前倾。
也不知夏今觉脑补了些啥见不得人的内容,白皙的面庞蓦地漫上血色,“咳,随便拍拍。”
聂负崇优越的视力捕捉到夏今觉绯红的脸,以他近日来对青年的了解,估计是些不适合青天白日聊的东西。
毕竟他家夏老师真的当了回夏老师·a删v除i,令聂负崇见识到夏今觉的底线深不可测。
事情得回到夏朝告发他俩夜里打架那晚。
聂负崇哄睡孩子们,照常进厨房为次日早饭做准备。
忙完所有活儿,聂负崇关掉客厅的灯,推开卧室门。
按照往常应该已经躺床上玩手机的夏今觉竟然穿着白衬衣,西装裤,一身职业套装,连那副装饰用的黑框眼镜都没取,端端正正抱臂坐在桌子前。
聂负崇一怔,定在原地,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大脑疯狂运转两圈愣是没发现自己干了啥错事,需要夏今觉大晚上不睡觉,严阵以待。
嘴唇嗫嚅,聂负崇张口欲直接询问,就听夏今觉语气严肃道:“聂同学,我叫你放学后到办公室来,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聂负崇听得一头雾水,夏今觉没搭理他,继续说:“怎么,老师的话都不听了?”
或许夏今觉本人就是老师,三两句话迅速把聂负崇拉入夏今觉构建的场景中。
喉咙干涩发痒,聂负崇吐息滚烫,“我听话,老师,我最听您的话了。”
夏今觉勾起满意的笑,细长的教鞭挑起男人下巴,“为什么不写作业?”
“为什么上课睡觉?”
“为什么和人讲小话?”
嗓子发紧,热汗自额角滚落,聂负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瞳似狼般攫住猎物,死咬不放。
夏今觉没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饶有兴致地用教鞭点了点男人突出的喉结,“是为了吸引老师的注意对吗?”
喉结艰涩滑动,聂负崇迎上青年视线,年轻而莽撞,“是。”
夏今觉无法掩饰内心的欢愉,嘴角咧到耳后跟。
“真是个坏孩子。”
教鞭挑开睡衣纽扣,冰凉的质感触及饱满的胸肌,引起阵阵颤栗,从脚指头到颅顶,如浪潮浇灌。
“坏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记忆收束,聂负崇大白天回忆起仍觉面庞发烫。
虽然两人只是闹着玩,但出于对伴侣的关心,夏今觉也有问他痛不痛,结果好死不死被夏朝听到了。
幸好小孩子瞌睡多,很快重新入睡,没听到别的不该听的。
聂负崇不清楚的是,小孩儿之所以没听到别的,皆因俩崽子伤伤心心抱头痛哭去了。
一家人野餐的照片摆放到老者桌上,枯瘦的手拾起照片仔细观摩。
“他倒是乐不思蜀。”聂老爷子取下老花眼镜,胸口发出闷闷的咳嗽。
“董事长,需要接孙少爷回来吗?”精英打扮的男人梳着大背头,躬身询问聂老爷子的意思。
聂老爷子挥挥手,“他那个牛脾气,绑回来也会跑。”
“之前交代给你的那份文件,你亲自走一趟。”
精英男毕恭毕敬回答:“好的董事长。”
“咳咳咳……”聂老爷子颤抖着手倒出几粒药塞进嘴里,精英男适时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董事长,东擎还需要您,您保重身体。”精英男送上纸巾,轻声劝慰。
“咳……人老了,该死了。”聂老爷子浑浊的双目蕴藏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精英男前脚离开聂家,后脚聂老爷子便昏迷紧急送医。
作为东擎集团的总经理,聂正光第一时间派人拦截精英男,把人堵在机场候机大厅。
“徐钊,枉费老爷子将你从小山村带出来,资助你念书留学,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竟然敢向老爷子下毒手,你还算个人吗!?”尖嘴猴腮的男人指着徐钊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番动静闹得人尽皆知,当天#东擎集团董事长病危#、#东擎集团群龙无首#、#东擎集团农夫与蛇#等各类词条纷纷登上热搜。
大家竞相猜测东擎集团是不是要变天了?
东擎集团的股东们更担心明天的股价,电话打不通,干脆跑去老宅,老宅空无一人,证明外界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直到总经理聂正光出面,才将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得亏有哥你在,要不然我都不晓得该咋办!”聂正林不停擦着脸上的汗水,看堂兄的眼神充满依赖。
聂正林烂泥扶不上墙众人皆知,与他相反,堂兄聂正光从小到大是别人家的孩子,特别优秀,而且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瞧不起他,也不会骂他蠢,甚至会鼓励他追求自己的梦想。
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而活。
聂正林听进心里去了,抛妻弃子,放飞自我,换情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美其名曰寻找灵感。
家里唯一愿意为他说话的人,聂正林自然亲近,至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他一向当空气。
“老爷子怎么样了?”众人见医生出来,蜂拥上前询问。
医生推推被挤歪的眼镜,解释道:“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但何时能醒得靠病人自己的意志。”
“妈!”
“二婶!”
聂老爷子的妻子闻言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她的儿女恰好站在她旁边,连忙将人搀扶住。
老太太是聂老爷子的续弦,二人结婚时,聂老爷子已经发达,她娘家做房地产生意,那会儿算强强联合。
待字闺中做千金小姐,嫁人后做富太太,一辈子没为任何事操过心,临到老了突逢噩耗哪里承受得了。
于是又一阵兵荒马乱。
浓情蜜意的夫夫俩全然不知聂家的大地震,距离第一次上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两口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聂诏瑜交给他老师,夏朝交给柳勤舟,宋守仁交给镖哥,完美。
夏今觉和聂负崇油门踩到底,直奔别墅。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看电影
夏今觉提前请保洁打扫好卫生, 即使一段时间没来别墅依然干净。
聂负崇担心夏今觉认为他过于急-色,特意买了两大袋食物,先享受会儿二人世界。
他清楚自己少根浪漫神经, 所以特意提前请教何颂一番。
这么多年终于风水轮流转, 轮到自己这个学渣给学霸当老师,何颂兴奋地拍案而起,眼冒金光,信誓旦旦保证听他的准没错。
“看电影吗?朋友给我推荐了一部不错的片子。”聂负崇将两个大袋子放到岛台上。
夏今觉犹如翻箱倒柜的猫儿, 扒拉开袋子朝里面瞅, 瞳眸突然放光,“你买了冰淇淋!”
他掏出冰淇淋, 又继续找寻勺子的踪迹, 语气轻快:“好呀。”
聂负崇注视着他的小动作, 眼底蕴藏笑意,“家里的冰淇淋果然是你偷吃掉的。”
毫无预兆一句话令夏今觉防不胜防,没来得及做表情管理, 桃花眼睁大,圆溜溜的,像猫眼。
聂负崇被可爱得心颤, 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夏猫猫的头毛, “下次记得带上我。”
夏今觉按捺不住笑意, 抬起手肘撞了撞聂负崇的胳膊,“咱们偷偷吃, 不告诉俩小崽子。”
聂负崇顺势与他碰了个拳, “好。”
夏今觉霎时笑开,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盛满青年肩头, 光影交错,时间定格,唯有他明媚生动,让人铭记于心。
电影院在负一楼,隔音效果做得一级棒。
“你怎么知道?”聂负崇听到夏今觉介绍,疑惑询问。
夏今觉漫不经心回答:“自然是房主人告诉我的。”
“他是个游戏迷,沉浸式玩游戏,时常鬼哭狼嚎,被他爹妈嫌吵赶出来了。”
聂负崇挑眉,“他把别墅输给你,岂不是得回家。”
夏今觉摇头,理所当然道:“他搬去市中心的房子住了。”
“不过,前几天我刷到他朋友圈,抱怨大平层小,养狗太憋屈。”
聂负崇颔首,倒没太意外,手里没几套房产哪配叫公子哥。
他尚且还是个胚胎时,就已经坐拥上亿财产,更别提他出生后,老爷子一高兴给了他公司1%的股份,只要他还在喘气,每年就有大笔分红入账。
但凡聂负崇肯低头,身价立马能窜上富豪榜前列,奈何聂负崇视金钱如粪土。
“你很羡慕?”聂负崇垂眸询问。
夏今觉坦然道:“谁不羡慕有钱人?我也想嫌弃市中心的大平层太小。”
聂负崇打量着青年若有所思,夏今觉没听到男人的声音,扭头看向他,“你不会觉得我太俗吧?”
思索片刻,自己以前的人设,安安分分的老实人,脚踏实地的正经人,再加上人民教师的光环。
咳,兴许真叫聂负崇误会他是个不慕钱财的。
“人食五谷,哪有不俗的。”聂负崇一句话打消夏今觉的胡思乱想。
夏今觉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太好了,没叫你对我的滤镜破碎。”
“虚假的你也好,真实的你也好,我全部都喜欢。”聂负崇牵住他的手,点漆似的眼珠清晰映照出夏今觉的面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你并不完美,但在我眼里,每发现一个你的小缺点,你就多可爱一分。”
夏今觉的眼睛缓缓睁大,胜雪的皮肤涨潮般漫上血色,脑袋热到冒蒸汽,耳朵仿佛要烫掉。
“别说了!”夏今觉猛地伸手捂住男人嘴巴。
双眸沁了水,潋滟生波,两颊红霞飞,耳尖炽热不退,连指尖也染上淡粉。
聂负崇瞳孔颤动,脖颈青筋鼓起,他只是直白地告诉夏今觉心中所想,岂料青年反应如此大。
明明在床·笫之事上主动热情,甚至教导他该如何行事,坦坦荡荡面对旁人讳莫如深的性·事,却因为自己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羞红脸。
聂负崇再难克制地紧紧拥抱住夏今觉,低头埋进青年颈窝间,“今觉,你怎么那么可爱?”
夏今觉腾地涨红脸,若非聂负崇抱得太用力,他险些从男人怀中蹦出来。
“我一个大男人可爱什么!”
聂负崇痴迷地嗅闻他的气息,“今觉,你太可爱了。”
事情以聂负崇头顶大包结束,夏今觉握紧拳头警告:“再敢乱说,头给你打爆。”
青年气鼓鼓地迈步进入影厅,错过身后男人不仅不生气,反而眼神温柔的怪异模样。
但凡夏今觉回个头,聂负崇必定收获“变-态”称号。
聂负崇准备好饮料和零食,关掉灯光播放影片。
“电影啥类型?”夏今觉喝了口饮料,姿态闲适地问。
电影是何颂推荐的,聂负崇没看过,何颂胸有成竹地叫他放心,情侣都爱看这个。
聂负崇猜测,“应该是爱情片。”
“哦,也行。”夏今觉许久未看过电影,上次进电影院还是带夏朝去看新年贺岁档动画片。
一阵诡异阴森的音乐响起,血红的几个大字依次出现——《寄宿学怨》
夏今觉吃零食的手悬在半空中,脑袋转向聂负崇,“爱情片?”
聂负崇:“……”
他也想把何颂拽过来问问,“情侣都爱看”!?
“咳,朋友推荐的。”聂负崇毫不犹豫把锅扔出去。
夏今觉秒懂,“你那个朋友,是何颂吧。”
问句用的却是陈述句,显然夏今觉非常笃定。
聂负崇在老婆和兄弟面前,果断选择老婆。
“是他。”
“呵呵。”夏今觉冷笑。
聂负崇摸摸鼻尖,如坐针毡,这声冷笑不止是在嘲笑何颂,更是在嘲笑他。
脑子糊涂才敢找何颂出主意,何颂就差在头顶写个“交给我,包搞砸”的牌子。
如果换做别的事,聂负崇定然不会找上何颂,但环顾他周遭,不是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他总不可能请教聂诏瑜和夏朝吧。
何颂虽然平时不着调,办事不靠谱,但从小到大人缘好,念书那会儿也算谈过一两段恋爱,无论如何经验总比聂负崇足。
事实证明,有的人叫经验,而有的人只能叫经历。
影片看到一半,夏今觉连续打了四五个哈欠,“头这么铁,马上要领盒饭了。”
青年话音落下,鲜血便溅满屏幕,给了死者一个大大的特写镜头。
坐在第一排的两位观众,面不改色吃零食,喝饮料,丝毫没被恐怖画面惊吓到。
聂负崇作为退伍军人,这种级别仅算得上小场面,在他看来太假,一秒鉴定番茄汁。
而夏今觉上辈子酷爱往深山野林里跑,捡到过好多次人类碎片,被迫打乱原定计划,前往有信号的地方报警。
何况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恐怖片有什么可怕的,相较而言,他比较可怕吧,毕竟真实存在。
思及此,夏今觉忽然心血来潮,用手肘捣了捣身旁人,“如果我说我死过一次,你觉得可怕吗?”
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问话内容叫聂负崇怔愣一瞬,旋即拧起眉头,“痛吗?”
男人将夏今觉抱到腿上,他不知青年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但他稍稍一作思考,心脏便像溺水般,疼到爆炸。
假如夏今觉死过一次,那他死之前是一个人吗?会不会孤单?死亡的方式是什么?会不会很痛?
聂负崇强行打断似黑夜无边蔓延的思绪,唯有将人使劲揽入怀中,才能获得一星半点安全感。
夏今觉并未察觉自己被男人抱起,他依然沉浸在心神震荡中。
他随口一个玩笑,男人的答案却猝不及防触及到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痛。
速降滑雪,专业运动员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150英里以上,下坡赛车的速度是每小时40至60英里,夏今觉不是专业运动员,但他滑雪的速度也不慢。
他预备征服的山坡极为陡峭,夏今觉并非第一个丧命于此的人,但它依旧吸引着无数速降滑雪爱好者前仆后继。
除了基本的稳住身体,控制速度,夏今觉还需要全神贯注闪避树木等各种障碍物,它往往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看似坚硬平坦的雪面极有可能一脚踏空。
身体状态不佳,精神恍惚下挑战高坡,确实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身体腾空被甩出去的瞬间,夏今觉其实不全然在意料之外。
痛吗?
夏今觉曾以为那些摔死的人感受不到疼痛,可轮到他才发现,痛,非常痛,痛得要死。
哪怕时间短暂,仍刻骨铭心。
以至于他刚重生那阵经常幻痛,夜里做噩梦皆是他摔死的场景,支离破碎,四分五裂,或缺胳膊少腿。
“傻瓜。”夏今觉唇角上扬,抬头吻上男人的唇。
温热的泪水流经二人嘴唇相贴的地方,聂负崇将它们尽数舔走,从夏今觉嘴唇到面颊,而后是湿漉漉的眼睛。
“好甜。”男人低语。
夏今觉湿哒哒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扇动,瓮声瓮气道:“刚吃完冰淇淋。”
聂负崇大手捧起青年的脸,向他确认:“桃子味?”
“嗯。”夏今觉被他捧着脸,无法点头,闷闷地应了声。
男人唇边荡开浅笑,“好乖。”
夏今觉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就听男人开口:“张嘴。”
夏今觉下意识张开嘴巴,猩红的舌被欺负得战战兢兢,宛如瑟缩在巢穴的小蛇。
聂负崇英俊的面庞泛起酡红,浓黑的眼眸,欲望与贪婪交织。
男人仿若凶戾的鹰隼,攫住那瑟瑟发抖的小蛇,将之带回窝肆意妄为,倾吐蜜汁。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凄惨的背景音打搅不了忘我中的两人,夏今觉坐在聂负崇腿上,清楚感受到显而易见的变化。
男人置若罔闻,粗糙的大掌箍住青年精瘦的腰,无数个梦境中,他魂牵梦萦的腰,夺命的弯刀。
夏今觉近段时间锻炼小有成果,没有八块腹肌,但有四块,再努努力六块在不远的前方,漂亮的人鱼线最适合穿低腰牛仔裤,隐隐露出一点内-裤边。
性感死谁了夏今觉不说。
“哥,饶了你的裤子吧,快破了。”夏今觉话语间藏不住调侃。
房间内冷气时刻循环,聂负崇却仿佛即将喷发的活火山,炙热的岩浆咕咚咕咚往外迸溅。
男人亲亲夏今觉下巴,“那你救救它。”
夏今觉故作懵懂反问,“怎么救?我不懂诶。”
“求求你!救救我!”背景音突兀打破旖·旎气氛。
二人面面相觑,双双笑得抬不起头,肩膀抖若筛糠。
“关……关了吧,太破坏气氛了。”夏今觉笑出泪花。
聂负崇没做应答,直接行动。
影厅归于安静,两人对视一眼,聂负崇征询意见:“继续?”
夏今觉手指挑开聂负崇领口的纽扣,“继续。”
扣子解开三颗,夏今觉最爱的没见到,先见到了一样令他诧异的东西。
“你哪儿来的?”
第66章 第 66 章 看电影
小小的神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亮眼, 宛如漆黑夜幕中一点萤火。
夏今觉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惊讶、震撼、感动……各种情绪纷杂混合,竟令他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命中注定。
“我在舞台边捡到的。”聂负崇覆上青年握着神灯的手。
“原来是那时候掉的。”夏今觉低声呢喃, 他还以为大概率掉在舞台上, 毕竟跳舞时动作大,可能抖下来了。
“你怎么会到舞台边上去?”夏今觉下意识问了嘴,回答他的是一阵缄默。
他半眯起眼睛,压低上半身, 逼近男人的脸,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聂负崇困在沙发与夏今觉之间, 逃无可逃, 迫不得已如实交代:“你那样迷人, 等我回过神已经追着你跑了。”
夏今觉不想他会突然打直球,脸蓦地火烧火燎,记起聂负崇曾坦言以为自己爱上了别人, 其中一次便是酒吧周年庆上。
那时夏今觉当乐子听了,没太放心上,现今有这条项链作为见证, 再听到聂负崇此番话, 夏今觉不禁怦然心动。
他发现自己难得对一个人判断失误, 打他们初相识开始,夏今觉一直认定聂负崇古板无趣, 浪漫细胞为零, 将男人列入结婚对象考察时,压根儿没考虑过他能提供情绪价值。
但今天,不, 其实很早之前聂负崇就已经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浪漫。
奉上全副身家,你能说不浪漫吗?
敢问多少人忍心拒绝。
那可比什么蜡烛气球玫瑰花浪漫多了。
夏今觉把自己逗笑,手指勾勾男人脖子上的项链,使人不得不贴近他,“知道东西是我的,还不还给我?”
男人握紧青年的手,眼瞳幽暗,“知道东西是你的,才不想还给你。”
夏今觉心脏重重地一跳,呼吸发紧,口干舌燥。
四目相对,火花迸溅,干柴烈火,意马心猿。
夏今觉感到目眩神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自成一个小世界,他不受控制地流下生理泪水,沾湿他平直的锁骨,泛起晶亮的水光。
男人恍若要将他拆吃入腹,凶狠而野蛮,犹如追捕仓皇逃窜兔子的鹰隼。
聂负崇四肢力量发达,肺活量同样远胜常人,这点还是夏今觉最近才发现的,让他又爱又恨。
每回亲完,聂负崇跟充满电似的精神焕发,夏今觉则像经历了倒充电模式,精疲力尽到一时半会儿不愿说话。
男人似乎格外喜爱贴贴,确实跟镖哥一个德行,恨不得在喜欢的人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气息,全然是大狗子圈地盘行为。
明明那么大一只,却总爱黏着人,睡觉得把夏今觉抱进怀里,脑袋埋入青年脖子或者发顶,不嗅着味道睡不踏实。
影厅内没有作案工具,两人只在这里伸出友谊的手。
聂负崇还被夏今觉嫌弃耗时过长。
“差不多行了,手快抽筋了。”夏今觉不耐烦地催促。
男人额头淌着热汗,委屈地为自己辩白:“你要是多坚持……”
话说到一半被青年恶狠狠瞪了眼,“你居然敢说我快!?我那是正常人好吗?”
情绪激动下,手上力道未能控制住,疼得聂负崇闷哼一声,“你……你还要用呢。”
夏今觉尴尬地抽回手,“抱歉……一不小心就……”
话锋又一转安慰男人:“没关系,如果废了不是还有我吗,虽然做1累了点,但你体力好,可以自己发挥嘛。”
聂负崇瞳孔地震,这可不兴想,他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做零,光是想想就有够恶寒。
“难怪色字头上一把刀,被我捏疼了还这么精神。”夏今觉轻轻弹了下大家伙,抬手将滑落到鬓边的黑发揽至耳后。
雪白莹润的耳朵上戴着枚金色耳饰,细长的金链子穿过耳骨,连接到耳垂一头黄金雄狮,头顶蓝宝石点缀的皇冠,威风凛凛,桀骜不驯。
非常有夏今觉本人的风格。
然而就是这样野性乖张的青年却自愿低下头颅,为他做那样的事。
聂负崇倒抽一口凉气,险些闹个笑话,比起这件事本身,做这件事的人带给他的刺激更大,简直快令他感官过载,仓皇逃离。
大抵察觉他的慌乱,夏今觉修长细瘦的手握住男人宽大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嵌进指缝,一点点与之十指相扣,手指联通心脏也仿佛联通灵魂。
二人掌心温度互相传递,分不清彼此。
聂负崇的情绪得到短暂安抚,如同被顺毛的狼犬,应激反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浸泡进温热泉水般的松弛。
夏今觉像第一次吃猫条的猫般嗅闻,警惕地浅尝辄止,确定可以接受才细细品尝。
待到慢慢习惯,青年小口小口嘬了嘬,岂料这个行为导致他被溅了一脸,连头发也未能幸免。
“对不起!对不起!”聂负崇呆滞几秒,猛地回神抽出纸巾给夏今觉擦脸。
青年非但没怪罪他,反而用食指沾了下脸颊,然后在聂负崇注视下放进嘴巴,细细品尝一番,“有点腥。”
聂负崇好似被按下暂停键,一动不动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一叠纸巾。
“聂哥?”夏今觉在聂负崇眼前挥挥手,男人依旧没任何反应。
夏今觉暗自琢磨,莫不是刺激大发了?
他也没做啥呀。
“轰隆隆——”
聂负崇心底的火山彻底喷发,岩浆如潮水倒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眼底涌上猩红,刚平息的火焰再度燃烧。
夏今觉瞪圆眼睛,仿佛受到惊吓的猫,差点原地蹦开。
男人伸手一把将他扛起,一米八几的夏今觉确实像猫被提溜起来一样,长长的一条。
“聂哥,你先放我下来!”
“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不理智的话,我屁股会开花!”
夏今觉懊悔啊,早晓得聂负崇这么不禁撩就不撩他了!
他们没去上回拍照的房间,聂负崇就近选择二楼楼梯口第一间,也就是上次聂负崇换衣服的房间。
从负一楼到二楼,清白日光照射进来,夏今觉有短暂几分钟感觉臊得慌。
男人压根儿不受影响,大跨步把他带进浴室,窗帘一拉就是夜晚。
夏今觉呆愣愣站在花洒下。
同自己结婚前,聂负崇分明是个再单纯不过的正直青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人诚不欺我。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夏今觉当然不承认是自己的锅,要怪就怪聂负崇自己意志不坚定。
头顶花洒陡然开启,冰凉的水冷得夏今觉一激灵,幸而水温快速上升,温暖的水流冲走鸡皮疙瘩,聂负崇微微躬身与青年额头相抵,氤氲的水汽中彼此的面容慢慢模糊。
夏今觉讨不回的项链在眼前来回晃动,小小的神灯好似在反复问他“你要许愿吗?”。
如果许愿真有用,他曾经幻想过的,天马行空的心愿,已忘到天边,当下唯有一个切实的愿望。
那就是,希望聂负崇能踩一脚刹车。
毕竟毫无技术,是件叫人头疼的事。
时间变得煎熬,要是有个加速按键就好了。
夏今觉发誓,回去一定要找柳勤舟搞点教程给聂负崇,聂负崇上哪儿找的学习资料,超烂。
而且,那方面不和谐也是导致离婚的重要原因之一。
·
意识回归,窗外繁星闪烁,夏今觉清清嗓子,喉咙像要冒烟,该不会是喊哑了吧?
虽然聂负崇大部分时间不得章法,但兴许到后面渐入佳境,夏今觉舒服了一会会,小小放飞了一下自我。
“咳咳——”
伸手打开台灯,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夏今觉端起来喝了口,嗓子得到滋润,内心同时得到熨帖。
一杯温水下肚,夏今觉寻回点做人的感觉,干干爽爽,想必是聂负崇帮忙收拾过了,摸索到手机,时间已走到晚上九点。
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夏今觉决定下楼寻觅吃食,双脚一着地,他险些提前给墙壁拜个早年。
“我去……嘶……”夏今觉的腰比老坛酸菜还酸。
不过情况比上回强,看来这段时间的锻炼没白费。
“怎么下床了?”聂负崇推门而入,健步如飞行至夏今觉面前,抄起人放回床上,顺便盖好被子。
一连串动作跟提前排练好一样。
“我不能下床吗?”夏今觉反问。
聂负崇生怕他误会,笨拙地解释:“我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夏今觉翘起唇角,安安心心当起废人,“我饿了。”
“正好晚饭做好了,我给你端上来。”聂负崇说着便起身准备下楼。
夏今觉立马叫住他,“我没残废,不用端上来,下去吃吧。”
聂负崇眼含担忧,不太赞同地问:“你身体撑得住吗?”
夏今觉掀开被子,慢吞吞穿上拖鞋,经过男人时,白了他一眼,“马后炮。”
聂负崇抬手蹭蹭鼻尖,眼底闪过抹心虚,大跨步上前搀扶夏今觉。
夏今觉刚好不必费力,大半个身子靠着他。
晚餐是海鲜粥配软烂入骨的鸡汤,夏今觉怀疑自己在吃月子餐。
“吃个鸡腿补补。”聂负崇殷勤地夹起鸡腿放进夏今觉碗里。
夏今觉掀起眼皮瞧他一眼,“都说吃哪儿补哪儿,你夹个鸡腿打算让我补什么?”
聂负崇小心翼翼偷瞄他,飞快说了一句话,音量压得极低,夏今觉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夏今觉直觉没好话,但这话偏偏从聂负崇口中讲出,反倒引起他的兴趣。
聂负崇嘴巴抿成直线,似乎预备糊弄过去,越是如此,夏今觉越想弄清楚他究竟说了啥。
索性筷子一放,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男人,同样保持沉默。
聂负崇迅速败下阵来,豁出去道:“鸡屁股不好吃。”
夏今觉:“……”还真是句难听话。
吃完晚饭,夏今觉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他新注册的账号目前涨了20万粉,私信里堆积了一些工作邀请,他简单地处理一番,大多数会被他筛选掉,真正值得合作的其实很少。
夏今觉有段时间没更新,来都来了,顺手发了一张秋天银杏飘落的照片,立马引来大量点赞转发。
他刷了会儿评论便退出,扭头望向厨房里的男人,看来还得再等等。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滑动,视线倏地凝聚。
#东擎集团股价大跌#
夏今觉一个鲤鱼打挺,闪到本就脆弱的腰,抹去眼角疼出的泪花,重新把视线投注到手机屏幕。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东擎集团居然股价大跌,哪位好心人干的?他马上送面锦旗。
若非他身体状况不允许,他铁定油门踩到底,跑回市中心买挂鞭炮庆祝。
快速浏览相关消息,夏今觉眉头渐渐拧起,喜悦的心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五味杂陈。
东擎集团董事长可能命不久矣,放到夏今觉知晓聂负崇身份前,他大概会说“活该”,“现世报”之类恶毒的话。
东擎集团沉疴已久,并非一年两年突然开始作恶多端,即使聂东擎没有掺和最后几年,但夏今觉无从知晓他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毕竟人早死了。
作为公司创始人,聂东擎必然难辞其咎。
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爱人的爷爷,夏今觉偷暼专心致志收拾厨房的男人,聂负崇肯定还不知道。
自己应该告诉他吗?
聂负崇再三保证和聂家断绝了关系,但假如事情属实,一切矛盾在生死面前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他不愿让聂负崇悔恨,哪怕千分之一的几率也不行。
“想什么呢?”聂负崇把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到夏今觉唇边。
夏今觉微微张大瞳孔,聂负崇居然给他剥了皮,他自个儿吃葡萄都连皮一块吃。
张嘴吃下酸酸甜甜的葡萄,夏今觉满脸笑容,“老公你真好。”
聂负崇耳朵尖彤红,缄默不语,狂剥葡萄。
十一点左右,两人躺到床上,屋内燃着放松身心的香薰,聂负崇碰了下夏今觉耳朵上的耳饰,“不摘吗?”
“忘了。”夏今觉经他一提醒,把链子从耳骨洞里抽出。
聂负崇眉头逐渐可以夹死蚊子,“不痛吗?”
夏今觉将耳饰放床头柜上,云淡风轻摇头,“不痛。”
他惑人的桃花眼波光流转,“说起来我一直想尝试在一个地方打洞,机会正好,你要不要试试?”
聂负崇艰涩地吞咽唾沫,“试什么?”
夏今觉噙起唇角,犹如恶魔低语:“帮我打洞。”
空气骤然变得焦灼,聂负崇喉咙干燥瘙痒,像患了咳疾。
夏今觉的笑容仿佛拥有摄魂夺魄的力量,不停在他眼前晃,嘴巴半晌才找回知觉,问道:“哪里?”
夏今觉牵起男人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直到聂负崇的手掌贴上他心脏的位置,不,还要更往下一些。
刹那间,聂负崇连呼吸都忘了,那一点微微起伏的触感正透过自己的掌心切实传达回大脑,使他中枢神经系统暂时停摆。
“那……那……不会很疼吗?”长久的静默后,回应夏今觉的是聂负崇肉眼可见的慌张。
一个即使伤痕累累,命悬一线也不吭声的男人,居然为这点小事慌张,夏今觉笑容加大,“不会,况且我很能忍痛。”
他探近聂负崇耳畔,吐息滚烫,“你不是很清楚吗?”
脑海中闪过白天的片段,以及青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聂负崇眸色陡然幽深,宛如物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亟待捕食猎物。
大手掌住青年精瘦的腰,隐忍地保证:“下次我一定不让你疼。”
夏今觉眉眼含笑,环住男人脖颈,交换呼吸。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已经离开三天了
“哎……”夏今觉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长长发出一声叹息。
有说有笑的办公室因他这声叹息骤然陷入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皆摇头表示不知。
有人的地方就不缺八卦乐子, 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无论老的少的,谁没几件糟心事。
唯独夏今觉,工作能力出色,师生关系和谐, 受领导青睐, 关键还没啥家庭矛盾,结婚以来就没见他愁眉不展过, 叫人羡慕不已。
“哟, 小夏, 这是咋了?好大一口气,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同我说说,兴许能帮上你。”年长的刘老师既是好奇, 又是关切。
其他人纷纷竖起耳。
刘老师的声音将夏今觉思绪拉回,耳朵尖泛起淡淡薄红,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先生去外地办事, 已经离开三天了。”
众人:“……”
办公室霎时鸦雀无声。
鲁老师阴阳怪气地冷哼, “娘们儿兮兮, 没点男人样!”
夏今觉不生气反而语带笑意,“我与先生新婚燕尔, 分开时间稍长便不由挂念, 还是鲁老师自由自在,之前在学校住了一周也没人管。”
鲁老师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前阵儿他跟家里媳妇儿吵架被赶出来, 没地方去,偷偷摸摸在学校住了段时间,成日提心吊胆,鬼鬼祟祟,自以为瞒天过海。
岂料夏今觉会晓得,并且在大庭广众下讲出来。
“你……”鲁老师哆哆嗦嗦指着夏今觉,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气厥过去的模样。
“哎呀,鲁老师你一大把年纪还跟媳妇儿吵架呢?要我说你也是,没点儿男人气度,窝里横管啥用,有本事跟外人横呀,哪至于被主任当孙子一样训。”刘老师嗑着瓜子,给予鲁老师重重一击。
“你!你们!”鲁老师指了指夏今觉,又指向刘老师,半天秃噜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老师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瓜子分一把给夏今觉,“夫夫感情好是好事,你要是想你家那口子,可以多打打电话嘛。”
夏今觉倒是想打,奈何聂负崇身份使然,电话压根儿打不通。
上周日,夏今觉在回去的路上把东擎集团上热搜,以及聂老爷子可能危在旦夕的事告知聂负崇。
聂负崇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即将驶入小区,一道陌生的身影拦下他们的车。
男人自称是一名律师,此次前来专门替聂老爷子转交一些东西给聂负崇。
“我早说过,聂家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聂负崇果断拒绝。
律师先生双手递上文件袋,“这是老爷子让我转交给您的,希望您能收下。”
二人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默对峙,半晌聂负崇伸手接过文件袋,当场打开。
里面有一个盒子,聂负崇将之拿出来,感觉有些眼熟,翻开一看,竟然是相册。
夏今觉在旁边探过头,立马被照片上胖墩墩的小婴儿吸引,“这是你?好可爱!像天使一样!”
绝非夏今觉情人眼里出西施,聂负崇儿时漂亮的宛如小仙童,大概没人会不喜欢。
照片数量并不多,聂负崇似乎不喜欢拍照,每年能有一张就不错了,偶尔甚至会跳过几岁,上一张的聂负崇明显脸颊圆润,带着婴儿肥,下一张便是清瘦美丽的少年。
夏今觉瞳孔地震,十几岁的聂负崇美丽冷艳,眼神疏离,笼着抹散不开的忧郁。
仿佛漫画里走出的忧郁王子、美少年。
这……这……这!?
这对吗?
夏今觉瞅瞅照片,再瞅瞅眼前的男人,你告诉我是同一个人!?
“你还我美少年!”夏今觉用力抓住聂负崇手腕。
聂负崇摸摸他脑袋,把相册往他怀里一塞,“乖,看去吧。”
哄孩子的语气,显然没把夏今觉的话当回事,男人转身问律师,“我爷爷他情况如何?”
律师神情凝重地回答:“老爷子一直处于昏迷中,医生说能不能醒来,全靠老爷子的意志。”
聂负崇颔首,“给我个联系方式。”
律师略微诧异聂负崇的言简意赅,急忙双手递上名片。
回家的路上,夏今觉津津有味地翻看着聂负崇以前的照片。
走出电梯,聂负崇忽然停下脚步。
夏今觉走了几步才发现身旁空无一人,自相片中抬起头,疑惑地回头张望,“干嘛不走?”
聂负崇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眼神复杂地凝视他。
浓黑如墨的眼睛好似长夜漫漫,孤寂无边,叫人见了心生怜悯。
夏今觉合上相册,一步步走近,直至站定到男人面前,目光柔和而确定地开口:“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甚至不必询问,便已知晓男人的答案。
“抱歉,我食言了。”聂负崇垂下脑袋,嗓音低哑。
“这种事谁也不想,他到底是你亲爷爷,你理应去探望,我理解。”夏今觉豁达地拍拍他手臂,让他别有太大负担。
男人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幽邃的眼瞳深沉似海,“你能理解是你大度,我食言是我的问题,我爷爷看重我很大原因是我最像他,但我能有今天确实多亏他老人家照拂。”
聂家人重利,在利益面前狗屁亲情一文不值,即使聂老爷子对聂负崇并非全然真心,可当初如果没有老爷子把聂负崇接回老宅住,聂负崇无法随心所欲学习体术,至少他那对荒唐的父母不会给他请老师。
聂负崇永远忘不掉,那件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事。
初中时期的他开始长身体,树枝似的抽条,玉雪可爱的小脸逐渐褪去婴儿肥,面部线条变得清晰,下巴尖尖,眉如墨画,眸似点漆,唇红齿白,肤白胜雪。
即使他每天臭着一张脸,依然有无数男男女女对他芳心暗许,只是碍于他性子冷淡,鲜少有人敢主动跟他搭讪。
除了那些心怀不轨,妄图通过他攀附上聂家的人,总追在他后面,聂负崇一向视他们为空气,任其表演。
他以为这些已经足够他厌烦,直到某天放学回家偶然碰上仅围着一条浴巾的陌生男人。
二人四目相对,聂负崇迅速明白,这是他母亲的新情人,眼神不加掩饰的嫌恶。
男人打量他的眼神变得暧·昧而下·流,“你是冉姐的儿子吧,果然和你妈妈说的一样,是个漂亮孩子。”
聂负崇的妈妈叫谢淑冉,大家闺秀的名字,行为却和大家闺秀扯不上关系。
聂负崇恶心得够呛,跨步就要离开,被男人的胳膊挡住去路,“交女朋友没?”
“要不要哥哥教你些本事?保管让那些小女生对你死心塌地。”
“瞧你妈妈有时候凶得跟母老虎似的,上了我的床,还不是被老子收拾的服服帖帖,让抬腿抬腿……”
话未说完,男人那张炫耀的脸便被少年一拳头狠狠砸中。
“敢打我?呵,老子今天不把你艹服,就跟你姓!”
刚刚长到一米七的少年,身形单薄,手腕细瘦,在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面前几乎无甚反抗能力。
何况对方肌肉鼓鼓囊囊,给少年肚子上一拳,便叫人脸色惨白,吐出口酸水,眼前发黑。
“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可不能弄花了。”男人捏住少年下巴,痴迷地盯着这张脸,血脉偾张。
他把人拽进屋内,使劲往床上一扔,扯下唯一的遮挡物,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少年惊慌失措,隐忍之下嘴唇被自己咬出血也未察觉,他敏捷地躲开,抓起旁边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毫不犹豫朝男人头上砸,刹那间鲜血淋漓。
少年单薄的身子不断颤抖,他不敢探查男人的鼻息,既是恶心,也是害怕自己杀了人。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人推开。
少年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回头。
是他的母亲。
聂负崇仿佛见到救星,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希望妈妈可以抱抱他,让他在她怀里诉说满腹委屈与惶恐。
“妈……”嘴巴刚张开,便听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她穿着高跟鞋,大步流星跑到床前查探男人的情况。
聂负崇手中还握着花瓶的一部分,谢淑冉以为他看不惯自己的情人,故意惹是生非,她最近正同新情人打得火热,哪能容忍聂负崇这般行径。
抬手便给了聂负崇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让你不学好!我的人你也敢打,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聂负崇错愕地偏过脸,小声辩驳,“不是的……”
“是他……”
“他一个成年人无缘无故和你一小孩儿动什么手?”谢淑冉认定他撒谎。
聂负崇极力说服她,似乎只要证明他所言非虚,妈妈就会站到他这边来。
“您看,这是他弄的!他想强-奸我!”聂负崇卷起袖子,将手腕上的淤青露给女人看。
女人眼中闪过丝震惊,旋即不以为然道:“你肯定理解错了,别学到一个新词就瞎用,他和你闹着玩儿呢。”
聂负崇如遭雷击,眼睛直勾勾盯着女人,女人无端感觉瘆得慌,“行了,回屋写作业去吧,这么点儿小事别瞎嚷嚷,还不够丢脸的。”
那日,聂负崇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
他彻底认清现实,他的父母并不爱他。
虽然谢淑冉再三叮嘱,不要乱讲,但终究没逃过老爷子的耳目。
聂老爷子气急败坏,把聂负崇接去老宅,从前聂负崇过去小住几天就要回家,哪怕家里只有他和阿姨,但在他眼里,那才是他的家。
可这回老爷子将人接过去后,聂负崇再没提过回家,他请求爷爷给他请体术老师,学习武术格斗等技巧。
曾经因父母喜欢而逼迫自己学的钢琴、绘画、艺术鉴赏等通通放弃。
聂负崇大彻大悟,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无条件保护他,他必须强大起来。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好好补偿你
夏今觉顶着半湿的头发走出浴室, 长至肩颈的乌发贴上雪白的肌肤,极致的黑白对比,散发出动人心魄的魅力。
推开窗户, 任由晚风吹拂, 夏今觉半阖眼睫,慵懒地叼起一根细长的烟,伴随一声轻响,火星明明灭灭, 白烟袅袅, 青年张扬的眉眼逐渐模糊,雾里看美人, 越发叫人着迷。
一根烟抽到三分之一, 手机忽然作响, 夏今觉慢条斯理拿过来暼一眼,神情陡变,东张西望愣是没找到烟灰缸, 慌乱下他干脆大拇指与食指合拢一捻,烟灭了。
盯着手机屏幕拨弄两下发型,夏今觉矜持地按下接通键。
一张令他日思夜想的英俊面孔出现在视频里, 夏今觉未来得及表达思念之情, 男人便拧起眉头, “又不吹头发。”
“湿发睡觉容易头痛,你总不听。”
夏今觉故作委屈道:“习惯了你给我吹头发, 我自己不想动。”
果然, 听到夏今觉的话,聂负崇哪还舍得责备他,“抱歉, 等我把这边的事解决,往后再不离开你这么久。”
小计谋得逞,夏今觉偷偷勾了勾嘴角,凝视视频里的男人语带依恋,“嗯,我等你,小家伙们很想你,吃晚饭时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聂负崇眼神不自觉变柔和,“我也很想他们,我会尽量早点回去。”
夏今觉挑了挑眉,“只想他们吗?”
聂负崇怔愣一瞬,脱口而出:“最想你。”
想得他夜里辗转难眠,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活了二十八年聂负崇头回尝到相思的滋味。
他需要百般克制,压抑内心的思念,才能保持理智留下,而非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管不顾跑去见心上人。
思念将回忆熬成糖浆,同夏今觉相处的点点滴滴皆是蜜糖,甜到心坎。
若非有这些记忆支撑,聂负崇大概无法压制逃离聂家的冲动。
夏今觉或许不知道,他的存在给予了聂负崇多大的勇气。
“我也是。”夏今觉唇角笑意加深,眼中好似藏着勾子,“心里想,身体也想。”
聂负崇倏地睁大眼睛,明亮的灯光下,耳朵尖肉眼可见地漫上血色。
夏今觉非常满意自己恶作剧得逞,话锋一转问:“你爷爷身体如何?”
聂负崇险些被他毫无预兆地大转弯闪到腰,“没有生命危险,但不知何时能清醒。”
夏今觉颔首,若有所思道:“你该不会要等到他苏醒才回来吧?”
聂负崇摇头,眼底掠过讥讽:“即便我有意,也多得是人赶我走。”
安静几秒,夏今觉恍悟,“豪门财产之争。”
似是想到什么,夏今觉眉心隆起,“你会不会有危险?电视剧里豪门争夺财产搞得你死我活,你可是嫡长孙!”
聂负崇忍俊不禁,夏今觉实在太可爱了。
“我这趟回来是探望爷爷,无心争夺家产,他们应该清楚找我麻烦不过是多此一举。”
夏今觉与聂负崇想法正好相反,在聂负崇眼里,那些人再讨厌也不过勾心斗角,利益算计,不至于对亲朋好友痛下杀手。
但上辈子东擎集团最终倒台,报道出的罪证触目惊心。
杀人越货,残害未成年……
东擎上层集团腐烂不堪,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怎会允许半丝威胁存在。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注意些,别人兴许把你当绊脚石呢?”夏今觉再三提醒。
聂负崇心头暖意融融,“好,我会警惕。”
他摸了摸自己灼热的耳朵,不太自在地嗫嚅嘴唇,半晌开口:“你恢复如何了?”
“什么?”夏今觉一时没反应过来。
聂负崇耳朵快烫掉了,“就是……打的洞。”
“哦——”夏今觉拉长尾音,直勾勾盯着视频那头视线闪躲的男人,真可爱。
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凑近手机压低嗓音询问:“你要亲自看看吗?”
“咕咚!”
明显的唾液吞咽声自视频那头传递,夏今觉眉眼如新月,聂负崇心火烈烈燃烧,哑着嗓子回答:“要”。
·
“负崇,这是上哪儿去?”聂正光迈进老宅大门,偶遇聂负崇拎着行李箱朝外走,身后跟着李律师。
聂负崇放下行李箱同聂正光打招呼,“大伯,我在这边待了有段时间,该回去了,孩子也想我了。”
聂正光眸中闪过抹轻蔑,他这大侄子脑子病得厉害,真把别人的儿子当成宝。
面上和蔼可亲地说:“孩子年纪小,确实离不得大人,不过你爷爷也需要你,你就别和家里闹别扭了,早些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吧。”
聂负崇知晓和他们这些人讲不通,随口敷衍:“知道了,大伯。”
瞧了眼时间,向聂正光告别:“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赶飞机,大伯再见。”
聂正光站在门口和他挥挥手,目送身材挺拔健硕的侄儿坐上汽车,脸上笑容消失,阴沉沉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按计划行事。”
“我的好侄儿,你不回来兴许还能捡条命,可怪不得大伯心狠手辣。”
他仅仅一句随口试探,原本坚持与聂家割席的聂负崇态度竟然有所松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聂正光当他那侄儿多清高呢,估计这两年在外面没少吃苦,否则也不会见到个台阶就立马顺着下。
另一边,聂负崇给夏今觉发消息,报备自己正在前往飞机场的路上。
Fire:我去机场接你。
木头:不用,上一天班你也累了,在家等我吧。
Fire:老公真会疼人~
聂负崇揉揉自己发烫的耳垂,平直的嘴角上翘。
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一张照片,聂负崇顺手点开,旋即仓皇将手机按在胸口,防贼似的左顾右盼。
“小聂先生,出什么事了吗?”李律师坐在副驾驶坐上,扭过头关切询问。
聂负崇努力保持扑克脸,若无其事道:“没事。”
“帮我把挡板升起来。”
李律师神情微顿,回过神迅速应答:“好的。”
挡板升起来,隔开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里面仅有聂负崇一人。
男人心脏咚咚作响,在狭窄的空间回荡,震耳欲聋。
他小心翼翼松开手,缓缓将手机拿远,重新解锁界面,照片再次撞入他的双瞳。
一股热意自鼻腔喷薄,黏稠潮湿的鼻血如溪流奔腾,聂负崇动作快出残影,匆忙抽纸巾堵住鼻孔。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按下保存图片,两不耽误。
Fire:???
Fire:你不会拿着我的照片快乐去了吧?
聂负崇哪儿敢,虽然他很想,手指翻飞按动键盘。
木头:没有,我在车里。
Fire:车里为什么不可以快乐?
Fire:下次我们试试。
聂负崇整张脸红得滴血,嘴角笑容却十分难压。
木头:好。
Fire:照片好看吗?
木头:好看。
Fire:你知道我从前期准备,到中期拍摄,再到后期修图花费了多长时间,消耗了多少精力吗?你的感想只有两个字?
聂负崇手忙脚乱,差点把手机摔飞,面对夏今觉的指责既愧疚又无奈。
谁让他笨嘴拙舌,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讲,夏今觉没和他离婚简直是做慈善。
木头:很好看,真的特别特别好看!刚刚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我流鼻血了,不好意思告诉你。
一目十行的夏今觉笑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得意洋洋地放下手机,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两圈。
幸好现在办公室就他一个人,若被旁人看见他乐颠颠的模样,恐怕对他的滤镜会碎一地。
以夏今觉对聂负崇的了解,看着人模人样,正气凛然,实际上是个吃不饱的色中饿鬼,哪回不是把夏今觉弄晕过去还不肯罢休。
如果换个人,肯定连夜买火车票跑路,夏今觉不但乐在其中,而且沉迷钓鱼,他池塘里唯一的大鱼——聂负崇。
Fire:真可怜,回来好好补偿你。
聂负崇鼻血尚未止住,瞧清回复的瞬间,目光如狼似虎。
木头:回家穿给我看可以吗?
男人视线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像要把它盯出个洞,呼吸频率降到最低,仿佛等待猎物冒头,一击毙命的野兽。
Fire:可以。
聂负崇骤然握紧拳头,体内每根神经变得兴奋起来,好似赢得了巨大的胜利。
男人面红耳赤地端详夏今觉发给他的照片,心脏像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早说过自己不适合穿西装裤,勒得慌。
将车窗调下,强劲的风拍打男人英俊的面庞,吐出一口浊气,奋力平复燥热的躯体。
脑海中反复重现夏今觉的照片,精瘦的窄腰覆着层漂亮的薄肌,人鱼线弧度优美,隐入浅灰色内^裤边。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夏今觉腰上系着的身体链,细细的金色链子越发凸显青年腰身盈盈一握,上坠紫罗兰色异形珍珠,珍珠表面散发着天然光泽,与他白润的肌肤相得益彰,宛如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聂负崇烦躁地关上车窗,吹风把心火吹得更加猛烈,西装裤倏然缩水般紧绷,打开车载冰箱,选一瓶冷饮几秒喝完,喉咙的干涸勉强得到缓解。
“碰!”
“哐!”
伴随巨大响声,聂负崇身体跟着惯性晃动,一辆大卡车犹如失控的巨兽朝他们撞击。
“小聂先生,恐怕是专门冲您来的,您放心,我一定将您安全送到机场!”李律师尽力维持冷静,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出卖了他的慌乱。
聂负崇眸光冷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语速飞快叮嘱司机。
“前面路口下高速。”
他的语调不容置喙,司机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压根儿不敢乱动。
车辆驶下高速,七弯八拐下进入人烟稀少的郊区。
“前方路口拐弯后停下车,你们躲进树林里,我开车把人引开。”
聂负崇话音落下,李律师便不赞同地劝道:“不行,小聂先生,那太危险了,我答应老爷子会护您安全!”
“人是冲我来的。”聂负崇一句话让李律师哑火,懊悔自己方才瞎张什么嘴!
三人按照计划行事,躲进树林子里,李律师边跑边匆匆掏出手机报警。
大卡车慢一步进入二人视野,和预料中相同,马不停蹄直冲聂负崇而去。
“等我啊小聂先生,我马上叫人来救你!”李律师手抖地拨打电话,嘴里絮絮叨叨,貌似这样可以缓解紧张。
没了两个拖油瓶,聂负崇将车开到飞起,大马路、乡间小路、有路没路他都能开。
紧追不舍的大卡车却无法有样学样,司机气急败坏停下车,集装箱打开,一群带着头盔骑着摩托车的人,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手里居然握着枪。
周围荒无人烟,他们无所顾忌,大开杀戒,连续数枪打爆聂负崇车胎。
浓郁的汽油味在车内弥散,聂负崇瞄了眼快速往下掉的油表,知晓油箱被人打爆了。
车胎好歹有四个,勉强一下还能跑,油箱里的油要是耗干净,他不得不抛弃汽车选择步行,那意味着他将穷途末路。
聂负崇可不愿死在这儿,他还要回去享受夏今觉给他的补偿呢。
手指拉动电子地图,视线飞速扫描周围地形,寻找突破点。
“碰!”
聂负崇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体猛地下滑,一颗子弹穿透前方玻璃,密密麻麻蜘蛛网似的裂痕迅速展开。
若非聂负崇躲得快,他怕是已经脑浆迸裂,死得透透的。
聂负崇决定回家后把自家SUV换成防弹玻璃,整体安全系数也得提升一下。
即使差点被一枪爆头,聂负崇扒拉地图的动作也未停,眸光蓦地一凝,“找到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大厦将倾
#东擎集团嫡长孙#、#东擎集团财产纷争#, 继东擎集团董事长病危连续登上热搜,东擎集团嫡长孙发生意外再度霸占头条,引发各路网友议论。
【谁没事会独自开车前往荒郊野外, 嫡长孙肯定是被做局了!】
【警方不是成立调查组了吗, 大家还是等官方通知吧,别胡乱散播谣言。】
【豪门财产斗争太可怕了,听说嫡长孙的车从河里打捞起已经面目全非,人估计也无了。】
【什么嫡长孙, 庶长子的我根本不关心, 我就想问问我刚买进的东擎集团股票该怎么办!?】
【对对对,股民对狗血八点档没兴趣, 董事长命悬一线, 继承人生死未卜, 你东擎准备干完这一票就跑路吗?】
“诸位,目前网络舆论对集团非常不利,必须得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代表站出来主持大局, 给予大众信心。”
聂正光接过公关经理的话,紧锁眉头,“我这边得到消息, 高层不少股东暗地里有所动作, 如果价格合适, 他们应该会转卖股份。”
一些散股也就罢了,偌大一个东擎集团不至于扛不住, 但如果连内部大股东都坐不住, 多得是竞争对手前仆后继撕咬下这块肥肉,不死也要弄个伤。
聂家在座众人神色惊慌,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老爷子不在,他们没个主心骨,最后齐刷刷将视线投向最年迈的聂家大爷爷聂东悍。
“大哥,您给定个主意吧。”身为聂老爷子的妻子,董莲欣本应当是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奈何她当惯了富家太太,对赚钱之类俗物一窍不通。
丈夫现今昏迷不醒,她只能寄期望于丈夫的亲大哥,听闻当初若非大哥辍学,辛苦挣钱,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丈夫,丈夫不可能有今天,二人兄弟感情向来和睦,听大哥的应该没错。
聂东悍闻言,苍老的面皮抖了抖,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清清嗓子大声道:“既然弟妹开口,我也就不推辞了。”
“现在是我们聂家危难关头,作为聂家的一员,无论老小都该尽自己所能,做出一定贡献……”
“爷爷好啰嗦,妈妈我要玩手机。”
“玩什么玩?好好听你爷爷讲话,以后少不了你好东西,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女人尖声骂道。
聂正光不耐烦地皱眉,斥责妹妹,“连个孩子都带不好,难怪拴不住男人。”
“聂正光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二叔死了,聂家百分百就是你的……”女人唾沫横飞,猛地被一只手掐住脖子,肺部缺氧令她异常痛苦,仿佛见到鬼门关。
呼吸畅通的刹那,她浑身无力瘫软在地,惊惧地缩成一团。
这边的动静并不小,然而,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有人在慷慨激昂地演讲,有人在兀自焦虑盘算未来,有人在炫耀最新到手的奢侈品……
无人关心下落不明的聂负崇,亦无人过问嫁出去毫无价值的女人。
一番商议后,大家决定让对外形象最好的聂正光出面解决集团危机。
不过,聂正光既不是聂老爷子的亲儿子,亦非聂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他的职位和身份并不能担任东擎集团话事人。
于是需要聂老爷子的法定配偶,董莲欣女士出面,给予聂正光这一权力。
董莲欣女士只懂享乐,签署协议,合同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叫她干嘛就干嘛。
“妈,等等,内容还没看呢你就签!”董莲欣女士的大女儿不赞同地阻止,小儿子和姐姐站一边。
董莲欣女士心大地推开她的手,“怕什么,你大堂哥还能害咱们不成。”
聂正光笑容温和儒雅,“二婶说的对,我们可是一家人,不过丽萍的担心也没错,多点警惕是好事。”
他落落大方的态度反倒令聂丽萍不好意思起来,大堂哥一直为集团工作,兢兢业业,整个聂家除了爸爸,就是大堂哥对集团感情最为深厚,自己确实不该怀疑他。
拿到董莲欣女士委托书的聂正光,并未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他在等待时机。
警方没能打捞到聂负崇的尸体,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基本默聂负崇的死亡。
之前火过一阵的帖子卷土重来,帖子这东西,有人删,就有人存,要么说网友是万能的呢。
聂负崇惊艳无数人的照片再度出现,被大量颜狗保存,纷纷哀叹此等神颜居然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我还没见过他长大后的样子呢,人怎么能没了!】
【我缺德,我先问,有遗照吗?】
【楼上???疯狂敲木鱼吧!】
【我刚爱上,你告诉我人刚走?】
【该死的聂家,究竟是谁干的!?这么漂亮的脸你怎么下得去手?】
【黑心烂肺的聂家人,你们是不是嫉妒嫡长孙长得比你们好看?】
【呜呜呜呜……我再也不买东擎的东西了!】
【要说不是争家产我才不信,到今天为止,聂家无人公开吊唁嫡长孙,我们甚至连嫡长孙的姓名都不晓得。】
【卧槽!一语惊醒梦中人,头皮发麻!他们是想抹消掉嫡长孙的存在吗?】
“总经理,除了我们的人,另有几拨势力在推波助澜。”助理满头大汗望向聂正光,焦急等待他的安排。
聂正光不以为意,“树大招风,有人趁火打劫很正常,不必管,把控好大风向。”
“是!”助理抬手擦去脑门儿上的汗,急匆匆跑去继续干活。
“那几个老不死的还稳得住?”聂正光眼神阴冷地问秘书。
秘书手中拿着一叠文件快速汇报,“高总今晚约了人在一家私厨用餐。”
“李总今早带着女儿去了间舞蹈室,我打听到王主任的女儿也在那里学舞。”
“哦?”聂正光挑眉,负责为聂老爷子治疗的医生正是王主任。
“呵,两个老家伙。”聂正光冷笑,“其他人呢?”
“其他几位无甚特别行为。”秘书回答。
聂正光摩挲着椅子扶手,笑意不达眼底,“给他们再加把火。”
当天晚上,聂正林携私生子和情妇共进晚餐的照片登上热搜。
白日里为聂负崇愤愤不平的网友,得知聂正林是聂负崇亲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找不到聂正林的社交账号,但情妇有啊。
点进去一看,俨然是位年轻貌美,备受丈夫宠爱,儿子勤奋好学,家庭美满的贵妇人。
评论区充满各种羡慕,夸赞的话语。
终于寻到发泄口的网友如蝗虫过境,没有放过情妇任何一条动态,亲切问候一家三口祖宗十八代。
尤其聂正林这个渣爹,儿子头七都没过,他就带着私生子开香槟,怕不是早盼着亲儿子死。
网友们一边骂聂正林,一边心疼聂负崇,而且是越扒越怜爱,快把颜狗虐成死忠粉。
【偷偷说一嘴,我婆婆以前在他们家当过阿姨,夫妻俩各玩各的,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嫡长孙成天坐在楼梯口等他们回家。】
【听我婆婆讲,她前头那个阿姨不给嫡长孙饭吃,专挑屁股这些看不见的地方掐,嫌孩子吵给人喂安眠药,也不晓得啥变-态心理。】
【我前男友跟嫡长孙家做过邻居,说他们家经常换阿姨,因为家里长期只有小孩儿一个人,时间一长那些人便会产生贪念,难以想象嫡长孙童年经历过什么。】
【哈哈哈那我讲点劲爆的,嫡长孙小时候丢过,他那对不靠谱的爹妈把人带去游乐园玩,结果吵架上头把孩子扔那儿了。】
【人贩子:Surprise!】
聂正林从未想过自己有上热搜的一天,随手一翻,满屏对他的谩骂诅咒,多瞅一眼都要气晕厥的程度。
幸好老爷子昏迷不醒,否则他的脑袋怕是已经开花,大伯恨铁不成钢地叫他最近别出去瞎晃,让他那私生子和情妇也安分点,对集团影响不好。
聂正林前脚答应,后脚他那情妇和私生子就开始唱大戏,说孙子想爷爷,但聂家人不近人情,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孙子见。
各路人马闻风而来。
【什么!?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卧槽!我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天呐!聂东擎死了!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好突然。】
【聂东擎死了,嫡长孙也死了,谁来继承东擎集团?】
【按道理是聂东擎的大儿子。】
【聂东擎的大儿子是谁?】
【emmmm……热搜第一,嫡长孙的渣爹聂正林。】
【哦豁,东擎集团完蛋了。】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你究竟要干嘛?早告诉过你,我爸不可能让你进聂家门,你就不能安分点?”聂正林暴跳如雷,指着情妇的鼻子骂。
情妇哭哭啼啼,火力不遑多让,“我哪句话说错了?聂负崇死了,你可就这一个儿子了,你当爸的不为儿子好好打算打算?准备让他顶着私生子的名头一辈子吗?”
“再说了,我又没说你爸死了,别人要瞎猜我又拦不住……”
聂正林的电话铃声如同鬼来电,他按下拒接,立马又来一个,干脆关机眼不见为净,都是集团大股东打来问他爸具体情况的,他解释他爸好好躺在医院,对方不听,非叫他别诓人。
一切按照聂正光的计划进行,但他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而且进展速度过快。
好像无形中有一只大手推动这些前进,将他预计中需要花费的时间,成倍速缩短。
然而回顾每一点细节,聂正光寻不出半点问题。
或许是他疑心过重,毕竟日思夜想多年的东西即将到手,难免过分担忧。
东擎集团股价大跌,几位大股东彻底坐不住,与此同时,聂正光主动上门希望接手他们的股份。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谈及多年以来对公司的感情,不愿眼睁睁见着公司落入他人之手,希望几位叔伯成全。
几位大股东是跟着聂老爷子创业的兄弟,虽然心变了,但对集团并非一点感情没有。
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交给他们看着长大的聂正光。
事到如今,大厦将倾,股价自然高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便宜,聂正光也得掏空家底,加上苦心孤诣算计来的钱。
“你小子……”几位大股东见聂正光真有能力吞下他们手里的股份,当头棒喝。
这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当聂正光多重感情呢,没想到也是只硕鼠,否则不可能掏得出这笔钱。
临到头摔个跟斗,几人脸色难看地甩门而去。
“东擎,是我的了。”聂正光坐进董事长办公椅,透过落地窗俯视楼下川流不息。
内心升腾起君临天下的激荡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疯般大笑,似要将盘亘在胸口多年的郁气吐出。
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二叔的家业应该是他的,那是二叔欠他们家的。
如果当初他爸没有辍学,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二叔,创立东擎集团的就该是他爸,他不必为别人打工,时时刻刻看别人脸色,被人嘲笑名不正言不顺。
明明二叔能有今天全靠他爸,可二叔宁愿把集团股份给外人,也不给亲兄弟,二叔家的吃穿用度,同他们家也不是一个等级。
二叔好不容易生个脑袋空空的儿子,不想着认真培养他做继承人,竟然把期望投给个奶娃娃,简直奇耻大辱!
“可以动手了。”聂正光吩咐下去。
我的好二叔,一路走好吧。
“砰!”大门猛地打开。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进入屋内,将大门堵的水泄不通,“聂正光,你涉嫌买凶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聂正光难以置信地站起身,而后快速恢复理智,“律师,把我的律师叫来!”
人来人往的公司此刻竟无人可用,聂正光后背莫名爬上白毛汗,寒意彻骨。
视线猝不及防与人群中高大挺拔的男人四目相对,聂正光悚然一惊,下意识朝对方脚下望去,有影子!
“你……你没死?”聂正光脑袋嗡鸣,怎么可能?那样湍急的河流,汽车掉进去时已经千疮百孔,何况紧接着发生了爆-炸。
足够正常人死八回了。
即使后续没有捞到尸体,聂正光也未怀疑,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有全尸。
“大伯死了我都不会死。”聂负崇跟着夏今觉学了点怼人的本事。
果然气得聂正光憋红脸,“你算计我!”
聂负崇目光冷肃,“我可没逼着你买凶杀人。”
聂正光抵死不认,“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被你小子摆一道算我认栽,但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聂负崇并不着急,冲带头的警官道:“岳哥,接下来麻烦你了。”
“和哥客气啥,你小子没事儿就行,改天过来玩。”岳警官捶捶聂负崇胸膛,转身冷下脸叫人带上咬牙切齿的聂正光离开。
东擎集团总经理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网友们表示聂家的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堪比电视连续剧。
【我追的剧更新都没这么频繁。】
【姐妹们,汗流浃背了,一会儿不上网就跟不上进度了。】
【无心上班,只想吃瓜。】
聂正光有心抵赖,然而他给下属打电话让动手的时候,警察就坐在下属旁边,下属瑟瑟发抖还得若无其事和上司演戏。
聂负崇那边,聂正光动作非常隐秘,警方一度没能调查到线索。
夏今觉知晓后,告知聂负崇一个名字,让他们可以从她下手。
那是聂正光的初恋女友,现在已经嫁人,二人来往极其低调,鲜少为人所知。
聂负崇虽然纳闷儿夏今觉如何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夏今觉没讲,他便没多问。
警方顺利通过女人查到流水记录,根据监控找到她同大卡车司机在公园交易的证据,顺带牵扯出聂正光的其它罪行。
聂负崇把聂正光交给警方,同聂老爷子见了一面。
“爷爷,大爷爷在外面闹着见您。”聂负崇从外面进来时,大爷爷老泪纵横,抓住他的衣角求他放过他大伯。
哭诉聂正光不过一时糊涂,他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爷爷原不原谅大爷爷,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反正聂负崇不可能原谅。
若非他参过军,有一身本事,换做普通人,这会儿头七都过了。
聂负崇脱离生命危险后,选择将计就计,捉住暗中动手之人,正当他无处可去,一位叫徐钊的男人找上他。
聂负崇见过对方,他是受爷爷资助的学生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