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只有宋淮州站在中间,真……


    春日里的景山别院被桃花林围绕其中,因的旁边还有处温泉晨时便多了几分影影绰绰的氤氲感,旁人见了评上一句天上人间也不为过。


    萧嘉仪这宴会办的着实出彩,因的请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单独前来,相看之意简直呼之欲出,所以萧嘉仪命人撤去了那些个碍事的屏风,皆以轻纱相隔,偶尔风动带起层层叠浪,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公主的宴会谁都不敢怠慢,一早景山别院的路上便堵了车。


    元宝看着那望不到头的车队回头和宋淮州禀报道:“公子,咱们怕是得等上好一会儿,你要不先在车上


    打个盹吧,今日你起的那么早,趁现在多休息一下吧。”


    宋淮州为了好好的打扮一番,早早地就起来了,比之前和他大哥早起练武还要提前几分,听此刚想要靠着车窗眯一会,不曾想就听见了旁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都堵在路上,你挤个什么劲,难不成公主就只给你一个人发请帖了不是?”


    “我们不是想插队,只是这马车的车轮需修缮一番,前方有个空地,便想挪过去,不想一会儿挡了其他人的路。”


    “哼,说的冠冕堂皇的,没准到了前面车轮就好了,那我们上哪里说理去。”


    宋淮州这下子半点困意都没有了,往前凑了凑小声问元宝道:“前面怎么回事?”


    元宝一听来了精神,“公子你等会,我去前面打听打听。”


    宋淮州一个没叫住,元宝已经嗖的一下离开了,只剩他家公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车上。


    宋淮州头一次觉得元宝这小子似乎像他二哥说的那样得收拾一顿教教规矩了。


    他一下子跑前面去了,连个拉车的都没有,万一路突然通了,难不成让他出去自己拉车嘛!


    不多时元宝回来后,宋淮州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就被元宝带回来的消息给拐跑了。


    “前面吵架的两方是户部尚书家的薛小姐和工部尚书家的赵小姐家的婢女,好像是薛大人家的马车在路上出了故障,所以想挪到空旷地去修整一番,但是赵大人家的不肯让。”元宝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竟然还打听到了前几日两人就有过争执的事情。


    宋淮州好奇道:“他们说了这么多?”


    元宝摇摇头得意道:“这是我和旁人打听的,那边围了不少人,我东听一句西扫一耳朵凑来的。”


    有热闹的地方总是围着一群人,宋淮州对他们过往的恩恩怨怨没兴趣,只是真的怕到时候把路堵了自己也不过去。


    不知最后是谁出面协调的,薛家的马车终是动了动,真的挪到前面的空地上去修了,但是一直到车队开始移动后,薛家的马车也没修好,怕是要坏在这半路上了。


    元宝拉着车经过薛家马车的时候,宋淮州闭目养神间也听见了路边人的话。


    “这可如何是好,上也上不去,走也不能走,万一惹得公主怪罪可就麻烦了。”


    宋淮州旁的不在意,但是听见公主二字便多考虑了几分,于是叫元宝停下,然后嘱咐了两句。


    萧嘉仪昨日就已经到了景山别院,着人将这里大大修整一番后,一早便倚在躺椅中看着这群山翠绿,心里少有的痛快不少。


    含巧拿来披风给萧嘉仪披上道:“山里风冷,公主可当心千万别惹了风寒。”


    萧嘉仪笑道:“含巧,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和宫里的不一样吗?”


    含巧想了想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只当是公主第一次出来玩,心情好的缘故。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不多时外面来人禀报道:“禀公主,宋家的马车到了,只是,只是”


    萧嘉仪一听说建安侯府的马车到了,立刻转身坐直了问道:“怎么了?”


    来人如实说道:“只是下车的人不是宋公子,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姐。”


    户部尚书薛安然的嫡女薛雨竹萧嘉仪是了解过的,听说皇后很是喜欢她,之前让其进宫时赏了不少的东西,看样子是有意选给二皇子做妃的。


    户部侍郎掌管国库要事,这满朝上下想要做什么事都绕不开户部。


    所以薛大人家的子女大多早就都被人盯上了。


    京都之内世族大家盘根错节,拍死一个挖出根来便能看见那曲曲绕绕的联系着各处势力。


    所谓仕途,手中权利,积攒财富,总是绕不过三种途径,奋发,奉承,联姻。


    而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联姻。


    门当户对在京都之中就是汇聚权利的一种途径。


    萧嘉仪本意是在今天尝试的去破坏皇后和贤妃的美梦,却不想橫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宋淮州为什么会和薛雨竹扯上关系呢?


    听说薛雨竹容貌昳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十分善解人意,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解语花。


    这些个评价都是从皇后宫中传出来的,之前萧嘉仪并未在意过,现下却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


    “公主?公主。”含巧见萧嘉仪半天没说话唤道。


    萧嘉仪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怎么了?”


    “公主,外面来传说是诸位大人家的小姐和公子都到了差不多了,问您有什么安排呢。”含巧提醒道。


    萧嘉仪想再问一句宋淮州到了吗,但是一想到宋淮州就忍不住的多想,于是赶忙起身道:“去前厅看看。”


    萧嘉仪边走边想古人诚不欺她,儿女情长当真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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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州拱手行礼道:“今日多亏了李兄,不然我怕是得自己走上来了。”


    自宋淮州出了那一档子事后,李子实便没再见过他了,现下看来宋淮州身体无碍,李子实少有的亲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按理咱们也算是同窗呢,哪有不帮之理。”


    两个人说着话,不曾想孙鸿卓也到了,经李子实一介绍,这两位服侍了同一位皇子的人很快便亲近起来了。


    三人一同往里走,却不想在湖旁的石子路上遇见了薛家的人。


    薛雨竹带着兜帽在这里等了许久,见宋淮州上来了心才算是放了回去,于是一时激动顾不上旁人也在,上前行礼道:“多亏宋公子今日相助,不然小女怕是今日都上不来这景山别院,宋公子的恩情雨竹记下了。”


    宋淮州忙摆手道:“薛小姐客气了,我都遇见了哪有不帮之礼,那之前读的圣贤书岂不是都白读了。”


    薛雨竹虽带着兜帽,但却隔着轻纱小心地打量了宋淮州几眼。


    宋家驸马的事情早几年前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接连的事端让这位驸马经常成为京中聚会时的话头,只不过那时大家谈论的都是他所遭遇的事情,却未有一人说过宋淮州竟长得如此俊美。


    特别是周围还有对比。


    李子实惯有的书卷气到大了也未散去,而孙鸿卓可能因家父职位的缘故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只有宋淮州站在中间,真真是应了翩翩二字。


    薛雨竹一时晃神,直到身旁婢女轻轻唤她才回神,于是又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这一段英雄救美的小插曲被绕过去后,三人便继续往里走,却不想这么一个小桥段不多时就被传到了萧嘉仪耳朵里。


    好歹是在萧嘉仪与那些个贵女见完面后听说的,不然萧嘉仪怕是一刻都忍不了,恨不得直接冲到救美的大英雄面前好好的问上一问。


    女宾这边撤去兜帽后,颜色比桃花更甚,萧嘉仪觉得赏花不如赏这意境,这些世家的小姐装扮起来后比花朵更娇艳。


    萧嘉仪在众人面前端的是一副温婉可亲的样子,卸去皇家威严叫人觉得好相处了不少,于是这边的氛围倒是轻快了几分,大家都四下的赏花饮茶,当真是来游玩一般。


    而宋淮州他们隔着轻纱只能听见那边的笑声。


    宋淮州一想到公主就在帘后,真是恨不得刮起大风来叫他于缝隙中看上一眼。


    眼见这艳阳高照,无风无雨,宋淮州的计划泡汤了,于是宋淮州决定另辟蹊径。


    这帘子隔得了面容却隔不住声音,他见不了公主,但是公主可以召见他呀。


    宋淮州赶紧拉起李子实和孙鸿卓带着一众世家公子们开始大声的玩乐,投壶,射靶,猜词,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宋淮州的计谋就奏效了,那边的小姐们听见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不禁都好奇起来,对面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有耳朵尖的还偷偷的听上几句。


    在一众人声中,萧嘉仪直接就定位到了宋淮州的声音,本想着宋淮州怎么着都会想办法和自己解释一下薛小姐的事情,却不想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在对面


    玩的甚是开心。


    萧嘉仪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眼时恨不得那视线能直接透过层层障碍直接打在宋淮州身上。


    什么大事,联姻,计划,筹谋,萧嘉仪全然的抛在了脑后,咬着牙逼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也不知他们玩的什么这么尽兴,要不然就撤去几层轻纱,咱们一同看上一看吧。”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所谓宋淮州的诡计剥去层……


    宋淮州的出现叫在场的诸位公子把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京城中流言不断,今日见到了真人,到叫人多了几分距离感。


    一时间诸位公子们也学对面的世家小姐一般,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起,更加凸显了宋淮州三个人的不同。


    李子实平日里就不怎么参加聚会,一腔心思全放在了读书上,被周围的人一注视到显得有几分局促。


    宋淮州却不以为意,他似瞧不出旁边的局势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围的两位公子说着话。


    其实并不是宋淮州在装模作样,而是宋淮州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这些世家公子的身上,宋淮州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公主。


    只是宋淮州的心大不代表旁人也能在此淡然处之,孙鸿卓赶紧开口恰到好处的解救了李子实的尴尬局面。


    “孔兄,你也来了。”孙鸿卓抓住一个平日里玩的好的世家公子赶忙招呼道。


    孔思淼现在特别后悔和孙鸿卓对上了视线,没想到孙鸿卓竟然把他拉下水了,孔思淼一边艰难的往宋淮州他们那蹭过去,一边暗戳戳的已经想好了怎么让孙鸿卓给自己赔罪了。


    孔思淼打量着宋淮州,除却京城中的诸多流言蜚语,孔思淼对宋淮州最直观的印象还是源于自己的爹。


    孔思淼的爹就是礼部尚书孔征。


    那日孔征在宫门外见了宋淮州仿佛撞了鬼一般,回家后冷汗打湿了衣襟,竟是吓得病了两三天,在事情未解决之前上朝时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住了那日在宫门外的事情。


    孔尚书自己跑的早,并不知其实朝中大半的官员们在那天都见过宋淮州了。


    孔思淼侍奉床前时,孔征就给自己儿子渗透朝中局势,指明做官之礼,在面对其他政事时,孔老爷子看的透亮,思的全面,唯独在和孔思淼说到宋淮州时,孔征仔细的琢磨了很久后慎重道:“此子心思极重,年纪轻轻有勇却不莽撞,有谋却毫不外显。”


    宋淮州不知道那天拦门的事情让孔大人有了如此的误解,本是临时起意,却被人解释出高深莫测之感,旁人都只道宋淮州心思狡黠,却不知他只是想见见公主而已。


    所谓宋淮州的诡计剥去层层的外壳,真相只有两个字——担忧。


    孔思淼一步恨不得错成十步来往前走,但无论他怎么磨蹭,终有走到宋淮州身前的一刻。


    孔思淼在心里憋住一股气客气的和宋淮州打招呼道:“宋小公子。”


    没有攻于算计的目光,也没有旁人所传的傲慢,宋淮州回礼时眼神里透露的全是温和。


    “让我猜一下,是礼部尚书孔大人家的公子吧,我听二哥提过你,说是书院中唯孔公子最是文采斐然。”宋淮州热情的打招呼道。


    提到宋修然,孔思淼之前的那点子谨慎分分钟荡然无存。


    宋小公子的风评不太好,可不代表那宋二公子,今年的状元郎,谁不想着能攀个关系。


    孔思淼此时有些感谢孙鸿卓了,要不是他提醒,他险些忘了这一茬。


    在座的各位听言同时热情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宋淮州围住了。


    公子们在一处很快就能熟络起来,不多时大家就聚堆一起玩游戏了,只是投壶等游戏平日里玩的太多,总让人觉得差点意思,有人便提议吟诗作对。


    宋淮州一听脑瓜转的飞快,这可不是他的强项,于是赶紧开口道:“各位公子们平日里在书院想来都辛苦的很,怎么今日出来还要端着那一身的才华,所谓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咱们不如玩个别的。”


    众人一听犯了难,一般出去玩除了这几项也没旁的新玩法,一下子希望的光就全落在了宋淮州身上。


    宋淮州一拍手想了个有意思的游戏。


    “诗文猜作者?”孔思淼笑道:“那这也太容易了吧,只要你说出上句来,不等下一句作者便出来了。”


    宋淮州介绍道:“没有这么简单,不能言语,要用肢体动作表示诗句的意思,然后让人来猜,这不但考验大家的文学功底,还得需要大家仔细揣摩如何表达。”


    宋淮州这个提议一出让诸位都起了兴致,宋淮州还主动的示范了一番,先让大家猜了个词。


    宋淮州双手做翅膀状先是扑腾了一会儿,后又学鸟叫叽叽喳喳,紧接着又指向桃花闭上眼仿佛陷入了醉人香气中。


    宋淮州演完后,众人赶忙在脑海里搜索答案,很快李子实犹豫道:“莫不是鸟语花香?”


    “李公子猜对了!”宋淮州给李子实拍手叫好,气氛热闹的给李子实闹了个大红脸。


    有了宋淮州的示范,大家将平日里端着的那副恪守礼法的样子全抛到了脑后热热闹闹的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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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们这边的热闹如宋淮州所愿引起了公主那边的注意,看着轻纱被撤去几层,宋淮州的心也被提了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玩游戏了。


    当然注意到这一点的不止宋淮州一个人,看着轻纱后影影绰绰的妙曼身姿,这边公子们玩的更卖力了,恨不得把树上的桃花都震下来。


    最后终是让诸位都如了愿,贵女们都带上了面纱打量着他们玩的游戏,还有几位跃跃欲试的跟着猜了猜。


    萧嘉仪见状提议道:“既然大家的兴致这么高,不如就搞个比赛好了,分成几队,看看那队能猜对的更多一点,玩游戏就得有彩头”


    “什么彩头?”


    萧嘉仪话音还未落,萧靖轩就从回廊处走了出来。


    诸位见了后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道:“给二皇子请安。”


    结果没想到还未等起身,萧靖睿也走了进来,众人赶忙又行了个礼。


    萧嘉仪站在帘后没想到她办个赏花会还能惊动这两位哥哥。


    既然来了,就不能轻轻松松的走,萧嘉仪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番后,直接从两位哥哥身上榨出两份彩头来。


    “添上本宫这一份,正好三份,那咱们就分成六个队吧,然后选出三队来分这些彩头。”萧嘉仪提议道。


    参加公主宴会还有礼物能拿,萧嘉仪这一波属实是成功的在诸位小姐公子面前刷足了好感,叫人觉得甚是亲近。


    宋淮州对彩头什么的本是不在意的,但看萧嘉仪的那份彩头是自手腕上褪下来的,宋淮州就牟足了劲要将那镯子赢回来。


    公主的镯子可不能让旁人带了去。


    薛雨竹在抽签时就不住地祈祷希望能和宋淮州一个队,不知是不是她过于诚恳,竟真的让他们组成了一队。


    薛雨竹激动的在手中不住的揉搓手帕,听着宋淮州认真的布置战术,薛雨竹的目光忍不住的跟随着他,宋淮州特别贴心的让两位小姐放宽心,不用有太大的压力,着实是体贴至极。


    当然还有一位的手帕也要被扯碎了,萧嘉仪看着宋淮州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萧靖轩自来了就不住地打量着薛雨竹,面对他母后给他选的正妃,他十分的感兴趣,但是看到薛雨竹和宋淮州一组,萧靖轩就止不住的牙疼,当年被讨债的事情简直成了他的人生污点。


    于是萧靖轩故意拱火道:“嘉仪,你那个小驸马还挺热心的,看起来对同队的那两位小姐甚是照顾。”


    萧嘉仪再傻也分的清谁是队友谁是敌人,于是收起了心里的情绪回应道:“是吗?宋公子一直都是这样体贴的,他最是知书识礼的,恭敬谦顺的。”


    萧嘉仪的话音刚落,萧靖轩尝试了两次不知如何开口来拆穿萧嘉仪的话。


    连一向安静沉稳的萧靖睿听言也转过身来看


    了看萧嘉仪,眼神中的也带着几分震惊。萧嘉仪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脾气秉性他也是十分熟悉,按常理萧嘉仪应是瞧不上宋淮州才是,这样维护他着实反常。


    萧靖睿不像萧靖轩那般,将情绪浮于表面,他自以为萧嘉仪和他是一类人,所以他知道今天必然会有戏可看,但是却不想看了这么一出。


    自打萧嘉仪坐在了前面,宋淮州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于是在表演诗句时着实卖力,说是惟妙惟肖也不为过。


    看完所猜的诗句后,宋淮州轻咳了两声把萧嘉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对着萧嘉仪的方向开始表演。


    宋淮州扑腾着手臂做腾飞状,然后一会儿挪至前面一会儿又往后退,还未等他往下表演,李子实着急的猜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是李白的《上李邕》吗?”


    因的前几局表现的十分优秀且敏捷,李子实收到了周围不少的赞赏和鼓舞,于是比平时更活跃了几分,撑起了宋淮州这一队猜词的正确率,见宋淮州做鸟状赶忙猜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因为宋淮州这一队就剩最后这一个题目了。


    宋淮州慌忙摆手,然后表演了两次刚才同样的动作,接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对着萧嘉仪伸出了指尖,后又怕自己队的人猜不出来,便将两只手的指尖对在了一起。


    萧嘉仪已然知道了答案,小声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李商隐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对不对。”薛雨竹激动的原地蹦了两下,手中的帕子忍不住的挥了起来,像是飘于风中的蝴蝶下意识的飞去了宋淮州所在的方向。


    宋淮州其实早一步就看到了萧嘉仪的唇语,在答案揭晓的瞬间,他仍执着的注视着萧嘉仪,目光中带着千丝万缕的情意比正午的日头还要耀眼,将萧嘉仪心里刚刚郁结的小脾气一下子全扫光了。


    在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萧嘉仪透过了诗集真正体验了什么叫做心有灵犀。


    胜负已分,宋淮州他们这组有了优先选择彩头的权利,宋淮州直接选择了萧嘉仪的那一份。


    萧嘉仪吩咐人按照宋淮州这一队的人数送上来不同的赏赐之物,宋淮州连考虑都未考虑直接拿起了那只从萧嘉仪手上摘下来的玉镯,径直的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众人一时讶然,却无人敢置喙什么,偏生宋淮州还故意道:“我只是看着这镯子好看,不曾想我还真正戴上,哎呀,这好像褪不下去了,这可怎么办?你们想要这个吗?”


    宋淮州转身问自己的队友。


    李子实他们本就不敢奢求有什么赏赐,现下更是统一摇头,不敢说一句想要。


    只是薛雨竹在拿完赏赐的东西后转头悄悄的看了公主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晃而过的试探。


    一个镯子而已,萧嘉仪并未做他想,现下却被宋淮州的举动险些闹了个大红脸,哪家的公子会戴姑娘家的手镯,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婚约,这叫人怎么不想入翩翩。


    萧嘉仪一时未控制住,表情的变化叫旁边的两位皇兄看了个清清楚楚,现下更证实了公主刚才说宋淮州的那句谦谦有礼简直就是连自己都不敢信的胡言乱语。


    第30章 第三十章公主,你是天上降临人间的……


    萧嘉仪被宋淮州搅得心乱不已,一直到用膳的时候才缓了一口气。


    男女不同席,于是那些轻纱有一层一层的拉了上去。


    宋淮州顾不得旁人给他指的位置,见缝插针的看着最后一捧轻纱挡在他和萧嘉仪面前。


    本来一直逃避宋淮州视线的萧嘉仪赶在纱帐完全拉上前施舍般的看了宋淮州一眼,宋淮州宛如一直在等她一样,笑得比旁边的桃花还要灿烂几分。


    萧嘉仪在第一次遇见宋淮州时就觉得他五官精致,说大气端正却带着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如此矛盾的结合在一个人的脸上,究其原因就是那双宛若带着春水的目光。


    宋淮州在认真的看向一个人时,眼中的氤氲便能织成一场梦幻的网,让人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


    但是今日宋淮州网住的好像不止她一个人。


    萧嘉仪回过神来时就看见薛雨竹怔怔的看向同一个地方,尽管那边已经被遮的完全,薛雨竹却带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期盼。


    萧嘉仪办的这个赏花会就是想看看薛雨竹到底是怎样的人,同时想看一下能不能从中搅合了她和萧靖轩的婚事。


    因的前车之鉴,皇后娘娘虽对薛雨竹有意,但在皇上面前求赐姻缘之事还得徐徐图之,而这段时间恰好给了萧嘉仪可乘之机。


    从结果来看,薛雨竹果真如其设想的一般真的喜欢上了旁人,从头至尾薛雨竹在萧靖轩身上停留的时间还不及鸟儿忽闪翅膀的时间长呢,只是没想到薛雨竹竟然会看上宋淮州。


    萧嘉仪命人开席,将薛雨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尽管薛雨竹看不到对面,萧嘉仪也不想让她继续关注那边的事情。


    用膳时萧嘉仪不住的打量着薛雨竹,薛雨竹却好似一直在扫听着对面的动静,一顿饭下来,萧嘉仪和薛雨竹谁都没吃好。


    宋淮州今日不但见了公主,还戴上了公主的镯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人在情绪外放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会多吃些,于是和宋淮州同桌的公子们见识到了宋小公子的另一个技能——风卷残云般的搂席。


    和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饭,总能跟着多吃些,不多时宋淮州他们这一桌的甜点都上了两三波了。


    萧靖轩和萧靖睿平日平坐在最前面,谁都没怎么动筷,因为看着宋淮州那个德行都饱了。


    萧靖轩哼笑道:“还是建安侯家的公子呢,活脱脱像个饿死鬼托生。”


    向来和萧靖轩不对付的萧靖睿现下也觉得宋淮州吃的有些夸张。


    酒足饭饱后人的精神最易松懈,宋淮州边抿着茶,边想着怎么绕到后面去再见公主一面。


    宋淮州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的位置,今日带的花笺还在怀里呢。


    宋淮州左右打量了好半天终是寻得了个机会溜出了宴席。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宋淮州却不想自己被两位皇子盯得死死地,今日他们两个来这的本意并不在宋淮州身上,但是若能顺手寻到个宋淮州的错处那便算是赚了,于是宋淮州出去的瞬间,两个皇子身边的人立刻都借故离开了。


    萧靖轩和萧靖睿对视一眼,少有的没有互相的指摘挖苦。


    宋淮州不知道自己成了两兄弟的粘合剂,只是按照手里的纸条在后面的假山群中绕来绕去,在不知道穿过几次暗门后,一抹海蓝色的衣裙出现在他面前。


    萧嘉仪今日穿了一身海蓝色的留仙裙,外面罩有一层纱衣,纱衣的料子是江南进贡来珍珠纱,在阳光下泛着明润的光,加上萧嘉仪身上用金线绣的飞鸟图案,好似仙女下凡一样。


    宋淮州站在原地看的愣神。


    萧嘉仪早就听见了宋淮州的脚步声,却迟迟未见宋淮州走至她身边,不解的回头时就看到宋淮州呆呆的立在原地,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了几分虔诚。


    本来想说的话被这样的目光一下子搅没了,萧嘉仪也立在了原地久久未开口。


    两个人的目光渐渐地粘连起来,本来萧嘉仪不懂为何诗书中常用目光表达感情,现下她也体会到了,有时内心的汹涌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而恰到好处的对视似乎能传达一切的情绪。


    最终还是宋淮州熬不住先开了口,“之前我总是觉得什么神佛仙界不过都是虚妄一场,皇上当时问我东岳观内有什么神仙时,我随意答了过去,却不肯相信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萧嘉仪一头雾水,


    没想到两人对视如此之久,竟惹得宋淮州开始信神佛了,难不成这是要立地出家了?


    宋淮州向前走了几步,直至走到离萧嘉仪一步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十分巧妙,既不冷淡也没有过分亲近,兜兜转转,两个人的距离好似一直都是这么远。


    宋淮州突如其来的给萧嘉仪行了个大礼,萧嘉仪下意识的想退,脚却拔不动。


    “现在我相信了,天上肯定是有神仙的,不,我的面前也有,公主,你是天上降临人间的仙女吗?”宋淮州的目光犹如虔诚的教徒,引得萧嘉仪下意识的用指尖抵在了宋淮州的额头,然后缓缓向下捂住了宋淮州的双眼。


    感受着宋淮州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作祟,萧嘉仪在心里感慨,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古时的国君会因宠妃误国,现下她算是体会到了,宋淮州真的让她无心接下来的计划。


    成婚之前男女不得越矩,这是萧嘉仪现阶段能给予宋淮州最大的温柔。


    “宋公子?”


    突然一个软糯的女声打破了两个人的结界,萧嘉仪迅速的把手收回,然后快速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宋淮州却仿佛没听见那声音一般,依旧执着的看向萧嘉仪。


    “宋公子?你在吗?”


    萧嘉仪看向身后的假山,来人和她们只有一墙之隔,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的怕是一时走不进来。


    萧嘉仪用眼神示意宋淮州,好像在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宋淮州才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来人好像是薛雨竹。


    宋淮州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薛雨竹是怎么看见他的。


    薛雨竹一开始不是跟着宋淮州过来的,而是跟着萧嘉仪一起离席的。


    其实她发现了萧嘉仪在不住的打量她,她便以为是自己有哪些做的不得体的地方惹公主生气了,所以就想着私下和萧嘉仪请罪的,结果萧嘉仪走的太快了,不等她跟上来,人影就消失了,她兜兜转转时看见了宋淮州便下意识的跟了上来,没想到却迷了路。


    宋淮州和萧嘉仪准备等她走了后两人再出去,薛雨竹一出现叫萧嘉仪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宋淮州这次未及时察觉到萧嘉仪的情绪,而是轻轻的自胸口将花笺拿了出来。


    萧嘉仪看见花笺时顿感自己的情绪似乎总是被宋淮州牵着走,属实太被动了,这种被旁人掌控的感觉很难受。


    不等萧嘉仪别扭完,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断了宋淮州和萧嘉仪快速出去的想法。


    “薛小姐怎么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萧靖轩的人没跟上宋淮州却发现了薛雨竹,对于萧靖轩而言这就是天赐的机会。


    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薛雨竹,但是户部尚书薛安然他可是不少见,对于他们而言和谁成亲都大差不差,但是薛雨竹却能给他最大的利益,萧靖轩便舍了他皇子的架子上赶着讨好起来。


    薛雨竹走的匆忙没带面纱,赶忙侧身行礼道:“劳二皇子关心,臣女只是想出来走走吹吹风,是认得路的。”


    萧靖轩听言应道:“本宫知道这景山别院哪里的风景最美,不知薛小姐能否赏个面,一起走一走。”


    萧嘉仪没想到萧靖轩竟如此心急,将这种越矩的话同未定亲的姑娘说,和街上调戏妇女的混混一般无二。


    转头看宋淮州听言似乎也十分唾弃萧靖轩的这种行为,做了个难看嫌弃的鬼脸,险些把萧嘉仪逗笑了。


    薛雨竹被堵在了这边,这地方偏僻的很,旁人一时也过不来,对面还是皇子,叫薛雨竹不知道该如何体面的应对。


    萧靖轩上前走了两步,薛雨竹吓得赶忙又侧了侧身,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不等萧靖轩再近一步,宋淮州突然从另一侧走了过来招呼道:“这不是二皇子吗?幸亏听到了二皇子的声音,不然我还寻不到出口呢。”


    宋淮州的突然出现吓了萧靖轩一跳,慌乱的往后错了两步道:“你怎么在这里?”


    宋淮州扶额道:“刚才喝酒喝的太快了头有些疼就想着出来走走,结果在这假山中绕来绕去险些绕迷路了,听见二皇子的声音才叫我走了出来,恍恍惚惚中臣好似听见二皇子说哪里的风景好看?”


    宋淮州站的位置巧妙,在萧靖轩看来宋淮州是瞧不见薛雨竹的,于是面对宋淮州的询问,萧靖轩只能放弃这次机会,大步走向宋淮州拉扯似的带着宋淮州从反面离开了。


    萧靖轩现下分辨不出宋淮州听没听见他说的后一句,但是他“邀请”薛雨竹的事情不能叫宋淮州抓住把柄,万一让他捅到外面去,他父皇那边定是要恼怒的。


    帝王之怒,他可不想再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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