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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余烬新生皇冠落下,礼炮轰鸣。【正文……


    伊桑醒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尖锐的、遍布全身的刺痛,仿佛每一寸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都在无声地抗议。紧接着,是关节深处传来的、如同被巨石碾压过的酸痛。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网膜上残留的、爆炸的炫光和宇宙的漆黑还未完全褪去,眼前的一切都带着模糊的重影。无防护服进入太空停留五秒,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伤害。


    他闻到了医疗舱里特有的、冰冷的消毒液气味。手臂上传来一丝凉意,他偏过头,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和正在缓缓滴落的营养液。


    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用余光看到身边的小床上,那个安然睡着、胸口平稳起伏的小小身影时,全身的疼痛仿佛才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莱昂……”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纸磨过。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身上传来的剧烈抗议,伸手将那个温暖的小身体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休息室的门无声地滑开。


    凯泽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常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和血丝,以及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都昭示着他的压力。他没有立刻走近,只是站在门口,那双冰川蓝的眼睛里,盛满了伊桑看不懂的、复杂到近乎痛苦的情绪。


    伊桑抱着莱昂,用不听话的嗓子沙哑地问道:“埃文呢?”


    凯泽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瞬。他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伊桑的脸。嫉妒和愧疚像两条毒蛇,在他的心脏上疯狂噬咬。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可耻的解脱和无尽的悔恨。


    “……节哀。”凯泽说。


    伊桑抱着莱昂的动作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又被压缩。他能听到营养液滴落的声音,能听到莱昂均匀的呼吸声,能听到凯泽压抑的喘息声。


    世界如此喧嚣,又如此寂静。


    他慢慢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曾盛满星辰的苔绿色眼眸,此刻像两片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叶。他看着凯泽,一字一顿地,仿佛在确认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他死了?”


    凯泽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他只能艰难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伊桑张了张嘴,他想尖叫,想哭泣,想把怀里这个世界撕碎。然而,太空的真空环境早已榨干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他的眼眶干涩滚烫,喉咙里也像是被火烧过,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悲恸找不到出口,只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让凯泽无法呼吸。


    “他的尸体呢?”


    “……找不到了。”凯泽终于敢直视他,用最残忍的真相,给予他最后一击,“马库斯的船开了火。炮弹的冲击波……带走了他。”


    伊桑干涩地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根据惯性定律,那个曾给予伊桑无限温暖的身体,除非被某个巨大星体的引力捕获,否则,他将带着伊桑给予他的所有记忆和爱,在这片广袤、死寂、永恒的宇宙中,独自漂流,直到时间的尽头。


    伊桑沉默了。他不再看凯泽,只是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莱昂柔软的头发,一言不发。


    凯泽心痛如绞,他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碰触伊桑的肩膀。


    “别碰我。”伊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冰墙,瞬间横亘在两人之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凯泽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伊桑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却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让他痛苦。最终,他只能收回手,狼狈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房间。


    凯泽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休息室,径直走向飞船的下层甲板。这里的空气冰冷,充满了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他的部下控制了马库斯,就把他关押在最坚固的一间禁闭室里。


    莱安就站在禁闭室的门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已经清洗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他的眼神,像一片燃烧过后的灰烬,空洞而死寂。


    凯泽在他身边站定,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禁闭室那扇冰冷的金属门。


    “好久不见。”最终,还是凯泽打破了沉默。


    莱安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看着凯泽,疲惫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凯泽没有再说任何废话,他直视着莱安的眼睛,问道:“想报仇吗?”


    莱安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想。”


    这个字里,没有激动,没有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恨意。


    凯泽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他从腰间的战术带上,解下了一把沉重的□□,递到了莱安面前。枪身是冰冷的黑色,只有能量指示灯闪着微弱的红光。


    “它的能量已经调到了最大。”凯泽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贴着脑袋,只要一下,他的大脑就会被瞬间烧毁。不会有痛苦。”


    莱安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枪上。他伸出手,接过了它。那把枪的重量,仿佛就是他过去所有痛苦的总和。


    他紧紧地握住了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周围的守卫打开了门,让他进去了。


    禁闭室的门在莱安身后无声地滑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消毒水和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带有侵略性的气息。马库斯被牢牢地锁在一把金属椅子上,手腕和脚踝上都有着深红色的勒痕。听到动静,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甚至没看来人是谁:“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如此囚禁一位选帝侯大公……”


    他的声音,在看清来人时,戛然而止。


    是莱安。


    马库斯脸上的傲慢瞬间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狼狈的慌张。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肩膀,想要掩盖那片被餐刀刺穿后、血污浸透的布料。他不愿意莱安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想。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莱安手中那把闪着危险红光的□□上。


    马库斯忽然就不动了。他所有的挣扎和伪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声极轻的、自嘲般的苦笑。他放弃了,只是用那双眼睛,贪婪地、一寸一寸地描摹着莱安的脸,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自己的视网膜里。


    “我是来杀你的。”莱安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知道。”马库斯的声音,竟然也平静了下来,带着一丝悲哀的了然。


    莱安似乎对他的平静很不满,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决心。他逼近一步:“你不求我吗?”


    马库斯看着他,那眼神复杂到让莱安几乎想要逃离。他轻声问:“求你有用吗?”


    “说不定。”莱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的期盼。


    马库斯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露出了笑容,说道:“求求你。”


    莱安被他的烫到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了冰冷的金属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有些烦躁地用后脑一下一下地撞着门,那把沉重的□□在他手中随意地晃动着,枪口时而对着马库斯,时而对着他自己。


    就在这时,马库斯那压抑着的声音,带着一种怒不可遏的急切,“把保险关上!你是想电死你自己吗?!”


    莱安的动作彻底僵住了。他看着马库斯,看着这个强迫他、囚禁他,却又在最后一刻本能地关心他安危的男人,心脏一阵紧缩。他色厉内荏地回道:“没必要,待会就杀了你。”


    马库斯看着他那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眼神反而柔和了下来。他甚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无奈的笑容。


    “待会再打开,”他用一种近乎温柔的、教导的口吻说,“我教你。”


    莱安沉默地看着他,不再转动那把枪,也不再说话。空气死寂,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我恨你。”最终,莱安开口,声音沙哑。


    “我知道。”马库斯说,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想杀了你。”莱安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杀吧。”马库斯闭上眼睛,平静地回应,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突然,莱安将那把沉重的□□狠狠地扔在地板上,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响。他猛地冲上前,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马库斯的脸上。


    马库斯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溢出。他却缓缓地、固执地将头转了回来,甚至还扯出一个混合着血沫的、嘲弄的笑容:“你这打法……今年之内估计都打不死我。”


    “你!”莱安被他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开始伸出腿,毫无章法地踹着马库斯被固定的身体。


    马库斯承受着这一切,在混乱的殴打中,他反而感觉离莱安更近了。他能闻到莱安身上那股夹杂着怒气和汗水的气息,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他抬起头,用那双维瑟里安家族如出一辙的、深邃的蓝眼睛锁住莱安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莱安吼道,烦躁地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马库斯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自顾自地问了下去:“莱安,你爱过我吗?”看着莱安极速变化的脸色,他近乎卑微地补充道,“哪怕一分钟、一秒钟。”


    莱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马库斯,胸口剧烈地起伏。然后,他用一种近乎恶毒的、冰冷的语调说:“没有。从来没有。一分钟,一秒钟,也没有。”


    马库斯的脸上血色一寸一寸地褪去。


    那句谎言带来的、预想中的胜利快感,并没有到来。莱安的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荒谬感,他想,真蠢啊!一句人话都听不懂!


    也正是这张苍白的、失去所有防御的脸,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莱安记忆的闸门。那些被囚禁、被伤害的痛苦记忆之上,浮现出了另一张脸——在无忧宫的阳光下,那个比他高大的少年,笨拙地把最好的那块点心推到他面前的样子。


    空气中的沉默变得粘稠而压抑。


    莱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无法再忍受这种由他亲手制造的、死一样的寂静。最终,他还是转回头,用一种干涩沙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但我很感谢你,”他顿了顿,眼神飘忽,像是在回忆一些非常遥远的事情,“在无忧宫的时候,照顾我。”


    在天穹陷落之后,他被迫顶着莱安万瑟伦这个不属于他的名字,在囚禁和监视中度过了大半年。直到克劳狄维瑟里安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马库斯和哈德良——搬入无忧宫,成为他名义上的“玩伴”,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马库斯比他大了几岁,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照顾他。莱安很早就察觉到那份照顾背后,隐藏着灼热的喜欢。但他以为,那份喜欢,是冲着“万瑟伦”这个姓氏去的,而不是对他这个人的。所以,他从未回应。他眼看着护国公的声望与日俱增,眼看着克劳狄的野心日益膨胀,眼看着马库斯那份单纯的喜欢,一点点被权力的毒素侵蚀,变得扭曲、偏执。


    两人之间那根日渐紧绷的弦,在马库斯认出了真正的、拥有万瑟伦血脉的伊桑之后,彻底断裂。马库斯将他逼到墙角,用那双疯狂的蓝眼睛质问他究竟是谁。在中央银行冰冷的基因锁,无情地否认了他“万瑟伦”的身份后,马库斯彻底失去了控制。


    而后,马库斯□□了他。理由是,莱安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从那一刻起,莱安就彻底明白了。这就是马库斯的爱。如果他真的姓万瑟伦,他会是马库斯捧在手心的珍宝;但既然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一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冒牌货,那么他就活该被践踏,被侵犯,被当做一个无所谓的玩物。


    想到这里,莱安重新开始恨马库斯。他用尽全力,狠狠地一脚踹在了马库斯的小腹上。


    然而,踹完这一脚,他看着马库斯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却依然流露出对他的渴望的脸,心中翻滚的恨意平息了下来。对马库斯这样的人来说,恨意是蜜糖,暴力是爱抚。只要自己还在他身上倾注情绪,无论是什么情绪,他都能从中品尝出名为“在乎”的甜味。


    想通了这一点,莱安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的空白。他捡起了地上的□□,动作熟练地关掉了保险。


    “我不会杀你,”莱安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碴一样刮过马库斯的耳膜,“不想脏了我的手。”


    他转身,走向禁闭室的门,甚至没有再看马库斯一眼。


    “我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不会记得你,不会恨你,更不可能爱你。就这样吧。”


    莱安敲了两下门,示意守卫开门。


    “莱安!”马库斯在他身后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嘶吼,他疯狂地挣扎着,金属的束缚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手腕被磨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然而,莱安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门开了,光涌了进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上,隔绝了那双绝望的、野兽般的视线。走廊里冰冷的金属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刚才在禁闭室里强撑起来的所有气力,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轰然瓦解。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倒在地。


    真窝囊啊。


    莱安将脸埋进膝盖,在心里无声地自嘲。


    简直是个懦夫。劝伊桑的时候,道理一套一套,真轮到自己,只想脖子一吊。


    他坐了很久,直到四肢都开始发麻。然后,他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脑中那些无用的自怨自艾。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他向守卫问明了方向,径直走向了飞船的上层休息室。


    凯泽正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面死寂的星海,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那双冰川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放他走吧。”莱安开门见山说道。


    凯泽冷漠地看着他,说道:“我不认为我们的交情值得我做到这地步。”


    莱安笑了一声,说道:“我拿东西来换。”


    “什么?”凯泽问。


    莱安走上前,凑到凯泽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吐出了几个字。


    凯泽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莱安,像是在评估他话语的真伪,以及这笔交易背后隐藏的、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确定?”凯泽问道。


    莱安点头。


    “可以,但不是现在。”凯泽终于开口,重新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与威严。


    莱安怀疑地看着他。


    凯泽简短地说道:“你有我的承诺。”


    莱安点了点头,又说:“我想去看看伊桑。”


    “顶层医疗室。你去吧。”凯泽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下属。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几秒,还是补充道:“埃文死了。在他面前,别提这个名字。”


    莱安震惊,有一瞬间,他想收回和凯泽的交易,他觉得马库斯死有余辜。但是他忍住了。


    莱安自己去了,隔着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伊桑在哭泣,而莱昂在笨拙地安慰伊桑。


    莱安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他忽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他不敢进去。


    他怎么敢进去面对伊桑?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是马库斯。而他刚刚才放过了马库斯。更何况,如果不是他,马库斯根本不可能找到伊桑和埃文的家。他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马库斯的罪恶,肮脏不堪。


    莱安狼狈地转过身,却发现埃米利奥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边站了很久。


    这位总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他看着莱安,递过来一根雪茄,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看着医疗室的方向,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的语气,轻轻叹息道:


    “爱。”


    莱安接过了那根雪茄,却没有点燃。他听着那个字,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嘶哑而破碎。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最终变成了近乎癫狂的、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笑着,眼角却渗出了泪。


    “哈……哈哈哈哈……”他笑着重复了那个字,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爱。”


    三天后,选帝侯会议第二次召开。坐在了马库斯维瑟里安位置上的人变成了莱安。他拿着属于马库斯的维瑟里安家族的印信,向所有人解释,马库斯身体不适,让他代为参会。


    在一次和马库斯吵架之后,莱安指责他在中央银行的所作所为,为了万瑟伦的印信□□了他,马库斯就把那枚属于维瑟里安家族的印信交给莱安保管。莱安和凯泽做了交易,他用马库斯的印信,交换了马库斯的命。选帝侯会议结束之后,马库斯和他的印信就会被送回德拉古尔星。


    埃米利奥拜访过了马库斯的盟友罗什福尔大公,向他友好地分享了马库斯维瑟里安的近况之后,罗什福尔大公擦着汗表示愿意支持埃米利奥的想法。


    于是,就在伊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什福尔大公提出凯泽不具备皇帝的资格,他本人提名伊桑作为下一任皇帝。


    凯泽本人代表博蒙特大公投出了第一个赞同票。而后,莱安代表马库斯维瑟里安投出第二个赞同票。当伊桑的表姐多萝西娅阿塔纳索斯投出第三票之后。伊桑转头看向了凯泽。


    现在他知道凯泽和埃米利奥的秘密交易是什么了,凯泽向埃米利奥承诺的居然是皇位,以凯泽自毁式地退让,换伊桑登上皇位。


    “加我一票,七分之四。”罗什福尔大公看着伊桑说道:“莱安万瑟伦被多数一致推选为下任皇帝。”


    伊桑站了起来,向所有人鞠躬,平静地接受了他原本的命运。


    当年七月,新皇莱安一世在天穹星即位。


    加冕仪式上,他穿着万瑟伦家族最古老、最繁复的礼服,那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当大主教拿起那顶沉重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冠,即将为他戴上时,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再一次,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凯泽维瑟里安。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凯泽站在那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再是那个偏执疯狂的阴谋家。他只是凯泽,是伊桑的Alpha,是伊桑的爱人。他看着即将加冕的伊桑,那双冰川蓝的眼睛里,没有了算计和占有,只有化不开的、如同湖水般温柔的爱意、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与有荣焉的骄傲。


    他冲着伊桑,露出了一个毫无保留的、温柔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跨越了人群,跨越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谎言、伤害与别离,精准地落在了伊桑的眼中。他攥着手中刻着MyCaptain的戒指,让平静地看了回去。


    在大主教即将把皇冠戴上的前一秒,伊桑看着凯泽的笑容,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绿色眼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极淡、极轻的暖意。他微微、微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甚至称不上一个表情。


    但凯泽看懂了。


    那是荆棘之上,悄然绽放的第一朵玫瑰。


    皇冠落下。


    礼炮轰鸣。


    在万众的欢呼声中,凯泽知道,他曾许诺要用一切来弥补的爱人,他曾以为永远失去的珍宝,终于回家了。他终于明白,爱不是占有,不是征服,而是心甘情愿地,为对方献上自己的王冠。


    他将守护他的王座,守护他的理想,也守护他心中那片,因另一个人的死亡而永远变得不同的星海。那片星海从此有了新的星图:一颗是为他指引前路的北极星,另一片,则是用陨落的光,为他标注出“家”的永恒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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