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知府的人蹲守好几日,都没见美艳寡妇出过门,
急的抓耳挠腮也没法子,就算知府大人每日怒火中烧斥骂,那娘们不出府邸就是没法子敲晕带回去,
知府大人又催的紧,实在没招只能夜里越墙而入,想着悄悄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方飞到半空之中,就被暗处一道黑影用杀招打落,两伙人当即刀光剑影,
没一会儿,随着属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领头暗叫不好,这寡妇还雇人暗中保护,身手高强,反而在他们之上,想到此,领头不再恋战,高喊一声:“撤。”就带着人迅速退走,趁着夜色离开,
一行人损失惨重,想把那寡妇带回给知府大人,怕是要另想法子,这回事情反倒难办了,那娘们跟窝冬抱崽子似的不出门,府邸又有高手把守,他怎么完成知府大人的任务,命门都捏在旁人手里,这滋味真是他妈的不好受,
愁眉苦脸回去复命,一路上心事重重,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杞人忧天,因为知府大人全家都被抄了,哭天喊地,还没凑到近前,他就听到知府府邸里传出来的惊天喊冤叫屈的哭声,
外圈围了一层层看热闹的百姓,他没有轻举妄动,跟着站在外圈听了一会,
“这是怎么了,”有人不明所以,
“嗐,听说犯事被抄了,”
“可算抄了,知府那侄子前年强取我家邻居闺女为妾,呸,狗官。”
“后巷陈大人家也被抄了……,”
“……”
“……”
听了几耳朵,府邸里的知府抄家也快接近尾声,官差们押着哭天喊地叫屈的知府家眷,渐行渐远,他当机立断离开人群,怕被押出来知府认出,赶忙退开人潮远去,
能恢复自由身,谁又愿意替人干那些见不得光沾血的龌龊事。
***
这厢,亲亲热热用膳的母子二人,瞧着不请自来的男人,
肃着一张脸,威严又一丝不苟盯着小娘子瞧,没一会,下移视线到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软乎乎一团,
颇有些头疼,女人早不将麟儿接回来,偏偏是这时候接到家中,他蹙眉,一会缉拿衙人就要到了,儿子还小,何况自幼没养在他身旁,衙人来的阵势唬人,实在怕吓到儿子,
但儿子被接回来,也表明着小娘子不安分老实,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心眼子,
她四年里跟江南知府一众官员同流合污,虽事出有因,被人欺辱不得已为之,可桩桩件件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摘得清,
牢狱之灾肯定是要平众怒的,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徇私枉法,传出去有损天子威严。
小娘子还一副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有些不高兴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平日两人私下相处,小女人都会唤他“爷”之类,瞧着儿子抱在怀里,不知是不是给她长了胆子,竟然敢直呼你我了,
“爷耽误你事了?”殷稷无波无澜瞥她一眼,而后视线定在她怀里的儿子身上,
仿佛示意着她什么,又仿如她错觉,
桑娘哑然,“没……”能耽误她什么事,莫名其妙的,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只是低头瞧着怀里的儿子正撑着身子,粉嫩嫩的脸上,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凝着男人的脸猛瞧着,
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桑娘自然不想跟儿子坦白,面前这个威武男子就是爹爹,可眼下情况,不是她说不想就能行的,没法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倘若她敢说出一句歪曲事实的话,譬如“这是大伯”之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何况外头又不太平乱得狠,日后说不准还要用到男人……
桑娘低头亲了口儿子的肉嘟嘟小脸,“隶儿,娘亲方才不是问你,爹爹活了怎么办吗?”
隶儿鼓着两腮,瞥一眼娘亲没吭声。
在男人近乎逼迫的视线下,桑娘没法子,硬着头皮,轻声细语跟儿子说,“爹爹原来这些年都在外办事,才没法子来找我们,但爹爹一直都是念着隶儿的,”
“这会儿爹爹回来了,你跟爹爹说说话好不好?”
小小的胖人还是抿着唇,两手环着娘亲的脖子,闷在娘亲的怀里不吭声,
桑娘抬眸,耸耸肩,对着男人摇了摇头,只能示意他别太心急,
殷稷瞪罪魁祸首的女人一眼,若不是她非要给自己这么大一个“爹”立个晦气的牌位,成日让儿子似模似样祭拜,哪会有这些麻烦事,
但毕竟是自己一把年纪盼来的唯一儿子,殷稷心里稀罕得狠,儿子暂时接受不了他这个爹,自然就不会逼迫他,反正来日方长,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饿了吧,快用膳罢。”毕竟一会娘被捉走了,该没胃口吃膳了。
四年缺失,儿子与他不太亲近,但转念一想,等屋里这小娘被官差衙人缉拿入狱,儿子没有母亲依靠,必然脆弱难当,到时候大把时间能让他培养感情,岂不美哉。
而这小女人,殷稷眸色一转,将视线定在小女人脸庞上,介时被捉走,她必然也会惊慌失措,夜夜难安,到时候唯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他罢了。
母子两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殷稷心下略微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破天荒给小女人夹了一筷子绿蔬,关怀,“瞧你瘦的,多吃些。”
桑娘凝着碗碟里的绿蔬,心里还有些狐疑,不过没说什么,勉强夹起来吃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一家三口用完膳,殷稷强迫小女人抱着儿子,跟他培养感情,
殷稷揽抱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当着儿子的面,俯身亲了一口她的侧脸,向儿子传达爹爹跟娘亲感情很好的信号,
小女人笑的一脸勉强,只骂男人鸡贼,知道怎样触动儿子柔软的内心,
她跟儿子朝夕相处四年,自然就是儿子唯一的软肋,只有跟她这个娘亲的感情好了,方能容易跟儿子打好关系。
没看这会儿,儿子已经不太抗拒男人的亲近了,
桑娘不得不感叹亲缘的强大,过往也不是没有想通过隶儿来接近她的男子,但都没有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
隶儿并不太爱搭理那些想要当他后爹的男人,每日严肃着一张脸,毕恭毕敬地给他那个死人牌位的爹孝顺上三柱香,
人小嘛渴望爹爹也是正常的,桑娘就没怎么太抗拒男人接近她儿子了,毕竟抗拒也没用,不如讨个好呢,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主家……”
“主家不好了,官衙来人了。”
122
第122章
听到官衙来人,桑娘心中一惊,进而是迷惑,衙人怎么会这时候来她家,
她转头去瞧男人,男人还是波澜不惊伸手逗弄着儿子,仿佛没听到官衙的人闯入她府邸,万事充耳不闻,
桑娘心里略有不安,上前几步,凑到男人身前,小声询问,“爷,衙人怎么会来家里?”
这会儿又唤他爷了,殷稷垂眸瞥这小娘一眼,顺势从她手里接抱过来儿子,方才强迫着女人跟儿子身前说了他不少好话,儿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抗拒他了,
只是还有些扭捏不自在,伸手抚了抚儿子脑袋,平淡回女人,“不知。”
“……”桑娘咬牙暗恨,
抿了抿唇,还是凑上前挽住男人结实的臂膀,不安道,“爷帮妾问问……,”
明明之前夜夜都趴在男人怀里告过小状,她都是迫不得已,还被那些官员欺辱,怎么还是牵扯到她了,当时男人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口一口亲的跟什么,心疼的不行,怎么事却办得这样差劲儿,
心里略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泪眼婆娑,可怜兮兮依偎在男人怀里,怎么都不肯出去见官差。
怀里抱着儿子,还有娇妻在侧,放作以往必然是一件人生快事,
可眼下状况,很显然不是,这女人跟水捏得似的,半边肩膀都被她浸湿了,儿子在他怀里心疼的扑腾给娘亲吹吹,哄的殷稷无语,
“娘亲不哭,儿子吹吹,”
“儿子给你撑腰,打跑他们。”
“……”
他才多大,还知道撑腰这二字了,
殷稷觉着是小女人教育有问题,但到底是孝顺,没瞧见他都死了,还每日坚持给他这个爹上三柱香,单手颠了颠怀里乱扑腾,心疼娘亲要给吹吹的儿子,
到底是伸出手,一手揽住小女人纤细肩膀,不咸不淡道,“先出去瞧瞧。”
说罢,男人抱着儿子,揽着女人行去前院。
一众衙人在外等候,瞧见殷稷在这家府邸,还揽着主家美貌寡妇出来,心中吃惊不已,一时有些犹豫拿不准主意了。
“大……大人,”衙人抱拳道,
他在外行走,并未透露天子身份,还是用着那个世子名讳,只是给他封了个巡察办案的总官,
殷稷不冷不热嗯一声,“何事?”
“这……这……”衙人低头瞧瞧手里的花册上列的一长串名字,这家主人还特意被红砂标红了主犯二字,
但大人跟这美貌寡妇举止亲密,一看就关系斐然,他满头大汗,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凝着衙人们办事的不牢靠,殷稷忍不住皱眉,暗骂一声废物。
装模作样,“但说无妨,”
天子犯事与庶民同罪,何况这小娘只是天子的女人,更不能徇私枉法,
起码明面上不能,
衙人冷汗津津,只能颤着胆子将事情叙述一遍,而后反问,“大人,你瞧这……,”
殷稷瞥他一眼,办事跟个浆糊一样,直接上来押走女人就是了,反问过来岂不是让他来当这个恶人。
小女人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仰头凝着他,“爷,妾是被冤枉的你是知道的,怎么能捉妾去大牢……,”头埋在男人怀里,“别让他们捉妾走……妾不想走……,”
殷稷一手揽着小女人纤细脊背安抚,不经意瞪衙人一眼,嘴上却说,“无事,许是搞错了。”
当然没搞错,这小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殷稷心里比谁都清楚,罄竹难书,
押肯定要押回衙门的,但不能从他嘴里押回去,
蹙眉又瞥一眼那蠢货衙人,索性这回那衙人领头总算开窍了些,连忙不近人情道,“这是衙府下的通牒,夫人别为难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跟下官走一趟,”
桑娘烦躁不安,又去摇男人结实手臂,“妾不去……”
“爷帮妾去说和说和好不好,”
“莫急,”殷稷继续抚摸着女人脊背安抚,偏头看那衙人,暗含警告,
衙人立马冷漠无情,“夫人,朝廷律法在此,别让属下难做,还请跟着走一趟,”
殷稷无奈转过身,哄着道,“乖啊你先跟着去一趟,我去了解了解情况,在帮着你周旋,”
桑娘不想去,紧紧抱着男人,胡诌着找借口,“妾身子弱,去了哪里还能活着出的来。”
她蜜齿都快咬碎了,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办的,他是最高话语权人,怎么可能不了解事情始末,就知道搪塞唬弄她,气煞她也,
这男人怕不是要卸磨杀驴,
但瞧着男人现下轻声细语安抚着她的语气又不大像,毕竟她的身子还没沾过呢,应当是还舍不得,那桑娘也不想去牢狱里吃苦,当即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殷稷:“……”
“娘亲,”儿子在他怀里扑腾着急坏了,吵着要下去接住娘亲,
放下儿子,另手倒是稳稳托着装晕过去的小娘,
儿子围在身边慌不择路地吵闹掉眼泪,
殷稷垂眸望着女人凝思,心下也有些犹豫,这衙门大牢还去不去,
转头望着一众吃惊不已的衙人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懵了,
领头看着殷稷阴沉沉的脸色,以为大人不高兴,自作主张唤人抬了副担架过来,
抱手道,“大人,原谅则个,实在律法难为。”
看着担架,殷稷到底没再说什么,抱着女人放上去,瞧着女人急的乱转的眼皮,沉痛道,“路上小心些,别伤着她了,”
桑娘气坏了……
她心里着急,想着这会儿能不能装作醒过来的模样,怎么醒来才能不那么刻意,可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担惊受怕缘故,眼皮子阖上就睁不开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随着她睡过去还有远远传来的幼子哭闹声,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被关在了阴冷潮湿的大牢里,
周围静悄悄的,桑娘张了张口,“有人吗?”
没过一会,有个衙人过来给她递了一碗水,桑娘过去端起来饮尽,可能外头天黑了四周昏暗暗的,
桑娘过去不是没入狱过,但都没有这次的环境差,空气流通的都是腐人阴沉气味,不是很好闻,
大牢用木头柱子关着她,里面只有一张简单土炕,上面铺着杂草,旁的什么都没有,细指握着手里的碗,心里盘算着那诨人什么时候回来看她,
以前她入狱,男人当晚就不放心地来瞧她了,
还给她带了细软被褥,吃食,那时候她入狱日子并不难熬。
可她左等右等,直至天明露白,男人都没有来过大牢里看望过她,
桑娘蹙眉,有些不高兴了,
123
第123章
一连几日过去,桑娘都没有等来男人来大狱里看望她,
桑娘每日恼火的不行,甚至都没有人来提审过她,就被衙人冷漠无情给了判决,七日后问斩,
冷不防听到这消息,桑娘一愣,她蹙眉,不大相信那诨人真舍得她就这么死了,
但其实心里底气也不是很足,毕竟人心难测,虽然重逢后,男人对她表现出来兴致极高,她留着后路一直没让男人得手,
她低头沉凝,按道理说应该不至于问斩她,顶多就是暴怒呵斥她几句罢了,
桑娘紧皱的眉头一直没缓解过,
牢狱里日子并不好过,土炕稻草并不舒服,她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睡过一觉了,身子骨产子后就一直不太好,近日感到很不舒服,
她唤衙人过来,想让他们帮着递个话,也无人搭理,除却每日一日三餐,根本没人肯跟她说一句话,
好在牢狱里衙人们送来的吃食还算尚可,果腹倒是不成问题,
就这样接连几日,没人审问她,都被搓磨得不成样子,
殷稷从暗门往里瞧了一眼小女人近况,没叫她发现,不用想都知道,只要他敢出现在小女人面前,她必然会想着法子逼他心软,
这回他是铁了心要教训小女人一回,不然怎么带回朝京那样规矩森严的威严之地。
她太不乖顺了,行事张扬没分寸,
隶儿日后是要登基皇位的大统之人,母亲自然不能罪迹斑斑,他现在要求已经降得极为低廉,只要她清清白白活着就行,
过往劣迹斑斑的罪责,自然要在江南一并洗洗干净,而后清清白白带回朝京,
瞧了一眼小女人没什么事,嘱咐衙人三餐送的精细些,旁得再多就没有了,
朝夕相处的娘亲这么久都没归家,家里还有个成日哭闹的小胖人,操心完这边,殷稷又打*道回府,哄哭成泪人的儿子去了。
儿子这几日虽然哭闹不已,想娘亲想的厉害,但对他却亲近不少,毕竟娘亲出事,能够依仗的也只有他这个爹了。
抱着儿子哄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像他娘亲缘故,性子被遗传了个十足十,作闹的厉害,
但殷稷哄儿子哄得乐此不疲,“好了,莫哭了,爹爹不是跟你保证过,过段时间就能见到娘亲,”搂着儿子亲了亲,耐心道,“爹爹每日都出门为你娘亲奔波,爹说娘亲能回来就能回来,”
小胖子隶儿哭得抽抽噎噎,“那……那娘亲吃苦了怎么办,”伤心不已,“娘亲说……说她最吃不得苦了,”
这倒是难办,殷稷想了想小女人大牢里的吃食待遇,应当算不得吃大苦,顶多吃吃小苦,但嘴上说道,“放心,爹给人打过招呼了,不会让你娘太过吃苦,你乖乖的不哭啊,”
儿子随了小女人皮肤白的晃人,一哭起来眼皮泛肿,红的让人瞧着就心疼,反正殷稷是心疼坏了,
“真……真的吗?”隶儿抽抽噎噎,有些不太确定地犹豫问道,
“爹爹不会骗你,不哭啊,”
隶儿小脑袋埋进爹爹宽阔的胸膛里,躲起来偷偷地哭,上气不接下气,这哭起来就没完的劲儿,实在太像他娘亲了,殷稷都无奈了,
站起身,抱着小胖墩儿,来回走着耐心哄,
这辈子他那点子所存不几的耐心都留着给这母子两了,简直来跟他讨债来的一样,
夜里好不容易哄睡儿子,殷稷抽空去书房处理完案件,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琐事,就不打算再管,准备带着妻儿回朝京了,
江南贪墨案,贪墨饷银庞大,举朝震惊,一众涉案官员连根拔起,拔了江南尽大半数,全部抄斩,株连九族,可以说伤筋动骨了,重新择了新任江南知府过来主持大局,又点了几个身家清白副官辅佐,江南之事暂告一段落后,他就不再理会。
唤人收拾一家三口行囊,准备不日启程回朝京,
被斩首名单里,自然也有小女人在江南的化名,这化名罄竹难书,根本就用不得了,
反倒是过往在那小村子里的名讳,曾经就被他洗过身份,还可重新拾起重用,知晓她不堪往事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灭口得差不的了,
现在留下活口里,都是对她有正面评价的人,四年里,他又一直用着小女人名讳,在那个州府赈灾济贫,比江南这个声名狼藉的名声好多了,
殷稷一切都规划妥当,按部就班的相当完美,
可总有一些跳梁小丑,非要打断他的规划,实在令他恼火非常,
男人寒着脸,冷若冰霜,“你说什么,”
暗卫首领李康道,“江南知府狗急跳墙,劫持了夫人,想要出城。”
“人在哪。”
“衙府大狱。”
“一群废物。”殷稷咒骂一声,
一群衙人管不住一个犯人,他当即撂袍赶去衙府大狱,李康不敢吭声,低头恭敬地跟着主人身后走,
衙府大狱不似外面,暗卫是没法子进入大狱里保护夫人的,等到大狱门口一阵骚-动,他们发现为时晚矣,夫人已经被劫持了,
了解后才知晓,知府那个行之将死的人,用藏起来的大笔银子买通一个官吏,给他放行绑了那个乖巧蹲大狱的小女人,那个官吏得到大笔银子现下已经远走高飞,
殷稷冷笑,“下杀令,不论天涯海角,带项上人头回来见我。”
“喏,”李康只能抱手应声。
赶到衙府大狱,衙人们将大狱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警惕着里头那位劫持美艳寡妇的知府大人,
殷稷一出现,知府大人就神色癫狂,“本官知晓你对这寡妇有心思,放本官出城,这寡妇自然就能留下一命,”他哈哈大笑,“不若黄泉路多个美艳娘们陪我,也是快哉。”
殷稷脸上冷若冰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嘴角嘲笑,“你觉着,你有资格跟本官讨价还价?”
知府冷笑,“是吗?”他刀尖没入女人脖颈,顷刻一道血流沁润了白皙肌肤,刺眼得很。
男人眼眸危险眯起,提醒,“一同跟你被判决处斩之人,她也逃不掉,”
“大家都是男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多没劲啊,”知府不以为意,只冷笑将刀划在怀里女人的脸上,狞着声,“这娘们身子软的厉害,哪哪都香,皮子又白又嫩,难怪你们这些权贵能瞧得上了。”
哪怕生过孩子,这身段却妖娆销-魂,过往他虽起了心思,却没用强迫手段逼她就范,如今想来到成了遗憾,
他越发搂紧小娘子的细腰,深深闻嗅,
殷稷脸色已然相当难堪了,
桑娘被捂着嘴,只能泪眼婆娑呜呜呜呜唤着,白皙脖颈间还留着一道刺目血迹,生生剜着殷稷的心,
他阖眸,“备马,送他出城。”
知府嘴角仍旧狞笑,知道自己赌赢了,这娘们果然还有点用处,他知道这娘们不能放,在他手里就是自己活命的筹码,一旦放了,自己也就命不久矣。
上马一路疾驰出城,他也没有如约放掉怀里绝美的女人,带着她一路颠簸北上,哪怕后面一直有追兵跟着,浑然不在意,毕竟手里捏着这个女人,就算撵上他又如何,只要他到了崇州一带,他的势力地盘,再想捉拿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能救出他的妻儿,
荒郊野岭疾驰,桑娘被颠簸的不成样子,这会儿恢复些力气,瞧着四周树影重重,向后一瞥,看到男人带着人马缀在身后,眸色一凝,用力推搡了一下拉着缰绳疾驰的男人,
她力气本就大到出奇,只是近年身子不好,才敛了些气力,但并不是真成了肩不能挑的柔弱女子,这一下推搡,疾驰策马扬鞭的男人措不及防,跌落马下,跌下去时反应极快紧紧拉住缰绳,马匹身子一歪,两人都齐齐跌落了下去,
骤然发生变故,殷稷当即跳马飞跃过来,在知府恼怒伸手捉住女人肩膀时,侧拳挥开,知府立马回身同殷稷打起来,
余光瞥见那小妇要跑,眸光一寒,躲过殷稷一击,反手将匕首挥向那小妇单薄的身姿,殷稷瞳孔一缩,跃过去将女人护在怀里,刀刃入肉,
“爷——!”桑娘抱着男人护着她的身躯,满手都沾满可鲜血,她颤颤:“爷你别吓我,”
后面跟来下属们治住叛逃犯人,赶忙过来救援主子,李康打头过来,给主子喂了一颗丹药,护住心脉,
他蹙眉,这一刀恰巧挨在心脏位置……,
殷稷昏迷前,皱眉一句,“明日处斩,将她押回大牢,”
“……”
突然就不太心疼他了。
124
第124章
◎“你讨厌死了”◎
桑娘又被关押回那间阴暗潮湿大牢里,
就连江南知府都被押了回来,只是这回没有人再敢掉以轻心,派了四个衙人一眼不搓盯着他,
明日处绝,在那之前实在不敢再出岔子,为保险起见,狱头还将他手脚挑断了,
大牢里,桑娘被迫关进来,心里担心受怕又难过,关押进来前,男人一直昏迷不醒,哪怕这个时候,男人当时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保护的画面还还之不去,
匕首接近心脏,桑娘眉眼含泪,咬着唇瓣忧心着,
男人办事一丝不苟,有时候还透着些不近人情,桑娘本以为这回不知还要在大牢里关多久,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一行人来到大牢,将她秘密接走了,
在大牢里出了这档子事,李康不敢再将主子的心肝搁在大牢里关着了,若是又来一次劫持戏码,大家头顶的脑袋就真要落地听响。
何况主子并不是真想砍掉夫人脑袋,只不过吓吓而已,再者要大公无私做个戏码,夫人在江南这个身份不堪大用,没有留着必要,跟着案件主犯处决斩首,是最好的妥当安排。
现在昏迷不醒,主上虽嘴上说着让夫人关进大牢,等明日抄斩处决,实则早就找了身段相差无几的女犯人来顶替,明日掉谁的脑袋也不会掉夫人的脑袋,
主上心心念念寻了夫人这么久,哪里舍得要夫人的小命,关押在大牢里这几日,主上都不知心疼成什么,每日点卯跟上衙一样,都要悄摸摸来大牢里瞧一瞧夫人方能安心,
昏迷的主上最是脆弱,肯定希望夫伺奉常伴身边,李康将夫人带至主上房间,
“他……他怎么了?”桑娘惊慌瞪大眼,
床榻上,男人阖眸紧闭,呼吸微弱,蜜色胸膛缠了沾血的白布,唇色苍白,桑娘下意识扑过去抱住他,心疼地泪水盈眶,没一会就忍不住从眼角划落,泣不成声,“呜呜呜呜……你别出事……我…我少气你些就是了,隶儿好容易才找到爹,正是亲香时候,哪能真成——”牌位了,呜呜呜呜,后面的话桑娘余光朝后瞥一眼,实在没敢说出口,
都是男人忠心耿耿下属,最是忌讳大不敬的晦气之言,她只能捂着脸呜呜哭泣,掩下自己心中担忧,何况这是当年在小村子里宠过那么久的男人,还是为了救她变成这样,她是真的悲伤又心疼,心疼得胸口都抽抽的不行,
桑娘捂着脸呜呜哭泣得不能自持,
李康立于身后,见状略显犹豫,不知要不要煞风景开口——主上体魄强健,恢复能力惊人,现下瞧着惨了些,可来医治郎中都是朝京最好的太医。
主上惜命,哪怕微服私访也未雨绸缪,谨小慎微,暗中随行太医院里的侍医都有四五个,躺在床榻上的主子,只是外伤严重并没什么大事,
李康踌躇,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不多嘴了,平日他就不是多嘴的人,何况他从小一直在主上身旁伺候,最是了解主上性情,当年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州县,就惯常爱使苦肉计什么的让夫人心疼,为他忙前忙后照顾着,
主上……主上还挺享受被夫人环绕伺候的……
他还是不多事较为明智。
傍晚时分,桑娘跟着侍医帮男人换了一次药,方给他用湿帕子擦拭干净男人的身子,男人就幽幽转醒了,
四目相对,桑娘心中一喜,忍不住探过身摸摸男人额头,不烫不烧了,“爷,你醒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见到她,眉头先是一皱,朝外喊了声,“李康,”
李康霎时出现屋子里,“主子,”
“她怎么回事,”殷稷抬手朝榻边女人指了指,
桑娘有些不高兴,“什么怎么回事,”
殷稷拍拍她白皙娇嫩的脸庞,示意她别说话,而后视线落在李康身上,
“主子,桑氏寡妇还在大牢里关着,明日会按时处决斩首,”
“……”桑娘,
她伸手不满地扯扯男人手指,常年习武,他手上都是茧子,糙得很,
听到这,殷稷就没在说什么,疲惫挥挥手,示意李康退下,李康抱拳行礼,转身关门离开。
屋子里恢复安静,小女人还在不高兴扯着他冰冷指尖,表达着她的情绪,
身上伤口还刺痛着,但跟过往行军打仗受过的伤相比,又有些微不足道,
他伸手将小女人扯过来抱到怀里,轻吻她侧脸,“怎么了,”
被男人一抱到怀里,还这样一口一口亲着她,桑娘又变得娇里娇气了,避开伤口,将脑袋靠到男人肩膀,依赖的不行,但却没好气嘴硬道,“明日我就要处决了,你还抱着我干嘛?”
殷稷抬手点了点怀里小没良心的秀巧鼻尖,骂道,“心眼小的针鼻大,记仇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怎么,爷身上的伤白受了,这么多年爷就是喂只狗都比你养的熟,”
桑娘撅嘴,手指一圈圈绕着男人胸膛,不高兴,“妾怎么是狗呢,”狗也不耽误他一口一口地亲,
男人冷笑一声,抱着怀里的女人没吭声,怕自己口不择言说出:畜生都比你强,
他不吭声,不表示小女人肯罢休,她喋喋不休着,“你就知道数落我,在大牢里住了这么多日,都不知道来瞧瞧妾,平日说疼妾宠妾,还说妾是你的心肝蜜肉,是不是全都哄我的,”
一想到大牢里艰苦的条件,桑娘就忍不住哭泣,“你知道这些日子妾是怎么过来的嘛?”
她埋怨,“你就不疼妾。”
殷稷哪会不知晓,里头她有什么待遇,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何况他怎么不心疼,怕她吃不好,在大牢里一日三餐,都是他特地唤厨子给开的小灶,
可有些事没必要说,本是为了让她长记性,知晓他毫无底线疼惜她,日后惯会蹬鼻子上脸,
冷漠无视女人趴在怀里的委屈,他狞眉,捂着胸口“嘶”一声,
女人的抱怨声果然戛然而止,“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殷稷唔一声,垂眸凝她,见她满脸紧张,忧心不已模样,嘴角勾起无法让人察觉的弧度,摸摸她脸,“渗血了。”
桑娘转头掀开被子查看,男人胸膛缠着的白布条果然被血洇湿了,赶忙去拿了干净的布条给重新换上,
男人伟岸高大,四年不见,体魄强壮跟牛犊子似的,他又故意不配合,逗弄着她玩,待换好一块新白布条,桑娘累的气喘吁吁,男人还勾唇笑,
换好又被男人拉进怀里抱着,女人忍不住埋怨,“你讨厌死了,”
125
第125章
◎“马车上”◎
殷稷不置可否,抱着小女人又亲了一会,方感到疲倦,困意上涌,伸手拍了拍掌心下的纤细腰肢,“回去归拢归拢行囊,五日后回京。”
闻声桑娘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看到男人满眼疲倦模样,到底还是没开口,
何况儿子不见了,不知晓被男人藏到哪里,方才一直被男人揽在怀里占便宜,亲的晕晕乎乎把儿子都给忘记问了,这会儿男人已经阖眸熟睡,反倒是没办法问个清楚了,
桑娘唉声叹气,瞧着男人就算睡熟,都以一副强势姿态搂着她的纤腰,显然是不肯再放过她了,男人为她挨那一刀,桑娘俯身亲了亲那道伤口,瞧着它和儿子的面上,她觉着跟着回朝京玩一圈也不错,
反正到时候若是她待得不开心,随时都能走,只要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就是想要带走儿子麻烦些,桑娘偏头皱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晃散那些乱七八糟想法,
总能想到法子,何必现下杞人忧天,万一狗皇帝表现甚好呢,
五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打头华丽马车里坐着桑娘,正撅着嘴不高兴,
果然不能期待狗皇帝表现甚好什么的,她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此时此刻,桑娘一身掐腰水色薄裙,端坐在马车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秀气小嘴张张合合,“仁德为立身之本,良知为处世之基,修身与济世并重……”
小手捏着书页,余光瞥见男人斜身懒洋洋靠到车壁,一手搭在窗牖,一手跟着女子悦耳读书声,阖眸,有节奏敲打着膝盖骨,
侧过身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为什么还要读这些知乎者也,学这些圣人大道理,真让人生气,桑娘快气得晕过去,还不敢发脾气恼火,
她若不肯读书给他听,他就要不管不顾行房,之前的江南案件没引火烧身牵扯到她身上,按理说不会再怕被人拿捏到什么短处了,行房就行房,没什么大不了,四年过去,她确实也多多少少有些想了,现下倒不太抗拒榻上那事,
可……可这诨人非要在马车上…逼她…,桑娘快气哭了,不捧着书读给他听,男人就要在官路马车上掀袍跟她行事,外头人潮涌动,铁蹄碰撞,都是护驾守卫,马车再怎样建造华丽,也只是个马车,它……它不隔音……,
一开始桑娘还抗拒着读书,直至男人啧笑一声,不急不缓将她群襦扯了扔到一旁,又去解他的腰封,才胆战心惊知道怕了,拢起半裸的衣衫,颤颤巍巍伸手拿过书本就开始朗朗上口地念给男人听,
瞧她突然变得乖顺,男人挑眉,又轻啧,明显略感遗憾,有想要在马车里尝试的意动,桑娘撇撇嘴,害怕地腿脚发软,忍不住坐的更加端正了,
听着耳边一本正经读了会书,男人低眸瞧她身姿窈窕,细腰盈盈一握,凑过来揽抱住她,挑起一截薄裙轻纱,漫不经心把玩,似乎还没死心,“来一次嗯?我快点,他们听不到,”
小女人脸色晕红,伸手,推他,“不要,我要读书,”
他挑眉,“方才哭着说嘴疼眼晕,瞧不清字,这会儿怎么不再娇气了?”
桑娘撇撇嘴,“妾现在不疼了,”然后又推搡男人臂膀一下,垂眸,端正坐好,一本正经严肃读者书里内容。
男人不置可否,但到底没再继续做什么过分事情了,
华丽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官道,身后跟着长长护驾队,时隔半个月,大部队终于到了繁华的大都市,朝京。
殷稷许久未曾回来,皇宫案前已积压不少奏折,还有一堆等着他定夺拿主意,等待商讨的国之大事,
回到皇宫的天子帝王,比在江南办案还要忙上许多,
忙里抽闲,每日夜里都会陪着小女人入睡,后宫没有王后妃子,入了皇宫,除却宫女就是怀里的软绵绵一团最大,无人敢给她气受。天天活得像养猪,衣食住行皆有专人替她打点,伺候起榻、沐浴、穿衣,恨不得连饭都喂进她嘴里,
小女人每日就是打扮美美的,然后尽尽母爱,陪着儿子玩一会儿,玩累以后还有一群宫女围着按摩解乏,好不美哉。
王上从民间微服私访回来,不但带回一个女人,藏在了后宫,虽说还没册封份位,但她……她带回来一个儿子,儿子……瞧着王上父爱之情都快压制不住地溢于言表,
大臣们心中大震,这……这要不是王上的亲骨肉,王上应当不会这样稀罕才对,上朝都要抱着坐在龙椅听他们一起商讨国事,哪怕肉墩墩的小家伙困倦地打折哈欠,还听不大懂他们说什么,
但王上很坚持,接连几日都抱着一个胖崽上朝,大臣们在下面递眼色,这个让那个出列问问,那个让这个出列问问,半天也没人将脚挪挪地方,敢不怕死去问帝王,谁都不想在王上商讨国之大事,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铁青的脸色下,当这个挨骂出头鸟,
抱着儿子上朝,殷稷不大想发火,幼子没长在他身边,现下虽亲近很多,还是有生疏地方,他不大着急,早晚能跟儿子亲近起来,
所以在臣子恭敬弯腰,汇报一件又一件让人不满意国事,殷稷压抑着脾气,压了又压,直至又一个不好消息传来,帝王之怒了,
他捂住儿子的耳朵和眼睛,将一群废物骂得狗血淋头,不过出去月余,就能出现这些岔子,臣子们顷刻在大殿之上,诚惶诚恐跪了一地,
骂完,殷稷心里郁气稍散,松开捂着儿子的大掌,暴怒情绪切换自如,向大殿里跪着的一众臣子介绍,温声细语,“这是朕的王嗣,一个月后举行太子仪式,”他抬头,将视线从儿子身上转过来,挥挥手,“办得隆重些,都下去罢,”
王……王嗣,
之前不大相信,更不敢妄加揣测,毕竟王上后宫连个女人都没有,现在是带回来一个,可实在不能接受王上连子嗣都有了,
还是在选秀在即的档口……,底下众位大臣神色各异,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王上肯广开后宫,纳妃选秀,关键时候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乡野女人给打断了,
送女进宫,是许多宗亲氏族过去惯用伎俩,若家中女儿有幸得到帝王宠爱,一脉相承家族至少还能旺三代,
可以说,后宫突然从民间带回来的女人,这下子算是捅了王朝大臣们集体的利益窝……纷纷开始强烈反对起来……
126
第126章
◎“打翻醋坛子”◎
殷稷是什么人,过去就是狂热暴徒,好战分子,尤为热衷开疆扩土,行军打仗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他身上煞气很重,都是刀枪雨林里拼杀回来的凛然气势,
一群文臣手无寸铁,每日只会拿笔杆子,心眼多如筛糠,武臣都是他行军打仗得力干将,只会忠心耿耿服从他,
就文臣跳脚最厉害,还动不动就玩以死明志,血溅金銮殿那套。
瞧着倒是忠心耿耿的,殷稷冷笑,早就想收拾这些心眼多,整日只知道钻营政治往上爬的文臣了,
听到王上要将一个三四岁幼童,草率封为太子,文臣们立刻腿脚麻利,出列苦口婆心劝阻,“王上,小皇子还小,过早将大任交到他手上,小皇子怕是还不能适应,凡事都要有一个过渡,何必急于一时,不如等他大一些再作定夺……王上……”
几年过后,这回选秀入宫的妃子,必然能有人夺得皇帝宠爱,到时候就能剩下帝王长子,这是多大的殊荣?
臣子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不久后的天子选秀,心里未必没有想要当皇帝国丈的想法,但……但王上太过固执了……
“朕的王嗣只这一个,早晚册封有何区别。”殷稷高座上位,俯瞰底下那位文臣,似笑非笑,“难不成爱卿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话就过于严重,但那位文臣还是强自挺直脊背,家中女儿为进宫讨皇帝欢心,付出良多,他们定了定神,继续绞尽脑汁想要极力劝阻帝王,
帝王高座龙椅,手捂着儿子耳朵,面无表情听着,身为帝王之子,经历这些残酷争吵,不可避免,殷稷自然要将儿子放在身边的龙椅上教导,练就一身处事不惊行事方式。
不知讨论多久以后,一个文臣明显情绪过于激动,双手握拳,神色激愤,在高座帝王威严注目下,毫不犹疑撞向了金銮殿的柱子,血溅当场,
“……,”殷稷,
殷稷眉眼微凝,一下怒不可遏,垂眸,俯瞰,
冷问,“还有谁反对,”
几个臣子未有犹豫站出来,他们宗族势力都很强大,族里早已选好要送入进宫的女儿,为了光耀门楣和利益,他们不站也要站。
在一切乾坤未定前,帝王子嗣的身份太过重要,本来最初大家都是统一起跑线,——选女儿、送进宫,诞下王嗣,一旦宗亲氏族鼎力襄助为下一任帝王,能反哺家族最少三代荣耀,
这样深刻利益牵扯,凡是有点野心的男人都不可能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巅峰的机会,
躺在地上血溅的臣子,血都快流干了,还没人唤太医过来医治他,彻底拿他当成空气,他心有戚戚,开始着急了,——方才撞柱子只是为了吓唬,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救治,想瞧着逼真些,所以撞的时候没怎么收力,
索性过了许久,王上终于想起了地上还躺着的那个文臣,不耐烦摆手。“将他拖出去,地都脏了,”留在金銮殿碍到他眼,还吓到儿子,
殷稷手改为捂着儿子眼睛,招手一旁太监将儿子抱出去,接下来不太适合儿子参与了,虽然他想儿子做个冷血无情,睿智敏锐的帝王,垂眸凝着儿子的肉乎乎小身子,心有些发软,显然儿子现在还太小了,不宜过早接触这些溅血的事,
等儿子被捂着眼睛带下去,殷稷嘴角浮起冷笑,变成那个冰冷无情的威严帝王,
“帝王正统王嗣,太子册封,何时能轮到你们置喙?”
他伸手点着那几个跳脚最厉害的臣子,冰冷无情,“拉下去,仗三十。”
有儿子后,殷稷处置人手段不再像以前那般狠戾,说到底,还是要给儿子铺路,但处置手段虽略有温和,结果却是一样,
放在以往,殷稷会直接伸手命人将他们拉出去砍了,残忍血腥,现在换种方式仗责板子,
三十大板,就看他们能不能挺过去,活与不活全靠天命。
比起下令砍头,谁不说一句他如今变得温和仁慈,好歹现在还赐予臣子们一丝活命的机会。
下完命令,殷稷冷漠无情起身,整理着褶皱的龙袍衣袖,缓缓踱步出了金銮殿,
至于太子册封大典,自然要如期举行。
回到御书房,殷稷坐在案首,低眸瞧着递上来的奏折,紧紧皱着眉头,
无它,这是一张,选秀奏折,
“……”
殷稷头疼地伸手按了按额头,他都快忘记之前为何会同意选秀了,选秀一事,月余前吩咐下去,现在应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能他颔首点头,下边的人方好安排那些千挑万选的美人进宫,
自然是美人,全天下都知晓,王上对入口的美人有多挑剔难伺候,他们能呈现到王上手里的,自然是一等一的漂亮美人,
若是小女人没进宫,说不准殷稷还真颔首,无所谓这些美人进宫不进宫,每一位美人身后毕竟还牵扯一个宗亲氏族,摆在宫里当个花瓶制衡前朝,有何不可。
近日好不容易哄的那个小女人晕晕乎乎,掉进了他精心编织的情网里,殷稷实在不想再让小女人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对他重新摆出一副质疑不信任的委屈模样,
只有小女人全心全意依赖着他,殷稷才不会担心她哪天置气,一个不高兴又带着儿子跑了,
儿子是要做太子、未来天子,是极为尊贵的人,不能再那般不稳重地跟着女人到处乱跑了,授课教导要早早安排妥当,
再者,他夜里也离不开那个小女人,一日不见就想的浑身发紧不舒服。
至于案桌上的那道选秀折子,天子圣谕不可更改,言出必行,殷稷不打算反悔撤销,那样实在有损天子威严,自然就不可,
卷起龙袍衣袖,殷稷执起朱砂笔,大大批下两个字:暂缓。
男人觉着这件事应当瞒得很好,整个皇宫也被他三缄其口警告过,小女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选秀一事,
小女人打翻醋坛子着实不好哄,耍脾气闹性子的时候,吵得他头痛,所以殷稷根本不打算让小女人知晓这件事,瞒得很紧。
可这日深夜,殷稷终于在御书房里,忙完一整日公务,身心俱疲,只想回到小女人温柔乡里,感受那一身沁人心脾的娇嫩。
忙完繁复公务已然很晚,穿过长长御花园,只能借着月光飘洒,窥得几朵名贵花卉,
殷稷随手折了一朵牡丹,执在手中把玩,缓缓踱步去了女人宫殿,
“瞧朕给你带了什么?”
127
第127章
◎“吃醋”◎
女人瞪他一眼,撅嘴不高兴模样,
殷稷挑眉,执着牡丹进屋,地上跪着一众太监宫女,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只剩两人后,殷稷凑前到榻前,将那支牡丹戴在小女人白皙娇艳脸庞,勾唇笑,“怎么了。”
屋子里点着暗黄灯,他进来以后,宫女又多点两盏,亮堂许多,殷稷低头,将视线定在榻上纤窕身影,
青色薄纱小衣,面庞白皙娇艳,困倦打着哈欠,瞧着快要入睡被人生生打断模样,又好些憋着什么气,努力睁大眼睛直挺挺熬着,只等他回来的倔强样子,
三千青丝垂摆腰际,裸在外面的肩膀像上等羊脂乳,引着人折腰入口,
殷稷敛一下衣袍,确实折腰了,闻嗅之后正要亲上去,被小女人推搡抵住,
她还敢瞪人,“王上瞧我这是什么?”她举了举手里一件华美衣裙,
殷稷低头瞟一眼,丝毫不放在心上模样,随口道,“尚衣监又给你裁新衣了?”
边逗弄着小女人,边再次低头想要含住快要入口的羊脂玉,一只细指固执抵住他,“自然不是。”
“那是?”接连被阻,殷稷脸色不大好,
“这是江南时给官家小姐进宫选秀,未裁完的新衣样式,”
“……”
殷稷没了旖旎心思,涌上心头的直觉就是这小女人又胡扯,江南都过去多久了,要被送入宫中选秀的官家小姐,说不定都尽数被牵连抄斩了,千里迢迢小女人不用再为日子奔波,绞尽脑汁劳碌的钻营,现在每天恨不得被一群宫奴伺候成祖宗,哪里还需要亲自裁衣,
“胡说八道什么?”殷稷不悦斥责道,
“才没有,”她转过身,挨着他远了些,“刚刚梦见王上在天下选秀美人,一批批美人进宫,王上乐不思蜀,王嗣一个接着一个出生,王上乐得嘴都合不拢,哪里还记得我们母子,”说罢眼尾泛红,泪水潸然流下,
“……”殷稷头疼,阖眸,按着突突跳的额头,“越说越没规矩,”
小女人扭身不理他,她今夜被人环绕伺候着吃饱喝足,极香拥着衾被入眠,忽然就做起在江南没日没夜劳碌着为各家挑剔的官家闺秀,忙的脚不沾地赶工裁剪选秀入宫的华美衣裙,
一下子就气醒了,累死累活做出那么多华美衣裙,竟然是为了在男人跟前争宠,一下子就气急败坏起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人此刻还有天下搜罗美人选秀的事,
气得头晕眼花,更加睡不着了,明明上下眼皮打着架困顿得不行,偏偏气得胸脯喘息,怎么都睡不着,硬生生挺着男人回来想要耍性子作闹,
小女人哼哼唧唧着,雪白肩膀小幅度微弱耸动着,瞧着好不委屈,醋坛子打翻不行了的样子,
殷稷忽而就勾唇笑了,舒缓紧皱的眉头,伸手过去强硬将小女人揽入怀里,轻声问,“怕朕有了旁的女人,就不宠你了?”
小女人捂着脸暗暗翻个好大白眼,就呜呜呜哭泣不肯吭声,觉着自个命好苦,在王宫里好日子没过两天就要筹谋后路,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去,
过去民间咒骂天子奢华无度,果然都是有迹可循的,王宫富丽堂皇,巍峨高耸,住着确实是一种舒适度极高的享受,住进来这么久,桑娘都有些乐不思蜀,舍不得离*去了,
一想到要离开这样奢靡无度、富丽堂皇的王宫,日后吃穿用度无人众星捧月伺候着,要事事亲力亲为,桑娘这会儿是真的伤心地不能自抑,哭声泣泣更严重了,
殷稷却不这么以为,只当小女人果真醋得厉害,美人还没进宫呢,就能朝思暮想小心眼的做梦都梦到那事,心绪开怀,“好了,瞧你这点出息。”
伸手擦了擦小女人脸庞泪水,意有所指,“只要你表现的好,乖巧懂事些,不要总跟朕作闹耍性子,王宫里进不进美人,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吗,只要你乖些……,”
男人低头衔住软香可口的舌,厮磨一会,冷面贴着小女人的红润脸颊,声调低沉“乖啊心肝,别推朕……,”
“真的不会有美人进宫?”
男人揽着小女人细软腰间,含糊,“不是说了,只要你乖乖些……,”
他脑袋乱动,小女人被刺激到痒痒肉,咯咯直笑着到处躲,“才不信你呢,”
小女人睡前刚刚沐浴过,身上又只说一件薄纱,现在到处都是滑不溜手的细嫩软肉,着实不大好抓,她细皮嫩肉娇得很,殷稷怕手重给她掐紫了,收着力气收拾她,好半天才将闹腾的小女人禁锢在怀里,
发怒打了一下她屁股,“无法无天,还胡不胡闹了?”
小女人撇撇嘴,捂着被打疼的屁股,羞红脸颊,气喘地委屈敷衍,“不……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呜呜,”
殷稷哼了一声,没好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被打以后,小女人老实许多,哼哼唧唧赖在他怀里小声泣泣,可怜兮兮的样子,殷稷又心软的跟什么,疼惜坏了,抱在手里摸了摸给她揉,“好了,朕瞧瞧打坏没有,”
小女人不理他,扭过身躺在榻上默默垂泪,埋怨,“肯定肿了,”她没掀开看就感到火辣辣的疼,
殷稷按住小女人细腰,掀开裙纱往里凝了一眼,是有些红肿,赤脚下地去唤人拿了上好外敷消肿的白玉膏,折腾半宿才给闹脾气的小女人抹好药膏,又费了不少功夫才给小女人哄睡着,累出满身的汗渍,
轻手轻脚下地,踱步去浴房梳洗一番,换件干净衣裳,一身清爽蹑手蹑脚上榻将小女人,心满意足揽入怀里睡觉,仿佛这么抱着就能去掉一日疲倦,
次日一早,殷稷要上早朝,天不亮就起了身,小女人还在怀里睡的香香甜甜,殷稷俯身亲了她一口,轻轻抽出手臂,掀开衣裙往里瞧了一眼,屁股消肿许多,放下了心,
披件袍子到身上,赤脚下榻到外间由太监服侍更衣,
昨日早朝,天子威严给朝中臣子们扔下要册封太子,
今日早朝,天子威严抱着儿子,继续给朝中大臣们扔下一剂重磅:封民间女子为王后,
这下可算捅了朝中各重臣的利益马蜂窝了,王后、太子,都是不可轻易触动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代表宗亲氏族的野心蓬勃永远无用武之地,
当场金銮殿之上,又血溅几个臣子,
殷稷皱眉,厌烦不已,
捂着儿子眼睛让太监将胖乎乎的隶儿抱出去,
然后震怒朝堂,
128
第128章
◎“小女人”◎
殷稷抱着儿子上朝,是为了让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威仪统治天下,
他不认为自己这样的教育方式有什么问题,毕竟以前在他小时,父王也是这样谆谆教诲他的,瞧他现在长成龙凤之资,就知晓父王教育理念没有丝毫问题,
但朝堂不是今日血喷就是明日血溅的,三四岁大小的幼子,哪里能见这种血腥场面,起码要五岁之后,性子坚强一些,
方才差点就没及时捂住儿子好奇的眼睛,好悬见到金銮殿这些蠢货的血腥,无比震怒之后,十分不近人情地将挑事的臣子,挨个罚了四十大板,
满朝哗然,三十大板,好歹还能存了一线生机,昨日就有一位大人侥幸,熬过这三十大板,救治及时成功活了下来,
四十大板,就差明晃晃告诉众臣子们:惹怒天子,必死无疑,
后果是他们承受不起之重,
其实并不是承担不起,而是不值当,若是撞死金銮殿就能随意更改天子圣谕,臣子们就算撞死又何妨,
可接连撞死了几位臣子,都未曾牵动天子丝毫悔意,甚至还连累了两位重臣仗责,面子里子都丢掉不说,今日命能不能侥幸活下来都不一定,
四十大板,几乎宣告死刑处决没什么区别了,
只能说天子决策威严的高明,天子并未冷血无情提刀乱砍乱杀臣子头颅,只是金銮殿惹怒天子不悦,
天子震怒之下,不过轻拿轻放地仗责重臣,没有要臣子的项上人头已然格外开恩,只仗责的板子多了些而已,但……谁又能说天子此举不是仁慈?
比起以往随心所欲提剑血洗金銮殿,一言不合就砍杀臣子脑袋的来说,现在天子的为人处事,已经相当温和,
朝堂之上无人再敢一言,冷汗直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天子冷冷瞥着底下的臣子们,哼一声甩着龙袍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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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册封大典定在一月之后,而王后册封大典则定在半年之后,
因着王后大典还长,殷稷就没有提前告知小女人,先告诉了她儿子月余后册封太子的事,
天子大婚,要筹备良多,不是三四个月就能走完程序,布置妥当的,其实半年时间都有些赶,可半年已经是殷稷最大能够忍受的让步,
这还是不想委屈小女人缘故的让步,
殷稷向来不喜这些繁琐礼节大典,可为了让儿子有个体面受重视的母亲,让小女人脸上排面十足,日后有跟人吹嘘丈夫疼爱的话姿,倒是不介意这回繁琐奢靡一些,
小女人知晓儿子要被册封太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男人年纪不小才得一个如珠似宝的儿子,自然要将天下最好的一切奉献给儿子,
桑娘私下里拉过儿子说过悄悄话,问过他喜欢这一切吗,三四岁小孩其实还是有些对未来迷惘的,正是需要人引导人生方向的时候,
隶儿不知道母亲的意思,但知道:“儿子喜欢读书,喜欢那些折子,喜欢跟父皇每日上朝跟臣子们商讨的听新鲜事,”
若不是真心喜欢,三四岁大小的小孩儿,怎么可能每日天不亮就被人唤起床,还不发脾气的,
三四岁正是爱睡懒觉的年纪,谁家好大儿愿意早起,但她的儿子每日却精神抖擞爬起来,兴致勃勃跟着父皇上朝,就知道他对朝堂上的新鲜事有多爱参与其中了,
听到这,桑娘就明白儿子的想法了,
对男人想要月余后册封儿子为太子的事,就更不会多嘴说什么,
儿子也是她如珠似宝宠爱长大,其实这么多年在民间钻营,不是不累,只是为了能够生活富足而不得已必须去做的法子罢了,也是钻营的那些年里,让她明白权力的重要性,
就算你兜里有再多的银两,都不如位高权重,获得的权力为贵胄们带来的金尊玉贵多,
天下,是要看权力贵胄眼色行事的,
而全天下最尊贵的权胄,不就是身旁躺着的这个男人?
他能为儿子带来的金尊玉贵,是她作为母亲一辈子都无法岂及的,她只能保证儿子未来衣食无忧,不缺银少两,不为生计辛苦奔波,
却无法保障儿子不被贵胄欺辱,但凡日后不小心得罪哪家贵胄之子,都是她们平头百姓不可估量的灾难,惹不起的存在,
低头叩罪都是轻的,
可儿子有了这样一个父亲,除却亲生父母,儿子这一生都是被那些鼻孔朝天的权势贵胄们,仰望而追逐的高贵存在,
为儿子找个好爹的重要性,这就是权力给人带来最迷人的地方,
桑娘想让儿子有个尊贵的身份,这整整一个月,都在不留余力积极配合,忙前忙后为儿子册封大典忙活着,
就连平日夜里,天子想要跟女人在榻上温存,都要提前打好招呼,不然夜里挨着一点身子,都会被女人抗拒推开,神色疲惫,委屈巴巴哭诉着说没力气伺候他,
天子很生气,更让天子生气的是,明明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小女人还是白日里把自己忙成个陀螺,夜里抗拒他亲近,话里话外都是疲倦,抬不起手,翻不了身,
天子想说:我动,不用你动。
小女人也不愿意,不是这疼就是那没劲儿,挨一点就哭天抢地,殷稷脸色难看披起袍子,赤脚下榻去了水房冷静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带着水汽回来没好气把女人抱到怀里,不解气狠狠咬了几口她,
撂下狠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小女人为儿子册封大典的忙碌中过去,
当儿子被男人庄严肃穆的授冠,大赦天下,小女人分外与辱荣焉,骄傲得不行,
起码现在她觉着排面十足,男人全天下最尊贵的天子,儿子是全天子最尊贵的太子,
这要是放在话本子里,就是妥妥的爽文女主嘛,
忙完儿子的册封大典,夜里小女人总算有了歇息的时间,这一个月可把她给忙坏了,养儿育儿,桑娘向来遵照的理念都是要给孩子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极致的母爱,极致的富足生活,父爱和权势这两样过去遗憾的缺失,现下也为儿子补齐了,
吃着宫奴们为她剥皮,露出一颗颗鲜嫩多汁的水晶葡萄,旁边还有一个宫奴为她打着扇,还有三四个宫奴环绕,为她捏着双腿双肩,解去一天的疲乏,小案桌还摆着一杯刚刚调好的凉羹,日子好不快哉,
桑娘哼着曲,美滋滋捧着一个话本子读着,腮帮子鼓鼓的,躺在贵妃榻上,白嫩脚丫一晃一晃,昭显着她的好心情,
殷稷进来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仿佛从画里跃出,让人心荡神驰的美人图,哪哪都美的不似真人,
在寝殿里,小女人穿着向来随意,天气越发闷热,知晓她受不了,冰盆都是无限量的往这供应,生怕她又闷热的跟他作闹。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想看什么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