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平摇摇头, “我就不参与了,反正我又猜不中。”
江辞壑顿了一下,才忍笑道, “你想要哪盏, 我赢下来送给你。”
对上江辞壑带着笑意的目光,孟疏平一愣,脸上染上些薄红,他转头暼向那边的灯笼,以避开江辞壑的眼神,“都行吧。”
【他这是干嘛啊?搞得就跟我是他心上人似的。 】
【哦哦哦我懂了, 肯定是他想参加猜谜活动, 但是又不想要灯笼, 所以就把灯笼送给我? 】
江辞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家库房大的很,几盏灯笼还是放的下的。
他同样转身, 看向那边的灯笼, 突然, 他听到有人喊他,“辞壑哥哥, 好巧哦, 你也在这里。”
孟疏平好奇的探头看过去, 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江辞壑惊讶的看向简汐涵,“你怎么也在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简汐涵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开心, 她雀跃道, “我和我娘他们出来看花灯,不过在路上走散了,辞壑哥哥, 你要参加这里的猜灯谜活动吗?”
江辞壑点点头,“不错。”
简汐涵看了一眼那边的灯笼,期待道,“我也好想要一个灯笼啊,只可惜我参加不了。”
江辞壑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问简汐涵,“那你觉得哪一盏最好?”
闻言,简汐涵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眉开眼笑道,“我听说今晚猜中灯谜最多的人,可以得到一盏琉璃花灯,很多人都想要呢!”
江辞壑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孟疏平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了半天,把这归结于江辞壑重色轻友,【可恶啊,人家姑娘一来就把我忘到一边了,说好的给我赢灯笼呢?唉,算了,就当让小姑娘一把吧。 】
孟疏平心里酸酸的想道,【反正那个灯笼我也不是很想要! 】
江辞壑默默的笑了一下,既然不想要,那语气这么酸做什么?
他转而看向孟疏平,“那我过去猜灯谜了,你不要乱跑。”
孟疏平胡乱点头,“嗯嗯,好。”
于是江辞壑和简汐涵也说了一声后,便到了猜灯谜的灯笼处。
等江辞壑走后,简汐涵审视般的看着孟疏平,“这位公子,你是辞壑哥哥的朋友吗?”
孟疏平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他拘谨道,“是的。”
简汐涵从上到下把孟疏平打量了一下,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你是哪家的公子啊?和辞壑哥哥又是怎么认识的?”
孟疏平浑身一僵,“就那么认识的,不好意思,我也去猜灯谜了。”
说完,他飞快往前走去,看这姑娘的样子也是个爱说话的,他可不想和人家在这里尬聊。
孟疏平随意的走到一盏灯笼前,只见这灯笼上写着一个赤字,他努力思索,这个谜底会是什么呢?
不料他正思考的认真,突然,有微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钦字。”
孟疏平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发现他和江辞壑之间的距离十分接近,几乎都是贴着了,他只能迅速后仰,却差点没能站稳。
江辞壑一把揽住他的腰,含笑道,“怎么回事儿,站都站不稳了?”
孟疏平腰间一抖,差点腿软,他急忙双手扒 住江辞壑的肩膀,才将自己的身形稳住。
他心跳加速,“松、松开吧。”
简汐涵皱起眉头,辞壑哥哥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搂上那个人了?
江辞壑放在孟疏平腰间的手紧了下,又很快松开,扶着孟疏平站稳。
孟疏平不满的看着江辞壑,“你突然离我那么近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江辞壑无奈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谜底吗?若是声音大了,其他人就听到了。”
孟疏平这才想起来,他刚刚似乎确实是听到了一句钦字,他没好气道,“好吧,那你不是在猜灯谜吗?跑来找我干什么?一会儿你要送人家的灯笼都要被别人赢走了。”
江辞壑故意逗他,“怎么?你不想让我把灯笼给别人?”
孟疏平被江辞壑看的心里一虚,他不由自主的暼向其他地方,“你赢的灯笼,你想送谁就送谁啊,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啊?”
江辞壑的脸上满是笑意,“你要是不想让我送她,那我就不送她。”
对上江辞壑专注的目光,孟疏平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只听得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想送就送,我无所谓啊!”
【干嘛老说这些暧昧的话啊,要不是我定力足,都要以为他喜欢我了! 】
江辞壑垂眼看他,其实小财迷可以定力不那么足的。
他摸了一下孟疏平的头,温声道,“那我去赢灯笼了。”
孟疏平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划过一丝异样,他没理会这种感觉,点点头,“你去吧。”
等江辞壑离开后,孟疏平便将那些灯谜挨个看了下去,看了几个后,倒让他也猜中了一个。
去找店家兑换了猜中谜底的奖品后,过了许久,江辞壑便提着那盏琉璃花灯过来了,简汐涵欢快的迎了过去,“辞壑哥哥,你好棒啊!竟然真的把这盏灯笼赢过来了。”
江辞壑客气道,“多谢夸奖。”
孟疏平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刺眼,他不再看江辞壑和简汐涵二人,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然而他正看的出神,就发现江辞壑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与此同时,一盏琉璃灯笼也向他递了过来,“给你。”
孟疏平惊讶的看着江辞壑,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啊?”
【不是说要送给那个小姑娘吗?怎么又给我啊? 】
简汐涵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错愕,“辞壑哥哥,你不是给我赢的吗?给他做什么?”
孟疏平也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刚刚江辞壑所说的那句话,他耳根一热,【不会是因为我吧?他觉得我想要这个灯笼,所以就没给人家? 】
【啧啧啧,得亏他喜欢的不是姑娘,要不然就冲他这样,能追得到人吗?不过不得不说,他对我还真的够义气! 】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小呆瓜!
他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看向简汐涵,“汐涵你也想要吗?抱歉啊,已经送给他了,你想要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者再买一盏,不过我何时说是给你赢的了?”
简汐涵下意识开口,“不是你…”
然而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江辞壑确实没说要为她赢这盏灯笼,他只是问她,觉得哪一盏好。
她脸色唰的一下红了,好像确实是她会错意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任谁被这样问,也会误会啊!
孟疏平叹为观止,【嚯!我明白了,他肯定是刚刚不知道选哪个,所以就问人家的意见,结果害人家误会了,啧,狗还是他狗啊! 】
简汐涵尴尬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沉默了片刻后,她调整好心情,有些不太高兴的看向孟疏平,“那可不可以把这盏灯笼让给我啊?我是真的很喜欢这盏。”
孟疏平看了一眼江辞壑,有些纠结,【可这是江辞壑打算送给我的,我要是让了会不会不太好啊?但是这小姑娘又喜欢,我和一个小姑娘争也不太好吧? 】
犹豫了片刻后,他开口道,“要是你实在喜欢…”
不料他还没说完,江辞壑就先一步开口,“不行。”
简汐涵不满的看着江辞壑,声音十分娇俏,“为什么啊辞壑哥哥?”
江辞壑的脸色有些严肃,“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想要的话可以去买,送给别人的东西,我又岂能随意收回来?”
想到之前江辞壑和孟疏平那亲近的样子,简汐涵看孟疏平的目光隐隐有一些敌意,她嘟着嘴道,“可他又不是姑娘家,要这盏琉璃花灯干什么啊?”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谁规定只有姑娘家才能要啊?那又不是我想要的,再说了,她咋不问问江辞壑为什么要给? 】
江辞壑有些不悦,“本王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江辞壑这严厉的语气,简汐涵一愣,片刻后,她僵硬道,“不要就不要嘛!”
本来孟疏平收到灯笼,心情还挺好,此时也不免有些受影响,【唉,这灯笼我拿着都觉得有点烫手了。 】
江辞壑拉住孟疏平的手,把灯笼塞到他手上,然后又看向简汐涵,“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就先走了。”
简汐涵连忙去拽江辞壑的手,“等等,辞壑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娘他们啊?我一个姑娘家,自己在街上,感觉有点不安全。”
孟疏平的目光落到江辞壑被抓住的手上,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冒了上来,他收回目光,垂眸盯着手中的灯笼没说话。
江辞壑用力收回手,淡淡道,“那走吧。”
说完,他将孟疏平的手握住,往前走去,简汐涵赶紧追上去抓他的胳膊,“辞壑哥哥你等等我。”
孟疏平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片刻后,他用力把自己的手从江辞壑的手中抽了出来,只是抽到一半,又被江辞壑牢牢握住,他不高兴道,“你干嘛啊?松开啊!”
江辞壑没顾得上甩开另一支胳膊,他关心的问孟疏平,“怎么了?不舒服?”
孟疏平示意道,“不用管我了,你还是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吧。”
江辞壑回头看了一眼简汐涵,然后吩咐凌风,“凌风你带她去找姑母吧。”
简汐涵立刻道,“我才不要!辞壑哥哥你带我去嘛!”
江辞壑板起脸,“再这样你自己去找吧。”
简汐涵只好不情不愿道,“不带我就不带我!”
第122章
她恼怒的瞪了一眼孟疏平, 愤愤的转身离开,孟疏平一脸懵逼,【不是, 她瞪我干嘛啊?又不是我不让江辞壑送她的, 难不成是怪我没把灯笼让给她?可这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
江辞壑眉头微皱,这个简汐涵, 真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无缘无故, 如何能迁怒他人?
简汐涵身形一顿,又很快往前走去, 她怪到那小子身上有问题吗?要不是那小子, 辞壑哥哥肯定会把灯笼给她并送她过去的。
凌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然后他们没走多久,就见一个公主府的护卫来到简汐涵面前,“小姐,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公主正等着您呢!”
简汐涵不情不愿道, “知道了!”
不过她刚说完,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凌风道, “我身边有护卫的事,你可别跟辞壑哥哥说啊!”
凌风爽快的点头, “是。”
就是不说,难道王爷会没有发现吗?
看着简汐涵离开的背影,孟疏平没忍住问道, “你不送她没关系吗?”
江辞壑没说话,反而直接拉起孟疏平,往偏僻无人处走去,孟疏平懵逼的被他拉走,心里十分不解,【他这是做什么啊? 】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江辞壑才停下来,他定定看着孟疏平,“怎么,你希望我送她?”
孟疏平茫然,“那不是你亲戚吗?”
【什么叫我希望他送她啊?我就是问他一句好吗?毕竟那是他表妹,又不是我表妹,他不会还想说,我要是想让他送,他就送吧? 】
江辞壑面无表情的看他,“就是你想让我送她,我也不会送。”
孟疏平顿时好奇,“为什么啊?”
【难不成他讨厌那个姑娘? 】
江辞壑解释道,“她出来逛灯会,就是和家人走散了,身边肯定也是有护卫守着的,更何况我还要陪你,如何有功夫送她?”
孟疏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他也不大想送,是我多此一问了。 】
不过听完江辞壑的话,孟疏平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这时,他又见江辞壑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要是我之前不说话,你是不是就想把这盏灯笼让给她了?”
孟疏平连忙道,“没有啊。”
江辞壑审视般的看着他,“真没有?”
“没有,”孟疏平道,“这是你特意给我赢的,我怎么可能让给别人?我是想说,她要是实在喜欢,那她可以买一个啊,我看她又不是买不起。”
【何必跟我一个穷人抢呢? 】
江辞壑微微笑了一下,声音都带着笑意,“那就好,记住了,我送你的东西,不可再送予别人。”
孟疏平点点头,“那肯定了,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嘛!”
【就是送,我也不可能当他面送啊,我情商还没那么低,当然,背着他,我也不能干这事儿! 】
江辞壑心里一梗,就只是因为礼貌吗?他朝孟疏平看去一眼,“既然我送了你礼物,你是不是也要回送我一个?”
孟疏平惊讶的瞪大眼睛,“啊?”
【不是吧?狗东西,他是不是想占我便宜?这灯笼一分钱都没花,还要我回他礼物?我可没钱! 】
江辞壑嘴角一翘,“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了。”
孟疏平不满道,“我还没说送呢?”
江辞壑似笑非笑道,“送东西要回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说完,不等孟疏平反驳,他就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去,孟疏平忙去追他,“我可没说送啊。”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离河边不远的地方,孟疏平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悄悄拽了一下江辞壑的袖子,“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江辞壑疑惑道,“为何?”
孟疏平示意他看周围,“你看这里都是一对对来约会的小情侣,我们两个来这里不突兀吗?”
江辞壑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那你就当,我们两个也是小情侣就好了。”
孟疏平呼吸微滞,“啊?”
【又来了又来了,他怎么老是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啊?还好我清醒的一批,要不然我都要以为他是在撩我了。 】
江辞壑拍拍他的肩膀,“谁说这个地方只有小情侣才能来的?这地方视野这么好,不来岂不是可惜?”
孟疏平愣愣点头,“哦。”
【我就说是我想多了吧?他单纯就是想在这里看风景,不过不得不说,他还蛮好意思的,还好现在不是白天,要不然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围观。 】
两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孟疏平悄悄暼了一眼江辞壑,对方的侧脸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十分俊美。
孟疏平的心脏微微跳动,【你别说,有权有势,有钱有颜,谁要是和他在一起,那还真是赚了啊。 】
江辞壑唇角上扬,不料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大的缺陷,毕竟人嘛,总不可能处处完美吧?说不定他不行呢? 】
江辞壑:“……”以后可以试试。
片刻后,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姑娘也散步到不远处,这时,年轻男子道,“陈姑娘,这灯笼是我亲手做的,虽然不值什么钱,做的也不太好,但我也花了很长时间,希望陈姑娘不要嫌弃。”
那位被称为陈姑娘的女子道,“怎么会呢?我很喜欢。”
年轻男子的语气十分惊喜,“当真?”
陈姑娘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给我做的灯笼呢!”
年轻男子看起来十分高兴,“那就好,我还担心陈姑娘会不喜欢,陈姑娘与别的姑娘真的很不一样。”
陈姑娘好奇道,“哪里不一样?”
年轻男子夸赞道,“陈姑娘品性高洁,从不会看不起像我这样的家境贫穷之人,之前遇到的其他姑娘就不像陈姑娘这般。”
那位陈姑娘似乎是被夸的很开心,她羞涩道,“你太过誉了。”
年轻男子立刻道,“这怎么算过誉呢?我是真的如此认为的,唉,我当初在家乡,就曾结识过一个女子,只是…她家里是富户,后来嫌弃我家贫穷,嫁给了家境更好的公子。”
孟疏平也不是故意的,可由于距离不太远,年轻男子的话自动就传到了他耳边,他忍不住在心里道,【这选择…好像也没毛病?人家家境本来就不错,不想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也无可厚非吧?再说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还是很难有好结果的,不跟他分开,难不成还要吊着他? 】
【怎么他说这话的意思,就跟人家姑娘嫌贫爱富似的?分开了还要诋毁人家,人品好像也不怎么样。 】
年轻男子一愣,迅速转头看向周围,见他这般,那位陈姑娘疑惑道,“怎么了?”
年轻男子摇摇头,“没什么。”
他仔细观察陈姑娘的表情,却发现她依旧是方才的态度,难不成陈姑娘没听到那话?
他接着道,“我当初也说,待我高中进士,便回去娶她,可她家里却是不同意,她也不愿意等我,唉,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孟疏平更无语了,【他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考上?万一考不上,难不成还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不成? 】
【而且就算考上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另攀高枝娶别人?人家凭什么要拿自己的终身来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这年头,停妻再娶的事儿又不是没有。 】
【人家父母不同意也是对的,毕竟小姑娘年轻,可能轻易就被他哄了,但人家父母又不一定傻! 】
年轻男子一噎,谁考不上了?这人怎么说话的?只是当着这姑娘的面,他不好多说,他忍了忍道,“陈姑娘,若是你家里也不同意我们的事…”
陈姑娘安慰他道,“你放心,我爹可宠我了,他什么都听我的,要是不同意,我求求他,他肯定会答应的。”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怼道,【那可不一定,正因为宠女儿,才不会舍得女儿吃苦吧?要我说,这男的一看就没担当,不同意他就努力让人同意啊,问人家姑娘干嘛?他不会还想着拐人家姑娘去私奔吧? 】
年轻男子十分生气,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他好好的说着话,这人老插什么嘴啊?
陈姑娘也赶紧站了起来,“董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男子压抑着怒气道,“陈姑娘,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陈姑娘揉了揉腿道,“可是我真的好累了,想在这里歇一歇。”
见陈姑娘不想走,年轻男子也不好勉强,他只好道,“那你先坐下吧。”
只是接下来,年轻男子这话也说不下去了,见他们那边安静下来,孟疏平没事可干,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不一会儿,附近的几对男女纷纷离开,孟疏平十分纳闷,他小声问江辞壑,“他们怎么都走了?”
江辞壑闷笑,“可能是觉得别处更好玩吧。”
孟疏平只好道,“好吧,那我们也走?”
第123章
江辞壑忍俊不禁的站起来, “走吧。”
再不走,一会儿该被人轰走了。
两人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就乘坐马车, 返了回去, 孟疏平下了马车后,便站在那里, 等江辞壑离开。
江辞壑掀开马车的窗帘,“怎么还不进去?”
孟疏平解释道, “我目送你离开啊!”
江辞壑笑了一下,冲他道, “你过来一下。”
孟疏平疑惑的走到马车的窗前, “怎么了?”
不料他刚说完, 就见江辞壑的手掌伸过来, 然后帮他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好了, 外面冷, 进去吧。”
孟疏平睫毛一颤, 感觉脸上被碰到的地方痒痒的,他下意识退后一步, 慌张道, “那我进去了。”
江辞壑含笑点点头, “好。”
孟疏平飞快转身,急匆匆的冲进了伯府,等他进去以后,才拍了拍发热的脸蛋,【呼!说话就说话,碰人家头发干什么? 】
看着孟疏平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江辞壑脸上的笑意更甚,等到再也看不见孟疏平的身影,他才放下车帘,吩咐道,“我们走吧。”
“是。”凌风一甩马鞭,马车便缓缓的向前行去。
孟疏平提着灯笼回了自己的院子,缈碧和金盏见他提了一盏琉璃花灯,都十分惊讶,缈碧好奇道,“好漂亮的花灯啊,五少爷,这是你买的吗?这个应该挺贵的吧?”
孟疏平脑海中又浮现出江辞壑送他灯笼的样子,他顿了一下道,“不是,这是别人送的。”
金盏十分惊讶,“不会是哪个姑娘送的吧?五少爷您有心上人了吗?那您可要回送人家一件东西了,要不然多不好呀!”
孟疏平立刻否认,“不是不是,这是王爷送我的。”
金盏双眼发亮的捂住唇,原来是昭王殿下送给五少爷的啊,一起逛灯会,还送灯,昭王殿下也太有心了,要不是昭王殿下同为男子,她都要以为昭王殿下喜欢他们家五少爷了!
想到缈碧和金盏还没出去过,孟疏平看向她们,“你们要是也想逛灯会的话,也可以找人陪同你们一起去。”
反正这灯会还有两三天,还有机会。
缈碧和金盏激动道,“是。”
等收拾好躺在床上后,孟疏平不由自主的思考起该送江辞壑什么东西,只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要送什么,毕竟送太常见的东西显得太敷衍,送贵的吧,费钱不说,江辞壑也不一定缺,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一直到再次上早朝,孟疏平也没想出送什么好,他不由有些发愁,【唉,送他什么东西好呢?我可没钱啊,太贵的话,我要心疼的! 】
江辞壑心情愉悦的看了孟疏平一眼,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小财迷还真打算送他东西吗?
乾祐帝正听着底下大臣的汇报,就无意间听到了孟疏平的心声,他十分好奇,孟疏平要送谁东西?不会是送他吧?说起来,他的寿辰也快要到了,这臭小子这么有心的吗?
孟疏平一边发呆,一边犯困,由于好长时间没太早起,他猛一早起,又有些不习惯了,他正昏昏欲睡,就听乾祐帝突然道,“听闻海外有数种农作物产量颇高,所以朕欲派遣一支船队前往海外,将此几种农作物带回来,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孟疏平顿时精神起来,【什么?要派遣船队前往海外?找到什么高产农作物了?竟然还派遣船队去运,这手笔可真不小啊! 】
工部尚书当即站了出来,“皇上英明,臣觉得此法可行,若将海外的高产农作物带回来,我大楚人民便可少饥饿矣,便是国库,也能增加许多收入呢。”
不过也有大臣反对,郑迁道,“皇上不可!若组建船队,势必要耗费大量钱财,劳民伤财,敢问皇上,您所说的那几种农作物产量具体有多少,若比咱们大楚的粮食产量高不出多少,那有必要特意派遣船队过去吗?”
工部尚书看向郑迁,“郑大人此言差矣,既然皇上说了那几种农作物高产,那必定君无戏言,若是把那几种农作物带回来,岂非是利在千秋?一时的耗费又算什么?”
郑迁不赞同道,“施大人,如今皇上也只是听说,是否真有此几种农作物谁能保证?若是带不回来,那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
他看向乾祐帝,“皇上,不知是谁告诉您,海外有高产农作物的?”
乾祐帝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听到了孟疏平心里的话吧?他咳了一下,“孟爱卿!”
孟疏平没在意,【诶?难不成是我祖父告诉皇上的?还是这朝中还有其他人姓孟的? 】
见没人吭声,其他人悄悄看向周围,怎么没人站出来啊?
乾祐帝无奈,又说道,“孟疏平!”
孟疏平一愣,啊?他惊慌失措的站了出来,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紧张不已,“在!”
【不是我说,皇上他没事儿吧?又不是我和他说的,难不成他说不出这消息的源头,就推到我身上了?没这么坑人的吧?万一别人以为是我蛊惑他怎么办? 】
乾祐帝挑眉,“听闻你对海外比较了解,你来告诉郑爱卿,这海外的农作物产量几何?”
孟疏平震惊,【谁告诉他我对海外比较了解的啊?不会是有人陷害我吧?嘶…你们官场争斗都这么无耻吗?还好我知道一点点,要不然我都要被害死了! 】
他语气僵硬道,“回、回皇上,有一种名为番薯的农作物,据说亩产能到达两千斤。”
两千斤!户部侍郎不可置信道,“哼,孟员外郎在异想天开吧?我们大楚的稻米小麦亩产也不过才有一两石,什么农作物还能到两千斤?”
孟疏平小声道,“番薯啊!”
【刚刚不是说了是番薯吗?他怎么还问我啊?而且他没见过不见得就没有,两千斤都是我往保守了说的,高的话还有四千斤呢! 】
户部侍郎一噎,他此时已认定,就是孟疏平和乾祐帝说的这话,他不悦道,“孟员外郎这话可不要瞎说,若是我朝派遣了船队去,却没能找到此物,这耗费的大量钱财由谁负责?”
孟疏平看了一眼乾祐帝,不高兴道,“那当然是、是皇上和施大人负责了。”
【既不是我撺掇皇上的,又不是我决定派遣船队的,找我干什么啊?没见皇上和施大人一唱一和的吗?人家都已经商量好了,难不成要我这个时候打皇上的脸啊!我还没那么没眼色好不好? 】
工部尚书:“……”
他怎么就和皇上商量好了?他只是觉得皇上说的可行,再顺带附和一下好吗?再者说,这消息确实是从孟疏平那里透露的啊,哪里有问题?
乾祐帝嘴角一抽,这小子是会找人罩着自己的,说他莽吧,他还真莽,说他聪明吧,还真没白夸。
户部侍郎也是一愣,什么?皇上和施大人早就暗中商量好了?不过不管怎样,这种离谱的话他都不可能相信,于是他质问工部尚书,“施大人,不知此物长得什么样子,具体在何处发现的,消息来源又为何处?”
工部尚书一呆,“这…还需要再调查。”
他也是听孟疏平在心里说的啊,孟疏平又没透露其他的,他怎么知道?
孟疏平忍不住无语,【敢情他还什么信息都没掌握啊?不知道他瞎附和什么呀?一拍脑袋就是干是吧? 】
见工部尚书什么都不清楚,户部侍郎等人便纷纷开口,“皇上,既然如此,那微臣觉得此事还要调查清楚再说,若是确定真有此物,再派遣船队不迟。”
“正是正是,若什么也没寻回,那岂非钱物两空?”
乾祐帝沉思,半晌,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先着人调查,搜集海外高产农作物的消息。”
孟疏平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在心里吐槽,【就没有人能提醒一下吗?虽然朝廷派遣船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民间也有大量船队啊,讲真,让他们去找,效率可要快多了吧?而且他们主要是赚钱,打听消息也就是顺手的事儿吧? 】
经孟疏平这么一提醒,乾祐帝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向江辞壑,“老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另外,也可以让民间的船队留意一下。”
江辞壑连忙道,“是。”
下了早朝后,江辞壑同孟疏平一起往外走,他憋向孟疏平,“在想什么?”
孟疏平抬眼看他,摇摇头,“没什么啊。”
江辞壑凑近孟疏平,低声笑道,“你不会是在想,回送我东西的事儿吧?”
孟疏平耳尖一颤,突然间又想起了那天金盏的话,他连忙后退一步,“你可别误会啊,我那是礼尚往来。”
江辞壑微微诧异,“误会什么?”
孟疏平一呆,飞快道,“误会我不讲礼节。”
【唉,都怪金盏,没事儿说什么回送心上人东西啊,搞得跟定情信物一样,我都要被她带歪了。 】
江辞壑嘴角一翘,小财迷要是想当定情信物,他也没意见,他似笑非笑道,“无妨,我也没有误会,不过你放心,不管你送我什么东西,我都喜欢。”
孟疏平哦了一声后才反应了过来,【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说送他了?我只是在考虑好吗?怎么让他一说就成铁板定钉了? 】
【不过既然他说我送他什么都喜欢,那我送他一顶绿帽子他喜不喜欢啊哈哈哈! 】
江辞壑暼了眼孟疏平,绿帽子就大可不必了。
第124章
从宫里出来后, 孟疏平刚要上马车,就被江辞壑叫住了,“等等。”
孟疏平疑惑的回头, “怎么了?”
江辞壑示意他上自己的马车, “上来,我有事要问你。”
孟疏平便停下脚步,跟着江辞壑上了马车,江辞壑坐下后,便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他又问孟疏平, “你喝吗?”
孟疏平点点头, “来一杯吧。”
江辞壑便给孟疏平也倒了一杯,他放下茶壶,随意的将手放在膝盖上,不料他刚放下手,就和孟疏平的手碰了个正着。
孟疏平手一抖,下意识缩了回去,他用那只手摸了摸后颈,目光不好意思的在马车上转了一圈,才重新看向江辞壑, “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你要问我什么?”
江辞壑端起茶抿了一口, 又看向孟疏平, “我听父皇说你对海外比较了解,你是如何得知海外的事情的?”
孟疏平一愣,他想了一下后道, “我也是听人讲的。”
【啊这…该编个什么理由,可信度比较大一些呢?我想想。 】
江辞壑感兴趣道,“听何人讲的?他现在在何处?”
孟疏平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就是偶然碰到一个商人,听他讲的,不过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就见过他一次。”
江辞壑目光微敛,“真是这样?”
孟疏平飞快道,“当然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啊?”
不过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理直气壮的看着江辞壑,“你干嘛这样问我啊?难不成是觉得我骗你?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狗东西!他这一副质问的语气是干嘛啊?难不成还怀疑我故意骗他?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他不会还觉得我会对他不利吧? 】
【虽然我的确是骗他了,但实在是我也解释不清楚啊,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吧? 】
江辞壑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疏平,“我就是觉得,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和见过一面之缘的人聊这么多,现在看来,你和那个人应该挺投缘的。”
小财迷实在是不善于撒谎,便是他听不到小财迷的心声,这反应也一点都骗不过人,也不怪他会怀疑那些话的真假了。
孟疏平也觉得他这话是有一点不对劲儿了,但一时半会,他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理由就不错了,他不自然道,“哈哈,是挺投缘的。”
既然已得知孟疏平所知的来源,江辞壑便不再多问,他转而问起其他事情来,“那你对海外还有什么了解吗?”
孟疏平沉思了一下,便挑着能说的一些告诉了江辞壑,听完孟疏平的话,江辞壑端起茶杯,润了下嗓子,然后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孟疏平的身上,“在我面前就罢了,下次再需要骗人的时候,最好先骗过自己。”
孟疏平一僵,片刻后,才不满道,“知道我骗你你还拆穿,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整?他不会还要继续追问下去吧?可我真的没法解释我怎么知道这些事儿啊,那我要想个什么理由? 】
好在江辞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看向孟疏平,和孟疏平目光相对,“总好过你骗人被别人看出来吧?”
孟疏平顿了一下,“哦。”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没多久,马车在刑部衙门面前停了下来,孟疏平跳下马车,和江辞壑告别,“那我进去了。”
江辞壑点点头,“嗯。”
目送孟疏平走进刑部,江辞壑放下车帘,重新坐好,他捏了捏鼻梁,让他知道则罢了,若小财迷身上的不对让别人也听到了,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很快,时间就进入了三月份,这天 ,孟疏平出门办事,经过一条街的时候,马车却堵在了路上,他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却意外的发现这条街上人很多,他甚至还看见街边上停着好几辆华贵的马车,马车边还虎视眈眈的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他好奇的问小厮文寿,“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文寿笑道,“五少爷您忘了?今天可是会试放榜的日子,他们都是来看自己有没有上榜的吧?”
孟疏平回想了一下,前不久是进行了科举考试,没想到今天竟然就是放榜的日子,他瞬间兴奋起来,【哇哦,原来是黄榜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
他还没见过这放榜是什么样子呢,既然偶然碰上了,不看的话也太可惜了。
他掀开车帘,打算下车,文寿忙问道,“少爷您做什么?”
孟疏平跳下马车,“我也去看看去。”
文寿忙跳下马车跟在孟疏平身后,两人穿过人群,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越往前走,就越是拥挤,孟疏平在人群中跳了好几下,才终于看到了这黄榜的样子。
他心满意足的转身返回,却发现文寿和他还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他连忙往文寿那边去,这时,他突然发现,几个大汉挡在了他的面前。
发现这几人目光发亮的盯着自己,孟疏平浑身紧张起来,【嘶…他们这么看我干嘛?感觉就跟要吃了我一样,总不能是认识我吧? 】
他无措的抓了一下衣摆,“几、几位大哥,有、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那位大汉刚刚就已经注意到孟疏平了,此时离的近了,仔细观察后,更是对孟疏平十分满意,不错不错,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又有一副好相貌,最关键的是刚刚出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失落,一看就知道八成就是中了。
他一挥手,“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顿时,孟疏平的胳膊就被几个大汉架了起来,他赶紧用力挣扎,却没能挣开,反而被他们直接架着走了,孟疏平十分惊慌,【不会吧不会吧?光天化日,这么多人,他们不会还想绑架我吧? 】
他极力思索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洪达?还是那个董立德?糟了糟了,这么多人,就没人管吗? 】
他鼓足勇气,扯起嗓子大喊道,“救、救命啊!”
不料这不喊不要紧,一喊,就有更多人唰的一下朝他看来,紧接着便有好几伙人围了过来,“放开那位公子,让我们来!”
“岂有此理,你们怎么能对这位公子如此无礼呢?”
“无耻,太无耻了!公子放心,我们定然会将你从他们手中救过来!”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姑娘的声音,“就他!就他了!快把他捉过来!”
孟疏平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就和一位姑娘的眼神对上了,看到孟疏平看向自己,那姑娘一愣,更开心了,这样看,这位公子更俊俏呢!
孟疏平更紧张了,同时他还有一丝茫然,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呢?
这时,几伙人已经碰到了一起,在一片混乱中,孟疏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带走了,只知道他着急忙慌的被塞到了一辆马车内,然后不等他坐稳,马车就飞快的往前行了起来。
等文寿急急忙忙的挤过人群,就发现孟疏平已经被人架上马车带走了,他焦急万分,跺了一下脚,“不行,得找王爷救我家少爷!”
听闻孟疏平被人带走,江辞壑脸一沉,迅速站了起来往外走,“他在何处被人带走的?又是被谁带走的?可有什么其他线索?”
文寿赶紧道,“回昭王殿下,我家少爷是在看榜的时候被人抢走的,但被谁抢走的就不知道了!”
江辞壑脚步一停,看向文寿,“看榜?”
文寿飞快的点头,“我们今天经过那里,五少爷说要去看一下榜,没想到他一出来,就被人带走了!”
江辞壑神情古怪,小财迷不会是被当成刚考中的举子了吧?榜下捉婿?他无奈的抚了抚额,好端端的去看什么榜啊?就这么喜欢看热闹吗?这下被抢了吧?
他脚步极快的往外走去,罢了,就算如此,也总不能不把人带回来。
孟疏平坐稳之后,就立刻掀开车帘,然而他刚探出头去,其中一人便道,“公子还是请进去吧,如此不安全。”
孟疏平唰的一下把头缩回去,【威胁!绝对是威胁!他是在说,我要是不老实,就要对我动手了吧? 】
【可恶啊!我要怎么向人求救?那么多人都来抢我还没人管,他们都看不见吗? 】
他打开车帘,努力记下他所经过的地方,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开口喊人时,他突然听到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还好咱们手快,要不然这好女婿就要被人抢走了!”
“可不嘛?这么年轻就考中了,咱们家老爷肯定喜欢!”
“你看这小公子这么好看,咱们家小姐肯定也喜欢。”
孟疏平陷入沉思,半晌,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他不会是被捉婿了吧?
等他回过神后,就发现马车进入了一个府邸,片刻后,前面的车帘被掀开,“公子,请吧。”
孟疏平浑身僵硬的下了马车,他鼓足勇气,对着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就是一个路过的,没考进士!”
【早知道我就不看什么榜了,谁能想到看个榜,还能有脱单的危险啊? 】
那位管家把孟疏平上下打量了一圈,满意道,“公子说笑了,没事儿的话,谁会特意从榜前路过啊?”
孟疏平欲哭无泪,他强撑道,“我真的是路过的。”
第125章
然而这话管家却不相信,他微笑道,“上一个被接过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孟疏平震惊,【好家伙, 这竟然还是惯抢啊? 】
他脊背僵硬, 有些惊恐道,“你们、你们还抢了好几个?”
管家继续微笑, “不瞒公子,多请回来几个, 才有这挑选的余地嘛!”
孟疏平无语,【什么叫请啊?这分明叫抢,还多挑几个,这又不是在菜市场挑菜! 】
他硬着头皮道, “其实,我根本没考进士的,不信你们去查,那名单上就没我。”
管家不在意的挥挥手, “无妨, 公子相貌这般好看,便是这次没考上, 在我家老爷和小姐那里, 也未必是没有机会的。”
且不说孟疏平还年轻,再考也来得及,就光看孟疏平的穿着和谈吐,就知道这位公子家境不错,性子也不是太强势,反正就是先看看,又不一定定下。
孟疏平无奈, 【我要这种机会干嘛啊?再说了,就是这次考不上,下次我还是考不上啊!他们要是想找新科进士的话,那就打错算盘了! 】
他木着一张脸,“你们、你们真的找错人了,而且我现在又没有成亲的想法。”
管家刚要说话,这时,户部尚书陈大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孟疏平,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意外,“孟员外郎?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吗?”
孟疏平也十分惊讶,他看了看周围,不可置信道,“陈大人,这是你家?”
【不会吧不会吧?陈大人的女儿还需要抢亲?就不能正常找一个吗?这外地来的士子又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他就不怕被骗婚吗? 】
听孟疏平这么一说,户部尚书才意识到孟疏平并非是来找自己的,那他为何要来这里?这抢婚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微笑道,“这不是我家是哪里?你来之前不知道?”
管家一脸懵逼的看看孟疏平,又看看户部尚书,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家老爷为何称呼这位少年孟员外郎?
难不成,这位少年竟然在朝中任官?一想到这点,管家就惊讶的双目圆睁,他们真的…带错人了?
孟疏平沉默了几秒,一言难尽道,“我是被陈大人府上的人抢回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我知不知道,我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谁知道就被抢到这里来了?捉个新科进士他们都能捉错,他都不觉得他府上的人特别不靠谱吗? 】
“什么?”户部尚书震惊,他转而看向管家,“你们抢他做什么?”
“这…”管家不好意思道,“回老爷的话,这位孟员外郎从看榜的地方走出来,我们看他生的俊俏,还以为他是今科进士,便将人请了回来。”
孟疏平沉默,【那叫请吗?他是不是对请有什么误解?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呢!再说了,好看他们就能抢人了吗? 】
听完管家的解释,户部尚书陈大人十分错愕,他愣了一下后,尴尬的对孟疏平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件事都是他们的错,回头我肯定好好说说他们。”
尽管孟疏平内心十分无语,但他还是大度的道,“没关系,那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户部尚书刚要说话,这时,管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老爷,不知这位孟员外郎成亲了吗?”
虽不知这位孟员外郎的身份,但年纪轻轻就能在朝中担任官职,又能被他们家老爷记住,想必应该也很出类拔萃吧?
听到这话,户部尚书愣了愣,随后他眼睛一亮,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孟疏平,突然意识到,这小子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论出身,他出自安阳伯府,虽说只是一个庶子,但看安阳伯的样子,对孟疏平还是颇为喜爱的,当然就算孟疏平不得喜爱也没关系,将来有他的帮衬,也过的差不了。
论出息,孟疏平十分得皇上偏爱,和昭王的关系又相当好,虽然这性子比较得罪人吧,但在他看来,孟疏平还是十分识时务的,将来的前程不会差。
论人品性格,孟疏平也靠得住,不像是那种卑劣之人,哪家姑娘嫁了他,应当不会受欺负才是。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的对孟疏平道,“等等,孟员外郎,我有点事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聊一聊?”
孟疏平茫然,“什么事啊?”
户部尚书拍了拍他胳膊,“走走走,我们先坐下,慢慢聊。”
孟疏平纠结道,“要不改天再聊吧,我的小厮还在找我呢!”
【我怎么感觉他憋着坏呢?是我的错觉吗? 】
“无妨,”户部尚书吩咐管家,“你让人去通知孟员外郎的小厮一声,就说孟员外郎在咱们府上,让他们来这里接孟员外郎。”
管家连忙道,“是。”
随后,户部尚书又重新看向孟疏平,“走吧,我们坐下来等。”
孟疏平不擅长拒绝人,便只好随户部尚书在椅子上坐下来,户部尚书让人给孟疏平倒了茶,然后就笑着道,“孟员外郎,你今天,怎么会跑去看榜?”
见户部尚书问起,孟疏平有些尴尬,他干巴巴道,“就是路过,看了一眼。”
户部尚书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想在今科进士中为小女择一门婚事,不知孟员外郎意下如何?”
孟疏平懵逼,【啊这…他问我干嘛啊?他女儿的婚事又和我没关系,不过这在新科进士中择一门婚事,风险有点高了吧? 】
他谨慎道,“我觉得,还是要仔细考察一下,这会儿抢,有点太仓促了。”
【这么短时间,能了解个啥啊?还户部尚书呢,怎么这么莽啊?怪不得他府上的人这么不靠谱,原来都是他带的。 】
【不过他要真打算找的话,还是得用心了,万一人家在老家有老婆呢?万一人家一家子都不好相处呢?万一有隐疾呢?万一他就想靠老丈人呢?大老远儿的,这也不好调查啊!一个调查不出来,要了老命了,再说了,就算有好的,那么多抢的,也不一定抢的到啊! 】
户部尚书:“……”这么一说,问题还真的多。
他点点头,赞同道,“孟员外郎说的不错,确实是太仓促了。”
他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道,“不知孟员外郎的婚事定了没有?”
孟疏平愣了一下,不解户部尚书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不是在说他女儿吗?嘶…他不会还想把女儿嫁给我吧?不行不行,我可不想现在就成亲。 】
他斟酌了一下,小心道,“我还小,不着急。”
户部尚书一笑,“这不是正合适了吗?我正想多留女儿两年,和孟员外郎可谓是一拍即和,不如孟员外郎娶了我女儿如何?”
孟疏平大惊失色,他慌忙摇手,“不行不行,我…我…”
他灵机一动,“皇上说了,要为我指婚的!”
【好家伙!怎么一个个的都惦记我的婚事啊?还好有皇上指婚这个借口,要不然我都不好推脱了,这样看来,皇上说给我指婚,也不是坏事。 】
户部尚书惊讶,他只知道皇上偏爱孟疏平,却不知道竟然连婚事都要帮孟疏平挑,这样看来,这小子更不能放过了!
他试探道,“不知道皇上为你挑的哪家千金?”
孟疏平顿了一下道,“那皇上倒没说。”
户部尚书微微放心,“无妨,等我再入宫的时候,就去跟皇上提,相信皇上应该会考虑的。”
孟疏平连忙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他怎么还不放弃啊?我就这么招他喜欢吗?不行,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赶紧放弃! 】
他刚要开口,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下人,“老爷,昭王殿下来了。”
孟疏平惊讶,江辞壑来了?
户部尚书也十分意外,他赶紧站起来,“快请进来。”
很快,江辞壑就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孟疏平,又和户部尚书打招呼,“陈大人。”
户部尚书客气道,“昭王殿下怎么来了?”
江辞壑走到孟疏平的身边,淡淡道,“听说他被人抢到这里来了,本王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户部尚书没想到这事儿连江辞壑也知道了,他面露尴尬,“没事没事,都是一场误会,现在已解释清楚了。”
江辞壑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就先带他走了。”
户部尚书连忙点头,他又看向孟疏平,“孟员外郎,我说的事你回去好好考虑啊!”
江辞壑刚要走,就听到这话,他顿了一下,重新把身子转了回来,“陈大人要他考虑何事?”
“还能是什么事?”户部尚书笑道,“和我女儿的婚事啊,我们刚刚就在聊此事。”
江辞壑皱起眉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孟疏平,然后他重新看向户部尚书,“和你女儿的婚事?”
孟疏平被江辞壑那一眼看的莫名有些心虚,他赶紧道,“陈大人你可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考虑这个了啊?”
【我明明已经拒绝了好吗?他怎么能颠倒黑白呢? 】
户部尚书面带笑意,“方才孟员外郎不是还说,榜下捉婿有些仓促了吗?我也听取了孟员外郎的意见,况且咱们不是都觉得,现在成婚还为时过早吗?孟员外郎回去后,好好考虑也有时间的。”
江辞壑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才突然笑了一声,“陈大人还是另外再择婿吧,孟员外郎不合适。”
孟疏平飞快的点头,“对对对。”
户部尚书不解,“为何?”
江辞壑平静无波的开口,“父皇前些时日便说要为他赐婚,也被他拒了,若是他现在答应了陈大人的提议,岂非是惹父皇不高兴?”
孟疏平紧跟着点头,“对对对。”
户部尚书刚要说只要孟疏平答应,他去找皇上说也行,就听江辞壑接着道,“还有,他一直对本王穷追不舍,恐怕对别人,也无甚兴趣。”
孟疏平再次点头,“对对对…啊?”
第126章
户部尚书愣了一下,片刻后,他犹疑道,“昭王殿下,您说他对您穷追不舍…是什么意思?”
江辞壑无声的笑了一下, 声音清冷,“陈大人没听明白吗?他对本王穷追不舍, 意思就是,他心仪本王。”
户部尚书震惊的睁大双眼, 他看了一眼孟疏平,又看看江辞壑, 一时之间, 陷入了沉默。
要不是这会儿在户部尚书的家里,孟疏平都想当场回怼江辞壑了, 【狗东西!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啊?臭不要脸! 】
江辞壑要笑不笑的扫过他, “怎么?你没有对本王投怀送抱?”
孟疏平尴尬的将目光望向别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这都多久了,他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没完了是吧? 】
听到这里, 户部尚书彻底死了心, 他和孟疏平拱了拱手道,“抱歉, 唐突你了。”
孟疏平连忙摇手, “没事儿没事儿。”
江辞壑的目光落到户部尚书的身上,“既然陈大人没别的的事,那本王和孟员外郎就先走了。”
户部尚书赶紧道, “我送王爷。”
江辞壑客气道,“不必了,本王和孟员外郎自行出去便可,打扰陈大人了。”
说完,他抓住孟疏平的手,快速往外走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户部尚书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昭王殿下说,孟员外郎心仪他,那昭王殿下为何也不避着啊?难道说这昭王殿下…
想着想着,户部尚书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孟疏平走了一段时间后回头,发现已经看不到户部尚书的身影了,他立刻就要把手抽回来,谁知他抽了一下却没挣开,他只好小声道,“可以放开了,现在他们看不见了。”
不料江辞壑却没松手,他一言不发的拉着孟疏平快步往外走,直到来到马车前,才终于松开了手,“上去吧。”
孟疏平困惑的偷偷瞧了江辞壑一眼,【干嘛啊这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
他疑惑的上了马车,往里面一坐,随后,江辞壑也钻了进来,坐到他旁边。
孟疏平觑了一眼江辞壑,“你怎么过来了?”
江辞壑冷笑一下,“我要不过来,都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被人招婿了,被人抢回去,你都不知道解释一句吗?”
孟疏平还很怨念呢,“我哪知道他们要干嘛啊?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呢!”
江辞壑神色不明的看着他,“那现在知道了?好端端的你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这榜上还有你认识的人?”
孟疏平心虚的低头,“我就没见过,想看看不行吗?”
不过等他说完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心虚什么啊?被抢又不是他的错!他转而质问起江辞壑,“我还没说你呢,你刚刚干嘛那样和陈大人说?”
江辞壑的目光沉了沉,他凉飕飕的看向孟疏平,“哪样?”
孟疏平愤愤不平道,“你干嘛说我喜欢你啊?”
江辞壑神色平淡,“难不成没能成为陈大人的东床快婿,你还遗憾了不成?”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遗憾什么呀?”
江辞壑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到了他脸上,“那你还有何不满的?”
对上江辞壑的眼神,孟疏平突然感觉浑身一凉,他下意识回避江辞壑的目光,不高兴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看上我了,非我不可啊?你那样说,也太狡猾了吧?”
【还我对他穷追不舍,他怎么不说我对他霸王硬上弓呢?搞得跟我多卑微一样,就欺负我不好反驳他是吧? 】
江辞壑面上一松,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唇角一勾道,“我这不是为了彻底让陈大人死心吗?若说是我看上你,陈大人恐怕还没那么容易放弃。”
孟疏平反驳道,“那你也可以说我们两个两情相悦啊!”
江辞壑唇角带笑的看着他,声线低哑,“你和我两情相悦?”
孟疏平被他看的一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我是说你可以这样说!”
【狗东西!差点都被他诱惑了!说话就说话,这么性感做什么?显摆自己有魅力啊? 】
江辞壑脸上的笑意更甚,“下次我会这么说的。”
孟疏平迅速摇头,“别了别了,我可不想有下次,这次都够我受的了!”
江辞壑哼了一声,“孟员外郎可真是受欢迎,不是这个给说亲,就是那个要招婿的,保不齐哪天又要被人看上了。”
孟疏平感觉江辞壑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辞壑,然后凑过去,有些得意道,“王爷,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江辞壑喉结一动,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嫉妒什么?”
孟疏平嘚瑟道,“嫉妒看上我的人比你多!”
【啧啧啧,没想到我的行情,竟然比王爷还好,他是不是特别羡慕嫉妒恨啊?嗐,这种事儿他也羡慕不来的,没办法!个人魅力比较大! 】
江辞壑:“……”
半晌,他沉下口气,扬声对外面喊道,“停车!”
孟疏平疑惑,“王爷,你突然喊停车干什么啊?”
江辞壑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没等孟疏平回话,江辞壑便直接起身下了马车,孟疏平一脸懵逼,他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往外看去,【他这是又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不高兴啊?我招他惹他了? 】
见江辞壑头也不回的离开,孟疏平气呼呼的重新放下车帘,【也不知道这狗脾气随了谁,说变就变!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沉思,【不会真因为没我行情好就气成这样了吧?不至于吧?他好歹也是王爷,还是受欢迎的吧? 】
翌日,孟疏平去上早朝,他依旧如往常一样,遇到感兴趣的事就关注一下,不感兴趣的就发一下呆。
等到上方的公公宣布退朝之后,他无意间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江辞壑一脸冷峻的站在那里,显得十分高不可攀。
孟疏平有些恍惚,这样的江辞壑,他似乎是好久没见到了吧?
似乎是发现了孟疏平的目光,江辞壑视线一转,就和孟疏平的眼睛对上了,孟疏平一愣,下一刻就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看什么看啊?昨天一声不吭就走人,我没脾气的吗?他要是不主动来找我,休想我会主动理他! 】
江辞壑脚步一顿,没有跟上去,他捏了捏鼻梁,转身往其他地方走去。
接下来几天,孟疏平便没再去找江辞壑,只专心办刑部的事务,发现孟疏平和江辞壑似乎是好几天没见,在遇到孟疏平的时候,刑部尚书曹介便幸灾乐祸道,“孟员外郎,这昭王殿下是不是不理你了?”
孟疏平无语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啊?”
【是我不理他,又不是他不理我,再说了,我俩的事和他有关系吗?他怎么这么八卦啊? 】
曹介:“……”
他还真的有点好奇了,他们两人关系这么好,到底是何事让他们闹掰?他愉悦的拍了拍孟疏平的肩膀,“嗐,年轻人嘛,火气那么大干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孟疏平脑子一转,真诚道,“确实有一件不开心的事,曹大人能帮我吗?”
曹介十分感兴趣,“当然,只要我能帮,肯定帮!”
孟疏平立刻道,“那曹大人能借我二百两银子吗?有借无还那种。”
“啊?”曹介错愕,“孟员外郎说笑了吧?”
借银子就算了,还有借无还,他怎么不直接说赠送?
孟疏平鄙视的看着他,“是不是给不起啊?”
【我就知道他说话不算话,做不到就别瞎逼逼好吗? 】
曹介:“……”
武殿司内,江辞壑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后,往椅子上一靠,他抿了下唇,突然问道,“他这几天都干嘛了?”
凌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回王爷,孟员外郎这几日都在忙刑部的事,偶尔会上街逛一逛。”
话落,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
见江辞壑神色有些阴郁,凌风努力安慰道,“兴许是孟员外郎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散心呢?”
江辞壑垂着眼默了会儿,突然笑了出来,他在这儿气的静不下心来,小财迷倒是还有心情出去逛,可真够没心没肺的!
等到快要下值的时候,他将桌上的东西一收,站了起来,“走吧,去刑部。”
处理完一天的事儿,刚一到点儿,孟疏平就溜了出去,不过他刚走出刑部,就发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与此同时,江辞壑的脸从车窗露了出来,“上来。”
孟疏平臭着脸,内心十分不满,【他让我上我就上啊?我凭什么听他的? 】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他无奈的放下帘子,起身往外走去,然而他刚掀开前面的车帘,就迎面和孟疏平的头撞了个对着,顾不得额头上的疼,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扶住孟疏平,这才让孟疏平没有摔下去。
等和孟疏平一起坐到马车内,他才关心的看向孟疏平的额头,“没事吧?”
孟疏平没好气道,“有事,疼死了!”
【他让我上马车,不会就是为了撞我这一下吧?嘶…头可真硬! 】
江辞壑双手捧起孟疏平的头,仔细查看,孟疏平呼吸微乱,感觉自己似乎都被包围在了江辞壑的怀里。
片刻后,江辞壑对着孟疏平额头撞到的地方轻轻一吹,“好些了吗?”
孟疏平的手指局促的蜷了下,感觉被江辞壑吹到的地方痒痒的,他双手推开江辞壑,“好了,没事了。”
第127章
江辞壑重新坐回去,然后他突然嘶了一声,捂着额头道,“可是我还有点疼呢!”
孟疏平不可思议的看着江辞壑, 【狗东西!戏可真多!刚刚怎么没见他说疼? 】
他深吸一口气, “那你揉揉不就好了吗?”
【他不会还想让我给他吹吹吧?我又不是药,吹吹还能不疼吗? 】
江辞壑暼了他一眼, “算了,就让我疼着吧。”
孟疏平:“……”
片刻后, 他一把捧住江辞壑的头,用力一吹, “好了!”
【不是让我吹吗?这就吹了! 】
江辞壑被孟疏平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脸上皱成一团, 等孟疏平吹完后才舒展开, 罢了,不能指望小财迷会温柔了。
看到江辞壑无话可说的表情,孟疏平忍不住暗笑,他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问江辞壑,“你不是让我上来吗?怎么还下去?”
要不是江辞壑突然冲下去, 他能撞到额头吗?
江辞壑无奈道, “我以为你不会上来。”
谁能想到孟疏平心里说着不来,最终还上来了呢?小财迷不按常理出牌,这能怪上他吗?
孟疏平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都以为我不会上来了,那他还叫我上来。 】
他问江辞壑,“找我干嘛?”
江辞壑的声线十分低哑,“这么久不见,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来来找我吗?”
孟疏平觑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你不也没来找我吗?”
【再说了,是谁先耍脾气的?万一我去找他,他又不搭理我怎么办? 】
江辞壑沉了沉气,片刻后,他实在没忍住抓住孟疏平的手腕,“那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对上江辞壑深邃的目光,孟疏平愣了一下,他莫名感觉有一丝微妙,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滞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局促的挣开江辞壑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他假装揉了揉被江辞壑抓住的手腕,却没敢看江辞壑,“我怎么不在意你了?”
【别人惹我生气,我就气一下,他惹我生气,我可是气了好几天呢,况且他一来,我不就给他台阶了吗?我怎么不在意他了?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理他呢! 】
江辞壑挑眉,原来小财迷这么气呢?突然就感觉没那么气了。他哼笑道,“你不是说要回礼吗?礼呢?忘了?”
一听他这么问,孟疏平就有些心虚,他目光在马车内移来移去,片刻后,才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主要是觉得,一般的回礼配不上你。”
江辞壑一手掰过孟疏平的脸,让他面向自己,“那不一般的呢?”
孟疏平被迫对上江辞壑的眼睛,他垂着眼睫,心虚道,“不一般的我买不起。”
【谁让他这么有钱的?什么都不缺,我送东西都发愁,我还没说他让我有多为难呢! 】
江辞壑嘴唇微张,正要开口,孟疏平灵机一动,“你额头还疼吗?我帮你吹吹吧!”
说完,不等江辞壑回复,他便双手捧住江辞壑的脸,对着江辞壑的额头轻轻吹了起来。
江辞壑的目光落到孟疏平修长的脖颈上,他喉结一动,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撇开,只是虽然看不见,却仍有淡 淡的熏香传到他鼻尖。
孟疏平吹着吹着,突然松开坐了回去,江辞壑疑惑道,“怎么了?”
孟疏平顿了一下,不自然的开口道,“你呼吸的时候,我脖子痒痒。”
【tui!要不是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要以为他是在占我便宜了,没事儿往我脖子里吹气干嘛? 】
江辞壑:“……”分明是孟疏平太敏感了,他可是一动都没有动。
想到过段时间就是乾祐帝的寿辰,他提醒孟疏平,“我父皇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他准备寿礼。”
孟疏平惊讶,“啊?那我要准备什么东西?”
【怎么又要送礼啊?而且我才当官多久啊,薪水都没领多少呢,不会还让我倒贴钱吧? 】
江辞壑笑道,“随便准备一样就是了,也无需花费太多,不失礼就行。”
孟疏平好奇道,“那其他像我这种贫穷的的低品官都送什么?”
江辞壑没忍住笑了一下,和他说明道,“大概是些药材、土特产、或者质量好一些的日常用品吧,比如笔墨这些。”
孟疏平明白了,“反正有那个意思就行了是吧?”
江辞壑点点头,“若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的话,倒是可以送一些贵重或者新奇的东西,若不在意这些,那倒无所谓。”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孟疏平肯定是不需要引起父皇的注意的。
孟疏平放下了心,【那我能少花就少花吧,争取不花,反正皇上对我也没多大方! 】
江辞壑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那他倒是很期待孟疏平会送什么了。
把孟疏平送回伯府后,江辞壑就离开了,孟疏平刚进门,就遇上了前来传口谕的公公,“孟大人,皇上口谕,明日的琼林宴,您随同参加。”
孟疏平十分疑惑,“啊?”
【没事儿让我过去干嘛啊?我又不会吟诗作对的。 】
但见这位公公还看着他,他只好道,“好的。”
第二日,孟疏平收拾整齐后,便乘坐马车,去了举行琼林宴的园子,这园子在京城的城西,里面水木清华,搜神夺巧,举办宴会的地方在一片空地上,周围花木繁盛,景色宜人。
到了那里后,孟疏平就发现,来参加琼林宴的,除了几个皇子和几个朝中重臣,就只有他了,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皇上他是不是针对我啊?其他人来就算了,我一个七品小官,来这儿干嘛啊?打酱油的吗? 】
乾祐帝:“……”
和打酱油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有孟疏平在,很有趣就是了。
工部尚书看了一眼孟疏平,皮笑肉不笑道,“孟员外郎似乎是不太高兴?怎么,你是对皇上召你过来,有什么不满吗?”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看向孟疏平,孟疏平顿时一僵,开口道,“是啊!”
【你看看,我就说皇上他针对我吧?一来就有人找茬,他是不是料到这种事了?不过施大人这么生气干嘛啊? 】
【嘶…】
【不会是皇上特别关注我,施大人就嫉妒了吧?那他也太小心眼儿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因为这样的事欺负我一个小孩儿,他要脸吗? 】
乾祐帝:“……”
这是工部尚书的个人行为,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怎么还能怪到他头上?
工部尚书一噎,他完全没想到孟疏平会这样直白的就承认,他冷起脸道,“放肆!皇上召你过来,乃是看重你,岂由得你对皇上如此不敬?”
这个孟疏平,未免也太大胆了,不过这样也好,皇上听到这话后,心中定是十分不悦。
孟疏平无语,忍不住道,“不敬的是你吧?”
【他要是不说,皇上能知道吗?可他说出来了,那就是他破坏的皇上了心情了,还好意思怪到我头上,分明是他打皇上的脸好吗? 】
【找茬也不分个场合,还工部尚书呢,他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 】
工部尚书哼了一声,“你对皇上召你来如此不满,不是对皇上不敬是什么?如何能污蔑到我头上?”
“施大人,”江辞壑面无表情道,“父皇还未开口,你便随意斥责,是否太过越俎代庖了?”
孟疏平也跟着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他是不是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我看皇上脾气还是太好了些,你瞧瞧把他们纵的!像我,在皇上面前从来都不敢多吱一声。 】
乾祐帝:“……”
别说多吱一声了,若不是他开口,他看孟疏平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吧?
不过被孟疏平在心里骂了这么多次,今天这么点程度,也不算什么,况且在决定叫孟疏平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料到孟疏平会不满了,甚至换句话说,他就喜欢看孟疏平这非常不满却又不能反抗的样子,很好玩儿不是吗?
他板起脸道,“了,施爱卿,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就想想一会儿该怎么点评,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呢?”
孟疏平得意的暼了工部尚书一眼,【就是就是,他有什么能力我没看出来,但要说破坏气氛,他肯定是一等一的高手。 】
工部尚书十分恼怒,但因为乾祐帝看着他,他只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憋屈道,“是。”
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什么对这小子这般纵容,若是其他人这样,早被皇上厌弃了吧?
乾祐帝扫了众人一眼,“走吧。”
宴会场里,众多新科进士早已侯在那里,一见到乾祐帝,他们便纷纷行礼,孟疏平在几人的最后面落座,一眼望去,只见底下的众人都紧张激动的看着乾祐帝。
孟疏平十分庆幸,【还好我离皇上有好几个人的距离,要不然被这么多人盯着,想想就窒息。 】
然而他刚想完,就发现有一些人,竟然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孟疏平一个激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宴会正式开始,乾祐帝出了题后,众多新科进士各显身手,作诗诵词,孟疏平对这种事儿不感兴趣,便专心吃桌上的点心,突然,他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为何,其他人都看着他。
第128章
孟疏平顿时浑身僵硬, 他急忙心虚的收回视线,然后又暗暗看向看向江辞壑,【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还是又有谁cue我了?好歹来个人提示我一下啊! 】
一看孟疏平的反应, 江辞壑就知道小财迷刚刚没认真听, 他嘴角微微一翘道,“孟员外郎就算了吧?他于点评诗词这一道上并不擅长, 不若由本王代劳?”
孟疏平恍然大悟,【不会是让我点评诗词吧?谁这么缺德,要如此坑我啊?我不是早就说了我学问不行吗? 】
【我就说今天叫我来准没好事儿,敢情还真是鸿门宴! 】
这时, 下方一个新科进士开口道, “皇上, 这位大人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员外郎的位置, 想来定然才华横溢,我等也十分想听听孟大人的见解。”
来之前他都打听过了,这个孟员外郎,虽然十分得皇上看重,但刚入朝不久,学识也不太行,若是他当众把孟疏平比了下去,定然能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一来,得到赏识岂非是指日可待?
至于孟疏平会不会丢人,那就和他没关系了,不踩着孟疏平,如何能成全他的名声?
孟疏平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 【啊这…年纪轻轻就坐上官和才华横溢有什么关系啊,年纪轻轻当上官就一定会做诗了?那朝中的各位大臣岂不是都能成为大文豪了?拜托,这两者压根就没啥关系好吧?还新科进士呢,逻辑关系都搞不懂! 】
【不过他谁啊他,这么点小事儿都搞不明白,这官能当的明白吗?他不会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吧? 】
田直彦一愣,谁在说他?不过随后,他便是有些恼怒,谁是死读书的呆子了?他悄悄打量了周围一圈,却没发现其他人有任何异样。
江辞安笑了一声,看起来对孟疏平十分欣赏,“不错不错,我也曾听说,孟员外郎当初说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是能考上进士的,只不过是父皇慧眼识珠,早早便发现了他,如今只不过是点评几句诗词,如何能难倒孟员外郎?”
他露出期待的表情看向孟疏平,“孟员外郎,你就别推辞了,既然他们想让你点评,你便满足他们一下就是了。”
孟疏平无语,【嚯!他怎么连我说过什么话都记得一清二楚啊?他不会变态到暗地里研究我的一言一行吧?咦惹,好可怕啊! 】
听江辞安这么说,诸位皇子和随行来的大臣们也十分感兴趣,虽然乾祐帝挺看重孟疏平的,但要论孟疏平的学问有多少,他们还真不清楚。
底下的新科进士有对孟疏平好奇的,也有对孟疏平不屑一顾的,认为孟疏平口出狂言,这考上进士的艰难,没考过的人如何能体会?竟然还如此这般说,大言不惭!
他们纷纷开口,“正是,孟大人不若点评一下,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孟大人,皇上特意让您随行,想必也有意让孟大人参与,孟大人就莫要谦虚了。”
见孟疏平低头不说话,江辞安十分得意,“怎么?孟员外郎怕了?莫非孟员外郎当初是在吹牛?”
江辞壑不悦道,“五哥,本王已说过了,他于此事上不太擅长,五哥这般,莫非是有耳疾吗?”
孟疏平默默点头,【就是就是,怪不得他听不懂人话,原来耳朵还真不好! 】
江辞安笑着道,“七弟,就算孟员外郎在此道上不擅长,也不至于几句点评都说不出来吧?”
孟疏平这小子不是很会怂恿人吗?他就要看看,这小子今天能不能下得来台,若这小子点评不出来,那可要当着这么多新科进士的面丢脸了,看这小子以后如何在这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中抬得起头来。
田知彦的脸上也有些不忿,“孟员外郎迟迟不肯答应,莫非是觉得我等的诗词做的不好,不值得点评?”
孟疏平早就看这个起哄的人不满了,见田知彦还不罢休,也有些生气,只是因为人太多,他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他颤着声音道,“是、是啊!”
“既然不…”田知彦的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他愕然道,“你说什么?”
见他这不可置信的表情,孟疏平顿时觉得爽多了,他壮着胆子道,“我、我确实觉得、你的诗不好,不值得点评。”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以为我会顺着他说吧?他自己要承认自己诗做的不行,难不成我还要捧着他不成?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 】
【再说了,都已经说过我不擅长了,他还要强求,就非得自取其辱是吧?那我要是不满足他,岂不是给他脸了? 】
田知彦气的七窍生烟,这小子!这小子!简直口出狂言!便是他对外谦虚,也从不觉得他的诗有哪里差,他倒要看看孟疏平的学问有多好了!
“噗——”乾祐帝没忍住一笑,这小子果然不肯吃一点亏!
他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道,“孟爱卿,但说无妨,这诗词一道,各人有个人的偏好,你便说出你喜欢的那首诗就是了,就是你觉得他的诗不好,也可以直说嘛,他既然让你点评,还能介意你直言不成?”
当然,他也很想知道,孟疏平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见乾祐帝都这么说了,孟疏平只好答应,“是。”
【嘿嘿,既然他无缘无故冒出来挑我的刺儿,那就别怪我公报私仇了,不知道我这人最小心眼儿了吗?今天非得让他把脸丢尽不可! 】
田知彦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疏平,一般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都有自己的坚持吗?怎么这小子这么缺德?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听到的话,应该就是孟疏平心中所想,他不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不会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孟疏平拘谨的看向乾祐帝,“皇上,那让他们把诗作呈上来吧,我看看。”
乾祐帝便吩咐人,“去把他们的诗作取来,送到孟爱卿那里。”
没多久,众人的诗作便被人拿了过来,孟疏平看向田知彦,声音干涩,“你叫什么来着?”
田知彦已经知道孟疏平打算报复自己,虽不知孟疏平问自己的名字是打了什么主意,但他可不会傻的说出来,他动了动唇道,“孟大人,您点评这诗,不会还需要看着人点评吧?”
孟疏平点点头道,“是啊!”
【不知道哪首是他的,我还怎么给他挑刺儿啊?知道他的名字,我也好让他公开处刑啊? 】
田知彦一噎,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孟疏平,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之间,他有些纠结,若是不说,还不知道孟疏平会出什么招,可若是说了,那不是更方便孟疏平针对他了吗?
这时,江辞安道,“孟员外郎,你问他名字,不会是想故意贬低他的诗吧?”
江辞壑一笑,“五哥此言差矣,若是他作的诗当真有如此好,这么多人看着,孟员外郎又岂会睁眼说瞎话?”
他吩咐其他人,“去查一下,此人的姓名。”
不知为何,田知彦有些慌,他努力保持心中的镇定,不会的,不会的,他做的诗就算不是最好,也不至于那么差,就算想挑毛病,也没那么容易,想到这里,他心里安定了一些。
片刻后,孟疏平便知道了田知彦的名字,他将田知彦的诗作拿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等看完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呼!还以为他跳的这么欢,才华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这下可以放心了! 】
田知彦气的脸色涨红,他自认诗做的不算差,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乾祐帝意外的看了孟疏平一眼,难不成他还是低估了孟疏平?不是说不擅长吗?怎么听起来,似乎挺懂的样子?
看完田知彦的诗作后,孟疏平又从众多诗作中挑出三首,然后他看向乾祐帝,“皇上,我我觉得这三首诗最好,田知彦的这首最差!”
顿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田知彦的身上,那些新考中的新科进士更是十分庆幸,还好他们没去招惹这位孟大人,看来这位孟大人不但是一块铁板,而且相当记仇呢!
更别提孟大人能成为被乾祐帝带来的唯一一位年轻臣子,想必有些不凡之处。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擅长作诗的新科进士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田知彦垫底,要不然他们可就要丢脸了。
田知彦脸色铁青,本来看孟疏平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他还以为孟疏平好对付,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光明正大的针对他!
江辞安冷笑一声,“孟员外郎,刚刚大家都看到你与田知彦有冲突,你这针对的也太明显了吧?”
孟疏平微微低着头,没敢对上众人的眼睛,他真诚道,“那他作的差,我还不能说了吗?”
【刚刚我不想点评吧,他非让我点评,现在我说了自己的意见,他又说我点评的不对,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喜欢干涉别人,他怎么不自己上啊? 】
江辞壑不悦的看向江辞安,“五哥,我看还是等孟员外郎点评完再说吧,你又没听他说完,如何就能确定他针对田知彦了呢?”
江辞安哼了一声,“那我倒要听听孟员外郎有什么高见了。”
乾祐帝也好奇道,“孟爱卿你说说,为什么说他的诗最差?”
孟疏平清了清嗓子,紧张道,“他的诗辞藻华丽,但是内容空洞,微臣觉得,他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得罪我了,对这样的人,我肯定是要往死里踩啊!皇上都说了,各人有个人的偏好,我就不喜欢他这人做的诗,有什么问题吗?毕竟人不咋样,作的诗能有多好? 】
“噗——”也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有几人极力忍耐,脸憋的通红。
江辞壑幸灾乐祸道,“唉,本王就说孟员外郎不擅长点评诗词吧?话说的太直,有时候很打击人的,万一被点评的人从此不想作诗了怎么办?”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接话,【能怎么办?不想作就不作呗,反正也流传不下来,无非是少几首无病呻吟的诗嘛!除了他自己,还有谁在意? 】
田知彦拳头紧握,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他都想直接给孟疏平一拳,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这只是孟疏平一个人的意见,又代表不了其他人。
乾祐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为了保持帝王的威严,他只能极力忍住,他又问孟疏平,“那另外三首好在哪里?”
第129章
孟疏平鼓足勇气道, “微臣觉得,另外三首诗通俗易懂,字句精炼, 立意独特。”
【最主要的是我能看明白啊,有些诗我都不知道在讲啥,我能点评出来什么啊?不过还好我做过的诗词鉴赏比较多,要不然挑我都挑不出来。 】
乾祐帝:“……”看孟疏平点评的像模像样的,他还真以为这臭小子水平不俗呢,原来这小子这么会装。
他吩咐身旁的公公道,“把他挑出来的几首诗呈上来。”
“是。”
片刻后,乾祐帝拿到了孟疏平点评的四首诗,随后,他诧异的看了孟疏平一眼,刚刚他都要以为孟疏平一点都不懂了,没想到孟疏平不太懂是不太懂,点评的还挺中肯。
看孟疏平挑出来的这三首, 便知作出这三首诗的人看起来锐意进取, 充满了抱负。
他看向底下的众多进士,好奇道, “谁是齐晖、贺光、张向松?”
立即有三人站了出来, “微臣齐晖。”
“微臣贺光。”
“微臣张向松。”
乾祐帝点点头, “不错,望你们日后恪忠职守, 尽心为朝廷效力。”
三人十分喜出望外, 激动道,“是!多谢皇上!”
等他们坐下后,才一脸感激的看着孟疏平,本以为这里这么多同科,他们并没有机会在乾祐帝面前露脸,没想到这位孟员外郎,竟然把他们的诗作挑了出来。
虽不知这位孟员外郎的背景,但看乾祐帝样子,就知道,这位孟员外郎在皇上面前绝对十分得宠。
不过田知彦脸色就十分难看了,虽然乾祐帝只是勉励了其他三人,并没有对他的诗作做出什么评价,但这么一对比,岂不是让他脸面扫地?
最让他担忧的是,乾祐帝不会因此厌恶他吧?那他的政治生涯还能有什么盼头?
看着他们三人这仿佛打鸡血的样子,孟疏平叹为观止,【啧啧啧,皇上厉害啊,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这么激动,以后还不被皇上压榨死?还好我不吃他这一套,不会上皇上的当,要不然被压榨死的就是我了! 】
乾祐帝无语的看了孟疏平一眼,怎么就叫压榨了?能被他重用,他们还巴不得呢!也就只有孟疏平不稀罕!
江辞安嗤笑一声,没想到这事儿还让孟疏平糊弄过去了,他看向乾祐帝道,“父皇,孟员外郎也太谦虚了,他这点评的不是挺好的吗?既然如此,那儿臣以为,不妨让孟员外郎也出一道题。”
刚刚点评诗作这事儿被孟疏平混过去了,他就不信出题还能混过去,孟疏平学问如此之差,若出的题不上台面,难免要被这众多新科进士瞧不起。
孟疏平一呆,立刻慌张道,“不行不行,微臣不会出题的,可别为难微臣了。”
【他今天是非得跟我过不去了是吧?这到底他们是新科进士还是我是新科进士啊?吃个饭还这么多少事儿,这饭吃的可真难! 】
【不过这出题就算了吧?出的题没水平我多丢脸啊,万一出的题太难,没有人答出来,那不是更尴尬了吗? 】
江辞安:“……”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就孟疏平这水平,还能把人难住?是把自己难住吧?
他嘲讽道,“孟员外郎何必谦虚,刚刚点评诗作你也说不擅长,这不是点评的挺好的吗?”
工部尚书也幸灾乐祸道,“正是,孟员外郎就别再推辞了,我等也想见识见识孟员外郎的本事。”
早就听说这孟疏平是从乡下找回来的,根本没读过几天书,尤其是孟疏平刚回来没多久,就差点把府里的先生气走,让他出题,一会儿就等着看笑话吧!
孟疏平暗自不爽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他想见识见识我就要配合啊?那我想让他当场来个后空翻,他是不是也要配合呢? 】
乾祐帝本不想为难孟疏平的,但他真的挺好奇,以孟疏平这水平,能出多难的题,还能把众多新科进士难住?
他一本正经道,“既如此,那孟爱卿就出一道题便是,若是能把他们都难住了,朕有赏!”
孟疏平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那好吧。”
【可别再提赏这个字了,上次说赏我还以为会给钱,结果倒好,一毛不拔,你说说他赐婚,除了给我挡个桃花,还能有什么用啊? 】
【算了,这么多人看着,就当给他个面子吧! 】
乾祐帝:“……”他赐婚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再不济,再不济也挡桃花了啊!
孟疏平顿了一下道,“那微臣出了?若是出的不好,皇上您可别怪我!”
乾祐帝示意道,“无妨,你直接出便是。”
孟疏平便开口道,“那就请各位新科进士算一算,从一加到一百是多少?”
【嘿嘿,以为我还会出题让他们做诗吗?那当然是挑我擅长的出了,让我看看,这批人当中有多少比较务实的。 】
众多新科进士一愣,不是应该出诗作或者策论吗?怎么成算学了?他们在这一道上又不精通,如何能答的出来?再不济,出个对子也行啊!
江辞安皱起眉头,“孟员外郎,这是琼林宴,你怎么能出算学题呢?应该出作诗或者策论才是。”
江辞壑哼笑一声,“五哥,他出什么题是他的自由,你若是想干涉,刚刚何不自己出?”
孟疏平十分不满,【就是就是,他提议我出题我出了,现在他又不服气,他怎么这么事儿多啊? 】
【再说了,是皇上让我出难题的,我就会出这种难题啊! 】
他硬梆梆道,“这里的新科进士以后都是要授官的,若是连算学都不会,岂不是容易被人糊弄?”
户部尚书十分赞同,“孟员外郎此言极是,我们户部和工部便十分需要这擅长算学之人,便是兵部、刑部、御史台这等地方,也缺少不了这样的人吧?”
他又看向乾祐帝,“皇上,微臣以为,孟员外郎出此题,合情合理。”
不过孟疏平这题,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他怎么从未听说过?又该如何解答?
江辞安没想到户部尚书竟然也来帮腔,他哼了一声道,“自来这琼林宴便是一件雅事,出这种算学题岂非是破坏规矩?更何况这题谁能在短时间内答的出来?孟员外郎又怎么知道其他人算的对不对?”
别人不知道孟疏平,他还不知道吗?这家伙就是个草包,他可不相信孟疏平会解法!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怼道,【他算不出来也不代表别人就算不出来啊,他不会以为自己的水平很高吧? 】
江辞安握紧拳头,再怎么样,他也比孟疏平强,孟疏平才读过几天书?
江辞壑反驳道,“五哥此言差矣,这琼林宴又非政事,这规矩嘛,也并非是死板规定,更何况孟员外郎出此题,那自然是有把握判断对错的了。”
乾祐帝沉思了一下,也没想出这题短时间内如何解出来,他好奇道,“孟爱卿,这题你真能算出来?”
孟疏平乖巧点头道,“回皇上,微臣可以。”
乾祐帝点点头,然后他看向众多新科进士,“那你们便也算算吧。”
众多新科进士傻眼,还真让他们做这算学题啊?可他们向来将心思都放到了作文章上,便是对算学有所涉猎,这种题要他们短时间内算出来,未免也太为难了吧?
只是既然乾祐帝吩咐了,他们便只能埋头苦算。
过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乾祐帝便问起众多新科进士,“可有人将此题算出来的?”
下方霎时一片安静。
看到这里,孟疏平有片刻的心虚,【嘶…莫名有一种上课被老师提问的紧张感,可这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啊,要怪就怪那个田知彦和江辞安嘛,他们不丢面子,我就只能丢面子了呀! 】
江辞安讽刺道,“这题根本就没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算出来好吗?我看孟员外郎也根本就没有解法吧?”
孟疏平不耐烦的在心里吐槽,【他怎么没完没了的啊?他不知道解法那是他见识少,怪到别人身上做什么?他不知道的还多了去了! 】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那孟爱卿你说,此题要如何解?”
孟疏平解释道,“一加一百为一百零一,二加九十九也是一百零一……,这样,就有五十个一百零一了。”
户部尚书思考了片刻,眼睛发亮,“妙啊!孟员外郎,没想到你在算学方面竟如此有研究!”
孟疏平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就会这一道题的解法。”
【可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还会别的了,要不然还不使劲儿压榨我?不过真是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我都已经装的这么文盲了,怎么还不放过我啊?难不成是这文盲我装的太失败了? 】
乾祐帝眉毛一挑,原来这臭小子不但装文盲,现在还想装不懂算学!那他非得好好压榨这臭小子不可!年纪轻轻的,怎么能不想着为朝廷效力呢?天天偷懒算怎么回事儿?
江辞安脸色铁青,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有时候这小子的心声也不能信,怎么能这么装呢?
由于接下来再没人找孟疏平的事,他得以安安静静的躲在了角落,过了许久,宴席终于结束了,乾祐帝起身离席,见状,孟疏平有些纠结,【话说,他不是要赏我吗?怎么这会儿又一个字都不吭了?唉,我就知道他又坑我!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赏赐,不要也罢! 】
不料他刚到这里,就见乾祐帝突然转身,“孟爱卿。”
孟疏平一惊,立刻小跑跟了过去,“在。”
乾祐帝和蔼道,“朕刚刚说了要赏赐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孟疏平懵逼,“啊?”
【啊这…这可让我怎么说啊!我当然是想要钱了,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不给我,那要不就三天带薪休假?一天也行! 】
【算了,他想给啥就给啥吧,我不挑,反正我提了他也不一定给!万一我要求太高,他不想满足,那不是尴尬了吗? 】
【等等,我明白了,他是皇上,给我赏赐就算了,我要是再挑挑拣拣,那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吗?所以正确的话应该这么说…】
孟疏平谨慎道,“皇上给什么赏赐,微臣就要什么。”
乾祐帝:“……”
他顿了一下道,“那便放你一日假吧。”
孟疏平十分惊喜,立刻关心的问道,“那带薪吗?不算请假吧?”
在孟疏平关心的目光中,乾祐帝慢悠悠道,“当然不算。”
看看,他对待臣子,还是挺大方的嘛!以后可就别再说他抠了!
孟疏平开心道,“多谢皇上!”
【耶耶耶,虽然还是没给钱,但是好歹大方了一次嘛! 】
第130章
等乾祐帝离开后,孟疏平正要走,却发现户部尚书又来到了他面前,“孟员外郎,你可还知道其他算学题?不若我请你用顿便饭,我们探讨一番如何?”
孟疏平飞快摇手,“不知道不知道, 我真的对算学一窍不通,就这个题, 还是我为了炫耀,特别学来的。”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来找我了吧?这个时候,我可一定要装傻,要不然以后非得逮着我干活儿不可! 】
户部尚书的脸上满是狐狸般的微笑, “那你是从何处知道这题的?”
孟疏平绞尽脑汁想出处,“是、是无意间从一本书里看来的。”
本以为户部尚书该放过他了,没想到户部尚书又接着问道, “孟员外郎从哪本书看到的?可否将此书借给我看一下?”
孟疏平十分为难, 他不好意思道,“就…我也忘记了, 抱歉啊!”
【哪儿来的书啊?根本就没有好吗?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早知道我就说是江辞壑教我的了, 求别问了好吗? 】
户部尚书笑意更深,他笑眯眯道, “孟员外郎,我看你对这算学虽不太懂,但天资不错,要不然随老夫学习一下这账目之事?”
孟疏平震惊的眼睛都大了, 他慌忙拒绝,“不用不用,我真的很笨的,你要教我的话,会被我气死的!”
然而户部尚书却直接忽略了这话,他拍拍孟疏平的肩膀道,“我这人最是有耐心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不等孟疏平再度开口,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孟疏平无奈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谁和他说好了啊?没听到我拒绝吗?怎么还有上赶着当人老师的啊?他平日里这么闲的吗? 】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给皇上进谗言,让陈大人忙起来,省得他没事儿再来找我! 】
江辞壑嘴角带笑,陈大人待见小财迷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这下小财迷有的头疼了!
江辞安冷着脸从孟疏平的身边经过,谁知他突然就停在了孟疏平的面前,江辞安不悦的讽刺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孟员外郎可真够装模作样的!”
孟疏平懵逼,“啊?”
【他有毛病吧?我怎么装模作样了?要说装模作样,他比我装多了好吗?也不知道是谁,明明讨厌极了我,刚刚还装出一副欣赏我的样子吹捧我,可别恶心人了! 】
江辞安怒火中烧,“哼,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文盲,装不会,这么会演,你怎么不上台唱戏去啊?”
说自己不会点评诗作,结果点评的像模像样,让他出题,还出了个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算的,还好意思装出这么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最过分的是,心里想的和实际的大相径庭,心机也太深沉了吧?还真是不应该小看这孟疏平。
孟疏平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没能刁难到我,就恼羞成怒了吧?”
【他急了他急了!先前的淡定装不下去了!不就是被我打脸了吗?至于气的脸色都变了吗?还皇子呢,是不是玩儿不起啊? 】
【而且我哪里装文盲了?我本来就不会好吗?是他非要刁难我的,总不能怪我打他脸吧? 】
【啧啧啧,就跟他平时不装似的,我看他孙子也没少装吧? 】
江辞安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谁恼羞成怒了?他只是看不惯孟疏平这虚伪的样子罢了!
江辞壑极力忍住脸上的笑容,他咳了一声道,“五哥,便是你觉得他欺骗了你,那也是你眼拙,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况且他也未曾主动跑到你面前说什么都不会吧?”
江辞安恼怒的瞪了他二人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孟疏平犹豫了一下,问江辞壑,“我今天,也没有表现的很厉害吧?”
【明明我都在努力装学问不好了好吗?我还没怪他找茬破坏我清静呢,他竟然还好意思怨我? 】
江辞壑唇角带笑,他点点头,“嗯,是,你今天表现的挺一般的,只是他以为你会更不济,所以没为难到你,就很生气了。”
孟疏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就说嘛,我装文盲还是挺成功的! 】
江辞壑笑而不语,小财迷觉得成功就成功吧。
从宴会这里离开后,孟疏平便上了江辞壑的马车,他悄悄暼了江辞壑一眼,纠结了片刻后道,“王爷,我们商量个事儿吧?”
江辞壑看向他,“何事?”
孟疏平不好意思道,“你不是说让我回礼吗?但是我钱不够,所以…能不能用你的啊?”
江辞壑似笑非笑道,“你送我礼物,然后还要让我花钱?”
孟疏平心虚的不敢看他,语气却有些理直气壮,“那我问你,这东西以后是不是你的?”
江辞壑配合的点头,“是吧。”
孟疏平硬着头皮道,“那你的东西,你花钱没毛病吧?”
【他送我东西也没花钱啊,这么一想,这不是挺合理的吗? 】
江辞壑忍不住勾起嘴角,“嗯,你这么说,也有一点道理,你要买什么?”
孟疏平诚实道,“我要买两块琉璃,然后用它们来做一件东西。”
江辞壑好奇道,“什么东西?”
孟疏平的表情十分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关键是和他说了他也不明白啊,等见到东西他才能知道。 】
让孟疏平这么一说,江辞壑更好奇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见过,孟疏平见过的?
于是两人便乘坐马车,往城中一处琉璃工坊而去。
只是看了几家后,孟疏平都有些不满意,这几家的玻璃做的是可以,但是也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见他愁眉苦眼,江辞壑问他,“怎么了?”
孟疏平发愁道,“我想找一种无色透明的琉璃,就是这些地方都没有。”
上次在江辞逸那里用的玻璃杯倒是无色的,但孟疏平觉得透明度还是不够高,而且还是从外国传过来的,总不能跑大老远的让人烧吧?
江辞壑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们去工部一趟,那里汇集了大楚最厉害的工匠,也许有你想要的。”
孟疏平点点头,因为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等到第二天,他才随江辞壑一起到了工部。
听闻江辞壑到来,负责管理工坊的官员立刻迎了出来,“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来我们这里有何要事?”
江辞壑道,“本王有些事要找琉璃作坊的工匠,你带我们过去一趟。”
虽不知江辞壑找他们做什么,但这位官员还是赶紧道,“是,王爷请跟下官过来。”
很快,两人便随这位官员到了这琉璃作坊,片刻后,一个工匠被叫了过来,他忐忑的看了一眼江辞壑和孟疏平,低着头道,“大人,您找我有事?”
负责管理工坊的官员便介绍道,“王爷,这位便是我们琉璃作坊最厉害的工匠李工了。”
随后,他又和李工介绍道,“李工,昭王殿下此来,是有事想让你去办。”
李工赶紧道,“见过昭王殿下,不知昭王殿下要草民办什么事?”
江辞壑问道,“你可能烧制出无色透明的琉璃?”
听江辞壑这么问,李工有些为难,他小心翼翼道,“王爷恕罪,目前我们烧制的玻璃没有无色透明的,若是想烧制出来,现在恐怕不行。”
江辞壑又问他,“那何时能烧制出来?”
“这…”李工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地面,“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虽说这江辞壑是王爷,可他可不想往自己身上多揽一桩麻烦,若是承诺了又无法办到,说不定还要被昭王怪罪,更何况他本就无法烧制住这无色透明的琉璃,就是去研究,也未必能研究出来。
孟疏平有些失望,【啊?不是说这里汇集了大楚最厉害的工匠吗?人家国外都能做出来,他们怎么也不研究研究啊? 】
由于李工低着头,所以他只以为孟疏平在开口说话,他深吸一口气道,“王爷,这无色透明的琉璃,我们烧制不出来,其他民间作坊,定然也是烧不出来的。”
就算是大楚最厉害的工匠,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能办到吧?而且他们都办不到,其他人就更办不到了。
然而他刚说完,就听刚刚那道声音又道,【还大楚最厉害的工匠呢,就这水平?他不试怎么知道啊,就不能有一点研究精神吗? 】
【而且他怎么知道其他民间作坊烧制不出来?说不定民间的高手比他厉害的多呢!再说了,现在厉害,以后也不一定厉害,抱着这种骄傲自大、不思进取的心态,迟早有一天要被人超过去! 】
【唉,要不然我还是自己找两个工匠吧,指望他们能烧制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
被孟疏平这么一说,李工一怒,他能进这里,凭的是真本事,这人怎么还能把他们和那些普通工匠做对比?
他憋着气道,“不过若是工部的各位大人肯同意草民去研究这无色透明的琉璃,那草民自然尽最大的力去研究。”
江辞壑嘴角一翘,“那你便先研究这个吧,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本王。”
李工连忙道,“是。”
他非得把这无色透明的琉璃烧制出来,让这个和昭王殿下同来的人别想再小瞧他。
从琉璃作坊出来后,孟疏平小声问江辞壑,“王爷,我们这样公器私用,没问题吗?”
江辞壑义正言辞的看着他,“我们如何公器私用了?这不是为了提升他们的烧制水平吗?更何况那些番邦人通过琉璃在我们这里赚了如此多的银钱,若是我们自己烧制出来了,那岂非是把钱让自己人赚了?”
孟疏平目瞪口呆,【好家伙!这歪理一套一套的!我甘拜下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