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十分不满的到了瑞微堂, 一进门就忍不住吐槽,【不会吧不会吧?堂堂王爷,不会还想要出尔反尔吧?给出去的银子还能再要回去, 他也拉的下那个脸? 】


    尽管内心吐槽的厉害, 但也不影响孟疏平表面上十分乖巧的和两人行礼,“见过祖父, 见过王爷。”


    当然,给江辞壑行礼的时候, 他就显得多少有一些敷衍了。


    江辞壑表情不变,漫不经心道, “那二百五十两银子…”


    孟疏平立刻警惕起来, 【不行!不给!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你找祖父也不好使!撒泼打滚!在地上耍无赖!不给不给不给! 】


    这时, 他就听江辞壑继续道,“……你收到了吗?”


    孟疏平猛的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道, “收到了收到了!”


    【嗐,干嘛说话这么大喘气儿啊,都要把人吓死了! 】


    不料他刚放下心来, 就见江辞壑一脸为难道, “既然你收到了, 那你能不能…”


    孟疏平一个激灵,瞬间又紧张起来, 【不能不能不能!你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再把银子给你的! 】


    江辞壑被孟疏平的反应逗的乐的不行,他一脸忍笑的接着道,“…能不能多吃点儿东西,补补身子,看你这瘦了吧唧的。”


    孟疏平又是心神一松,他面无表情道,“哦。”


    【谁瘦了?谁瘦了?我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好得很!他懂不懂! 】


    【而且他说话能不能别再大喘气儿了?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吗?我的心脏都要被他吓的停止跳动了! 】


    若不是江辞壑在,孟厚良都差点被孟疏平的反应逗的笑出来,他掩唇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平哥儿,今日王爷过来,主要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状况,你身上的伤现在没事了吧?”


    孟疏平连忙咳嗽了一下,“没事没事,我的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偶尔吐吐血,真的不严重了,感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咳咳,多谢王爷关心。”


    【我都说的这么严重了,他总不会还好意思朝我要钱了吧?那他也太丧尽天良了! 】


    孟厚良:“……”这孩子,胡说八道起来,是挺能唬人的。要不是那天刚见过,他都差点要信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江辞壑,江辞壑能听到孟疏平的心声吗?


    江辞壑故作惊讶道,“什么?竟如此严重吗?”


    他用十分愧疚的语气道,“不如这样,孟五公子随我回府调养吧,我将太医请到家里,好好帮你看一下,再每日给你做些补品,就不信好不了了。”


    孟疏平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主要是担心我会病上加重,王爷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会再打我的意思。”


    【笑死,他肯定会打我啊!不是我吹,和别人搞好关系我不擅长,但把人往死里得罪,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


    江辞壑:“……”看来这种事你还挺骄傲?


    孟厚良看了江辞壑一眼,尴尬道,“平哥儿说笑了,王爷他怎么会打你呢?”


    孟疏平心虚一般的点头道,“是是是,毕竟打我一顿还挺贵的,一般人他都舍不得。”


    【但是王爷有钱啊,那可就说不定了!唉,不是我说他,就算是再有钱,那也不能这么造啊!我可是会把他讹破产的! 】


    孟厚良:“……”这孩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只能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担心孟疏平再说下去,还真的把昭王得罪死,孟厚良只好看向江辞壑,“还是多谢王爷的美意了,不过不必了,就让他在府里养病吧,府里也给他请了太医的。”


    江辞壑逗够了孟疏平,便顺势道,“那好吧。”


    孟疏平又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江辞壑是真的想把他接到府里治疗,还是单纯就是说说,但万一呢?


    这时,江辞壑又道,“说来,我这次来伯府,也是有件事想和伯爷商议一下。”


    孟厚良连忙道,“王爷请说。”


    江辞壑叹了一口气,“那天虽说是误会,但害得孟五公子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心中还是十分过意不去,这样吧…”


    孟疏平眼睛一亮,【要加钱?好啊好啊!来吧!快用钱砸死我! 】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江辞壑接着道,“我打算让孟五公子来我的身边,做一段时间的亲卫,等时候差不多了,再把他推荐到朝中做事,如何?”


    孟疏平十分震惊,【什么?让我做他的亲卫? 】


    孟厚良不由看向孟疏平,难道说,平哥儿也倾向于做昭王的亲卫?说起来,这件事对平哥儿来说,倒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毕竟平哥儿刚从外面回来,底子差了些,若是能够得到昭王的赏识,那平哥儿的前途可就不用愁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孟疏平无语的看着江辞壑,【他是不是眼神不好啊?也不看看我这瘦弱的小身板,他一拳能干掉两个我! 】


    【讲真,让我做他的亲卫,他还不如提高自己的自卫能力,我看他可比我能打多了,我和他一比,那就是个菜鸡。 】


    【嚯!难道说,他单纯就是想拿我挡刀?不行,不行,这活儿我干不来,太费人命了,我可费不起! 】


    江辞壑好笑的看了孟疏平一眼,刚刚不是还说自己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现在就变成菜鸡了?


    见孟疏平十分不乐意,孟厚良便代替他推辞道,“这…王爷,平哥儿他年轻气盛,性子不够稳重,万一冒犯了王爷,那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还是算了吧。”


    孟疏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让一个还在啃老的年纪的孩子去上班,他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人干事!我可吃不了上班的苦! 】


    【再说了,我在家躺平不舒服吗?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 】


    江辞壑大度道,“无妨,我看孟五公子倒是挺机灵的,怎么会得罪我呢?就是不小心哪里做的不合适了,看在他年纪不大的份上,我也不会跟他计较的。”


    他的话孟疏平一点都不相信,【什么不会跟我计较啊?他第一次见我都能一脚把我踹进水池子里,能是个善茬? 】


    【像我这种没多少心眼子的人,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吧。 】


    孟厚良一想,也是,平哥儿刚回府没多久,都能有那么多人和平哥儿过不去,搞不好还真能把江辞壑得罪了。


    罢了,还是拒绝吧,他刚要说话,这时,江辞壑突然说道,“孟五公子怎么这么久都没咳嗽了?”


    他不悦的盯着孟疏平,脸色十分严肃,“你之前说自己的伤严重,难道是骗本王的?孟五公子,随意在本王面前说谎,可是会犯欺瞒皇室之罪的。”


    孟疏平脊背一僵,瞬间紧张起来,虽说他之前在江辞壑面前比较大胆,但江辞壑看起来一直挺平易近人的,让人没什么压力。


    可这会儿这人突然板起脸来,就变得十分有气势了,孟疏平立时就怂的不行。


    孟厚良赶紧道,“王爷想多了,怎么会呢?”


    江辞壑又笑起来,“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我当然相信孟五公子不会欺骗我的,那孟五公子做亲卫的事…”


    孟疏平被他这突然变脸的态度吓的心惊胆战的,【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他竟然还敢威胁我?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他吗?告诉他,我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看我怎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他! 】


    孟疏平嘴唇一张,硬梆梆道,“那薪资多少?”


    【笑死!我这个人可最是识时务了!只要我滑跪的够快,他就拿我没办法! 】


    孟厚良:“……”不愧是你。


    本来他还担心孟疏平真的会得罪江辞壑,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放心了,就是孟疏平真到了江辞壑手底下,凭孟疏平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估计也能混得开。


    江辞壑差点被孟疏平笑死,他忍住了笑意道,“每月月例十两。”


    孟疏平小声道,“那我要干五休二。”


    江辞壑疑惑,“干五休二?”


    孟疏平心虚的不敢看他,“就是干五天,休两天。”


    【要是他不答应,那就直接鲨了我吧!上班已经很痛苦了,他还不让我好好休息,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江辞壑一阵无语,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就是让孟疏平当职吗?还能比鲨了他更难接受?


    若是其他人能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会有多兴奋呢,只有孟疏平,竟然对这件事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生活可真是有趣多了,他无所谓的点头道,“可以,三天后你就过来。”


    见江辞壑只给他三天时间,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狗东西!就给我三天时间做准备!三天时间怎么够!最起码要一年吧? 】


    江辞壑:“……”他怎么不干脆说不用来了?


    孟厚良一吸气,连忙看向江辞壑,见他并没有其他反应,便又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江辞壑听不见,要真听见了,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不过这孩子也太敢骂了,想到这里,孟厚良又不由为孟疏平担心起来。


    将此行的主要事情办完后,江辞壑就和孟厚良提了告辞,等他离开后,孟厚良叮嘱孟疏平,“平哥儿,以后对着王爷一定要恭敬,切不可放肆,知道吗?”


    孟疏平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了。”


    【谁还敢对他放肆啊?嫌命长吗? 】


    孟厚良无奈,又不好和他说也别在心里骂,便只好又叮嘱了几句,就放孟疏平离开了。


    出了瑞微堂后,孟疏平的心情十分不爽,这一不爽,他就想找点儿事做,于是他脚步一拐,去了孟疏扬的院子。


    第32章


    此时孟疏扬身上的伤还没好, 见孟疏平竟然还敢来找他,他蹭的一下就要起来,却因为动作太猛, 疼的他在中途又一下子趴了下去。


    他龇牙咧嘴的生气道, “你来做什么?”


    孟疏平比孟疏扬还要不高兴呢,他阴阳怪气道, “我来做什么?我当然是来谢谢你的啊!”


    听到这话,孟疏扬一头雾水, “谢我?你脑子没病吧?”


    他和孟疏平的关系,好像还没到说谢的地步吧?


    孟疏平真诚道, “六弟还不知道吧?刚刚昭王殿下来了, 哦, 就是那天给我银子的那位王爷, 他说他非常欣赏我,让我去做他的亲卫, 还说到时候会推荐我做官呢, 若不是六弟, 我能碰到这种好事儿?我当然要来好好感谢一下六弟了!”


    孟疏扬猛的一下直起身子,却疼的嘶了一声, “嘶…怎么可能!”


    孟疏平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碰上了!最可恨的是,这一切还是自己造成的!


    看着他因震惊而面目扭曲的样子,孟疏平阴暗的想道,【啧,羡慕嫉妒恨了吧?这样就对了!他把我害的不能在家吃喝玩乐,没理由他就能舒舒服服的! 】


    【可恶!凭什么同样的年纪,他可以在家躺平,我就要去打工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躺平啊! 】


    孟疏扬的心里嫉妒的都要冒出酸水儿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别人巴不得的机会他竟然还嫌弃!


    见孟疏扬气成这样,孟疏平顿觉神清气爽,【哈哈哈哈哈,看到他不高兴,我瞬间就觉得心情好多了呢!果然,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


    他心情愉悦道,“既然六弟已经知道这个好消息了,那我先就告辞了!”


    说罢,他脚步轻松的就离开了孟疏扬的房间,果然,他刚走出门外,里面就传来了孟疏扬气急败坏摔东西的声音。


    孟疏平摇了摇头,【啧,多大点事儿啊,气成这样! 】


    不过出了院子后,他就开始自闭了,谁懂啊,让他一个社恐去上班,每天还要面对那么多同事,想想就窒息!


    他无精打采的回到了留鸣院,没多久,院里的小丫头就将饭菜提了过来。


    一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孟疏平就觉得他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呵呵,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大抵是老虎不发威,他们就当我是病猫了! 】


    【哈哈哈,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金盏,直把金盏看的一个激灵,她战战兢兢道,“五、五少爷怎么了?”


    虽然她刚开始在孟疏平面前有些傲慢,但她后来已经改了啊,真的改了!五少爷不会还在记恨她吧?


    在孟疏平身边呆的这段时间,她早就已经知道,孟疏平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软性子。


    就在她心脏砰砰直跳时,只见孟疏平满面不爽的吩咐道,“你去把厨房管事的叫来。”


    金盏大喜,立刻应道,“是。”


    总算是等到五少爷发话了,说真的,她早就想去厨房闹了,毕竟厨房送来的那些不好的菜,根本就没进孟疏平的嘴,全让她吃了,这段时间以来,她都快吃吐了。


    本来她还想去厨房大闹一场,只是她无意间从孟疏平那里得知,还有人会因为对别人不满往饭菜里吐口水,恶心得她也不敢去闹了。


    虽不知孟疏平今天为何突然又决定找厨房的麻烦了,但她相信,孟疏平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带着莫名的自信,金盏抬头挺胸的出了留鸣院。


    等金盏走后,孟疏平又吩咐缈碧,“缈碧,你去让卢婆子她们抓一只蟑螂过来,谁先抓到就给她一百文,抓到别的虫子就每人给二十文,也算是辛苦费。”


    缈碧连忙应道,“是。”


    然而没多久,金盏就一个人回来了,她十分不满的说道,“五少爷,厨房的关妈妈说她要准备明天府里各位主子们的早饭,要稍晚些才能过来。我看她根本就没想过来,一会儿肯定直接就走了!”


    孟疏平冷笑一声,“你再去一趟,就说我本来是想赏她,既然她没空那就算了!”


    闻言,金盏立刻又跑了一趟,这次总算是把那个关妈妈叫过来了。


    听到金盏说孟疏平要赏自己,关妈妈是又得意又欣喜,哼,就算是府里的少爷又怎么样?不一样要给她些好处?


    这府里的人这么多,若是不上上下下打点一番,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能有好日子过?


    瞧瞧,给了他那么多天的剩饭剩菜,可算是知道个眉眼高低了。


    关妈妈热情满面的陪笑道,“五少爷见谅,这厨房里的事比较多,所以就过来的晚了些,五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疏平十分不屑,【嘁,明明是为银子来的,还非得装模作样假装不知道,简直比老太太还装腔作势! 】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厨房的管事吗?架子比我这少爷还大!怎么?走两步就能累到她了?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


    他竭力模仿江辞壑那样板着脸的样子,却在对上关妈妈的眼神时差点泄了气势,于是他只能心虚的垂眸看向地面,“你说什么事?我且问你,为什么我的饭里有蟑螂?”


    关妈妈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刚是五少爷在说话?为何她只见孟疏平说了一句话?


    不过她现在算是听出来了,孟疏平似乎根本就没有赏她的打算,她是被他们一起给骗了!


    想到这里,关妈妈十分愤怒,她压抑着怒气道,“五少爷说笑了,这给您的饭菜里怎么可能会有蟑螂呢?我们可是把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连灰尘都没有,是不是在别处落下的啊?”


    孟疏平抬抬下巴,“那你过来自己看。”


    于是关妈妈上前几步,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语气高傲道,“五少爷,哪里有蟑螂啊?老奴怎么没看见?”


    孟疏平抖抖手中的纸包,将纸内的蟑螂抖落到盘子内,然后比她更高傲道,“这不就是了?”


    关妈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气的脸色涨红,“五少爷,您这是明晃晃的污蔑!”


    孟疏平嘲讽的看着她,“你说污蔑就污蔑了?那你有证据吗?”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以为我会跟她讲道理吧?笑死,就凭她每天给我吃那些剩饭烂菜,还指望我和她讲武德?我不给她一拳都是我尊老爱幼,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放过她吧? 】


    【讲真,我这个人可是最大度了,谁得罪了我,我都拿小本本记着呢! 】


    金盏一听,立时便是一凛,她立刻道,“就是,关妈妈,分明就是你们厨房做的菜不干净,怎么能说五少爷污蔑你呢?我们院里的人都可以证明,这道菜拿过来时里面就有蟑螂!”


    其他人也跟着道,“我也见到了,拿过来时就有蟑螂的!关妈妈是不敢承认吧?”


    “呕~,他们厨房做的东西也太不干净了吧?”


    孟疏平惊讶的看着院里众人,【嚯!他们怎么也出来说话了?难道说,是因为她们对我很忠心? 】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


    金盏一言难尽的看着孟疏平,有没有可能,是大家吃的都不好呢?现在有孟疏平出头,她们当然也要抓住机会打压关妈妈一通了。


    这时,孟疏平又有了新的怀疑,【啊,我知道了,不会是厨房平日里做饭就偶尔有蟑螂吧?呕~说不定就是她引起众怒了呢! 】


    关妈妈气的脸色铁青,“哼,你们就是一伙的!别以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连老太太都夸过我做事妥当,你们以为别人会信你们?”


    孟疏平挑眉,【哟哟哟,又一个拿老太太压我的,态度这么嚣张,要不要先给她两巴掌啊? 】


    这话关妈妈一点都不当回事儿,她早就已经听说了,这位刚回来的五少爷脾气好的很,怎么可能打她,想想罢了。


    不料她刚这么想,就见金盏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她面前,然后抬手就扇了她两巴掌,“混账!谁让你这么对五少爷说话的?”


    孟疏平都被吓了一跳,【嚯!金盏今天出息了啊,这么有眼色,赏,该赏! 】


    金盏十分得意,虽然她先前将五少爷得罪的不轻,但只要她以后处处唯五少爷是瞻,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得到五少爷的重用。


    关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敢打我?”


    金盏甩了甩手道,嚣张道,“谁让你对五少爷不敬的?”


    孟疏平兴奋的补充,【就是就是,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


    关妈妈气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你们!我要告诉老太太去!”


    孟疏平立刻叫住她,“站住!”


    一听孟疏平挽留自己,关妈妈十分得意,她骄傲的转过身来,“怎么,五少爷怕了?”


    她就说嘛,孟疏平才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压她,瞧瞧,这不就低头了?


    不料下一刻,她就听孟疏平吩咐其他人道,“你们把她打出去,闹的越大越好,记得把理由说清楚!回来后都有赏!”


    众人一听这话,立即兴奋起来,“是!”


    看着众人气势汹汹的冲她走过来,关妈妈气的要命,“你们、你们不要乱来啊!”


    没多久,在外面散步的一些人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吵闹声,老太太付氏皱起眉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看看,谁在哪里吵闹呢?还有没有点体统了?”


    很快,去查看的丫鬟就回来复命,“回老太太的话,是五少爷发现厨房给他的饭菜里有蟑螂,几个丫鬟婆子正和关妈妈理论呢!”


    一想到自己刚刚吃了厨房的饭菜,付老太太、四太太武氏、孟紫芸等人就觉得恶心的不行,“呕~”


    第二天一早,孟疏平就听说,厨房的管事关妈妈被换掉了,他丝毫不觉得意外,这种事就算是假的,但只要一想到关妈妈可能做饭不干净,他们那些人心里就会产生隔应,不换才怪呢!


    当然,若非是关妈妈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金盏小心翼翼的给孟疏平摆好饭,恭敬道,“五少爷您请用饭吧。”


    经过这件事,她再也不敢对孟疏平有一点不敬之心了,别看五少爷平日里看起来性子好,动起真格来一般人还招架不住。


    孟疏平不由疑惑的看向她,【她这是怎么了?做什么亏心事了? 】


    金盏无语,谁做亏心事了?她态度好一点还有错了?


    见金盏恢复平常的样子,孟疏平这才放心,【果然现在才正常嘛,刚刚那样子怪瘆人的呢! 】


    金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算了,就这样吧!


    吃完早饭后,孟疏平就出门去了街上,他打算做一款面具,等当值的时候戴,这样别人看不到他的脸,安全感满满。


    刚好金器店的人说,三天内就可以把面具做出来,一点都不耽误,从金器店出来后,孟疏平闲着没事,便开始在街上溜达起来,他过来这么久,倒是没怎么来这里逛。


    江辞壑今日有事从街上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孟疏平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今天真是巧啊!


    第33章


    孟疏平正走在街上, 就听见有人喊他,“五弟?”


    他抬起头,见孟疏启和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一起向他走了过来,孟疏平十分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我和他好像还没熟到在街上需要打招呼的程度吧? 】


    【嘶…】


    【他不会是听说我要去昭王那里做事,就开始巴结我了吧? 】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就算是他巴结我, 我也不会给他一点好处的!他死了这条心吧! 】


    “噗嗤——”江辞壑的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果然, 见到孟疏平, 他想不开心都难。


    他脚步一顿,拐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处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接下来孟疏平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孟疏启的面目扭曲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他态度似是十分和善道, “五弟,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他会巴结孟疏平?想太多了吧?区区一个亲卫,他还不会放在眼里,也就只有孟疏平这样没什么见识的人才会觉得了不起。


    当然,昭王对孟疏平的赏识还是稍微让他嫉妒了一下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舒服,凭什么孟疏平这样的人会这么好运!


    孟疏平哦了一声,【巧什么巧啊,脸皮真厚,以为装没事儿发生,我就会忘了他是个什么德性的人了?不要太把别人当傻子! 】


    孟疏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差点都维持不下去,有时候他真觉得,与其表面上装大度,不如直接给孟疏平一拳,还来的爽快一些。


    不过想到他身边的那些人,孟疏启又很快忍住,他继续和气道,“五弟今日出来是做什么的?”


    孟疏平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和你有关吗?”


    孟疏启被下了面子,丝毫不觉得尴尬,他笑意不变道,“好吧,那五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左右我在这里比五弟要熟悉一些。”


    孟疏平觉得更奇怪了,他语气生硬道,“没必要,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他怎么这么烦啊?唠唠叨叨的,最讨厌的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心里没点数吗?怎么还要来用热脸贴我的冷屁股啊! 】


    【啧,昭王对他的诱惑就这么大吗?想昭王想疯了吧? 】


    江辞壑一脸冷漠,关他什么事啊?


    孟疏启的脸色十分难看,谁热脸贴冷屁股了?孟疏平不要太自恋好吧?


    这时,孟疏启身后的一人看不下去了,他面色不悦的从孟疏启的身后站了出来,“我说这位公子,孟兄他也是关心你,你不感谢他也就罢了,作何要这样和孟兄说话啊?真是不敬兄长!”


    其他人也附和道,“就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孟兄他也是好意,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亏孟兄还为你说好话,他可真是白费口舌了!”


    孟疏启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潘兄,别这样说,他可能就是对我有些误会。”


    潘少轩对孟疏平的态度十分不满,“什么误会啊,刚刚我们也一直在这里,他什么态度我们都看见了!孟兄,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导致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这里批判自己,孟疏平的面上十分不爽,但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又是在大街上,他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便只能忍不住小声怼了他们一句。


    潘少轩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便说道,“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声音大点啊?”


    “我说,”孟疏平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们这么喜欢教训人,是不是路边的狗,都要被你们说教一通啊!”


    因为紧张,说话的音量又大,孟疏平的声音都有点劈叉。一说完这句,他就似乎被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立刻虚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江辞壑努力让自己笑的声音小一点,以免被他们发现自己在旁边,但孟疏平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让人想捧腹大笑了。


    周围的一伙人见有热闹可看,刷的一下就围了上来,被众人兴奋的目光盯着,孟疏平瞬间紧张起来,他的内心无比抓狂,【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你们不要过来啊! 】


    江辞壑蹭的一下站起来,孟疏平有危险?等他看到孟疏平可怜无助的被众人围在中间时,才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危险啊,啧,要不要去救他一把呢?


    潘少轩等人被孟疏平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他皱起眉头看向孟疏平,“孟五公子,我们只不过是与你讲些道理,何曾说教你了?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孟疏平十分无语,【现在觉得我过分了?那刚刚一伙人合起来欺负我一个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自己过分了?真没见过这样的双标狗!有够不要脸的! 】


    【以为就他们张嘴了是吧?看我不喷死他们! 】


    江辞壑刚走到人群外,就听到孟疏平这句话,于是他脚步一停,驻足在那里。


    潘少轩等人先是有些疑惑,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是腹语?


    然而片刻后,他们就是一怒,谁不要脸了?他们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怎么说!


    孟疏平鼓足了勇气,说出口的话却有些结结巴巴,“有、有一只寿命长达二百年的王八,活到二十岁就死了,你们知道为、为什么吗?”


    说到最后,他耳根都红了,声音也越来越虚,甚至都开始颤起来。


    潘少轩等人还没说话,周围的人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


    江辞壑也有些好奇,好端端的怎么说起王八来了?他竖起耳朵,只听孟疏平怂怂的小声道,“因为它喜欢多管闲事。”


    “噗——哈哈哈!”


    众人都被这话逗的哈哈大笑,他们纷纷开口道,“是啊,这位公子,你也太多管闲事了点,人家兄弟间的事,用得着你多嘴?”


    “自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就来管别家?”


    “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尤其是那种什么都不了解就下结论的人!”


    潘少轩气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他努力压制住怒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道,“诸位,我们也只是看不过他对关心他的兄长如此不敬,才多说了两句,更何况你们不知道,这位公子在家里的时候,就曾殴打堂弟,气走先生,就连他父亲,也每每被他气的胸闷气短,在家里唉声叹气。”


    众人一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这位公子竟是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啊!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道,【他是不是成天闲着没事儿干?这么喜欢打听别人家里的事儿,我看他改名叫包打听算了! 】


    他不由好奇的问潘少轩,“你——”


    看着孟疏平恼羞成怒(并不)的神色,潘少轩更加确定自己说的没错,“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孟疏平足足安静了五秒钟,才艰难的组织好语言,“你是不是喜欢听墙角?”


    “噗——哈哈哈!”


    众人本以为孟疏平会反驳潘少轩,又或者是生气,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均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潘少轩脸色通红,“谁喜欢听墙角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哼,真是没见过你这般无礼的人,果然是村野匹夫,豕交兽畜!”


    “我看是你们无礼吧?”江辞壑再也看不下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人堵在路中不让走,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讲道理?不过是以多欺少罢了。”


    孟疏平嗖的一下就躲到了江辞壑的身后,速度快的江辞壑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就是就是,没看到周围小摊贩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了吗?真够没素质的!他们闲得蛋疼,人家还要赚钱养家呢,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呢? 】


    江辞壑:“……”罢了,一会儿再说孟疏平的问题吧。


    看到江辞壑出现,孟疏启一惊,差点脱口而出,“王…”


    江辞壑凌厉的看了他一眼,瞬间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于是他只好恭敬道,“王公子。”


    不过其他人就不知道江辞壑的身份了,潘少轩不悦道,“这位公子,你怕是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吧?他…”


    江辞壑打断他道,“我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不过这位公子对人家家里的事知道的这么详细,到底就是听别人讲的,人云亦云,还是你潜到别人家里偷听到的呢?”


    孟疏平津津有味的的分析道,【盲猜是听孟疏启讲的,毕竟潜入到伯府的难度不是一般大。那如果是这样,他们就真的好蠢啊,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还那么为人着想。 】


    【不过孟疏启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大男人,就知道躲在别人的身后搅风搅雨,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能和他混在一起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被人利用! 】


    孟疏启气的拳头都握了起来,他直想问孟疏平,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躲在哪里?还好意思说别人?


    潘少轩等人气怒,谁蠢了?分明是他们看不惯孟疏平的无礼行径,才主动出来说话,和孟兄有什么关系?而且孟兄还一直想要息事宁人呢!


    他脸色僵硬道,“就算这些事是我听说的,那他刚刚辱骂别人总是我亲耳听到的吧?”


    江辞壑反问他,“你不该骂吗?”


    孟疏平躲在江辞壑的身后,忍不住在心中附和,【就是就是,那也是他欠骂啊,我不骂他岂不是不给他面子?满足他他怎么还不高兴了? 】


    潘少轩完全没料到江辞壑会是个这样的反应,他气的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


    孟疏平兴奋的看热闹,【哇哦,要杠起来了吗?哈哈哈,我劝他不要再继续杠下去了,知道我前面的人是谁吗?他可是当朝王爷,得罪了他,有的是你小鞋穿! 】


    【要不说孟疏启不是个好东西呢,明知道王爷的身份,也不告诉他们,还让他们继续替自己出头,真不是个玩意儿! 】


    潘少轩猛的被呛了一下,将要说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人是王爷?


    看着江辞壑二话不说就站在孟疏平那边,孟疏启气的差点心梗,这个孟疏平,到底给昭王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昭王就对他这么好?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阻止潘少轩和昭王对起来,要不然等潘少轩知道昭王的身份,少不得要和他有嫌隙。


    想到这里,孟疏启拽了拽潘少轩道,“潘兄,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了。”


    潘少轩本就不打算再和江辞壑对立下去,见有了台阶下,便顺势道,“孟兄说的也是,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其他事,那我们先走吧。”


    于是一行人匆匆行了礼后,就快速离开了,孟疏平觉得十分奇怪,【诶?他们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难道是被昭王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啧啧啧,气势还挺能唬人的嘛! 】


    【唉,不过我现在得马上溜了!要不然…】


    不料他刚转身离开,就发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拽住了,随后,江辞壑就笑眯眯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二百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孟疏平怒瞪他,【你才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 】


    他奋力挣脱了一下衣领上的手,却没有挣脱掉,便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狗东西!就不能温柔一点抓我衣领吗?这么粗暴做什么?我的脖子都被他勒红了! 】


    江辞壑手一松,极快的改为抓住孟疏平的手腕,孟疏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江辞壑抓的紧紧的,【大街上呢!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难不成他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啧,我还是个孩子啊!禽兽啊禽兽! 】


    江辞壑眯了眯眼,“既然你都能跑出来逛街了,是不是就没病啊,那银子…”


    孟疏平顿时就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谁说的?你别看我看起来没事,其实我身子虚的很,一阵风就吹倒了!”


    “哦?”江辞壑慢悠悠道,“可是我看你刚刚逃跑的时候,还是挺生龙活虎的。”


    孟疏平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


    【笑死,只要他敢对我动一下手,我就敢立刻躺在地上,我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敢打我了! 】


    江辞壑似笑非笑道,“不敢不敢,打你一顿还挺贵的,我可舍不得。”


    孟疏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做什么学我说话啊? 】


    第34章


    见江辞壑打定主意要把银子要回去, 孟疏平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王爷误会了, 我是真的没想要不给您银子的, 虽然我被王爷踹的内伤到现在都没好,但就算您把银子要回去, 我也不会说您小气,更不会说您出尔反尔、冷血无情的。”


    他真诚的看着江辞壑, “只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保护好王爷,我特意用剩下的银子去订制了一套盔甲,虽然连我自己的银子都搭进去不少,但王爷真的不用太感动的!”


    “当然, 如果王爷非得要把这笔银子要回去, 那我就是去求人、去要饭,也是要把这笔银子给王爷还上的!”


    【啧啧啧,这话说的我自己都要感动哭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那他也太铁石心肠了! 】


    江辞壑果然很感动,他一脸动容道,“没想到二百五你对我这么尽心,既然你执意要还我这笔银子,那这样吧,我府上还有一个破碗和一个破跪垫,我就大方借给你了,你真的不用太感谢我的!”


    “噗嗤!”一旁的凌风差点被笑死, 他家王爷简直是太促狭了,当然,孟五公子那张嘴, 也是挺能说的。


    孟疏平震惊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狗东西!他还真的让我去要饭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


    【以为这样我就会把银子还给他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论脸皮厚,我没在输的! 】


    孟疏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什么?王爷你对我也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让王爷久等,这样吧,那个盔甲我是花了三百两银子订制的,我就忍痛割爱抵给王爷好了,王爷只需再找我五十两银子就好。”


    孟疏平脸皮厚?江辞壑觉得有些好笑,就他那说话就脸红的性子,也好意思说自己脸皮厚?


    他一脸推辞道,“那怎么行呢?那可是你心爱之物,我怎么能要呢?再说了,以后你还要靠它保命呢,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大不了我再赠你一根打狗棍,你慢慢要就是了,我不着急。 ”


    孟疏平十分无语,【谁缺你那一根打狗棍啊?狗东西!不就二百五十两银子吗?他怎么这么难缠? 】


    他一脸忍痛道,“再心爱的东西,只要王爷需要,那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更何况我的命哪有王爷的银子重要?就算是我因为没盔甲受了伤,那也真的没事,王爷真的没必要为此感到有任何愧疚的!”


    看着他们这你来我往、旗鼓相当的样子,凌风在一旁笑的都要控制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了,他又一次觉得十分神奇了,这位孟公子,可真是个妙人儿。


    江辞壑忍笑忍的差点都崩不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疏平,直把孟疏平看的心里都发虚了,才一脸笑意道,“啧,你在我面前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怎么刚刚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怕成那样?”


    孟疏平无语,不过见江辞壑提到别的话题,还是松了一口气,他阴阳怪气道,“他们也没跟我要银子啊!”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是因为那时候周围人多的! 】


    然而片刻后,孟疏平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啊啊啊!我为什么又要提银子!刚把这茬揭过去! 】


    他连忙甩了甩胳膊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


    江辞壑似笑非笑道,“不行,万一你再跑了呢?”


    孟疏平瞪大眼睛,满脸受伤道,“你想多了吧?我怎么可能会跑啊?”


    【狗东西!要不要这么狡猾!他怎么知道我要跑? 】


    江辞壑哼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见糊弄不过去江辞壑,孟疏平只好又生一计,“那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拉手怪怪的吗?”


    江辞壑惊讶的看着他,“大男人?你吗?”


    孟疏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怎么就不是大男人了?就他能,就他是,比我大两岁很了不起吗? 】


    他厉声道,“你到底松不松?”


    【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


    “噗!”江辞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吧,那我松了你可千万别跑。”


    孟疏平连忙道,“那是当然…”


    【要跑的了。不跑等着被你追债吗? 】


    江辞壑料到孟疏平不会乖乖待在这里,但还是一脸淡定的松了手,孟疏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就看向江辞壑的身后,“诶,祖父?”


    趁江辞壑回头的一瞬间,他立刻就蹿了出去,然而他刚跑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衣领又被人揪住了,他生无可恋的望着天空,【狗东西,他反应这么快干嘛啊? 】


    江辞壑再度把他拉回来,笑容不变道,“不是说不跑的吗?刚刚是在做什么?”


    孟疏平此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了,他为什么还要拆穿我?说啊为什么? 】


    担心再把孟疏平惹毛了,江辞壑说道,“好了,那二百五十两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不用担心我会再要回去了。”


    孟疏平正要欣喜,就听江辞壑又接着道,“不过你今天不准再跑了,要不然我就去伯府等你了。”


    孟疏平的脸又耷拉下来,【摔!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轻易放过我! 】


    他丧丧道,“那你还不赶紧松开?”


    江辞壑松开孟疏平的衣领,又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弄舒展了,才说道,“走吧,陪我走走。”


    孟疏平一脸紧张,“不会是要去人多的场合吧?”


    【不行!我不可以! 】


    江辞壑故意逗他,他一脸惊讶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孟疏平又想逃了,【不要啊!我装备都还没做好!要是他非得让我去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对他放狠话了! 】


    江辞壑十分感兴趣,他倒要听听,孟疏平会放什么狠话。


    只见孟疏平嘴唇一张,斩钉截铁道,“那我要求加薪水!”


    “噗!”江辞壑哈哈大笑起来,等笑的差不多了,他才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就在街上逛一逛。”


    孟疏平一脸无语,【嗐,白高兴一场了!不过还好不是去其他地方,要不然我还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


    片刻后,江辞壑和孟疏平等人就开始在街上的店里逛了起来,孟疏平十分疑惑,【他还真是逛街啊?难不成王府的东西都要他亲自采购?那他也太接地气了! 】


    【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他这样的,指定不会被府里负责采买的下人糊弄了。 】


    逛了一会儿后,孟疏平越来越好奇,江辞壑怎么只问价,不买东西啊?而且他问的东西也很杂,大多是和民生相关的,孟疏平不由猜测,【难道他是在调查物价? 】


    发现孟疏平猜了出来,江辞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个二百五,倒是挺聪明的,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今天出来,的确是想随便看看,有没有存在商户哄抬物价的情况。


    从最近的一个店出来后,差不多就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江辞壑等人正要去找个地方用饭,就听到前方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孟疏平正无精打采,一听到声音,立刻就一个激灵精神起来,【哇哦!有热闹瞧吗?哪里哪里? 】


    见他感兴趣,江辞壑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几人很快就赶到了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虽然是在外围,但看了没多久,孟疏平就将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了。


    原来是一位姓陶的公子拿了人家小贩卖的香囊不给钱,又因为他是陶贵妃的侄子,所以小贩畏惧他的权势就只能自认倒霉。


    而这时却有一位姓唐的公子冒了出来,和陶公子吵的十分激烈,这位唐公子的身份也不简单,乃是赵淑妃的外甥。


    陶贵妃的侄子和赵淑妃的外甥?孟疏平皱起眉头,他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实在是没想起来,他只好放弃,不过这陶贵妃的侄子就让他十分忍不住想吐槽了,【不会吧不会吧?好歹也是堂堂贵妃的娘家,不会这么寒酸吧?连几文钱都掏不出来? 】


    “噗——”江辞壑以手掩唇,以防自己没控制住笑出声来,明明是十分仗势欺人的事儿,怎么让孟疏平说出来,就这么可笑呢?


    陶子凡正吵的激烈,就听到有人说他,他猛一回头,刚刚是谁在瞎说!


    他凶狠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然而围观的人太多,江辞壑和孟疏平又躲在众多人的身后,他根本没发现有谁比较可疑。


    这时,刚刚那道声音又继续响起,【我听说有些权贵人家是因为家里败落了才把家中女儿送进宫来延续富贵的的,难不成他家也是这样? 】


    【啧,没钱就别充大爷啊,瞧他穿的光鲜亮丽的,没想到也是个小偷,有本事就别伸手拿啊!还大家公子呢,连几文钱的东西都要贪,他这种行为,和街上的无赖有什么区别?要我是他的话,我都觉得丢死人了,他怎么还有脸吵架的啊? 】


    陶子凡被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他阴狠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谁在那儿偷偷摸摸的,站出来!”


    见陶子凡吵着吵着就没再理会自己,唐杰飞十分不爽,“陶子凡,我和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孟疏平连连附和,【就是就是,人家正跟他吵架呢,他还有没有一点吵架的精神了?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


    陶子凡气的要命,却迟迟找不到说话那人,便转头将怒火发泄到唐杰飞身上,“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关你什么事?”


    第35章


    唐杰飞嗤笑一声, “我就是看不惯你随便欺负人,出来打抱不平不行吗?”


    【什么打抱不平啊? 】


    孟疏平刚刚在一边看的一清二楚,【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明明就是他和那姓陶的有过节,还好意思打着正义的旗号来说别人?有些人脸皮不要太厚好吧! 】


    陶子凡刚刚还被那声音气的不行, 这会儿听唐杰飞也被骂了,便忍不住在心里叫好起来:多骂点!多骂点!


    唐杰飞眉头一皱,刷的一下看向周围,谁这么不要命了,敢来他面前大放厥词?


    不料他还没找出那人,就听那声音继续道, 【人家小贩本来就是损失几文钱的事儿,让他这么一闹,不但生意是彻底做不下去了,还要时刻担心被人报复,别提有多倒霉了! 】


    【要论混账, 姓陶的甚至都比他差远了!为了一己之私, 就把人害成这样, 真不是个玩意儿! 】


    一听这话,唐杰飞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 他目光阴沉的在周围看了一圈, 却没再听到那人说话, 便气急败坏道,“哪个鼠辈躲在别人后面, 有本事出来说话!”


    周围的人刚刚还在小声窃窃私语,被他这么一凶,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并迅速的退了一圈。


    孟疏平躲在江辞壑的身后,也跟着后退了两步,【咋滴?他能做还不让人说了?又不是就他长嘴了。 】


    陶子凡则乐的不行,虽然这张嘴说起他来挺让人觉得可恨的,但要是针对起别人,就让他觉得十分爽快了。


    他掏了掏耳朵,斜着眼看唐杰飞,“我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人了?”


    他又吊儿郎当的看向那小贩,“我欺负你了吗?”


    那小贩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香囊是我送给这位公子的,公子要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


    随即,他又愁眉苦脸的看向唐杰飞,“这位公子,我真的是自愿送给那位公子的,求您不要再说了行不行?”


    一边说,他还一边磕头,“小人就是做点小生意糊口罢了,求二位公子就放过我吧!”


    陶子凡十分得意,“看吧,人家都没说我欺负人,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看着小贩那担惊受怕的样子,孟疏平不由有些愤怒,【啧啧啧,真贱啊,看得我都想要打他了!你说他坏吧,他还只拿几文钱的东西,可你要说他不坏吧,他连几文钱的东西竟然都白拿! 】


    【姓唐的你别光说不干啊,他都这么挑衅你了,你还能忍得下去?嘁,没能耐就别给人出头啊,现在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


    唐杰飞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虽然周围的人没有人附和这道声音,但他却莫名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在笑话他窝囊软弱,连陶子凡都不如。


    本来还打算立刻就把背后说话那人找出来,但此时唐杰飞气的都顾不上别的了,他没能耐?他没能耐?他今天非得让陶子凡把这钱付了不可!


    他努力压了压脾气,然后就皮笑肉不笑看着陶子凡道,“哼,这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是谁在狗仗人势。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陶贵妃的娘家竟然落魄成这样,连几文钱的东西都买不起。你要没钱你早说啊,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能不借给你?”


    孟疏平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有些人看起来人五人六的,背地里连个香囊钱也付不起,诶,这么一想,他还挺搞笑的! 】


    【但他也不能偷东西啊!一想到明天京城里大家都会议论,堂堂陶贵妃的的侄子偷了几文钱的东西被抓现行,我就觉得要笑掉大牙了! 】


    【哈哈哈,我以为的仗势欺人,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没想到实际的仗势欺人竟然是偷拿你一个香囊,笑死人了!有点逼格行不行? 】


    “哈哈哈哈哈!”唐杰飞张狂大笑,他现在不觉得这人可恨了,他觉得这人也太会说话了,不错,陶子凡就是这么可笑!会说你就多说点!


    江辞壑也忍笑忍的身形颤抖,孟疏平的想法怎么就那么可乐呢?


    陶子凡脸一黑,谁偷拿香囊了?以他这样的身份还用偷拿东西?他明明是光明正大拿的!


    他怒气腾腾的转身,就要把说话的那人揪出来,刚刚听了那么久,虽然他没听出是谁说的,但那道声音大概传来的方向他差不多听清了。


    一见陶子凡要往外走,孟疏平就是一惊,【他不会是被人揭穿没钱了就想逃跑吧? 】


    唐杰飞连忙抬头,见陶子凡果然要往外走,于是他迅速冲了上去抓住陶子凡,“站住!你要去哪儿?不会是被我揭穿没钱了就想逃跑吧?你丢人不丢人啊?”


    陶子凡愤怒的甩开他,“谁想逃跑了?我再说一遍,老子有的是钱!”


    孟疏平不相信,【有钱他怎么还不给啊?装的吧?这种表面光鲜的穷批多了去了。不是我说他,没钱他装什么大款啊? 】


    唐杰飞又抓住他,“就是,有钱你怎么不给啊?我看你就是想逃跑!”


    孟疏平十分嫌弃,【嘁,还陶贵妃的侄子呢,皇上知道他小妾的娘家人这么没品吗?拿不出钱就逃跑,他也不嫌丢人的慌! 】


    陶子凡被他纠缠的烦不胜烦,又听到孟疏平还在那儿说个没完,气的脸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一摸荷包,“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


    不料他这一摸,就摸了个空,陶子凡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荷包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错愕不已,“我荷包呢?”


    孟疏平踮起脚尖往那边一看,【装,你接着装,接下来不会还想说荷包被偷了吧?拿不出钱就够无耻的了,现在还撒谎逃账,脸皮厚不厚啊? 】


    陶子凡怒道,“我荷包真被偷了!”


    然而这话唐杰飞也不信,他一脸鄙视道,“我说陶子凡,你要直接说不给,我还高看你一眼,何必还要撒谎骗人呢?”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人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陶子凡,他们小声议论道,“他不会是真的没钱才拿的吧?”


    “听说有些大户人家的子弟,虽然吃穿不愁,但手里的银钱也不多。”


    “没想到陶贵妃的娘家也这样啊?”


    陶子凡的脸色涨的通红,他宁愿被人说他欺压百姓,也不想被人说他偷拿一个香囊!


    于是他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咬牙切齿道,“我将这个给他总行了吧?”


    那小贩慌的立刻拒绝,“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给!”


    孟疏平撇撇嘴,【现在装的大方,一会儿指定会要回去,他就是敢给,人家也不敢要啊!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报复人家小贩呢! 】


    唐杰飞幸灾乐祸道,“是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糊弄我们呢,呆会儿就得把玉佩要回去,反正到时候大家都走了,你做了什么,我们又不知道。”


    陶子凡怒道,“我都说了我荷包被人偷走了,你们还要怎样?大不了我让人回去拿!”


    这时,他身边的小厮道,“少爷,小的突然想起来,您的荷包放小的这里了,都是小的该死,刚刚忘了付钱,还忘了提醒少爷。”


    说完,他马上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钱来,扔到了小贩的摊位上。


    陶子凡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这小厮反应快,于是他佯装愤怒道,“你这奴才!怎么能忘了付钱呢?让少爷我受了多大的冤枉!”


    小厮连忙自打嘴巴,“是是是,都是小的的不是。”


    孟疏平看的惊叹不已,【哟哟哟!果然最后是小厮承担了所有,陶少爷能有什么错呢?就算是有错,那也是下人的锅! 】


    陶子凡不理会孟疏平的阴阳怪气,反正他现在面子上是过得去了,他得意的看着唐杰飞,“还不松开?”


    唐杰飞哼了一声,放开他,“别以为这茬就能揭过去了,别忘了,我会随时盯着你的,你要是再把钱要回去或者报复人家,就别怪我到处宣扬了!”


    陶子凡一怒,阴沉道,“放心好了,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接下来,他就要好好找之前说话的那个人算账了。


    然而他刚要去找孟疏平,就发现一队兵士飞快的从那边冲了过来,并迅速把他和唐杰飞包围了起来,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呼啦啦散去,唯恐波及到自己。


    孟疏平和江辞壑也迅速躲到一边,这时,孟疏平才注意到凌风刚回来,他不由好奇的小声问江辞壑,“你让人找过来的?”


    江辞壑看他,“你说呢?”


    孟疏平哦了一声,怪不得之前没见到凌风呢!


    见自己被包围了,陶子凡有些慌张,“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陶贵妃的侄子!”


    唐杰飞此时还不忘和陶子凡斗嘴,“我还是赵淑妃的外甥呢!”


    孟疏平猛然一惊,【啊!我想起来了!不是说陶贵妃的侄子和赵淑妃的外甥,为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小哥哥打起来了吗?哈哈哈!原来就是他们两个憨憨啊! 】


    陶子凡和唐杰飞愤怒的往孟疏平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们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了,不等他们再看,两人就被几个兵士押了起来。


    陶子凡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放开我!”


    为首的兵士一脸冷漠,“敢在街上闹事,不管是谁,一律带走!”


    等陶子凡和唐杰飞两人被带走后,江辞壑看向孟疏平,“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


    孟疏平连忙拒绝,“还是不了吧?家里还做着我的饭呢!”


    【可恶!谁想要跟他一起吃饭啊?是我自己吃饭不自在吗?我可不想到时候和他没话说,两个人坐在一起尬聊。 】


    【要不然我还是装身体不舒服吧! 】


    然而他刚皱起眉头,就听江辞壑关切道,“你是身体还不舒服吗?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


    第36章


    孟疏平一喜, 连忙压下快上扬的嘴角,他客气的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用太麻烦您了。”


    江辞壑故作热情道,“没事没事, 不麻烦,正好我顺便到你家吃顿便饭, 连午饭钱都免了。”


    孟疏平瞬间面无表情,“我突然又觉得好多了, 还是不必回去了, 就在外面吃吧。”


    江辞壑一脸为难道, “可是你家里做了你的饭…”


    “没事, ”孟疏平咬牙切齿道,“让别人吃也不浪费。”


    江辞壑脸上的表情十分担忧, “你刚刚还说不舒服…”


    不等他说完, 孟疏平立刻斩钉截铁道, “好了!我真的好了!不信我给你蹦哒两下!”


    看着孟疏平真的在原地蹦了一下,江辞壑忍笑的不行,不过他面上却还是十分可惜的说道, “那好吧,那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这时,孟疏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一脸警惕的看着江辞壑, “是你请客吧?”


    被孟疏平这样盯着,江辞壑差点笑出声来,他故意犹豫了一下,直到孟疏平差点都想要走人了,才在孟疏平十分怀疑的目光中慢悠悠道,“当然。”


    孟疏平这才放心,如果江辞壑还要跟他各掏一半饭钱,他是绝对要不管不顾走人的!


    几人在附近就近找了一家风评不错的酒楼走了进去,只是由于刚刚看热闹耽搁了一段时间,这会儿酒楼里的雅间已经坐满了,他们便只好在外面的一处桌子边坐了下来。


    小二将他们引到这张桌子后,就热情道,“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江辞壑便问孟疏平,“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孟疏平被逼无奈和江辞壑一起吃午饭,心里十分不爽,他不由报复性的想道,【吃大户嘛!当然是什么好、什么贵就吃什么了!什么鲍鱼、海参、鹿筋、熊掌,通通给我端上来! 】


    他嘴唇一张,干巴巴道,“都行,你看着点吧,我不挑食。”


    “噗!”江辞壑又一次没忍住笑了出来,孟疏平又是不满,又是不明所以,【他笑什么啊?有什么可笑的? 】


    江辞壑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在孟疏平杀人的目光中对小二道,“那把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好菜都上上来吧,另外再泡一壶好茶来。”


    一听这话,小二的态度更加热情,他笑容满面道,“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片刻后,小二就服务周到的将茶水给他们送了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些餐前小食,“客官要是饿的紧的话,就先拿这些垫垫肚子吧!”


    江辞壑点点头,“行了,你先去忙吧!”


    见这里不需要他了,小二便快速退去,去了其他地方,等小二走后,孟疏平就开始觉得有些尴尬起来,让他和江辞壑怼,他倒是有很多话说,但要是让他和江辞壑客套,他是半天都憋不出几句话来。


    为了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他手一伸,就把茶壶拿了起来,不料他刚拿起茶壶,就发现凌风的手也放在了提手上,“孟公子,这等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说完,不待孟疏平拒绝,他就将茶壶提了过去,给他们把茶水倒上了。


    孟疏平闲着没事儿干,便只好捧起茶杯,以免干巴巴坐着看起来太无聊。


    江辞壑见状,连忙提醒道,“小心烫。”


    孟疏平手一顿,眼神乱瞟道,“我没有要喝,我就是暖暖手。”


    江辞壑憋笑道,“我说的就是手,你以为是什么?”


    孟疏平无语,“没什么。”


    江辞壑笑了一下,为免孟疏平继续拘谨下去,便和凌风随意的聊了起来。


    见江辞壑没有和自己尬聊的意思,孟疏平松了一口气,随后,他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旁边那一桌,实在是他们说的太热闹了,让他忍不住就想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这桌人大概是都有点聊嗨了,一个比一个说的厉害,这会儿说话的是一个穿蓝衣服的男子,他正夸夸其谈道,“你们是不知道,每次我从那里路过,她都要多看我两眼,不是在勾引我是在干什么?”


    孟疏平看了他一眼,【那是不是路过的狗多看他两眼,也是在勾引他啊?明明他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


    “噗嗤!”江辞壑正喝茶,一听这话,险些被茶水呛了一下,还好他喝的不多,要不然就要肯定会被呛到的了。


    孟疏平不明所以的看着江辞壑,难道他和凌风刚刚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与此同时,凌风也一头雾水的看着江辞壑,王爷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突然笑起来,也太奇怪了。


    蓝衣男子一怒,立刻向孟疏平这桌瞪去,笑什么?他这么英俊潇洒,说错了吗?


    另一个男子不甘心被比下去,便不服输道,“你那个算什么?不是我吹,像那种纯情的小姑娘,不出半个月我就能把她搂上床。”


    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接话,【哈哈哈,然后那小姑娘掏出来比他还大! 】


    “哈哈哈哈哈!”江辞壑刚止住笑意,便又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这次笑的最厉害的就要属之前说话的那个蓝衣男子了,刚刚说话的那人怒瞪江辞壑这一桌,不过等他看过来后才发现,他们这一桌一看不好惹,于是他只能将怒气发泄到蓝衣男子身上,“你笑什么?别笑了!”


    其他人疑惑的看着蓝衣男子,“是啊,吕兄,你笑什么?”


    蓝衣男子笑的满脸通红,他摆摆手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计兄太厉害了!”


    那位姓计的男子觉得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可他又说不出别的,便只能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等孟疏平他们这桌的菜都上齐之后,孟疏平突然发现,隔壁那桌安静了许多,他不由纳闷,【他们怎么不吹了?酒醒了? 】


    蓝衣男子和其他人:“……”


    还好意思说他们,他们不就是吹个牛吗?招谁惹谁了?说一句就顶一句,这谁还说的下去?


    最可恶的是这个桌子上的人,一看就来历不凡,惹不起惹不起!


    这时,一位穿白衣的男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场面冷清下来,便疑惑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来来来,喝酒啊!都说了这顿饭我请,大家都不要拘束!”


    蓝衣男子想起白衣男子话说的不多,便故意引他说话,“余兄,我发现你身上的衣服不错呀,怎么突然穿这么好了?”


    白衣男子见终于有人问起他这个问题,便十分得意道,“嗐,什么穿的好了?还不是有个年轻貌美的的小寡妇,喜欢我喜欢的紧,这衣服就是她送的,你们说,我伤了人家的心多不好,当然就只能穿上了!”


    孟疏平精神一振,【哇哦!难道说,他是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


    他仔细打量那位白衣男子,【可他看起来长得也一般般啊,富婆姐姐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点? 】


    谁长得一般般了?白衣男子正要生气,就听刚刚那人继续道,【哟哟哟,我懂了,他一定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一晚上能七次! 】


    白衣男子瞬间抬头挺胸起来,算了,说他一般般就一般般吧,男人嘛,最重要的还是体格。


    其他人羡慕的看着他,“余兄,艳福不浅啊!还有人主动给你做衣服!”


    还有人十分酸涩,“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儿呢?”


    难道是因为他不能一夜七次?


    白衣男子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件衣服,算不上什么大事。”


    其他人更羡慕了,“难不成还送了你别的?快和我们说说,她还送什么?”


    被众人围着追问,白衣男子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当然是送我银子了!不单是银子,她还说日后要送我一处宅子!”


    “哇!余兄,你是怎么做到的,把人迷成这样?”


    白衣男子还未回答,孟疏平就替他回答了,【当然是在床上把人伺候舒坦了呗!给钱可不就大方了吗?人家富婆找他,不就图这一口嘛?总不能图他长得好看吧哈哈哈! 】


    【啧啧啧,这么说来,这请吃饭的钱还是他的卖身钱! 】


    “噗!”蓝衣男子等人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白衣男子脸一黑,什么卖身钱!是那个小寡妇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主动相赠,才不是什么卖什么钱!


    他敢怒不敢言的瞪了一眼孟疏平几人,他们一定是嫉妒自己吧?绝对是!


    其他人笑够了,才说道,“那余兄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呀?”


    白衣男子不屑道,“什么好事将近啊?就是玩玩儿而已,谁还能当真啊,我又不可能娶她!”


    孟疏平深以为然,【就是就是,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过段时间富婆姐姐就要腻了他,再换一个新鲜的,所以趁能捞的时候赶紧捞! 】


    【讲真,他竞争力真不怎么强,人家富婆姐姐那么有钱,能给她情绪价值的人多了,找个俊俏嘴甜又会伺候人的还不简单吗?又不是非得吊在他这棵歪脖树上! 】


    一听这话,其他人的心思就活动了起来,论相貌、论嘴甜和床上伺候人,他们也不差啊!搞不好他们也有这个机会!


    “哈哈哈哈哈!”江辞壑实在是乐的不行了,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孟疏平和那个姓余的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吧?


    白衣男子气的要命,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发火,不料他刚站起来,就见那边桌子旁的一个人,也蹭的一下站起来,然后把刀亮了出来,他憋了半天,最后道,“我上个厕所。”


    孟疏平被吓了一跳,【嚯!这是干嘛啊?上个厕所上出了拔刀的气势! 】


    江辞壑笑的都想拍桌子了,他真想让孟疏平别再想了,要不然他真的要笑死了!


    第37章


    因为孟疏平无意间的捣乱,那桌人的酒是再也喝不下去了,他们随便又吃了两口后,便很快结账离开。


    见他们走了,孟疏平还有点遗憾, 【唉,走这么快干嘛啊?我还没听够呢! 】


    江辞壑忍俊不禁的看着孟疏平,他也想知道,孟疏平的想法为什么就那么好玩儿。


    没了其他热闹可看,孟疏平便只好将注意力放到了吃上,他发现这家店里的菜是真的很好吃, 【呜呜,这道鱼是怎么做的?不但一点腥味儿都没有,而且特别鲜! 】


    【哇哇哇!这个烧鹅也不错! 】


    【这个这个!也太好吃了吧? 】


    边低头猛吃,孟疏平还边忍不住控诉江辞壑,【啊啊啊!他为什么要点这么多,我的肚子都不够用了! 】


    江辞壑越来越觉得,他把孟疏平带到身边,是一件无比正确的决定,看孟疏平吃的这么香,他都觉得能再添两碗饭!


    几人吃饱后,肚子溜圆的出了酒楼,孟疏平放慢脚步,发愁的在心里想道, 【我要怎么说,才能顺利和他分开呢? 】


    这时,江辞壑看向他,“既然我们吃完饭了…”


    孟疏平心里一紧, 【不行不行不行,你再这样我就要闹了!啊啊啊!我要回家! 】


    江辞壑笑了一下,不再逗他,“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孟疏平立刻欣喜起来,“好啊好啊!”


    不过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表现的太兴奋了,于是他赶紧换了一副脸色,语气低沉道,“好吧好吧。”


    江辞壑被他逗的乐的不行,他拍拍孟疏平的肩膀,“那我走了,过两日见。”


    孟疏平压根没在意他说的什么,他胡乱的点了点头,等江辞壑离开后,就欢快的回了伯府,左右还有两天时间,到时候再说。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孟疏平去上值的日子。


    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自然醒,吃过早饭后,才带着昨天取到的面具,慢悠悠的往江辞壑的府上行去。


    反正江辞壑又没说什么时辰到,那他当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了。


    不过江辞壑的王府离伯府倒不是很远,孟疏平骑着马没多久就到了,他让小厮文寿去找王府的门房通报一下,片刻后,文寿回来和他汇报,“五少爷,王府的门房说,王爷在府里没等到您,便先去武殿司上值了,让您来了后去那里找他。”


    孟疏平茫然,武殿司?这是个什么地方?


    问了文寿才知道,原来武殿司就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是个搞情报的地方。


    他们的职能分为两部分,第一个职能是护卫皇帝,在宫内值班,另一个职能则是稽查探听,监察朝廷各官员和民间的一些动向。


    只不过他们比较低调,所以名声就没有那么响。


    孟疏平十分惊讶,没想到江辞壑这么受宠呢?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能交给他管。


    从昭王府离开后,孟疏平便又带着两个小厮去往武殿司那里,但等到了武殿司门口不远处后,他就开始觉得有些发怵了。


    这武殿司门口的守卫也太森严了吧?一想到他呆会儿从那里路过的时候,他们会用探照灯似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他就觉得要窒息了。


    孟疏平悄悄的躲在墙角,然后从墙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往武殿司门口张望,小厮文寿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五少爷,您这是…”


    孟疏平连忙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嘘…”


    见他这样,两个小厮只好闭了嘴,孟疏平在墙后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他将面具戴到脸上,然后吩咐文寿道,“你去找他们通报一声吧!”


    文寿连忙道,“是!”


    不料他刚走出墙后,就见几个守卫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迅速把他们包围住了,为首的那人凶狠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文寿连忙解释道,“我们是来找昭王的,我们少爷是安阳伯府的五少爷,是昭王让他来的。”


    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疏平,见孟疏平戴着一个十分精美的面具,此时正僵硬的靠在墙上,不敢有一丝动作,便越发觉得他们几人形迹可疑。


    于是他声色俱厉道,“放屁!伯府的少爷能这么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抓起来!”


    几个守卫动作迅速的上前,一把就将他们三人押了起来,永丰赶紧道,“我们真的是来找昭王的!不信你们进去通报一声!”


    文寿也看向孟疏平,“少爷您说句话啊!少爷!”


    孟疏平此时紧张的不行,他憋了半天,才张口道,“是、是的!”


    为首的守卫嗤笑一声,心虚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没撒谎?他一挥手,“带走!”


    江辞壑正办公务,就听外面有人汇报,说在门口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一挑眉,胆子够大的啊,都跑到武殿司门口撒野了。


    他开口道,“把他们几个带上来。”


    “是!”


    片刻后,孟疏平三人酿酿跄跄的被几个守卫推到了江辞壑的面前,“王爷,就是他们,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偷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孟疏平好不容易才平稳住身体,【谁鬼鬼祟祟的了?我站在门口看看不行啊? 】


    江辞壑一愣,他仔细打量孟疏平,疑惑道,“二百五?”


    孟疏平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谁二百五了?你才二百五!”


    “噗!”江辞壑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孟疏平,会是这样的场景,孟疏平可真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旁边的守卫见孟疏平竟敢对江辞壑不敬,愤怒的推了他一把,“怎么对王爷说话呢?”


    江辞壑忙忍着笑道,“慢着!给他们几个松开吧。”


    几个守卫都愣了,“王爷?”


    江辞壑又没忍住笑了一声,“他确实是来找本王的。”


    一听这话,几个守卫连忙给孟疏平三人松了绑,他们都要对孟疏平无力吐槽了,既然是来找王爷的,那怎么不早说啊,在门口偷偷摸摸的,他们还以为孟疏平几人是有什么目的呢!


    等他们给孟疏平三人松绑后,江辞壑就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几个守卫行完礼,便退了出去,江辞壑来到孟疏平的面前,好奇道,“怎么这样就过来了?你不是说,还订制了一副盔甲吗?盔甲呢?”


    孟疏平心虚的眼神乱瞟,“这不是在我脸上吗?”


    “噗!”江辞壑又忍不住想笑了,他不可思议道,“你的盔甲就是保护脸?”


    孟疏平的声音更虚了,“怎么就不能保护脸了?”


    “哈哈哈!”江辞壑觉得有孟疏平在,他想不开心都难,他说道,“可以可以,你想保护哪里都可以。”


    孟疏平不爽的看着他,【他还笑?有什么可好笑的?我觉得他才好笑呢! 】


    【我以为的情报头子日常,是巡察缉捕、抄家灭族、严刑拷打,实际上却是大街上问价!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罢了!哈哈哈哈哈! 】


    江辞壑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一听孟疏平这话,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武殿司真没孟疏平想的有那么可怕!


    等终于笑够了,江辞壑才道,“你先随意坐吧,我处理一些事情。”


    孟疏平乐的轻松,他连忙道,“好。”


    于是江辞壑便重新坐到了桌后,只是过了一会儿后,他觉得让孟疏平干坐着可能有些太无聊了,因此他便问孟疏平,“你识字吗?”


    孟疏平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我到现在都还没背会三字经呢!”


    【笑死!我当然不敢说识字了!要不然万一有些机密文件泄露了,那我可说不清楚! 】


    【再说了,要是他是想给我安排工作,那我不是没法拒绝了?拿一份的薪水打两份的工,我亏死了好吗? 】


    江辞壑:“……”该说孟疏平精明还是傻呢?


    他无奈道,“好吧。”


    等一会儿,孟疏平就知道无聊了。


    果然,孟疏平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了,【早知道我该带个话本子来的,再嗑点瓜子,美滋滋! 】


    江辞壑看了他一眼,想的还挺自在,到武殿司来嗑瓜子,他还是头一个。


    孟疏平闲着没事儿,便开始打量屋内的陈设,打量了一圈后,他发现那边一个没人的桌子上随意堆放着一些纸张,他悄悄瞥了一眼江辞壑,见江辞壑没注意,便蹑手蹑脚的挪到了那张桌前。


    摆放的这么乱,又没人看着,应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吧?


    他探头往其中一张纸张上看去,【户部员外郎每到休沐日,就要与一神秘人相约到河边钓鱼,在盯了他足有三个月之后,探子们震惊的发现! 】


    江辞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难不成这个户部员外郎和神秘人有什么勾当?


    这时,他听到孟疏平继续道,【他钓鱼技术是真的烂!哈哈哈! 】


    “噗嗤!”江辞壑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怎么让孟疏平说出来就那么好笑呢?


    孟疏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他看完这张,又继续看下一张,【城西的牛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悄悄的和另几个人在背人处秘密相见,探子们跟踪了他两个月后,总算是偷听到了他们的密谋!原来他们竟然在谋算! 】


    江辞壑又一次忍不住好奇了,难不成他们是想于朝廷不利?


    只听孟疏平接着道,【怎么才能藏私房钱! 】


    【哈哈哈,探子们也好不容易啊!同情他们三秒钟,不能更多了哈哈哈! 】


    第38章


    江辞壑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这都谁探出来的消息啊,是不是太闲了?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他们了。


    孟疏平丝毫不知道因为他,又有人要挨批了,他津津有味的看着桌上的各种消息,差点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片刻后,他悄悄看了一眼江辞壑, 见江辞壑没注意,便轻轻的往那边的椅子上一坐, 舒舒服服的继续看了起来。


    江辞壑看了一会儿公文后,就捏了捏鼻梁, 好吧, 孟疏平的心声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分神了, 除非他集中注意力, 否则他很难不被吸引。


    他起身走到孟疏平的身后,笑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


    孟疏平被这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看到是江辞壑,才心有余悸道, “我刚刚就在认字不行吗?”


    江辞壑嘴角上扬, “行, 当然行。”


    他吩咐另一个人道,“你去找人抬张桌子过来,再准备些笔墨纸砚。”


    孟疏平不明所以, 江辞壑这是要干嘛?难不成还真想让自己干活儿?


    片刻后,江辞壑要的东西被人带了过来,在孟疏平懵逼的目光中, 江辞壑道,“以后你就坐那里。”


    孟疏平警惕道,“我坐那里干嘛?”


    江辞壑笑看他道,“读书识字。”


    孟疏平:“……”


    他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现在还在当值,怎么能在工作时间干自己的事情呢?”


    【他不会来真的吧?早知道我刚刚就不说不识字了,这样我还怎么摸鱼啊?说起来,我不是来当亲卫的吗?怎么还要读书识字啊? 】


    江辞壑皱眉思索了一下,“我记得你今天早上,似乎是迟到了吧?那薪水…”


    孟疏平立即改口,一本正经道,“当然,作为您的亲卫,在工作中也要时刻学习,努力提升自己,这样我才能及时跟得上您前进的步伐!”


    江辞壑嘴角勾了一下,他拍拍孟疏平的肩膀,“不错,挺有上进心的,去吧!”


    孟疏平不情不愿的坐到了那张桌后,开始练起字来。


    于是接下来,每个来找江辞壑的官员,见到孟疏平,都要悄悄的打量他一番,孟疏平十分庆幸他带了面具,要不然他都要在这里坐不下去了。


    不过在这里坐的时间久了,他倒是搞清楚了,原来他们这武殿司的工作,除了监察官员之外,还要监察民间的舆论和经济活动,怪不得江辞壑对物价也如此关心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江辞壑比较负责,不想被下面的人随意糊弄,要不然他大可以直接看公文,不必自己亲自去验证。


    练了一段时间的字后,孟疏平揉揉手腕,打算出去上个厕所,和人打听了厕所的位置后,他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然而从厕所出来,还没走多远,迎面就走来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面相阴沉的男人。


    孟疏平一见到这个人,就打了一个冷颤,也不知为何,这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他下意识就不想招惹,总觉得会给自己带来祸患。于是他低着头加快脚步,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料他刚走到离那人几步远的地方,就突然发现他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他一抬头,面前的人赫然是刚刚那个男人。


    樊纡审视般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那目光仿佛如毒蛇一般,“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的?”


    被他这么盯了一眼,孟疏平瞬间紧张起来,他微微低着头,不敢对上樊纡的眼睛,“我、我来这里上厕所啊,难道您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不是我说他,他是没长眼睛啊还是没长脑子啊,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缺的问题!来这里除了上厕所还能干嘛啊? 】


    “哈哈哈哈哈…”附近的几个人有同样来上厕所的,也有刚从厕所出来的,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还大声道,“樊大人,你要是想吃的话,这里还有刚出来的热乎的,管够!”


    樊纡一怒,阴狠的瞪向其他人,“笑什么笑!再笑弄死你们!”


    孟疏平十分不屑,【你弄啊你弄啊!放狠话谁不会啊?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怂货! 】


    樊纡被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他猛一回头,一把将孟疏平的衣领揪住,“你说什么?”


    孟疏平十分茫然,“我什么也没说啊!”


    【看吧看吧,说他是个怂货,还就是个怂货,那么多人笑话他,他都不敢把人怎么样,就知道逮着老实人欺负! 】


    樊纡一愣,刚刚那话不是孟疏平说的吗?他立刻一拔刀,迅速在四周张望起来,“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见状,孟疏平连忙趁他不注意,飞快的从他旁边蹿了过去,然而他刚跑了两步,一把刀就刷的一下挡在了他的脖子前。


    孟疏平连忙刹住脚,好险才护住自己的脖子,片刻后,樊纡阴着脸出现在孟疏平的面前,他恶狠狠的瞪着孟疏平,露出一个极阴险的笑来,“你跑啊,接着跑!”


    孟疏平后退两步,对樊纡感到十分不满,【他这个人真有病吧?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把人伤到了他赔的起吗?真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人家好好的走在路上,招他惹他了,就知道追着人狂咬! 】


    樊纡被这话气的要命,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骂他,他只能将所有的怒气朝孟疏平发泄,他一把将刀从墙上抽出来,对着孟疏平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来这里干什么的?”


    一些知道孟疏平身份的人看到这番场景,都决定不走了,连王爷带过来的人樊纡都想杀,一会儿可有的热闹看了。


    见樊纡又问他这个问题,孟疏平看他的目光都像是看智障一样了,他虚心的请教樊纡道,“您来厕所不是来方便的吗?那难道还能干别的?”


    他是真的觉得樊纡的智商有问题了,【都说了来上厕所的来上厕所的,他是听不懂吗?还武殿司的人呢,怎么就这么蠢啊? 】


    【等等,来厕所也未必不能干别的啊! 】


    【嘶…】


    【他不会想在这里偷情吧? 】


    【咦惹,他口味也太重了吧?那么臭他都搞得下去! 】


    樊纡气的眼睛都开始发红了,他现在觉得,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八成就是眼前这个人了,虽不知是何缘故,但这道声音,应该就是眼前这人心里所想。


    他眼睛一瞪,又把刀逼近孟疏平的脖子一分,“别给我打马虎眼儿!老实点回话!你到底来武殿司干嘛的?”


    有本事别让他审出来,要不然他非得让这人好看不可!


    被樊纡这样三番五次的逼问,孟疏平的不满简直达到了顶峰,他鼓足勇气,硬梆梆道,“我是王爷的亲卫,当然是来这里当值了,难不成是来这里玩儿的啊?”


    “王爷的亲卫?”樊纡嗤笑一声,“就你?长得一副弱鸡样,禁得住我一拳吗?撒谎也不找个靠谱的理由!”


    孟疏平无语的看向樊纡,【那也比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好吧? 】


    “哈哈哈哈哈!”刚刚留下的那群人又大笑起来,虽不知孟疏平为何会成为王爷的亲卫,但他看起来确实不怎么能打。


    樊纡以为他们都在笑自己,气的直接就要拿刀砍人,其他人见状,连忙阻止,“樊大人住手!他真是王爷的亲卫,不信你去找王爷问一下!”


    樊纡的刀猛的停下,他不可置信的转头,“你们没骗我?”


    其他人便道,“骗你做什么?之前他就在王爷屋内呢!你去王爷那里一问不就知道了?”


    樊纡怀疑的目光在孟疏平身上扫来扫去,他阴沉着脸道,“既是王爷的亲卫,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若非孟疏平一看就形迹可疑,他也不会觉得孟疏平有问题。


    孟疏平心虚的盯着地面,呐呐道,“小时候脸被火燎了一下,不小心毁容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开始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樊纡,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他怎么能因为这样就怀疑人家呢?


    樊纡噎了一下,嘴硬道,“那你见到我跑什么?”


    孟疏平抬眼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自卑,不敢见人。”


    【当然是因为他面相凶恶了呗?他自己长得吓人还好意思怪别人跑?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


    樊纡气的又要拿刀砍人,这时,众人都有些看不惯他了,“樊大人,你太过分了吧?不能看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吧?”


    “就是,你怎么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啊?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故意找人茬?”


    “怎么说他也是王爷的人,你这般做,就不怕王爷怪罪下来?”


    孟疏平连声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一会儿我一定要好好和王爷告一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樊纡又是憋屈又是不屑,有本事这人告去,他又没真的伤到人,他就不信那个昭王还能把他如何了!


    他阴狠的瞪了孟疏平一眼,转身离开了,迟早有一天,他会让昭王在这里也呆不下去!


    见樊纡离开,孟疏平也一溜烟回去了,他气鼓鼓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这都什么人啊?这样的人也能进武殿司?狗东西!他是不是眼神不好啊?我来当他的亲卫,他是没危险,我的命都差点丢了! 】


    江辞壑十分疑惑,孟疏平这是怎么了?他若无其事的问孟疏平,“你刚刚出去,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第39章


    孟疏平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我能遇到什么事啊?我只不过是差点被人割了脖子,又差点被人砍了一刀,受了好大的惊吓而已!”


    江辞壑被这话吓得一惊,他连忙几步来到孟疏平的面前,然后轻抬他的下巴仔细观察,“我看看,哪里伤到了?”


    孟疏平没料到江辞壑会突然离他这么近,他赶紧一把推开江辞壑的脸,不自然道,“我没事,我是说差点。”


    江辞壑上下打量孟疏平,见他身上没什么其他异状,便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其他地方也没伤到吧?”


    孟疏平摇摇头道, “没有没有。”


    不过话刚落,他就立即补充道, “但就算是这样,我受到的惊吓可是实打实的!”


    【要不是我反应快, 这会儿他见到的可就是我的棺材板儿了! 】


    确定孟疏平没事后, 江辞壑才有功夫想别的, 他面色阴沉道,“谁干的?”


    孟疏平被这声音中所透出来的森冷寒意吓得一缩,差点连告状都忘记了,他结结巴巴道,“就、就一个姓樊的啊。”


    【嚯!吓死人了!一个人的前后反差怎么可以这么大!他不会是什么表面平易近人、实际阴险狡诈的大坏蛋吧? 】


    江辞壑正因孟疏平差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而感到愤怒和后怕,就听到孟疏平这样想他, 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无奈的问孟疏平,“他为何要砍你?”


    一听江辞壑问起这个,孟疏平又开始生气了,他不高兴道,“就是我去上厕所,他竟然问我去那里干嘛!难不成这里的厕所还能有其他用处?”


    江辞壑皱起眉头,“怎么会?”


    “就是啊!”孟疏平愤愤道,“所以我问他是不是来这儿吃饭的,他就要给我一刀!”


    【讲真,虽然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能说他就一点错也没有吧? 】


    【再说了,又不是我先找茬的,先撩者贱,有本事他就跟我对喷啊,喷不过还好意思拿刀,显摆他身手好啊? 】


    江辞壑:“……”


    活这么大,还真算是他命大。


    孟疏平控诉完樊纡,就开始暗搓搓的给他上眼药,“王爷,不是我针对他,我是真觉得他这种莽撞暴躁的性格,不适合咱们武殿司,咱们是干情报工作的,最要紧的就是小心谨慎,要是被人一激就上火,他能干得好工作吗?搞不好咱们的机密都要被他泄露了!”


    【最好是罢免他!再不济降他职、扣他薪水、罚他款!我都是王爷的亲卫了,这不得多给王爷进点谗言? 】


    江辞壑:“……”很好,很有当奸臣的潜质。


    不过这个樊纡,也确实是太过肆意妄为了,他原本就对这人有诸多不满,想着要动一动他,只是他刚接手武殿司没多久,也确实不好有太大动作。


    于是他只能歉意的对孟疏平道,“抱歉,让你受惊了,只是今日这件事,确实是不好太过责罚他,若是他说就是与你开个玩笑,你又能拿他如何?”


    孟疏平有些失望,“好吧!”


    【没想到那个姓樊的那么诡计多端!难不成我就只能套他麻袋了? 】


    江辞壑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不过,我可以把那些棘手麻烦的事通通都交给他。”


    孟疏平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心这么脏!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


    江辞壑诧异的看了孟疏平一眼,二百五不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吧?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继续道,【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


    孟疏平扬眉吐气的夸赞道,“王爷英明!”


    等蹭完一顿午饭后,孟疏平就犹豫的看向江辞壑,“王爷,要不这亲卫我还是不做了吧?我感觉我可能胜任不了。”


    【唉,这破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太危险了!像我这种小弱鸡,只有被砍的份儿! 】


    江辞壑看了他一眼,“这样吧,这个月多给你发二两银子的薪水,算是给你压压惊。”


    孟疏平立即改口,“当然!只要王爷不嫌弃,不管再难,我都会努力提升自己的!”


    【不就是被吓一吓吗?男子汉大丈夫,何惧生死! 】


    江辞壑唇角勾了一下,小财迷!


    安抚好孟疏平后,他就吩咐其他人,“去把樊纡叫来。”


    听说江辞壑叫他过去,樊纡不屑的冷笑一声,哼,就是那个小菜鸡告状又怎么样?他又没真伤到人,王爷还能给那小菜鸡出头不成?


    他满不在乎的去了江辞壑那里,看似恭敬实则敷衍的和江辞壑行了一礼,“见过王爷,王爷找属下有什么事吗?”


    江辞壑此时一反在孟疏平面前平和的样子,他肃着脸道,“听说你上午的时候差点砍了人?”


    樊纡立时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道,“王爷说笑了吧,属下就是和这个小兄弟开个玩笑,哪里就砍人了呢?我怎么知道他作为您的亲卫,能这么弱鸡!不过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属下还是要劝您一句,这亲卫还是换一个功夫好的来吧!”


    发现果然被江辞壑说中了,孟疏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哟哟哟,他还觉得委屈了!我也没想到他脾气贼差还没脑子啊!说不过别人就打,可真够无耻不要脸的!讲真,我都觉得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这么暴躁冲动,能干得好活儿吗? 】


    【我还想劝王爷,趁早让他走人呢,换一个脑子好的人来不行吗? 】


    一听这话,樊纡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他愤怒的瞪了孟疏平一眼,这小菜鸡,怎么说话呢?


    孟疏平被他这突然瞪过来的一眼吓了一跳,【嚯!王爷都还在呢,他还敢瞪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把王爷放在眼里,没把皇上放在眼里,没把皇权放在眼里啊? 】


    【嘶…】


    【他不会是还想造反吧?怪不得!怪不得他连王爷的亲卫都说鲨就鲨!我看他就是觉得砍我一刀,王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吧? 】


    【当然!就算是没造反,说不定也是和其他王爷勾结,想要把昭王搞下去,好自己上位! 】


    樊纡一个激灵,立刻看向江辞壑,却发现江辞壑看他的眼神十分阴寒,他连忙低下头来,小心谨慎道,“当然,王爷想用谁就用谁,属下是无权干涉的。”


    就算是他对江辞壑有所不满,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江辞壑不敬啊!


    见他突然老实起来,孟疏平忍不住感叹,【啧啧啧,这是发现自己露了破绽,就开始找补了吗? 】


    樊纡对孟疏平恨的不行,怎么他怎么做这小菜鸡都有话说啊!但他又不敢赌江辞壑是不是能听到这道声音,于是他越发大气也不敢出了,生怕江辞壑给他安什么罪名。


    笑话,他只是不服江辞壑,又不是真的想把江辞壑怎么样,他还是挺惜命的。


    只是,江辞壑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他越来越心惊胆战时,江辞壑开口说话了,“本王这次找你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你…”


    一听还真有人举报自己,樊纡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王爷明鉴!属下从来没做过任何对王爷、对皇上不利的事情!那人一定是污蔑属下!请王爷务必要明查!”


    孟疏平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定是心虚了!一听别人举报他就这么害怕!严查!一定要严查他!肯定能查出东西来! 】


    樊纡被孟疏平这话弄的又怒又怕,他仔细回忆自己最近都做过些什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他越想就越是心慌,因为他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辞壑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有人举报你…随意毁坏公物。”


    樊纡下意识喊冤,“王爷,属下没有…啊?”


    孟疏平十分得意,【没错!就是我举报的!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这回非得让你也出一回血不可!敢对我动刀子,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


    江辞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


    樊纡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没有没有,王爷怎么会冤枉属下呢?只是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件公物?”


    孟疏平十分震惊,【他还问毁坏哪件公物?难不成他毁坏的公物特别多,想不起来是哪件了? 】


    江辞壑一挑眉,“你毁坏了很多公物?”


    樊纡忙摇头,“没有没有,许是时间久了,属下记不大清楚了,要不然王爷您明示一下?”


    孟疏平无语道,“就今天上午!你把刀插到了屋上,那么大的痕迹你看不到啊?那屋子可是木制的!让你这么一插,可不就毁了?”


    樊纡感觉他被他们吓得背上都是冷汗,他咬牙切齿道,“属下赔!”


    孟疏平不屑道,“光赔怎么行?好歹你大小也是个官,怎么能带头起坏呢?应该罪加一等才是!”


    樊纡敢怒不敢言道,“那你想如何?”


    孟疏平理直气壮道,“除了赔偿,还要交五两银子的罚款,再写一篇一千字的文章来反省自己的过错!”


    樊纡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交赔款他认,写一千字的文章来反省是不是太为难人了?他又不是读书人!


    孟疏平立刻看向江辞壑,“王爷您看!他对您不服气!今天他敢不把您的话放在眼里,明天他是不是就要骑到您的头上来啊?他是不是还想要联合武殿司的人一起架空您啊?不是我说他,他真的是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


    “行!”樊纡觉得这小菜鸡简直太能危言耸听了,和这小菜鸡相比,他都显得笨嘴拙舌了,为免这小菜鸡给他安上更大的罪名,他只能憋气道,“属下回去就写一千字的文章反省自己!”


    第40章


    看着樊纡被孟疏平逼的简直要发狂的样子,江辞壑差点笑疯,只是因樊纡还在,他只能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他努力维持脸上严肃的表情,对樊纡道, “既是如此,那你今天就把罚款和赔偿交一下吧,三日后再把反省书拿过来。”


    樊纡握紧拳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道, “是。”


    说完这件事,江辞壑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樊大人, 前几日抓的细作如何了?”


    一听江辞壑问起这话,樊纡也顾不得孟疏平这事儿了,他身形微僵,底气不是太足的说道, “回王爷,那细作口风太严,什么也没问出来。”


    孟疏平不屑的在心里讽刺他,【什么口风太严啊?我看是他没本事吧?不是我说他,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他效率是不是太差了啊? 】


    樊纡被这话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小菜鸡知道什么啊?细作是那么好审出来的?而且他一个外行,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他啊?


    他深吸一口气, 用了最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王爷,实在是有很多刑罚您不让用, 若是您允许属下放开了用刑,属下可以保证,不出三天,那细作就得把该招的都招了!”


    孟疏平更不屑了,【不会吧不会吧?还专业搞审问的呢,就这?一点都不专业!他不会就知道这么一招吧? 】


    【怪 不得效率这么低下,原来还真的一点脑子都不动啊!我算是看清楚了,他压根就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无脑莽夫! 】


    【啧啧啧,我就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吧?搞情报他不适合,搞审讯他还干不了,你说说他还能干啥?来这儿吃干饭的吗? 】


    樊纡再也忍不住对孟疏平怒目而视,你行你上!说风凉话,谁不会啊?


    江辞壑咳了一声,将樊纡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樊大人,并非是我故意限制你,只是咱们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犯,若是用的刑罚太过,导致他们没命了,樊大人你担待的起吗?”


    孟疏平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万一他把人弄死了,那不得让王爷担干系吗?有本事惹事,没本事收拾烂摊子,还要让别人帮他担着,他也太狡诈了吧? 】


    【不是我看不起他,就这种要能力没能力,要忠心没忠心,还满脑子算计的官场老油子,趁早让他走人算了! 】


    樊纡被孟疏平这话气的面目都有些狰狞起来,他眼睛发红的对江辞壑拱了拱手道,“王爷说的是,是属下无能,不过我看这位小兄弟口才甚好,又能够被王爷看中当亲卫,想必能力十分出众,若是让他去审问,定然能很快让人招了!”


    孟疏平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他头上,他连忙拒绝道,“我不行的,王爷,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怎么能让我去审讯呢?不行不行!”


    【再说了,像我这种文明人,这种活儿我怎么能干得了啊? 】


    听他这么说,樊纡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小菜鸡就会放空话,真让这小菜鸡干什么事儿,还不是干不成!


    不料他刚这么想,就见孟疏平悄悄瞥了他一眼,“万一我一个外行审出来了,您让樊大人还怎么有脸在这里呆下去?”


    樊纡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就是一收,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孟疏平,呵,真是无知者无畏,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菜鸡,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比他还能干,这小菜鸡脑子秀逗了吧?


    他当即冷笑一声,“哼,这你要真能审出来,我这位子就让给你坐!”


    孟疏平一脸惊讶道,“啊?这不好吧?”


    樊纡嘲讽的看着他,“怎么?现在承认自己吹牛了?”


    “当然不是了,”孟疏平真诚道,“我就是单纯觉得,就算是您想让我做,王爷和皇上也肯定不会答应,难不成您还能做皇上的主吗?”


    【他是不是当我傻啊?一个一听就不可能兑现的承诺,就想让我帮他干活儿?这话也就只能糊弄糊弄三岁的小孩子罢了! 】


    樊纡一个激灵,连忙看向江辞壑,“王爷,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说,是说…”


    他脑筋急转,立刻想到了说辞,“属下是想说这位小兄弟如此自信,想来是有法子撬开那细作的嘴,那不如就让他试一试,若他真能从细作嘴里问出什么话,说明这小兄弟十分有能力,属下愿推荐他到我们武殿司担任个一官半职。”


    孟疏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家伙也太歹毒了吧?我就是小小小小的得罪了他一下,他竟然还想让我做官?他是不是看不惯我比他悠闲啊?我看他还想把最脏最累的活儿交给我吧? 】


    【再说了,我用得着他推荐?只要我抱好王爷的大腿,要什么没有啊?还用得着他?他不会知道我看不上他才这么说的吧?可真够虚伪的! 】


    樊纡刚懊恼于自己的嘴快,就听到孟疏平竟然这样嫌弃他,他恼怒的不行,这小菜鸡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会有人连官都不想做的啊?


    江辞壑的心情因孟疏平话里的亲近而变得十分舒畅,不枉他对孟疏平如此回护。他忍俊不禁道,“樊大人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他又看向孟疏平,“既然樊大人这么相信你,那你就姑且一试吧。”


    孟疏平直接被这话惊呆了,他目瞪口呆道,“还真让我审啊?”


    【糟了,早知道我刚刚就不那么说话刺激他了,我哪儿知道他们会真让我干这种事儿啊?不是我说,这也太儿戏了吧? 】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审问人我是真的没经验啊!要是一会儿审不出来,那我得多丢脸啊?不行不行,要不我还是想个体面的理由拒绝吧? 】


    樊纡得意的抬起下巴看他,“你不会是想退缩了吧?刚刚是谁说的,肯定能审出来的?切,我就知道,你小子就会放大话!”


    被他这么一激,孟疏平立刻就不干了,“那要是我审出来了,樊大人你要如何?”


    樊纡傲慢道,“要是你真能审问出来,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疏平道,“这可是你说的!”


    樊纡哼了一声,“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还就不信了,你不动刑也能审出来?当我们武殿司的这群人是吃干饭的啊?”


    孟疏平不服气道,“那你就等着吧!”


    【等我好好想一想,一会儿要是审不出来,我该怎么挽尊! 】


    “咳!”江辞壑被孟疏平这突然的大转弯逗的一乐,他连忙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宽慰孟疏平道,“你放心,审不出来也没事,左右樊大人也审不出来,若是你第一次就把人审问出来了,你让樊大人的脸往哪儿搁?不过是让你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罢了。”


    被江辞壑这么一说,孟疏平立刻放松了下来,“我知道了,王爷。”


    【说的也是啊,反正就算我审不出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万一审出来了,丢脸的也是姓樊的,我能有什么负担? 】


    樊纡一噎,发现还真的好像是小菜鸡说的那样,他脸色十分难看,都怪这小菜鸡说话太气人了,搞得他都忽视了这一点。


    因为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江辞壑索性直接和他们一起去了武殿司关押人的监牢,几人来到一个放置了很多刑具的地方,孟疏平一进去,就觉得一股阴森感铺面而来,他不由一缩身子,往江辞壑的身上贴了贴,【咦惹,这地方看起来好可怕啊!这刑具…】


    【嘶…】


    【不用看都知道打在身上就很疼吧! 】


    江辞壑嘴角一勾,任由孟疏平贴在了他身上。这小大胆,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呢?


    樊纡十分鄙视的看了孟疏平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过是一些刑具,还没用刑呢,瞧把这小菜鸡吓得!


    他现在是越发确认了,就小菜鸡这样子,肯定不可能审问出来!


    等来到桌子那里时,江辞壑便对孟疏平道,“既然你是主审,那你便坐中间吧!”


    孟疏平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坐一边吧!”


    江辞壑有些诧异,难不成这小财迷突然懂得尊卑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的声音道,【在中间压力也太大了,还是边上好,存在感没那么强,再说了,我可不想和那个无脑莽汉挨着! 】


    江辞壑一笑,果然还是那个小大胆。


    樊纡眉毛一竖,说谁无脑莽汉呢?你个小菜鸡!


    三人依次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樊纡吩咐其他人道,“把人犯带过来吧!”


    没多久,一名大概四十多岁、浑身是伤的男人就被人带了过来,两个看守将他绑在架子上后,就站到了一边。


    孟疏平清咳一声,问其他人,“他的资料呢?”


    负责记录审问过程的小吏连忙将几页纸放在江辞壑的面前,“王爷,大人,请看,这就是他的资料了。”


    江辞壑将资料往孟疏平那里推了一下,孟疏平拿起资料一看,原来这中年男人叫李保,十几年前从外地来到京城,并在京城开了一家皮货店,在经营皮货店的同时,他还向北边的敌国北襄人传递情报。


    发现这李保竟然是本国人,孟疏平十分鄙视,【不是吧?他竟然卖国?他还是不是人啊? 】


    见孟疏平只顾着看资料,樊纡忍不住催促道,“我说你怎么还不开始审问啊?哼,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吧?我说,不会审就别吹牛了!”


    李保高昂的头一偏,哼,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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