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lla始终觉得她能拿下谢屹周。
找朋友帮忙问了一圈,终于要到了联系方式,她两天发了三条好友申请结果没有通过,不太爽地问:“这真的是他吗。”
“就是啊,你看ID不就是他。”
“那他两天不看手机?”
“你觉得可能吗。”
stella抿唇,她朋友为难摊摊手:“搞不到啊,大家都跟你说过他很难泡的。”
“什么难泡,不就是没合胃口的。”stella一头棕发,性感漂亮的大波浪垂在有料的胸口,她是中美混血,五官深邃还带点东方的俏皮,故意美成小麦色的皮肤更添几分记忆点,追她的人很多,什么套路摸得一清二楚,无聊死了。
她第一次见谢屹周是在教室,他们上的同一节课。
冷,痞,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她的目光却没办法从他身上挪开。
她尝试去偶遇,去堵人,谢屹周的行踪跟他这个人一样难搞。
你觉得他在实验室,结果他在外面玩重机。
你觉得他在外面野,他又架着眼镜闷在房里敲代码组机器人。
大概过了三天。
stella终于收到一条短信,她发了个问号:「谁的行程。」
「谢屹周」
stella:「他要回国?在哪里知道的。」
「何柘喝多了说的,好不容易才问出来,机会给咯,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
stella挑挑眉,当机立断,长甲在屏幕上划过轻点,同样回了一张机票行程。
她笑眯眯地咬着指骨:「去玩玩咯。」
*
何柘带着周二去机场时就看到后面跟着的那辆红车了。
周二汪汪好几声,只有谢屹周自己在低头摆弄手机,好像什么也没注意。
何柘思来想去一圈,感觉那车特眼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漏了什么,心里升起种不好的预感。
谢屹周伸手摸摸周二脑袋:“它关节有问题,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腿不舒服就去医院,这个要记住。”
“知道,我肯定把它喂的饱饱的。”
谢屹周腿支地,在关上门的那秒忽然向后看去。
何柘吓一跳,听见他淡声问:“后面一直跟着的,你认识?”
何柘干笑,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尴尬地抓了两把头发,不得不说:“好像是你的追求者。”
谢屹周斜他一眼。
何柘更心虚,他知道是自己不靠谱:“错了,那次喝多了,真没多说多少。”
谢屹周关上车门,有点烦躁,程度却不至于发脾气,懒得多说就撂下几个字:“下次少喝。”
“砰。”
车门关上。
何柘大呼一口气,抱着周二揉脑袋:“宝贝啊,都是看在你的面子。”
周二不太高兴,目光一直盯着谢屹周背影。
何柘屁颠屁颠解释:“他回去看你妈了,放心吧,没不要你。”
周二趴下:“汪。”
stella一直在找机会和谢屹周搭话。
但这机会直到下机才有。
“hi,你还记得我吗,我叫stella,或者你可以叫我中文名,叶又青。”
谢屹周拦车。
stella没放弃,也跟在他身后拦车,她一米七站在谢屹周身边竟然也差了一大截,继续说:“你是京川人吗,我之前也来过这里,这次好巧——”
“不巧。”谢屹周打断,他拦的车到了,拉开车门黑眸只落在她身上一瞬,眉弓下盛着淡淡戾气,薄唇吐出的话却平静,“如果你是在跟着我,那会很无聊。”
stella愣神一瞬,她没想到无聊这个词会轮到自己身上,谢屹周的出租车已经启动。
她急急忙忙钻进下一辆:“麻烦跟着前面。”
这条路外车特别多,路堵了几秒,还有车加塞,stella视线死死盯着前方。
转向灯闪过,几辆一模一样的蓝车交织一起。
师傅问:“哪个牌号来着?”
她怎么知道。
竟然跟丢了
林疏雨这段时间经常往野火里跑。
今天的野火里人特别少,驻唱风格特别,三三两两视线挂在台上,林疏雨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杯无酒精饮品一起抬眼。
大屏被汹涌的海浪弥漫,雨点落下痕迹,银色字迹甩下漆点——Valuri。
乐队里五个人都认识她,见她来了就换歌。
前面座位坐着的也是两个女生,听见前奏窃窃私语:“好奇怪啊,你没发现这个乐队特别喜欢唱水星记和她的睫毛吗。”
“我来了五次,三次都出现了这两首歌。”
“Valuri最近这么火,为什么要翻唱老歌啊,你知道他们新出的专辑销量多牛吗,还给夏犹清唱了ost。”
“夏犹清?她前段时间不是在传解约,待播剧还延期了。”
“然后Valuri就给她唱了片头曲!热搜爆了剧又抬上来了。”
“怪不得你一直拉我跑这里,原来不是喝酒是要追星啊。”
“对啊!我听说他们会在这家酒吧唱,本来以为可以拿到签名的。”
又过了会儿,一个女生欲言又止:“可我听说Valuri是背后老板为她女朋友组建的,不会是夏犹清吧。”
“应该不是,夏犹清好像是这间酒吧老板的妹妹,估计是人情吧。”
林疏雨咬着吸管看看身边的带着黑口罩和帽子的明艳女人,凑近,笑而不语。
夏犹清今天来没清场,她说太空了,听歌都无聊,不用夏翊乘管。
她说不用他管,他就不管。
但人还是没放进来多少。
夏犹清前段时间是遇到了点事,Valuri现在如日中天,谢屹周选人的眼光很顶,不到半年就冒出势头,他们第一次跟明星合作,炸起了不小的水花。
她第一次听谢屹周说夏翊乘要分杯羹的时候只以为他是为了酒吧人气和钱,但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手里的资源,有朝一日全部可以成为夏犹清的退路。
夏犹清靓丽的脸藏在阴影,好笑地问林疏雨:“你什么表情。”
林疏雨小声说:“其实,我觉得翊乘哥不是不在乎你。”
“而是不能?”
她没办法说这话,两个人的感情别人插不进去,何况他们还不是能简单斩断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夏犹清目光飘了会儿,声音更轻,“算了,没什么意义。”
林疏雨上午有课,手机设置了静音,她解锁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开始时间在一个小时前,眼神倏然变了变。
她快步走到安静地方回拨,心里默默算着时差,发现太晚了。
林疏雨拿开话筒懊恼地想挂断。
谢屹周的手机不会静音,尤其是她的号码,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接,现在打过去吵醒他,他会休息不好。
低沉悦耳的声音兀自响在耳畔,林疏雨手指堪堪停住,忙拿回耳边。
那边说了什么,林疏雨忽然抬起眼,幽长过道灯火明灭,微暗地淡蓝天光出现在尽头。
光出现在她眼底,林疏雨心跳加速不管不顾向外跑去。
酒吧门口拦住了一个棕发女孩,他们发生了轻微的争执。
“为什么不能进?”
“抱歉,营业暂停。”
“我刚刚还看到有人出来,我可以办卡。”
保安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林疏雨推门而出,stella手臂抬起,两人谁也没看清谁,轰地撞到一起。
“不好意思。”林疏雨先开口。
stella也问:“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stella转头指着林疏雨,“她怎么就能进?”
林疏雨大概猜出什么事,顺口解释了句,里面有活动,已经截止时间。
stella皱皱脸,四周看了看,更烦躁。
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走了,到底进没进去。
林疏雨本来要走,可看着这个陌生女孩揉着手臂心情低闷也有自己的原因,又倒回来,轻声开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stella犹豫几秒,林疏雨的气质让人很舒服,清澈纯净的长相,她喜欢这种好心的温柔妹妹,随即笑起来:“我叫叶又青,在找一个人。”
“你是刚来京川吗?”她看着她对着周围都很陌生。
“对。”
找人是个费时间的活,林疏雨心跳还没平缓,看了看马路对面的黑色迈巴赫,她眉间出现了犹豫。
叶又青翻了翻照片,好不容易找到一张谢屹周的:“你不用帮我找,你只用帮我看看这个人在不在这家bar。”
她手机屏旋转,林疏雨偏头。
“你男朋友在这。”冷冽恣意声音突然从半空出现。
谢屹周手插着兜,一身allblack,他似不满,要求道:“林疏雨,看我。”
叶又青手机屏不小心在侧面摁灭,两道目光齐刷刷聚焦一处
林疏雨好紧好紧地抱着谢屹周腰,下巴戳在他身前,点一下再一下,眼不由弯成了月牙,开心掩不住:“你怎么回来了。”
谢屹周任由她抱着,手在后面绕了一缕她的发,香味顺着记忆的味蕾唤起感官,喉间发涩,他低头唇覆在女孩发顶,很不舍:“你想我我就回来。”
林疏雨喋喋不休,开心之余也有担心:“可是你最近不是好忙吗,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啊,你来回也好累的,能休息好吗”
“这些都不重要。”
“能不能对你男朋友有点占有欲。”谢屹周掌扶着她纤细脖颈教,“管他呢,见着人就行了。”
林疏雨抿唇,无辜地盯了他一会儿:“你是暗示刚刚找你的那个女孩吗。”
第72章 不难过老婆。
谢屹周神情微怔,眼尾散漫微扬,也无辜。
林疏雨轻哼:“我刚刚看到了。”
虽然很短一秒,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喜欢的人,那张照片里是她没有见过的谢屹周,身边没有她的谢屹周。
她撇嘴装作不太乐意,故意用夸张小动作表达不满,演的不真,好像这样心里就不是真的发涩,他也不用自责。
“下次不准这样。”林疏雨强调。
“嗯。”谢屹周认下来,“怎么不要我解释。”
“可以跟我计较。”他说。
她不计较。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林疏雨不是傻,前后串一串就能想出怎么回事。
她不想因为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和口舌,她是真的相信谢屹周,林疏雨摸了摸鼻子,话题换得特别快:“我晚上没有课!”
谢屹周挑眉,不动声色:“所以。”
“你可以先休息会。”林疏雨两只手摁在谢屹周肩膀,小鸡啄米捏了几下给他按摩,他眼底淡淡的灰青映在她眼底。
在谢屹周注视下,林疏雨尾巴翘起得意洋洋:“我可以陪你哦。”
回去路上谢屹周想了一圈,怎么陪。
林疏雨把卧室沙发推到床边给出答案。
她伸出手给谢屹周拉上被子,掌轻轻柔柔的拍在他身上,手撑着膝盖摸着下巴:“你睡吧,我不走。”
谢屹周抿直唇目光幽暗平淡。
林疏雨不困,视线盯在他脸上,好久不见的人怎么也看不够。
谢屹周不闭眼,她用手给他摸上,真跟哄小孩呢。
手下的人缓慢眨眼,睫毛酥酥刮过,她没移开,爱不释手。
“你怎么——”
“哪有你这么陪的。”谢屹周拉下林疏雨手腕,慢悠悠对她的行为表达控诉。
林疏雨看了看自己外套里面厚重的针织衣和阔腿牛仔裤,犹豫:“可我也不能这样上床啊。”
她没有穿外衣上床的习惯,这是林清韵从小教的,不干净。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谢屹周沾过冷水的手从林疏雨腕内脉搏上移。
“这里不是有你的衣服。”
林疏雨有几件没收拾走,是他逼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买回来的,就跟玩奇迹暖暖那样,填衣柜,打扮小姑娘,或者以备不时之需。
谢屹周声音放低:“去换。”
他隔着被子也能拉过林疏雨来,被子闷着小姑娘脑袋揉了揉,沉笑憋了一圈还是从喉咙溢出:“别打我了,摇篮曲也不唱,就干巴巴的一下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公报私仇就是想揍我呢。”
什么啊。
不识好人心!
林疏雨脸挣扎出来,陡然红了。
她差点忘记这边有衣服,翻出一套长袖长裤家居服。
谢屹周大方分出一半被子,林疏雨安安静静躺进去,板板正正面仰上躺着。
谢屹周长叹一口气,侧身脸埋她颈窝,高挺鼻尖触到林疏雨肌肤,蜻蜓点水,痒痒的。
安静了有几秒钟,他再故意戳戳她:“你怎么这么”
“生疏?”他找了个词。
被拆穿了,但不是生疏,是林疏雨想起了点别的,身体慢慢适应放松,批评他:“你问题太多了,到底睡不睡。”
“睡,等会带你出去吃饭。”谢屹周唇角弧度止不住上扬,又亲了她两下。
他这段时间睡眠确实很差,在她身边反而自然而然的好了。
清浅呼吸规律的在耳畔起伏,林疏雨偏额,她看了他一秒又一秒,从眉骨到唇峰,从唇到喉结上的小痣。
好像异地也没那么难了。
谢屹周总是在向她靠近的。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交颈相依。
谢屹周没休息很久,几十分钟就醒了,林疏雨问:“去哪啊。”
“我们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她跟谢屹周讲,“我现在手艺真的变好了,我妈报了两个烹饪班我也跟着学了点,你不想试试吗。”
“抬手。”
林疏雨乖乖照做。
谢屹周把她衣服一件一件套上,然后捏捏林疏雨脸,很满意。
“不错,穿得跟粽子一样,天冷就要这样。”
这是夸吗?
林疏雨鼻子皱起来,踢他小腿一脚:“你才粽子。”
谢屹周摸了摸林疏雨手,温热的,可能是刚从被子里出来的缘故,她其实跟他睡挺好的,他体温高,能给她暖暖。
而且刚刚她睡得也很舒服,还是他先醒的,再把她亲醒。
“你怎么岔开话题啊,我在说吃饭。”
“是不是害怕我把你吃坏了。”
“不是。”谢屹周晃晃林疏雨脑袋不让她多想,好笑,“我们去学校随便吃点,回来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去学校?”
“嗯。”
谢屹周知道点风声,就连耿修齐都会告诉他,谁怎么传了,另个人又怎么说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控制不了,但看见什么他可以做到。
林疏雨怔住,他目光扫过来,她没忍住笑了:“你干嘛啊,要给我撑腰啊。”
“嗯,顺便告诉他们,人还在这呢,少打我女朋友主意。”
已经很委屈她了,不想再让林疏雨被流言困扰。
这事比林疏雨想象的反应还大。
本来以为学校那么多人,哪会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结果不到晚上柯以然消息就来了:「隔壁专业的女生说看到你和谢屹周在食堂,问我怎么回事,我哪知道啊,他回来了?」
林疏雨没否认。
柯以然:「本来还都在传你们分了,现在又在说你们两个情比金坚,这都坚持下来了。」
林疏雨不知道说什么好,敲敲打打:「可能过一阵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柯以然:「哈哈哈哈,你这是真看透了。」
林疏雨扣下手机,和谢屹周去商超买了点食材。
她说想露一手,谢屹周开始给她搭台子。
购物车里的东西买的渐渐有些多,林疏雨阻止他要继续放的动作,不知道他是忘了时间还是怎么样,提醒:“我们一天吃不了这么多的。”
他明天晚上走,食材会过期。
林疏雨不喜欢自己回到公寓。
很孤单。
她声音渐渐小,谢屹周也静下来。
广播里的音乐欢快,一个小女孩跑过林疏雨腿边兴奋抱住一桶奶皮子朝后面女人喊:“妈妈!我要这个!”
女人高跟鞋哒哒跟上:“说了不要跑,不要撞到别人。”
“妈妈给我买!”
“太大了你吃的完吗。”
“我可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呀。”
林疏雨回头看小女孩,慢慢这个词,对现在的他们原来这么奢侈。
她在谢屹周开口前把一部分食材放回货架:“我们也可以分次,一次一次,慢慢的嘛。”
“还能给你保持神秘感,你都不知道我下次会做什么。”
林疏雨自己笑了,她鹿眼眨巴眨巴看着谢屹周,确定周围人都没在看这里,她垫脚飞速亲了他下:“没什么,我们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时间。”
谢屹周身体里的细线再次出现,细细凌迟着心脏,勒出一道很深很深的痕。
林疏雨拉他去另一边:“我去再去看看别的。”
“我们买个香薰好不好,你房间冷冷清清的,换个味道也好。”
“好。”
“你看这个球,周二肯定喜欢,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们也买了吧。”
“好。”
“谢屹周。”
他掀眼。
“这两件衣服是情侣的。”林疏雨往他身上比划,弯眼夸,“你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
“我送你。”
他直直注视着她,林疏雨拿了一件灰的一件粉的,几秒,转过身圈住他脖子拉近,神色从未有的认真。
“谢屹周我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后悔。”
“我知道你想我,爱我,和我是一样的。我们已经过完半年了,很快就好了。”
“不害怕也不后悔,难过吗。”
难过吗,林疏雨眼睫一颤,被他捕捉。
“难过的。”他知道答案。
“有时候会。”林疏雨静了一会儿,很小的声音承认。
“就是很普通的情绪,会想你,会想时间怎么这么慢,会想给你发的消息什么时候才能回,会想你那边有趣的事情有没有告诉我,我说的话你记得了吗。”
“但是。”
“想到是你,想到是我们,这种情绪也不是很难了。”
“我哥说你想跟我结婚。”林疏雨哼哧笑了,反应过来又尽力压住唇角,矜持。
谢屹周抬抬眉:“然后呢。”
林疏雨迟疑,悄悄说了实话:“他让我小心点,别被你骗了。”
谢屹周跟她一起笑了:“怎么回事,还不让我追老婆。”
老婆。
林疏雨耳尖第二次红了,看他好了,义正言辞:“我觉得我哥说得也有点道理。”
“没良心啊宝贝。”谢屹周推着车子往前走结账,“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不知道,反正要小心。”林疏雨在自动结账机旁拿了两盒清口糖,一起放在台子上。
最上面一层货架是些计生用品的盒子,她从来都是忽视那一排的,今天目光忽然就被烫了下。
谢屹周扯了购物袋,回头看见林疏雨在哪站着,眉梢动了。
“过来。”
林疏雨撞上他黑瞳,小步挪回他身边。
“看什么呢。”他现在倒是端得清心寡欲。
林疏雨抿唇,谢屹周把东西一件一件扫码装进购物袋,眼神睨过来,像是在审判她脑袋里的坏事。
明明是他,她又不是感觉不到,倒打一耙,林疏雨憋的脸通红,闷闷问:“你真的不需要吗。”
谢屹周舔了舔唇,歪头请教:“我能需要吗。”
林疏雨一下懂了,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胡乱点的,赶紧翻篇推他:“别看我了。”
谢屹周轻笑,也不装了,回到货架前。
林疏雨匆匆瞥一眼,他神色特别认真,好像还在挑选。
“”
过了会儿,谢屹周回来了。
手里确实空的。
她没懂,不解的眼神询问。
谢屹周接过袋子,另只手揽着她肩往外走:“不合适。”
“嗯?”为什么。
谢屹周沉默半响,吐出两个字:“尺码。”
林疏雨:“”
第73章 迷恋她渴肤症。
那、那怎么办。
林疏雨僵了僵,已经被他力道架着往前走。
右脸忽然被一只手贴上,谢屹周蜷缩着指节怼她颊上软肉,懒洋洋的语调,还带着些无所谓:“不买了呗,回去煲汤。”
他们买了牛肉番茄和其他的一些蔬果,两个人在学校没吃多少,空了大半肚子打算回家欣赏林疏雨做罗宋汤。
林疏雨侧脸看看他,发现谢屹周兴致饶好,对她做菜这事明显很感兴趣。
她有点猜不透谢屹周到底怎么想的。
本以为他是想的,两人在一起很多次他都钳制住她不让乱动,然后静一会儿再抱着她继续睡,林疏雨有次没睡着,听见谢屹周起身去了浴室,回来身上的水汽透着凉意。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林疏雨看过,脑子里不由自主就冒出一堆乱七八糟遐想,瞎想。
他们两个人最亲密的就只有那次,她能感觉到他反应得厉害,那时候人都是懵的,洗完澡才弱弱想起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啊,谢屹周也没用,自己手也老实了起来,松松垮垮圈在她腰上,脸贴着后颈就这么结束了。
林疏雨坐在车上细想了一圈,是真摸不到头脑了。
她知道他很喜欢和她接触,但怎么这件事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路上遇到了堵车,黄色警戒线围了一圈,警车堵在最前面,疏散车辆掉头。
林疏雨看见一地碎片和深色的血,不忍直视:“好像是车祸,有点严重。”
她现在看到什么事都会想到谢屹周,距离远,担心得就更多:“你开车也要小心。”
谢屹周:“嗯。”
他垂眼换了导航,林疏雨低头给家里人也发消息。
车停得很快。
她神色惊讶:“到了吗。”
谢屹周没回,抽出安全带下车。
这条路灰蒙蒙的,周围是老旧的居民楼小区,街边一家挨着一家的小吃店,串串香浓郁味道在开门瞬间涌入,淀粉肠在人行道边的小车上烤着。
林疏雨顺着谢屹周背影望向前。
澄着白炽光的便利店大门开合,欢迎光临“叮咚”敲响。
大片的透明玻璃剪出男人高挑冷冽的侧影,他就在收银台附近驻步,买什么不言而喻。
林疏雨手下意识抓紧了外套。
谢屹周没拿买袋子,出来直接装进外套口袋,塞不下全部,他手上还掐着两盒。
外面小吃的香味又飘进来,林疏雨喉咙发干,对视他的眼神变了变。
是他先开口:“吃淀粉肠吗?”
林疏雨摇头:“不吃。”
他坐进主驾手指掀开储物盒,把东西扔进去。
“砰”盖子落下,林疏雨的心也跟着砰一下。
谢屹周慢条斯理侧额,体贴地说:“看你咽口水,以为是想。”
什么啊,他在说什么啊,林疏雨睁圆眼惊掉下巴。
“我什么时候了。”她声音从齿中挤出来。
“刚才眼巴巴地看着我干什么。”
林疏雨气,跟他讲理:“没有呀。”
“是你”话在嘴边停住,找不到替代词,最后自暴自弃质问,“你怎么买这么多。”
谢屹周回:“试试哪个好用。”
“”林疏雨又语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谢屹周反倒是理所当然:“我又没用过。”
他目视前方放松了下肩颈,林疏雨尽管是从侧脸,也看到了他眼尾明晃晃的那抹笑。
路灯和对流车灯的光亮将他四面八方环绕,明亮的一张脸因为笑肆意风发,痞气和坏都衬得坦荡热烈,迷人,危险。
林疏雨慌神:“不是说不买了,回去做汤吗。”
“做。”谢屹周模样正儿八经,“我确实饿了。”
林疏雨下意识扯近了外套。
时间不算晚,林疏雨回公寓开火,谢屹周隔着不远的距离在看她。
这感觉和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以前林疏雨手艺不好,只会做些简单的面和凉菜,只能她在后面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点菜,谢屹周从头到尾全包。
色泽巨佳的汤咕咚咕咚冒出小泡,香味飘出,林疏雨抿了丝笑,撒上调味料关掉火回头:“你看,是不是还挺成功的,你还非要在这里看着我,我都说了不用你帮忙。”
谢屹周还不信她呢,林疏雨捧着一小碗成果到他面前,骄傲不掩。
“谁说我不信了。”
林疏雨舀一勺吹热送他面前,抬眼,听见他这句话。
“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谢屹周俯身咬住瓷勺,目光不改,直白地盯着她。
她的每一面他都想了解,而不想错过。
两人放了个电影,林疏雨没做多少,一共不到两个人的分量,林疏雨吃了一小半,剩下谢屹周全解决了。
电影慢慢走放到一半,谢屹周忽然调了倍速。
他手碰到林疏雨腰线,隔着柔软的布料缓缓摩挲,突如其来的痒让林疏雨本能瑟缩。
她忽然说:“明天上午有课。”
谢屹周:“有课?”
林疏雨从前面缓缓绕过自己拉住了谢屹周作乱的手,看着他的目光变很可怜:“嗯。*”
“下午?”
林疏雨说:“上午。”
谢屹周眯眼:“真的假的。”
林疏雨说:“真的。”
“那你逗我玩呢。”他这会是真气笑了,还有点惊奇,“你故意的啊。”
“不是”林疏雨诚心诚意说:“我忘了。”
她补充强调:“真的,后来你不是说不买了回来喝汤,然后我就以为。”
她使劲点点头,用这个动作概括了后面到此结束的意思。
谢屹周嗤笑。
林疏雨摸摸自己头发,仰头茫然看他,又是一种那怎么办的眼神。
能怎么办,谢屹周别开她脸不让瞧自己:“看你电影。”
电影摁了1.25的倍速不影响观看,她却稀里糊涂盯看不进去了。
她明天的课不是早八,林疏雨洗完澡谢屹周在后面给她吹着头发,这事好像是她的不对,林疏雨没办法地商量:“其实也行,我也不用早起。”
“你确定自己能起来?”
“能吧。”她现在生物钟挺准的,林疏雨正色几分,又说,“能。”
顺滑的发丝温热,谢屹周手指插进去左右晃了晃,干得很彻底,然后没好气地敲了下林疏雨脑袋:“得了吧。”
他加大风力拨弄自己短发,不讲究地吹了半干,要放下,被林疏雨视线制止:“你别糊弄人,都没干,说了容易头痛。”
谢屹周动作更不耐了。
重新吹了一分钟,他扔下吹风机洗手,打横抱起林疏雨。
林疏雨下意识紧搂住他。
谢屹周迈开步子扔林疏雨到床上,他单膝跪到沿边,俯身逼近。
吻一言不发地落下。
像是两个患有渴肤症的人,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他掠夺的忽凶忽缓,一个角落也不肯放下,下巴被捏住张开,让她更努力地承受,林疏雨轻声哼唧,闭着眼颤啊颤,身体却很配合地靠向他。
谢屹周克制地喘息。
林疏雨睁眼一点,他背着光,黑瞳里的欲依旧明显,似乎这种占有已经不够,谢屹周也受不了她这种迷蒙的目光,压着她侧开视线,露出白嫩透红的耳垂,他也贪心地含住舌划过。
林疏雨声音更娇,心快跳出来了。
抿着的唇只出了一点声,他指节就不客气地探了进来,缠着她不放。
她要很努力的闭着唇才能挡住垂涎,林疏雨烧得不敢看。
他吻哪里都是,林疏雨分不清是谁的体温那么烫,是她还是他。
他不喜欢在她脖子上留痕迹,吻回她唇,想擦掉湿糯,却拉出更羞耻的银丝。
为什么眼尾情谷欠发红的是他,那么难却的确是她。
林疏雨觉得快疯了,她起身环着他,脸在他颈窝蹭了一下又一下,摸着他喉结也亲他锁骨,声音细的只有他能听见:“难受。”
“哪儿。”
“都。”林疏雨委屈,他揉的她哪都想贴他,更小声,“要不还是z吧,你不是买了吗。”
她头发被他另只手拢起,放在唇边亲了亲掀到上面怕压。
他开始看,更仔细地看,盯了好一会儿,研究数据一样,好像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能这么白这么细,也这么软。
林疏雨被他视线看得煮熟红透,要躲,被他一只手摁在头顶,他掀起林疏雨衣摆卷到锁骨让她咬着。
“补偿。”
她说不出话,眼神也能传达疑惑:“什么补偿。”
“骗我。”
“明天有课还撩。”他警告地摁了下,林疏雨差点弹起惊叫。
他对她大部分时间都很温柔,其中参杂的强势她也不反感。
他喜欢她身上的一切。
谢屹周都没亏待,动作不轻不重,蹭也刮,虎口从下往上,到中间,圈着揉,然后才慢慢全部包住,指下陷。
然后换成更软的嘴。
她听见他说:“我给你舌忝。”
这是回得她说难受的那一句。
“不要。”
林疏雨嘤咛出声,衣服散开,她动作忽然很抗拒,他安抚完上面控制住她腰,她挣扎着对上他眼,特别不愿意。
也不愿意让他再看她。
谢屹周要动她,她没威慑力的小发雷霆:“不准看我。”
他手卡在一半还是能动,不过没太过火,低声问:“理由。”
林疏雨动了动拗不过他,软着声控诉:“不公平。”
怎么只有他看她。
他明明也有感觉,那为什么不。
“我没把握在三点前结束。”他坦白地说。
所以可能会影响她明天的事情。
他什么都没做,林疏雨却很厉害地抖了下。
谢屹周目光深沉盯着她,薄唇又张,林疏雨猛然捂住他唇,呼吸急促。
他在她掌心噤声,顺势拿下她手臂折在身前,唇抿了一块皮肤咬上牙印,很迷恋。
他躺在床上和林疏雨交换位置,把她抱在自己身上,林疏雨腿屈成M那样跨着,身子前倾手撑在了他身侧,浅发一簇一簇落下打在他脸和脖颈,谢屹周喜欢这种她带来的痒,也喜欢她身上因为他泛起的红和颤。
他喜欢服务林疏雨,她的反应总是让他很爽。
她甚至不需要亲自解决他的问题。
反正他总是想着她来的。
但这些林疏雨不知道,还傻傻地说不公平。
如果那些时候也算,他不知道欺负过她多少次了。
她身上的水灾来得特别容易,才磨了几下人就撑不住了,看她差不多了,他一撞她就倒。
谢屹周挑衅她,笑得厉害:“就这点能耐啊。”
林疏雨说不出是这种假触让她酥得厉害还是这种位置,脸红彤彤像是喝了酒,反驳不了,她脸埋起来缓,谢屹周拍拍她背,也跟她哄他那种。
林疏雨被哄到了,找他唇慢慢亲。
结果谢屹周发现她贼心还不死。
“那你买的东西什么时候用”林疏雨说得磕磕绊绊,“我们快点不行吗。”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谢屹周跟着秒针一起移动,将她脑袋重新摁回怀里。
“不行,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
她问题好多。
“太草率了。”他意识里其实挺在意对她的aftercare,本来就是第一次,如果她明天事情又多他又要走,那也太渣了。
林疏雨现在急,谁知道明天情绪会不会反扑。
他说完:“下次用也行。”
林疏雨安静一会儿,嘀咕:“你怎么比我还胆小。”
“你厉害。”谢屹周不跟她争,两个人身上衣服都皱巴巴的,他身上是她搞的,照猫画虎,也要看。
他大方,再说不是早就给她摸了。
现在更大方,他带着林疏雨去,然后教她。
空气变得很黏糊,呼吸也是,林疏雨眼依旧澄澈,她是好学生,只是后来渐渐也犯了难。
“你真不能快点吗?”
“这才哪到哪。”谢屹周蛊惑她,“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应该能快点。”
林疏雨挣扎后真叫了。
结果谢屹周呼吸声更重,头皮发麻,他比想象中的还受不了这样的林疏雨。
他给她洗干净手,又简单冲了遍澡,突然问:“后天有事吗。”
“那是周六,没有课。”林疏雨头磕在他身上老实答,折腾这么久真没劲了,昏昏欲睡。
谢屹周拍拍她脸,让她清醒。
“嗯?”
谢屹周轻笑,却不说。
周五林疏雨要回学校上课,她拿包的手有点酸,人开始后怕,她说得大话是自不量力了。
谢屹周跟着她上了小半天的课。
直到傍晚,林疏雨才清楚感觉到分开的前奏。
谢屹周开车回公馆,林疏雨以为是要收拾东西。
他关上门,没头没尾问林疏雨一到三选几。
“啊?”
看他却是认真的。
“中间的吧。”林疏雨觉得第一个最后一个都不好,她喜欢有安全感的位置。
他说:“行。”
谢屹周上前帮她脱外套。
和昨天是一件,她里面的衣服换了。
林疏雨懵懵的:“干什么啊。”
谢屹周给她脱了两件,里面就剩一件薄打底,白色贴身。
林疏雨推他:“停,停,你干什么呀。”
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谢屹周逼着她杀进卧室,砰的一声门再次卡上,他拉开抽屉让她自己看第二个是什么。
昨晚买的三盒整整齐齐摆着,都不一样。
谢屹周拿出她选的,拆。
林疏雨惶恐:“你不会现在要”
“深入交流。”谢屹周面不改色,嘴角笑那么一下,“拜你昨晚所赐,我现在特别想。”
“飞机呢?”
他说:“不走了。”
第74章 你喜欢只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林疏雨呼吸艰难,这三个字消化得更艰难。
不走了,不会耽误他的事情吗。
谢屹周手漫不经心地划过她领口,在细绳系成的蝴蝶结处稍作停留,他垂眸端详,指尖一挑,蝴蝶结便松散开来,领口敞开一个小小的倒三角缝隙。
她张嘴要说话,谢屹周说:“明天周末。”
林疏雨愣了,他盯着她脸上空白看几秒,毫无预兆低头,捧起她脸接吻,她被这股强势的力道逼着一步一步倒退,碰到阻碍猛然跌坐在床上,谢屹周依旧靠近顺势弯腰。
膝盖挤在林疏雨腿间跪着撑床,她也向后倒,头仰着,气氛旖旎,他一点不收敛,甚至亲出声,反正一秒都不愿分开,他眼里的情绪特别深,特别沉,薄而白的眼皮懒懒垂着遮住上半瞳。
林疏雨能看见他的每一个直白眼神,脸晕逐渐发红,手抓着床单拧起褶子,快喘不上气时她皱眉,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下。
是她觉得很轻,谢屹周动作却一顿。
腥甜的锈味在两人舌尖漫开,血。
林疏雨倏然停住,意识清醒了大半,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谢屹周这么娇嫩吗。
她没用劲呀,真的不是故意的。
“痛吗。”林疏雨紧张,盯着他唇上涌出来的鲜红血迹,晕开雨滴大小痕迹。
谢屹周舌尖卷走那点红,想了想:“挺舒服的。”
这点伤口,弄得他很舒服,像被她标记了,被她宣示主权地占住。
“可以再用点力。”
“”林疏雨拍他,恼,“你是不是傻了。”
“不是。”谢屹周圈着她腰解释这事,“是你被亲迷糊了。”
林疏雨气顿,这答案还不如他傻了呢。
他特别喜欢看她,林疏雨哪里好意思,窗帘没关,五点多的天算不上大亮但绝对不暗。
车水马龙的灯排成长龙前灯刺眼,林疏雨手肘压着求饶:“别,别看了。”
谢屹周声音也轻:“又不是没看过,脸皮还这么薄。”
林疏雨也说不出来。
其实她每次都感觉要被他的目光烫死了。
谢屹周很会夸人,也很会弄,他嘴上不说谎,眼睛也不说谎。
只要给她一点避风港,一点遮掩,林疏雨最后一般都抗拒不了。
或许是他刚刚说的,让林疏雨知道今天应该会比前次更过分点,更亲密点,她反而怯了那么一些,也更不好意思那么一些。
谢屹周手指抚了抚她脸。
轻笑,懒得拆穿林疏雨昨晚胆大包天的撩拨。
他直起身脱掉单件T恤,很薄也很软的一个料子,扔在地上,他不怕冷外套里面就这么一件,现在什么也不剩。
“这次公平。”谢屹周又亲她,唇细细磨着,“先给你看。”
林疏雨手碰到了他腹肌,往旁边继续是小齿一样的鲨鱼肌,谢屹周拉着她往下,他也好看,人鱼线劲瘦有力凹出漂亮轮廓,青筋盘踞在冷白的皮肤下,在她指尖鲜活蓬勃跳动。
然后她碰到了皮带扣,冰凉的,下意识蜷缩。
“行不行。”
谢屹周带名带姓喊了一句说:“林疏雨,我不是骗你。”
林疏雨脑袋成了浆糊,他这个时候问有什么用啊,她不争气,拒绝不了。
他不会骗她她当然知道。
“也只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视线撞在一起,他没再动,林疏雨迷迷糊糊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是认真的。
他是因为喜欢,因为爱,因为一定会和她结婚,才对她有这种欲望,才想。
其他人不行。
迫切、隐忍、刺激、舒服都是因为她。
像是小孩得了一颗宝贵的糖,特别想吃,又因为仅此一颗特别不舍得,时不时拆开包装看看,再恢复原样继续保存,忍来忍去,等着盛大时机再品尝。
林疏雨凑近亲亲他喉结小痣:“我喜欢你。”
她说:“我愿意的,和你。”
喉结贴着她唇角滚动两下,谢屹周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腹收得更紧,谢屹周摁下床头开光帘子缓缓闭合,遮住夜幕的最后一道光,他两只手默不作声脱下她内搭,里面扣子啪嗒一下掉在床上。
林疏雨依偎到他身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忍住急促地声音,她抓夹捏气的头发散开落到肩膀。
谢屹周揉了揉她后颈,安抚她说别怕,林疏雨点点头,特别可爱。
他本来心就软得一塌糊度,她身上更是软得不行,他受不了干脆直接抱着她去浴室。
浴缸里的水已经蓄满,她被放在台上扣住手。
“还是公平,我先。”
林疏雨闭眼,低垂着头掰到硬扣,那是林疏雨感觉最折磨凌迟的一分钟,所以她特别配合想快点。
“睁眼。”谢屹周力道不轻不重扣住她脸,“看看我。”
林疏雨一直往他怀里躲。
水涟漪的形状一直往她身上碰,她更紧张,出声喊他,嗓音也黏糊糊的。
林疏雨不知道自己这样在谢屹周眼里特别像在蹭他,呼吸落在颈侧,谢屹周哼笑:“你别这样,我会觉得你想在这里玩。”
“这里?”
周围全是雾气,林疏雨眼里也盛满水蒙蒙的雾。
又花了好长时间理解,雾散开出现惊愕,她小声摇头:“不想。”
她重新说:“我不会,以后再好不好。”
谢屹周知道她,林疏雨是个很温吞的人,高中那会就是,别人四处求学习方法三十天提高一百分,她就跟只小蜗牛一样慢慢学扎扎实实走,什么都要学到有把握。
这事怎么也是。
“好啊。”谢屹周额头跟她相抵,他不急躁,以后慢慢试呗。
林疏雨被打岔后情绪散了不少,皮肤被温热的水滑过,还有他顺着尾骨上移的手,女孩椎骨一节一节凸起干净圆润像珠玉,爱不释手。
他语文不好,但想起了高中那个古文,里面弹琵琶也是这样的。
怪不得说文人雅兴呢。
她是坐在他腿上正对着他的,自然什么反应都躲不过他,吐水了。
谢屹周突发奇想,控制肌肉耸着节奏逗了逗她,林疏雨猛然抓住浴缸边沿,溅起的水花飞出,她眼红了,羞死了地看他,要跑也跑不出。
“你欺负人。”林疏雨咬着唇,声音有点颤。
谢屹周窝在她颈间低语:“你太敏感。”
“你还怪我。”她更小声。
“是喜欢,说明你对我很有感觉。”
他扯过浴巾包住她,林疏雨身上总有水擦不干净,他碰到哪里哪里就立起来欢迎,林疏雨控制不住,干脆亲他,横冲直撞地堵住他嘴巴,不让笑,一笑就咬。
到床上那么一段距离的路谢屹周被咬出了好几个牙印,谢屹周乐在其中。
林疏雨钻进被子里瞪他。
他拽着细踝连被子一起拖回来。
手进被子里试了试,不知道的以为从浴缸出来没给她擦,林疏雨拉着被子掖在下巴处,脸红扑扑的,她架势跟做检查一样,认认真真等谢屹周下面步骤,他和她对视着,唇轻轻笑,说应该行,但她守得很厉害。
他拿过东西发现林疏雨还在看他,羞过后灵动的眼像个好奇宝宝。
手放下送她面前:“你要给我弄?”
林疏雨马上否认:“不。”
谢屹周想了想,分开她,林疏雨不知道作何反应,依旧拽着被子:“看看能不能让你再软点,不然可能会难受。”
“啊?”
林疏雨很快知道什么意思了。
外面几下她就到,手指特别慢的进去等她反应,林疏雨只有第三次加的时候让他停下,但过了十几秒还是全能接受,她捂着脸,然后又到。
她确实在浴室里准备的就很好了。
他手不给了,换家伙。
和喜欢的人接触的化学反应超乎想象。
她听他声音,摸他脸庞轮廓,拥抱着他体温,接吻还是十指相扣,感受心跳还是感受其他,只有开始有点受不了,谢屹周停下来吻,碰,他学的很快,办法很多,后来就彻底融化。
墙上的时钟走到了九点,往波士顿的航班起飞。
这天的夜空情况特别好,能看到很多星星。
谢屹周没看见,但已经找到了他最亮的一颗。
哭声抽气声断断续续,她要忍,谢屹周不让,还故意用劲,还是那句话:“可以再大点声。”
扔在客厅的手机铃声响了:“有人找你嗯。”
林疏雨软得厉害,全跟着他的节奏走,只能尽力提醒他。
他声音哑得厉害,沙得像是打磨过,呼吸特别重,手摁在她小腹上压,示意:“你好好找我就行。”
林疏雨被汗水浸透。
她几乎迷乱,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她唇瓣有点麻,被他吮得过分,但其他地方都很温柔。
那种灭顶的感觉从头到脚,她说不出来,乱动,细细的脖颈仰起,林疏雨呜呜哭了,哭得不厉害,大概是因为没劲了。
谢屹周从侧面抱她用手帮延长,他其实还没好,哄了会儿,在林疏雨可怜巴巴的眼神中吻住她,顺着重新进。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林疏雨在他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管乱成一团的床单。
意识恍惚,半梦半醒。
谢屹周手机又响了。
好像找他的人很多,事情也急,床上的人空了,林疏雨想抓他不要走,但怎么样都没办法控制身体抬手。
习惯了他的气息就很难抽离,她几乎是要惊醒,手机铃声突然停了。
谢屹周的体温重新回到掌心,他捏了捏女孩掌心:“宝宝。”
这个词喊一次喜欢一次,他自己像复读机一样喃喃:“宝宝,林林,疏疏,小雨,宝宝。”
他喉咙溢出笑,冷峻的眉眼全是笑,他动作很轻,“我带你去那边睡。”
她的卧室始终留着,连香薰都没有变。
谢屹周抱着林疏雨躺在同一枕头上,林疏雨感觉他轻轻亲了她好多下,心被渐渐填满,他只是她的谢屹周。
林疏雨醒的时候觉得腿好酸,她抬眼,看到23:30,她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其实睡得不安稳,她梦见好多电话,催促着谢屹周要走。
脑袋刚动就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谢屹周懒散痞气的声音出现:“找什么呢,我啊。”
她眼睫毛唰唰扑闪过他掌心,他觉得好玩,又摸了摸。
林疏雨缓了缓才发现这只手本来是捂在她耳朵上的。
谢屹周坐在她旁边,腿上放着电脑在做什么。
房间里没开灯,白光映在他优越的骨相上,林疏雨静静看着。
她露出来的肩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谢屹周扣下电脑来吻她,林疏雨和他亲得小声,被他含住不放。
“难不难受。”
林疏雨眨了眨眼,学着他的语气假正经:“挺舒服的。”
“”谢屹周眉稍微动,被她这话弄愣了下,瞬即眼里笑意更浓,问她这个程度词就这样?
“下次继续努力。”
林疏雨脸又红。
他看了她好久,覆在耳边停顿:“宝宝让我特舒服,以为快要死了的那种。”
“你不准说。”她因为这句话慌乱,脸皮还是比不过他,林疏雨再也不学了。
“不说怎么问你哪需要改进。”
林疏雨错愕,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谢屹周笑得厉害,肩膀都颤,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却给她收拾得整整齐齐,他给她揉腿,揉小腹:“饿不饿。”
“饿呀。”
“我点好了,起来吃吧。”
林疏雨不,圈着他窝在被子里不动。
他也不想跟她分开,黏黏糊糊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林疏雨指了指他喉结痣,说:“我喜欢这里。”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在亲我这儿,咬我这儿。”他让她看,“这一圈都是红的。”
他手换了个地方又指:“这也是红的。”
“还有你喜欢让我亲你——”他视线落在她身前,林疏雨一把捂住他唇,力道没控制好啪一声清脆回响。
谢屹周才不管,继续说他今天摸索出来的经验,只冒出一小个模糊音节,林疏雨忽然红温尖叫。
“吃饭!”
第75章 墓志铭好在那个冬天他们谁也没松手。……
谢屹周点了不少吃的,都是林疏雨喜欢的口味,温在一起她直接吃就好。
林疏雨从南瓜烩饭里挑了一只虾仁,听见谢屹周在笑。
她眼神狐疑撇过去,谢屹周洗了蓝莓走过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屹周笑着摇头,往林疏雨嘴里塞吃的。
林疏雨才不信,没什么怎么会笑成这样,她不跟他争辩了,免得再吃亏。
谢屹周再喂过来的时候她咬了一小点,偏头避开不要:“吃不下了。”
谢屹周自然而然收回手,自己吃了她剩下的。
过了会儿,林疏雨手指戳了戳他腕骨:“你航班改成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好多人找你。”
“你周一三四节上课,我中午走。”
“这么久。”加起来几乎有一周,“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
看她问个没完,谢屹周作势又要给她吃东西,林疏雨两手马上挡在嘴前,不说了。
谢屹周看见她的开心溢于言表,他说她好傻。
对林疏雨而说好像从天而降了48小时。
他没回来之前林疏雨记了好多地方。
柯以然经常和男朋友出去玩,大街小巷乱窜,给她讲千奇百怪有趣的事。
林疏雨就想,她也要和谢屹周去。
她们的时间总会被弥补的。
“我们去看落日吧。”
“行。”
“然后去Valuri。”
“好啊。”
林疏雨弯起眼,原以为会和设想的那样安排很多地方,很多计划,弥补更多错过的时间,但到最后发现和他安安静静在一起说说话就很好了。
她睡不着,谢屹周把游戏手柄给她,带着她玩了会游戏。
林疏雨一边玩一边在他怀里小声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什么都有,从家里的事到宿舍楼下小猫。
“是一只黑白的奶牛猫,但脾气特别好,见到我就撒娇。”
“但你不要告诉周二,我觉得周二会吃醋。”林疏雨哼哧哼哧笑着咬住唇。
谢屹周睨她:“那我呢。”
“你不是在这里吗。”
他扔下手柄挠挠她腰:“嗯,你在我怀里。”
林疏雨本来以为这荒谬的一晚能让他消停几天。
但她想错了。
年轻气盛的这个时候最难缠,食髓知味流连忘返,谢屹周摸着林疏雨的接受程度,一点一点探索花样,技术也突飞猛进。
落日看了乐队也去了,剩下时间谢屹周跟她讨要。
三盒都拆了,谢屹周咬在她耳朵问:“你喜欢哪种。”
林疏雨说不出来,她记不住只能娇声哼哼,想翻篇,谢屹周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发丝,理智有些崩塌,目光暗沉,全是占有。
他手指掰开她咬唇的动作,伸进去她就没办法咬自己了,他知道她不舍得咬他,反而肆无忌惮地玩弄着小舌。
“没用完,你还可以试。”他哑声吐字,清晰迟缓,和动作一样磨着她。
林疏雨羞赧,受不了他的歪理,想说出声,声音突然碎在喉咙里,谢屹周不知道顶到了她哪,林疏雨短促尖叫,浑身绷紧,手猫抓一样挠过他,下意识推他。
她反应大得厉害,咬他也更紧,谢屹周眉一下锁死,喉结抑制不住得上下滚。
林疏雨推不开,只能发抖地求他别动,慢一点。
他有时会依着她有时候不,反着来骗着来都有。
这次倒是没给回答。
他鼻尖蹭过林疏雨手臂撑着她发旁,堵住她声音,把她摁着埋在肩上,行动代表回答,只在那一个点,反反复复,弄得不像话。
林疏雨绷直脚用力蹬了几下被子,吸不进完整的一口气,突然哽咽起来,蜷缩的身体在他掌下被摁直,停了几秒,再重新撞进去。
泪花模糊掉的世界失焦震动。
林疏雨没撑多久调子失声,然后哭得很惨地骂他混蛋。
谢屹周卷走她眼睫上的泪,吻着她潮红白皙香汗淋漓的脸,抓着她的手摸到那里,无耻地问:“混蛋吗。”
“宝宝你看自己的反应。”
谢屹周笑得低,懒洋洋全是餍足,他比她还清楚她舒不舒服,“不止床上,我身上也全是你的。”
林疏雨呜呜又骂:“变态。”
他继续问那个问题:“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林疏雨好害怕他再来,只能随便选。
“刚刚的啊。”他还问,“为什么。”
林疏雨摇摇头说不知道,谢屹周刚好可以继续试,他从后面很慢地让她感受,最后终于逼出答案。
“薄。”
“怪不得。”谢屹周还是笑,“行。”
谢屹周的良心是周日没有折腾她,他怕她肿还涂了药。
她房间现在也都是他的味道,林疏雨摸着他的指节,感觉到了自己心里那种强烈的不舍。
但是她不能说。
睡觉时候林疏雨翻了个身,悄悄打开手机看到倒计时:六百天。
她在发怔,时间比她想得快,也走得慢。
一只手从后扣住了她的手机,谢屹周收紧手臂,嗅着她颈窝沐浴露味道:“我尽量每个月都回来。”
“不要。”
“嗯?”
“太累了。”
林疏雨删掉倒计时。
他的心在这里,但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stella突然就放弃了对谢屹周的死缠烂打。
朋友惊奇:“你回国被他揍了?怎么回事。”
她想起那个女生,有点愣神,空落落叹了口气:“算了。”
“到底怎么了。”
stella大喊:“他有女朋友了啊!”
那人不以为然:“你不是只是玩玩不在意吗。”
stella努嘴,在八卦的眼神下不得不说:“他女朋友还挺好的。”
“好看?”
“好看性格也好。”
“而且。”她顿了顿,想起谢屹周出现的那个眼神,他说林疏雨,看我,你男朋友在这里。
她在波士顿见过他抽烟,见过他沉默,见过他玩车桀骜,也见过他高不可攀冷冽倨傲,却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他总是很淡,一种别人无法触碰的远。
他看那个女孩却没有这些情绪,目光坦荡直白,鲜活有光,说话的语调都是张扬恣意的,甚至故意惹她哄。
真正二十几岁的少年模样,露出的情绪让人吃惊。
他喜欢就不藏,莺莺燕燕不是光环,永远只看向一个人才是他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墓志铭。
那个人叫林疏雨。
她听见了。
后来还是有人不自量力地想尝试,stella还会添油加醋地劝几句。
没别的,就觉得这种好男人不多了,她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得抓把劲找找别的
林疏雨的第一份实习在京川很有名的一家建筑事务所。
她进了设计组。
带她的是副总监姜工,一个女导师,和林疏雨很聊得来。
她跟的项目是一家文创园的竞标文本,负责体块推敲。
那周她熬了四个夜,想了很多方案,但没想到第一次交的曲面造型被毫不留情打回,她有些疲倦地回到宿舍,看到柯以然在对着电话哭:“我不想回去,我就想留着京川。”
电话声音很大她不得不听见:“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你留在京川我们怎么办,爸爸妈妈现在年纪都大了,生病怎么办,老了还不是要靠着你。”
“现在飞机高铁都很方便的!你们都是老思想。”
“你一个小姑娘回安宁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给你买房子买车,你在京川谁照顾,能打拼出什么。”
电话结果是不欢而散,柯以然抽抽嗒嗒摔着纸巾跟林疏雨说:“真羡慕你爸妈,从来都不会绑架你。”
林疏雨摸摸柯以然头:“他们也是关心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好。”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想要什么!”
“他们可能是有些古板,但也是害怕你受委屈呀。”林疏雨拿出自己包里的一堆废稿,给柯以然看:“喏,看咯,这就是你说的自由的打拼。”
柯以然抿了抿唇:“你还要加班啊。”
“嗯,周三汇报,我今晚要改出来。”
“变态啊。”
“是我的问题。”林疏雨没有怨言,导师也没批评她,还夸了她思路好基本功也好。
柯以然还没找实习:“就拿着我们学校名头出去怎么混不到工作。”
这话是没错,但林疏雨还有很长的路想走,她还记得自己填志愿的心情。
既欲乘风,不恐琼楼玉宇,不怕高处寒。
林疏雨汇报得很顺利,对方提出的问题也都有设想解答。
姜工挑了挑眉,红唇勾出满意弧度:“不错啊,学得很快。”
“下周的星河湾项目你来跟我。”
她拿到了第一笔工资,特别开心地给谢屹周*发消息。
还转了一笔账过去。
谢屹周:「我的奖励?」
林疏雨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请你吃饭啦,我还发给了我爸妈和我哥。」
谢屹周声音散漫调侃:「还以为是小费。」
小费?
林疏雨忽然想到周末,他没回来也非要她去公馆,她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照做了。
然后谢屹周发了视频。
他只穿了件黑色无袖,她送的银链在领口晃了几下。
谢屹周坐在沙发上,肩宽腰窄特别好的一副皮囊,他手机放在远处,够她看见他整个上半身。
低淡磁性的声音经过距离和电流的处理有些陌生,他撑着下巴跟她说了好多。
“你想我吗。”
“想呀。”
“这段时间无聊吗。”
“还好吧,没有课,就是在工作。”
他低头忽然舔了下唇角的笑,揉脸似乎是感觉自己过分了,但林疏雨那时候还没察觉到危险,一直追问怎么啦怎么啦,谢屹周想亲亲不着,他撩开衣服给她看腹肌。
她听见他蛊惑地说:“带你玩点新的。”
“”
林疏雨面红耳赤发现是什么,phonesex
他怎么又提,林疏雨有时候都想问他在哪里学的这些。
“你正经点啊。”她小声警告,她周围还有人呢。
谢屹周问正经的:“签合同了吗?”
“有这个打算。”
待遇什么都还不错,内容也是她感兴趣的。
林疏雨沉默了会儿忽然手抓紧问:“你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嗯。”
“那你也打算在京川吗。”毕业季总有那么多问题,担心前途不一样,担心base地不一样,就算知道答案还是想多此一举地问。
“不然呢。”谢屹周笑着,“我肯定和我的宝贝在一起啊。”
“你要相信我。”
她走出地铁口看见大片晚霞。
气球和鲜花簇拥着路,人声鼎沸的普通一天。
可林疏雨鼻尖竟然开始泛酸,六百天。
她终于敢对电话说出想你回来。
结束得好难。
好在那个冬天他们谁也没松手。
才能在夏天一次又一次重逢。
第76章 黑与白还以为你要跟我分家。
谢屹周五月初就结束了那边的培养项目,但实验室里一个核心研究还在主要阶段,所以他又留了一段时间。
宿舍里第一个走的陈南霜,她东西收拾得快,直接寄回老家,林疏雨和柯以然回来的时候床位已经空了,连人都没见着。
柯以然无所谓,本来关系也没多好。
只是宿舍忽然空了一个人,路过的时候还不太习惯。
三个人今晚都有空,临时起意出去简单聚餐。
罗芊打算继续读研,已经拿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
柯以然最后还是说服了家里人留在京川。
“你们租房子了吗。”
柯以然蔫蔫地说:“没呢,都不满意,哪哪都有问题。”
林疏雨也没,还在看。
柯以然在小摊桌面下碰碰林疏雨腿:“你还用找啊,那个谁不是要回来了吗,你们不住在一起啊。”
林疏雨愣了下。
罗芊也趁机揶揄:“对啊,说真的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异国恋都坚持下来了。”
她慢慢吞下嘴里的粉,对林疏雨好赞叹:“你别多想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大三刚开始那阵可安静了,虽然没分,但感觉也在危险边缘。”
“是啊。”柯以然之前不敢说也不敢提,就怕林疏雨是装出来的坚强,“但我后来发现——”
柯以然忽然一笑,语调扬起:“谢屹周头像是不是你啊。”
林疏雨来不及说话被罗芊尖叫的咳嗽打断,她被呛到大吃一惊:“真的假的?这么腻歪?”
“是不是啦。”柯以然欠兮兮地看向林疏雨,先洗清自己八卦名号:“我不是故意看的哦,是你上次聊天手机在桌上,我不小心瞥了眼。”
她比划一个特别小的动作:“就一眼哦。”
罗芊问她要手机:“给我看看!我怎么没见过啊啊啊!”
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林疏雨本来都习惯,被她们大惊小怪的一说,喉咙好像被羽毛扫过一样,干干痒痒。
她扯了扯唇角,不太会反应地摸摸鼻子,拿下罗芊伸着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说服他的。”罗芊特别想取经,“我男朋友别说用我当头像,连情头都磨磨唧唧。”
柯以然喝了两杯酒,听见这话不知道怎么上了头,猛地拍下桌子:“他凭什么不换,一个破头像都不敢换心里是不是有鬼。”
罗芊吐槽:“他一直说我找的幼稚,不爱用。我是挺不舒服的,但因为这个分手又感觉很怪异。”
她问林疏雨:“谢屹周会这样吗。”
林疏雨想了想,小声说:“他自己弄的。”
是stella跟他回京川那次,他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不爽,这个点在于:
林疏雨吃醋他心疼,林疏雨不吃醋他吃味。
干脆从根源切断问题。
回去后就改了所有社媒的ID:Lsxyz
头像也全部换成了她。
林疏雨甚至不记得那张照片,只能凭着衣服想起是他们刚在一起的秋天。
她穿着他的冲锋衣,黑色帽子遮着半张脸,对面一只手不客气地朝下拉住帽檐逗她,林疏雨唇角抿了个小弧度,有幽怨,有撒娇,有笑。
那天在下雨,背景水汽朦胧的毛毛雨丝,林疏雨白色的一字肩长裙单薄,几乎全被他的外套裹住,两个人,黑与白,少女与手上青筋,对比鲜明。
谁都能看出手的主人和女孩什么关系。
也能猜出是谁才能被谢屹周这样对待,肯定是他很爱的女孩。
林疏雨开始很不好意思,还觉得这张照片不好看。
谢屹周不换,他喜欢这张,背后的雨很应景,他甚至想宣告全世界她的女朋友是林疏雨。
林疏雨讨价还价:「可是好傻啊。」
谢屹周:「明明漂亮爆炸。」
但他还挺尊重林疏雨的,说这边还有一张,图片发送,林疏雨期待点开。???
她突然炸毛:「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在哪里偷的!」
他手机上为什么会有她大一在元旦晚会演电线杆喇叭的照片啊。
谢屹周笑得厉害,不说是他蓄谋已久,照片撤回不给看了,很小气。
林疏雨好恼:「删掉。」
谢屹周拒了:「这是我的独家珍藏。」
有了对比林疏雨接受了,他用哪张都行,只要别用那个,照片没有露出她完整的脸也不会带来困扰。
现在再想起来竟然有些好笑。
也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爱。
罗芊羡慕:“你们真好啊。”
柯以然举起杯子打气:“我们都会这么好的。”
*
五月末,宿舍楼空了一大半,林疏雨也加快了看房的脚步。
林清韵和许元嘉的意思都是要整租,合租容易出问题,他们要给她打钱林疏雨没要,她这几年零零散散存了一些钱,还是够花的。
交租那天林疏雨楼下花丛突然蹦出一只小猫。
黑溜溜的一只带动叶子簌簌作响,她吓了一跳,路灯投出长长影子,毛茸茸的触感碰到林疏雨腿。
林疏雨抖了下,定睛一看是只好小的幼猫。
“小猫?”
黑猫张了张嘴喵叫,细细的声音很弱,但灵巧的脑袋一直仰着头贴林疏雨。
她好像挺招小动物喜欢的。
林疏雨蹲下,摸了摸它肚子,这只猫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肚子空瘪瘪的,她本来是要回宿舍搬点东西过来,现下不忍心,她租的房子就在背后,救助条件也有。
林疏雨捞起小猫放在包里,去超市买了羊奶粉和猫粮,找了个纸箱把猫放在卫生间。
她运气很好,租的房子是一家人精装后没住过的,两居室地方不大,但可以直接入住。
因为那只小猫的出现,林疏雨当晚又回了租处。
她推着行李箱进卧室简单布置,再次带着小猫出门出发宠物医院。
小黑猫很乖,检查回来除了营养不良没有其他问题,吃饱后在林疏雨身上睡着了。
剩下林疏雨垂眸纠结,这么小的猫怎么照顾啊,是不是应该找个领养。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没听见,在卫生间安慰小猫:“你先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我这里没有猫砂盆。”
小猫伸出爪子露出粉粉肉垫,喵喵在林疏雨手上摁了下,像是盖章。
林疏雨心软,笑着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趁着它眯起眼的瞬间连拍了好几照片,又摆拍了一张标志照,她出去翻找手机,编辑了一条领养信息发到朋友圈。
屏幕上方消息不少,她这时候才看见有两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谢屹周。
林疏雨茫然一瞬,谢屹周最近又在忙吗,怎么起这么早,语气不大确定试探:「你醒啦?还是没睡。」
谢屹周秒回:「不是醒了,也不是没睡,是回来了。」
谢屹周:「照片」
谢屹周:「在你宿舍楼下。」
两句话,每一句都给了她强大冲击。
回来了?
林疏雨急急忙忙拨过视频,向他确定:“谢屹周?你回来了。”
夜晚画面像素很差,宿舍楼下的信号更差,他站在一棵茂密松树下,绿冠遮住了大片光,林疏雨在缝隙里看见他背后人多处好多抱在一起的小情侣,然后才是谢屹周占据整张屏幕的帅脸。
模模糊糊,晕染了冷硬的轮廓,唇的颜色最突出,他牵起一抹耀眼弧度:“四十分钟前落地。”
“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检查。”
林疏雨来不及震惊,被他的话带偏愣愣问:“检查什么呀。”
“检查有没有好好听话,按时想你,把女朋友放在第一顺位。”
林疏雨第一反应想的是那周二呢,忽略了他信手捏来的情话,脱口而出:“那周二也回来了吗。”
“”被冷落的谢屹周思忖几秒,嗤笑了声,肩膀懒散地抵着树干,没招:“前几天就回来了,累得不轻,我让耿修齐看几天。”
林疏雨下意识问:“你怎么不找我啊。”
她也好想周二,周二不会不记得她了吧。
“你?”谢屹周瞥了眼林疏雨身后背景,眉稍忽然动了动,聊了这么久时间他女朋友竟然没有下楼的意思,后知后觉问:“你不在宿舍?在哪里。”
林疏雨也是这时候才想起,好像还没告诉谢屹周自己的新地址。
“我从宿舍搬出来了。”林疏雨底气渐渐不足,小声,“今天刚定,没来得及告诉你。”
“”谢屹周眉皱起,疑惑。
四十分钟后,守在门边的林疏雨终于听到脚步。
敲门声还没响,她已经从猫眼看到了谢屹周的衣摆,深深吸一口气主动开门欢迎:“嗨!”
她租的房子是步梯,楼道灯坏了很久没人修,谢屹周神态匿于暗处,林疏雨伸出的怀抱失算,一下搂空。
谢屹周反手抵住林疏雨小脸,五指收拢,面无表情遮住她五官包括视线。
林疏雨重心不稳倒退,手留在半空挥动,没说完的话在喉咙里卡了几声,慢半拍后,继续从他掌心闷闷传出:“嗨,男朋友——”
谢屹周冷笑:“还记得男朋友呢。”
他想得不行跑到她楼下,结果林疏雨悄悄挪了窝。
“当然记得。”林疏雨自知理亏,抱着谢屹周手臂想抓他下来撒娇。
“租房怎么不告诉我。”
林疏雨讷讷:“我印象里跟你说了。”
“说给谁听了。”谢屹周笑得更冷,从兜里拿出手机扔她:“找。”
那段时间林疏雨在跟星河湾的项目,她第一次做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和他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好像真忘了。
林疏雨想蒙混过关,垫脚猛地亲了他一口,捧着脸吧嗒吧嗒又是好几声,卖弄求夸:“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
谢屹周垂眸,落在林疏雨水润的红唇上,他低头咬:“租这么远,不要我了。”
林疏雨解释:“和公司的距离还好啦。”
“我那里离你公司更近。”
林疏雨小声:“那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那里啊。”
谢屹周反问:“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谢屹周知道她怎么想的,刚欲开口,脚边忽然响起一声黏细的:“喵。”
小小的黑猫什么时候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对着谢屹周呲了呲牙。
谢屹周顿了下,没想到会多出来一只生物,诧异挑眉:“你养的?”
林疏雨挣开他手赶紧介绍:“今晚在楼下捡到的,还没找到领养——”
谢屹周哦了声,似笑非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家。”
第77章 包养他我就在这儿睡。
双人沙发上两个人并排而坐,胳膊紧紧碰在一起。
小黑猫趴在谢屹周鞋上,爪子很不老实。
谢屹周身子前倾低垂眼睑,神色端详思忖。
林疏雨和他目光落同一处,学着谢屹周动作把手肘搭在膝盖,又用两手捧住脸。
犯难。
犯不知道谢屹周在想什么的难。
他坐在这里就不动了,不会还在生气吧。
林疏雨偏头,见谢屹周伸手戳了戳猫头,语气淡淡。
“养猫,搬家,不接电话。”
“怎么,你一个人开始新生活了。”
“下次换男朋友不会也不通知我吧。”
“没有,怎么会。”被他说的真的好像分家,林疏雨冤枉,“我真的,真的是忙忘了。”
“理解一下嘛。”林疏雨也去戳他。
“还换男朋友。”林疏雨继续戳,“我才不换,我男朋友多好啊,从来不和我置气。”
谢屹周胸腔震出一声哼笑,波澜不惊的眼撩起,斜瞥着林疏雨看戏。
看她学了点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林疏雨是跟柯以然学的。
柯以然恋爱谈的特别腻歪,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什么叫甜言蜜语。柯以然让她多说好话,多撒娇,甚至不用给男人花钱,哄哄就能拿捏。
林疏雨勾住他一根手指,晃了晃:“你回来也没告诉我呀,如果我知道,肯定不舍得让你跑空。”
“在哪学的。”
林疏雨才不会出卖朋友。
她钻过来问:“谢屹周,你真的生气吗。”
“没。”谢屹周轻描淡写。
“真的吗。”
“至于跟你生气吗。”谢屹周揉她头发。
“那你——”
“这些事本来不用你一个人完成。”
他们之间好像总被这样那样的东西绊住,错过一些不致命,但会留下溃疡的阶段性遗憾。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甚至厌恶。
他已经错过了她的三年七个月。
不想再遗憾一点。
“这有什么,看个房子而已。”林疏雨不觉得,“我毕业了,肯定要学会处理这些事情的。”
“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好的,网上说的坑我都避开了。”林疏雨炫耀,“没有用我妈和我哥帮忙哦。”
“这么厉害啊。”谢屹周挑了挑眉,特别会给她捧场,“独当一面没问题。”
林疏雨弯眼一笑,随机看了看两人的距离,摸摸鼻子:“就是沙发有点小,等下个月发工资重新买。”
是挺挤的,谢屹周一坐下就感觉到了。
玻璃茶几占据了客厅大部分空间,前面还有个电视柜,挺老的一种装修,物件齐全,但腿都伸不开,只有脚边打滚的黑猫自在。
林疏雨手臂贴着他,谢屹周说:“还好。”
她抬头,听见他面不改色的轻挑语调:“你可以坐我腿上。”
“不,不了吧。”
林疏雨忙说:“下个月真买,可以换个L型的,你看花瓶那里有空余地方。”
谢屹周真觉得还好,他这人没架子,不挑,什么都能接受。
何况这是林疏雨自己努力出来的,他无条件欣赏。
只是。
“还有空去我那里吗。”
林疏雨点点头,他家里有游戏机,有健身房,有周二,为什么不去。
“那我能过来?”
林疏雨又点头:“怎么不能。”
她是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地,自己能做主的空间,又不是要跟他撇清关系。
“行。”
谢屹周起身往外走,林疏雨愣了愣:“你现在就要走吗?”
“买点东西。”谢屹周只拿了手机,“一会儿就回来。”
这里是缺好多东西,林疏雨抱小猫回纸箱里,关上卫生间门:“我和你一起吧。”
外面夜风微燥,林疏雨两只手一起握着谢屹周,低头踢着路上小石子步伐松快。
她很久没散过这么舒服的晚步了。
林疏雨兀自笑了笑:“我以为你下个月才能回来。”
本来是,但谢屹周记得她们学院的毕业典礼。
她那么细腻的人,就算不说,也会想要重要的人在身边。
他缺席过一次。
这次不会了。
“因为要亲口和你说毕业快乐。”
江水翻涌月光粼粼,桥上车鸣笛来往。
“要亲口告诉你,毕业快乐,往后的明天很长,都属于我们。”
*
他们买了很多东西,最后打车回家。
林疏雨把日用品填满角落,另一间卧室也换好床单。
谢屹周在朋友圈也发了条黑猫的领养通知,然后给小猫换了个窝,挪出卫生间。
出来看见林疏雨在翻购物袋。
“找什么。”
林疏雨手上动作停顿,眼睫颤了颤,拿了一盒凤梨出来:“没什么。”
谢屹周看时间,走到林疏雨面前抽走凤梨,打开盒子只插了一小块塞她嘴里,剩下收走:“你刚刚吃了一盒哈密瓜,凉,明天再吃。”
林疏雨捂住嘴巴皱脸:“这个怎么不甜。”
谢屹周自己尝了一块吃,发现是涩涩的发酸。
他扔进冰箱最里面,想也没想就坏心眼的在那里胡扯:“挺甜的,可能是你明天要上班,心理作用。”
林疏雨错愕,脸上表情更复杂:“你好过分。”
谢屹周不以为然,翻出两支情侣牙刷冲林疏雨招手:“有吗,那就快点睡觉。”
林疏雨被他挤好牙膏塞进嘴里,她自己拿过牙刷动,口齿不清问:“你今晚不走吗。”
“你不是说我能来吗。”谢屹周姿态散漫,“我就在这儿睡。”
睡在她家里。
林疏雨吐掉泡沫,咕咚咕咚漱口再吐掉:“那你睡哪一间啊,客房床有点小,要不要我们换换?”
“我是客人?”谢屹周突然问。
“不是。”林疏雨回得很快,本能反驳。
“所以。”
他懒懒扔下两个字,慢慢拉起眼皮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意味很明。
林疏雨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我们一起吗。”
谢屹周不要脸的当作是林疏雨在邀请,答应得痛快:“好。”
“”
林疏雨:“你又逗我!”
“你去小床睡!”
谢屹周抓住她气恼的手,笑得极低,磁性清冽的声音贴着林疏雨耳边响起:“你不是找了吗,我又没买,怕什么。”
气息温热酥麻,林疏雨好长时间没跟他这么亲密接触,下意识瑟缩。
她反应迟钝,仰头看着谢屹周停顿几秒,忽然烧起来。
“我不是,我没。”
“嗯。”谢屹周拖着调子,替林疏雨解释,“你在找凤梨。”
林疏雨支支吾吾好一阵,干脆从根源解决问题,拿着牙膏往他嘴巴挤:“堵住!不准说。”
谢屹周笑再也忍不住,喉结滚动仰头躲开。
“干什么啊宝贝,要造反。”
“这是我家!是你要造反!”
“好,好好。”谢屹周逗得连说几声,“我明天不上班,就赖在你地盘了,可千万别赶我走。”
林疏雨轻哼,牙膏扔他手里,看谢屹周几眼,他怎么这么蛊啊,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移开,样子勉勉强强:“你好好表现,我考虑。”
谢屹周刷牙洗脸,额前碎发被水冲湿也不在意,林疏雨就在旁边看着,跑出去给他拿擦脸巾。
“给”
未出口的话音突然被吞噬,谢屹周抓着林疏雨手臂扣到身侧,唇覆上探入,牙膏是林疏雨选的青柠味,在纠缠中更浓,林疏雨气息搅乱,蹙眉轻哼了声,有点不稳。
谢屹周吻得很强势,林疏雨只能躲,他捏着他下巴迫她抬头,往下用了点力,她就只能承受。
暧昧的水声细细碎碎,林疏雨身子发软,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全是谢屹周的味道,他慢下来,又细细掠夺一圈,最后才不舍地停在她唇角,声音克制。
“睡觉。”
林疏雨被亲的懵懵的,灯已经灭了。
这张双人床的规格不大,两个人刚刚好,记得租房时房东还跟她解释了:“卧室太大不好,屋子小一点,床小一点,容易聚气,对人好。”
林疏雨不懂聚气是不是真的,但黏人是真的。
她和谢屹周根本拉不开很大的距离,即使是背过身,也能被他一只手捞回,就,特别亲密,是一种简单的物理亲密,可心里的感觉像是被小狗尾巴搭在腿上一样毛茸茸的,温馨。
空调声音嗡嗡响着,空间静谧,谢屹周揉揉她小肚子,声音沙:“什么天花板这么好看,我们疏疏看这么认真,我脸也弄成这样得了。”
林疏雨把他手拿上来,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眨眼:“我有个问题。”
“嗯?”他耳朵靠过来,听得认真。
“你说,不是客人不想睡客房,那我呢。”
她语言组织的不是很明,但谢屹周明白了,他闭着眼说:“不是客人。”
“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吗。”
“不是。”
“你以为你哥为什么会找到我的房子。”
“啊?”
谢屹周唇勾起,坦白:“我毛遂自荐。”
林疏雨消化着这个词:“是因为我?”
“因为我想追女朋友。”谢屹周睁开眼,昏暗的卧室光线朦胧,他看到林疏雨亮晶晶的眼,没忍住亲在上面:“我蓄谋已久,所以才那么多巧合。”
林疏雨一瞬间想到很多:“那耿修齐说房子被淹了”
“下次让他给你道歉。”谢屹周无赖得很,一点也不想着耿修齐是为了谁。
“不用,道什么歉。”林疏雨不好意思。
“所以你那间卧室不是客房,是我给女朋友准备的,没人住过,也不给别人住。”
他语气随意:“那间房虽然多数时候用不到,但方便我不用半夜换床单。”
林疏雨瞳孔微动,啪的一下,再次捂住他嘴。
谢屹周闷笑,顺势摁住她动作舌尖轻扫过掌心,林疏雨感觉一阵痒,脸更红。
*
第二天早,林疏雨按时起床去公司。
谢屹周起来给她弄了早饭,自己没吃,头发凌乱又回到床上倒时差。
林疏雨感觉这画面有点好玩。
最后几分钟她跑回卧室,蹲在床边捏谢屹周鼻子,嘴巴也亲上,捉弄他憋醒。
谢屹周根本没睡着,就是喜欢这间小屋,全是林疏雨的东西,全是林疏雨的痕迹,床品她买的,是她的洗衣液味道,和她身上气味很像,他不想起,感觉被她包围,很惬意。
有人清晨送吻,他乐在其中。
反客为主扣住她脖颈,林疏雨哎了声,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谢屹周搂着被子不客气地夹住她:“不想走就别走了。”
“不行不行。”林疏雨笑盈盈推他要跑,开玩笑,“你现在又没工作,我不赚钱怎么养你。”
“养我?”谢屹周好笑抬头,林疏雨佯装认真,点头。
“行,那包饭吗。”他接受的不但快,还讨价还价。
林疏雨中午不回来,思来想去:“包早晚。”
谢屹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等你,林女士。”
“你不走的话,记得帮我照顾一下那只小猫,它有点小。”
“放心,我什么都会,你养我不会亏本。”
林疏雨放心出门,走在路上冷不丁想到一个词。
她也是包养到谢屹周了?
她后面工位是和她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宁子珍。
宁子珍在她桌上放了一杯冰美式,打招呼:“疏雨,前天交下来的那个立面节点图,我卡在幕墙交接细节上了,能帮我看下吗?”
林疏雨放下手里的统计表:“行,你发给我模型。”
“太感谢了!宁子珍笑眯眯说谢谢她,又夸:“你今天穿得真好看,是也打算去联谊会吗?”
“联谊会?”
宁子珍:“对呀,你忘了上周发群里的,我们虽然还在实习期,但应该也能去。”
“有个UCL回来的结构工程师,刚参与过伦敦金融城项目,还是李总亲外甥,大家这几天都在讨论,据说人长得也超帅!”
第78章 热恋期明天补偿你。
联谊,帅哥,有关系。
这几个词对林疏雨来说兴趣都不大。
她笑了笑,感觉宁子珍是误会了什么,再次说:“我不是单身啊。”
“晚上还要回去练厨艺。”
毕竟她刚刚养了一只很娇气的周周同志。
“就不去聚会玩了。”她调侃的给宁子珍打气,“你加油哦。”
宁子珍看林疏雨神色不像说谎,啊了声:“你真有啊。”
“真的啊。”
“我以为是你找的借口拒烂桃花呢。”宁子珍回忆,语调惊奇,“我怎么没见过他来接你啊。”
“他刚回京川,下次有机会带给你见。”
“好啊。”宁子珍余光瞥见姜访云来了,神色一变马上回到工位,板板正正继续做手头的调研。
姜访云走过敲了敲林疏雨桌子:“你,还有你。”
她点宁子珍。
两个人抬头,姜访云说:“你们两个跟我来一趟,会议室。”
宁子珍看向林疏雨口型示意:“怎么啦,不会是因为我们在摸鱼吧。”
林疏雨摇摇头,觉得应该不至于,姜工对这些管的不严。
“出差?”
“下周一跟我去青远市,负责智能生态社区改造项目的现场测绘。”
姜访云推过两份资料:“你们这几天多了解一下这个项目,过去之后负责整理测绘数据和现状分析图。”
宁子珍愣住,喜悦溢于言表:“这种项目我们现在就能去吗。”
姜访云笑了笑:“本来是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但前几天投标了一个新项目,他们进度比较赶,把这个活给我们组了,我想了想,觉得你们两个可以试试。”
她挑眉,停顿片刻,“实习阶段就能碰实地项目的机会不多,别搞砸啊。”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没问题。”宁子珍拿好资料,林疏雨带上会议室的门,和姜访云笑。
这事甚至冲淡了宁子珍对晚上聚会的兴致,有点紧张,做了好多准备工作。
林疏雨也一样,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实地,不能马虎。
晚七点,林疏雨还有一部分资料没整理完。
他们这行加班熬夜是常态,今晚是因为和结构所那边的聚会所以早早收了工。
几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大家都在讨论这事。
“疏雨,你真不去?”宁子珍说了个地点,听着就很贵。
闻声林疏雨抬脸,从屏幕里谢屹周的聊天框中抽出神,她想起昨晚忘记给他买剃须刀和水了,不知道谢屹周还在不在她那里,询问话敲到一半,“叮——”
电梯开。
办公楼大堂三五成群站着几个人,宁子珍突然扯住林疏雨手腕。
“哎?你看中间那位好像就是他们说的那位,ucl回来的。”黑色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长得好像真的可以?”宁子珍眼睛亮了,后面清洁车咕噜咕噜催促人群散开,林疏雨拉着宁子珍靠边,另一道视线也投了过来。
正中间的几人随机也向右移开,李樾被围着,他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想到今晚聚会性质,不自觉联想打探:“小李总认识?”
李樾简单点头致意和林疏雨打过招呼,没否认,平常语气回:“前阵子京大毕业展见过作品,不熟。”
京大毕业展上几份优秀作品他们也有印象,听见这话又讨论几句:“是不是做中式庭院的那个,我记得,很有特点。”
林疏雨没想到他们说的人是李樾,毕业展上见过两面,但不知道他也在这。
宁子珍压低声:“你认识啊。”
“只是见过。”
“哇,你们学校人脉就是不一样。”
那边人看了他们几眼,宁子珍没办法:“走吧,现在你也要过去打招呼了。”
林疏雨无奈,这个时间点堵车最厉害了,她还没问谢屹周还在不在她的小房子里呢。
宁子珍笑容明媚做了个完整的自我介绍,轮到林疏雨时就简单了很多,末了轻声补充:“抱歉,今晚有些私事要处理,就不参加聚餐了。”
有几个男同事起哄:“什么私事这么重要,不会是回去工作吧,工作可是永远做不完的。”
“难得放松一下,你们年轻人可以多认识认识。”
她正要开口再拒绝,手机铃声响起,谢屹周三个字跳出屏幕。
林疏雨歉意走开接听。
“加班?”电话那头,谢*屹周的声音低沉随意
“不加班,已经下楼了。”
“以为你忘了。”
“嗯?”
他声音刻意放慢,带着几分慵懒地提醒:“早上,某人好像说要养我,还包早晚饭。”
“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人影,该不会赖帐吧。”
“没呀。”
林疏雨耳根微热,这里面不是煲电话粥的地方,她避开要挂:“我去超市,马上就回,你想吃什么发给我。”
“等等。”谢屹周突然叫住她,“抬头”
林疏雨一愣,下意识看向前方不断开合的闸机门。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电流声里夹杂着他低沉的嗓音:“转身。”
她的时间停顿几秒,蓦地回头。
盛夏的晚风裹挟着热浪涌入大厅,谢屹周就站在玻璃门内边上。
他单手举着手机,黑t领口设计微敞,里面叠套了一件白搭,见她看过来,谢屹周下颌仰起,挑眉,敞怀了一秒,模样恣意像是在等她来抱。
林疏雨忘了同事还在,小麻雀一样亮起圆眼飞奔过去。
谢屹周接住她,手自然而然搂住林疏雨甩在他身上的包:“慢点。”
“你怎么来了。”林疏雨仰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怕你赖帐。”谢屹周手指蹭了蹭她鼻尖。
林疏雨连忙拿下他的手,小声警告:“你别动手动脚,我同事在呢。”
谁先动手的。
刚刚抱他的不是她?
谢屹周棒球帽半遮的眼睨她,又看向身后一群人:“都是你同事?”
“他们要去聚餐。”林疏雨回头,对上宁子珍瞪圆的眼睛和几张呆若木鸡的表情。
林疏雨有点尴尬,再次点头致意推着谢屹周出了旋转门。
“我怎么听说是联、谊?”最后两个字和外面暑气一起砸到林疏雨脸上。
这都能听说?
林疏雨推他的手顿住,谢屹周自己迈下台阶,笑话她:“什么表情,就在这听见的,我来的还挺是时候。”
“咕噜——”
突兀的声响打断两人对望目光,谢屹周视线下移,寻到声音来头,林疏雨身子一僵,猛然捂住空落落的肚子。
中午没怎么吃饭,她干笑几声,接上谢屹周的话:“还真是时候,确实饿了。”
“出息。”谢屹周嗤笑。
他手虚攥成拳,悬悬落在林疏雨头顶,“走了啊,林疏雨。”
“今晚哥哥请你。”
他请,林疏雨才忍了这次占便宜。
谢屹周并没对这件事多聊,很轻松地就翻过了篇,林疏雨本来还以为他会吃醋的。
但谢屹周没有,一句话都没再提。
这也正常,他们之间的感情的确很稳定,这些飞醋确实挺幼稚。
但不正常的有别的事。
两人吃完饭谢屹周依旧要跟她回家,林疏雨问周二怎么办。
“也过来?”
他好像真打算长期住下来。
林疏雨同意,周二乖得很,年纪也大了,只要谢屹周不惹它,小狗不拆家也不闹腾。
“你,今晚接吗。”
谢屹周看了看时间:“行,耿修齐在。”
林疏雨点点头,看了看怀里的购物袋垂眸思索。
谢屹周什么意思啊。
他们逛了两次超市,买了一堆东西,他唯独没有买套。
以他的性格来看,对吗?
周二在耿修齐边上打盹,林疏雨好久没见周二,蹲下身才发现眼周金黄的毛发里,不知何时掺进了几缕银白,像秋日里突然冒出的霜色。
谢屹周经常给林疏雨打周二的视频电话,电话里周二见她的时候都很活泼,像素模糊了它跑动时略微僵硬的关节和发白的毛色,镜头前张着嘴笑的模样,仿佛还是两年前那只精力旺盛的小狗。
可怎么会一样。
那两年,不是只存在于日历上的数字,而是一天一天,一秒一秒,抓不住的、鲜活的。
周二八岁多了。
睡梦中的鼻子本能地抽动,眼睛还没睁开,下巴已经熟门熟路地搁到她膝盖上,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沙沙的声响,忽然僵住,又突然疯狂摇动起来:“汪!汪汪!”
湿漉漉的鼻头撞进她怀里,热烘烘的舌头胡乱舔过她的脸颊,林疏雨笑着偏头躲闪,她身边谢屹周递过纸巾。
“别哭。”
林疏雨手抬起摸到自己脸,水滴晶莹,这才发现周二原来是在蹭她滚下来的泪。
七十平方的小出租屋忽然多了三个生命体,热闹的不像话。
周二比谢屹周适应的还快,他四处瞧着巡视自己新地盘,大概是回到林疏雨和谢屹周身边,心情特好。
林疏雨在客厅抱着电脑画图,余光瞥见周二盯着那只黑黢黢的小猫,看了半响,忽然,周二俯身,含住一半的猫头,开嗦。
林疏雨眼皮一跳。
“周二!”
周二立马乖巧吐出,林疏雨扔下电脑急抽出纸巾给小猫擦脑袋口水。
谢屹周走过来,替林疏雨敲周二鼻尖警告。
周二打了个滚,有林疏雨在,不怕。
林疏雨看了看小黑,她一点也不怕,反而躺在了周二身边,也打了个滚。
“他们两个还行,投缘。”
林疏雨为难地看着小猫芒果干一样的短毛,如实评价:“头是圆。”
“有人问你领养的事吗。”
“有几个,周末可以让他们过来了解一下。”
林疏雨摸摸小猫乌乌的头,然后摸摸周二。
“你想养吗?”谢屹周看出她有点喜欢这只猫。
“是喜欢,但不养。”
她垂下眼睑,看着周二。
她陪它的时间都要不够,怎么能再分给其他生命。
“小周二会吃醋的。”林疏雨目光柔和,“还是给乌乌找个更好的主人吧。”
谢屹周笑:“多大啊,还小,溺爱啊。”
“对啊,小狗就是要用宠的。”林疏雨理直气壮。
周二仗势欺人,咬谢屹周手指:“汪!”
谢屹周咬了咬牙,哂笑:“行。”
十二点零八,林疏雨忽然懂了什么是宠孩子的下场,双人床中间忽然多了一条毛茸茸的狗子,谢屹周不耐,要丢它下去。
周二哼哼唧唧撒娇,林疏雨又心软。
“好了好了,它可能是太开心了,今晚就这样吧。”
“宝贝。”谢屹周咬字微冷。
林疏雨亲他一口,抿抿唇,声音小了点:“明天补偿你。”
“补偿?”谢屹周来了点兴致,“怎么补偿。”
下一秒,谢屹周没听见林疏雨说话,倒看见一只狗头得寸进尺蹭上来,周二压进枕头夹缝,呼噜噜,睡觉。
过了会儿,乌乌也跳上来,躺在周二腿边。
床不大,躺了四口。
谢屹周:“”
林疏雨怔了怔,忽然笑得厉害,咬着声哄谢屹周:“我明天把他们关进那间卧室。”
“好不好?”
“林疏雨。”
他也忽然说:“你知道我吃你这套。”
“记得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林疏雨准备好了。
但事情也就奇怪在这了。
谢屹周依然没。
他回来的这几天,做过最亲密的事也只是摸着她的腰接吻。
没买,在她主动提过后也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一直到乌乌被领养,以及林疏雨出差,都没。
谢屹周没回自己公寓,就和林疏雨腻着。
她出门他也出门,她下班他也回家。
有时抱着林疏雨在腿上摆弄摆弄,但也仅此而已。
她不太懂了。
她不敢问柯以然,思来想去只能委婉找聂思思。
他说:「我觉得谢屹周有点奇怪。」
聂思思:「哪里奇怪,出轨了????」
林疏雨连忙否认:「不是,不可能。」
聂思思:「?」
林疏雨:「我觉得他对我,最近淡淡的,你能懂吗?」
她形容不好,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聂思思:「热恋期过了?」
林疏雨又想起那天,谢屹周没有吃醋的那天开始。
聂思思:「你问他!」
林疏雨狐疑,这怎么问。
聂思思也反应过不对:「那可能就是缺点新鲜感,你们谈了四年了,四年之痒。」
不是七年吗。
但林疏雨也觉得有道理,她下意识相信聂思思,就干巴巴问:「那怎么办啊。」
聂思思半个母单,但看了很多小说电视剧,纸上谈兵厉害得很,想也不想就给出主意:「这有什么啊,男生都是视觉动物,你穿得漂漂亮亮,跟他来场约会不就好啦,新鲜感又回来了!」
聂思思又说:「你不是在青远吗,我明天也过去,你晚上出来,我陪你去逛街。」
第79章 蓝眼泪去拿过来,我给你换。……
聂思思根本没给林疏雨拒绝的机会,当晚就利落地订好了去青远的票。
她刚和学校签完入职合同,八月才正式上班,眼下正值暑假闲得发慌,打算借这个机会去找林疏雨玩。
林疏雨的出差行程刚好七天。
行程里有一天半的空白,聂思思来,她也有时间,索性答应了。
青远市的智能生态社区位于城郊结合部,占地面积将近二十公顷,姜访云站在社区智能检测屏前调出数据:“这个老社区的智能化基础比我们想象中的好。”
她转过头对林疏雨和宁子珍说:“你们看这里。”
“主楼西侧的湿度明显偏高,地下水管渗漏,所以影响了那片绿化。”
三人往问题区域走去。姜访云熟练地记录着那些图纸上没有的后期加装设备,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去要份最新的管道图纸和修改记录。”
宁子珍用手肘碰了碰林疏雨,眼神示意她去。
林疏雨点点头,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的项目办公室。
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测绘,第四天姜访云和另一组商量方案,不需要林疏雨出席。
两点半,林疏雨去车站接聂思思。
聂思思尖叫着扑进林疏雨怀里:“啊啊宝宝我想死你了。”
她剪了短发,卷卷的像只棕色小狗,林疏雨拨弄她发梢,也弯起眼:“好漂亮呀思思。”
“当然。”聂思思松开手,转了一圈给她展示自己的新裙子,“我呢,毫不谦虚,汀南审美第一。”
“所以。”她停顿,手指拨琴般的倏然在林疏雨划过,又嗖的一下抓紧:“有我在,谢屹周肯定会被你迷死。”
林疏雨这才想起聂思思此行的重任,唇角笑僵了下,她差点忘了那个荒谬的提议,自动简化成聂思思是来找她玩的了。
现在人到面前,聂思思拉着她去商场,林疏雨打起退堂鼓。
“感觉是我多想了,要不别弄这些东西了吧,怪怪的。”
“怪什么啊!”聂思思拿着一件米色珠光裙子往她身上比划,腰背都镂空,很显身材。
她塞林疏雨怀里撺掇:“这件也试试。”
“你不懂,爱情也是需要催化剂的。”
林疏雨反驳不了,闷闷哦了声,探过头搭聂思思肩上,跟着她一起挪。
“思思。”
“嗯嗯嗯?”
“你谈恋爱了吗?”林疏雨歪头。
聂思思:“没啊。”
林疏雨眨眨眼,停了会儿,小声问:“那你是在哪里懂的啊。”
“”聂思思动作停顿,狐疑,“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这次轮到林疏雨说,“没啊。”
聂思思转头对上林疏雨狡黠的眼,嘶了声卡住她脸:“学坏了啊。”
林疏雨低低笑起来。
聂思思催她:“去试,快点!”
林疏雨看了看,这风格和她上班穿的差距有点大,不确定地问:“行吗。”
“行!”聂思思大方,“你不要把自己藏起来啊!这件我送你!”
林疏雨被硬塞进换衣间,夏装很快就换上了,里面就有镜子,林疏雨视线扫过,微微一怔。
米色的珠光面料衬得她肌肤如玉,腰背处精致的镂空设计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不失优雅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伸手碰到自己的腰线,指尖触到微凉的肌肤,平日里没注意到身材被这条裙子完美地展现出来。
裙摆是个小鱼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珠光在灯光下流转,像是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天啊!”门打开聂思思夸张地捂住嘴,“这也太绝了吧!”
她围着林疏雨转了一圈,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说嘛,你不要把自己藏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镜中的自己眼波流转,脸颊微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熟悉也陌生,像是突然发现了另一个被隐藏已久的自己。
“转过来我看看后面。”聂思思兴奋地指挥着,林疏雨转身,她忍不住又吹了个口哨,但吹不起来,只有气:“这腰线,这蝴蝶骨,谢屹周要是看到还不得,炸了!”
“思思!”林疏雨连忙打断她。
“你再试一下那件紫色和黑色的,我觉得那个淡紫色也会很漂亮。”
“不要不好意思,衣服更多是穿给自己看的,赏心悦目自己心情也好啊。”
林疏雨又看了一眼镜子,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既展现了身材优势,又不会过分暴露,那种美感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眼。
确实,女孩子不管什么年龄段都会喜欢买漂亮衣服,喜欢打扮自己。
她要换另一件,拉拉链的手却停了几秒,鬼使神差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聂思思说的对,那条浅紫色的抹胸短裙也很好看,几道捏起的小褶像是傍晚霞光下湖水被风吹起泛起的涟漪。
林疏雨低头调整角度,也拍下。
两张照片从她指尖停留,最后轻轻点击发送:「哪一条好看啊。」
聂思思在外面安静等待,四方形的空间好像只有她的心跳。
林疏雨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
故意什么。
想让谢屹周的目光移不开,只在她身上。
谢屹周在输入,林疏雨看见,在答案出现前忽然撤回了照片。
谢屹周的话也变成:「?」
「什么意思。」
林疏雨唇角不由牵起:「没什么。」
林疏雨感觉自己是真的学坏了,她想出一句特别好逗谢屹周的:「发错人了。」
下一秒,谢屹周视频打过来。
铃声突兀响起,林疏雨挂掉。
谢屹周又发了个问号:「故意的啊。」
挂电话不是。
林疏雨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她解释:「现在不方便,回去给你看。」
谢屹周输入了几个字,又换成语音,声音透着几分危险:“所以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又方便发给谁。”
林疏雨觉得自己学坏得很成功,但不过只学了皮毛,还招架不住这样的追问。
她支支吾吾,又回到那个问题:「你觉得哪一条好看啊。」
谢屹周盯着屏幕气笑。
照片都撤回了要他怎么说。
他眯眼,回忆刚刚那两张照片,毋庸置疑的漂亮,各有各的美。
但这姑娘跟谁学的,还发错了人?
厉害。
谢屹周冷嗤。
林疏雨看见一条橙色转账:「都买。」
他说:「我亲眼看。」
聂思思怒了,谢屹周怎么抢她要买的单,好像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语气不爽:“都说好了我送你。”
林疏雨本来也不会让聂思思付款,这家店的价格不便宜,她还比聂思思先工作,于情于理:“我怎么可能让你买啊。”
聂思思轻哼:“你以为我赚的课时费是假的吗。”
“本人现在也是以时计薪的好吗,好几百块呢。”
林疏雨最会给人顺毛了,张口就夸:“好厉害啊,等我以后不想干了就靠思思养。”
聂思思:“还好我早有准备,箱子里还带了份礼物。”
“嗯?”
聂思思玩神秘:“不告诉你,等我走的时候再给你,你回去拆。”
“不会是汀南的空气吧?”林疏雨迟疑。
聂思思:?
“是你在讲冷笑话还是我在讲冷笑话。”
林疏雨把自己先逗笑了:“对不起,我看到了网上的段子,说可以是送给离乡的人。”
“林疏雨!”聂思思甩着购物袋抓狂,“你真无聊!”
“所以是什么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啊。”林疏雨怎么问聂思思都不说,她肩膀一耸,“好吧。”
青远靠海,她们在沙边的小摊吃烧烤,远处是灯光闪亮的跨海大桥,波浪翻涌,漆黑遥远的海水,好像人是那么渺小。
而耳边人声嘈杂热气飘香,幸福又是那么近。
聂思思开了两瓶气泡水,和她干杯,瓶身碰撞,橙色液体晃动,与夏夜蝉鸣交织绘卷。
“你记不记得我们学校外面那家烧烤店,一根串要五块钱的那家。”
“记得,又贵又难吃。”
“倒闭了!”聂思思哈哈大笑,“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串茄子要了我三块钱,气得我再也不去。”
“可是每一节晚自习烧烤的香味都会飘进教室,你又边骂边不信邪的尝试。”
“是啊。那个时候就觉得什么都比学习有意思,我宁愿去赌老板今天手艺大涨,也想买几串犒劳肚子。”
聂思思侧脸看海:“啧。”
“这么想倒闭了还有些可惜呢,学弟学妹没办法享受了。”
“时间真快。”她忽然说。
“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故意慢点吃饭等你,下课和你挽着手上厕所,体育课跑到角落拔草聊天,晚自习偷偷传纸条商量吃什么。”
“那时候考试砸了就觉得天塌了,结果自己竟然也当了老师。”聂思思给林疏雨分享她试讲时候的事,“你知道我看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就觉得,好小啊,好幼稚啊,那些小动作谁看不见啊。”
“但又挺可爱的。”一种纯真、笨拙的,因为一点小事就特别开心,又因为一点小事就难过的模样,特别珍贵。
“没想到我们又毕业了。”
林疏雨轻声:“时间煮雨。”
“这个电影还是我们初中看的!。”
“嗯。其实发现最后谁也没办法与时间为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聂思思回忆,一字一顿,有点难过。
“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海风吹在脸上黏住发丝,远处的人莫名兴奋大喊,聂思思看着林疏雨,静几秒,眼里阴霾一扫而空,扬起明媚弧度:“但你不一样呀。”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林疏雨的脸颊,触感温暖。
“你知道吗?聂思思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诉说一个秘密,“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因为你抓住了那颗星星,拥有了青春里最最喜欢的少年。”
“我觉得那颗星星或许本来就注定属于你,你本身就闪闪发光,你是月亮,你们互相吸引。”
说完,聂思思朝着汹涌人潮看去,她惊喜:“是蓝眼泪!”
黑暗被莹蓝点亮,闪烁于浪间,恰如灯火。
海,烟花,冰汽水。
绿树,仙女棒,蓝眼泪和星。
林疏雨十六岁喜欢的人。
曾把海的心跳送给她。
在那一秒,林疏雨想到谢屹周,想到那几年。
她无数次想起那三年,无数次梦见他的背影,好像又回到少女时期,情窦初开,不抱希望地喜欢着一个人。
她在草稿纸上过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着他跑过操场,和朋友开口时心事止于唇齿,日记本翻过一页又一页,中性笔写下的时间从16到19。
有一天美梦成真,梦里的人就在身边。
小心翼翼,怕梦会醒。
他却一次次告诉她,他在同等重量地喜欢着她。
她知道自己想见谢屹周。
抑制不住的,很想很想。
*
林疏雨和谢屹周打了长长的视频通话。
“还挺顺利的,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又学到了很多东西。”
谢屹周问:“还不睡?”
“睡。”林疏雨又笑,“还有两天。”
“不是三天。”
“最后一天用不上我们啦,姜工说我们可以在青远玩玩,自由行动。”
“挺好。”
谢屹周是这么评价的。
末了,他还是没放过那个事:“所以照片是要给谁发。”
林疏雨:“!”
怎么又来!
谢屹周哼笑,懒得跟她计较,只是敲点两句:“林疏雨,少惹火。”
可林疏雨坏上瘾了,她离他那么远,无可奈何,第一次发现逗谢屹周这么好玩,报仇一样的。
她吃了雄心豹子胆,继续说:“发给我朋友的。”
电话结束,她看到谢屹周发了个大拇指表情,没有配文。
厉害的意思。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翻身窝在床上笑的肚子疼。
聂思思和林疏雨住在一个酒店,不过楼层不同。
两个人最后一天约了计划,要把青远好好转一圈。
前一晚九点,门敲响。
林疏雨摘掉面膜冲完脸起身,以为是聂思思来找,自然而然开门。
“你——”
而看清人,话音突变,面前的哪里是聂思思,白衣灰裤清爽高挑,气场却带着莫名的侵略性,不是谢屹周是谁。
走廊光明亮,他面部轮廓清晰锐利。
薄白的眼皮淡淡掀着,身上熟悉的冷调气息闯进林疏雨领地。
她睁圆眼还没喊出名字,谢屹周自己就先应了,手臂推着林疏雨进,腿踹上门,轰的一声。
谢屹周手里一个外卖袋,提前点到酒店的,他拆开扔沙发上,里面几个盒子掉出来。
他脾气饶好,慢条斯理摁着林疏雨也坐下:“来,说说吧。”
“这几天上房揭瓦想干什么。”
他觉得自己上周就是太心软,林疏雨工作累,不想折腾她,结果倒好,这姑娘玩上他了。
林疏雨嘴唇嗫嚅,心虚躲闪:“没,没有。”
谢屹周才没这么好糊弄。
他记着呢。
不是让他选吗。
不是玩撤回吗。
不是发错人了吗。
“裙子呢。”谢屹周捏着林疏雨下巴抬起来,声线沉淡散漫。
“去拿过来,我给你换。”
第80章 等不及我只想看漂亮宝贝。……
他们相隔千里,谢屹周竟然因为这个理由出现。
林疏雨愣怔,参杂着不可置信。
不合理着中又带着一丝合理,像谢屹周能干出来的事。
林疏雨把购物袋都放在柜子里。
但目前的情况,直觉告诉她不能拿。
谢屹周背着光,瞳孔里的光很淡,倒映出来的影子却异常清晰。
他自上而下的凝着她,林疏雨想跑开,或后退。
然而全都无路可走。
“嗯?”谢屹周单字催促。
林疏雨跟着,也模糊的嗯了声,装不懂,想拿下他的手,被谢屹周偏左躲开,连带着她一起小幅度转脸。
喉咙发干,呼吸也发紧。
林疏雨另只手微动,想再碰他,却不小心不碰到盒子坚硬的触角。
谢屹周目光随着她弄出来的声音下移。
指尖停在原地,提示升级,空气忽然灼烧。
林疏雨慌忙用力挣开,眼睫像小扇子似的扑闪了几下。
谢屹周的忽然出现让她察觉到了危险和事情的失控,气焰不再像隔着屏幕那样嚣张,老实巴交承认:“是朋友。”
林疏雨补充上下一句:“男朋友也是朋友。”
她卖乖地弯起眼。
果不其然,谢屹周被这句话逗笑。
“我?”
林疏雨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那撤回什么,玩我啊。”
这话也是真的,但林疏雨不敢承认。
她脸上还留着几颗没擦净的水珠,谢屹周抬起干燥的指腹抹去,又继续看不出目的的摩挲。
他看着她,皮肤细腻比最白的瓷还干净,仰着脸能看到颊处的一点细小绒毛。
往下,背过手贴在了她脖颈。
林疏雨没明白这个动作,被他盯的莫名。
“很快。”
直到谢屹周开口,他不轻不重地蹭了下:“你紧张什么。”
林疏雨吞咽,这才反应过他手下碰的是她脉搏。
心跳藏不住。
谢屹周还是那句话:“去拿,我看看多漂亮。”
“谢屹周。”林疏雨喊他名字。
企图蒙混过关:“那天是思思在陪我逛街啦,我开玩笑的。”
谢屹周在林疏雨身前半蹲下来,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把林疏雨发边上的水也擦干,漫不经心问:“聂思思来了。”
“嗯,明天我们要出去逛一逛。”林疏雨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想给他提个醒,至于为什么提醒。
那应该是余光瞥见的盒子。
林疏雨害怕他乱来。
谢屹周无所谓地点点头,声音低了点,语气就像是在哄。
“随你,我只想看漂亮宝贝。”
他们现在的位置林疏雨是高位,对他的防备卸了不少,他又喊了声宝贝,林疏雨受不了,只是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不能你给我换。”
谢屹周唇角扬起,搂住她脖子浅尝辄止吻了几下,痛快答应:“好。”
林疏雨起身,谢屹周手抄在兜里懒懒跟着,林疏雨拉开柜子,拿出两个购物袋。
谢屹周拿起了旁边一个小的盒子,外面扎了个蝴蝶结,花里胡哨:“这是什么。”
“思思带的礼物,让我回去再拆。”
“这么神秘。”
林疏雨也很好奇聂思思在搞什么,接过盒子左右看了看,长方形扁扁的,其实很像衣服的包装。
林疏雨纠结了一会儿,问谢屹周:“我现在拆会不会不好啊。”
谢屹周觉得林疏雨纯得要死,她待人处事这套原则简单赤诚,这么个小事情怎么处理不行,本来就是给她的礼物了,迟早要看。
他好笑,惯着她:“我给你保密。”
林疏雨抽出一道蝴蝶结,动作停顿。
她的酒店是单人间,只有浴室有一道门,不好意思在谢屹周面前换衣服,她赶他进去:“你不能看。”
如果里面有思思写的信呢。
他没意见,但要求:“先换那套白色。”
林疏雨纠正:“那不是白色。”
谢屹周轻笑暗嘲:“不好意思啊,撤回太快了,没看清。”
林疏雨:“”
自知理亏,她不说话了。
门关了。
林疏雨静了几秒,还是扯开聂思思的礼物包装。
她会装作没拆的,林疏雨悄悄在心里保证。
盖子拿开,白色的蕾丝映入眼帘,林疏雨表情滞了好几秒,看到几根交叉的绸带和蝴蝶结。
轻薄的布料是一种林疏雨没接触过的领域。
她猛的合上盖子,动作可以算得上是扔,脑海里闪过聂思思揶揄的那句催化剂,电光火石间,林疏雨脸烧起来,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红到快要爆炸。
她快步抱着盒子塞进衣柜最深处,力道没有控制好,柜子摔出了一声闷响。
洗手间的门把下压。
林疏雨下意识阻止:“别出来。”
“这么难,真不用我帮。”
“不,不用”
林疏雨胡乱换好衣服,最后一步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
衣服侧面有个绑带,本来一个人是能完成的,但她脑子完全被刚刚那份“礼物”轰炸,乱糟糟如同废墟。
墙上钟哒哒走着,林疏雨越搞越乱,拉链仿佛和她较劲上了,越用力越卡,她唇抿白,没注意已经停在身后的人。
腰被一只宽大的掌覆住,她颤了下,垂眸,骨节分明的指从镂空设计处潜进,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你怎么出来了。”林疏雨捉住他明晃晃作乱的手,语气发慌。
“太慢,等不及。”他说的坦荡,替林疏雨拉上拉链。
整个动作顺滑如水,不超过三秒。
谢屹周低笑:“这么简单?你刚刚在较劲什么。”
林疏雨辩驳不了,他又说:“看来这事就该我来。”
接着,林疏雨被他旋着手转了圈,谢屹周目光一寸一寸划过,最后停在林疏雨背后的设计。
蝴蝶骨撑起一片漂亮的弧度,脊间微凹弧线流畅,盈盈一握的腰,精致的曲线。
林疏雨嗓音忽然轻哼:“痒。”
谢屹周的手自上而下,流连。
他又笑了声,林疏雨看不见他的脸,没有安全感,心里的痒意更重。
正欲再说什么,谢屹周挑开绑带和她身上的拉链,言简意赅:“下一件。”
他这次没走,动作行云流水。
林疏雨转过身捂他眼不想让他在这里:“你别,我自己换。”
谢屹周被蒙着眼也能精准捕捉她唇。
“唔”林疏雨猝不及防被堵住声音,连同抵抗一起弱下来。
林疏雨腰软得厉害,轻轻向后弯去。
谢屹周一直在笑,却没乱动手,不过是说到做到,他要给她换。
林疏雨不自在,被他告诉要习惯:“这有什么。”
“我紧张。”林疏雨拿他说她的话回应,低低闷闷,还有点乖。
谢屹周胸腔闷震几下,拿起另一套给林疏雨换上。
他手捏着拉链地方,自己往旁边撤了两步细细打量,毫不吝啬夸奖:“好看,很衬你。”
林疏雨要自己扯上拉链,谢屹周却没松手。
她眼里困惑,谢屹周说不用那么费劲。
他又说:“你刚刚紧张早了。”
玩味浑不吝的语气,林疏雨知道掉入圈套时已经晚了。
谢屹周垂下手,她身前一松。
林疏雨来不及跑,他脱下上衣,手不容置喙地从裙摆钻进。
这条裙子比前一条短得多,刚好方便了他。
而他的目的也就是这样。
她乱七八糟喊着他名字,手用力抵住谢屹周胸口,试图警告他不要乱来。
谢屹周压着她后倒,林疏雨跌进床垫又轻飘回弹。
她侧身躲他的动作,磕磕绊绊开口:“我明天要出门,会,会被看出来。”
“我尽*量轻点弄。”谢屹周能商量又不能商量的态度。
“那也不行啊。”林疏雨欲哭无泪,她衣服都是松散的,头发铺在锁骨和身后,勾得谢屹周不自觉低头。
他们太久没这么亲密,谢屹周在美国那几个月,到他回来的十几天,全都没。
他声音逐渐暗哑,看着林疏雨在他眼皮底下动来动去,下颌绷紧,裙摆在他手里一点点卷起,碰过小腹碰过柔软,卡在腋窝,谢屹周直白:“手抬起来。”
林疏雨坚决捍卫最后一点可能,模样分不清是倔强还是可怜,谢屹周拍拍她脸,依旧无所谓的语调,平铺直叙阐述下面要发生的事。
“我不介意穿着来,反正短,好看死了。”他又坏又痞,然后告诉她,“如果你舍得它明天报废。”
林疏雨震惊地张了张嘴,声音好小:“你怎么这样啊。”
谢屹周拽着她手拉到自己身前让她感受,故意:“我忍了多久啊,有没有良心,还我怎么这样,你什么心思自己不清楚。”
胆子肥了。
他拉着她起身,没得商量给她脱掉。
谢屹周赤着上身去拿东西,身子转了一半,余光里林疏雨要跑,他啧了声回来,拖着她腿到床沿,隔着布料猝不及防地撞向她。
林疏雨呜的一下抱住被子,记忆比感觉更先苏醒。
她本能地出现反应,酥麻得厉害。
谢屹周问:“发给朋友是吧。”
林疏雨拼命摇头。
谢屹周又问:“学坏勾我是吧。”
房间光都成暧昧的颜色,林疏雨眼里的光晕散开蹙眉。
谢屹周继续:“是不是就想看我这这样。”
林疏雨气息不稳改口求饶:“男朋友。”
“男朋友啊。”谢屹周拖腔带调,似乎带了点笑意,却比上一次更用力:“谁是你男朋友。”
林疏雨蜷缩颤声念他名字:“谢屹周,谢屹周。”
“嗯,答对。”
他最后弄了她一下,捞出林疏雨走向浴室。
“奖励你,今天换个地儿。”
林疏雨被迫搂着他肩膀,脑袋后坠空中仰着哭丧的脸:“我明天真的约了思思。”
“知道。”
他关上灯,俯在林疏雨耳边,“你对我好点,我们就快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