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第七十二天◎
十二号下午说放假,十三号吃完早饭出门就是人群拥挤。
都是采买,过节后店铺也会歇业,自是购物上头阶段。
让范云联想到上辈子过年快递停运通知,那是每天划,控制不住手,除了买不起的都想买。
杨竹西偏偏头,“笑什么?”
范云昭摇头,“没什么,咱要买什么。”
竹西莞尔,“前些日子我就安排什么都买好了,你去上值,我在家里也可忙了。”
有种宣出于口的求表扬的赶脚,范云笑着认真道辛苦娘子了。
他方才脑子里突想到小时,家里那绿眼猫咪抓完老鼠,头昂的高高的走路样子。
那高傲的猫步,想到就觉可爱。
娘子方才更可爱,想到这肌肤贴近,手指摩擦,十指相扣。
热热的软烫,两人心跳加快,却又各自扭过头装着自然。
宽大的袖子下,二人之秘密。
蓝天白云凉爽的天气,逛到了下午未时(2点)恰好也在外面吃了午饭。
本就早饭吃的晚,这时候吃刚好。
方才一路即便填补了小吃,也得正儿八经的吃饭。
出来走动着,就真是饿的快。
吃完后等会娘子,另一张桌子下人也吃完,范云付上饭钱和赏钱,预祝店家提前中秋快乐。
掌柜的直到人走才回过神,那样的气度,仆从,一看是官老爷,给自己这祝福,真是今天喜鹊来自家叫。
那边食客们起哄,这钱回家可不得藏起来。
掌柜的兴奋着嘴上说去去,转身贴身放置。
等回家去买个招财猫藏里面,肯定更招财进宝。
*
手里满东西,回家数数还是忘了一样。
范云说他自个出去买芫荽,做鱼怎么能不放呢。
杨竹西点头,让快去快回。
看着出门,想喜欢芫荽,突的一乐。
面条里、汤里,她觉的怪怪的味道,偏他喜欢吃,恨不得凉拌蒸菜都放。
本无感的,她也渐渐适应能吃,现在也喜欢上。
桌上东西样样看怎么搭配,下人来告知事情。
两人走后没多久,誉王府王妃来下了帖子。
十五晚上那天得进宫,今晚去赴宴,傍晚时分会派马车来接夫妻二人。
竹西哎呀一声,让丫鬟快些收拾完毕,一起商讨穿着试配事宜。
这夫妻二人一起去,又不是王妃私人后院请客,肯定到时候家眷都穿各式各样的。
红色跟王妃撞颜色不好,到时也不知各家女眷会如何打扮,若眼色差不多,哪怕图案、纹路都不一,也觉的麻烦多事。
高尚书的夫人,其他夫人之前宴会上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丫鬟参谋下,开始忙。
范云跑来家,手里还提着桂花糕。
出去一回,买零食的手蠢蠢欲动。
这回家一看堂屋没人,就去了主屋。
内室,丫鬟手上和床上都是衣服。
一听原因就见到娘子说怎么也没个穿的出去的衣服,范云望望除了拿出来的,再看看木箱、衣柜等处,不由沉默。
除去丫鬟拿着的,他过去捏起衣领,翻看床上摆着的。
在他看来,这每件都很好看,各有特色,当初明明做的都是适合她的。
竹西走过来,看到他指着其中几件说都好看。
“那你给我选一件呢。”她不自觉带着撒娇。
范云看中一件雾蓝色的裙衫,像蝴蝶斑斓翅膀的颜色,再搭配个海蓝色的同色轻纱,定就美极了。
杨竹西方才被颜色比其还靓丽的吸引目光,现在他举起来,顿觉合心意。
范云看着她高高兴兴的,见她试穿,不再愁眉,笑着出去吃桂花糕。
刚吃两口,下人说来送节礼的拜见。
把剩下的两口吃完,处理忙碌。
那娘子平日里还真是比想的忙,每日一大家子大小事,官场上的事,各家人情来往,妇人下帖宴会,都是娘子。
可想起平日里去赴宴会回来的光彩,又觉的她乐在其中。
她喜欢出门,喜欢热闹,看个别人院子的花都会跳转两步。
这样的性格,范云想跟自己绝佳搭档。
他除去上值,恨不得一天都窝在家里,要有饭食和小吃,那谁也别想他出门。
脑筋转完,来到前院。
同僚的节礼,各部熟悉的都有,竟还有官兄族叔差人送来的。
下人见到他很是惊讶又喜悦,这跟管家传递,自是比不上当面传达主家的话语。
一听有的下人说十号自家就送去节礼,这还送来晚了。
范云边与其说话,边想娘子这做事就是细心又周全。
等他忙完,送走各家下人。
那边穿戴好,让去看看效果。
范云进屋,眼睛睁大,转着圈夸好看。
这表现让竹西说过了,可整个人心花怒放,也越发欢喜。
既然如此,那就这般穿。
换下来后,白芍去打理熨烫,再染上熏香。
从衣橱里刚拿出来的衣服都带有点樟脑味,遮盖上余味留香。
数种熏香让小姐定夺,范云凑脑袋几种问问,说栀子花和梨花味道更适合。
到时候定各家熏香都混一起,清新淡雅的比甜腻多变的好。
跟她在一起久了,熏香都了解多了些。
还有初时清甜,中变后变的。
一想本就甜腻的再沾染上其他香味,杨竹西眼眸一弯,说就按郎君说的。
丫鬟喜滋滋的浮身捧着去忙,白芷无需眼神,接连走了出去。
屋内关上门,竹西捏上他腮帮子晃了下,说刚才表现可以。
范云嘚瑟,“那当然,你光彩照人,我脸上也有光啊,你是我的妻子。”
杨竹西没忍住,两只手揉搓上轻拍了拍,夸可以呀。
转身去给他选,范云说不用选,那次月青色的就行呗。
能穿的出去门,就穿了几回,不用浪费时间。
她目光幽幽,“那你忘了你穿着这个去给誉王殿下讲史了,到时候一看你,誉王心情咋样。”
范云摸着后脑勺,笑着说是哦,“那也不用选,我穿海蓝色的儒杉,跟你绝妙的搭,一看两口子。”
杨竹西一愣,怪随便的,可手上取出了衣服。
叫白芷进来,拿去一同给白芍。
衣服既然已选完,竹西出去让管家说哪几家来过,好心中有数。
一听官郎中等名单上无有,记载上,除了让管家明早补份节礼外,交代明年得提前送。
范云瞧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目不转睛,完全被迷住了。
等管家走后,她拍了下笑的莫名的他。
范云凑近:“刚特想跟你生孩子,生两个,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竹西直接上手巴掌,这人,真是高兴的时候就来一出不着调的。
让去忙活,等人出了屋子,低语道,她可早就这般想了。
双手合十,诚|心默念了会,放下手掌,又是当家主母的气势。
*
提前收拾齐整,检查无漏。
竹西连下人的着装都检查了些,等马车一来夫妻俩就上了马车。
王府的马车两匹无有杂色的纯种马儿拉着,车厢里面就是华贵又舒适,车厢内还有正在燃烧着的香。
马车后面是墨香墨砚赶着的自家马车,倒不是为别的。
而是范云想,自己想来的时候不用等府内调派。
宴会上那多人一个时间走,用不用的上,安排上保险。
路上,竹西交代说了些事,范云说听的好烦,惹来怒目,他笑的欠揍。
看着手要做出扭耳朵的架势,连忙认真。
她开始说起各家夫妇的特点和忌讳,此去可别想啥说啥。
又比如哪几家最近相看,可别大惊小怪的直盯着。
范云直接低声八卦,哪些家相看。
杨竹西瞪他,见保证说藏肚子里,说了几家。
对外嘴严,她面前这么八卦,真不带这么变的。
要是两家行,就直接媒婆上门定亲,等于放出声去,有婚约在身,别打主意。
范云刚听这般说,下一句就听娘子说,很多有婚约在身也见异思迁退婚的,也有两家其中一家高升,直接就不认账的,很多情况。
成就一段姻缘,可是上天赐福。
听着这些到达皇城门下来,夫妻二人下来被检查后往里面走。
两位殿下都出宫建府邸,但这过节过年左右,自是回到皇子府居住。
皇子府就在皇宫外皇城西,东边是各部,最西边丞相府北边就是目的地,两位殿下临着的府邸。
这逢年过节这般多规矩,朝臣们也是忙。
今个誉王府邸宴请,明个瑞王府宴请,后日十五晚上,进宫参加宫宴。
一想,还算忙的哩。
夫妻俩走动着,一路上碰见很多自来的夫妻,另范云惊讶的是,有不少竟还带着妾室。
正妻立在那就是气场大,有的妾室还不如正妻长相。
见夫人跟对方夫人言语,他直接问誉王不是说只情官员和正妻,为何带妾室来?
两步远,说着客气话的竹西,忙说等会过去说说郎君。
对面夫人确摇头,态度瞬间拉近。
她也就面子上跟丈夫出来,谁给吃瘪,高兴还来不及。
拉近间,说道:“妹妹,你家郎君性子这般好,可得看紧了,可别让不该偷的人看上。”
杨竹西反应过来,点点头说谢姐姐好言。
这边范云间对方一顿卡壳,支支吾吾说都男的,怎么不懂,一哭二闹的,不带来要命。
抱怨会,官员脑子上线,“云昭,你这故意的吧。”
范云无辜,“我这是好奇而已,那你要这般想,我也没办法。”
官员张嘴闭上,喊着夫人加快脚步。
故意慢悠悠拉开几步远的小两口,一个低声骂一个面上说没下回。
但他就问了,问了就问了,人家多想也不关自己事。
看看走远已听不到,范云:“我其实就故意的,光图小妾年轻漂亮,这抱怨不懂事,光想好处不想坏处。”
杨竹西丝帕遮住嘴角,掩饰笑意,这不叫干坏事,是当面问,可连她都一同激动。
但还是告诫道:“你跟那官员不认识,为了其夫人招惹,你呀。”
范云点点头,杨竹西走动着确想着,几个女人在后院,生存那就定然争夺,怎么可能坐享齐人之福。
甚至男人还扶持妾室,压倒正妻,更显其地位。
不想这些,手握住他的手攥紧。
夫妻俩拿出帖子进入皇子府,下人在前引领。
范云沉浸在“大”里,想象不到的大。
其内山林游园、金鱼池、凉亭,亦可泛舟游湖,就他知道的丞相府是六十亩,将近四万万平方米,而皇子府邸更大。
多少个百平方米,算不过来,脑子迟钝。
不再去想,专注路况和娘子脚下。
抵达宴会之地,林广白几人门口就笑着迎了上来。
范云先抱怨不去门口迎接,身旁竹西睁大眼,觉的这话好不妥。
可就见几人一点意外没有,说太大怕走出去,不知选哪条路。
范云点头,敷衍这啥理由,过会带头说走进去,竹西被拉着无语。
这相处还跟自己委屈,说他坏话呢。
夫妻二人是一长木宽桌,男子偏身后方搁置一人小桌,妾室坐在那。
大长桌上,糕点米酒多种干果。
范云伸手拿过红枣,右手往自己嘴里方,左手递给娘子吃。
竹西一个眼色,“少吃些,这等会撤下去,还有更多美味佳肴呢。”
范云本就伸的手拐个弯,抓把瓜子。
这磨嘴,又不占肚子。
竹西拿起个枣糕吃,入口即化又绵软,正想让尝尝。
没想到胳膊被碰碰,他伸过来手展开,掌心是瓜子肉。
倒过来,偏头快速一口吃了,干巴巴的,却觉的和枣糕很配,更显美味。
他们这连番小动作,两边人都看着。
不自觉笑,又觉的看到旁人幸福自己便也幸福了。
第92章 第92章
◎入V七十三天◎
随着人到齐,可谓百花齐放。
各种能说的上的颜色和说不上的颜色聚集在此,院中花朵都被比了下去。
竹西一看,蓝色多种,但自己这雾蓝色还真没撞衫的,心中放松。
一个眼神想递给身边郎君,结果就正见正埋头吃的两颊鼓鼓。
好气又好笑,可也有种习惯的绝妙感觉。
再严肃的场合,要不他就端正坐在那,要不就只惦记着美食。
范云一点没察觉到,尝到有蜂蜜的夹心,更是喜爱。
蜂蜜可是不易得,多吃两块。
一看誉王殿下身边的公公先走出来,立刻拍掉嘴边碎渣和手心,正坐之姿。
誉王同林妃走出,右侧一位穿着蔷薇红的貌美夫人第一次见,立刻猜测是薄夫人。
在那衣衫衬托下,果真冷玉般。
范云看向娘子,一个眼神,立马乖巧。
就说官员们都想带了就带了,上面人如此,下面人可不也不遵守规矩吗。
誉王身着月青色王服,笑着说大家不必拘束,本就是庆祝节日之家宴。
众人站起身礼节之后,一一坐下。
桌面上原有的被撤了下去,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
婢女端上桌后,各分出两个站靠后,无有声音。
誉王动筷说请,左侧林妃开口,若有想换或忌口的直接告知身后婢女。
右侧薄夫人初次参加,美目绕场,最显眼的一对年轻夫妻入了眼。
她对誉王撒娇,直接问前排那对夫妻。
誉王自认为低声,可宴会上三重声音。
林妃停顿一下,笑容不变快速结语。
拍巴掌丝竹声起,舞姬正中间展现美姿。
薄夫人一瞧殿下眼神往舞姬身上去,心中暗恨,说也下去舞奏一曲。
誉王觉的不妥,可薄夫人一噘嘴使脾气,他就无有主意。
就在这时,林妃手放肚子上,如常笑着说那妹妹在正中间,一显姿容,定胜过舞姬。
薄夫人得意的柔柔施了礼节,林妃看着下去,心里暗讽。
一个恃宠而骄,没脑子又自大的蠢货。
官员们看到夫人下场,接过长袖起舞,惊讶之后都低头看着桌面,认真开吃。
其中范云悄悄握住娘子的手,看手指和染了花色的指甲。
指甲真好看,手指也白嫩细长,揉搓捏动。
左手忙着,两口子右手动筷子不停。
薄夫人旋转着发出笑颜,一曲终了,走上誉王身侧靠着娇声喊累。
誉王一揽搂抱着,底下官员们擦擦汗,从未发觉曲子这般长。
高尚书要摔筷子起身,被妻子拽住,“这是在宴会上,若只你和誉王二人,你怎么说都可,现在不行。”
表妹如此一说,高尚书气呼呼也重新拿起筷子。
食不下咽,桌上美食也没动。
范云夫妻吃完一碟,刚要转头,身后婢女悄声拿下去,没两秒再端过来新的。
在范云眼里,来参加宴会,看看时兴的服饰花样,再者就说奔吃,要不然可就亏了。
在听到薄夫人开口称范夫人,一听此放下筷子,扶下娘子胳膊一同起身。
薄夫人笑,誉王刚夸其各种好,可对妻子如此,才更艳羡。
想到这,瞥向林妃那肚子,转回眼神,言说几句赏赐个人参。
夫妻俩虽惊讶可从容谢过,一起坐下。
没想到宴会上,还能得个意料之外。
不过可见薄夫人多得宠爱了,誉王得了直接就送薄夫人处。
再看向其他动不动看过来的官员,范云盯着桌面上的碗碟发现是真好看。
官员们觉的是皮相在这,大多嫉妒,又对比妻妾方面,稳赢,洋洋自得。
宴会之中,舞姬换了,丝竹声也更轻快。
誉王让林妃好好吃,胳膊被拽动,薄夫人眉目含嗔,一脸不满。
林妃温声,殿下还是多多照顾妹妹,她让婢女来就可,殿下无需操心。
誉王顿时夸还是爱妃懂事,又夸大度。
看向薄夫人处,嘴上让多学,别动不动爱耍小性子,可手上忙碌着给夹菜。
林妃见此,让婢女上前置筷,并不影响胃口。
正都在进餐言语,林妃另侧的婢女确尖叫一声腿软。
林妃和殿下刚要开口呵斥,一扭头就见到,竟是一条蛇蜿爬行过来。
那粗壮鳞片暗黑无反光,正吐着信子,眼神竖孔。
对上视线,浑身汗毛直立,大脑一片空白,越想逃越手脚僵硬,不听使唤。
事发突然,舞姬还正在跳,丝竹声还正在演奏。
官员门正转头忙着问小妾喜欢吃哪样,直接一碟子端过去。
或更下列的边喝着酒边欣赏舞姿,同身侧言语。
范云本就在前列,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他扔下筷子,滴酒未沾的他手脚麻利。
直接左手碗筷,右手酒壶,起身飞奔而上。
誉王惊慌推最近的人挡身前,“保护本王。”
薄夫人柔弱着,可此时却挡在殿下身前,两人抱一起尖叫着往后退。
范云已奔至,眼看一个腾跃就能咬到地上的王妃,碗筷砸过去。
蛇头一偏,趁此机会,直接酒壶咋个正着,蛇头晃动晕转,可身子还在爬动。
范云可惜一声,竹西也已赶来,二人先搀扶王妃起身向后退。
在喊着那边丫鬟往后挪,而那边蛇眼看要清醒,身后再一个酒壶砸晕在地。
酒壶碎裂,蛇软倒在地。
王妃左手护肚子上,右手砸完酒壶。
妖艳的面孔,此刻眼神冷静,行为果决。
但等范云昭夫妇往后看来,立刻目中莹莹泪光,面白楚楚。
侍卫终赶来,扔刀正中,一刀两断。
那蛇身蠕动,飞奔来赶至的官员们哇的一声。
谁能料到宴会上会有此事,范云觉的渗人,转身不去看那蛇的下场。
王妃垫子被弄上血,直接拉过来王爷的让先坐下,关切到:“王妃,您有没有事?”
看抖动的样子,让先冷静歇会。
竹西去倒茶说有她在,范云点头去扶起婢女。
赶来的林广白飞奔至姐姐身前,“姐姐,肚子疼不疼,有没有事?”
林妃此刻面色苍白,目光看着扶起婢女的身影,柔弱的点头,像疼的说不出话。
林广白语气颤动,说姐姐受惊了。
被走过来的范云一巴掌拍后背上,凑近提醒:“问,问,就知道问,你过去让王爷宣太医来给王妃把脉啊。”
那边王爷感动于薄夫人的保护,两人正旁若无人。
此刻,王爷只觉得什么赏赐都比不了现在的心情。
直到王妃的兄弟走来,打破这场景,一听王妃肚子疼,直接撒开手。
薄夫人没看到被推,此刻得意洋洋,走过去炫耀她救了王爷。
已恢复的婢女站王妃身前,“王妃肚子里已有龙脉,薄夫人您护着可比王妃适合。”
薄夫人眼神如刺,跺脚转身到王爷身边让惩罚多嘴的下人。
誉王性命得安全,关心王妃腹中胎儿。
再听王妃说多亏婢女发现有蛇,改口不罚还有赏。
薄夫人哼一声,不就那肚子吗。
林妃泪光闪闪,誉王只觉心都碎了,得知是范夫人上前搀扶起,先送了一口气,开口说厚赏。
范云夫妻二人谢完礼,快步回自个座位上。
刚坐下,竹西紧紧攥住胳膊,还打了他几下。
范云此刻一想要被咬口,这年头还没血清治,理智回归,满脑子害怕。
被打几下反而被驱除了情绪,保证说没下回。
竹西抱紧这个人,“可别有下回了。”
范云一乐,“你不也害怕吗,可跟我身后一起往前冲。”
竹西掐了他一把,方才她何尝不是脑子里只有他呢,但这话可不会说出来。
宴会虎头蛇尾的结束,宾客们出来就说赶紧回家。
那得回家压压惊,吓死了,就毒蛇咬一口,可直接就归天了。
范云夫妇被护送出来,见都一窝蜂的紧着马车,忙说不用送,坐了自家马车回。
等回到马车上,安全感涌上,夫妻两人长出一口气,紧紧相拥。
范云开口道歉,杨竹西默默喊着他,摇摇头。
人在那种情况,都控制不住做出下意识的行为,只是你往后记得,还有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别再这么莽撞了。
范云快速点头,“都听娘子的。”
他接着道:“可我不明白,宴会中连小石子都无,怎会有毒蛇啊,王妃坐在誉王左侧,你看到吗,被直接一推,幸亏是坐在垫子上,身子一歪,胳膊和手撑地,要不然。”
杨竹西也有此猜测,“我也觉的,目标根本不是誉王,而是王妃。”
两口子说道这,一同皱眉。
誉王后来那样,可根本不像记得推过王妃,官员们争相上前也都关心誉王有没有事。
誉王在,哪怕林妃出事,总会有别的女子怀龙子。
那般想法,不说也都能猜到。
薄夫人那也不会有次心机,竹西说后院美女如云,或许是谁想坐收渔翁之利。
范云直觉上,后院也不会拿誉王开玩笑,反倒是瑞王的作风。
下毒、暗害、威胁,手段好用就拿来用。
但那么多参加宴会的,蛇也已死,根本没证据。
贸贸然说,旁人还会多想,对外口紧,真的很能省下很多是非。
回到家,俩人被丫鬟摘下绿叶沾水拍打,洗澡换下常服,喝下安神汤,心理平稳下来。
别管有无说话,心理已受安慰,又累又饿。
宴会上根本没吃饱,让下人做几道快的。
范云见丫鬟走,补句也小碟装点咸菜。
竹西笑他,已是吃在最多的了,相比那些喝酒吃几筷子的,他这可算的上半饱。
俩人闹几句,饭菜上来吃的饱饱的,感慨一句,还是家里自在。
晚上,范云临睡前默念,今个什么都没发生。
都是一夜到天亮醒来的他,一醒半夜,一醒凌晨,再醒才是太阳升起。
穿着睡衣过去打开门,阳光被树叶剪影,金灿灿的漂浮空中。
花朵儿肆意伸展,心情敞亮明快。
伸个懒腰,笑道:“阳光真好。”
虽然*醒的次数多些,可也没影响睡眠,见啥都觉的美好。
第93章 第93章
◎入V第七十四天◎
还没上午,没收到帖子的同僚们来前厅聚集。
虽放假但也都知道了,前院说什么的都有。
宫内得了消息,誉王夫妇都进了宫,誉王直接又被呵斥罚跪,而王妃是太医轮番把脉。
开了数种汤药,还留在了誉王母妃的宫殿内修养。
显然誉王母妃更知道儿媳这重要性,宫殿内密不透风,就不信还能被人钻了空子。
得知此消息,都更放心。
“誉王真的是,本就靠子嗣才能压瑞王一头,这还能冒出个毒蛇来。”
好险把草包二字咽下去,王瑾看其他人没注意,对上云昭的眼神,低头躲避。
既然事情到此,那也不用为此烦恼,以后想必誉王夫妇都会有所防备。
两刻钟后,将同僚一一送出,抓着王瑾让留步。
前堂内,下人都出去,范云告诫别因为无需投靠就无遮拦。
王瑾保证说往后心里想,嘴上不会说出来。
范云点点头,这才让管家送出。
回到内院,见是为傍晚瑞王处的宴会挑选服饰和首饰。
弄上换下再换其他的,左右照着铜镜,嘴角带着笑。
昨个的事一夜过去,不会记下,记得新的事。
去见见景,跟人说说话,还是跟郎君一起出门,巴不得每天如此。
范云看着比量,想自己吃个炸虫子,不是活的都不想看,可见着更吓人的活的,反而没啥事,娘子真好奇。
挑来挑去,范云推荐正红色绣着大片海棠花的服饰。
竹西哂笑,嘴上说太艳了,就听他说哪有,正室就该拿出正室的谱来。
她笑的不行,既然衣服用了大红色,那头饰和耳坠多用宝石绿,绣鞋表面也是珍珠镶嵌。
范云外衫直接是青绿色,连想都不带多想的。
*
时间提前去,一路上到坐下都前后左右的巡查一番才坐下。
坐好一看,都跟他一样。
看来都知道誉王府邸出毒蛇的事,有所警惕。
瑞王和王妃出来,王妃是丞相之女,丞相亦是瑞王的太傅。
就这两个殿下争抢如此,更见陛下冷硬手段。
朝臣们都没看出来,更亲近哪一个,随便撒网,期待二出其一的荣耀。
宴会上水果都大而完整,要知道乡下水果还不熟就会被鸟儿啄个洞,掉地上的那都甜的。
小鸟只一两口,蹦跳着就把桃李杏都弄地上去。
人看了心疼,还捡地上的洗洗擦擦吃,倒是没洞的那保准酸。
殿下各有庄子,那得多少人守着这几棵树,轮番人力下,才得这么些完整无缺又大的桃子。
听说陛下嗑的瓜子都是一个个挑好的,保准瓜子大,肉厚,不瘪壳。
范云想着这些,看到桃子被切成果盘摆好,端面前来,拿起一块吃,汁水多甜。
赶紧碰碰胳膊让娘子尝尝,夫妻两个先放筷子,把桃吃了个干净。
甜的东西撑肚子,好吃的太多,只要不说话,那就认真吃。
全程边吃边环顾,到宴会结束无意外出现,这心就是整个轻松下来。
就像一根弦要崩不崩的在那,如今放松,范云马车上就喊累。
月光星光闪耀,马车上端挂的灯笼黄色暖暖的光。
范云枕在娘子的膝盖上,打了个哈欠,差点睡着。
竹西给擦擦困意出的眼角,“郎君你怎么一出门就事多,在家不无聊,该看的不都闭着眼就知道。”
范云:“不无聊啊,小窝安全,是我们两人的家,回家就是踏实。”
竹西露齿而笑,从小被教出来的淑女,嫁给他后总是越发随性子。
等下车,端庄优雅之姿。
身侧,又是个大大哈欠的范云毫无形象。
管家和下人看在眼里,主家这站一起看着就好笑,真配。
回到屋内洗漱,他还真一秒闭上眼昏昏欲睡,竹西梳好头发,上面绳子缠两侧绕绾了个花骨朵。
躺下睡觉不会咯,且不会全部散发低头碍事看不清东西。
后面披散着,走动清雅的香气萦绕。
上|床后,被摸上手,转头打了他一下,“吓我一跳。”
范云喊了几句竹西回来喽,最后回来了,说好了。
她磨牙咬他下胳膊,确离开只有轻微牙印,呸呸嫌乎硬。
“瑞王妃跟你说了什么?”懒散的拖着长腔。
宴会结束,王妃拉着说要说几句私话,范云就慢些落后面,不知讲了啥。
然后王妃送了一会儿,笑着转身回去了。
竹西:“王妃问我有没有熟悉的生子圣手?”
范云哈一下,睁开眼被烛光一闪侧着捂上。
本就闭着眼临睡前拉呱几句,现在又精神了点。
竹西好笑道:“啊什么,我跟你成婚数月,王妃以为我会着急要孩子,肯定看了很多精通这方面的大夫,她在王府内,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流言得满天飞。”
她挪着更靠近:“李妃意思是,若是有信任的,下贴赴宴的机会带进去,把脉后给写几个助孕的方子。”
竹西想到个人,范云也想到了,帷幔放下,异口同声:“徐鸣。”
范云:“等跟我家人一起来,让装扮你的随从进去给看看。”
竹西点头:“好,不论瑞王如何,但李妃无个孩儿,一辈子岂不无奔头。”
且徐鸣关系,不怕说出去,誉王那边无知晓不会多想。
不管宫内还是哪怕去就藩,无个孩子都无话语权,甚至还有被殉葬的风险。
无子就是如此苛刻,摆设也没人尊重。
范云意识里,要不要孩子是个人自由,这一听,更像是生存基础的必备。
有孩子就藩也有指望,身后事也有保障。
范云看着娘子,握住她的手。
想象她儿孙满堂,下人事事请示,自在和乐的小老太太模样,这般想着,沉沉睡去。
等竹西说完,一转头,绵长惬意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她靠上去,亲了下他的额头,晚安,有个好梦。
笑着靠他肩膀上,胳膊搂上,腿一抬,两人交缠着入梦。
*
上午时分,誉王府派人送来礼。
除开谢娘子的衣着首饰,月饼吃食,两口子最感兴趣的自是人参了。
打开盒子,人参长须,身系红绳,传说人参有灵,不系绳子会逃跑。
檀木盒里面是金布包裹,人参是稀罕物,不能用铁器。
檀木盒本身有隔绝气味的功效,又能保障干度。
盖上后,竹西说得锁起来。
范云摸摸盒子,珍惜道:“这直接锁你床头柜里,保险。”
她一听反让他放,范云直说:“这家里什么东西放哪里,你比我记得清楚,到时候我忘了咋办。”
竹西眉眼带俏,美滋滋的去内屋放置。
今晚宫中宴会,对范云来说,心情可不是参与殿下的宴会可比的。
毕竟自己侍弄出心血,现在检验成果了。
排练多遍都完美,都为了今晚。
下午,刘侍郎的马车而来,邀请一起去检查。
虽说官员放假,可宫内侍卫、伺候的公公和宫女等可没有放假一说。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守卫皇宫的侍卫都是不一般家世。
不是大臣家考不上科举的就是功勋子爵之后,陛下面前露脸多,得升迁的机会就多。
所以守卫好皇宫,本就是旁人争抢不来的好差事。
教坊司和礼部、鸿胪寺的不少官员在,就像平常都是满分,这现在最正规的场合,那可别露怯。
姑娘们反倒比官员们还从容自信,逢年过节就是表演。
在陛下和殿下还有那么多朝臣们面前亮相,她们可没旁的情绪,只有展现风采的期待。
闭着眼睛都能展现,走位,范云不知道怎么的,为她们不由想落泪。
出宫时候,上马车抬头眨眨眼睛,回家后问看的怎么样。
“很棒,超级棒,比我想的效果还好。”范云满脸光亮。
竹西带思索:“瞧你这般说,那我也得好好看了。”
中午,范云在竹西的提醒下,吃的饱饱。
宴会在京官员都去,御膳房制作都是提前制作再端上去,不是后妃小厨房,做完就端上的好吃。
那般多人,一锅锅出,味道大差不离。
况且会有言官记载,讲究礼仪,皇上要跟谁说话,更得预备着。
范云听着这些,透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当泥塑似的最好。
下午,身着官服,腰带翰林院的范云低头看着官服,感觉有些陌生。
杨竹西笑话他,陌生什么,每天上值都说。
“就因为没上值好几天没穿了才有种熟悉又陌生感,翰林院内都是空空,桌椅什么的肯定到时候得大扫除。”
竹西听云郎这般说,“到时候我让墨香墨砚给你准备两条抹布,留着到时候擦,别弄脏衣服了。”
范云点点头,“好。”
官服官腰带上身,临走还上官靴,带上黑色带翅的官帽。
中间是留出发髻的空,正好玉簪插|入稳定。
杨竹西左右看,嘴上不说,看的心神荡漾。
郎君长的白净,好看,跟什么颜色都配,更别说本就自带荣耀的官服。
人家穿官服是那样,郎君穿上衣袍飘飘,着实俊朗出色,蓬勃向上。
深绿色,就像荷叶荷花深处,映照下流动的泉水。
让人逗留,泉水确只想流入大海,无有停留,不在意旁人之想。
想到这,仅仅抓住手心。
范云迈步,一晃,一看手还被拽着,“我去喝点茶,等着你。”
竹西回神嗯一声笑,立马放开。
那边衣架上是命妇衣冠袍,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隆重的穿戴。
与郎君正六品的官服一起分发下来的,浅青色衣冠袍之上是绯色小团花。
前后绣有炼雀纹,大宽长袖。
花式攒拆几对按照礼数轮数量,鞋子是凤头履。
鞋前是立起来的凤羽似的,平抬起小步挪动。
范云喝完茶水进来一看,夸完好看噗的笑了,“娘子,你这脖子都不能抬,累不累?”
头冠那般再加上花式钗翠,范云都觉的沉的慌。
竹西一个白眼过去,“我这六品命妇规定的饰品还少呢,本就目不斜视,端庄平视之感。”
跨上胳膊,“走吧,范云昭。”
这带姓还带表字的一喊,范云立马挺直背,跟那紧箍咒似的。
皇城门前下,一辆辆马车已在那按照官职排列整齐。
范云改握住她的手,侧头让慢些。
以往上值没觉的这从皇城门走遇到进皇宫多么远,看着景就走过了,可是今个,觉的好长。
竹西是觉的累,可看他这模样,再一想是他每日上值的路,心头发甜,减轻了别的情绪。
范云一看,命妇衣冠袍,还真从花钗流苏银钿,到衣服颜色,绣的图案,一眼就可识别品级。
比如竹西头上是银钿,但四品往上就是金钿。
再之上是金钿等饰品数量有别,品级越高就越多。
诰命夫人还有专门的穿戴,夫妻两个长见识了。
竹西父亲是布政使,可地方官无京官参加宴会的资格。
二甲中列出身,布政使安稳的做到头就已是顶天。
可是京官大小都能参加宫中宴会,竹西不禁想,难不成上天是觉的幼时自己太苦了,所以长大后补偿自己。
好似一切随着他的出现,开始变化。
想动弹一下,头冠让她转头不能,于是手指动了动。
范云觉察,转头说妆容完好,不必担心。
竹西不由气笑,更生力气愈发想着得坚持走到殿内。
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参加宴会,自我要求,完美无错,行为得当。
第94章 第94章
◎入V第七十五天◎
殿内被布置的美轮美奂,带着官帽也不妨碍范云忍不住轻微转头看。
引领的是熟人,刘侍郎的下手四品郎中,看到低声互怼几句,被引到座位上。
前面达官显贵,国舅勋贵,被引到座位上,没想象中的靠后。
身后桌是御史,也不陌生,互相点个头,一说认识郑御史,笑容更真三分。
坐下后,竹西轻声认识吗?
一听说不认识,再看两人说话,竹西感到不理解。
江南婉约,不认识的可也不会上前搭话。
这都不认识,竟然能谈论殿内,还谈论到了那个官员儿子身上。
胖乎乎的长相一般,郎君口里,长的真壮实,一看有福气。
范云转身还带着笑,不是一个部门的咋了,翰林院的都认不全也不耽误去认识旁的部门的。
等到礼部侍郎说肃静,大殿内鸦雀无声。
曹公公一声,皇上驾到,百官及家眷站起迎接。
皇上左右是两位皇妃,不用猜也知,一个是誉王殿下的母妃,淑妃,另一个是瑞王殿下的母妃,德妃。
先皇后去世后,无再立皇后。
走上龙座,淑妃和德妃称呼姐姐妹妹的让对方先坐下。
到了这时候,哪怕恨不得见不得对面一眼,可场合中,都是好关系。
淑妃和德妃话语绵里藏争几句,皇帝让一同坐下。
说些话后,举杯共庆。
外面炮竹声想起,普天同庆。
曹公公一甩拂尘,开启流程。
宴会开始,编钟奏乐中,舞姬们飘动而来。
舞动间,每年看的无聊的皇上和众臣们,这次目不转睛,深感惊奇。
前方,左右,不停的走位、变换和穿梭,中心处每一个女子都容貌姣好,衬得旁边的都更美了。
往年殿中表演,那都是围成圈,一朵花的中间突后仰出个美人。
可都知道是那样,啥时候出现都不觉好看。
前方皇上看的清楚,左右看就被伴舞档严实,官员们没正前方看的清楚好看,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面上笑着夸好,其实早就心思飘了。
可这次着实新鲜,有时候竟然其他蹲下,第一个是主角,有时候莲步移动间,合拢纱巾一档,突又冒出个人。
旋转一笑,引入其中。
满头钗翠,颜色一样,可也发现样式、手腕、头饰都有小的改动。
节目一一看下来,皇帝大笑,朝臣们和命妇们也深感妙趣。
刘侍郎和范云等人提着的心,松宽回落。
刚才后面有个藏着手帕掉落,后面的捡起来,无有被人发现的递给前面的,反应速度绝了。
范云看到这,就觉的稳了。
大脑缺的是创意,有创意在这,举一反三都是高手,甚至还能新想法。
舞姬退下,皇上还在高兴。
点着名让高浦、刘济民、范云等官员站起,这次安排和点子着实不错。
高尚书道,为君分忧,分内之职,没让陛下和同僚们失望就好。
话里话外,都是他一人的功劳。
此刻,大殿之上,陛下和朝臣们都看着自己,高尚书回头会奖励底下人,可这场合,他不想让其他人夺取高光。
皇帝明清,不可能是其想出的,这多年都那样古板的转圈圈舞蹈,直接转向刘济民和范云昭。
夸赞几句,刘侍郎果不然开口说都是范外郎的主意。
皇帝开金口:“赏,办事得力,官升两级,再担个工部郎中,等节后朕要看看你那折子上的新玩意。”
范云出列跪地,“臣谢万岁,但此次不只臣一人之功,上官和同僚们都帮忙,舞姬和乐师亦是将想法呈现的完美。”
皇帝高兴,上下都赏。
乐师和舞姬从侧殿走出,叩谢万岁,临走遮掩住感激范大人的心情。
第一次能被人提起,入侧殿高兴的落了滴泪,擦拭掉与姐妹们分享喜悦。
范云回到桌位,桌下要拽过娘子的手,才发现她已手指甲抵住手心。
平复摸摸,揉揉,他理解方才娘子的心情。
出列时的紧张,被赏赐后的惊喜,还得保持冷静和端庄。
也别看他方才那般礼数周全,可此刻坐下来才延迟上来的兴奋和虚妄之感。
他哪里抱着赏赐的心情呢,起初只是想脑子的那般多想法用上几个,节日更添热闹,这可真是惊喜外的惊喜。
宴会接下来都迷幻的不知是人间还是仙境,众臣和乐。
哪怕此前争执的官员,此刻也一起祝贺。
到了时辰,陛下带领他们出去祭祀。
桌案上烤乳猪、月饼、瓜果等满满一桌,陛下上香后放入香炉。
那月亮高高在上,清冷遥远。
听着周边低语,嫦娥娘娘和玉兔保佑的话。
范云抬头看去,满月形状的月亮散发着光晕,肉眼看去,其上有山川等痕迹。
谁会想到人能上去呢,更不会想到其上就是个光秃秃,无水,无生命的圆球。
即便如此,范云心里也幻想着嫦娥仙子,许下自己的心愿。
愿自己和家人平安顺遂,幸福安康,最好死亡时是睡梦中去世,无有疼痛。
转身回殿内,身侧官员低问:“云昭,你方才没许愿吗?”
范云:“许了,心里默许的。”
几句话,范云也看出对方的心思。
借着话语,拉近关系,期望上自己这条船。
不知不觉中,好似在官场上的口碑愈发高,不得其解。
其实殿中相比高尚书都自己揽功劳,不给手底下分好处才是几乎大多数。
高官都如此,做的再好,在热情,人家无视你功劳的分润。
方才殿中,当着陛下的面,谁也没想到谢完陛下,直接补充其他付出之人。
这种行经,高风亮节,一众官员钦佩。
若换自己能做到吗,扪心自问,做不到的。
在这般场合,会只满心欢喜,框框磕头谢陛下,更莫说能想起自己之外的人来。
越做不到,越钦佩对方。
跟着这样的做事,不怕功劳看不到,就怕人家不带你。
*
一个时辰后,殿内宴会结束。
百官按照位次出来,另范云没想到的是,小陈公公亲自送出去的。
话里话外恭喜升官,范云握住手腕,“别如此生分,陈公公,咱俩情分如山岳,不会移变。”
灯笼下,脚边亮光照着。
小陈公公嘴角带笑,在前引路。
范云扶着娘子胳膊,与其争论月饼口味,同时他故意放慢速度,步伐一致。
回到家,看着丫鬟请示要不要放炮竹。
竹西还没张口,范云催她们,“还不快把主母的衣冠袍和头冠换下,穿上宽松的再说,大晚上的吓着其他人家的小孩。”
他言道:“明个放不放也得白天在说,哪能因为自己升官就干扰旁人的道理。”
范云说完,白芷和婆子们低头慌张的说是。
为主家高兴去了,可是没拍对心思。
哎,要在江南老家,那老爷肯定高兴的一夜睡不着,一个劲安排送帖子,放炮竹。
可姑爷并不会因升官忽略当前要做的事,当前一件件来。
这次教训记在心里,也得收着那些虚心思。
竹西看在眼里,直接嘴角上扬,什么也不说了。
这个家最该没被冲昏头脑还冷静睿智,她方才都想开骂的,也省了做恶人。
亥时(10点),梳洗后,梳妆时捡起掉落的头发,竹西看了会儿心疼的扔掉。
比她速度还快的,已在床上揉捏自己鼻尖的范云起身走过去。
给捏捏肩膀,拿起木梳为她梳理发丝。
一头黑亮头发,此刻未施粉黛,无有装饰,轻柔滑丝。
手顺着摸下来,此前满头钗翠银钿装饰,现在没了,被扯掉的发丝,数不清多少根。
一根就那般长,理着缠绕手指,他比她都心疼。
“好看是好看,你真受罪了,还顶着那么沉坐那近一个时辰。”
以为也就半个时辰,可等陛下和皇妃、殿下们讲话再出宫,走出皇城,坐上马车,来家就这个时辰点。
往常都已入睡了,现在刚收拾完。
缺点有,好处也多,参加了宫中宴会,升官,吃了那般多种月饼。
原本还想着出宫逛圈灯市,看看花灯的,这累的只想快点回家。
反正灯会得维持三或五天,接下来也能看到。
她被拉上|床,让躺腿上,他给按揉着面部和颈部还有太阳穴。
她听话的闭上眼,被揉捏后勃颈时,舒服的说酸疼减轻了好多。
不知不觉,已然入睡。
范云又给捏了一会儿,下床吹灯。
黑暗中,他亲了口娘子的额头,轻声一句晚安。
笑着翻身朝外,转瞬就睡着了。
没有娘子八爪鱼似的抱着,也不热也不累的慌,难的轻松。
这般想着,那边像是定位似的,竹西的腿放置到了他的小腿上。
而已睡着的人来说,浑然不觉。
隔天记挂着生辰的事,早早醒来。
洗漱后床边看了眼娘子,摸摸她的鼻梁,偷笑着离开。
去工部,放假时期,工部安排人轮流在。
一上午时间,修补不合心意的地方,范云满意的拿着离开。
各工匠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睁大眼睛,人走还没回神。
金银本就是范大人拿来的,这还给辛苦费。
以往黑心上官,要质量好要耐用要数量,可就是不给料子和工钱。
话里话外,朝廷信任他们是他们有光。
该用自己的工钱,制造出好东西,交上。
工钱拖着不给,还如此说,要不是不敢,真想揍上去。
每个人赶紧放好这五两银子,互相发誓,不说出去。
有了这钱,留着过年用能添些被褥,家里孩子已能多几件厚衣了。
路上范云正欣赏着呢,打了数个喷嚏。
手指揉揉,定家里娘子在好奇自己一大早出门干啥。
想到这,藏身后藏怀里藏哪里都鼓囊。
直接布条包裹,这下藏身后保险。
到家后,门口炮竹声阵阵。
挡着脸快步进家,一看二门处站那,范云手挡背后,快步说回屋洗洗手。
竹西正和丫鬟言语,偏过头来,前院又不是没洗手的地方,还回屋洗。
好奇怪啊,不对,还没说一早晨去哪了呢?
让丫鬟先去忙,她迈步过去。
刚到门口,就见人已哼着曲子出来。
见到自己,高声道:“娘子,生日快乐,今个晚饭我亲自给你做。”
说完,侧着身走过。
杨竹西一乐,这家伙,梳妆台那处的礼物早已知晓。
可等回屋后,还是翻开枕头底下,一看是空的,哪里也没异样,笑自己多疑的转身离开。
此时范云直接站大门口,谢谢大家的心意,说明今个是娘子的生辰,今个没空记大家的礼物,拿回去不收。
送礼的人们,就被亲自一个个转回台阶下。
听着说要给娘子过生日,不想被打扰。
站在马车前,看着没送出去礼物,迷茫的回去。
各主家一听,生气是没有的,只是觉的诧异,这给娘子过生日,什么都觉的耽误,送礼都包括在内?
这范云昭是真有病啊还是真有病,女子而已。
看来聪明是聪明,但缺点也明显,礼看来送本人无用,倒是以后直接送后宅妇人喜欢的得了。
第95章 第95章
◎入V七十六天◎
吃完中午饭,范云洗菜,那边要帮忙的被拒绝,推着出去。
盆里和面,好像有点水少,再加点水,在加点面,也就比方才稍大一点点的圆球。
那边被使唤团团转的来让去看看,范云揉的擦擦汗,说等下。
越干越麻爪,肯定是很长时间没下厨做过了,手腕好累。
脑子洗|脑自己,生辰一年这一回,手腕就轻松了一点点。
揉的都是小渣渣,也揉进面里,边上手指搓下,盆边光滑,盆底还是面的痕迹。
擦擦汗,盆底那那样吧,感觉揉进去也会硬,影响口感。
竹西站门口偷看眼离开,厨娘站更更后边,互相看看捂嘴偷乐。
姑爷说要给小姐亲手做生辰长寿面,结果一开始两勺面,活着活着,感觉两人都吃不完。
不能笑不能笑,这是为小姐忙活,这份心可比什么都珍贵。
夫人的生日还得自己操持一大桌子等老爷回来,一起庆祝呢,跟老爷生日似的。
竹西眼眸盛满星星,看着里面他忙活的模样,心就像被笔尖刷过似的。
真想抱上去,捏捏人,上去咬口。
可此时强忍下这感觉,转身藏拐角后。
屋内范云揉成个面团,倒扣着放,虽然还到处是坑洞,可也拍拍才用盖顶盖上。
里面醒醒面,定一会儿后更大变身。
洗洗搓搓面手,出去看看场景咋样。
平日里小厮和男仆只能在前院走角门去后院,不能进二门女眷住的地方。
今个是特殊,学才和余良俩人被安排的团团转。
堂屋内都挂上各式灯笼,贴上花,墙边都得弄上一圈红绸布带,还得剪波浪形。
两人登高贴忙,堂屋内,白芷见桌子上都是红纸,连个方茶水的地方都没有。
学才看到,忙说灯会忙完出去喝就是,现在下去还得再上来。
白芷有礼的点头,走出去还想,姑爷真是有多少人使唤多少人。
范云进来,看这速度直接说有点慢啊。
学才和余良憋屈的白眼,范云呵呵改口还行,加把劲。
说完拿剪子坐下帮着剪,大拇指和食指,不一会咯的慌。
可能也着实手笨,剪出来的都没俩好友剪出来的好看。
白芷门口探头走进去,“姑爷,我们会剪,我们也来帮忙。”
范云大喜,忙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后,林广白提着东西被管家放进来。
还没等想问大白天的关着门,不是他的作风,就被拉着让洗手帮忙。
范云着急:“她们剪,你递上去,学才他们贴。”
“行。”林广白糊里糊涂的上手后还充当看正与斜,忙的起劲。
难为他一个不会爬梯子的,抖索着学会了爬提子,真不是拿当外人。
范云叭叭布置完,赶紧在去厨房看看自己那面团。
面板就位,死面也变的比方才白些,滑溜。
洗手戳个洞揉揉,笑着觉的今个的面,自己活的天下第一好。
拿过大长擀面棒,忙活半天,滑铁卢赶的没心目中的薄度。
又重新球一起,分成两个面团分开赶,这下可比刚才快多了。
自信心起来,哼着曲子一边转着一边赶。
赶到超薄,撒面粉折叠,一层层再切,全部切完撒开放盖上纱罩。
这要下很粘,影响口感,放这一小会儿,提升口感和卖相。
蹲着看一会,出去看场景。
一看也已经弄好了大半部分,范云写上祝娘子竹西生日快乐,一张一个大字,剪成棱形张贴。
全部弄完,几人外面喝着茶水,又把剩下的纸张和各颜色的彩带都收拾好,地面也拖干净。
去厨房,厨娘正筷子打碗,白色蛋清还真越大泡沫越多。
刚才还不理解为啥要分蛋黄,现在也起了好奇。
但忙活下来,打出来没烤成功,又弄一份,铁锅里煎两面,炉灶里的火没那么好操控一会大一会小,柴火拿出来也晚点,黑黑的糊了不说,还把锅底沾了。
呛人的跑出去洗了黑脸,看太阳已越往下。
放弃做面包的想法,开启第二计划炒菜、煮汤。
这下是厨娘发挥的时刻,很快就把菜备齐,从旁交着怎么翻炒,放啥。
素菜和带肉的荤菜,范云炒的可以,但纯肉的,就无法下手了。
炒的难吃糟蹋食材,还是他来给打下手,看厨娘手艺。
一道道上桌,洗洗手脸,范云去主屋说想全部自己给做的,没成功。
竹西已从白芷她们口里知道些,闻言摇头笑,“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总不能让你不会一下子能去摘星摘月亮,而且厨娘炒的,可也是你洗出来的,那没差别的。”
对哦,这么一听,范云立马腰板梆硬。
*
大门不停的进来与竹西交好的人家,刘侍郎的夫人王氏一进来就说前院进来,布置就跟过年似的。
竹西说都是郎君的想法,还不准自己去正院呢。
王氏和邻居夫人们都乐,“你这丫头,是为你忙碌,给你惊喜,你这还怪委屈。”
一一送上礼物,王氏靠近,“淮左回去,你娘忙着给那臭小子相看人家,要不然定会来的,不过礼物是托送我这一并给你了。”
打开是银元宝和金叶子,母亲就是如此。
她就觉的什么都不如钱来的好,想买啥就买啥,省的路上采买还不合心意,运送的也危险。
竹西交给白芷,白芷拿去放置。
生辰宴,有人说双喜临门,高升又中秋十六号,这命是真好,生辰也好。
竹西低眸浅笑,小时都说她提早或晚几天多好,操持完节日,在忙生辰总总挪日子补过。
因为节日期间,来往礼节,同僚宴请拉近关系,都是这节假日,排不过来,她是被应付掉的那个。
还真是没想过,得适应自己生辰好日子一说法。
言语几句,男主人公来了。
一圈见礼后,给娘子系上纱巾,两手牵着出来,走廊一溜都唱着排练的生日快乐歌曲。
围观的听着这助你生辰快乐,不停重复却朗朗上口,心理失落又羡慕。
自己哪有这般时刻,可是别人有比自己有还破防,但面上都是祝福的笑。
纱巾朦胧的白光,再加上灯笼的光亮,和晚霞的橙光,再加上前后如此多人声,让竹西想起了昨日宴会搬情景。
那时自己不是主角,是被规束的命妇,可现在自己是主角。
全府的下人都齐聚在此,郎君和关心自己的人都在为自己庆生。
只觉的很短就耳边传来一句,要跨台阶了哦,进了堂屋。
被摘下丝巾后,闭上眼睛适应一会儿,抬头望一圈,装饰的好漂亮。
被怂恿着走到一处,说拽绳,竹西一拽,范云跳蹦着离远。
从头而降好多彩色飘带,落便全身,她手接起一个。
范云看着笑的最欢,没有之物,他想的法子是现将各种彩色的细布,剪成窄窄长长的。
再让工匠贴上金箔,如此装圆球里,一拽绳子外力打开,效果一样。
场合下,其他人都抬头被震撼的惊叹。
像纷纷飘落的花瓣,比那还好看,毕竟花瓣可不会如此多颜色,还打着旋的落。
“等我生辰我也弄这般。”不知多少人此刻蠢蠢欲动的心。
范云让闭眼许愿,竹西闭上眼,范云好奇但见嘴唇都不动,肯定是心理默许的。
感觉许了好多句,才说好了。
范云带着笑意,“那就吹蜡烛吧。”
一大饽饽上插着十多根蜡烛,竹西吹完,数下来是自己的年龄数。
范云放桌子上,解释说本想做蛋糕的,可惜失败了。
蛋糕是何物,啊,说过是软软的白白的,像云朵搬的口感。
可再没见的她眼内,不就是大些的馒头吗,*上面还按了个红色的花瓣形状。
坐两桌子人,却头尾偏个头就能聊,很热闹。
范云让等一下,去拿生辰礼物。
等没人,都八卦的猜什么的都有。
不过最多的还是簪钗、饰品、胭脂,女儿家就这几样。
范云拿来木盒,一大一小。
众人认定,小的是胭脂盒,大的是头饰。
可放桌上打开,惊奇的愕然。
一个是朱砂做成的手链,那手链样式第一次见,头尾竟然是金料做成的蛇头和蛇尾。
那般一扣,朱砂手链正正好吻合手腕,鲜红珠子一滚,暗扣隐入内,实在是精巧美丽。
另一个一打开,更让众人睁大眼睛。
金银绞丝链条拿起,下面竟是个包包。
就见说可以打开,金色的扣子清脆的被扣上和打开。
短的能提着,长的能跨肩膀上,别说竹西一下子抢到手里,其他妇人们也是围上说真妙。
包包能放胭脂盒,能放项链首饰,这要出门哪怕让丫鬟拿着也是面子啊。
竹西看眼睛挪不开,直接提前给铺子宣传。
一听个把月后,铺子制作类似的包包,妇人们都赶紧预定。
这是人郎君亲自给设计的,她们自是没要个一模一样的心思,其他样式的有个,也是时兴。
生辰礼亲自放屋去,出来已摆好饭菜。
一听是范云炒的,王氏是长辈,直接开玩笑说看不出来不仅女儿家的东西懂,还会下厨。
范云笑着说师母尝尝,手艺一般般。
筷子入口,都夸赞是真好吃。
范云只看着娘子,竹西偏头吃下,能入口不难吃,可对上眼神,也还是点头说好吃。
就见兴奋的说好吃就好,那开心溢于言表。
其他人大笑,心底酸溜溜。
家里那个莫说给自己记挂着,礼物都是交代声下人买就订好,或啥没有被忘才是习惯。
一大把年纪,羡慕妒忌个小辈,心里着实燥得慌又忍不住如此小心眼。
等再看到端出来的长寿面,见起郎君说这完整荷包蛋可费了不少功夫。
一会去拿个,一会去忙活,忙的团团转,却看样子巴巴的碰上。
被送出来,一个个笑着说今个是她们沾沾福气。
两口子这时候是竹西发言使者,等见都走了。
范云还没开口呢,肚子咕噜响,看她笑出声,拉着自己回家,不觉的什么。
剩下的擀面条一锅下了,他吃了个干净。
竹西撑着瞧着,不停的乐。
等回房间,还是拿起包包左右看个不停。
范云瞧着这么喜欢,心想果然包包得心,没白费自己心思。
就脑子里有的,能用个几十年,每年不重样,想到这,有灵感的时候看来得记下才是。
“竹西,那你看一会,到时候我来喊你,咱们去看灯会。”
竹西头也不抬,提着不离眼,嗯一声。
范云哼声也没打扰,轻声关上门去前院。
石凳上绑了层垫子,正拉呱。
准确的说,广白好奇的听学才讲云昭他们儿时的故事。
见人来,哇一声,“真没想到,你那时就想出在苹果上弄字了。”
范云摆手,“巧合。”
学才接着讲,现在都提前好多商家就收,福字苹果可受欢迎,每年秋季粮食是填饱肚子,苹果赚钱。
以往没出名的,现在一个是进士牌坊的范探花,一个是金字苹果。
小河村和大河村,别人都称呼双河县代指乐安县呢。
“我就说怎么逢年过节,不知道什么时候,苹果都兴有金字的了,看着就喜庆,结婚新娘抱有带囍字,我都见过。”
范云笑而不语,皇上祭拜都用,可见不知怎么进献的。
可不管价格宫中采买如何,老家那苹果不愁销路就是真金白银的产能。
学才接着说旁的地方以为是苹果成熟时候写上字体,结果露水一下,就消失不见,白忙活。
林广白说那可得看好,学才自信,“这是自然,族长和里长管着严。”
闲扯了会,觉的肚子不涨的慌了,范云去喊来娘子。
刚走几步,就见林广白追上,行为诡异,别扭的问,方才宴会之中一女子是谁?
听着穿着和站位,范云点头说记下,去给问问娘子。
林广白傻眼,“云昭,你这脑子,说聪明是真聪明,就是得分时候。”
范云皱眉,“急啥,我当时只顾娘子去了,哪来的多余目光看其他人啊,那我不问了。”
被拉住,听够好话,重新往内院去。
开门就见拍着胸脯说吓一跳,已被挂在床尾的衣架上,看的多么专心。
范云说抱歉,讲广白问个人,等把颜色一说,竹西就说是顾氏啊,怎么了?
他问确定吗,又把座位说了。
竹西更定语气,“没错,跟顾姐姐说过多回,穿些亮丽的颜色,可自从和离后,那除了暗的就是淡颜色的,没旁人。”
范云抓抓后脑勺,“就广白那飘忽的眼神,忸怩的动作,怕是,可能是我想多了。”
说完摇摇头,和娘子一起走出去。
竹西看的莫名,背上包包,满心思其上,没心思外放。
一起出去,广白刚凑近,范云直接说别问了。
林广白话里话外不够朋友,其回家热菜热汤,有人说话,自己回家冷灶,连个说话的人没有。
他诉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节骨眼,我哪敢跟那些勋贵家有牵扯。”
范云明清,陛下多想多疑那心思,这边林广白的婚事一定,那边勋贵直接定跟誉王有牵扯,那眼皮底下结交,双方不想活了。
范云昭被讹的没法:“那我直说了,是之前翰林学士顾氏女。”
林广白迟钝一秒,沉默下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回答。
吏部尚书的孙子和离一事,翰林院内传的时候,他还肆意说了句,那顾氏听闻木头性子,怪不得拢不住丈夫心。
那时候的他八卦之后,无有上心,此刻,后悔羞愧齐齐涌上心头。
范云站那不动,让学才拽着,快走觉的丢人。
竹西将目光转回来,“你们说了啥,这怎么魂儿都丢了似的。”
范云:“没啥,那人纯是想回到以前抽自己的臆想。”
竹西接了句,怎么可能,目光放到了郎君指的华灯上。
两口子前面打闹玩笑,买了个嫦娥奔月的花灯,后面学才瞅一路低脑袋跟能捡钱似的林公子,直接交给了墨香和墨砚俩人看顾。
这高兴的日子,耽误事。
想到订婚的家里媳妇,忙兴冲冲的让余亮参谋,买了些女儿家喜欢的。
余良打趣不是说温柔性子吗,学才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这是我想买,不是怕才买。
春生脾气好,他姐姐是另个性子。
想之前送别的时候,拿着刀子扭耳朵保证不能生出其他想法,浑身直冒冷汗
自动跟出来的女子或妇人躲着些,春生姐姐作为里长闺女,第一个孩子,偏得宠爱。
那样的性子,说的出和做的出。
想到这,还生出种被人看的重要的隐秘之心。
回头看了眼还兀自悲伤的林公子,窃喜,自己这是长辈操持的相亲,可也是良缘。
没逛多长时间,杨竹西引入人群的想法破败。
今个很多妇人带着自家女儿出来,或是小姐带着婆子仆从出来的,都看着自己上前,一声范夫人。
看着那些本走动的人们,停住脚步看过来,有的直接扛着孩子怕的离远些。
这官员妇人,可别让不懂事的孩子冲撞了。
本就是出来混入人群中悠闲玩耍的,这面上笑着问好几句,心理失了乐趣。
本不打算多逛逛的,可等见到有大胆的女子直接向他仍荷包时,扭头看笑话,接着逛。
范云看着改变主意的她,摇摇头跟上。
好嘛,这下是真更得趣味了,就想看自己去还,说自己有妻子的场面。
途经过几个猜字谜的摊位,看到每个说猜中字谜就可得的花灯,每个都驻足。
范云急时候,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幸而娘子猜出几个,花灯不是白得的,越往后字谜越难。
数人争夺,看娘子皱眉,直接拽过来毒蘑菇似的林兄。
直接畅通无阻,赢下旋转华贵的走马花灯。
其上殿宇宝盖样式,垂下竖条珠帘,中间每一面都是图案不一,吸引眼球。
听老板不舍的说这可是独家秘灯,范云看因猜字谜被引过来的人群,笑笑牵着娘子的手离开。
竹西让走慢些,果然老板没一会,又重新挂上个样式一样,花色换了的花灯。
夫妻俩相视一笑,满足的离开。
月亮清冷冷的,可是人间火树银花,熙攘百味,独一份的让人眷恋。
第96章 第96章
◎入V第七十七天◎
正六品的官服被内侍监收上,越过从五品,到手的是正五品官服。
绯色官服之上是白鹇图案,飞禽翅膀银丝刺绣,无光下亦耀眼明亮。
与六品不同的是,还发放了银鱼袋。
腰牌也从翰林院侍讲,变成了翰林院侍讲学士。
腰带系上娘子编织的彩绳,左边可放置印章的银鱼袋,右边是腰间木牌。
屋内,范云摇摆走动,旋转着蹦跳着满屋跑动着。
手摸着胸前图案,那飞禽像是蓝天中自由翱翔。
更大的权利,更高的自由,五品官啊,就这么到手了。
为此付出的,却有种到手的那一刻,有种不真实感。
该更难得到才是,空当当的缺什么似的。
可这种心理,在看到娘子称赞五品命妇衣冠袍不停时,心理回落。
得到就得到了,恍然觉的坚持的过程更精彩,因为有个目标牵着,平日里干什么都紧着。
那就再定下个,更高一级,从四品好了。
心理如此决定下,心安,比起自己想要的,这还远远不够。
上午时分,没预料到的客人来。
李思濠李兄和范斌还有当初一起赶考的举子,说来送中秋节礼,路上车梁坏了,耽误了几日。
范云忙说别说那些,快迎进门。
杨竹西内室正往头上带宫中赏赐的首饰,每一样都比划不够,尤其是近乎透明色的一对流苏钗环,看到移不开眼。
玉石首饰,越纯净越透明的无价。
不知工匠怎么做出,比划照着不够。
白芷进来通报,她摸摸放下,快速收拾后,去前院同郎君一起见客。
人还没进前厅,声音就来到,李思濠他们忙站起,说不晚不晚。
见郎君范云光跟说话去了,眼神示意,让上茶水。
另侧,他们在说逢年过节哪能不来。
范云直说不用这些虚的,平安健康就是福气,这么远奔波,过年到时候提前传封信就是,天寒地冻的,可别这么兴师动众的。
李思濠范斌他们笑,过内城侍卫一听人就变了态度,还说范大人已高升,可别再称呼范侍讲了。
还贴心的给指了坊间,巷子名字。
短短那几句升官话,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进不来大门,可这一见着真人,心就稳了。
说了一会儿话,还没说够,竹西使眼色,“路上这么些天,先让休息休息在说。”
范云这么一听,拍了下自己,赶忙让下人收拾房间,住在家里就是。
李兄他们站起,说住客栈,别麻烦。
两口子直接说来这,还出去住,闹笑话,强硬的说就在这住。
可这行为,范斌他们却浓浓的感动,点头说好。
竹西转头轻声对郎君道:“我刚还没进前院,就安排下人去收拾了,别担心。”
前院一排倒座房和客房,床单被罩干净的搁置,此时晾晒甩甩后铺上,一会儿就麻溜的准备完毕。
范云送来人说先洗澡睡一觉,下午再细说。
这边两口子离开,那边被领着西侧洗漱房,面上铺着地砖,上面奇怪的漏斗和水桶。
经下人一说,关门笑自己土包子。
水从地漏流出外面下水道,一拽,那边绳子金铃响动,竹管就不停送水房掺好的温水。
墙边还挂有圆形洗刷,从头到脚石榴花香胰子的味道,好似把路上日子的灰尘全部洗完。
洗的太舒服,穿上新的干净中衣,想好友的妻子真不愧大户人家出身,什么都细心妥当。
下人见睡下给闭上门,去给嬷嬷通报。
婆子来时,范云和竹西一听说知道了,交代句可别怠慢,有何事就来报。
下人心一紧,低头称是。
范云扭头说没想到,李兄之父竟是洛安府城的兵马指挥使。
竹西点头,“确实,李兄身穿儒杉,能文能武,还是举人功名,怎么想不到是出身武将之家。”
她目光连闪,“你今已是正五品官,可举荐官员。”
范云让细说,竹西:“高位自是麻烦,可一县城之县令、县尉,你尽可举荐。”
让接着说,范云听明白了。
捕快是皂隶,不能升官,三代不能科举,属于地方职位,而县尉则能升官,指挥使,甚至能转文官上。
范云:“那玉宁这正捕快也如此。”
竹西:“玉宁连童生都不是,崔县令可已是看你面子上,玉宁明白,每次来,其家人的信里那般感激。”
他点头,“可比起大字不识一个的,不更强的多。”
竹西失笑,他待朋友,无曾变化,没当面说个坏话都得找补。
*
下午时分,醒来吃喝补足精神。
书房内,范斌递来盒子,打开是银票。
范云瞪眼,范斌却说不多,“我那几家店无不长眼的找麻烦,你不知道,那些捕快衙役还时常来我店那吃个饭也给钱,我还亲眼看到隔壁的隔壁,干的好好的,光被找事,干不下去。”
“我买了下来,把隔壁也买了,打算等过些日子就扩建,趁着过年时候,也不耽误我挣钱。”
范斌说完,范云问起娘子怀孕一事,听到说算着是初夏生,为其高兴。
范斌话语期待:“孩子很老实,拍拍才动一下,家里人都说会是女孩,我家几代单传,到我这开花,冒青烟的独一份,奶奶总说过年时候得去祠堂拜拜。”
范云笑他,又听老人虽生些小病,也眼睛有点看不清,可大体健康,为其高兴。
人走,竹西进来。
装有银票的盒子递过来,她刚要问,就见说给帮忙记着,过年时候就提醒,初夏之前到时候当孩子礼金。
竹西点头,“我就说你怎么收下呢,那我也给准备份,一对银手镯,如何?”
范云拍巴掌,“这个好,长命锁人爹娘都看好了,银手镯这个再多也是为孩子好,到时候让小丫换着戴好了。”
竹西腻他眼,“还没生呢,就小丫了。”
范云靠近说道:“你不懂,两口子直觉,又找大夫把脉测了,八|九不离十,多好的事。”
竹西点头笑,“那确实稀罕。”
言语会,傍晚时分李兄屋子安静,还没醒。
范斌他们说一路上日夜最累,干脆往连着睡好了。
于是就没喊,只让小厮轮流安排人注意着,到时候灶台温着,给端过去饭食。
没想到,隔日上午都进去看看,还睡得香,原地退出。
竹西进屋就捂嘴笑,“可见在你这,心大。”
范云哼一声,突被下人来报打断,有客人来。
竟是工部的官郎中带着些人来,前厅处,言语都是往后是部门内同僚,可比之前更亲近。
见这么积极,范云惊讶后,也不客气。
书房内拿出写满字的纸张递过去,出来嘴上抱怨忙,可转身都让下人快些回家。
人到中年期间,上蹿下跳无晋升的机会,到这心死了,却天降机会。
好似是开始,踏进家门的不停,范云一下午就输出的说和交代,算算自己都没啥事了。
笑着进堂屋,确见低头作画忙着什么。
旁边干的一张张看过,竟是要改造。
竹西面部透光,“到时候前院海棠大片大片的开花,内院再多栽月季、蔷薇、梅花、紫荆,一年四季花期不断,你说可好?”
范云点头:“好,一想就美。”
除了这些,还想挖个小池塘,栽种荷花白莲,养些金鱼。
再树上弄个秋千,说着说着,觉的地方小了,盛不下全部的构思,竹西皱眉,那就改改。
反正往后时间还长,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屋顶墙壁也想种点藤萝,春夏之际爬满,绿叶一层层,想想就美。
范云看着,熟悉两家人之后,干掉糟心事,这想起小时候做梦时的场景,开始往那个方向布置了吗。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句话,人生要往前看才精彩。
呆了没几天,人忙着走。
李思濠举人进了荥州书院,请假来的。
范斌有岳父一家照顾也提着心,送完节礼知道升官,生活很好,就紧着心回自己的小家。
竹西站在门口和郎君一起送,见那边说一帆风顺的郎君及其朋友,脸上都是笑的表情。
有些羡慕,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
需要知会一声就来,没事时候知道对方过的好就不打扰,也不开口要好处等旁的心思。
范斌接过银手镯盒子,李思濠接过徽墨的文房四宝,这可价值千金,朝中大臣都争相推崇。
说给了自己,回家老爹得抢去。
其他几位看着云昭夫妇置办的特产和各种月饼礼盒,来就是见见说说话,没想到还让这么费心。
范云直接说可不费心,直接交代下人,下人去采买的。
这话让绷不住更笑,却心里记下这情谊,说的像下人采买不花钱似的。
匆忙而来,匆忙而去,云昭看拐弯往回走,牵着娘子的手说回家。
竹西眼眸温柔,说好,二人跨步迈入。
前院随着人离开,房间又空出来,前院大树依旧竖立,枝叶飒飒作响。
放假结束,范云昭上值。
刚要进入办公房,被温学士喊住。
侍讲学士单独的办公房,范云被领过去,一看足足两间屋,木架和木桌还有身后屏风,崭新干净。
座椅是檀木的红黑色,明亮宽敞。
北边一横长桌,东西各有单个桌凳,学才和余良睁大眼,想自己这坐这办事,还是书吏吗。
可此时闭紧嘴巴,看着云昭跟温学士言语几句后送走人。
门一关,两人三步做两步,手摸上各处,又都收回手,看向云昭。
范云:“看我|干啥,坐坐试试啊。”
眼看真坐上去,夸手把舒适,学才俩人忐忑的心稍稍平稳。
范云见不动,开口:“你们来回去各个办公房,还去上官处,文件、案牍什么的都搬运,这来休息,不很正常吗,别觉的不配。”
这话一出,说去看看原先有没有漏的再回来坐。
二人离开,拐弯拽僻静处,说没出息,心跳可快。
学才:“快啥,往后咱们忙的更多,想想这个。”
余良:“这么一说,我舒坦了。”
俩人啰嗦几句,互相约定做错直接训,俩人帮扶着脑子总算能重新转动。
刚才都卡壳了,此刻发现要干的好多好多。
新的办公房,门口挂上了新的木牌。
听着旁人称呼范讲士,范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喊自己的,等到近前给自己拱手,才意识到范侍讲的称呼已是过去式。
熟悉记下后,讲士,学士,一字之差。
侍讲学士,其中好多不同品级的,从六品到四品。
各部侍郎来人,宴会上陛下一句想看,底下人自是都恨不得明天就能见到。
范云宽慰,种一棵树那也得几十年才能长高长大,过程急不来。
但说归这说,都心急上脸。
陛下开心,升官意味着钱财美人,谁能等。
范云下值回家,就听见胡氏来,其意思是药堂大批人手炮制药材,护送药草,也可帮忙运送石料。
不经意一句若是能四轮马车能拐弯,能省很多事。
范云灵光一闪,却不做声,面上道:“那工钱你给,人是你出,吃亏吗不是。”
胡氏:“衣食无忧,想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青史留名,四个字,太过吸引在下。”
范云看着人走,只觉心境更近一步。
竹西听了,言语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范云听后点头,快步去书房画着什么。
竹西低看,看不懂,一问是两轮马车进化四轮马车的构思。
大吃一惊,“千年来可都是两轮马车,即便是陛下,九匹马也是车辕在前,两轮在后,那般。”
范云:“是呀,可是没出两轮马车之前,人不也只两条腿走路。”
曲辕犁一直沿袭,是因为无需进化,各种土地足够用,不是马车能比较的。
竹西转身轻轻关上门,颤抖着手,头脑蒙着。
想着他低头画,是真的画,神情中透着信心。
自家郎君,真是个怪才,想法层出不穷,偏这样的人,自己得了,想到这,手摸上自己的脸。
丫鬟进来,说小姐脸怎么红红的。
放下手说没有,起身去安排等会吃什么。
他既忙碌,那她就操持好家里,不必分心。
*
范云没想到,图纸前脚送工部匠人手,后脚刚回翰林院就被叫进宫去。
御书房内,对陛下行礼后,一看丞相和六部尚书都在。
御史弹劾,自己这用官职之权,与地方兵将有私。
看着兵部是掌控将军升迁,文官中不重要。
可兵马之重,除了陛下圣旨与刺下兵符,谁也不能沾惹。
范云立刻想到自己这升官不知触怒了哪位大佬,御史也熟人,郑衿笙倒向吏部尚书的曾经同窗。
兵部尚书当初说帮忙,那可是热情一口一个贤侄,此刻站那严肃面孔,说此事他不知。
礼部高尚书指着其骂诽谤,丞相出列说陛下面前,不可如此。
不在御书房,高尚书可不给李相的面子,可此时气呼呼的走回原位。
范云心知,若操作不当,被关入监狱都是轻的。
他不知道哪个同僚背叛自己,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升官,给这些老臣威胁之感了。
心念急转,叩拜陛下后,言道:“臣心忧秋冬季的羌戎难下,正所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臣固有一想法,若是能够更快的速度则更便利,臣刚去工部送上二轮马车变为四轮的图纸。”
老臣们本都站在那当雕塑,可听到这话,皆失态说不可能。
方才都是冷眼旁观,此刻吵嚷如顽童。
范云却心里无多想法,理解那句话,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只是私下给打声招呼,私下的事情,被告到陛下耳边,造成如此状况。
兵部的孙宝盈孙郎中,岳父信中说多年好友,还是同届呢,放屁一样。
也对,岳父是个重权势的人,朋友也是一类。
他在这心头转动,那边陛下已然站起,让曹公公把人扶起来,派人去工部拿来图纸,还要带个工匠看可不可能。
若是可能,那往后他祭天,岂不就能是此朝第一个乘坐四轮马车的皇帝。
想到这,恨不得自己现在去到工部。
等待的时间,范云心里知道自己无事了。
而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老臣们得考虑的更多。
这边说异想天开,那边说哗众取宠,连高尚书都是脑子觉的不够用。
自己老了吗,老成持重,不老不老,如此默念。
可听到陛下说还是年轻人想法多,脸部抽搐,哪怕是自己学生,也生出种碍眼的想法。
要是那时候二甲分配到礼部多好,这些想法就都是他的功劳。
曹公公带进来,工部主事和工匠,二人一辈子没想到进宫和能面见陛下。
砰的一声,腿软跪地,曹公公一个眼神,小太监扶着,像拉着似的来到陛下面前。
见到范大人,主事和工匠展露笑容。
他们心想原来是来给陛下报好消息,他们被提到,得到此机会。
想到此,浑身冒出力气。
陛下问可有把握,二人声音洪亮,有。
曹公公抢先大臣们道:“陛下面前可别说假话。”
二人拿性命说是真话,之前从未由此想法,范上官的图纸,一眼看有把握,能做。
之前朝代总有工匠试过四轮的可行,但四轮后两轮,无法转弯,就容易造成翻车,不可上路。
现在却能解决,实在都是范上官的功劳。
陛下面前,俩人这表现,可真是让吃定心丸。
陛下开口,做出来无错,两人都重重有赏。
二人磕头被带出,范云这次功过相抵,平安走出皇宫。
这次走出,看着来时觉的普通的蓝天白云,此刻突觉的那么蓝,那么白。
路上转动脑筋,他想到了个人。
回到翰林院,温学士亲迎说看到回来可算放心了。
二人走去办公房,范云看着这笑着的上官,直言对翰林院学士无有觊觎之心,温学士一楞,说哪的话,本就是能者居之。
宛如闲聊般,范云说还是礼部、吏部的官更有吸引。
温学士笑,百官之中,这俩部门可是最香饽饽,有此念正常。
一个管理官职升降,一个管理科举,选拔人才,油水最足又轻松。
言谈一会儿后,温学士送出下属,看着走远,门一关,做到自己座位,摸着靠手,心想要早这般说,也不必使出手段来。
自己这本就代理,还没坐稳,怕是就冒出头夺走自己的位置。
但方才看来,高升不在此位,今个欠的,往后还就是。
范云走回办公房,一路都说听又进宫了。
他说这次是去被问话的,同僚们说着话,眼底却都送些。
范云想都说男子心胸宽广,可见到的也不乏心眼小的,都是人,哪有两样,更无性别之分。
回到自己办公房,往后一靠,放松之下,侥幸袭来,当教训但往后也不会缩头缩尾。
【作者有话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孟子》战国时期,孟子。
第97章 第97章
◎入V第七十八天◎
回到家,跟娘子一说,被她紧紧搂住。
范云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是轻拍后背,一遍遍轻声说没事了。
听到嗯一声,他反而没忍住笑了。
不光自己,有她更自己更关心自己,这感觉真好。
院前一侧开着菊花,一侧摘着丝瓜,南瓜,树叶已变金黄色。
银杏树叶踩动上咯吱作响,范云路过很喜欢抬头看着,像遮天蔽日的金伞,顺便再捡起一片洗洗晒干,当书签放书本里夹着。
一念再此,他去给誉王殿下讲史时候,也赠了一小布袋。
依旧走廊那边路遇,王妃今个流苏坠到耳间,走动间铃声作响,身着桃粉色,宛如少女。
忽略服饰上的特殊,这个年龄本就是烂漫的年纪。
想到此,拜别之时,称赞句王妃的笑容比那边花朵还盛,桃粉色很适合娘娘。
来到殿内,看着身着月青色的誉王,虽然这纹路和图案每次不一,可真想劝一句深色的好看,显的更稳重威严些。
讲完史后,话出口可还是夸这衣服显的殿下很精神。
誉王很高兴,说上下都夸,还是王妃有眼光,都是王妃的心思。
走出时,心里想,殿下这般喜欢,可不都迎合着吗。
既如此,身边人都这般,更越发誉王喜欢这颜色了。
忽而想想,今个穿的天蓝色,誉王殿下腰间挂的荷包是天蓝色的,往后再来王府,最好还是不穿月青色的了,避免麻烦。
誉王在王府喜好月青色,出门都是蛟龙皇子服,人家这喜好,也碰撞不上。
皇宫大殿前,今个围满了在京官员。
身着朝服的范云被温学士带到身侧,很不想承认,可那次事件过后,学士以往是拿当下属,现在对自家子侄般处处关照。
范云细腻的看出,弥补栽培的心思。
如此,越发复杂,虽然差点陷入险境,可现在不仅讨厌不起来,还念着好。
说恨就更谈不上了,两人默契的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因祸得福,陛下精力很旺盛,一天派多次小太监去工部。
工部尚书本忙着修大殿,这都派侍郎去看着,自己亲自管着这马车的事。
也是今个殿前看实验,陛下拍板,上朝都跟上一半似的。
主事和工匠们深呼吸几口,握紧拳头,此时此刻忍不住祈祷上天让顺利。
心理上得了地基,马儿被侍卫拉出。
殿前宽广,一溜排的官员找地方垫脚伸长脖子看,皇上排场在那,若是可行,他们自家不也能两匹马拉着出行。
想想就绷不住,一个个咧着嘴看热闹。
目光看向范云昭时,又心痛,怎么就是个贫户出身,不是自家的呢。
想想自家那只会逛青楼去赌场的没出息的,真是恨不得扔掉,一对比,心痛的不行。
但看着那边正安装着的场景,痛并快乐着。
眼瞧着奇怪的车辕下带两轮子,车辕那就是坐的地方,如今这还是能坐,后面的两轮与车厢也还是人抬,用一根斜轴连接上。
这就行了?
人想出来,自己想不出来,可一看就懂,就会觉的原来如此简单,怎么自己就没提前想到。
侍卫上车厢,因为能让陛下看清,车窗是空的。
众人瞧着可对面排排坐,中间宽敞的很,恨不得是自己坐上去。
陛下交代:“等安全,朕要坐上去试试。”
那边马儿走动,眼瞧着走动、转弯,那般丝滑流畅。
陛下催促停,自己上。
曹公公和大臣们紧跟在后,曹公公更抢着要亲自给驾马车。
侍卫跳下说他们来,工匠无措的站那,范云走过去道让先站一旁去。
交上马鞭,工匠们和主事站一旁去。
陛下上去,驾车的是侯爵,靠本事赢得机会。
马车上,陛下忽略那笑声,不停乱动着,新奇的不行。
还没稀罕够,被李相催着下车,到底是试验。
陛下下车后,此刻没皇帝的威严,还低头趴那瞧问,范云昭解释说,铁棍会生锈,百炼钢结实能更持久。
工匠折叠百次,炭火打造出来,真是用锤子锤出来的。
可惜不懂什么机床,什么机械,若是用水流不停敲击,想归想,实际操作没头绪。
但范云知道,自己不行,很多人可以。
翰林院内兵器出书,或出农书的,都是七品官,但有大才,总能一点点攻克。
其他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如此平静,仿佛不是自己的事般。
真能沉住气啊,方才成功也没见露出个笑,好似知道一定会成功。
看着陛下赏赐,直接让任工部四品郎中,捂着心口更更心痛了。
百官按官*职出宫,谁都清楚,等他们不在,陛下更无顾忌。
下午打听到,一直玩到午饭,勋贵驾车午时都没出宫,定得稀罕好几日。
他们也速度,各找关系,催工部给坐,塞钱花人情。
温学士敲门,见坐那坐的住,开口说怎么不去工部?
又道:“就你现在这关系,不用塞钱等人情,直接先弄一套。”
范云过去搬凳子让坐,“上官那份,明个就能送去您家。”
制作一根的天数,其他工匠就可一同做出,范云可不急。
温学士老脸一红,但愉快接受,“听闻你娘子善画,这是老夫无意得的丹砂和青雘,你拿去。”
给过个生辰宴,京城内各家后院传了个把月,连带着他都被自家娘子嫌弃的睡书房,可也知晓了喜好。
果然,云昭没拒绝。
一想明天就能得到,再想想其他还得等待的同僚,哼着曲走回办公房。
范云拿起打开,未料这么大块,脑子里想娘子开心的模样,不禁一笑。
回到家,他还没开口,竹西就问了。
实在是那一脸的期待,闪花眼睛。
等范云拿出来,高兴的搂住,脸颊上被重重亲了一口,得到香吻一枚。
他晕乎着,竹西抓着盒子跳着跑去书房。
看来她也得专门做个木柜,放矿石和火漆的印记。
收集各种颜色的火漆,再按压出,就像她喜好画画,乐此不疲。
田圃里结的吃不完,分发送去同僚家和邻里。
范云就听娘子说,去参加宴会都说她们小两口会过日子,还说人小日子过的怎么那般得趣呢。
哪像她们日子跟死水似的,妯娌、家里家外,不争气的孩子,每天都重复,无趣。
竹西掐着嗓子做作,“都那般对我吐槽,还好些夫人劝我珍惜现在,等以后人老珠黄了,我就也每天跟小妾争斗了。”
边说边拿眼斜着看某人,让某人哭笑不得,只叹无妄之灾。
上了一天职,回家还得跟娘子斗智斗勇。
不过被捧了一天的脑子,被这么一刺|激,还意外收获。
*
日子平静几日,这天上午,得到消息,家人来了。
他让学才跟着墨香回去,留墨砚自己在那,有个能赶马车的就行。
范云一下午觉的时间有点慢,但等下值后路上又觉得太快。
刚下马车,还没上台阶,被门口早已等着的家人紧紧抱住。
还没等开口呢,又被放开,一一前后打量,说比想的瘦,倒是个子比想的高。
范云笑着喊爹娘等亲人,再看小兰和豆豆,身着粉橙的裙子,编了京城最近时髦的环发,夸真漂亮。
一听说是嫂嫂给打扮的,范云看向站最后确没出声的娘子。
范云:娘子的眼光就是厉害,很适合。
竹西:那当然。
眼神无声交流完毕,竹西让进家再说,一伙人进家。
老人一下午转完,说花圃怎么不种菜,还说之后那田圃归她管。
范云想了下,说那花可贵了,种出来好看,官员人家都种,不种人笑话。
立马改口都说得种,原先想的是不当吃不中用,拔了栽上还能冬季吃个韭菜萝卜的。
但这一听被笑话,可不能拔。
等吃饭时候,都不习惯,说就这么点。
碗碟是好看,那花纹看着就贵,白腻的很,但不用盆装,不得劲。
饭碗也小,不几筷子就吃完了。
竹西刚要开口,被握住手,转头看郎君。
范云笑着让把米饭和馒头都用木桶端来,看着饭,这下都胃口有了。
饭桌上两口子挑着素菜吃,大半都是肥鸡肥鸭羊肉猪肉,入口都不知能这般味道。
吃着都说味道真好,鸡肚子里都能再藏个花儿。
话一转其实吃个饺子多好,肉剁剁,一伙人包也快。
竹西本想说的话,消失在腹中,神情有异,看着郎君一说是专门想让尝尝这的饭菜,专门做的饭菜。
只见就又改了口,见此竹西明白了事,淡笑着吃自己的。
吃完去堂厅,一个多时辰,说家里事说不完,又说来见那么老高的城墙,那么老宽的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了。
范云回着话看天色,说兴奋不知道累,还是早睡吧。
他请了假,明个找戏班子来家里唱戏看。
老陈氏一听,哎呀一声,戏班子请家里来,那得多钱,舍不得,不要不要。
其他人也都说出去看,范云说有相熟的,能便宜打折。
老人一改口,那就定家里看了。
范云过去搀扶着胳膊,“姥姥,别看我现在每天坐马车上值,但就对前后几道巷子熟悉,我怕领你们出去,找不回来家了。”
这话一出,都心疼,更怎么安排怎么听。
吴红英伸手摸上脸颊,“就说瘦的呢,西西说每天那么早上值,天黑才回家。”
范云一看娘和姥姥要掉泪,“哪有,其实我会偷懒,不到天黑我就回来。”
其他人啊一声,“这官衙呢,也能早回来。”
竹西听这没谱的,一个眼白过去,替他解释:“郎君故意这般说,哄姥姥呢。”
都放下心,哈哈大笑。
老陈氏开心着,“小萝卜,怎么还跟小时候那般,当官得大人样。”
可是小兰和豆豆她们却活泼了很多,其实都第一眼看到身着官服下马车的人时,都不敢上前,也不敢搭话。
但这样子,陌生距离感消失了好多。
听着要住主院厢房,想离近点,范云不用回头,也知道竹西现在脸挂不住笑。
小舅子淮左来都不许住,跟丫鬟分着,旁人还了得。
靠近耳边言语几句,老陈氏和吴红英直接说住后院。
竹西故作大方的说,住厢房好了。
吴红英夸儿媳,“哎呀,云云请假两天呢,之后那么早起,我们动静大,离近了再让睡不好,儿媳妇,就住后院。”
等把人送后院去,范云直接让竹西先回屋去,用的理由是书房那边文件给帮忙整理整理。
杨竹西点点头,其他人都夸,还能帮着看公文,又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好。
范云说竹西平日里可忙了,新铺子要开,平日里还有很多家眷请帖子去赴宴。
门口处,挺住脚步听的脸红。
其实赴宴纯看心情,懒散不想动的时候,直接婉拒,让丫鬟只会一声。
很多时候家里转转,使唤下人做完活计,一天不起床打扮,下雨时候拿本鬼怪游记,饭都床边支个小桌子吃。
郎君这般说,竹西明白给自己挣面子也让其家人印象更好。
等范云回来已半个时辰后,说被拉着手说会话。
竹西阴阳着,“是呀,当我的面不能说,而且我问吃什么,都说好好,行行,你一来说包饺子,那我下午让厨娘包,早包三天够吃的。”
她梳子一拍:“晚上单说那一道火腿母鸡汤,肚子里藏着鹌鹑,可足足文火炖了两个多时辰呢,更不说旁的了。”
上午时候还心情好着,一转花圃不好要拔掉,一转后院那么树木花草,种瓜藤多好,一转前院,树底放石凳干啥,该放个石磨,那磨个豆汁什么的多好。
她都不想说石磨、石臼灶房那边专门的屋,驴拉,总不能牵前院来,那多脏。
最最令她无语的是,吃饭还吧唧嘴。
不说老人、大人了,连豆豆和小兰女孩子都那般,大人都自然的神情。
竹西站起:“我小时候,那要吧唧嘴,我爹娘直接就呵斥了。”
范云嗯嗯的点头,说是得教着改掉,洗洗手握住她的手,被嫌弃的甩开说湿漉漉的,可起身还是拿来毛巾给擦。
擦着擦着,就见还笑不停。
“我说的那么好笑?”竹西把毛巾扔他身上。
范云把毛巾折叠好,“人跟人都得磨合,我娘和我姥姥是直肠子的,就想看我顺不顺着她们,我顺着就满足了,而且你直接说就是,不比你肚子生闷气强。”
笑是笑她不攒着脾气,而且生气的样子真的可可爱爱的。
竹西噘嘴哼一声,“磨合个屁,我跟你就没有,而且我怎么说,我是小辈,奇怪你一说,那直接就改主意。”
范云招手:“竹西,你得这样,什么事情,你就直接推我身上,比如花草啊,就说我喜欢的,花很多钱买的,问同僚要的,前院石凳也是找石匠专门磨的,这样做。”
竹西绷不住扭头乐,再转回来直接掐一把,“行,就按你说的做。”
她埋怨道:“女子好像更爱看女子过的辛苦,不如意,心理就平衡了,真是没天理。”
范云对此,摊摊手说没办法。
“话本子那什么虐|恋,带球跑,私奔,可是很多女子喜欢看的,再优秀的女子要配个好点的男子,那都是缺点。”
“男子身上缺点睁眼看不到,就是这般,又不是都像你喜看游记,对山水和鬼怪异志感兴趣。”
竹西不想承认,可也点点头承认他说的是真。
每次去宴会,妇人们也都谈论话本,无旁人在,说的时候笑的什么样,可一听内容,受苦受累的都是女子,最后团圆叫团圆吗。
还幸福,真想直接爆粗口,男子被女子付出感动,同意在一起,在一起个鬼。
好奇路过书肆,问还就这样的卖的好。
男女主一见钟情在一起的,幸福买满的没人看,那写话本的书生们也得吃饭啊。
还不如不问,竹西想起来就又生起气来。
洗漱好的范云进来,都考虑自己迈脚迈错了,“怎么又鼓着脸啊,跟包子似的。”
一听这半天想这事,直接笑趴桌子上。
他上前亲了口:“好了,别为这无聊的事生气了,不值当,睡觉去是真,要不然你明天黑眼圈可就不好看了。”
范云哄完,推揽人到床边。
竹西手摸上自己的眼睛处,也不纠结了,爱看啥看啥,反正不关自己事。
睡好觉,容光焕发,明个还得忙呢。
可是趟床上去,偏头瞧着他,催他快点。
范云嗯一声,就听她说腿没放的地方,睡不着。
俩人闷笑几声,一个撑着脑袋等,一个加快速度,默契的搂在一起。
黑暗中,没忍住不知道谁起个头,又开始私密之言。
听她提起姥姥为啥喊小萝卜,范云都想不起来,那时候成婚她听没听过了。
“萝卜开胃健脾又好养活,小时候我贱名二狗,到新家老人不想喊以前的,嫌难听,怕我忘不掉,喊我小萝卜,在外面喊我云云。”
杨竹西叹口气,心疼的搂住,“说到底不还是掺杂了心思。”
范云对此接受良好,本就是被选中。
若不被选中,那命运更曲折。
也感恩被选中,他缺爱满满的父母,爹娘缺个乖巧的孩子,重组却吻合,都为对方变的更好。
于是他道:“刚开始确实是,可话又说出来,做什么事不都抱着各种心思,只要没害人的心思就是好的。”
杨竹西拍他一下,“我心疼你呢。”
抓过她的手亲了口,“我知道,所以我有时候真的觉的好幸福,有一个不为什么心思的你,在我身边。”
杨竹西哼哼一声,黑暗中却笑弯了嘴角。
*
院前扎起戏台,村里唱戏的也去,但都得提前占座挤,那般多人看,全靠听。
可是现在自己坐正中间,专为她们表演。
还没开始,一群人动弹坐不住,接着呵斥孩子坐好。
小兰点头,豆豆直接鬼脸吐舌,大人都不做好,让她们坐好。
可等看到嫂子过来,立马提醒小兰坐的板正。
这住哥哥家,家里嫂子做主,那得讨好嫂子,听嫂子话。
竹西一见鲜活的小姑娘,乖乖坐那,昨晚升起的吧唧嘴的烦恼都减轻了很多。
瞧这圆鼓鼓又嫩滑的脸庞,俏生生的样子站那就就是花苞似的春意。
开口夸乖巧,提前安排的丫鬟婆子,也有赏,多多教着些规矩和走路姿势。
嬷嬷称是,豆豆低下头眼睛咕噜转着,心下想学规矩干啥,不行就跑奶奶那哭。
八岁的小兰,对嫂嫂天然崇拜,让哥哥喜欢的人肯定不一般,就觉的要学成跟嫂嫂举动一样,没有抵触,还很积极。
快开始了,都催云昭怎么还不来。
范云正在戏台子后边,跟班主说些事,拿回节目表。
他一个个念,就见说都想听。
范云直接道:“干脆这一本都让唱一遍好了,请个几天请的起的。”
豆豆蹦起来闹着拍巴掌,裙子都露出里面的裤腿,这一举动,竹西看的闭眼,小兰小好教,这豆豆走路八爪鱼似的外撇,行动没一点女孩样,长辈还说想让留这相看。
想想,她头疼。
打起精神,和郎君一起去后面商谈好,付上定钱。
猫着跟后面的一听,两千两一天,唱遍三天六千两,大脑一片空白。
六千两啊,一年全家花二两银子的生活,足已是村里的两倍,这般多钱。
听到脚步声,赶忙返身回去,坐在座位上,转头嘴巴急|喘。
回来的夫妻二人坐老陈氏身边哄着给解释着,没在意。
豆豆也不说,瞒着,她知道要说了,那就看不成了。
家乡里一听要去京城,可都放出话去,要回去一说连个戏都没看过,那多没面子。
想到着,催眠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戏台子上那扮相出来,翻滚着,唱着,跟着哭跟着笑跟着紧张跟着欢乐,嗓子都哑了,心神被牢牢抓住。
范云陪着看,也是第一次这么悠闲的在家看,看的入神。
直到被竹西晃动下,见那边学才,站起身看姥姥她们都专心,也没说声就轻轻离开。
一听官泾阳找来就在前院,快步而去。
见面被先一顿喷,石料和准备都已齐全,就等他去看窑炉可不可行了。
窑炉数天建好,那要出错重建可费事。
没有云昭的点头,谁心里也没底。
在这都能听到咿呀声,放假听戏,真是兴致。
可等一听是老家人来了,官泾阳变个态度,说跟着去看眼就来。
范云心里乐,这可是自己说的,换身衣服跟着去。
等一个节目演完,老陈氏一转头,问云云呢。
听儿媳说部门有事去看眼就回来,说部门离不了,听着这话都笑,可又觉的娃儿累。
豆豆窜前面,“奶奶你不路上还担心跟旁人好不好吗,这来家里喊,肯定关系很好,更不用担心了。”
大人说机灵鬼,可豆豆叉腰得意,她看出来这话都满意的。
竹西发现,豆豆这孩子调皮归调皮,可是也真机灵,就有时候不用正地方去。
正看着呢,就见这孩子躲闪自己的眼神,坐会后面去。
怕自己?
竹西记在心里,转头哄着姥姥再接着看,戏台子上又重新表演着。
第98章 第98章
◎入V七十九天◎
范云午后回来,以为都吃完了,没想到等着他。
下次说别再等他了,可看着都点头,清楚答应不办事。
这天晚上说戏班子钱的事,范云直接说用陛下上次的金锭银锭好了。
每次升职,不收礼物,也都想方设法的塞钱,银票最防不住。
还有花盆土里塞金块的,反正想不出来但看到时佩服那脑子。
竹西穿着露胳膊的睡衣,家里有个不古板的人,她穿着可谓随心。
她意思是,用那般可爱的舍不得,放那以后给孩子用,不管是陪嫁还是嫁妆,都元宝似的的好看,到时候也省的融了打造。
范云说她急脾气,可又想的远。
于是头天晚上定下银票,那明个派下人去取钱,事情定下,竹西说豆豆不敢看她的事。
范云纳罕说不可能,“姥姥说豆豆在家可野性了,都能把男孩子赶的爬树上去不敢下。”
老家天地广阔,来这还收着了那。
竹西对说长辈想让豆豆嫁这里的事,范云愣神,“豆豆才十四,急什么,留到十七八再说,不就交几倍单身赋税吗,交呗,她都不知道,要知道定得闹。”
杨竹西看他说的轻松,一脸护着的样,掩面而笑。
门口徘徊听到的豆豆,对旁边嬷嬷说没事了,脚步轻快的离开。
屋内通禀后,范云和竹西无不知道来找什么事情,笑这妮子闹腾。
唱戏三天,精神一松懈,亲戚们都连睡了几天懒觉。
豆豆这天傍晚来找,低着头说来认错的,说那日听到跟戏班子说的话。
范云:“”
身边竹西说怪不得,范云找回自己声,“那你可真鬼啊,这戏唱完了,你来说。”
豆豆眼竖着,“哥,我没给家人说,这还来主动认错,就饶了我吧。”
范云投向娘子,一听出去溜溜,大赦似的出门,他管不了。
自个出门,观赏风景,头立马不疼了,享受着夜晚的风。
屋内,比想的时间还短。
豆豆离开还看着他说一句,哥,这么晚打扰了。
范云差点绊倒,进屋给娘子捶背,问怎办到的?
竹西说秘密,范云傻眼。
秘密就秘密吧,女孩子之间秘密真多。
范云这日又凌晨起,身为四品工部郎中,文官每日上朝后,羡慕武官,三日一朝。
但三品以上的武官能上朝,又被四品五品的羡慕,范云就想通了。
总是有的看没有的,细数自己有的,心态直接活力满满。
每天喝着茶水,大多时候上半天职,或是给写圣旨、讲史啥的,这已是极好,且动不动得个赏赐的。
瑞王殿下最近沉迷女色,想子嗣上争气,陛下又不让上值,也不让参与政事,也就忙活这点事。
可两月下来,后院女人多了不少,但没消息传出。
范云在之前办公室听足了八卦,回到自己的办公房。
学才和余良淡笑轻飘飘一句回来了啊,范云有种莫名的心虚。
学才转头不再看,一人负责这么多事,这人倒好,安排完这是归自己,那事归余良,真是两人分着,漏他自己没什么事了。
“我去请教下著作农书的前辈去。”说完转身走人。
学才把文件一摔,门口人没影,骂骂咧咧的回来,检查没摔啥样,接着忙。
余良看的憋笑,这有劲了,云昭也是显得出作用了。
下值后就见白芷门口等着,一问老人说要回村。
刚来半月,这干啥?
快步进屋,说今个出去逛逛菜市场,回来就要回村。
范云不解,进后院,爹娘正说着好话,两夫妻想儿子根本不想离开。
范云来让爹娘放心先出去,他来。
蹲下身抓起姥姥手,老陈氏倔强消失,变的慈爱。
言语一会儿,老陈氏夸张的说老家里种那路过要一把都不要钱,这里咋什么什么都贵。
范云听明白了,“姥姥,再贵您孙孙我养的起。”
老陈氏说没有的事,想村里老姐妹了,这里出去逛着好看,啥啥都贵,家里牛呀驴呀得想人了。
絮絮叨叨,被范云一句,舍不得她离开,打败。
答应陪着过年,范云要拉钩,老人笑呵呵的说行。
等回堂屋后,竹西说把下人都提点了。
范云阻拦,“不是下人的事,是老人觉的在这给添负担。”
竹西:“长辈真要强,没人觉的她们不中用。”
说是这么说,想什么旁人不好管。
范云:“要有个啥打发时间就好了”,两秒后拍了下脑门,“哎,我咋没想到这个。”
竹西被拉去书房,说让画个什么。
又想到啥了,一看画两根大号粗号的针,说能织东西,另一张画纸牌,说能打着玩。
经历过多事,即便惊讶两根针能织什么来,可也没问出口。
纸牌,花牌吗,可画出来,奇怪的符号,跟妇人玩的花牌也不同。
范云让工匠看,工匠说针打磨,纸牌更简单点。
他说没事,慢慢来就是,不急。
另用职务之便,让推荐些好手,虽娘子招了好手,但没坐镇的,范云觉的不保险。
被薅羊毛,画了几个花样,竹西却美化升级完全不像自己的东西。
就说刺绣花样都自己画出的,刺绣好的画工都好。
铺子装修好,布置,来到十月。
老人钩针互相学着,也为铺子里忙活。
毛茸茸的毛线,豆豆胳膊给撑着,弄团团,脸上写满不开心。
就想玩,这活也不想干。
范云看不下去,喊着她和小兰出去。
小兰头上扎着彩绳,帮着金银做的铃铛,穿着绣着红梅花的小布鞋。
范云扛肩上让坐,小兰看眼豆豆姐姐,说牵手。
竹西从旁看的清楚,豆豆也想坐,可坐不了,方才直接生气状,小兰心思细腻,不想让豆豆闷气。
所以长辈连带着她偏爱小兰,太善解人意。
买了吃食,女孩喜欢的玩意,豆豆这么大了还买个能伸胳膊打架的木头小人,一问六百文。
豆豆放下,说不好看。
范云以为嫌贵,想说带足够的钱了,但没想到拽着他去了个雕刻木料的店。
比划出样子,只花了两百文,再刷上颜色,一百文要什么颜色都行。
花了三百文,比刚才摊上好看百倍的木头小人,豆豆拿到了手里,还故意回去大摇大摆走过。
摊主看着,睁大眼怒又无可奈何。
走过后,豆豆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小兰笑一声后补上小手捂嘴。
夫妻俩对视摇摇头,又买了些长辈喜欢的,带着一大一小回家。
东西分发完,得到个啥也不缺,买这些东西作甚,可是喜悦的脸庞,充分证明话是反的。
两口子回屋里坐下,陪着逛,腿脚累的他们俩。
言语间,范云就听她讲若生个女儿像小兰那该多好。
范云打消她这想法,“竹西,孩子是怀着我们的爱降生的,不能说像谁,都是独一无二的,再说小兰和豆豆,小兰善于为别人着想,豆豆调皮却勇敢机灵,都好。”
竹西听这话,点点头反思自己。
这方面还真得像他学习,周边听着大人言语,你看谁谁,多学着些,之类的话,她也从小那般过来的。
父亲拿她比较,她那时候的心境,真不该忘。
铺子在秋风中十月开业,名字是竹西阁。
这名字是范云立劝定下的,她取什么珍宝阁,玲珑阁,满街不说,也显不出独特来。
竹西饶是再心理上行,可是对用自己的名字做店铺名字,突变的胆怯。
是范云直接让工匠做出,做都做完了,竹西就认了。
可看着自己的名字高高挂上,身边他和家人,交好的姐妹们,鼓掌捧场叫好的场景,眼睛湿润。
眨眨眼压下这情绪,笑着说进去看看。
一个个台子摆动,其中有的木头做的样式。
听解释说这是样品,谁定就做,保证每一个包包只一个人拥有。
哪怕是旁人想做,也会在花纹上和颜色上改动。
妇人们嘴上说这费心思,眼里都是满意夹杂着期待。
竹西看向郎君,她之前犯愁,产量跟不出影响名声。
他就直接建议这个法子,又能显出格调,又能缓解压力。
十月初八,铺子红火,但她藏了个紧要之事。
想他上值肯定忘,而她不知办公房内的他也在一样想。
所以晚饭期间谁也没露出马脚,回屋时,异口同声,“我有礼物给你。”
双方睁大眼,笑看着对方。
去年的十月初八,成婚之日。
范云纠正,“结婚纪念日。”
“行吧,这个说法,确实更好听。”说完,她拿出礼物。
范云也从怀里面拿出,巴掌大的木盒,里面是面六瓣花棱镜。
入手很轻,照的汗毛立现,瞳孔映入,竹西恍然放回盒子,“这?”
范云嘿嘿得意的笑,试验窑炉得出来的,就一小块,敲击做出个圆形。
他交代着,“用的时候小心些,后面是水银层。”
竹西点头,睫毛都能数出几根,赶紧盖上盒子,还是没习惯。
铜镜也清楚,时日长了得打磨,听到这个不用打磨,脏了擦擦就行,新奇摸摸盒子搁置。
她给出的礼物是云纹绣有飞鸟的香囊,范云接过,“哇,好香。”
他眼神放光,“你什么时候做的,多费眼睛,我都没见你绣。”
飞鸟纯白色,搭配着云纹,太好看了,第一次见这花样。
竹西翘脑袋得意,“怕你看见,去铺子偷偷做的。”
没言语为这个花样,数天没合眼。
范云放鼻尖稀罕,重重亲了口她的脸颊。
她搂住脖子,直接唇印刻上脑门。
外面白芷几个捂着嘴偷溜台阶下,晚风已带着些凉凉,树叶花草抖动着,隐藏着悄声私语。
*
窑炉建造好,煤炭去硫化,众官员见窑炉上面,真的冒出刺鼻的黄黑色气味,兴奋欢呼。
范云冷静着,打磨成粉,提前就准备好的器具,馋沙子等,湿着压成一块块煤球。
空地晾晒,如此时节,雨少干燥,中午还是秋老虎,还真最适合。
其他人不解,这都是孔洞,为何叫这个。
可是既然如此命名,那就如此叫。
几日晒干后,曹公公被陛下派来当眼睛,官员们比之前几日还紧张。
铁炉提来一个,黏土做的内胆放上,木柴点燃试验。
去硫化的烟难闻是难闻,可近身甚至能低头向里看。
下面的孔洞是真能看见火光,范云说下面燃烧后,往后一块块不要灭,就不用费事。
只见众多官员反驳这费什么事,范云不再言语,心理想笑自己。
有同僚偷着碰一下,啊一声,手缩回来。
幸亏没伤着,被问怎么样,只念叨真的热,真的热。
有孔自是比块好点燃,内胆也是圆形,站周围都能感觉到热,众人却笑开花。
当奇怪的弯嘴铁壶冒出水汽时候,众人忽然有种震撼。
接受是一回事,可亲眼看着眼泪冒出。
范云看如此场景,却笑了。
曹公公亲眼看完,忙活去禀告陛下此好消息。
犹如一场风,京城内眷还没学会织毛衣,有头脸的都又开始给工部塞钱使人情,灶房里安排上。
这煤球可真是好东西,晚上不开炉门烧,水壶早上的水依旧热着。
无需等点燃柴火,再烧好一会儿,才能有热水洗漱。
就是炉门不好掌控,煤球灭了,还得再烧,家家户户没个铁炉子,说话都插不上嘴。
户部尚书稀罕到半夜,隔天上朝,等陛下奖赏完范云和工部后,就直接奏煤矿得派兵守护。
这比木柴燃烧更实用,稳定,一眼看出千家万户需要。
专盐专铁专矿,收归国库,今年赋税过个肥年。
范云心想都是聪明人,出列补充完整,可直接煤矿如盐引般发放资格,但须严格。
买去煤炭自己制作,商税收着,可私人买卖。
若都像盐般,那推广的速度太慢,商人逐利,自会开办煤球厂,惠及百姓,上上之策。
几番建议增增补补,陛下拍板出条。
当御书房内见到管子伸向外面的炉子时,金铜色的管子奢华。
范云不知烟去哪里了,想来是跟无烟油灯似的。
陛下夸赞后,问有何想要的,尽情开口。
范云说想休个数天假期,重臣们傻眼,陛下哈哈大笑说准奏。
聪明人,可这性子疲懒。
陛下和官员们都知,老家人被接来,这重视家人,既忠且孝,且有家人以弱点,拿捏用起来更放心。
范云兀自沉浸在休假的快乐里,不知陛下和上官们如此想。
年前发放俸银和年礼,翰林院、礼部和工部,沾范云昭的光,户部优先发放。
其他各部怂恿上官,干脆部门内弄个虚职给范云昭。
工部挂个职,都没办公房,瞧瞧多出风头,吓的范云说在忙得吐血,才打消同僚这可怖的念头。
在飘飘扬扬的雪花中,大地白净一片。
屋内炉子上面放个铁板,上面是栗子和芋头。
穿着斗篷的少女跑进来,想翻个面的,一看下面有点糊了,可惜一声,想更焦焦的好吃,顿时又乐着跑出去。
刚跑出去,被打了个正着。
那边廊下欣赏雪景的范云和竹西看的指着豆豆说该,可又止不住笑。
非说打雪仗,还让丫鬟婆子小兰都上,说她一个能打败所有人。
闹腾到大人觉的行了,赶紧消消汗水进屋去喝喝水休息。
豆豆犟着说她虽然被打,可是打别人最多,螃蟹似的。
不过这时候范云可一点不皱眉了,出去参加宴会,那文静贤淑闺秀模样,说话都温柔那挂。
只是在家里,这么霸道野蛮,两面转换的无比丝滑。
范云又问当初怎么说的,可还是没得知到。
听到说是两人拉钩定的秘密,他心里再抓挠也只得认了。
这次过年,亲朋好友都齐聚一堂,红梅绽放幽香下,两口子踏雪走了这里。
无需回头都能听到那笑声,范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口脂,白色的冷气中,他亲上她的唇。
脚步声传来,一触即分,两人心砰砰跳。
转过来走过去,丫鬟没发现。
两人屏住呼吸,等走后才舒口气。
也不知道怕什么,互恭喜新年快乐,又道对方一年辛苦了。
雪花年关后特别大片,呼啸着。
屋内温暖如春,没羞没躁的门都不出。
桌子下面都围着炉子,竹西再屋内打着哈欠补觉。
范云精神旺盛,春风得意的还去后院陪老人打牌。
打钱,铜板,老人赢了钱,给让去买糖。
范云接过说好,又听老人说,不用天天过来,放假多陪陪媳妇。
后院这有单独的灶房,伺候的,不用操心,这天寒地冻,滑溜摔倒咋办。
范云正感动着,出门口就听豆豆说奶奶嫌弃哥哥总赢呢。
他这一挂不住,那边老人直接解释说没有的事,转头喝了声豆豆。
范云当没听见,起身失落的离开。
刚进屋里,媳妇见到他也直接扔了个枕头。
除开第一晚不会,没找对地方,还是她拿出压箱底的书籍来。
她教导的后果就是这几天胡闹的都不想让进屋,可看到叹气可怜的模样,还是拍拍让走过去。
一听原因,她笑的扯着肚子疼,说不会让让。
他更委屈,“我让了啊,本来就是我教的打法,之前心肝呀宝呀的,现在有好玩的了,我成了个被嫌弃的窝窝头。”
竹西没忍住,抱着依偎在肩上,“我稀罕你,别难过了。”
他一使劲压上去蹭她的脸颊,撒娇说那晚上。
耳边热气让红了脸颊,竹西掐着后勃颈,可看着他这张脸、这双满眼盛满她的眼睛,还是松开,强撑*着说现看。
现看俩字,晚上还没天黑,就怂恿着钻了被窝。
隔天,竹西直接让滚去书房的心思,又被郎君化解。
丫鬟看的分明,小姐明明是纵容着,要真板脸,姑爷早就小心小翼了。
范云在正月二十上值,每天的胡闹,被改为放假日才行。
哎,一年刚放完假,就盼望着假期。
春姑娘飞过,柳树不知何时长出了绦丝。
范云看着垂下来的枝叶,嫩绿色的大片垂下来宛若瀑布。
好心情的截下来一段想着给娘子,拿回家去,可看到每个人都笑意盈盈的恭喜着他。
阳春三月,范家内上空都是喜色。
屋内,刚才听到消息的他现在刚回神,看着肚子直说好神奇。
“神奇什么,呆子似的。”竹西面带含柔,“月初就该来的月事,月中还没来,自然是怀上了。”
本来就猜测的事情,徐鸣把脉,肯定后她反而很平静。
范云着急:“就是你不觉的神奇吗,这里面正在孕育生命呀。”
竹西笑的脸颊红红,嘴上说着是是,可眉眼间满意他这反应。
两人算算得十月,又是感叹真巧。
竹西说,初八结婚纪念日,期待后面些,这样能错开,更有准备的时间。
范云面容期许,“没关系,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哪天也没关系。”
说完,轻轻手覆上肚子处。
竹西看的乐,这小心的样子,真是捉急这脑子正常不正常。
书桌上,打开的游记中,宛如薄扇的银杏叶书签轻飘飘移动了下,露出来一行字,生活如山川之大,与所爱之人一同领略更得其妙。
风风雨雨,都是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