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寒酥的话,便是直接让桌子上安静了下来。
桌子上的另外两人的视线便是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显是较为意外和又带着些许淡淡无语的看着她。
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修寒酥脸上却并未有什么异样,反而是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长公主两人。
“难道你们觉得不好。”那语气,很淡,一点儿都不带虚的。
这话可把其余两人给问到了,长公主稍显为难的看着她:“应当是好的吧,毕竟怎么说也是鹿家人,鹿家有一个商泠竹,多一个鹿知舟,也不会令人意外,不过,我问的又不是她好不好,我问的是她人、品性如何。”
修寒酥的指尖微微的顿了一下,她想了一下,然后淡然道:“好。”
长公主夫妇:?
长公主夫妇:……
长公主的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你女儿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肖家主便是稍显无奈道:“她也是你女儿。”
对于这两夫妻练手来挤兑自己,修寒酥脸上却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外露。
她看着自己面前那吃了一半的粥,回想了一下昨日和昨晚,最后又清冷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除了酒量不太好。”
长公主夫妻:……
你这话的意思是,除了酒量不好,其余地方都好了?
两夫妻到底是了解自家女儿的,能得她的一声夸赞说好,且还没有不好的话,这说明,对方很的她的喜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所以,那个鹿家小公子的魅力就这么大?
直接就把他们那个一向看人挑剔无比的女儿给俘获了?
长公主带着些许深意道:“能得你一声好,想来鹿家小舟是真真不错了,有机会,看来我们也得去见见了,看看究竟有多好了。”
修寒酥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她懒散的掀了一下眼帘看着他们:“会吓到她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最好不要去,不求你们当队友,起码不要给她当猪队友。
长公主夫妻:……
很好,这么个气人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真真是讨厌死了!
而修寒酥却是不管他们:“自然而然便好了,太过刻意,显得别有目的。”
她清冷着眉目说完,也不管明显想要搞事情,但是那些想法却又被她扼杀在了摇篮之中的长公主夫妻。
她在两人那视线下,直接起身便是离开了。
她一走,桌子上便是只剩下长公主两人了。
夫妻两人对视着,随后长公主便是揪了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昨日她一夜未眠,乱了心,源头便是那个鹿家小舟吧。”
嗯,虽然现在他们两夫妻压不住这个早早的就已经不在靠他们的女儿,但是,这不妨碍长公主了解自己的女儿啊。
应该是说,这一对父母和自己的女儿,没少斗智斗勇。
当然,修寒酥长大了后,经常输的反而是变成了这一对夫妻了。
肖家主则是极为有眼色的拿着葡萄投喂起了长公主,一笑:“或许吧,不过这些都是小辈之间的事情,既然她都开口了,我们再插手也不太好。”
长公主:“你说的也是,不过她不让我去见那个鹿家小舟,我偏要去,我倒要看看,那个鹿家小舟究竟有什么魅力!”
肖家主:……
很好,他终于知道修寒酥那一身反骨是从哪里来了。
她娘都是一身反骨,这当女儿的,能是一副逆来受顺的样子吗?
不会!
只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鹿家的鹿知舟,则是连连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在自己书房中的鹿知舟则是摸了摸突然有些冷的颈脖,嗯,有人在背后骂她?
她使劲儿的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想了一会儿后,鹿知舟便是又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
在放榜出来后,都城的学子退却,热闹的都城,好似都变得有些冷清了下来。
许多人都沉静了下来,都城少了许多人,但是到底都城,走了学子,会来其余人,所以都城依旧是繁华和热闹的。
不论外面那些势力如何的复杂波动,甚至是朝堂之中的暗涌,这些都不能够影响到此次朝堂之中注入进去的新鲜‘血液’。
在那一甲十人入宫面圣的半个月后,他们都纷纷的入了职。
一甲排名第四开始,他们去了翰林院,而鹿知舟他们则是去了礼部。
礼部算是朝堂吏、户、兵、刑、工部六部中最为轻松的一部了。
从入职之后,不论是鹿知舟,还是云亦言,亦或者是那个姜信之的工作都是极为的清闲的。
不,应该是说,礼部上下都很清闲,且,不少人好似在里面当咸鱼混日子的。
只是偶尔他们会被外派出门去都城的一些其余地方帮忙做事儿。
这样清闲的日子,鹿知舟却并未觉得有什么枯燥的。
在礼部,其实鹿知舟和云亦言三人都在不同的职位上做事儿,不过职位无高低,只是做的事情不同罢了。
鹿知舟倒是并未什么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意,认为皇帝是故意让她在这里消磨掉心智,反而,她倒是每天无论风雨都会去礼部,下班时间一到,便是回家。
有时候,又会和礼部的那些大人一起出门吃饭。
而鹿知舟和云亦言之间的关系,看着很熟,但是却又不是太熟,不冷不热的。
就像是那熟悉的陌生人,有着日常交流,但是绝无太深的交情。
在礼部一待,鹿知舟他们便是待了半年多。
这半年之中,其实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鹿知舟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拿着一份不多不少的俸禄,嗯,要是没有鹿家,养活自己都难的那种。
不过这半年来,唯一让鹿知舟有着些许疑惑的便是,商姑姑的那几个朋友,总是喜欢大半夜的时不时的来找她喝茶喝酒。
大晚上不睡觉,反而是逼着她不是喝酒就是喝茶,刚开始时,鹿知舟还一脸懵,又疑惑又不解,因为着实是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这种癖好。
刚开始不适应,多来几次,鹿知舟也就喜欢了。
嗯,都说习惯成自然……
关键是,有时候晚上前来和她喝茶的人,还都不是同一个人,那几人,好似极为的有什么默契一般,只要一人来,其余人都不见丝毫身影。
除此之外,这半年来,商姑姑的脾气也是越发的古怪了,最后好似也跟着凑热闹一般,有时候大晚上也不睡觉,就拉着她要一起喝酒喝茶。
当然,有时候更多的则是她们在喝,鹿知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当一个吉祥物,偶尔喝上一两口。
不过,鹿知舟这些丰富多彩的生活,外人根本不知道。
有时候那些同僚还笑话她,洁身自好是个好男人,以后谁嫁给了她,简直是服气啊。
但是这些话,鹿知舟听听便是一笑而过,毕竟她又不是男人。
且,谁有能够知道,在外清风霁月如皎皎明月之人,晚上的夜生活却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呢。
嗯,鹿知舟的快乐,旁人就算是想要体会,那都体会不到。
毕竟大晚上想来找她喝茶的那几人,这随便说出去一个人的名字,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的吧。
毕竟,那几个可都是都城之中令人望而不可及且站在所有人头顶之上的贵女啊。
不过这些或许旁人会觉得羡慕,但是鹿知舟却是觉得心底泛苦。
因为这对她来讲,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毕竟,这几个女人,随便一个,那都是不省油的灯且极为难缠的。
只有深受其害的鹿知舟,才知道这几个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个个长得清绝而绝色,旁人只看到了她们那表现的美好,但是那内里有多黑,只有鹿知舟知道……
…………
礼部
“还不走吗?”云亦言的声音传进了站在窗前的鹿知舟的耳中。
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且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大雨,那雨滴溅落在地上还有瓦屋之上,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鹿知舟穿着一袭青衫礼部之人统一穿的长袍,与她平日里所穿的长袍不一样,礼部里面统一穿的袍子,除了身有官职之外的官袍之外,其他没有官职的人穿的衣服,勉强算是制服吧?
她转过身,站在她身后的云亦言和她穿着一身一样的衣袍。
看着云亦言,鹿知舟微微一笑:“在等你。”
云亦言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后便是也一笑:“难得,鹿公子也会等我。”
两人之间说话随意,看着不熟悉,但是又是熟悉的。
鹿知舟抬起脚步便是走到了自己的那个工位前,然后从案桌上抽出了一本文书递给了云亦言。
云亦言是疑惑的,不过却也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他看的很快,看完了后便是把那文书合上了,抬起头看着鹿知舟。
“这个消息,礼部都还不知道,鹿公子就先知道了,那位对世家忌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鹿知舟则是不在意一笑:“或许吧,不过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云亦言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礼部会派我们前去接人?”
鹿知舟的指尖从那案桌之上划过,随后便是又收了起来,她看着云亦言。
随后缓慢道:“这个消息,最迟明日下午便会传达到礼部,我们在礼部待了已经有大半年了,不可能一直让我们没有官职的在礼部待着,所以,必然是我们。”
云亦言的指尖轻点着手指,他深深的看了鹿知舟一眼:“鹿公子今日可是让我知道了不少的秘密啊,就不怕我说出去?”
鹿知舟看着他清浅一笑:“你不会。”
云亦言也懂了鹿知舟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他确实不会。
先不说他还不是皇帝最器重的臣子,若是告诉了别人,这不就是直接得罪世族了么。
庞然大物的世家想要对付一个人,在简单不过了。
更遑论,他还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
其次便是,出于私心,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而鹿知舟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又道:“最迟后日我们便会出发,不管是赶往边境,还是回来,这一路,都不会太平。”
鹿知舟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深意。
云亦言听出来了,他微微的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鹿知舟微微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那淅淅沥沥的雨,随后便是走到门口拿起了那放在旁边的雨伞便是撑开了。
撑着伞走到了雨幕之中,不过她没有走两步,便是停下了脚微微的转过身看着云亦言。
“记得把蜡烛灭了。”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亦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云亦言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
之前还觉得这个人真的风轻云淡呢,相处越久,这人腹黑的一面的就越是显露无疑。
最后云亦言还是认命的转身去把那些蜡烛给熄灭了,谁让他是最后一个人走的呢。
……
鹿知舟撑着伞走在雨幕之中,那雨裹挟着一缕风,还带着一分寒冷。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天气也是越发的转凉了。
春天刚科考完,转眼间,半年就过去了,且还在礼部待了半年。
鹿知舟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好似如此便能够遮挡住今日那突然席来的寒意。
她向着礼部大门外面走去,脚下带起哗哗水声。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鹿知舟所关注的。
而她此刻所关注的是那个即将使出修国但是又对修国虎视眈眈的宁国。
不,或许宁国使臣已经出发了。
宁国的崛起,比之修国要晚上很多年,且地处北疆那边,两国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暧昧不明,边境时不时的也会有小摩擦。
但是两国之间却一直未曾爆发特别大的大规模战争,小打小闹居多。
但是近些年来,宁国那边的国力肉眼可见的强横了起来,甚至是隐约有着和修国抗衡的趋势。
不,或许应该说,修国在急剧的衰弱,而宁国在变强,所以两两一对比,差距便是无限的拉小了。
如今宁国使臣出使修国,明显是不怀好意,虽然表面上是打着想要和修国换取粮食作物,以供宁国百姓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宁朝在地处北疆那边,那边的民风彪悍,因为地质原因,粮食作物的产量很少,更多的,他们则是吃羊肉牛肉。
但是此次宁朝使臣出使大修,谁知道他们是想要换取粮食还是想要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总之是,宁朝此次的出使,定然是怀有一定目的的,或许想要换取粮食真的是他们其中之一的目的。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还是轮不到鹿知舟去担忧或者是去解决那些快要到来的麻烦。
毕竟这些麻烦,终究是有人会去解决的。
大修即便是在弱,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使臣团队都搞不定。
而令鹿知舟所在意的是,此次宁国使臣来大修,礼部的人会忙起来,毕竟礼部算是一个外交部了。
她和云亦言还有姜信之此次若是无意外,会被派遣去边境接宁国使团,然后再由他们护送回来。
他们一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开始在朝堂之上要崭露头角了。
而他们的介入,定然会触碰到朝堂之上或者是其他人的利益,有些人,未必会乐意看到他们在朝堂之上冒头。
即便她是鹿家人,但是现在她入了朝堂,动了比人的利益,分了别人的蛋糕,自然会有人看不过眼的。
杀她,或许会和鹿家结仇,最后会不会杀了她,还要看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但是云亦言,绝对是那些人的第一目标。
等到他们离开盛都后,一直到边疆那一路上,定然是不会太过太平的吧。
……
“小公子。”
刚走出礼部的大门,一道声音便是落在了鹿知舟的耳中。
她收敛眼底的思绪,手腕微动,伞便是往上抬了一下,随后便是看到不远处的雨幕之中停了一辆马车。
鹿知舟的脚步微顿了一下,最后脚下一转,便是向着那马车走了过去。
走到马车前,鹿知舟收了伞,随后便是在那个侍卫的撑伞下微微的弯腰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鹿知舟没有什么意外的便是看到了那个坐在马车之中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着的商姑姑。
因为平日里,鹿知舟早上是坐马车来的,下午下班了,便是自己走路回去的。
礼部与鹿家相隔几条街,走路的话虽然要半个小时,但是鹿知舟却是把这个当做散步。
今日下雨,能够有马车来接她,除了商姑姑之外,好像也没有旁人了。
或许那几人也会,不过终究是不太方便。
“姑姑。”鹿知舟脸上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意:“等很久了吧。”
商姑姑有些懒散的抬起了头看着她,手里的书也放在了膝盖上:“不久,一会儿而已,姜汤,喝了吧。”
鹿知舟:“谢谢姑姑。”
鹿知舟也没有什么犹豫和推迟,便是直接把那姜汤一口喝完了。
她放下碗,然后便是看着商姑姑:“今日姑姑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商泠竹轻轻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还顺路?”
鹿知舟微微的一噎。
商姑姑真的是越发的犀利了。
然后被堵的无言的鹿知舟不说话了。
一时间,马车之中陷入了安静。
而坐在里面的两人的气质在有些时候是相似的。先竹富
温润大气而又从容。
不过鹿知舟是温和清雅,而商姑姑则是带着些许的凌厉在其中。
鹿知舟正襟危坐的在一旁,她的眼帘微落,极具风骨,但是稍显沉默。
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今晚才如此的沉默且话少,之前也是如此。
要说具体的,便是从她入了礼部当值后,为人看着便是越发的沉稳了,但是话也少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什么事事都会和旁人和商姑姑说的人了。
马车之中的视线有些昏暗,商姑姑那半隐匿在昏暗和光影之中的眸色则是幽暗的。
而她的视线则是落在鹿知舟的身上,且一寸一寸的在那一张熟悉却又好似变了很多的脸上逡巡着。
那一张精致容颜上的青涩在褪去,变得越发的成熟了起来。
而这也不过才短短半年的时间。
不过随后商泠竹便是又收回了视线,她看着那放在自己膝盖上的书,指尖微动间,那书便是被她合上了。
“此次外出,万事小心。”
原本在发着呆的鹿知舟,听见这话,则是微微一顿,随后点头:“知道了姑姑。”
商泠竹掀起眼帘看着她:“小舟……”
鹿知舟嗯了一声,微微偏过头便是看着商姑姑:“怎么了姑姑?”
商泠竹的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和鹿知舟的视线错开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如今朝堂动荡,那位中庸,且疑心病极重,不论你想要做什么,但前提是,你要保全自己。”
鹿知舟整个人便是一愣,商姑姑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的眼底多了些许的复杂之色,不过却是又很快的隐匿了下去。
她看着商姑姑:“我知道了姑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全鹿家。”
商姑姑:“鹿家有我,你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危便可,这只是我唯一的要求,小舟会答应我的吧。”
她说着,便是双眸直直的和鹿知舟对视上了。
鹿知舟的手指收紧了一下,随后又松开,她嗯了一声,这算是给了商姑姑一个承诺。
她承诺会让自己安然无虞且全身而退的。
同时,马车停了下来,商姑姑也收回了视线:“记住你说的话,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便是起身率先下了马车。
徒留鹿知舟一人有些沉默无言的坐在哪里。
鹿知舟的心底其实是有些苦笑和无奈的。
她以为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没有人会知道,倒是不想,商姑姑其实是知道的。
或者不应该说知道,应该是察觉和猜到了。
蕙质兰心,心若明镜。
这说的便是商姑姑了吧,或许这几个字用在另外几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大约,都应该察觉到了吧……
鹿知舟抬手便是捏了一下眉心,怎么说呢,身边的人都太过聪明和妖孽了,这其实也不是太好啊。
她这和快要被看光了有什么区别吗……
鹿知舟觉得有些微微的头痛,放下手,最后还是下了马车。
等她下了马车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伞撑起时,门口已经不见商姑姑的身影了。
鹿知舟也并未在意,撑着伞便是走了进去。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收了伞,放在屋檐下,然后自己走进了屋子。现竹负
身上的衣物有些稍微的打湿了。
鹿知舟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然后便是去了偏殿内室里洗澡去了。
她入了浴池,嗯,有些习惯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看向那窗外,想要透过窗外看院子外面的景色。
不过刚看过去时,看到的便是面墙。
鹿知舟看到那墙,继而有些无奈无言。
那边原来是有着一扇窗的,结果最后商姑姑却是命人过来把那窗户给封了。
当时鹿知舟还疑惑,怎么商姑姑看起来对那一扇窗户深恶且极为有怨言的样子啊。
最后顶着商姑姑那低气压,鹿知舟问了一句,结果商姑姑幽幽回的是,防狼。
然后,鹿知舟就不敢问了,因为商姑姑看起来怨气大极了。
鹿知舟也识趣,也就随了商姑姑了。
……
洗完澡,鹿知舟起身上岸,拿着帕子把周身的水汽擦干,然后这才把一见淡青色长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腰间系着一根带子,有些松垮,有些随意。
她赤着脚,一边抬手理着自己的那一头有些湿润的青丝,一边向着那内室外面走去。
不过她刚打开那一扇门,然后便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又猛然的把门给关上了。
站在门后的鹿知舟则是有些郁闷和怀疑人生。
她开错门了?还是她走错院子回错了家?
随后鹿知舟转身又从那屏风之上抓了一件青衫外袍穿在了身上,扫了一眼浴室之中的布局。
嗯,这是她熟悉的洗澡的地方,也就是说,她并未走错……
鹿知舟又走到了那门前,双手抬起,打开了那一扇门。
然后她的视线便是看着那坐在外室之中喝茶品茶的四人,然从容自若的样子,仿若她才是贸然闯进这里的客人一般……
鹿知舟微微的沉默了一下,随后她把手从门上放下来。
“那个,四位,你们是不是走错了?”鹿知舟稍显弱弱的说着。
一个对四个,嗯,根本完全被碾压了。
在她说话时,那四人的视线便是落在了她的身上,眸光流转,眼底暗意顿生。
“走没走错,你不知道么。”商姑姑幽幽又带着些许凉意的说着。
而其余三人也没有说什么,仿佛是默认了商姑姑这话。
鹿知舟:……
我知道什么啊我就知道了!
你们之前来我这里,也不是像今天一样扎堆来啊!
一天一个还好,多了,她真的吃不消!(被全方位压着无法反抗的那种吃不消,不是动词!)
一个人就极为的难缠了,现在又聚在了一起,鹿知舟觉得,今晚真是要她的老命!
鹿知舟扯了一下嘴角,然后便是一脸正色道:“你们吃了吗?”
其余人都是嗯了一声,看着她。
修寒酥眸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下:“没吃,难不成你要给我们做不成。”
鹿知舟:“可以!”
只要不让她和这四个狼灭待在一室,别说宵夜了,满汉全席都给她们做!
听到鹿知舟这话,四人包括商姑姑都是眉尾微微的动了一下。
那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一些怀疑和不太相信的眼神看着她。
第242章 奸臣(收藏一波预收吧!)
最后鹿知舟还是在四人那一边带着不相信的眼神下一边点了一些宵夜的情况下,嗯,她带着一身水汽走去了院子中的那个小厨房里。
那四人不相信鹿知舟会做吃食,然后一个个的都点了一些菜,鹿知舟听完了后,麻木着一张脸便是去了小厨房。
除了她这个贵公子亲自下厨之外,那四人还各自喊了一个隐卫出来,来给她帮忙和打下手。
那四个隐卫也不知道都从哪里找来了一些食材,鹿知舟还没有走到小厨房里,那一直没有用过的小厨房里,便是已经堆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食材。
不过鹿知舟站在小厨房里,她看着那四个穿着统一黑色衣袍,嗯,都是女子,且气质也极为相似的四个隐卫。
其中一个隐卫,鹿知舟认识,商姑姑身边的人,叫暗灵。
鹿知舟站在她们的对面,五人大眼瞪小眼,那四人一脸面无表情又严肃又古板的看着鹿知舟。
鹿知舟也看着她们。
小厨房内一片安静。
“你们会做什么?”鹿知舟问着。
在鹿知舟问话之后,那四人沉默了一下,摇头,最后还是暗灵微微蹙眉又带着些许犹豫的看着鹿知舟:“杀人,”
她说完后,其余三人便是统一的点头。
鹿知舟:……
鹿知舟抬手便是轻拂了一下自己的眉梢,嗯,有些头痛。
所以商姑姑她们究竟是这么想的,让这四个人来帮她打下手。
这四人一看就是那种,或许武功很高,但绝对是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种。
生火做饭这种,明显是和她们离了十万八千里。
鹿知舟:“生火会吧?”
四人点头,会。
鹿知舟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那你们就去烧火吧。”
四人听话的过去烧火去了。
而鹿知舟则是转身便看向了那些堆放在台子上的那些食材,嗯,大多都是很新鲜的那种。
这四个隐卫,分明就是把自己主子点的那些菜品的原材料都给找来了。
鹿知舟的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你们不要太爱了!
就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吗?
等她把这四人都要吃的菜品做出来,她今夜都可以不用睡觉了……
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认命的走了过去,不过却并不是处理那些食材,而是拿了一个盆,然后把一旁的面粉给倒了一些在盆里,然后就动起了手来。
此刻在屋子里面喝茶的四人,都微微的转过头从那窗户前看向了那个正在小厨房中忙碌的身影,还有……四个蹲在灶台前笨拙又努力生火的四个隐卫。
修寒酥四人都微微的沉默了一下。
最后又统一的不去看自己那个连个火都不会生的隐卫。
有点丢脸,这么笨的隐卫,怎么会是她们的人。
虽然她们自己也不一定会生火……
最后那视线便是又统一的落在了鹿知舟的身上,嗯,那皓白如雪的小臂上。
或许是因为垂落的袖袍影响发挥,所以简单的上挽了一下。
那手腕纤细白皙,动作之间,好似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一压一按却又在那面团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陷,如此反复揉着那一个面团。
“她会做吃食,你可知道?”那冰冷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好奇。
是沈望舒在问商泠竹。
商泠竹转动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语气幽幽:“你觉得呢。”
很好,那语气中带着极大的幽怨和幽冷,在场的其余三人即便是不在询问,就应该知道答案了。
江轻蕴则是微微偏过头看着她,那视线在商泠竹那淡然的脸上晃了一下,然后便是浅笑道:“连泠竹都不知道么,看小舟这娴熟的样子,应该是没少动手自己做吃食吧,也不知道之前是便宜了哪个姑娘。”
一句话,直直的就像一把刀无形中插进了其余三人的心口上。
哪个姑娘?
反正那个所谓的哪个姑娘不是她们在坐的其中一个吧。
所以,到底是哪个呢?
四人也在心底琢磨了一下,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头绪……
唯一有头绪的就是,鹿家小舟做吃食的动作极为的娴熟,这人经常下厨。
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明显就是在互相伤害,最后这话便是直接略过不在提及了。
“此次宁朝出使大修,你们都各自做好准备没有。”修寒酥清冷淡然道。
商泠竹嗯了一声,她看着修寒酥:“此次宁朝明显就是来打探大修实力的,那位,不会做一些什么愚蠢的事情来吧。”
比如,借住外敌,暗中联手铲除一些人。
很显然,商泠竹这话,极为的不客气。
江轻蕴和沈望舒也都是稍稍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如今朝堂那位,如今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了,暗地里做的事情,着实是令人难以喜欢的起来。
且,也不想想,大修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夺权,明显是一副衰弱之相。
大修皇室,早已不复当年盛景。
而那位,如今不想着如何平息内争,然后统一对外,反而是想着要怎么铲除世族,好自己一手大权在握。
可那位没想过,若现在的大修没有这些世族在其中支撑着,大修只会衰亡的更加的快。
修寒酥听见商泠竹这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波动,神色很淡。
“此次大修,要么一朝彻底的衰亡,要么再次崛起,契机已经出现,若是他又其他的心思,大不了,换一个就是。”
修寒酥的声音极为的平静冷淡,仿若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不过她的这一番话,却是令其余三人看向她的视线多了一些意味深长在其中。
江轻蕴则是笑了一声:“换一个当然容易,但是有能有才有德才能够坐得稳那个位置,才能够带大修平稳且恢复当年盛景,郡主这是想……”
后面的话,江轻蕴没有说,但是在坐的各位都明白。
而修寒酥则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随后她放下茶杯:“不喜欢。”
其余三人:……
那个位置,多少人想坐上去啊,你却说不喜欢?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且很让她们无言以对。
商泠竹则是看了她一眼:“你也有皇室血脉,倒时当真到了一个无人可继的时候,除了你有这个能力和资格外,难道还能够找出来第二个不成。”
这话,明显就是在劝商泠竹,或者是在怂恿她,让她去抢那个位置,毕竟以她的能耐,如今那些个皇子,还不够她一根手指去碾压的呢。
其余两人也都看着商泠竹,不懂商泠竹怎么就突然转变性子了。
修寒酥则是拿着茶杯顿了一下,随后她便是微微抬头淡淡的看着商泠竹。
“我倒是无所谓,且我想要的,即便是用点手段,也会得到,不过我想要的有点多,你确定么。”她淡然的说着。
而那话中所带的深意,却是令商泠竹瞬间就微微的眯了一下眸子。
随后便是冷呵了一声:“你这是在向我宣战。”
修寒酥:“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一旁的两人,也从两人那带着些许莫名奇妙的对话中听出了其中意思。
然后那看向修寒酥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一些幽光。
江轻蕴一笑:“哎哟,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嘛,一辈子被困死在那个方寸之地,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啊。”
江轻蕴明显就是已经听出来了,商泠竹怂恿修寒酥去夺取那个位置,本意是让这人被困在其中,然后美美的‘解决’掉这个人。
但是修寒酥的意思是,那个位置,只要我想,我就可以。
但,你就不怕我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后,最后的结果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反而是我有更多更大的权利在手后,把你最在意的物或者人,都一并给抢了去么。
嗯,其余三人敢保证,若是修寒酥真的有那个权利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真的是抢人了。
我们想把她困在宫中淘汰出局,但是人家转手就偷家。
这怎么一个酸爽了得啊。
然后,这个话题还有那背后的小谋算,还没有开始,如今便是已经夭折了。
……
而在小厨房那边的鹿知舟并不知道那边屋子里面的暗潮汹涌,此刻的她,则是看着四个灰头土脸的隐卫,眼皮子直跳,极为的无语。
知道这四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就是没想到这四人联起手来,生个火都这么困难……
鹿知舟有些无奈的一叹:“算了,你们靠边站。”
灰头土脸的四个隐卫那冷肃的脸上,此刻满是尴尬和无措,最后直接全部站在了墙角。
鹿知舟则是走过去把火升起来,随后便是动作娴熟的开始煮起了宵夜。
这一顿夜宵并不豪华,嗯,可以说是极为简陋的。
等到煮好后,鹿知舟便是把那四个碗放在了托盘上,端着就向着那边屋子走去。
走之前还看了那四个隐卫一眼:“其余四碗是给你们的,吃完记得把碗洗了。”
那个四个隐卫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还是磨蹭的走过去端起了碗。
……
端着托盘刚走到屋子里,那四道视线便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鹿知舟走进去,然后把那个托盘放在了那四人面前的桌子上。
“只有这个,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将就吃吧。”鹿知舟说着。
商姑姑四人看着那托盘中四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都是微微的沉默了一下,不过最后四人动作倒是统一的端了一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商姑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着。
嗯,吃着面条的四人,都是眉尾微微的动了一下,面条还是那个面条,但是口感和味道却是之前她们不曾吃过的。
鹿知舟则是一笑:“之前走访基层时,和那些老百姓学的。”
这半年来,礼部虽然闲,但是有时候会被征用去帮其他的忙,走访都城周围的一些县城和村庄这些。
商姑姑嗯了一声,也没有在问什么了。
只要不是给其他姑娘下厨练出来的,她都可以接受,
站在一旁的鹿知舟则是看着四人那动作慢条斯理又优雅的吃着那一碗面条的样子,嗯,有些赏心悦目和秀色可餐。
鹿知舟把自己的袖子放下,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她那纤细冷白的皓腕。
“那各位姐姐慢慢吃,我先去休息,吃完了,碗可以先放在这里,等我明天早上来吃。”
这四人的涵养和礼仪都是极好的,鹿知舟说完,便是想要离开,毕竟她是一个‘男子’,一直和几个女子待在一室算个什么事儿啊。
“急什么。”
修寒酥停下了筷子,然后嗓音清清冷冷的说着。
其余三人也是把视线看向了她,江轻蕴一笑:“是啊小舟,时辰还尚早,在坐着一起聊聊天啊。”
沈望舒:“坐下。”
商姑姑:“还没犒劳你呢,这就要走?”
鹿知舟:……
鹿知舟看着那四人,一时间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
“我、我明日还要早起,所以……”在面对四个女王前,鹿知舟整个人都弱下去了。
修寒酥则是用着自己那一双比之星河还要幽暗的眸子看着她,神色浅淡,却是给人无比大的压力。
“明晚,宵夜。”她红唇微张吐出四个字。
鹿知舟和她对视着,呃了一声,她能够拒绝吗!
其余三人没有说话,但是那沉默的态度就代表了她们的意思。
嗯,今晚还没有过,便是已经开始为明晚谋取福利了。
鹿知舟扯了一下嘴角:“好,明日你们想吃什么?”
在她问出这话之后,那四人便是开始直接报菜名了,嗯,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合起来,比之满汉全席还要满汉全席。
鹿知舟:……
很好,当她刚才没有说过那句话!
鹿知舟:“嗯,我觉得面条其实也很好吃,大不了,明日我在给你们各自加一个煎蛋?”
四人没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鹿知舟:……
鹿知舟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们,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顶住那压力承诺,以后绝对给她们做,然后那四人这才放了人。
不过鹿知舟离开前,那四人却还是出言调戏了她一把。
商姑姑:“需要我陪你一起睡吗?小的时候,你可是天天都要和我一起睡的。”
修寒酥:“陪睡么……小舟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是不可以。”
江轻蕴:“你们怎么这么污啊,小舟还是一个孩子呢,我是大夫,有些事情由我来教导,会更好。”
沈望舒:“歪歪唧唧的,直接睡了不就行了。”
刚一脚踏出门槛的鹿知舟,脚下便是踉跄了一步,最后那背影有些稍显狼狈的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鹿知舟的耳朵尖有些泛红,这些旁人眼中的高不可攀的女神,一个个看着禁l欲系不行,怎么说起荤段子来,杀伤力这么大啊。
她走了之后,这边屋子里面的四人便是各自看了对方一眼。
最后吃完那一碗面后,便是各自就离开了这里。
…………
第二日早上,鹿知舟用过早膳后,她便是直接去了礼部。
上午的时候,宫中便是传来了圣旨,册封鹿知舟和云亦言为从六品官职,为礼部员外郎,而姜信之则是被调到了翰林院当值,也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职。
同时,宁朝使团出使大修的消息,也传遍了盛都。
几乎是在下午,朝堂那边便是已经给出了方案,作为外交部,礼部派人去边疆那边接人,然后护送回京。
而这个任务落在礼部之后,礼部高层那边毫无任何意外,这个任务落在了鹿知舟和云亦言的身上。
因为不确定宁国使团那边回多久到达边疆,所以朝堂要求鹿知舟她们带着一队人马尽快出发。
时间便是定在了第二天。
在晚上鹿知舟回家时,昨夜说要来吃宵夜的那四人,都来了,不过来的时间段不一样,待了一会儿便是又离开了。
而无一例外,就是让她此次离京,一路小心。
而那位殿下则是最后一来的,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离开之前,还给鹿知舟留了一个隐卫,便是昨晚那个连火都不会生的那个。
且那人离开前,鹿知舟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古怪和复杂,又很幽暗深邃,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应该说,鹿知舟从未看透过这人。
不止是修寒酥,商姑姑,江轻蕴,沈望舒这三人,鹿知舟也从未看透过。
有些深不可测,相处越久,便是越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修寒酥和商姑姑给她的触感要更加的深一些。
不过鹿知舟也并未去细想,一夜准备,到了第二天天亮前,鹿知舟收拾好了自己简装行礼,然后便是去了礼部那边。
和云亦言汇合后,两人便是带着一些人骑着马向着都城外面而去了。
……
出了城门后,马蹄并未停下来,鹿知舟她们一群人也并不多,十多个人,且个个都是骑着马。
此去边疆主要是赶时间,所以不可能坐着马车慢吞吞的摇着过去。
鹿知舟骑着的那一匹马儿便是之前去肖家马场所挑选的那一匹汗血宝马。
姿态矫健且极为的壮实,嗯,听闻她的这一匹宝马,和修寒酥的那一匹爱驹是一对。
而在马上的鹿知舟,在马儿奔跑时,一头青丝飞扬,绝尘而又肆意。
骑马时的鹿知舟,旁人很少看到,如今一见,脑中便是有了一副江湖儿女纵横江湖的潇洒和英姿飒爽的姿态。
而鹿知舟不知道的是,在那城墙之上,有人在目送她离开。
商泠竹和修寒酥来到城墙上时,两人碰在了一起,最后又各自无言的站在一方,看着那一个逐渐远离她们视野的背影。
商泠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修寒酥,眼眸很沉:“很少看到你会这样关注一个人。”
修寒酥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然道:“不是关注。”
“是关心。”
她说完,便是微微的转过头看着商泠竹,眸色同样是极为的深沉一片。
“我有立场去关心她,自然,你也有,但是,你是她的姑姑。”
修寒酥的语气很冷然的说着,没有什么起伏波动,她说完之后,便是转身,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这里。
若说商泠竹在想着用什么办法直接淘汰掉这些人。
但是修寒酥却也很是轻松简单的反击了。
她提醒商泠竹,她是鹿知舟的姑姑,只要这个姑姑的身份还在一天,她便就只能够以姑姑的身份去关心她,且,不能够表露自己那藏在心底的那一份喜欢。
商泠竹的脸色沉了一下,随后她便是一笑,看着修寒酥的背影:“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
修寒酥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你不在意,难道她就不会在意么。”
商泠竹:“有很多种办法,让她不会在意,性别都不是问题了,谁还在意那些虚的。”
这一次,修寒酥的脚步是真的停了下来,她微微的转过头看着露出獠牙来的商泠竹。
随后便是唇角微微的一勾:“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不会留手。”
她说完,两人的视线便是对上了,眸子都是那样的幽暗,那样的沉。
直到,一道声音打破了那一份安静。
“你们这样,就不先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商泠竹和修寒酥同时冷然的收回视线,然后看向了那边靠在城墙上的江轻蕴,双手抱在胸靠在柱子上的沈望舒。
修寒酥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是收回了视线,转身便是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却是扔下了一句话,而那句话却是让其余三人都沉默了。
“不重要,可以给她自由,但是绳子,必然会在我的手里。”
“而你们……呵,我不会留手。”
此刻的修寒酥,暴露了她那霸道却又凌厉充满了攻击性的一面。
修室皇族的尊贵还有威严,此刻好似全然都在她一人身上体现了出来。
说一不二,自己想要的,无论是权还是人,只要她想,她便会去掠夺,这是一个上位者才有的底气和资本。
她一走,商泠竹便是轻飘飘的看了其余两人一人,同样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之后,这个城墙之上的其余两人,也都是各自离开了。
……
而在都城之中的一个地方。
有着一个人站在光影交错地方,双手背负在身后,一个暗卫悄然无声的落在了他的身后。
“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那暗卫的声音无比的嘶哑,就像是锯子拉扯一般。
而那个背对他而站的男人,则是过了半响在嗯了一声。
“不要留下痕迹。”
“是。”
随后那个暗卫便是消失在了他的身后。鲜祝腐
而这个人,若是鹿知舟她们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会觉得眼熟无比的。
除此之外,都城之中,好似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但是在那寂静无声之下,却又满是暗流。
————
五天后
因为快马加鞭的缘故,鹿知舟她们如今是早早的就已经离开了都城的范围之中。
马蹄声在官道之上不绝于耳。
直到那些马匹在经过一个驿站前时,这才停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马儿也奔跑了一天了,别说马儿了,人颠簸了一天,都有些受不住了。
而这一群在驿站停下来的人,便是鹿知舟她们。
在驿站门前,她们刚下马,驿站之中便是走出来了几个小厮。
“大人们里面请,里面请。”
有人前来帮他们牵马去马厩,一个小厮则是引着鹿知舟她们向着驿站里面走去。
“给马喂饱一些,在准备一些晚饭,还有一些干粮,明日带走的。”后面的队长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驿站的人。
而鹿知舟和云亦言则是走进了屋子。
这个驿站不大也不小,除了她们之外,其实还有其余人在。
驿站看起来还极为的热闹。
不过大多都是各自有着是一个小团体,各自聊着天,很少与旁人搭话。
在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走进驿站时,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两人都是那种文弱纤细小白脸的样子,特别是鹿知舟,或许是很少有人看到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雌雄莫辨的美。
所以两人一进入驿站之中,不少人的视线便是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更多则是在鹿知舟的身上。
能够来这个驿站之中休息的人,其实除了官方的人之外,一些有钱商人,或者是一些江湖人都会选择来这里休息。
毕竟附近方圆几里开外,也就这个驿站可以住宿了,错过了,晚上便是只能够露宿街头了。
不少人看到两人时,那眼底都是一亮,有些蠢蠢欲动。
明显是想要对两人做点什么,或者是不做什么,口花花几句,也能够让一些人得到满足。
但是还不等有些人有何动作,那大门外面便是走进来了一些腰间佩刀且个个气势带着肃杀之意的士兵走了进来,且身上带穿着盔甲。
那个队长直直的便是走到了鹿知舟和云亦言的面前:“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鹿知舟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而云亦言则是开口:“辛苦了,让兄弟们吃好喝好,晚上好好休息。”
“是。”
“你也坐吧。”
那个队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那张桌子的一边坐了下来。
而那些士兵的出现,便是直接震慑住了驿站之中的其余人。
有些人瞬间就歇了自己心底的小心思,且,还有些后怕。
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则是带着一些探究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
他们在想,他们是什么人,而且还有这这么多的士兵跟着。
至于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则是早早的便已经习惯了那些视线。
第243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吃了晚饭后,鹿知舟一群人便是各自回了房间。
不过在回到自己房间前,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房间里,鹿知舟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之中的星河与那一轮圆月。
第一次一个人离了家,倒是还有着些许的不适应,也不知道商姑姑她们在做什么。
鹿知舟一脸的沉静,最后她也并未在窗前站多久。
窗户关上,转身便是走到了床榻前,袖袍微动间,屋子里面的烛火便是全部熄灭了。
一时间,屋子里便是变得昏暗了起来。
而在隔壁云亦言的房间里,烛火也是早早的熄灭了。
驿站到了夜晚,便是逐渐的变得安静了下来。
毕竟来驿站投宿的人,大多都是白日在外奔波赶路了一天,所以回到房间,就到头睡下了。
整个驿站上下都极为的安静,唯有那驿站马厩之中偶尔有着马儿发出的声音响起。
一直到深夜,整个驿站都好似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那夜色之中,确实悄然无息的有着不少的黑衣人蒙着面入了驿站。
那些个黑衣人动作迅速且很轻的摸索到了二楼,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筒插入那窗户之中,随后缓缓的朝着那些个房间里面吐出了一些白烟。
那些烟雾入了房间之后,睡着的人,直接就睡得越发的死了。
在走廊之中,有着一个黑衣人亮出了自己的匕首,然后贴在了一扇门前。
那是鹿知舟房间的门前,除此之外,云亦言,还有那个小队的队长门前,都站着好些个黑衣人。
最后那些昏暗的环境之中,那些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最后便是直接把那房间门给推开了。
最后有着三个黑衣人直接就闯进了鹿知舟的房间里。
但是还不等那三个黑衣人有何反应,甚至都未曾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他们的脖子上便是多出了一道血痕。
全部都捂住了自己的颈脖,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带着一些不甘和惊骇恐惧的倒下了身子。
而房间里,鹿知舟则是还穿着自己白日里穿的那一身衣袍,不过此刻,她的手里则是多了一柄软剑。
很明显,是那一柄软剑,划断了那三个杀手的脖子。
同时,隔壁房间也传出来了砰砰的打斗声,最后有着一个人被撞击飞出了房间,直直的落在了走廊之上,闷哼一声,嘴里不断地狂吐着鲜血,然后气绝。
鹿知舟提着软剑,随后便是走出了房间,转过头,便是看到也刚好拿着一柄匕首走出房间的云亦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拿着的兵器。
但是最后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嗯,怎么说呢。
可能对对方都有些意外吧。
毕竟都看着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知道两人竟然身怀内力和武功啊。
同时,小队队长的房间里也响起了打斗声,没一会儿,一个身上衣服都还没有穿好的队长,便是拿着兵器有些着急的走了出来。
“两位大人没事吧。”看到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那个梁队长便是急急的问着。
鹿知舟摆了摆手:“没事儿,已经解决了。”
一旁的云亦言也是嗯了一声:“你先去看看其他人,顺便让人上来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
看到她们没事儿,梁队长也放心了,点头:“好。”
知道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所以梁队长也极为的听话。
他人一走,鹿知舟的手便是动了一下,她手中的软剑便是手里起来,而云亦言则是把手里的那匕首扔在了地上,毕竟那匕首一看就是那个杀手的。
两人倒是极为有默契的蹲下了身子,然后再那些尸体上摸索看了一下。
毫无意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鹿知舟有些嫌弃,所以摸尸时直接用的匕首。
等到却是没有什么发现后,鹿知舟便是起了身,然后看着还蹲在地上的云亦言。
“看来暗中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有了第一次动手,第二次或者第三次暗杀,也会很快了。”
云亦言也起身:“嗯,这些杀手明显就是来探路的,距离我们到达边疆,还有十多天。”
十多天啊,这其中变故可以太多太多了。
那些想要给鹿家重创,亦或者想要杀掉云亦言的人,会在这十多天里,以最快最狠绝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这是内斗,且,必须是她们去边疆的路途中解决她们,因为届时她们和宁朝使团汇合了,那些人便是不好下手了。
毕竟届时宁朝使团出了什么事情,倒是,牵扯到的就不是自己的利益了,而是整个国家了。
所以,等回都城时,不光不会遇到这些糟心事儿,反而还会一路顺遂。
毕竟,在大修境内对他国之人出手,恐怕是有人敢出手,但是还没有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人给解决掉了。现珠夫
或许大家都有着自己的野心和私心,但是这种动摇所有人利益的事情,谁敢去做谁就死。
……
很快,一些中了药的人便是被人给叫醒了。
整个驿站之中到了后半夜时,都变得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且不少人都无比的后怕。
而鹿知舟她们这边的尸体则是已经被处理了。
鹿知舟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驿站的热闹和那些人的反应了,直接就倒在床上睡觉了。
毕竟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明日还指不定会遇到些什么事情了。
不过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梁队长他们便是先带着人离开了。
而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则是后一步离开。
接下来的一路注定不平静,鹿知舟她们随意的找了一个接口便是把梁队长给打发了,约定届时在边疆岳城汇合。
而岳城便是宁朝使团所入镜的那一个城池。
……
在一个山坡上,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看着梁队长那一群人骑马离开。
云亦言牵着缰绳,他转过头看着鹿知舟:“我们也走吧。”
鹿知舟点头,动了动缰绳,然后马儿便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她们走的那一条路,也是往边疆而去的,不过却是和梁队长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且,绕一点。
之后,几乎每日两人都会遇到一大波刺杀,有白天,也有晚上。
有时候甚至还把商姑姑留在鹿知舟身边的那些隐卫都给逼了出来。
足以可见,越是在她们靠近边城,那些杀手的数量就越多,质量就越好。
而在两人就快要抵达岳城时的前一天,没有杀手来围杀她们。
但是鹿知舟两人并没有觉得轻松。
特别是到了晚上时,两人在距离岳城几十公里之外的一个破庙之中停了下来。
……
庙中升起了一个火堆,鹿知舟时不时的朝着那个火堆之上添加着柴火,而坐在她对面的云亦言则是有着些许的疲惫,不过精神状态却是很好。
这些日子来被杀手追杀,两人也不是没有受伤,就好比此刻,鹿知舟的右手手臂上还绑了一个绷带,其上还有鲜血渗透出来。
云亦言身上的伤口也不少,左臂,还有小腿都受了伤,但是不致命。
鹿知舟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了两个饼,然后扔了一块给云亦言。
两人没说话,各自默默的啃着那干的不行的干粮。
等到吃了一半后,云亦言喝了一口水,然后他微微抬头看着坐在火堆前,那被火光照耀着的人。
云亦言的眼底晃了一下神,即便是和这个人共事了半年多了,这张脸也没少看,但是每一次看,都会觉得这张脸精致的毫无丝毫的瑕疵。
在那明灭火光之下,倒是越发衬托出了她那肌肤的白皙。
云亦言微微的收敛了一下眸光:“今晚便是最后一搏了,恐怕不会如之前那般容易脱身了。”
鹿知舟咀嚼着那干的不行的饼子,她嗯了一声:“只要撑到援兵来,这一仗,便是我们胜了。”
她们两人都知道,今夜一过,无论成败,那些想要杀她们的人,都会收手了。
云亦言微微的一愣,随后便是一笑:“看来,鹿大人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了。”
鹿知舟也是清浅一笑:“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看到她的笑,云亦言眼帘微阖,移开了视线:“那便,搏一搏吧。”
他说完话之后,外面便是吹进来了一阵风,那个火光也是摇曳了起来,倒是令破庙之中坐着的两人越发身处那光影之中了。
同时,破庙之外,便是出现了大量的黑衣人,且个个杀意凛然。
手持弓弩,箭尖在月光之下闪缩这冷光。
并且那些弓弩很快便是放出了箭矢。
鹿知舟的手腕一动,便是直接四两拨千斤的把破庙之中的那一个看着并不轻的供桌直接推到了破庙的大门口,刚好堪堪的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而那些箭矢则是带着破空的‘咻——’声直直的嵌入进了那桌面之上,箭尾还在不断的轻颤着。
鹿知舟的手里拿着软剑,她看着同样躲在一旁的云亦言。
“还行?”
云亦言动了一下嘴角:“自然,要不比比。”
“可以。”
两人对话完,外面弓弩放箭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反而是那些黑衣人已经借着刚才的凶猛的箭雨靠近了破庙。
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各自从那供桌的一边闪身出去。
‘锵——’
兵器相互碰撞且有些刺耳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鹿知舟腰部和手腕发力,便是直接把那砍向自己的剑给挡了下来,微微弯腰,侧身,软剑脱手,等她在那个杀手的身后从新站好后,软剑又回到了她的手里,而那个杀手的脖子上则是多了一道血痕。
但是鹿知舟却没有看那个杀手,而是眉眼有些阴沉的看着那些分为两拨杀向她们的杀手们。
一袭青衫,手持软剑,此刻的鹿知舟,周身的气质是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两种。
褪去了温润,多了一些凛然傲人的冷冽。
她的手白皙纤细修长,如那上好温润的玉一般,虽然手持软剑,但却令人觉得这一双手不该握剑,而是该执笔画丹青,亦或纸扇秀风流。
但是下一秒,她的身形便是化为了点点残影,脚下步法极快,剑刃闪烁着寒意,但是她的没一剑都不曾落空,一剑取一人的性命。
破庙的周围,满是阵阵金铁交击之声,嘶嘶破风,却又充满了凌厉的杀意在其中。
都城之中,都闻鹿家小公子是一个文弱书生且长得好看的孱弱之人。
但是谁有知道,看着赢弱且连剑恐怕都提不起来的鹿家小公子,竟然不光内力浑厚,武功也是如此的高呢。
且,她的剑意之中,带着凌然的杀意和煞气,就像是在战场之上所磨砺过一般,真真与她那温润淡雅的样子极为的反差。
此刻浑身煞气的她,虽然看着还是那样清然温雅,但是其中又带上了一些凌然霍人的样子。
鹿知舟其实很少出剑的,甚至是可能连商姑姑都不知道,她的武功如此的厉害。咸诸付
商姑姑只知晓她会武,且并不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却是很少见到她在自己面前剑如游龙一般杀人的样子。
如果知道鹿知舟这种完全为了杀敌而杀敌的招式武功带有如此强烈的煞气,说不定她早就直接把鹿知舟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了。
其次便是,鹿知舟所修炼的内力功法也是那种极为霸道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是极为容易伤己。
……
旁边的云亦言看着则是要狼狈些许,他的武功看着便是和鹿知舟完全比不了,差了一截。
但是这些杀手在没有这么多的话,说不定他还不会如此的狼狈。
在他刚解决了一个杀手之后,站在他不远处的鹿知舟,则是脚尖微点,手中持着软剑便是向着他挥舞了过去。
但是那剑并未落在云亦言的身上,而是把一支暗器袖箭给挡了下来。
那袖箭带着很大的冲击力,箭尖从那剑身之上碰撞一下,随后打滑,没有嵌入进云亦言的皮肉之中,而是直直的射进了他脚边的那泥土之中。
然后直接没入在了其中,只能够看到一点箭尾露在外面。
若是冲击力这么大的一根箭矢射入人的皮肉之中后,说不定会直接把人给射穿。
更加不要说,那箭矢是直直朝着云亦言那心脏去的。
看到那箭矢,云亦言的额头之上多了一些冷汗,他看了鹿知舟一眼。
“多谢。”
鹿知舟嗯了一声,随后便是和云亦言相互背靠背看着那些杀手。
杀手已经被解决掉了很多,一地都是尸体,这让那些围住鹿知舟两人的其余杀手,眼底都露出了一些退缩和惧意。
最后其中一个杀手低声的说了一声‘杀’之后,那些原本有了退意的杀手都是瞬间又围攻了上来。
或许是觉得她们着实太难解决了,这一次,不光是一边围杀她们,还有着一些杀手在外面不停的放冷箭。
鹿知舟把射向自己的那一支冷箭给打落。
“小心他们的袖箭。”
云亦言嗯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是越发凌厉了起来。
今日只要他不死,等回了都城,他就要那些人死!
在不远处的鹿知舟,同样是一脸的阴郁,眼帘微落。
那些人,还真是大手笔啊,今夜来围剿她们的不光有杀手,还有死士。
鹿知舟心底冷笑一声,看来都城之中,有些人还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冒这么大的险,就只为了杀她们,就从未想过,如今宁朝使团出使修国,她们一死,都城就会安宁吗?且能够确保宁朝不会趁着机会对修国下手吗?
太过愚蠢了……
鹿知舟眼底满是冷意,这一次,她难得的平静心湖,终究是多了一些波动。
毕竟任谁被追杀了快要半个月了后,都没办法在继续好心情了。
心有戾气,鹿知舟下手也是越发的霸道和狠绝。
同时,在岳城之中,有着一支军队则是在快马加鞭的向着破庙这边赶来。
而前面带领的人,则是鹿知舟身边的隐卫。
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些杀手和死士听到了,心或许有些慌乱,但是下手也是越发的招招致命了。
很明显,他们死,也想要把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拉走。
最后在外面放冷箭的那些杀手,也不管敌我了,放出的弓弩和袖箭,无差别的杀人。
“退回去!”鹿知舟出声道。
云亦言也不恋战,直直的便是和鹿知舟一同向着破庙之中后退。
等到他们退到了破庙之中后,等了许久的救兵终于是来了。
外面马蹄声和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还有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
“全部杀了。”外面有人下达着命令。
而破庙之中的那供桌后面,云亦言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且此刻他的额头还不断的冒着冷汗。
鹿知舟比他好上一些,但是却也是一身狼狈,脸上都还带着血渍。
右手手臂之上缠绕的纱布也已经变得脏污了,有着泥土和鲜血在其上。
“你还好吧?”鹿知舟在一旁呼吸有些不怎么均匀的呼吸着,她转过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和没有什么动静的云亦言。
而云亦言则是对她扯了一下嘴角,一脸的苍白,额头之上不断的冒着冷汗。
“或许,不太好。”他有些气喘的说着,同时,他把那捂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拿开了一些,映入鹿知舟眼帘之下的便是那鲜血染满了那衣袍的样子。
鹿知舟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袍,然后动作极为娴熟的缠住了他腰间的伤口上。
“别忙活了,那箭上有毒,这一次,看来我是回不了京城了。”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时候,鹿知舟才发现,他的左肩之上还有着一支箭矢在其中,但是箭尾被他自己削断了,所以鹿知舟这才没有注意到。
“省点力气,我带你去岳城。”鹿知舟说着,便是要把云亦言给拉起来。
但是云亦言的手却是揪住了她的衣袍,胸口在不断的起伏着,他看着鹿知舟:“别、别让人碰我,死、死了,也、也是……噗……”
话还没有说完,一口乌黑的血便是吐了出来,之后便是头一歪,人就没有了意识。
鹿知舟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还在跳动,但是气息极为的微弱,想要救活他,有点难。
鹿知舟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把人给攥了起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病患了,此刻人都快要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小心翼翼啊。
拖着快要死了的云亦言,鹿知舟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让人准备一匹马。
在天色快要大亮时,鹿知舟一队人马到了岳城。
然后直接去了岳城之中的一个客栈里。
“让人准备热水,疗伤药,还有纱布这些。”鹿知舟吩咐着外面的人,然后又让人把云亦言送进了一个房间里。
“是。”
原本鹿知舟是准备让人去找一个大夫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解毒的,但是想到云亦言昏过去前说的话,最后鹿知舟皱了一下眉,还是自己走了进去,然后让隐卫还有已经成功接应了她们的梁队长在外面等着。
鹿知舟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把云亦言的衣服给脱了,但是脱完了衣服之后,鹿知舟的眉心皱的越发的紧了。
她的手甚至是顿了一下,怎么说呢,眼中有些复杂。
不过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然后动作麻利的给云亦言处理着伤口,不过动作比之刚才要温柔上许多了。
————
三天后。
鹿知舟原本带着已经化身为她贴身侍卫的隐卫在外面逛着街,不,或许应该说,是在观察着岳城之中的一些情况。
岳城虽然是边疆城池,但是且并不荒凉,反而是极为的繁盛,因为很多的商人都来了这里,且还和宁国那边通商,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宁朝之人大多眉眼深邃,且瞳孔棕色,或者是蓝色。
样貌与修国之人有着一些差别,所以很好分辨谁是宁国人谁是修国人。
当然,这样的分辨也并不绝对是正确的。
而此刻鹿知舟便是带着隐卫冥在一个街道之上穿梭着,而街道两旁,则是做生意的摆摊的商人。
人不少,甚至很多。
而隐卫冥便是修寒酥塞到她身边来的那个隐卫。
她亦步亦趋且神色冷肃面无表情的跟在鹿知舟的身边。
不过若是她的手里没有提着那么多的东西,或许她此刻的样子会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样子。
但是此刻她的手里提着的东西太多,人倒是显得有些呆了。
原本作用是来保护鹿知舟的人,此刻提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说呢,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公子……”
冥在一旁看着又在一个摊位上挑挑选选想要买东西的鹿知舟,直接就僵硬着一张脸喊了一声。
鹿知舟则是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冥憋红了一张脸,最后冷冷的说道:“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鹿知舟则是看了她提着的那些东西,顿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很重吗?我帮你拿点。”
她说着,便是要伸手接过一些,但是却又被冥躲开了。
“公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是我来吧,不过公子买这些多是想要做什么?”
鹿知舟则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随后一笑,然后拿起了一旁那个看着像个小猫木雕的物件。
“买回去送人,这些难道不可爱吗?可爱的他们,配可爱的修姑娘她们,不是刚刚好么。”
冥:……
看着面前笑的一脸风华绝代好看的都把周围不少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的鹿知舟。
冥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声。
之前还觉得自家主子让她过来保护鹿小公子是一个简单轻松的活儿。
现在看来,她更加喜欢自家主子安排她去杀人,也不想在继续跟着这个鹿公子了!
嗯,还有,鹿公子现在说的这些,待会儿她要不要再继续一字不漏原封不动的送回都城呢?
还有,她的主子原来在鹿公子眼中是可爱的吗?
冥想了一下自家主子那面无表情杀人的样子,嗯,这能和可爱沾染上边吗?
最后冥憋了半响,吐出了几个字来:“公子喜欢就好。”
鹿知舟笑:“确实挺喜欢的,老板,把这四个抱起来。”
摆摊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好嘞公子,您稍等!”
最后鹿知舟把那四个物件接过,然后递给了冥。
冥则是面无表情的接过,没说话,继续跟在鹿知舟的身后走。
前两日鹿知舟在养伤,所以也没出来过,今日好上些许了后,她便是直接带着人出来了。
这一逛,就直接逛到了下午,晚上其实也很热闹,但是怎说鹿知舟也是一个病号,最后也没有继续逛了,终于是带着冥打道回府了。
等她到了客栈时,一个侍卫便是前来通报,说是云大人醒了。
鹿知舟回自己房间的脚步便是一顿,最后应了一声,脚下一转,便是去了云亦言房间所在的那边。
云亦言房间外面有侍卫守着,鹿知舟过去时,她敲了一下门,然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便是把房间门又给重新关上了。
而隐匿在暗处的四个来自不同的主子的隐卫们,则是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和往日一般,全部如实写下来,然后把纸条放进了鸽子脚上的竹筒里。
嗯,做完这些之后,又全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已经走进了云亦言房间的鹿知舟,确实并不知道那些隐卫的动作,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无语片刻。
此刻,鹿知舟一走进房间,便是直接和那个已经靠坐在床榻之上的云亦言对视上了。
云亦言的眸子极为的幽暗深邃,但是却又因为太多虚弱的原因,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而鹿知舟则是微微的沉吟了一下。
第244章 奸臣(秋收预收!)
房间里,两人对视着。
受了重伤又解毒没有多久的云亦言,少了平日里那沉静且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多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虚弱和……柔美。
没错,就是柔美。
且那一张脸也与之前有所不同,不在那么的刚毅,偏向男性化,而是多了一些柔和,就好似柔和了棱角,完全的展示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
无论是姿容还是身形,都相当的绰约清丽,且,多了一些风雅出尘的贵气在身。
看着和平日里的那个带着些许古板沉稳气质的云大人,反差有些大。
如今的云大人,倒是看着更加的真实一些。
且,那一双眼睛也是极为的好看,就好似蒙尘的珠宝扫去了灰尘一般,露出了它原本的光芒。
不过此刻那眼中要是没有用着那满是危险至极的眼神看着鹿知舟的话,她或许会觉得更加的好看。
而云亦言则是冷然又满是眸色幽暗的看着她,随后动了动手,语气平淡的毫无丝毫起伏的出声道。
“你都知道了。”
并不是疑问,而是平淡的说着。
鹿知舟啊了一声,最后嗯了一声,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随后便是摆动了一下自己的宽大袖袍。
“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一边说着,同时把左手提着的东西放在了房间里的桌子上。
云亦言听见这话,并未露出开心的神色来,反而是语气幽冷的看着鹿知舟道:“你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够完全的保守一个秘密。”
鹿知舟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偏过头看着她:“我知道啊,可是你现在又打不过我,就算是你想杀我,你也得先养好身体才行吧。”
她一边说着,同时把桌子上的那一碗明显没有动过的汤药端着走到了床榻边,递给了云亦言。
两人的距离拉近,鹿知舟便是一如既往温润的样子看着她。
而云亦言听见她的话,则是瞬间觉得心中一闷。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盯着面前那递过来的汤药,随后掀起眼帘直直的看着鹿知舟,声音有着僵硬道:“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鹿知舟点头:“嗯,你放心,给你脱衣换衣,清理身体,处理伤口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喏,喝药吧。”
云亦言没有抬手把药接过来,反而是双眸死死的看着她,耳根子则是一点一点的泛红,最后甚至连双手都是紧紧的握住了被子。
对于有些方面,反射弧有些长的鹿知舟,对上云亦言那沉默不语的双眸,这才反应过来,她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
而且她现在才是那个‘男人’。
鹿知舟:“你放心,我也没有乱看过,给你处理好伤口就把你给衣服穿上了。”
云亦言:……
云亦言的耳根子更加的红了起来。
鹿大人,有时候你闭上自己的嘴巴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云亦言什么都没说,抬手,直接把鹿知舟递过来的那一碗汤药仰头便是一口喝了。
“唉……”
云亦言放下手,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那个空碗又塞进了鹿知舟那还悬在半空中的手里。
然后眼神极冷的看着她。
鹿知舟默默的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扯了一下嘴角,默默道:“这药……很苦的,你,看起来好像挺能吃苦的样子。”
云亦言:……
“出去,我要休息了。”云亦言高冷的说着。
鹿知舟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那看向云亦言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敬佩。
这么苦的药,都能够一口干了,真厉害。
不过对上云亦言那不怎么和善的眸子时,鹿知舟也识趣的没有说什么了,放下碗,便是向着房间外面走去了。
“对了,这里面是吃的,你饿了就吃点。”然后这才出了房间。
鹿知舟也没有在意云亦言那冷眼冷语,毕竟作为一个姑娘,在自己受了伤时,被一个‘男人’看了身子,虽然不是本意,但是心中也很在意的吧。
其实鹿知舟也是极为郁闷的,毕竟谁能够想到,平日里那个看着俊秀文雅的云大人,实则是一个女子啊。
而且关键是那还不是人家的真实的长相,是易容后的样子。
鹿知舟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云亦言一人了。
云亦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那白色内衫,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的包扎。
伤口处理的很好,包扎的也不错,很细心。
但是……
想到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被对方给看光了,云亦言便是心底一梗。
最后她又轻呼出了一口浊气出来,眼底闪过了一些暗意。
鹿知舟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不信任任何人。
等她伤好……
……
鹿知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一打开房间门,便是看到了那四个悄然无息站在她房间里的隐卫。
鹿知舟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她看着她们,她们也看着她。
最后又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鹿知舟的面前,那动作整齐的好似专门排练过的一样。
鹿知舟:……
她的视线落在那些信上:“这些信……”
“是主子给您的,让您一定要看。”隐卫冥板着一张脸说着。
鹿知舟:“我可以拒绝吗?”
那些因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又安静的看着鹿知舟。
“主子说,若小主子你不看,等你回了京后,她会让你当着她的面看的。”商姑姑的隐卫暗灵也是如出一撤的严肃又冷冷且古板的说着。
然后其余两人也是点头,没出声,但是意思也是极为的明确了。
鹿知舟:……
鹿知舟最后还是伸手把那四封信给接了过来,等她把信拿在手里后,暗灵说了一句让她早些休息后,便是直接和其他三人消失在了鹿知舟的房间里。
鹿知舟没忍住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该说不说,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隐卫啊。
鹿知舟摇摇头,随后便是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把那四封信挨个拆开。
刚开始或许鹿知舟还有些疑惑那信里面都写了什么,但是等她看完之后,嘴角便是没忍住的隐约的抽了一下。
最后那些信全部收起塞进了一个角落里,权当没看到。
————
之后又过了五天,宁国使团那边的人终于是到了岳城。
而云亦言身上的伤也好转了,虽然看着还有些病弱,但是好歹能够下地走路了。
不过外人一看,便是能够看到,云大人好似和鹿大人有些不合,因为在岳城中,云大人好似一直都没有给鹿大人一个笑脸。
有时候鹿大人和她说话,云大人也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或者说,是根本不太想看到鹿大人或者和她说话。
知道宁国使团今日上午达到岳城,所以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早早的就带着人等在了城门口,当然,还有岳城本地的官员也在。
不过出现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文臣,武将倒是没有几个,来这里的武将,大多也都官职不高。
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站在前面,两人的身影都是极为单薄纤细的,身形笔直。
不过在等人的时候,鹿知舟看着云亦言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则是直接迈开步子往她那边靠近了一些。
云亦言则是眉心皱了一下,微微转过头看着她,那双眸子好似在问,干嘛。
鹿知舟没看她,则是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然后随意的便是塞进了她的手里。
云亦言的眉心皱的越发的紧了,因为她不想和这个人距离太近。
但是同时,她又微微低头看着鹿知舟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然后便是微微的顿了一下。
是一颗糖。
云亦言微微抬起头看着鹿知舟那侧脸,那冷淡的眼底之下终究是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这个人,有时候温柔起来,着实有些令人招架不住,更加不要说,对方还有着一张好看的皮囊。
长得好看,人又温柔,也难怪都城那些贵女们那么喜欢她。
哦对,好似这人对待女孩子,一向都是极为温柔的。
毕竟她之前还没有被她知晓身份时,这人待人对人也是温和的,但是总是多了一些冷漠疏离。
之前她也有过不舒服,这人也不过是为她喊来了一个大夫帮她看看,然后其余的事情,她根本不管也不问,就是那种塑料同僚情。
像现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和关注,嗯,根本就没有过。
所以,这个人,表面温柔,实则花心?
云亦言心底嘀咕,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最后还是把那一颗糖剥开放进了嘴里。贤竹复
嗯,很甜。
就在前面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静又显得诡异时,城门外面便是响起了马蹄声,一个先锋骑着马便是快速的向着城门口而来。
最后下马,便是直直的半跪在了地上:“禀两位大人,使团已到!”
鹿知舟微微点头颔首:“辛苦了。”
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城门之外,城门外面是荒芜,虽然还未曾看到使团的人马,便是已经先听到了他们的马车声和马蹄声。
鹿知舟看了一眼云亦言,随后便是轻声道:“待会儿交给我来应对便可。”
云亦言看了她一眼,随后浅浅的嗯了一声,转过头,便是不在看她了。
或许是真的应了一句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嘴里还吃着别人给的糖呢,所以云亦言也没有挪开步子,离鹿知舟远远的。
虽然这人是她想要杀的,也是她不想接触过深的。
但是看到这人温柔又体贴的一面,云亦言终究是有些不自在,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一些……下不了手的感觉。
很矛盾……
在云亦言脑海中的思绪胡乱的跳跃时,城门之外的使团已然是逼近了城门,然后骑着马入了城。
前面是骑兵,后面还跟着一支步兵,而中间则是有着三辆马车。
那骑兵入了城之后,便是拉了缰绳,拉停了战马,他们一停,后面的队伍便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后面马车停下来时,有两辆马车之中的人则是走了出来。
而鹿知舟则是向前走了一步:“礼部鹿知舟,在此欢迎各位使臣出使我大修,一路上,各位辛苦了。”
“在下宁国使团何妨,让鹿大人久等了。”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和善的和鹿知舟说着。
他是那三辆马车走在第一辆前面的马车之中的人,第三辆马车之中出来的人,看着要年轻些许,而第二辆马车之中的人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此次宁国使团出使大修,其实前来大修的名单,鹿知舟她们早早的便是已经知道了。
而这个何妨,便是此次使团的话事人之一,但是照现在看来,大修所拿到的名单也不过是表面上的。
此次使团之中,定然是还有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人也来了。
鹿知舟听见这话则是一笑:“此乃礼仪,应该的,各位一路舟车劳顿,便先在岳城修整两日可否?”
何妨:“便听鹿大人的。”
鹿知舟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简单的对完话之后,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上了一辆马车。
一群人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的入了城内。
鹿知舟她们自然走在前面的,而宁国使团则是跟在后面。
不过宁国使团那边的人上了马车后,则是都有些许微微的沉默。
而那第二辆马车,则是有着一只纤纤玉手微微的掀开了一些窗帘看向了外面。
不,或许应该是说那马车之中的人是在看方才说话的鹿知舟。
不过很快那手便是把那一角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而马车之中,则是有着一个人,柳腰纤柔,一头青丝流泻,眉眼深邃如画,深蓝眸子如深海,不点装饰的薄唇殷红,一身红衣被她穿的分外清妩,看着有些妖,但是却又不是风尘的妖和媚,而是风骨自带,且除了妩媚和妖娆之外,周身还有着一些尊贵凌然的气场。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美的有些令人不敢直视她。
因为这人美的近乎妖冶,同样也给人一种极大的危险之感。
“云年,那个说话的人,长得真好看啊,简直和你一样好看也!”马车里面的另一人则是带着一些欢喜的语气说着,一边说,还抬起手一边比了一下。
被称为云年的那个给人危险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着,听到那话之后,她微微的把书放在了膝盖上,然后看着说话的人。
“她是鹿家人。”那嗓音之中带着些许慵懒和漫不经心。
马车里面的闻音则是瞬间眨了一下眼帘:“你说的鹿家,不会是修国都城的那个鹿家吧。”
叶云年淡淡道:“要不然呢?”
闻音则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不应该吧,修国鹿家之人,何等尊贵,也就比皇室差上一点儿,怎么会来边城来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云年把书合上,那一双深邃的幽蓝眸子里面流光潋滟,神色之间带着些许的妖和慵懒。
“半年前,她参加了科考,得了一甲第二名,入了朝堂,你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音也不是一个笨的,叶云年这样一说,便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无非就是为了入朝堂而开始做铺垫呗。
闻音看着叶云年:“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她的磨刀石还是铺路石了?”
语气之中带着有些不爽。
叶云年一笑,笑的格外的妖:“谁知道呢。”
那笑,还有那语气,都是显得极为的意味深长。
而闻音则是眼皮子跳了一下,看到笑的这么好看的叶姑娘,嗯,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看来是又要有人倒霉了。
此刻不止是这一辆马车之中的人在说着修国的事情。
在最前面,两个同样坐在马车之中的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也是说着宁国的事情。
云亦言的手里扯着那一张糖纸,她看着视线看向外面的鹿知舟,随后又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了旁边。
“那第二辆马车里的是谁。”
鹿知舟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她看着云亦言:“我以为你会忍着一直不问呢。”
那语气中带着些许可以的惊讶和笑意。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都是在取笑有些别扭的云某人。
有时候,淡雅温润的鹿小公子,其实也很坏的。
云亦言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后收紧,她看了一眼眉目带笑明显逗她的鹿知舟。
她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怎么办,有些手痒,想要打人。
而鹿知舟也没想过要把人给逗的恼羞成怒了,对上云亦言那带着些许冷意的眸子时,鹿知舟便是一笑,然后识趣的不在逗人了。
“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宁国那个第一异姓王秦王之女,叶云年,还有一个当是那个太师之女闻音,听闻这两人是好友。”
虽然那第二辆马车之中的人并未露面,但是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加之那马车中的人并未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气息,所以鹿知舟她们能够感应到。
云亦言听到这话,则是眉目微蹙:“听闻这两人在宁国算是计谋无双之人,很厉害。”
鹿知舟嗯了一声。
何止是厉害啊,这两个女人,在宁国朝堂之上都有着一定的地位,特别是那个异姓王之女叶云年,这人,很是深不可测。
之前鹿知舟对于宁国其实也不怎么关注的,但是那宁国之中有着许多暗域之人。
加之从都城出发来这里时,商姑姑她们也给她看了许多的消息,所以鹿知舟即便是不了解,最后也都了解了。
“不管此次宁国使团来修国想要做什么,自然是有旁人去应付的,这些不管我们的事情。”鹿知舟的神色和语气很淡的说着。
云亦言自然是懂她的意思。
因为两人只是礼部的一个从六品官职的人,职位不高,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没那个能力。
云亦言:“你说得对,不过,这也再一次的让我看到,都城世家的能耐了,让我知道这么多,就不怕我做点什么吗。”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在其中。
鹿知舟则是扯了一下嘴角:“嗯,不怕,因为你也有秘密在我这里。”
云亦言的眸子瞬间就微微的眯了起来,周身开始放着冷气。
而鹿知舟则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不要乱想,我指的是,你就真的是来自郸州云家么,能够以此身份冒险入朝堂,难道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朝堂做事,为百姓做事么。”
鹿知舟在笑,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云亦言脸上的神情逐渐的消散,最后直接变得一脸面无表情了起来。
云亦言冷笑一声:“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鹿知舟的手摊了一下,有些无辜道:“我就随便乱猜的,哪里要什么证据,难不成还真让我猜对了?”
云亦言:……
所以,试探她?
云亦言盯着她,不语。
鹿知舟则是一点儿也不怵她,然后对着云亦言便是温柔一笑。
“所我们现在各自都握着对方的把柄在手,大家以后就和平相处嘛,别一天天到晚用那么凶巴巴的眼神盯着我,大家都是同僚,相爱可以,相杀不太行。”
云亦言:……
云亦言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最后直接转过了头,不在她笑的一脸灿烂像个盛开的一朵菊花样子的鹿某人。
相爱?呸!
谁要和她相爱啊!
等她伤好了,她一定要杀死这个花心的狗男人!
而此刻真的单纯想要和云大人和平相处的鹿小舟还不知道,此刻她在云亦言的心底已经又多了一个标签了。
花心的狗男人……
……
嗯,一群人马到了一个驿馆外面时,鹿知舟和云亦言便是前后一起下了马车。
同时,使团人马也是慢慢的下了马车。
而那个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人,闻音也是掀开了车帘子然后有些飒爽的跳下了马车,之后便是叶云年。
在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出现时,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人都惊呼出声了,之后又闭上了嘴巴,惊艳的看着那两人。
云亦言看了鹿知舟一眼,然后发现这厮和何妨说完话之后,人便是向着那叶云年两人走了过去。
云亦言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
她在想,要不要等回了都城,然后暗地里给那个鹿家姑姑写封信,让她知道,她们家的鹿家小公子,在外面时如何不正己风不自爱的,简直败坏鹿家名声。
而那边的鹿知舟还不知道,自己不光被暗地里那四个隐卫记小本本,此刻还被刚才她还想要好好一起相处的同僚云大人给在心底记上了一笔,就等着回都城找她的姑姑告状呢。
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如当初就让这个女人死在那破庙算了。
不过,哪里有什么早知道啊。
鹿知舟微微微微抬手,浅浅的行了一礼:“叶姑娘,闻姑娘。”
她一过来,便是笑的温润的道出了两人的姓。
而叶云年那深邃的眼底闪过了一些暗意,随后也是一笑:“鹿大人。”
鹿知舟微微点头:“辛苦两位姑娘了,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两个同样是长得风华绝代,美的各有千秋的两人一笑,好似周围的所有颜色都暗淡了下来。
特别是在旁人的眼中,这还是一男一女相互而笑,这就更加的有看头了。
不过鹿知舟对于好看的美人和美人的笑,如今基本上是已经免疫了。
毕竟不论是安静的商姑姑还是那位清冷的郡主殿下,亦或者是冷艳的沈望舒,温和的江轻蕴,这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绝色美人。
更加不要说,鹿知舟时常和她们相处,她对长得好看的,除了免疫之外,还有就是敬而远之。
毕竟长得好看的,嗯,都很危险。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自己亲身体验过。
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亲自体验过的还要来的深刻入骨。
鹿知舟也没有和叶云年两人多说什么,只是一声客气的问候,毕竟作为‘主人家’,还是要多多关心客人的。
等到宁国的人都进了驿馆后,鹿知舟这才和云亦言带着人离开了。
……
马车里,云亦言和鹿知舟各自坐在一个角落里。
而鹿知舟就算是在如何的神经粗大,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同僚对她的嫌弃。
那偶尔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鹿知舟:……
鹿知舟简直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她没有做什么惹到她的事情吧。
那她作何要用那么脏的眼神看她!
鹿知舟沉默了一下,随后出声:“云大人对我刚才的做法不满意?”
她指自然是方才招待宁国使团的人时的举动和安排。
而云亦言则是掀起眼帘懒懒的看了她一眼:“你指的是那一方面。”
鹿知舟:???
难道她还有很多方面都让云亦言不满意了?
一时间,鹿知舟看向云亦言的眼神也是多少带着一些古怪了起来。
鹿知舟想的是,真没想到,她的这个同事,干起工作来,这么吹毛求疵。
这种好员工,真的太适合拿来当牛马用了。
而云亦言察觉到鹿知舟那看向自己那古怪的眼神时,则是眉心紧皱了一下。
最后又挪开了眼,然后嗓音淡淡道:“真没看出来,鹿大人如此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挺好的。”
鹿知舟:……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这话是在说她以色待人?
所以,还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咯?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云姑娘,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哪有人无缘无故就拐着弯骂救命恩人的!
“我刚才没有惹云大人吧。”鹿知舟稍显委婉的说着。
云亦言嗯了一声,看着她:“我又没说你惹到了我。”
“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
鹿知舟:……
看她不顺眼,所以就像骂她?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彪悍吗?
第245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马车之上,陷入了安静之中,两人之后,一路无话。
鹿知舟是不想在去自取其辱了,而云亦言则是根本懒得理她,嗯,就很嫌弃。
等马车回到了她们住处后,两人也是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宁国使团到了岳城,但是这也不过是一个边城,所以晚上也没有什么接风洗尘的宴会,只不过岳城负责人吩咐让人做上一些好吃的给使团送去,莫要怠慢了。
因为接风洗尘这些事情,等到了都城之中,自然是少不了的。
最后一行人在岳城修整了两日,然后这才启程出发一起向着都城而去。
一路上,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算是和使团接触的最多的。
而叶云年和闻音两人也是和这两人接触的最多。
鹿知舟她们快马加鞭赶来岳城这边,也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回都城的路上,因着宁国使团的人坐了三辆马车,速度有些慢,最后鹿知舟她们这边也准备了一辆马车,同时也刚好方便了受了伤还没有好全的云亦言。
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倒也还算是平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而叶云年她们也一路上好似在游山玩水一般,什么都没做,鹿知舟她们也只好陪着一起了。
一个月后。
终于是到达了都城。
…………
在一条官道上,叶云年她们的那一辆马车最后赶到了鹿知舟她们的那一辆马车旁边。
叶云年把那窗帘给掀开了,她看着另一辆马车之中正在喝茶吃点心的鹿知舟。
“要到都城了,这一路上,多谢鹿公子的护送了。”叶云年笑的一脸灿烂的和鹿知舟说着。
鹿知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她微微抬头看着叶云年:“郡主客气了,这是舟的分内之事。”
叶云年的眉尾动了一下:“入了都城,不知鹿公子有没有那个时间带我们在城内逛逛呢,这是云年第一次来修国都城呢。”
鹿知舟的指尖点了一下茶杯:“若是我有时间的话,带郡主在在修国都城游玩,自然是可以的。”
叶云年微微颔首,浅笑:“那边先谢谢鹿公子。”
鹿知舟:“客气。”
随后两人的对话结束,叶云年放下帘子,而鹿知舟她们的马车则是往前走了去。
马车里,鹿知舟则是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气。
啊,又是一个长得美,但是却又带毒带刺且极为难缠的女人啊。
鹿知舟觉得,要不是立场不同,这叶云年,应该完全可以和商姑姑她们当朋友吧,毕竟这些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是带毒的花,谁碰谁死。
而且个个都极为的难缠。
嗯,这个叶云年一看也是这种人。
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同时,鹿知舟看了一眼马车之中吧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的云亦言。
这人身上秘密很多,这要是恢复成了她原本的样子,嗯,也是一个堪比商姑姑她们那样的人形收割机。
别扭又毒舌,时常看她不顺眼……
也是一个极为难搞的女人。
“你那什么眼神。”云亦言微微抬头,皱着眉,声音有些冷的出声道。
鹿知舟:……
鹿知舟看着她:“我在思考。”
云亦言那眼底神色明显带着不相信的神色,她动了一下身子:“需要看着我思考?呵,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鹿知舟:……
虽然这一个月来,她没少被这个女人阴阳怪气的毒舌,但是为什么她每一次听到这些话,都那么的觉得有些心梗呢……
“把你那视线收回去,要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挖了它。”
鹿知舟:……
鹿知舟把视线给移开了,她不和不讲道理的女人计较!
但是最后鹿知舟还是委婉的没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只是在想,那个叶姑娘想干嘛而已,她总不可能是让我单纯的带她在城里逛逛吧,我没看你!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
云亦言:“我对死人最温柔,你要试试吗?”
试试就死死?
鹿知舟这下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然后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因为她看到了云某人那从怀里掏出来的锋利匕首,嗯,碰一下就能够破皮留血的那种锋利。
鹿知舟的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
是因为这人在她的面前没有什么秘密了,所以直接就自暴自弃摆烂了?
然后又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鹿知舟在心底猛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做人太难了。
怎么遇到的一个两个都这么难缠啊。
在鹿知舟心底不停的犯嘀咕时,浩浩荡荡的马车还有使团已经入了城门。
在马车停下来时,鹿知舟便是看到云亦言动作漫不经心的把匕首给收了起来。
然后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全程,视线都没多给鹿知舟一个。
鹿知舟也不在意,有个性的姑娘遇到的太多了,她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后,后面的那些使团也是下马的下马你,下马车的下马车。
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与等在都城城门口的前来迎接的人做了一个交接。
其中有着礼部尚书,还有一个王爷,这算是对使团的看重。
不管欢不欢迎人家,表面的功夫终究是要做到的。
鹿知舟她们的官职不高,有了这些官职比她们高的人在时,她们倒是自觉的走到了后面站着。
在外交方面,修国这边自然是尚书还有那个王爷在前面交谈。
而宁国那边则是何妨,这人善交际,且说话极为的圆滑。
之前这人没少在鹿知舟和云亦言这里战术性的套话和下套。
两人虽然没有中套,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外交的一把好手,说着说着,要是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被他给绕进去了。
在鹿知舟她们看着时,正在和修国这边的大臣们说话的何妨,虽然表面笑嘻嘻,心里已经在骂爹了。
修国的人,都是这么的人精吗?
前有那个鹿大人和云大人,后面又来了这么些老狐狸,就不能够让他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吗!
即便是何妨心底在如何的骂骂咧咧,等到宁国和修国的一波试探和交锋结束后,大家又一起上了马车,然后由一队禁军护送他们到了驿馆。
而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则是在中途就脱离了大部队,她们先是回了一趟礼部,然后礼部那边对她们此次的护送很是满意,大手一挥,给她们放假了,让她们回家好好的休息。
毕竟那宁国使团还不知道要在都城待多久,她们之后还有的忙呢。
两人出了礼部后,云亦言板着一张脸和鹿知舟说了一声多谢后,然后头也不回的和鹿知舟走了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鹿知舟:……
鹿知舟有些无奈的一笑。
该说不说,这个云姑娘是真的别扭又骄傲啊。
鹿知舟把自己的马儿从门口解下来,然后抬手摸了摸它的背,随后便是一笑。
“我们回家。”
牵着缰绳,便是向着鹿府那边走去了。
已经离家快要两月了,心底还怪想商姑姑还有老爷子她们的。
……
“小公子回来了!”
“清瘦了,老奴待会儿让厨房那边给公子做些好吃的补补。”
鹿知舟一回来,老管家便是喋喋不休的说着,然后又让小厮把马儿牵去马厩。
看着关心自己的老管家,鹿知舟便是心底一软。
“爷爷他们在家吗?”
老管家:“老爷进宫了,老夫人和小姐在家。”
鹿知舟点头:“那你先去告诉奶奶我回来了,等我先去洗漱一番,便去请安。”
老管家:“好好好,我这就去。”
之后鹿知舟便是向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而老管家则是带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
知静院中
这里的主人还没有回来,但是有几人却是自来熟的已经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院子了,来去自如。
而此刻的鹿知舟,还不知道,她走了也不过两个月而已,她的院子归属权,却是已经不在完全属于她了。
且,现在还有着自认各自为阵营的站在不同的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互不干扰,看着和谐却又诡异。
但偏偏又各自极为的自然。
商泠竹坐在院子中的那个凳子上,手里握着一把茶杯,她看了一眼这个院子里面的其余三人。
眉头皱了又皱,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直接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我说,你们都没有自己的家吗?”语气幽凉幽凉的。
在不远处坐在秋千架上的修寒酥则是微微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清冷淡然道:“有,但是这又不是你的院子。”
商泠竹:……
哦,真是好有道理。
但是就是歪道理!
商泠竹:“这里是鹿家,需要我提醒你们?”
修寒酥:“没说这里不是鹿家,都城里,我有自己的私宅,要是她想,我可以送她。”
意思就是,这里是鹿府又怎么样,鹿知舟在这里,所以她才会在这里。
要是鹿知舟不在,她才懒得来呢。
要是鹿知舟愿意搬去她的私宅里面,她何须还来这里。
江轻蕴也是一笑,全然当做没有看到商泠竹那阴沉的脸色。
“嗯,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在这里聚聚联络一下感情也是极好的啊。”
商泠竹看了她一眼:“噢,那你是找我联络感情呢,还是找她们两人联络感情。”
江轻蕴眨了一下眼睛:“和你们联络感情不行么?”
商泠竹:“行啊,只是,那你未免是不是太花心了,一下子和这么多人联络感情。”
江轻蕴:……
江轻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过随后便是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这哪能一样啊,友情之多,路便广,友情与情爱又不同。”
商泠竹轻呵了一声,也懒得和她继续说了。
至于院子里面的其余两人,一个是外放的冷,一个是内敛的冷,想要让她们多说一句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此刻,沈望舒则是坐在一棵大树枝干上,手里勾着一壶酒,神思有些放空,也不知道跑神到哪里去了。
至于修寒酥,则是坐在那秋千上,脚下轻点之间,秋千便是微微的荡了起来。
除此之外,在她那宽大的袖摆之下,她那葱白纤细修长的指尖之中,捻着一张小纸条,那纸条打开又收起,如此反复,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院子一室寂静之时,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便是在那院子外面响了起来。
‘嘎吱’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院子大门被推开了。
而院子中的几人,都是微微的偏头把视线落在了那院子门口。
那边刚一只脚踏进自家院子大门的鹿知舟,还不等她看清楚自己院子里面的情况,她便是先感受到了那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鹿知舟的身体微微的一顿,抬头,便是看到了自己院子里那随机出现的四个人。
鹿知舟:?
她这才刚回来,怎么就守在她的院子里面了?
她这院子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鹿知舟顶着那四人的视线,然后走进了院子。
“姑姑……你们怎么在这里?”拿她的院子开茶欢会?
商姑姑手里的杯子已经被她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便是直接向着鹿知舟走了过去。
走到鹿知舟的面前,看着清瘦了许多的人儿,且,也不过短短两个月不见,记忆中的那人,便是已经长变了些许,又变得成熟一些了。
“许是走错了,清瘦了。”商姑姑看着她说着。
鹿知舟:?
其余三人:……
鹿知舟微微扶额,我的姑姑啊,你看她们像是走错了的样子吗?
不过看着商姑姑眼底那担忧又因为她平安回来的开心时的样子,鹿知舟心底便是一软,她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其实还好,姑姑不用太过担心,养两天便能够养回来了。”
商姑姑抬手便是揉了一下鹿知舟的脑袋。
在两人自然亲昵互动间,不论是商泠竹还是鹿知舟,都感受到了几道视线从自己的身上飘过。
那视线,商姑姑不动于衷,鹿知舟却是觉得有些稍显不自在。
等到商姑姑把手拿下来后,鹿知舟微微转头,她便是直接和修寒酥的视线对上了。
修寒酥那眼神和视线都极淡,轻飘飘的一眼,但是鹿知舟却总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嗯,就像是被什么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随后鹿知舟连忙收回了视线,她看着商姑姑:“那个,姑姑,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我先去洗漱一下,你和几位……嗯,慢慢聊。”
鹿知舟说完,对着修寒酥还有一只没有开口说话的江轻蕴、沈望舒两人微微的颔首了一下,然后脚下步子一转,便是直直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鹿知舟一走,院子里面便是又恢复了安静。
而商泠竹则是看着那三人:“人也见了,还不走。”
修寒酥没说什么,她站起身,随后身影便是消失不见了。
沈望舒同样如此,不过她在那桌子上留下了几瓶上好的佳酿。
江轻蕴则是对着商泠竹一笑:“好好照顾我们小舟,这是疗伤药,待会儿给她,顺便和小舟说一声,明日我再来找她哦,让她给我做宵夜吃。”
江轻蕴一遍说着,一边朝着商泠竹扔出去了两个小玉瓶,然后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
商泠竹拿着那两个小玉瓶,眉心微皱,神色有些沉郁。
……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鹿知舟带着一身水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走了出来。
她出来,并未看到修寒酥她们了,只看到商姑姑一人站在院子里。
“姑姑。”
商泠竹微微的转过身看着她。
刚洗完澡的人,周身肌肤看着莹润且带着些许的粉意,商泠竹的眼帘微阖:“身上的伤是不是还没有好。”
鹿知舟微微一愣,摇头:“差不多好了。”
商泠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商姑姑那眼神太具有压迫力了,鹿知舟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后便是轻咳一声:“还有一点点没好,真的只有一点点。”
商泠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把手里捏着的那两个小玉瓶递给了她。
“我之前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危,这一次,你没有做到。”
鹿知舟捏着那两个小玉瓶的手指微微的紧了一下,那长长的羽睫微微的动了一下:“姑姑,我……”
商泠竹微微的抬了一下手,制止了鹿知舟说话:“我不想听你解释,错了便是错了,等到宁国使团离开后,自去黑无崖思过。”
“是。”鹿知舟没有在说什么,直接认领了这个惩罚。
商泠竹看着她,随后又收回视线,转身,不在看她。
在看,她会忍不住心软。
但是,若是这一次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还指不定会在外面把自己的小命都给丢外面了。
“去看老夫人吧。”
商泠竹扔下这一句话后,便是直直的离开了。
鹿知舟则是轻吐出了一口浊气,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玉瓶,还有那桌子上的几瓶佳酿,随后一人把那些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面后,这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请安。
晚饭是在老夫人院子里面吃的,商姑姑没有来。
鹿知舟吃了晚饭后,她陪着老夫人聊了会儿天,然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
回到房间后,鹿知舟便是自行脱下了衣裳,然后便是为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肩之上的伤口。
这个伤口一直没有好,是因为体内的内力所导致的,
鹿知舟拿起那两个小玉瓶中的一个,打开,然后就把药粉倒在了上面。
江轻蕴给的药,一直都是极为温和的。
但是在温和的药,就这样直直的倒在伤口上,终究是会有刺激的反应在的。
在那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鹿知舟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随后脸上便是再无其他的情绪。
上完药,包扎好,穿上衣服后,鹿知舟便是又把另一个小玉瓶中的小药丸吃了后,这才走到了床榻边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一回到家,心中有着安全感,且还是自己熟悉的床榻。
她的睡意倒是极快的就来了。
谁在那柔软的床榻上,鼻尖都萦绕着自己熟悉的气息,鹿知舟扯过被子,倒是极快的便是睡了过去。
今日是月中,月亮倒是格外的圆。
在那月亮的周围,还有着星辰在不断的闪烁着。
院子里有着些许的安静,却又时不时的有着虫鸣声响起。
而房间里面的烛火早早的便是已经熄灭了。
在距离那床榻不远处,借着那有些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此刻那人坐在椅子上,手里还在漫不经心的拿着一个茶杯喝着茶。
等到那一杯茶喝完后,那葱白修长的手指便是把那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仿若散步一般走到了那床榻前。
随后那人又在床榻边坐了下来,那双眸子则是看着床榻上睡着了的鹿知舟。
那有些幽深的视线,则是在鹿知舟那精致容颜上仔细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那手便是直接搭在了鹿知舟的手腕上。
摸完脉后,坐着的人便是微微的眯了一下那一双幽暗却又好看的眸子。
随后低声沉沉道:“看来商泠竹对你的惩罚还是轻了。”
那嗓音有些清冷,同时窗外的银辉也落进了屋子里,微微的照亮了那睡着了的人的容颜和坐着的那人的面容。
是修寒酥。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好似衬托的修寒酥越发的清冷淡漠了起来,那一双眸子之中好似盛着许多暗涌在其中。
而此刻,她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睡着了鹿家小舟。
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清贵又强大。
若是鹿知舟此刻醒着,定然是会觉得这个女人危险至极的。
且,还给她很大的压迫感的。
不过现在,她对于这些一概不知。
而方才修寒酥会冷冷的说出这一句话,无非就是感受到鹿知舟体内的内力杂乱无章,且有倒行逆施的迹象。
且,那些内力很是霸道,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就极为的容易伤到自身经脉。
若是经脉损伤了,想要修复就极为的困难了。
修寒酥那一向沉静自若的面容之上,也是不免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她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是抓紧了鹿知舟的手腕,然后给鹿知舟疏导体内的内力。
鹿知舟的内力不弱,她自己无法疏导,且又担心旁人为她疏导内力会被反噬,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让人出手。
每晚内力在体内乱窜的时候,鹿知舟都难以休息好。
即便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导致她陷入了昏睡中,但是那眉心却是紧皱着。
如今修寒酥用内力为她疏导体内那些霸道又蛮横的内力后,那眉心倒是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了。
即便是那些内力霸道又磅礴,但是修寒酥的脸色都未曾变一下。
她一直都在看着鹿知舟,那视线未曾挪开过分毫。
疏导内力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因为要小心,要不然很容易两个人一起受伤了。
等到修寒酥彻底的把鹿知舟体内的那些内力给安抚疏导完了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内力和心神有些消耗大,修寒酥松开鹿知舟的手后,便是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眼底终究是有着些许怠倦和疲惫。
不过等她看到鹿知舟那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的眉心,一向清冷待人的人,此刻那面容之上的神色倒是变得柔和了些许下来。
随后她的那指尖便是轻轻的落在了那眉心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动着。
越过那鼻梁,然后落在了那软嫩的唇瓣之上。
在指腹落在其上时,那手则是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便是往下压了一下。
修寒酥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那在自己指腹下的唇瓣,眸色有些深。
这一张红唇,比她想的还要柔软。
若是亲上去,一定会更加的美味吧。
作为一个半个皇室之人,修寒酥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相反,世家之人,对于在‘性’这方面的教导,一直都是成功的。
毕竟从那些公子少爷们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来看,就知道了。
而修寒酥虽然未曾经历过这些事情,甚至是在之前,对于这些事情是觉得厌恶和恶心的。
但是现在,她却是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面对鹿知舟时,她总是在想,那一张看着柔软粉嫩的唇瓣,是不是真的如看到的那样诱人。
她,想要亲她,想要品尝……
而现在,修寒酥看着触之可及近在眼前的唇瓣,修寒酥的眸色极为的深邃幽暗。
最后她把手收了回来,俯身,然后便是低头吻了上去。
在选择克制和放纵之间,修寒酥选择了后者。
一旦她认定了或想做的事情,她便不会为难自己。
一个念头升起,她放纵了自己心底最为真实和原始的想法与野望。
所以,她亲吻上了那一张自己觊觎良久却过了这么久才亲上的唇瓣。
在两片唇瓣贴在那温热却又柔软的唇瓣上时。
修寒酥的呼吸便是屏住了,心跳在加快,大脑在充血。
就连那支撑在两旁的手,此刻也是有些无意识的抓紧了那被褥。
然后再其上留下皱褶。
方才有多大胆和放纵,此刻便是有多紧张。
在心脏狂跳之时,修寒酥的脑海中还有着一个念想。
那就是,这个唇瓣,真的和看着一样软。
她的耳边,好像便是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向清冷自持的人,此刻在这里偷亲别人时,那一向清明幽幽的眼底之下,也难得的多了一些呆愣之意。
不过到底是修寒酥,那一时的呆愣很快便是从眼底散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眼底神色越发的深邃了起来,仿若要吃人一般。
她的唇瓣微微的张了一下,然后便是含住了那一半粉嫩唇瓣。
第246章 奸臣(可以收藏一下预收吗!)
两片薄唇含l住了那那一片柔软的唇瓣,修寒酥不敢动了。
而中了药昏睡中的人,却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好似唇瓣有些痒,然后便是直接唇瓣微张,柔l软l小舌划过了自己的唇瓣,然后再合上紧抿着。
这无意识的动作,却是令此刻在这里偷亲的修某人瞬间僵硬住了身体。
原本放轻了的呼吸,此刻又再一次的消失了。
心脏在狂跳,浑身的血液都好似那滚烫的热水一般在沸腾。
修寒酥看着眼前人,眼神是真的极为的幽暗,看着极为的危险。
但是最后她便是直接含l住那柔软的下嘴唇咬了一口。
好似这样,便能够减缓自己心底那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欲ll望。
被咬了的人,啧好似轻声的唔了一声,修寒酥那变得幽暗的眸子,在此刻好似也终于有着些许的理智了。
最后她直接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的吸吮了起来,脑海中回想着往日那看过的书籍,然后动作有些笨拙的学了起来。
无疑,修寒酥是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
随后,她的l舌l尖探了进去……
而被亲的人,最后好似觉得不能够呼吸了,那羽睫轻颤了几下,最后缓缓的睁开了那一双有些茫然又带着迷离的眸子。
原本眯着眸子亲的人,此刻对上鹿知舟那一双半醒且带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时,修寒酥的动作便是一僵。
人也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和慌乱了起来,但是那两片相贴的唇瓣却是没有分开。
人在无措和心慌又心虚时候,就总会做一些比较应激的事情。
修寒酥抬起自己的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然后便是条件反射一半的点上了鹿知舟的睡眠穴位上。
刚刚因为呼吸不通畅睁开眼也不过两三秒的鹿知舟,下一秒,她的眼帘便是一闭,然后头微微的歪了一下,有再一次的沉沉睡了过去。
做完这些后,修寒酥的大脑也终究是回神了过来,随后她抬起头,看着因为缺氧而脸颊泛红的人儿。
最后她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一张被自己亲的有些红肿湿润的唇瓣时,修寒酥的羽睫也是微颤了两下。
那比月色还要清冷的脸庞之上,此刻同样是多了一些红霞在其上,看着有一些妩媚。
越是清冷的人,动情之后,就越发的令人难以招架。
不过此刻这个昏暗的房间里的两道比之任何风景都好好看的风景,却是没有第三人可以看到。
修寒酥的指尖在那唇瓣上压了一下,最后又猛的收回了手,好似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
她的呼吸有些不稳,很难想象,平日里好似如同一潭幽冷寒潭不起丝毫波澜的人,今夜的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
她的视线从那红唇之上往下滑动着,越过了那修长的颈脖,看到了那精致的锁骨……
最后修寒酥又猛地收回了视线,她起身,那手还不忘把那被子往下拉了一下,盖住了鹿知舟的身体。
她站在床榻前,指尖有些轻颤,随后转身便是离开了这个房间之中。
那身影,看着有些许的狼狈,走的也是极为的着急。
修寒酥一走,这个房间里便是变得无比的安静了下来。
在床榻之上睡着的人,对于今夜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有些心虚无比离开了的某人,今夜是注定一夜无眠了。
…………
而鹿知舟这一觉,则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她醒来时,人还有些懵,因为最近睡眠一直不好,可能是没想到,一回到家,还可以睡得这么香。
她也没有多想,起床洗漱后,在穿戴衣物时,她站在那一面铜镜前,却是看到了自己今天那格外殷红的唇瓣。
鹿知舟疑惑了一下,她的指尖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唇瓣太红,像是染了胭脂在上面一样。
看着有些娇媚……
鹿知舟的眉心蹙了一下,最后打开抽屉拿了一盒胭脂出来,然后弄了一些擦在了唇瓣上,随后便是遮掩住了那一些红。
简单的做了一个修饰后,鹿知舟这才穿好外袍系好腰间带子走出了房门。
今日没有什么事情,鹿知舟在家陪了一会儿两位老人,然后这才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却也是懒得的清闲,因为商姑姑她们今日并未来找她。
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鹿知舟则是和商姑姑她们一起入了宫。
因为皇帝要在皇宫之中设宴,为宁国使团接风洗尘。
其实原本按照鹿知舟的官职,她是没有资格去参加那个宫宴的,不过因为她的鹿家人,加之这一次又是她和云亦言一同前去边城把人护送回都城的,所以她和云亦言两人,都可以入宫去参加这个宫宴。
入了宫后,鹿知舟和商姑姑便是跟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的身后。
然后也看到了沈望舒和江轻蕴,今日这两人也是跟着自己的父母入的宫,且身边都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江轻蕴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姑娘是她的妹妹,江轻韵,和她姐姐的名字很想,但是其中寓意不同。
而看着冷艳的沈望舒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则是她小叔的女儿,沈听星。
比起活泼的江轻韵小姑娘,沈听星看着要沉稳些许,性格看着和她的堂姐有那么些相似。
见过面后,几人倒是相互认识了。
不过两个小的则是对鹿知舟极为的好奇,那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又是探究又是打量又是好奇,看起来极为的丰富多彩。
两个邻家妹妹,鹿知舟对她们也是极为有好感的。
之后便是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鹿知舟则是看了一眼四周,倒是没有看到那位修寒酥殿下的身影。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坐在商姑姑身边的那个位置。
而隔着不远的那个位置上坐的则是云亦言。
云亦言露面之后,有些高冷的和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端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自己喝着茶。
鹿知舟的嘴角隐约的抽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而一旁的商姑姑则是扫了云亦言一眼,那一眼,很平淡,仿若只是随意一扫而已。
但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云亦言,则是眉心轻蹙了一下。
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商泠竹那眼神之中所带的幽深,好似一眼,便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云亦言端起茶杯便是轻呷了一口,以此动作遮掩住了自己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深思了。
鹿家商泠竹,果真是可怕。
难怪年纪轻轻便是已经掌管了鹿家,看来之前的那些信息也不过只是片面而已。
云亦言放下茶杯,余光看了一眼今日明显看着要正经些许,而不是往日那一般假正经的鹿知舟。
她琢磨着,看着这个人,还是挺怕她姑姑的。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人在路上总是一言不合就言语调戏她的事情,告诉这个商姑姑呢。
云亦言的指尖轻轻的点在杯子上,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些,无意识间,倒是流露出了她原本的姿态与气质。
在自己座位上的鹿知舟,则是瞬间感觉背后一凉,嗯,像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一般。
鹿知舟握着茶杯,那视线扫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鹿知舟的眉尾动了一下,难不成是她的直觉出现错觉了?
鹿知舟微微摇头,也不再关注了。
同时,这个宫殿之中的座位基本上是都坐满了人。
最后才是皇帝带着自己的皇后来,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同走进来的则是长公主一家人。
在他们进来时,鹿知舟便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长公主他们身后的修寒酥。
今晚的修寒酥,看着与往日一样,且,即便是在那个身份都尊贵的人群中,她也是旁人难以忽视的焦点。
之后,皇帝和皇后走到高位,长公主一家则是在那前排停了下来,入了自己的位置。
修寒酥刚坐下,她便是微微抬起了头,那视线便是直直的和鹿知舟那略带淡淡欣赏的眸子对上了。
第一秒,修寒酥和鹿知舟对视着,第二秒,错开视线停留在了鹿知舟那唇瓣之上,第三秒,就好似看到了什么烫眼睛的东西,猛地收回了视线,然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小桌上的东西。
鹿知舟:???
鹿知舟一脸的不明觉厉。
她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心底升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一向受都城贵女们喜爱的鹿家小公子,今日好像被嫌弃了呢。
因为修寒酥那一副避之不及她的眼神,就仿佛她像一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嗯,那眼神,鹿知舟觉得自己太熟悉了。
因为云亦言也经常这样看她……
怎么说也是和云亦言同僚且一路同行了这么久,她对云亦言那视线可谓是在了解不过了。
但是现在,怎么又来了一个人这样看她啊!
她对她们做什么了吗?
没有吧!
所以干嘛一个个的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她!
所以,喜爱和欣赏会消失的是吧!
她的花期就这么短?
鹿知舟郁闷了。
而坐在鹿知舟身旁的商泠竹自然也是发现了,她的眉心微皱了一下,眼底同样是带着些许的不解。
微微转过头,就是看到了鹿知舟那一脸茫然和郁闷的样子,根本也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修寒酥‘嫌弃’了。
但是商泠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修寒酥的反应太大了,反应大,就代表着不正常。
所以,这两人是背着她,又发生了事情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商泠竹深深的看了修寒酥一眼。
但是在面对鹿知舟那一脸懵的样子时,心底便是冷笑一声,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招惹人。
嗯,最后商姑姑便是直接一脸面无表情的给鹿知舟倒了一杯酒,让她喝。
鹿知舟虽然不解,但是也还是喝了。
结果那酒刚入口中时,一股辛辣便是直冲鼻腔。
难喝……
但是对上商姑姑那双眸子时,鹿知舟最后又忍了下来,然后把那一杯酒给喝完了。
喝完之后,喉咙上都是火飘飘的。
太难喝了,和她之前在宫中喝的那个酒,简直天差地别。
商姑姑看到她眼中升起一些薄雾时,心软了,扭过头,也没有在继续折腾她了。
只不过最后还丢了下两个没用给鹿知舟。
鹿知舟:?
不会和酒就是没用了?
姑姑,你这评判一个人有用没用,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同时鹿知舟心底纳闷,今晚的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的怪啊。
这让夹在中间的她怎么活啊!
……
即便是鹿知舟在心底在如何的想要举着小旗反抗,但是那几个人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各自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同时,外面的太监也尖细着嗓子喊道,宁国使臣到了。
鹿知舟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微微坐直了身体,转头,看着大殿门口。
何妨走在前面,而叶云年和闻音则是在后面,在她们的后面,则是跟着其他的使臣。
宁国异姓王秦王之女和太师之女也跟着使团来了修国这事儿,之前或许是秘密,但是现在却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两人的身份比之何妨还要尊贵,所以修国在坐的那些人,也不敢用轻佻的眼神看她们,因为她们不是敬献给修国的。
可以说,人家的身份,比在坐的许多人都要尊贵。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宁国那边,绝对会趁机对修国发难。
使臣见礼之后,便是入了坐。
也不知道是不是鹿知舟的错觉,嗯,她总觉得叶云年在坐下前看了她一眼。
上面的皇帝看着心情极为不错,那脸上的神色是格外的愉悦。
而坐在下面的商姑姑,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个在宁国且有着计谋无双之称赞的秦王之女叶云年。
她注意着她,所以在叶云年用着那隐晦的眼神朝着她们这个方向看来时,商泠竹便是指尖微顿了一下。
叶云年的动作隐秘,但是却并没有逃过在坐的一些人的视线。
所以在她看向鹿知舟那边时,好几个人都是神色微微冷了一下。
商泠竹看了好似没有任何察觉的鹿知舟一眼,她没有说什么。险住夫
毕竟已经见识过这个人越是长大,就越是容易招惹到一些人。
不过今晚的宫宴的重点却不是在鹿知舟的身上,而是在朝堂和宁国使团上。
鹿知舟全程都是缄默且旁观着,毕竟这样的场面,还不需要她一个从六品的官员去解决事情。
然后一个宫宴下来,鹿知舟看到的就是修国大臣和宁国使团在哪里当老油条,圆滑的像只老狐狸。
大多时候,叶云年和闻音两人都是在喝着酒水,很少开口说话,大多保持着沉默。
至于商姑姑还有修寒酥她们,也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然后一直到宫宴结束。
…………
“鹿公子留步。”
宫门外,鹿知舟刚准备和商姑姑一起上马车回家。
她的身后,便是响起了叶云年的声音。
她转过身,便是看到叶云年和闻音两人带着两个侍卫站在身后不远处。
“郡主,闻姑娘。”鹿知舟微微行了一礼。
叶云年和闻音向前走着,随后便是在鹿知舟面前停了下来。
叶云年浅笑:“怎的今日叫我郡主了,之前不都是叫我叶姑娘么。”
叶云年这话,直接就让鹿知舟:???
不过鹿知舟却是又很快的回道:“郡主身份贵重,之前如此称呼,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所以不得而为之,如今到了都城,便是不敢在失礼了。”
叶云年看着她,随后便是一笑:“随鹿公子,不过之前鹿公子答应了云年,要带云年在修国的都城逛逛,不知是否还作数?”
这话一出,鹿知舟便是明显感受到有着几道凌厉且机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的身体给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鹿知舟觉得,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鹿知舟的视线扫了一眼周围。
嗯,很好,马车的商姑姑,后面出宫来的各自站在一个地方的修寒酥、云亦言、江轻蕴和沈望舒……
大家都看着她,那眼神,不能说渗人,只能够说极为的渗人。
鹿知舟:?
鹿知舟:……
鹿知舟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古怪神色来,她看着笑的端庄大气的叶云年,稍稍的沉默了一下。
此刻的鹿知舟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她说的分明就是,若是她有空,便可以!
她没有直接答应她啊!
叶云年:“不可以吗?”
鹿知舟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能带郡主领略我大修都城的风景,舟自然是乐意的,不过舟修沐的时间少,郡主若是愿意,我可以……”
叶云年:“没关系,刚才我已经和你们修王说了,他说可以。”
鹿知舟:……
被打断了话,话还没有说完的鹿知舟,直接就把后面的‘让别人带你’这些个字给咽了回去。
然后,鹿知舟便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视线,仿佛要把她给洞穿一般。
叶云年好似没有看到鹿知舟脸上那隐约变得僵硬的神色。
“云年在修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鹿公子你了,所以麻烦鹿公子。”
鹿知舟:“……不麻烦。”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她还能说麻烦了吗?
听到鹿知舟这话,叶云年便是一笑:“如此那便先谢过鹿公子了,我便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之后,对着鹿知舟微微的施了一礼,然后又对着那在马车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商姑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随后她和闻音这才转身施施然的离开了。
然后徒留鹿知舟一人站在风中默默的无言。
在叶云年离开后,云亦言便是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佳人作伴,鹿公子好福气。”
她冷言说完之后,便是和商姑姑对视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头也不会的便是越过鹿知舟走了。
鹿知舟:……
她一走,江轻蕴也是过来了,她笑的很是温柔:“小舟真是长大了啊,越发的,惹人喜爱了。”
声音温柔,神色也温柔,就是这话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说完,也是直接上了自家的马车。
沈望舒从她身边走过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却是机具压迫性。
“你年纪还小,情爱之事,不宜过早,容易伤身。”冷冰冰的扔下这一句话,便是带着自家的堂妹离开了。
鹿知舟:……
今晚的无语,一定是她的母语吧!
她做什么了她,怎么一个两个都带刺的来戳她!
啊,你们今晚都吃错药了?
唯有修寒酥带着明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眼神极深极暗,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便是带着明烟走了。
鹿知舟:?作何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鹿知舟看到了,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上起鸡皮疙瘩了。
嗯,因为那眼神,着实是看的她心底有些发麻。
在修寒酥转过身走了后,鹿知舟也是连忙转身想要上马车,结果刚转身,对上的便是商姑姑那上漆黑的眸子。
鹿知舟的心底一跳,眼皮子也是一跳。
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升了起来。
商姑姑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了帘子,隔绝了两人的视线对视,然后让马夫走。
鹿知舟:“……姑姑,我还没有上马车。”
马车里面的商姑姑:“那是你的事。”
鹿知舟:……
然后鹿知舟便是看到了那马车从她面前驶过,同时还收到了来自马夫那略带同情的眼神。
鹿知舟最后便是只能够看到那马车在自己的眼前离开。
让她上去把马车喊停,她不敢……
最后鹿知舟转身,厚着脸皮若无其事的蹭上了鹿老爷子他们的马车。
鹿老爷子他们后出宫,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鹿知舟上了马车后,还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鹿老爷子和老夫人这才从宫中出来。
两人看到鹿知舟在自己的马车上时,还愣了一下,最后问她怎么没和商姑姑一起回去。
最后鹿知舟面无丝毫异色的找了一个借口把两老人给忽悠了过去。
至于信不信,这就不是鹿知舟该管的事情了,反正她都已经找好借口了。
————
此次宁国使团出使修国,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用珍宝或者是宁国那边有的东西来和修国换取过冬的粮食。
对于这个农业并不怎么发达的古代背景世界中,粮食便是天。
虽然如今修国和宁国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但是两国之间也并没有看着那样的友好。
修国朝堂担心的是宁国那边换取了粮食,不是给百姓过冬用,而是担心他们拿着修国的粮食当粮草,然后反过来攻打修国,这才是他们最为担心的。
所以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一直都在和宁国使臣们打着太极。
至于叶云年和闻音两人,则是大多时候让鹿知舟带着她们在都城之中游玩,亦或者是去郊外游玩。
看着到真是来修国游山玩水一般,对于哪些事儿,一概不管。
因为双方一直没有谈拢,所以如今大家都僵持着。
每一次鹿知舟带着叶云年她们出去玩儿的时候,都在心底感叹了一声,真是心大啊。
……
“鹿公子在想什么?”
在一艘船上,鹿知舟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神有些发呆走神。
叶云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时,鹿知舟的脑子还没有回神,她的身体便是先做出了反应。
“这茶真不错。”
嗯,她说完这话之后,周遭变得稍微安静了些许。
鹿知舟的脑子转了起来,感受到哪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鹿知舟脸上镇定自若道:“你们不觉得吗?”
坐在一旁的修寒酥,则是用自己那白皙纤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那个茶杯,她看着鹿知舟,然后平静道:“确实挺不错。”
那句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夸茶还是在夸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愣是让鹿知舟觉得有些稍显不自在了起来。
叶云年她们已经在修国待了半个月了,她们也游玩了半个月。
今日是灯会,很热闹。
下午的时候,鹿知舟包了一艘船准备游湖,晚上在看看灯会。
但是没想到,她的船刚包下,人都还在船上没有把凳子坐热,然后就看到了商姑姑,在然后就是那个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的修寒酥,再然后又碰到了其他人……
反正最后,鹿知舟所包的那一艘小船,最后变成了一艘中大型的船。
在然后,所有人都跑上了她的船。
大家上了船后,倒是各自聊着天,氛围看起来倒也极为的和谐。
但是就是,这些人都不和鹿知舟聊天。
嗯,有一种,她们才是主人,而她是客人的既视感……
每人和鹿知舟聊天,唯二的另一个‘男性’云大人也略带些许沉默,不和她说话,所以鹿知舟此刻除了发呆就是发呆了。
刚才还各自说话聊天的几人,不知何时都安静了下来,不说话,而是看着她。
……
对于修寒酥的话,鹿知舟微微的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嗯,没喝过,第一次,确实不错,待会儿问问船家这是什么茶。”
修寒酥的视线则是从她那有些湿润的唇瓣划过,随后便是清浅道:“是挺让人回味无穷的。”
莫名其妙的对话,这让船上的其余看向两人的视线,都带上了些许的深意,那眸子幽深的不行。
坐姿有些懒散的叶云年听见这话,她的视线在鹿知舟和修寒酥的身上扫视了一下,眸色幽幽。
一时间,船上的其余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唯有当事人鹿知舟还是一副在状态之外的茫然样。
因为她确实是挺茫然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这些人就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啊!
这一段时间,绝对是鹿知舟最无辜且最冤的时候了。
第247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之后这原本是鹿知舟想要闹中取静的一个人看灯会的计划泡汤。
那一次灯会,是她十多年来,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游玩观赏。
那一晚的花灯节,灯火璀璨映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各种色彩斑斓的花灯在星空之下轻轻摇曳,光影交错,美轮美奂。
很美,也醉了不少人的心。
但就是不知道,那一晚,是美的令人错不开眼的花灯更醉人心,还是人更加的醉人心。
花灯节,也是一个让互有情意的少男少女相互表达心意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求姻缘。
而在距离那放花灯河边不远处的地方,则是有着一个姻缘庙。
在那姻缘庙之中,则是绑了很多的红线,若是有人能够一起扯中一根红线,说明你们的姻缘就是天注定的。
听闻那晚去了姻缘庙的人,都看到了比较令人沉默却又令人觉得怪异的一幕。
听说当时有好几个人一同去扯了那姻缘红线,结果就是,大家的姻缘红线都扯了下来。
但是吧,让人沉默和安静下来的那一幕就是,那些被扯下来的红线,相互缠绕着,那几根红线的中间打了结,纷乱解不开。
但是却又确确实实的被好几个人给扯了下来,然后各自手里都捏着一根线头。
听说那晚红线相互纠缠的几个人,女的都长得很美,男的也长得好看。
至于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没有谁知道。
反正那天晚上后,不少人都去那个姻缘树上扯红线,且,那个传闻也从姻缘庙中传言了出去。
至于真假,恐怕也就当晚亲眼看见的人和当事人知晓了。
……
之后,宁国使臣又在修国待了半个月,两国之间的交易也早早的达成了,修国给的粮食不多,但是却也足够让宁国百姓度过这个冬天了。
但是使团们却一直没有辞行,一直到九月末,叶云年参加了鹿知舟的十八岁的生辰之后的第二天,这才向修皇请了辞。
她离开前,还对鹿知舟说了一句话。
‘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扔下这一句话后,也不管其余人是一个什么反应,转身,便是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对于鹿知舟来讲,认识叶云年,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或许有些令她意外的是,这个人与她所设想的并不一样,是一个有些难缠的人。
这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宁国使团一走,鹿知舟也没有在去惦记着叶云年了。
毕竟这人一回到宁国后,就算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只要和她无关,那些事情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鹿知舟的十八岁生辰,也并未大操大办,只是平淡的过去了而已,不过前来送礼的人却是不少。
在之后,鹿知舟和云亦言两人便是开始在朝堂之上展露头角了。
两人做事都是极为的沉稳,每一次都得到了上面的不少夸奖。
第二年,鹿知舟更加的忙了,甚至时常都难得回家一次,同时她和云亦言也得到了皇帝的重视。
可能唯一不变的则是修寒酥和商姑姑她们会经常‘逗’她了。
哪一年,她们坐在一起时,还有话说,且看着与往常不变。
但是第三年的时候,鹿知舟已经是朝中重臣了,且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而这一年,她二十岁,也正好是她的‘弱冠’之年。
生辰那一日,她进行了‘冠礼’仪式,束发加冠,代表着她成年了。
为她‘冠礼’的则是鹿老爷子。
那一天,来参加她‘冠礼’仪式的人很多,有世家之人,也有朝中同僚。
不少人看到她‘冠礼’时,这才恍然,原来,那个早已成为了朝中少年顶梁柱的人,今年也不过弱冠之年。
也是那一年,鹿知舟很少在和商姑姑她们单独相处了,她在避着他她们。
为人也是越发的沉默且又凌然气势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她和商姑姑还有修寒酥她们梳理了,也和一直在朝中‘相互看不顺眼’的云亦言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的僵硬恶劣了。
远在宁国的叶云年在她生辰那一日,还让人送了东西来,恭贺她的成功和生辰。
听闻宁国之中也有些不太平,但是这些事情鹿知舟并没有怎么关注。
反而是修国之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鹿知舟在皇帝的受益之下,她亲自督办和查办了一起让朝堂上下还有百姓都震怒且愤怒的贪污案。
受牵连的官员并不少,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背后之人,是最得皇帝喜爱的弟弟,程王。
在那折子呈递到了皇帝的案桌前时,皇帝没有看,也没有见程王,而是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了鹿知舟。
鹿知舟在朝中,不在复之间的温润柔和,反而是在她的那温润之下,多了一些冷漠和铁血手腕。
那个案子,主要是被牵连上的官员,全部查办,一个都没有放过。
死了很多人。
这个案子是历经了四个月这才落幕。
有些官员重罪或流放或砍头,轻的则是撤了官职。
而程王府邸则是被抄了家,至于程王一家是什么结局,只有朝中大臣和皇室知道。
这是第三年上半年所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震动朝野。
之后,朝堂之上对于鹿知舟这个人,每每说起她时,很多人都几乎是缄默不言,对这人甚为忌惮。
之前在对方进入朝堂之中时,不少人还觉得这人是仗着鹿家才会如此补补高升。
但是在程王,还有程王一众党羽被拉下马时,不少和程王交好的官员和一些皇室之中的人败落之后。
那些人就不敢在那样想了。
因为鹿知舟所展露出来的手腕狠、绝和冷血,简直和她平日里那温润淡雅的样子相差极大,甚至可以说是极大的反差。
没人在敢小看她,觉得她是借着鹿家的势才会如此。
除了一个她之外,云亦言也可以说不落后她多少,但是比起这个看着温和的鹿知舟来,云亦言的名声却是要比她好上些许。
从此朝堂之上,两人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且有了自己的势力。
在程王败落之后,鹿知舟见了那个早已狼狈不堪的修扬。
比起三年前科举进宫面圣时的高傲和那盛气凌人用言语折辱她时的样子,已经变成阶下囚的修扬,终于是不甘却又不得不低下了自己那高傲的头颅。
鹿知舟是一个记仇的,且没有忘记这人再三的挑衅,所以,放了他,不过却是放进了小倌之中。
既然那么喜欢男人,小倌里面,他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那多余又过剩的魅力。
当时修扬的表情是如何的,鹿知舟根本就没有看,因为这种人,还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不过想想也是,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族之人,尊贵之人,最后变成了一个低人一等任人玩弄的小倌,又怎么会接受呢,定然是牙呲欲裂。
当然,还有和他经常混在一起的那个叫什么修安的,也去陪了他,好兄弟,做什么自然也都是一起的。
而这些小事情,对于鹿知舟来讲,着实是不怎么不起眼,她转头便是忘记了。
但是其余人,就像是揣度圣意一般,胡乱猜测。
只觉得鹿知舟这人睚眦必报,一个仇忍三年,逆风翻盘之后,直接把人家全家都给掘了,是个狼灭。
……
同时,也是在这一年,宁国和修国之间的矛盾日益变大,最后毫无意外,两国从小摩擦变成战争,两国开战了。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也或者,两国的当权者,都巴不得开战吧,这样,便有借口和机会吞并对方了。
抵御外敌,有朝堂武将,这些不用鹿知舟她们这些文官操心。
而下半年,气温转凉了,两国交战好似停了下来。
鹿知舟弱冠之礼过后,她好似变得更加的忙碌了,忙得甚至是连一次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若说之前她与修寒酥还有商姑姑她们逐渐的疏远,那么这一次,算是真的疏离了吧。
但是一直到年关之时,宫廷年夜宴那一晚,这是鹿知舟弱冠之礼之后,第一次在见到那她们。
那一晚,有些冷,因为下了雪。
见了面后,鹿知舟却又温柔的和她们说着话,好似一切都未曾变过。
三年过去,不论是商姑姑还是修寒酥,亦或者江轻蕴还有沈望舒、云亦言,甚至是包括鹿知舟自己,变得都很大。
而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鹿知舟自己了吧。
青涩褪去,整个人越发的成熟稳重,容颜也是越发的绝色好看。
商泠竹和修寒酥她们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极为的沉,却又很是平静,令人难以看出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们是越发的令人难以看透了。
从未看透过她们的鹿知舟,对此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那一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原本这过得有些惊心动魄的一年就会这样过去,然后迎来新的一年,有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最后皇帝的一道赐婚,却是在那表面平静的湖水之上惊起了浪花。
皇帝赐婚,是给鹿知舟赐了婚,说是她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事业有成,也该早早成个家了。
而被赐婚的另一人,则是修寒酥。
在皇帝这个赐婚一出来的时候,在坐的不少人,明显就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鹿知舟都是怔愣了一下,而独自喝着酒的修寒酥,也是明显的手轻颤了一下,杯中酒水洒落在了指尖之上。
大殿之中一片安静之时,不知有多少人失了礼仪。
很明显,此次的赐婚,谁都没有提前听说过。
但是最后,鹿知舟却是应下了这一道婚约。
但她全程都未曾去看修寒酥的反应,因为或许,她从想过,自己会被皇帝赐婚,而那个人还是修寒酥。
赐了婚的皇帝看着明显极为的高兴,但是除了皇帝之外,那个大殿之中,却有很多人都嘴角下压了,周身满满的低气压,神色郁沉。
最后那一场宫宴也没有持续多久,皇帝一走,商泠竹、沈望舒、江轻蕴这些也是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连那个一直好似和鹿知舟不对付的云亦言,也是微微低头皱眉的走了。
今晚,有太多的人的情绪不对了,即便是眼瞎的人也都能够看出来。
所以最后,不少人都面面相觑,然后一言不发。
今夜,可能是最令人过得胆战心惊的一夜了。
比之之前鹿知舟带人抄家灭了程王一家还要让人觉得胆颤。
……
皇宫外
鹿知舟站在风雪之中,修长纤细的手指则是拿着腰间的那一块地质上佳的温润的玉珏。
她站在光影之中,但是那一片的白,又让她整个人都深处在光明之中。
夜色暮沉,但是今日是除夕之夜,所以原本昏暗的夜空之中,却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烟花。
烟花在夜色中炸开,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而那些绚丽却又短暂便消失的烟花,却是照亮了夜空,同样是照亮了那站在宫门之外雪地中的鹿知舟。
彩色的灯火在她那白瓷无暇的脸上和清澈的眼底闪现着。
一个人站在那风雪之中,身姿修长而又纤薄,遗世独立却又风华绝代,但是周身却又因绕着些许的孤寂。
这一个画面,不知道烙印在了多少人的眼底和心中。
一直到那积雪被踩响而发出来的嘎吱声时,那站着如一根永远压不弯腰的青竹一般的人,同样是脚步微动了一下,她转过身,看着像自己走来的人。
走过来的修寒酥最后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鹿知舟,鹿知舟看着她,两人对视着。
这一对刚被赐了婚有着婚约的未婚夫妻,此刻竟是少了往日那随心自然,反而是多了一些沉默。
修寒酥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张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越发成熟且绝色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神色便是恍然了一下。
时光好似在这人身上的留下了痕迹,但是那痕迹,却是让这人变得越发的出色和凛然。
她们之间,有着距离感,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
好似自己从小看到长大的孩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然后与她有了距离,不在随心所欲,反而是多了克制和礼仪。
不过很快修寒酥便是心底一顿,因为或许这样的心境,商泠竹是更加的有所感触吧。
毕竟商泠竹才算是真正的见证了她的每一次成长。
在修寒酥思绪纷杂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鹿知舟却是把手里拿着的那一件自己都未曾披上的披风,然后动作轻柔的把那披风披在了修寒酥的身上。
带子系好,随后她又克制疏离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与修寒酥拉开了一些距离。
“今日风雪寒冷,殿下莫要染了风寒。”
不论是她的动作还是神色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且温柔,她如往常一般细心。
修寒酥的手轻轻的搭在了那披风之上,她看着鹿知舟,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之间,便要如此的生疏与疏离吗。”她的嗓音很是平静轻淡。
而鹿知舟则是一笑:“从未与殿下生疏与疏离过,只是男女有别,便是在亲近,也该懂得何为距离与克制礼仪。”
修寒酥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的和鹿知舟那一双带着些许柔和的眸子错开了视线:“今日我并不是来与你说这些的。”
鹿知舟:“我知道,殿下想要说的是否是陛下的赐婚,此事算是我连累了殿下,知舟不会委屈殿下的,年后,我会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皆是殿下还是自由自身,婚姻嫁娶同样自由。”
修寒酥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鹿知舟,过了好半响,道:“你怎知这一纸赐婚委屈了我,怎知对于这个赐婚,我没有不情愿。”
鹿知舟的唇瓣微微的抿了一下,她和修寒酥的眸子对上,那么瞬间,鹿知舟便是感受到心脏轻颤了一下。
她眉心微皱了一下,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时,修寒酥却是先出声了。
“陛下的赐婚,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并不觉得这不好。”
鹿知舟看着她,过了好半响,然后轻叹了一声:“殿下何必。”
明知她如今的处境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了,与她有婚约有牵连,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不小心,便会跟着她万劫不复,落入深渊,同时还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的家族。
修寒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何不可,比起看着你与旁人有着婚约凑成一对,我更加希望那个人是我。”
她说完,抬起脚步便是往前走了一步,和鹿知舟拉近了距离,抬手,便是把鹿知舟手里的那一块捏着的玉珏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靠近鹿知舟,眸色极深的和鹿知舟对视着:“从此,肖家与鹿家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鹿知舟,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是最好考量再三,还有,这个婚约,我不会同意解除的。”
修寒酥说完,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披着鹿知舟的披风,捏着鹿知舟的玉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鹿知舟一人站在原地。
看着修寒酥离开的背影,鹿知舟便是眉心皱了起来,最后一声轻叹声随着风雪飘落在了空气中。
那位,对世家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之前皇族从不过多的参与和干预世家的婚配情况,如今,却是毫无预兆的给她和修寒酥赐了婚。
旁人只看到了鹿家知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在朝堂之上也是锋芒毕露,且,看着有着独掌朝堂权势的势头。
但是外人又哪里看到,皇帝对世家的杀心,还有对世家那想要不顾一切铲除的决心呢。
那位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好,觉得旁人看不出来他想要借旁人的手下手削弱世家,然后他一人独自掌权的野心。
野心有,但是能力不足。
如今外患堪忧,皇帝现在却还只想着如何铲除异己,从这一方面便可见,这人在皇帝之中,真的算是极为中庸的。
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想来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母妃的缘故,子凭母贵,所以先帝也极为的喜爱他,最后那个位置才落在了他的身上吧。
给她和修寒酥联姻,这和修寒酥所说的一样,两个世家绑在了一起,只要她行差踏错一步,那位便会直接动手且毫不犹豫的铲除两个世家,以此来削弱世家。
越是得他的圣宠,最后的结局,就越是不好。
很明显,就连他一向表露在外,那对长公主一家,对修寒酥的喜爱和宠爱,这些也不过是捧杀。
高高捧起你,最后又让你狼狈的匍匐在他的面前。
鹿知舟下意识的便是想要摩擦一下自己腰间的玉珏,但是最后摸了个空。
随后这才想起,她的玉珏刚才被修寒酥给拿走了。
鹿知舟把心底的那些思绪都收敛了起来,同时,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被好几道视线锁定了。
她的身形微顿了一下,最后终究是没有转头去看,而是抬起脚步便是走到了自己的那一辆马车上。
上了马车后,那些锁定在她身上视线也消失了。
外面的马夫:“大人,是要回鹿府还是回……见过小姐。”
马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马车便是驾驶到了她们的马车前。
鹿知舟的帘子还没有放下去,所以她便是直直的看到了那一辆马车之中的商姑姑。
看到商姑姑,鹿知舟的手便是微微的一顿。
而商泠竹则是看着她,过了半响,道:“今日除夕,那两位想要和你一起吃团年饭。”
鹿知舟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后便是点头:“好。”
随后商姑姑便是手一收,帘子放了下来。
鹿知舟也在马车之中做好了,外面的马夫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直接就驾着马跟着商泠竹的马车一同回了鹿府。
她的这一辆马车离开后,在不远处的那几辆停在原地一直没有动的马车,这才各自离开了。
而这一晚,不知有多少人失眠了。
只因为那一道赐婚。
……
除夕那天晚上,鹿知舟和鹿家老爷子还有老夫人、商泠竹最后又一直吃了一个团年饭。
不过吃完饭后,鹿知舟和鹿老爷子便是一同去了书房,两人在书房之中待到了深夜,聊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鹿知舟从那书房之中出来时,路过商姑姑的院子,看到的便是商姑姑衣着单薄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走神还是在思考。
鹿知舟看到了,她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进去,抬起脚步便是离开了。
她走了,却是没有看到商泠竹望向她背影的眼神。
没过多久,一个隐卫又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送到了商泠竹的面前。
看到那一件披风,商泠竹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接过,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新年,所有人都有半个月的假期。
而这半个月,鹿知舟则是见了沈望舒、江轻蕴,还有云亦言。
她们见到鹿知舟时,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她想要的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却又包含了很多的深意在其中。
至于鹿知舟最后怎么回的,她自己都忘记了,或许,除了她忘记了,而其他人都记得很清楚。
……
年后修沐结束之后,那位把鹿知舟推上了高位,百官之首,丞相之尊。
这在他人的意料之外又好似在意料之中。
一时间,鹿知舟的风头无人可压。
而远在宁国都城的叶云年,也是在年后一个月前才接收到来自修国的消息。
有两个消息,一个是鹿知舟荣登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她被修皇赐了婚,赐婚的另一个对象是那个修寒酥。
最后叶云年拿着那一张小纸条,不知道反复的看了鹿知舟被赐婚后的那个消息多少遍。
她独自一人在书房待了很久。
但是等到她出来之后,便是直接入了宫。
在之后,没过多久,宁国就开始对修国边城发起了进攻,且来势凶猛,直接打了修国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修国被宁国夺了三城。
修皇大怒,直接就让余大将军率领三万精兵赶去边疆支援。
听闻那个如同小辣椒一般的余礼安姑娘,也跟着自己的小叔一同去了边城,上阵杀敌。
当时鹿知舟听闻这个消息后,她还去城门口送了余礼安。
英气飒爽又直爽的礼安姑娘,算是鹿知舟在都城之中唯一一个较比心思单纯的朋友了。
她珍惜这一段友情。
同时她也得到了消息,宁国之所以会突然攻打修国,这背后操纵之人,是叶云年。
那个自带妩媚妖娆却又尊贵且智若近妖的姑娘。
那人,和修寒酥还有商姑姑她们是一挂的,气质或许是各有千秋,但是却又都是那种智若近妖之人。
鹿知舟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对修国下手,但是最后鹿知舟却又没有太过关注了。
因为她在修国都城,很忙,且每日也过得像是在刀口舔血一般的艰难,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年后拜相后,鹿知舟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就就很少在回鹿家了。
也是这一年,鹿知舟进宫之时,遇到了一个一个皇女,一个不受皇帝待见不受宠的皇女,连一个小太监都能够欺负她的那种。
或许是皇帝的孩子太多,他之关心自己宠爱的那些孩子,不受他所喜爱的孩子,恐怕是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个皇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排行,在皇女里面,行久。
最后鹿知舟给她取了一个名字,修行玖。
之后,这个在皇宫之中长大,却又从小过得卑微如尘埃的皇女,成为了鹿知舟的学生,她跟着鹿知舟离开了那个会吃人的皇宫。
从她被鹿知舟带出皇宫后,那个明明身份尊贵却过得连一个太监都不如的皇女,之后她脱胎换骨了。
从此,她的那一双眸子里面,便全是鹿知舟的身影了。
第248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从科举拿了一个榜眼回家后,一脚迈入朝堂。
四年,鹿知舟做到了许多人一生都做不到的高位。
也是在她入朝堂的第四年,这一年,她触碰到了那个旁人触不可及的高位。
但是,她也更加的忙了。
可即便是在如何的忙碌,她都会空出一些时间去陪修寒酥。
因为,在皇帝的眼中,在外人的眼中,她和修寒酥或许认识,但是并不熟悉。
因为婚约的缘故,两人需要培养感情。
不过每一次和修寒酥‘培养感情’时,最后都会‘偶遇’其他人。
鹿知舟对此有些无奈,修寒酥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她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正宫位置。
修寒酥的腹黑,鹿知舟是领教过的。
所以大多时候,鹿知舟都是沉默的,让她们之间暗流涌动去吧。
……
丞相府邸
鹿知舟站在亭子之中,看着远处那盛开的一池莲花,思绪有些跑远。
在她那被宽大袖袍遮住的手里,则是捏着一张纸条。
站在不远处走廊之中的修行玖看着那一道青衫背影,她捏了一下自己手里端着的盘子,最后还是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老师。”
鹿知舟微微的转过身看着她:“怎么了。”
修行玖微微的摇了一下头:“只是在想,老师在看什么,这里好似除了莲花,便只有鱼儿了。”
鹿知舟轻笑:“什么都没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凳子前坐下了:“你也坐吧。”
修行玖嗯了一声,随后鹿知舟便是看着她:“最近让你看的书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老师是又给我准备了一些新的书吗?”修行玖双眼有些微亮的说着。
鹿知舟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行玖你该离开了。”
修行玖则是瞬间就站了起来,她看着鹿知舟,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要大声说什么,但是最后又倔强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鹿知舟。
鹿知舟:“毕竟你是皇女,一直待在臣子家里,终究是不太好。”
最后,修行玖什么都没有说,眼眶虽红,但是却又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
然后,她离开了。
她一走,便是只留下了鹿知舟一人坐在亭子里喝着茶。
随后,一道自大清冷清贵的身影坐到了她的对面那个位置上,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的府邸,终究是冷清,为何把那个狼崽子赶走。”
修寒酥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鹿知舟道。
鹿知舟闻言则是微微一笑:“冷清么?我觉得还行啊。”
修寒酥喝着茶,闻言则是眉尾动了一下。
还行么?
这座大的有些空旷的府邸,谁能够想到,这里面只有几个下人。
她放下茶杯,随后便是看着鹿知舟:“你觉得好,便好。”
鹿知舟的指尖微顿,随后她抬起头看着修寒酥道:“今日早朝后,陛下单独留我在了御书房。”
修寒酥嗯了一声,微微的掀了一下眼帘,她看着鹿知舟:“然后?”
鹿知舟:“他让我们成婚,说是已经让礼部那边选出了一个好日子,年前,也就是五个月后。”
之后,鹿知舟便是看到一向冷静的修寒酥殿下,也有拿不稳杯子的时候。
那杯子从她的手里滑落在了桌子上。
但是因为杯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并不高,所以滑落在桌子上的杯子并未碎裂或者翻倒。
但是很快,修寒酥却又恢复了正常,她只是安静的看着鹿知舟。
而鹿知舟则是被她看的有些稍显不自在了起来。
鹿知舟的指尖微微的扣了一下杯子,她看着修寒酥:“若是殿下不愿意,我会让陛下把婚期延后的。”
修寒酥收回视线:“没有不愿意,只是在想,你愿意吗。”
她的话,让鹿知舟微微的沉默了一下,随后便是浅笑:“能够与殿下喜结连理,自是愿意的。”
修寒酥对此没有什么回应,她只是深深的看了鹿知舟一眼。
“不管你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鹿知舟,记住你说的。”
“不论是婚约还是成婚,这些或许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但是,你是我想要得到的人,不管婚约是真是假,它都必须是真的。”
“而你,也只会是我的。”
“我不允许旁人把你抢走。”
“所以,鹿知舟,有时候,你不要想着去试探一个人的心,因为,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你无法掌控的。”
最后,修寒酥走了。
而丞相府暗处却是有着几道呼吸明显的乱了。
在之后,都城之中人人都知道了鹿丞相与长公主之女修寒酥的婚期将近。
她们两人之间的成婚,受到了不少人的瞩目。
甚至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出了修国。
结果就是,近些年来,那个好似越发有些阴晴不定的叶云年,直接就让宁国对修国发起了更加凶猛的攻击。
一度让边城的军队节节溃败,但是最后余家军稳住了场面,带队的则是余礼安。
这个半年时间变已经在边城有着声望且骁勇善战的女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炎炎夏日便是过去了,秋天到了,天气叶开始逐渐的转凉了。
而鹿知舟和修寒酥之间的婚期也是越发的近了。
除了婚期有些迫在眉睫之外,都城之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就是鹿知舟被人刺杀了。
刺杀她的人,全部都是死士,而且还直接去了她的府邸刺杀她。
虽然城卫军赶来的很快,但是鹿知舟还是受了伤,而那些被活捉了的死士,最后也都服毒自尽了。
线索断了,最后那个要刺杀鹿知舟的幕后黑手也找不到了。
那一次刺杀,听闻鹿知舟伤的很重,直接在家修养了一个月。
而那一个月,她也拒绝了让所有人前去看望,这其中就包括修寒酥、商姑姑她们。
就连鹿老爷子和老夫人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她伤的怎么样,伤在了那里,没有谁知道。
————
“咳咳……咳……”
在书房之中看着公文的鹿知舟,一手放在嘴唇边咳着,咳的有些厉害。
甚至那有些看着病态白的脸颊之上,都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逐渐的泛起了一些红晕来。
随后,一直白皙修长纤细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然后轻轻的拍着。
等到不在咳嗽时,她放下了自己的手,那一张唇瓣也是变得有些许的殷红了起来。
那放在她背后的那一只手也是微顿了一下,随后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茶杯便是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润润嗓子。”
鹿知舟接过,喝了一口,然后这才转过头看着出现在自己书房之中的修寒酥。
“谢谢。”
修寒酥看着她,眉心有些微蹙,看向鹿知舟的眼神戴上了些许的探究和深意。
“你不是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吗。”
鹿知舟微微一顿,随后便是一笑:“皮外伤好了,心肺还没有好全,在吃些药,就好了。”
修寒酥没有说话,她只是直接把手从鹿知舟的肩膀上往下滑,动作很轻,看着有着些许的暧昧。
加之鹿知舟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唇瓣,且她有些抬着头看着修寒酥。
而修寒酥则是微微低头看着。
两人之间好似有着什么别样的气氛在流动。
就在那白皙指尖快要落在鹿知舟那皓腕之上时,鹿知舟却是把手往前伸了一下,然后拿住了那放在案桌上的一个盒子,动作巧妙的便是躲过了修寒酥的指尖。
最后鹿知舟那个盒子放在了修寒酥那落空的手里。
“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短短一个动作,一句话,便是直接破坏了书房之中那略显暧昧的气氛。
修寒酥的手里握着那个盒子,她看着鹿知舟,并未第一时间打开。
“我要是说不喜欢,你要收回去?”
鹿知舟一笑:“不会,那下一次在送一个你喜欢的。”
鹿知舟的话还没有落音,书房的窗户外面,便是响起了一根枝丫断裂的声音,同时,一个人影便是从窗户那里闪现进了她的书房里。
鹿知舟:?
书房里的两人看过去,而闯进书房的中人也是看着她们,但是最后又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鹿知舟的那个案桌上。
然后她看着鹿知舟,又看看修寒酥:“我来的不是时候?”
云亦言一边说着,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反而是自顾自的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然后又看着鹿知舟和修寒酥两人道:“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某人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鹿知舟:……
汉字真是博大精深啊。
而修寒酥看着云亦言,而云亦言也是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修寒酥的嘴角动了一下,随后是在云亦言的注视下,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鹿知舟的肩膀上。
嗯,她站在鹿知舟的左边,而她的手则是落在了鹿知舟的右肩上。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两人的身体挨得极近,且都有着一张极为好看的皮囊,怎么看,怎么配。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或许会觉得极为的赏心悦目,但是落在云亦言的眼中,就刺眼,特别的刺眼,想要把那放在鹿知舟肩上的那一只手给砍了。
同时修寒酥则是轻飘飘的看了云亦言一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很,机具挑衅性。
云亦言抬手便是弹了一下自己那没有灰尘的袖摆,她看着修寒酥,随后声音凉凉道:“郡主如此,恐怕不妥吧,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您与鹿大人有着婚约在身,婚期也将近了,但毕竟还没有成婚不是。”
修寒酥听了则是嗯了一声:“我做什么了吗?如此便不妥了?你也说了,我和她有婚约在身,我和自己的未婚夫成婚前亲密一些,培养一下感情怎么了?”
修寒酥的声音不带丝毫的起伏,很是平静,一点儿都没有被云亦言针对后生气的样子。
而云亦言听见那‘怎么了怎么了?’后,一向在朝堂之中巧舌如簧的云大人,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了。
对啊,人家未婚夫妻,她一个外人有资格说什么啊。
云亦言的眼底多了一些沉色。
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鹿知舟,只觉得有些瑟瑟发抖,特别是那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只手,时不时的在她的肩膀上用指腹摩擦着轻点着。
姿势暧昧却又有些令她不自在。
且,她和修寒酥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超过了安全距离。
她的鼻尖满是修寒酥身上传来的那幽香,淡雅,不难闻,反而是那一股清幽香味极为的符合这人。
鹿知舟的身体其实是有些微微僵硬着的。
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加之如今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病态白,看着身体有些赢弱不堪。
在面对强势的修寒酥时,她看着有些许的……柔弱。
就像是一个女王和她养的小白脸一样……
霸道且强势的殿下,与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未婚夫?
就在鹿知舟捉摸着,怎么能够自然的从修寒酥那半揽的怀中脱身时,修寒酥和云亦言两人都是眉心微皱了一下,动作不说一致,但是却都极为整齐划一的微微转头看向了那窗户外面。
然后也不过眨眼之间,就在鹿知舟这个主人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书房之中,前前后后又进来了三个人。
先是商姑姑,然后就是沈望舒、江轻蕴……
鹿知舟没忍住把自己那看着有些过分苍白且纤细的皓腕从那披风之中伸了出来,然后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怎的今日一个两个,都跑她这里来?
来她这里开什么茶欢会吗?
有些头疼……
书房之中,一室安静,而鹿知舟却是没有发现,进入书房中的几人,那视线都落在了她那看着过分纤细的皓腕。
第一眼是想要把那皓腕捏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又怕力气重点,那手就会被捏断一样。
脑海中终究是没忍住多了一些旖旎的想法。
但是又很快,那些想法被压了下去,眉心则是轻蹙了起来。
她们看着鹿知舟,眼底神色有些微沉。
这人,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身体看着不光赢弱不已,身形都变得如此的清瘦了起来。
身上带着些许的药味,整个人都是一种病态孱弱的样子。
商泠竹眼底幽光微闪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修寒酥那搭落在鹿知舟肩膀上的手:“身体都没好全,便如此重色,这么饥渴吗。”
鹿知舟:……
鹿知舟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
同样被内涵了的修寒酥则是唇角微扬:“嗯,确实是挺饥渴的,不过小舟不用重,只色便行了。”
鹿知舟:?
鹿知舟没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修寒酥。
有些无奈有些囧,还有些许的尴尬。
特别是感受到商姑姑她们那带着些许古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鹿知舟便是没忍住扯了一下嘴角。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鹿知舟觉得自己越发的虚弱了几分了。
不光鹿知舟虚弱了,其余四人听见修寒酥这话,也都是呼吸微微的一窒,她们看着鹿知舟。
看和虚弱又柔弱的鹿知舟,比起其他几人,商泠竹便是忆起了一个画面。
马车上,她捏着她的下巴灌酒时的模样,妩媚又青涩,还有浴池之中……
商泠竹的呼吸有些乱了起来,最后便是直接偏过了头,不在去看鹿知舟。
嗯,和鹿知舟也有些不清不白,且被鹿知舟看光了的云大人,此刻也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松开。
最后便是耳根子轻微的泛起了红,眸色幽幽的看着鹿知舟。
她在琢磨着,既然她都被鹿知舟占了便宜,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占回去?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礼尚往来不是。
恐怕在这个书房之中,五个人,可能也就冷艳寡言的沈望舒,和江轻蕴这个大夫与鹿知舟之间的关系还算是‘纯洁’了。
毕竟前面三人,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都和鹿知舟牵连上了关系。
而这两人,虽然对鹿知舟有着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但到底是止乎于礼,从未越线。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们看向自己那带着些许古怪但是又让人看不懂的眼神,鹿知舟微微的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她把手又重新藏进了自己的披风之中。
鹿知舟看了看站在她书房中的几人:“那个,你们今日没什么事情做吗?”
她带着些许的斟酌有些弱弱的开口问着。
说完之后,她率先看向了云亦言。
她没记错的话,云大人,你最近很忙的吧。
既然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有空闲的时间来她这里闲逛的?
云亦言对上鹿知舟那明显想要赶人的视线,她直接装看不懂,而是嗓音平静又带着些许高冷道:“来见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鹿知舟:……
云大人,你几天吃错药了吗?还是说出门没有吃药?
而云亦言这话一出,修寒酥那看向她的视线之中多了些许的冷意与暗芒。
就连商姑姑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带着些许的幽冷,其他两人更加不用说了。
面对几人那充满了压迫性和死亡性的视线,云亦言却是连脸色都未曾变一下,她只是看着鹿知舟。
“我的清白没有了,你要负责。”
鹿知舟:?
鹿知舟:……
鹿知舟有些无语了,然后委婉至极道:“云大人,你的清白没有了,应该去找毁了你清白的人,找我负责,是要让我找到让你没有了清白的人吗?”
云亦言没有说话,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其余人,甚至是包括修寒酥在内,看到她那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心底都微微的升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预感来。
“还需要找吗?那个人不就是你么鹿大人,怎么,忘记之前趁着我昏迷,把我脱光了事情。”
修寒酥她们还没有出声来阻止她,云亦言便是先出声了。
在她说完这话时候,云亦言明显是感受到,其余人那看向她的视线之中终究是带上了一些杀意。
作为当事人的鹿知舟,则是没忍住眸子微微的睁大了一些,她看向云亦言的视线,多了一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唯一一次把云亦言……那是她在为她疗伤吧!
云大人,何至于此!
看她不顺眼可以直说,真的,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且,这事儿都过去几年了,现在却来找她让她负责,云大人,你真的不是来找茬儿的吗?
鹿知舟扯了一下嘴角:“若是我没记错,当时你是受了伤。”
鹿知舟的语气尽量让自己委婉些许掂量的说着。
云亦言:“我知道啊。”
鹿知舟:“……那你……”
云亦言:“那你就说你脱没脱,看没看。”
鹿知舟:……
算了,让这个世界毁灭吧!
同时,鹿知舟明显是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力度微微的重了一下。
修寒酥和商泠竹四人都看着她。
鹿知舟觉得有些心累。
各位,你们还没有忘记我是一个病号吧!
修寒酥她们的视线也并未在鹿知舟的身上停留多久。
修寒酥看着云亦言,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满是危险的神色在其中。
随后幽幽道:“云大人这是在和我抢人?不过,云大人是龙阳,不代表别人都是龙阳。”
商泠竹:“这么喜欢男人,怎么不去小倌,哪里多的是,不管你是想要躺着还是不躺着,那里都能够满足你。”
江轻蕴:“我有壮阳的药,可以免费送给云公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沈望舒:“看你这样子,也只有被压的份儿吧。”
一人一句话,直接就把云亦言差点儿给干内伤了。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说不定此刻已经吐血了。
呵,之前知道这些个女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说的话,歹毒至极。
但是云亦言不信,这些女人没有查到她的身份。
既然都已经查到知道了她的身份,结果说话还如此的杀人诛心,这就令云亦言有些呕血的冲动了。
不过到底是在官场沉浮的老油条,即便是心底在如何的呕血,云亦言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轻飘飘的看了商泠竹她们一眼:“无所谓啊,只要那个人是鹿大人,只要她负责,我上下都可以。”
鹿知舟:……
亦言呐,听我说谢谢你!
你说话就说话,你别带着我啊!
你可以,那你就不问问我可不可以吗!
此刻的鹿知舟,弱小又无助,看起来可怜极了。
商泠竹冷呵了一声:“照你这么说,小舟也该对我负责的,毕竟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和我一同沐浴呢,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鹿知舟:?
商姑姑!
你这是闹哪样啊!
商泠竹说完,看了云亦言一眼,随后冷冷道:“送上门来的,不值钱。”
嗯,在朝堂之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云大人,变成了不值钱的了。
云亦言是真的内伤了。
这个女人,嘴是真的毒。
商泠竹和云亦言的话,直接就让江轻蕴和沈望舒两人皱起了眉,因为好像,她们对鹿知舟算是最最纯洁的了。
之前以为她们是在同一条跑道上,结果却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偷背着她们早就超车了!
一时间,江轻蕴和沈望舒两人的心底,真的恨不得给她们一人一巴掌。
你们这是在干嘛!
炫耀吗!
最后她们的视线便是齐刷刷的落在了修寒酥的身上。
这个鹿知舟的名义上的未婚妻,总不会也和商泠竹她们一样的吧。
毕竟这人看着一副禁欲系的样子,应该不至于背着她们也做了什么无耻的事情吧……
江、沈两人有些不太确定。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修寒酥,则是微微的低着头,她的眼帘微垂着,令人看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但其实,修寒酥那微垂着的眸子,所看的,是鹿知舟的那泛着点粉嫩的唇瓣。
她想起之前放纵自己心底那克制压抑住的欲l望,然后吻了上去。
那唇瓣,和她想的一样,比之元宵还要柔软。
仿若咬重了一些,那唇瓣就会破皮留血。
那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她回想了很久很久。
即便是现在,也仍旧是记忆犹新。
因为她记得分明,那粉嫩的唇瓣,在被亲完之后,会变得殷红,且更加的诱人,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那如白瓷一般的脸颊之上,还会泛着红晕,看着无比的娇媚。
令人的心底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更加原始的欲l望。
想要狠狠的欺负她,让她变得可怜,让她整个人都被自己完完全全的掌控着。
……
或许是满脑子的旖旎和不可描述的画面,而那个想要被她狠狠的欺负着的人此刻也在她的手掌之下。
修寒酥的呼吸放轻了,最后变得更加的轻,几乎是微不可察。
而她另一只手,也有些无意识的滑动到了鹿知舟的锁骨上,最后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手腕微动间,还一脸茫然和有些懵的鹿知舟,便是直接被那手给抬起了下巴。
下巴被抬起,鹿知舟的眼底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之态。
特别是看到修寒酥那顶着那一张清冷又绝艳的皮囊微微低头时,鹿知舟没控制住自己的眸子都微微的放大了一些。
修寒酥的脸在她的眼中不断的放大,最后甚至是连两人的呼吸都相互交缠在了一起时。
鹿知舟的脑子有些宕机了。
修寒酥要干嘛?
她要亲她?
或许是修寒酥的动作太过突然和没有征兆了,所以鹿知舟不论是大脑和身体的反应都一时间有些迟钝了起来。
而修寒酥的动作,其余四人都也看到了,然后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第249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鹿知舟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因为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从想过,修寒酥竟然会来亲她。
正是因为太过突然和意外,所以鹿知舟怔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根本难以做出反应来。
而修寒酥此刻,那眸子中全然是鹿知舟一人。
她想要亲她。
而书房之中其余人都变了脸色。
其实两个长相绝色的人,相互缠绕和暧昧,这一幕,其实是极为唯美的。
但是落在其余人眼中,美或许是有,但是更多则是刺眼和堵心。
在那两片唇瓣要捧在一起时,安静的有些寂静的书房之中,却是响起了茶杯跌落在地上且破碎的声音。
‘砰——’
那茶杯,是从商泠竹的手里滑落了出去。
那声音,瞬间就让怔愣和大脑宕机的鹿知舟回了神来。
看着那在自己眼中放大的脸,鹿知舟的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便是想要往后一仰靠,然后和修寒酥拉开距离。
因为此刻,她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和修寒酥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近了。
呼吸相缠,不分彼此,仿若动一下,两人便是肌肤相贴在一起。
且,修寒酥那眸子,太过幽暗深邃。
这让鹿知舟的心间没忍住轻颤了一下。
但是,她的却没有成功和修寒酥拉开距离。
因为不论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还是捏住她下巴,令她微微仰头的手,都有些牢牢的禁l锢住了她的动作。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太近,鹿知舟最后不敢动了,甚至是她觉得,自己的唇瓣一动,便是会和修寒酥的唇瓣碰在一起。
而那茶杯摔落打碎的声音,同样是令修寒酥有些回神了。
她看着瞳孔有些放大,但是那眼中满是闪躲且眼底带着些许羞赧之一的人。
修寒酥的动作微微的一顿,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随后,修寒酥便是唇角微微的一勾,她转过头看了商泠竹她们一眼。
然后,便是在鹿知舟以为她要放过她时,快要松一口气时,修寒酥又转过了头来。
而那唇瓣,则是直直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修寒酥不光亲了,她还直接唇瓣微张,咬了一口鹿知舟的下嘴唇。
之前那一次轻吻,偷摸着,又心虚,还有一些没经验……
但是,之前怎么说也是尝到了一些肉沫,即便是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修寒酥的经验,可谓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所以这一次,光明正大的把人给亲了之后,她还直接咬了一口,不重,但是也不轻,绝对能够在鹿知舟那唇瓣上留下一个齿痕。
而一口气还没有松完的鹿知舟,此刻则是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中满是呆滞。
这一次,她的大脑时真的宕机无法思考了。
那原本就因为羞赧而泛起粉红的脸颊之上,此刻也是瞬间轰然爆红了起来,耳朵也极为的红,红的仿若要滴血一般。
……
而商泠竹几人,在看到修寒酥转过头对着她们笑的时候,心底升起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来。
一向清冷的人,平日里很少笑,但是一旦笑起来,却是极为好看的,就好似脸上那冷硬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但是商泠竹她们却并不觉得那个笑有多好看,相反,她们觉得那个笑容,是满满的挑衅。
结果下一秒,她们就看到,那个女人,直接就吻上了鹿知舟的唇瓣。
而且,还咬了一口。
亲完咬完后,她放开了鹿知舟。
然后看到书房中那几个人一个个难看至极的脸色,眉尾微动,嘴角勾起的那清浅的弧度没有落下。
最后那捏着鹿知舟下巴的手便是又微微的用力了一下,转头,又在鹿知舟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下一秒……
‘刷——’
‘嘭——’
拔剑的声音响起,同时也有着捏断了椅子手柄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书房之中的氛围满是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会直接打起来一样。
修寒酥对此则是表情淡淡的,她捏着鹿知舟下巴的手已经松开了,但是那拇指指腹则是轻微的摩擦了一下鹿知舟那唇瓣。
她看着商泠竹几人,浅笑:“如此,各位可还满意?嗯,我未婚夫的唇瓣,挺软。”
她说着,便是微微低头看着明显还没有从那被惊的失神中回神的鹿知舟。
眸色温柔,眉目之上的清冷,都好似变得柔和了些许起来。
商泠竹把自己手里那已经折断了的一支笔扔在了地上,她的神色郁沉,眼中满是幽冷之意。
她看着修寒酥:“我已经许久未曾与寒酥你切磋过了,今日正好得空,一起去外面切切磋一下吧。”
声音很凉,凉的好似比之那随时都在散发着冷气的沈望舒的声音还要幽凉几分。
云亦言也站了起来,她看着修寒酥:“殿下如此厉害,应该不介意再加我一个吧。”
沈望舒已经亮了兵器,方才拔剑的便是她。
而江轻蕴则是幽幽的看了一眼修寒酥和商泠竹她们,随后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出来。
“我武功不行,极为应该不介意多一个观众吧。”
几人短短几句话,便是直接定下了这一个‘切磋’。
修寒酥已经放开了鹿知舟,她站在一旁,对于商泠竹她们的敌意,她则是一笑:“确实是许久没有切磋过了。”
意思就是,她应下来了。
今日心情好,且独占鳌头,修寒酥应了下来。
没办法,虽然今日赢了,但是惹了众怒,不让这些人发泄一下,恐怕今日之事难以就这样结束了。
商泠竹则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直接越过案桌,然后就在修寒酥那微微眯起的眸子的注视下,商泠竹直接抬手,指腹搓了一下鹿知舟的唇瓣,一点儿都不在乎旁人的眼色。
“脏了。”
所以要擦一下。
做完这些之后,商泠竹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但是离开前,却又深深的看了修寒酥一眼。
而云亦言她们虽然没有这么做,但是看着呆滞失神中的鹿知舟时,然后又看这修寒酥,随后冷笑了一声。
“看着确实是挺软的,下一次有机会,我定然也是要试一试的。”
这话是云亦言说的,她说完之后,便是也离开了。
江轻蕴和沈望舒两人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们的神情却是已经表露了她们的想法。
离开前,还看了一眼鹿知舟那殷红的唇瓣,且那唇瓣之上的牙印极为的显眼。
下一次,她们定然也是要去试一下的。
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那看上去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美妙。
而修寒酥则是看着她们那离开的背影,然后也是冷笑了一声。
她们以为,她会给她们那个机会?
下辈子吧。
转过头,看着一张脸红的不已的鹿知舟,修寒酥抬手便是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好好养身体,身体太弱,能做什么。”
那语气很淡,很平静,说完之后,修寒酥便是心情大好的转身离开了书房。
然后独留鹿知舟一人坐在那一张椅子上风中凌乱不已。
书房里变得无比的安静,甚至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作为这个书房的主人,鹿知舟那白瓷一般的脸颊之上,一片绯红。
心跳很快,快的有些令鹿知舟觉得那心脏好似随时都要从心口处跳出来一般。
在那披风之下,鹿知舟的手有些没控制住的在轻颤着,如同那心悸不停的心脏一般,久久都未曾平复下自己那被掀起了波涛的心湖。
随后她的右手抬起,然后轻触上了自己的唇瓣。
哪里,好似还留有其他的触感在其上。
鹿知舟微微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眼中神色一片复杂。
她这是被亲了……还被修寒酥亲了……
而且,姑姑……
还有……鹿知舟的眉心终究是轻蹙了起来。
她站起身,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然后走到了窗前站着。
已经是深秋了,今日没有太阳,还在微微的吹着风。
那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吹久了,其中的寒意会令人有些受不了。
从那一场刺杀过后,鹿知舟基本上是天天都会披上自己的披风,有些怕冷。
所以这才深秋,她便是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在身。
这一次,鹿知舟在那窗前站了良久,好似要让那冷风把脸上的燥热吹散,有好似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否认,今日她的心湖,是真的被修寒酥她们给搅乱了。
不论是那一个吻,还是其他……
……
之后过了好几日,鹿知舟下早朝之后,她坐在马车之中便是听到旁人再说。
好似前几天,有几个疯子在郊外的一个比武,听闻很凶残。
不过至于是谁,却是没有人知道。
不过许多人都在猜测,是一些江湖之人在各自的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
鹿知舟听了后,心底有着一个猜测,但是不确定,最后她直接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
在之后,深秋一过,冬天来了。
天气也是越发的寒凉了起来。
丞相府邸之中。
鹿知舟的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她一只手抵在嘴唇边轻咳着,她站在后院的亭子里看着那池子中的鱼儿。
今日的丞相府其实是极为热闹的。
因为在过不久,便是她和修寒酥之间的婚期了。
有些东西要早早的布置和准备。
而今日便是有着不少的下人来了丞相府,他们正在挂那些红绸和红花。
还有一个半月,便是大婚之日了,所以一向淡素且没有什么人的丞相府邸之中,要先开始早早的装扮。
那些下人在准备着,而鹿知舟则是站在那亭子中,亭子四周有着帘子,倒是遮挡了一些寒风,且那中间还有着一个火盆。
这个亭子看着其实还挺温暖的。
但是鹿知舟却还是时不时的双手搓在一起。
若是此刻,有人握住她的双手,便是能够感受到,她的手比之那寒风还要冷上些许。
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鹿知舟,背影看着有些清瘦单薄和孤寂在其中。
随后有着一片泛了黄的竹叶随着寒冷在空中飘荡着,最后飘到了鹿知舟的面前来。
鹿知舟抬手,便是动作轻柔的接住了那一片竹叶。
看着那竹叶,鹿知舟的眼帘有些微垂。
随后便是微微一叹,指尖一松,那竹叶便是又随着寒风又飘向了那空中。
鹿知舟的神色之中,终究是多了些许的怅然,背后的热闹和喜意,好似与她整个人都格格不入。
她的心底,藏着事。
所以对于那一向清冷的府邸逐渐的变得热闹起来之后,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在其中。
那热闹又带着一片喜意的府邸,好似与她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
“大人,府邸各处都已经装饰好了,大人可要看看?”
在亭子隔着一张帘子之后,一个小厮站在外面恭敬的询问着。
亭子之中的鹿知舟,她转动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扳指,拢了一下披风,转身便是向着那走廊走去。
她撩开那帘子:“去看看吧。”
最后不管这个婚能不能成,至少,在所有事情有了定论之前,她该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一切。
这一场婚约,或许不许不是她所期待的,但是鹿知舟一想到修寒酥时,便是指尖微动了一下。
因为她看出来了,修寒酥对这一场婚礼的期待。
所以,她会用心布置好前面的所有。
不过想到修寒酥,鹿知舟难免会想到商姑姑她们。
怎么说呢,心底有些微微的怅然和心虚,觉得受之有愧,她何德何能。
即便她在如何的迟钝,也终究是发现了不论是商姑姑还是修寒酥她们,那对自己不一样的情愫。
那些感情,对与鹿知舟来讲,其实有些突然的。
她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让她们误会的事情。
相反,更多时候,是她们在哪里调戏她……
但或许,她会辜负所有人……
…
鹿知舟漫步在走廊之上,她看着府邸之中的那些红绸缎子、大红花这些。
府邸有些大,走的久了,鹿知舟便是感受到了些许的疲惫,但是最后她还是走完了整个府邸,然后把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告诉了小厮,明日在让人来重新弄一下。
等到那个小厮离开之后,脸色已经隐约有些苍白的鹿知舟,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是直直的坐在了那蒲团之上。
走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不仅没有发热,相反,还越发的有些寒冷了起来,整个人看着都有些虚弱。
屋子里已经有隐卫准备好了地龙和火盆,温度逐渐的升高,鹿知舟的脸色这才逐渐的缓和了些许,不过看着却还是仍旧带着病弱。
同时,窗外有着一只鸽子飞了进来,扑腾着翅膀落在了鹿知舟面前的那一张桌子上。
看到那信鸽,鹿知舟是有些疑惑的,谁会给她用信鸽送信?
不过鹿知舟还是抬手把那竹筒之中的纸条抽了出来,然后拍了拍鸽子的小脑袋,那鸽子便是直接就飞走了。
鹿知舟把那纸条打开,看到其上那宁国才会有的字体时,她便是微微的愣了一下。
宁国的信……鹿知舟只能够想到,除了叶云年和闻音之外,不会再有宁国之人写信给她。
但是闻音不会,所以这个信是叶云年写的?
对于宁国的字,鹿知舟还是认识的,虽然和修国的字体有些区别,但是都大差不离。
不过等鹿知舟看完了那上面的字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轻微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心底有些想要骂人的冲动。
这个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鹿知舟的情绪波动的有些厉害。
“在看什么。”修寒酥的声音,冷不丁的在鹿知舟的耳畔响起。
鹿知舟的手瞬间便是一顿,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感来。
她把手里的那一张纸揉成一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轻咳一身,转过头便是看着又从她窗户翻窗进来的修寒酥。
“没。”鹿知舟眼神有些闪躲和心虚道。
身上还带着些许寒露的修寒酥觑着她,那清冷的眉目之上,明显带着些许的不相信。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抬起脚步向着鹿知舟走了过去。
不过越是走进屋子里面,其中的温度便是越高,但是看着即便是在如此温暖的室内,都仍旧是披着披风的鹿知舟时,修寒酥眼底神色微闪了一下。
她向着鹿知舟走过去,而鹿知舟看着她的靠近时,便是捏了捏掌心,虽然手被那宽大的袖袍和披风遮挡住了,但是她仍旧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就像是,她出轨了,然后被自己的妻子给抓包了一样的心虚感……
不过在这个比喻刚从鹿知舟的脑海中升起来时,就是瞬间被她给压了下去。
这都什么鬼啊!
修寒酥把身上外衣和鞋子脱下,然后这才走到了鹿知舟的身边那个位置坐下。
看到修寒酥,鹿知舟还是有些稍显不自在,她把自己那捏着纸团的手又给藏了藏。
那一份不自在的中间,其实除了有些心虚之外,每每和修寒酥一人待在一起时,她便是会想起上一次被修寒酥亲的时候……
嗯,她不光亲了,她还在自己的唇瓣上留了一个牙痕。
很明显,且那痕迹在她的唇瓣上留了好几天才完全的消散下去。
上早朝时,还有不少人都用那带着些许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不用想就知道,那些人的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而云亦言大人,则是冷脸,看着心情极为的不好,就像是一个冷面煞神一样,然后朝堂之上的有些人就开始倒霉了。
那一段时间,冷面云大人,罕见的没有在针对鹿知舟了,每每两人碰面之后,对方就盯着她的嘴巴看,看完了之后,便是又臭着一张脸走了。
那周身的低气压,活脱脱的像是有人欠了她钱一样。
恐怕不止是云亦言,还有商姑姑也是,江轻蕴甚至是还天天不停地给她送药过来。
那些药,都是一些祛除疤痕的药。
当然,也是那一次,鹿知舟才知道,原来她的身体还是易留痕迹的体质啊。
当时她只记得修寒酥咬了她一口,没有破皮,不重也不轻,但是在她嘴巴上留下的痕迹却留了两三天。
这要是在咬重一点,那痕迹岂不是留的时间更加的久……
……
鹿知舟把那纸团藏在了衣服下,然后拿起茶壶便是倒了一杯热茶。
她的手指修长纤细,但是却有些过分的白了,白的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那皮肤之下的青色血管。
看到那一只手,修寒酥的手便是微顿了一下,她的眼帘微微的落下了一些。
这人,几日不见,好似变得更加的消瘦了一些了。
修寒酥端起茶杯,便是喝了一口,随后便是微微偏了一下头,从窗户那边,一眼就能够看到屋子外面的那一片大红之色。
虽然现在距离两人的婚期还有一个半月,但是因着两人的身份与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有些东西早早的就开始在准备着了。
她不说话,鹿知舟没有喝茶,而是抬手捻起了一旁的点心咬了一小口。
“殿下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鹿知舟斟酌的开口询问道。
说实话,她是真的有些不太想和修寒酥单独共处一室,她有些别扭,特别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
听到她的话,修寒酥转过头便是看着她,随后淡淡道:“不能来?”
对上她那一双漆黑如墨深邃的眸子,鹿知舟一噎,点头:“可以,殿下想来,随时都可以。”
嗯,鹿知舟有些弱气的说着。
不怪她立不起来,主要是修寒酥的气场,完全碾压她。
修寒酥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我回自己家,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鹿知舟:???
鹿知舟没忍住眸子微微的放大了一些看着修寒酥。
我的殿下,您要不听听您在说些什么话?
反客为主这四个字,真的是被你给玩儿明白了。
鹿知舟一时间有些无语哽咽,那揪着修寒酥的视线,则是一直盯着修寒酥的那一张脸瞧着,她真的想要看看,这一张好看的皮囊之上,是不是还有着一道城墙。
要不然,怎么能够说得出来这样的话来的。
修寒酥:“我说的话有问题?”
鹿知舟:“……没。”
修寒酥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后她抬手,便是直接把鹿知舟手里那咬了一口的点心给拿了过来。
就在鹿知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修寒酥已经是咬了一口那点心。
吃完后,她神色不变的点头:“嗯,口感挺不错。”
而鹿知舟的手则是僵硬在半空中,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被修寒酥给抢走的点心。
鹿知舟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略显僵硬和委婉道:“殿下,那是我吃过的。”
而且,那盘子里面,不是还有这那么多吗。
怎么抢她的啊!
修寒酥有些懒散的微微抬头看着她:“我知道,所以它才格外好吃,其次,我连你都亲了,吃你一块被你吃过的点心,我不嫌弃的。”
鹿知舟:……
啊啊啊,这是哪里来的妖孽啊。
把她叉出去叉出去!
鹿知舟的耳朵和脸颊升起了一些薄红,最后终于是没忍住瞪了修寒酥一眼。
这人怎么这样啊!
讨厌,真的太讨厌!
鹿知舟那平静的心绪,终究是被修寒酥三言两语的给撩起了浪花和波动。
看着如此有生气的鹿知舟,修寒酥的眉眼便是微微的柔和了一些下来。
这个看着有活力的鹿家小舟,她已经许久都未曾见到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这人失去活力,看着永远都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的呢。
一个人变得沉稳且不爱笑,甚至是待人克制有疏离时,这就代表着她的身上背负着什么重担,有着自己的心事和秘密了。
这样的长大,其实并不是修寒酥所想要看到的。
她还是更加的喜欢之前那个看着有些风轻云淡且随心的鹿家小舟。
修寒酥最后还是在鹿知舟那带着些许薄红和一些羞赧又带着微微羞恼的视线下,她把镇定自若的把那一块点心吃完了。
吃完之后,她便是看着鹿知舟:“这一块糕点,比我之前吃的都要好吃,很多倍。”
她说的的语速不快,咬字清晰,断句也断的让鹿知舟忍不住的想要直接伸手捂住她那一张嘴巴。
鹿知舟的耳根子持续的变红,红的仿若要滴血一般。
那泛着粉红的脸颊之上,神色是变了又变。
最后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扭过了头,不在去看这个明里暗里都在调戏她的修寒酥。
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反击了一句:“殿下就不能正经点吗。”
而修寒酥则是轻笑了一声,她单手托腮看着鹿知舟:“我在说糕点,小舟想哪里去了?难道我夸一声小舟你这里的点心好吃就是不正经了?那我之前亲小舟的时候,那算什么?流氓还是色狼?”
鹿知舟的心底一梗,最后彻底的闭嘴了。
不论她怎么说,这人总是有理的。
但是,她能说一句,她不光不正经,而且既是流氓也是色狼吗!
对上修寒酥那一双明显带笑的眸子,鹿知舟在心底默念着。
嗯,她不和她计较!
看到鹿知舟那一副羞恼又带着些许微囧和憋屈的样子,修寒酥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她看着鹿知舟:“小舟怎么这么可爱啊,只是调戏你一下而已,你就这样害羞了,那以后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小舟是不是会羞的看都不敢看我。”
鹿知舟:!!!
鹿知舟的眸子是真的没有控制住的瞪大了一些。
粉红的脸颊之上,此刻则是变得通红了起来。
甚至是那手被控制住的轻颤了一下,碰倒了手旁的茶杯。
足以可见,修寒酥这话对鹿知舟来讲有多大的冲击力。
第250章 奸臣(收藏一下预收吧!)
鹿知舟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没忍住指尖微微的收紧了一些。
“修寒酥……”
她唤着修寒酥的全名,那语气之中,终究是带上了一些羞恼,在不复之前的冷静与克制。
她看着她,脸上有着尴尬和羞赧的同时,又多了一些气恼。
“如此孟浪之语,你、你……”
最后鹿知舟你了个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修寒酥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时,便是知道,今日把人确实是有些逗的过分了些。
她抬手便是把那一杯打翻了的茶杯拿了起来,同时还用帕子把那茶水擦掉,以防弄湿了鹿知舟的衣裳。
不过看到鹿知舟那又羞又恼又气的样子便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怎么了?难道洞房花烛夜不洞房?如此便算是孟浪了吗?小舟,你不行啊。”
听到那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几个‘你不行啊’字,那就像是佛音一般不断的在鹿知舟的脑海中回荡着。
“修寒酥!”那声音里,简直是有气又恼。
鹿知舟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红着一张脸:“你、你在如此,你就给我离开!”
要是人的头顶可以冒烟的话,此刻的鹿知舟,说不定就如同那烧开的水壶,那头顶不停的冒着热气出来。
鹿知舟是真的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看着一副禁l欲系的样子,结果说起荤话来,是一点儿脸色都不变一下。
都说一向正经的人变得不正经起来,会令人招架不住。
这何止是招架不住啊,这简直就是快要了鹿知舟的老命。
而修寒酥则是看着她,随后便是轻声一笑。
恐怕此刻连鹿知舟自己都不知道,她那羞恼的样子,不光没有威慑力,反而像是炸毛的小奶猫一样。
可爱的令人有些心都跟着软了下来,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顺一顺毛。
不过到底最后修寒酥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她看着鹿知舟:“舟舟想要我不说这些孟浪的话也可以,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修寒酥的眸子直直且充满了压迫性和有侵l略感的看着鹿知舟。
她那幽深的眼眸之下,其实一点儿笑意都没有,极暗。
很平静,但是又深邃,难以让人看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若说刚才的鹿知舟是因为被修寒酥的话给撩拨的心绪起伏波动有点大。
那么现在,她心底的心悸便是源自修寒酥那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眸还有她的话。
那藏在披风之下的手,都因为修寒酥的话而指尖微微的收紧了一些。
同时,她那些所有被撩拨起伏的情绪,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平复了下来,直到又恢复成了那仿若一潭没有丝毫起伏的潭水一般。
或许心底有些泛着浪涛,但是鹿知舟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异样流露出来。
她看着修寒酥,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浅笑:“旧伤,之前有些伤及心肺,所以好的有些慢而已。”
从之前那一场刺杀之后,鹿知舟的身体便是肉眼可见的变得赢弱不已,整天一副病弱的样子,且早早的就披上了披风,看着明显是有些怕冷。
鹿知舟知道修寒酥和商泠竹这些聪明的人,迟早会发现端倪,所以也并未遮遮掩掩的。
她怕冷这事儿,藏不住的。
只要这些人不知道她的身体的真实情况,她便不惧她们的那些猜想。
修寒酥的指尖轻轻的在桌子上轻点着,对于鹿知舟所说的话,她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只是看着鹿知舟:“是么。”
鹿知舟微微偏头一笑:“嗯,怎么,不信?”
修寒酥没应,但是她的反应却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确实不行。
修寒酥起身,便是直接走到了鹿知舟的身边,然后再鹿知舟身边顿了下来。
她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鹿知舟的眸子:“是,我不信。”
她说着,便是直接出手握住了鹿知舟的手臂,速度很快。
很显然,她根本不想给鹿知舟有任何反抗亦或者是抗拒她的机会。
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明带着些许的暧昧,加之鹿知舟脸上的红晕都还未曾全部退却,修寒酥的靠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就更显得她们之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不清了。
暧昧的是气氛。
但是两人之间,鹿知舟看着有些虚弱,人一虚弱,看着便有些柔弱和弱气。
而修寒酥是霸道且强势的,并且她要比鹿知舟高上些许,微微低头间,就像是在俯视着鹿知舟。
鹿知舟微微仰头,修寒酥微微低头,两人的眸子对视着。
加之此刻鹿知舟的手被修寒酥禁l锢着,鹿知舟看着就更加的弱气了。
但是着令人有些误会的一幕,谁有知道,此刻完全被各方面碾压的鹿知舟,她手腕之上的命门被修寒酥捏住了。
好似只要她敢动一下,被拿捏住命门的她,就会被修寒酥狠狠的修理一番。
同时,有着两根葱白纤细的指尖落在了其上。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鹿知舟看着修寒酥那一张有些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距离近了,把人看的也越发的清楚了,很是脸那绒毛都好似一清二楚。
这一张脸,真的好似如同那女娲精心的捏造的一般,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
精致而绝色,没有丝毫的瑕疵在其上。
不过很快,鹿知舟便是看到对方那好看的眉心之上,微微蹙了起来。
同时对方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越发的深邃且令人难以捉摸。
且,那一直搭在鹿知舟那手腕上的指尖也放开了。
鹿知舟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轻轻的捏了一下被修寒酥所触碰过的地方。
不是嫌弃,而是那其上留着修寒酥落下的触感,有些痒。
同时,她又对着眉心有些微蹙的修寒酥温柔又无奈的一笑:“如此,可信了?”
都亲自摸了她的脉,在不信,鹿知舟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修寒酥则是看着她,沉吟着。
因为,她确实是没有摸出鹿知舟的身体还有其他的问题。
也确实是如她自己说的一般,心肺有损,所以才会看着如此的病弱。
修寒酥的身体没有动,相反,她微微的弯了一下腰,越发的和鹿知舟拉近了距离。
“什么都可以作假,伤也同样如此,还有,你的体温太低了,这很难让我相信,所以,有待观察,或者,你现在亲自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她靠的太近,鹿知舟没忍住呼吸微微的屏了一下,最后有些稍显不自然的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
虽然与修寒酥之间的距离没有拉开多远,但是至少,两人之间的呼吸不会相互纠缠在一起了。
或许对于修寒酥的靠近她会紧张,会反应迟钝,但是有些话却如同点在了鹿知舟那敏感的一根弦上。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敏感的词汇一般,大脑在高度的保持着清醒。
“我说我从小便体寒,你信吗?”鹿知舟微微的眨了一下眼看着修寒酥道。
在她说完这话之后,修寒酥没出声,反而是低声轻笑一声,随后道:“是吗,泠竹。”
鹿知舟:???
你在叫谁?
泠竹……是她认识的那个泠竹吗?
所以,其实她的府中不止是修寒酥来了……
听到修寒酥喊出泠竹那两个名字时,鹿知舟差点儿没像一只猫儿一般应激了起来,但是最后又深深的忍住了。
该死,没想到有一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一句谎话的时候,她的台子这么快就被拆了……
一时间,鹿知舟的脸色变得有些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
特别是她的视线越过修寒酥,然后就从窗户看到那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之上的商姑姑。
且,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鹿知舟第一次觉得,原来没有了武功,这么的不方便啊。
看看,看看,她家不断的被人光顾,她这个主人却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对上商泠竹平静的看不来任何异样的眸子,鹿知舟的嘴唇微动了一下,她有些尴尬,最后便是直接和商姑姑错开了视线。
鹿知舟变得安静了,但是在她面前的修寒酥却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她直接伸出手又如同之前一般捏住了鹿知舟的下巴,迫使鹿知舟的视线只能够看着自己。
她的动作有些突然,鹿知舟懵了一下,带着些茫然的看着她。
那眼神又好似在问,你干嘛?
而修寒酥没有转头看身后那站在走廊之上的商泠竹,反而是看着鹿知舟。
然后她道:“看来小舟有些许的不乖呢,竟然还学会撒谎骗人了。”
“那是不是应该要受点惩罚。”
鹿知舟:!!!
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鹿知舟扭了一下头想要摆脱修寒酥那指尖的钳制,结果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
鹿知舟有些气恼的瞪着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啊!
不觉得羞耻吗!
而且,这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啊!
鹿知舟方才那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情绪,此刻又有些要崩溃的迹象了。
“你放开我!”鹿知舟低声带着些许气恼道。
修寒酥则是眉尾微动了一下,她的唇角隐约的上扬了一下:“若我不放呢。”
“适可而止。”
鹿知舟还没有说什么,商泠竹那幽冷的声音便是从修寒酥的背后响了起来。
同时,一柄锋利的匕首也是放在了修寒酥的那手腕之上。
好似她不松开手,下一秒,那匕首就会挑断她的手筋一样。
修寒酥没有放手,而是微微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阴沉的商泠竹。
她淡笑:“那不知道泠竹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和命令我的呢,难道,我和自己的未婚夫相互亲密互动一下不行吗。”
那笑意不带丝毫的温度,不达眼底,周身的气势也并不比商泠竹弱。
商泠竹:“你觉得是以什么身份便是什么身份,还有,是不太行。”
修寒酥:“不要忘了,我和她之间才是有着婚约的那个,泠竹啊,莫要忘了,你是她的姑姑。”
这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商泠竹,一日是鹿知舟的姑姑,那便一日不可以对她表露其余的情愫。
哪怕她们都知道……但是只要外人还以为她们是姑侄,那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商泠竹闻言只是眉心微蹙了一下,不过随后便是幽冷道:“你觉得我会在乎外人的看法?放手。”
她说着,手腕微动了一下,随后那匕首锋利的一面便是对上了修寒酥的手腕。
如此动作和行为,明显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修寒酥轻笑一声,一点儿也没有被威胁了的紧张,反而是用着自己的指腹摩擦了一下已经懵了的鹿知舟的唇瓣。
动作极致的暧昧,同时也愣是让三人之间多了一些别样的美感在其中。
因为其中两人都是像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幽幽的看着被掌控着的鹿知舟。
“所以,泠竹你是想要插手我和我未婚夫之间的事情么,那以后我与小舟的洞房花烛夜,你是不是也要在一旁看着。”
平静的话,简直是有些杀人诛心。
饶是心绪在如何控制冷静的商泠竹,此刻也是免不了呼吸微微的乱了一下。
她那握着的匕首,指尖没忍住收紧了一下,心底杀意四起的同时,还有着嫉妒和愤怒在其中。
只要一想到,大婚那日,鹿知舟会穿着大红的嫁衣与这个人拜天地,喝合卺酒,然后……
商泠竹的眸子瞬间就微微的眯了起来,那看向修寒酥的眼底之下,是满满的冷意和一些让人难以察觉到的杀意。
她在心底掂量着,在大婚之前把这个人给杀掉的可行性。
从‘战争’开始后,被钳制住了下巴,整个人都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鹿知舟。
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鹿知舟是免不了有些微囧和尴尬在其中。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要大声的说一句,你们要说,能不能自己去外面说,不要当着他的面啊!
这些话,是她可以听的吗?
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在风暴之外,但是又时时刻刻处于风暴漩涡之中的鹿知舟,觉得自己此刻是真的无辜,弱小可怜又无助。
特别是听见修寒酥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她的脸颊终究是没忍住微微的又开始泛起了粉红来,甚至是连那一双眸子都微微的放大了一些。
她看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商泠竹,然后又看着修寒酥那带着些许懒散之意在其中的样子。
两人针锋相对。
鹿知舟只觉得更加的尴尬了。
同时也是忍不住的有些觉得羞耻和羞恼,又带着些许无奈的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修寒酥。
这人怎么这样啊!
饶是心态极好的鹿知舟,此刻也不免有些隐约的要崩溃了。
说话就说话,怎么说三句话,有两句半都不离她啊!
不提她,这话是不是就说不下去了?
鹿知舟没忍住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最后嘴角扯了一下:“那个,你们要吵架的话,可以出去吵么。”
鹿知舟有些弱气的说着。
安静的屋子里,她的声音一响起,原本争锋相对好似随时都要打起来的两人,此刻又是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了她。
嗯,那眼神尤为的渗人。
鹿知舟没忍住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
一秒不到,鹿知舟果断的怂了。
而修寒酥盯着她,随后便是轻声的呵了一声,她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过在把手松开前,还直接用指腹按了一下她的唇瓣。
“她一来,你连骨气都没有了,舟舟,你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行呢,看来之后的洞房花烛夜,只能够由我出力了,舟舟你享受便好。”
鹿知舟:……
现在,是应该让我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善解人意吗?
在修寒酥把手松开后,商泠竹的匕首也是收了回去。
同时,她冷冷的看了修寒酥一眼:“你看起来有些饥渴,需要我帮你找几个长得柔美的小倌解解渴吗。”
对于这话,修寒酥也并未曾生气:“啊,这样不太好吧,舟舟会吃醋的,不过那个人若是舟舟的话,我会很愿意的。”
鹿知舟:……
喂喂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在场的第三个人的感受啊!
说话就说话,但是能不能说点正经的话啊!
商泠竹对此也是冷呵了一声,然后不在看她,转过头就看着想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鹿知舟。
那眼神比之修寒酥那深邃幽暗的眸子简直是大差不离。
被商姑姑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鹿知舟有些心虚,她微微的偏过头,然后直接就和商姑姑的视线错开了。
商姑姑直接就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然后直接就是触手冰凉。
鹿知舟那手的温度,接触到商姑姑那温热的掌心时,商泠竹便是眉心一皱,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
因为她感受到,鹿知舟那手的温度,着实是太低了。
但是分明这个屋子里是极热的。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进来这里待不了一会儿,就会出汗的程度。
但是这个温度,也还没有令鹿知舟的手暖和半分。
商姑姑的动作太快,根本不给鹿知舟把手收回去的机会。
手被商姑姑捏着,对上商姑姑那极深的眼眸,鹿知舟微微的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把手挣脱开藏在了自己的披风之下。
至于修寒酥,则是全程在一旁看着。
她没有错过商泠竹脸上神色的变化,同样没有错过鹿知舟那略带心虚的样子。
修寒酥的指腹摩擦了一下腰间佩戴的那一块玉珏。
而那块玉珏,便是之前她从鹿知舟哪里抢来的那一块。
修寒酥的的视线也是有些难以令人忽视的落在了鹿知舟的身上。
所以,这人真的骗了她……
修寒酥没忍住便是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她看着鹿知舟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暗意。
真是一点儿都不乖啊,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不乖的人,果真还是要被惩罚的……
坐着的鹿知舟没忍住后背发凉了一下,嗯,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升了起来。
但是还不等她去细想,商姑姑的声音却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看来,你还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啊,小舟。”
“即便是心脉受损,你的身体温度也不会如此的低的,而且你体内的内力全部消失了。”
“你能够瞒过旁人,瞒不过我,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去查,你该知道,若是等我们查到,呵。”
后面那一声轻呵声,其中带着满满的威胁和意味深长在其中。
修寒酥没有说什么,她也是看着鹿知舟,很明显,在有些地方,这两个争锋相对的人,是站在一个立场上的。
而鹿知舟则是指尖动了一下,面对两个人那明显不好忽悠的视线,鹿知舟只觉得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即便如此,鹿知舟却仍旧是没有露出一些异样的神色出来。
她的眼帘微微的落下了一些,然后便是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的武功废了,不止是心脉受损,经脉也受伤了,当时落进了后山的寒潭之中,之后昏迷了几天,等醒来时,就有些越发的怕冷了,这个伤,只有慢慢养。”
“真的,这一次,并未骗你们。”
鹿知舟平静的说着,好似武功被废,体内经脉受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且寒气入体的这种事情,好似不死发生在她的身上一般。
鹿知舟没有太多的情绪来修饰自己的话,毕竟情绪越丰满,也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她此刻平静的说着这些,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她越是不在乎,落在旁人的眼中就越真。
说完这话之后,鹿知舟没忍住羽睫微动了一下。
她在自己的心底肯定了自己一番。
难得,如今她说起谎话来是越发的娴熟了,脸不红心不跳,还能够面不改色。
至于其余两人听到鹿知舟这话,看着她那平静的样子,都是没忍住指尖收紧了一些。
修寒酥那清冷的眉目之上是越发的冷凝了几分:“是谁。”
她的声音比之鹿知舟的还要平静无波几分。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修寒酥也是冷静,这也就意味着,她越是有些危险和恐怖。
商泠竹和鹿知舟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商泠竹没出声,而鹿知舟则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便是一笑:“不重要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修寒酥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不说,我便自己去查。”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转身便是要离开,不过在离开前,她幽冷的看着商泠竹,很明显,她要离开,商泠竹也必须离开。
毕竟她不放心这一匹同样是恶狼的人和鹿知舟单独相处。
就像是对方不放心她和鹿知舟单独相处一样。
商泠竹冷眼看了一眼修寒酥,然后她看着鹿知舟:“真是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
之后两人便是带着对对方的敌意一起离开了。
再不走,就没法控制住自己心底那暴戾和杀意了。
她们一走,刚才还有些努力强撑着自己不漏出破绽的鹿知舟,此刻是弯了腰,同时伸出自己那苍白的有些过分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咳嗽间,有着一抹猩红从她的指缝中露了出来。
她咳的很是厉害,甚至是直接令脸颊再一次的染上了胭脂色。
等她放下手时,她的唇瓣之上已经染上了艳丽的红色,那红色覆盖住了那唇色的苍白。
此刻的鹿知舟,看着是越发的多了一些惑人的魅色在其上,如同那妖精一般。
明明虚弱的有些病态,却又难掩那一抹艳色。
只是那苍白的掌心和那唇瓣之上的红,红的有些刺眼,红的仿若是一朵开的正灿烂的花朵正在向着凋零的方向而去。
而鹿知舟看着手掌心之中的那红色,她动了一下喉咙,压下了喉咙之上那还要涌上来的腥甜。
嘴里此刻满是有些让她胃不太舒服的血腥铁锈味,这让她黛眉轻蹙了起来。
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条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去了手上和嘴唇上的鲜血。
鹿知舟的心底有着些许的沉闷。
看来,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而且还要在修寒酥她们查到一切前,彻底的结束这一切……
…………
时间过得很快,最近都城之中极为的热闹。
因为不光是年关将近,还因为鹿大人和郡主殿下之间的婚事而让都城之人都翘首以盼。
或许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两人,但是这喜事儿,却仍旧是让不少人想要凑热闹或者是看戏。
长公主府还有肖家府邸,鹿知舟的丞相府邸和鹿家的府宅都是一片喜庆。
一些人经过这四座府邸时,都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想要往其中看看。
因为这婚礼,看着就很盛大啊。
而这个婚礼,则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商泠竹和云亦言她们,在看到那一片大红之色时,脸上不光没有喜色,相反,还极为的讨厌。
因为,这一场婚礼,并不是她们所期待的。
不过若是把那新人其中的一人换成自己,恐怕她们会期待。
其实成婚拜天地这些,她们都可以接受一点点,但是唯独一想到晚上的洞房花烛夜,鹿知舟可能会和修寒酥一同颠鸾倒凤,她们的心底便是一阵的郁卒和阴郁。
甚至是她们已经想好,要怎么去破坏这个婚礼了。
至少,不让修寒酥得逞。
可即便如此,她们的心底仍旧堵得慌。
毕竟,鹿知舟和修寒酥这两人,可是众人皆知的未婚夫妻啊。
即便是她们在如何的搞破坏,也都无法抹除掉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