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舟的手微颤了一下,那碗里的热汤也被摇晃的晃荡了一下,甚至还撒出了一些在桌子上。
妈妈桑和其他几人都看向了她。
“鹿公子,你没事儿吧?”妈妈桑问着。
鹿知舟喉咙滚动了一下,收回手。
面对妈妈桑的关心,鹿知舟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她很想说自己很有事儿。
但是最后,她还是摇了头。
“没事。”鹿知舟有些微微咬着牙说着。
但是心底却是在骂娘了。
不,她很有事!
看着那突然发布出来的任务,鹿知舟反复盯着它看。
她等了那么久的主任务,结果最后就这么三个字?
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而且除了这三个字外,就在也没有其他的提示了……
让她阻止她?
阻止谁?
就算信息很好,那总得先告诉她对方叫什么名字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这些信息统统都没有,这让她做什么任务?
而且这个位面世界这么大,这是让她直接大海捞针吗?
怎么不直接宣布她这个任务失败了,然后让她强制滚出这个位面世界呢?
鹿知舟心底一团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这b级任务,都这么任性的吗?
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就打开了星元网把这个消息反馈回了星域界里。
在她等消息时,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冷静!冲动是魔鬼!
说不定人家b级任务都是这样子的呢。
只要这样一想,不是她一个人的任务是这样,所有的任务者的任务都这样,鹿知舟的心底多少有些平衡了起来,甚至瞬间觉得也没有那么觉得莫名其妙和生气懵逼了。
“您真没事儿吗?”妈妈桑有些不怎么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主要是看着鹿知舟那一脸难看又多变的神色,妈妈桑着实是有些不太放心。
这眼看就要到盛京,可千万不要给她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要不然,她们楼里的姑娘这两个多月岂不是白干辛苦那么久了!
鹿知舟捂着自己有些胸闷的胸口,然后露出了一个强颜欢笑来:“真没事儿。”不,她真的很有事儿!
想到自己那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主任务,如今在一看自己手腕上拴着的那链子,还有头顶上那锁定住她的位面意识,好像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鹿知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伸出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汤碗,然后仰头直接一饮而尽了。
那架势,知道的人知道她喝的是一碗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喝的酒呢。
在她喝完把手里的碗重新放回桌上后,却是突然听到隔壁桌在谈论盛京之中的事情。
“如今盛京内的局势有些微妙啊。”
“谁说不是呢,先皇都去世那么久了,可这新皇人选却还没有一个,如今外面又有他国虎视眈眈,若是在没有新皇登位,我大盛迟早要乱起来啊,”
“是啊,国不可一日无主,先皇去世,也没留下一道遗诏来,如今盛京朝堂之中,那些有势力的皇子皇女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上位登基,这乱也是迟早的事情啊。”
“如今这盛京可谓是风云诡谲啊,不过也奇怪的很,按理说先皇去世都一个多月了,那些皇子皇女为了争权夺位,如今盛京可谓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为何其他的地方却这样的平静呢?仿佛像是不知道盛京有这么大的变化一般。”
“是啊,这确实有些奇怪。”
“……”
隔壁那一桌子的人,显然是盛京之中的人,而且身份还不低,要不然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且还是如此敏感的时候谈论这些呢,甚至还对朝堂的局势如此的清楚。
鹿知舟听见他们的谈论,眉心有些微蹙了起来。
听了他们说了那么多,都在说那个皇子和皇女有机会夺权上位,但鹿知舟就是没有从那一群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人。
当初鹿知舟和夏秋两人让司清影还有玉溪下山进入红尘之中历练一番。
这两人回了盛京,而且司清影还恢复了自己的皇女身份。
按理来讲,司清影和玉溪哪怕是不去争抢那个帝位,但是也不可能什么名气都不显露。
她可不觉得以司清影的性子,会是甘愿平庸之人。
鹿知舟当初会提议让司清影下山历练,虽然说着只是历练一番。
但是她也希望司清影通过历练,能够找到自己想要走的路。
当然,鹿知舟是希望她也去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因为她不光有资格,心性也很好,而且司清影也确实足够优秀,若是她成为了一代帝王,那么天下百姓自然是会少遭受一些罪。
天下乱世,各国狼烟四起,受苦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鹿知舟对司清影有所期待,但是她更加的希望自己带大的孩子能够平安顺遂。
若是她不愿争这天下,以后回了祁山,还是可以过之前那平凡却又充实的生活。
如今知晓了盛京之中那水深火热的局势,没有那一刻,鹿知舟比现在更加强烈的想要马上进城去。
因为她想要知道,司清影和玉溪是否安全。
心底有着对司清影和玉溪的担忧,鹿知舟甚至连任务这些都抛诸脑后了。
她看着妈妈桑:“老皇帝是一个月前死的?”
妈妈桑点头应了声,然后放低声音小声道:“是啊,不过这是盛京里面的事情,我们临城那边不受影响,当时公子你还在听小曲儿呢。”
鹿知舟看着她:“我听他们说,皇帝去世没有留下遗诏,如今盛京都有那些皇子皇女有极为登位?”
妈妈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鹿公子你不是盛京的人吗?你不知道?”
鹿知舟也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盛京的人了?”
“那你、你还让我把账记在九皇女府上!”妈妈桑瞬间就瞪大了眼:“你都不认识九皇女,我们还怎么去要账!你骗我!”
妈妈桑脸上没有了笑容,眼神带着一些凶狠的看着鹿知舟,仿佛鹿知舟要敢否认一个字儿,她马上就让人把她跺了。
看着一说到钱,妈妈桑就立马给她变脸了,鹿知舟直接就挑了一下眉尾。
“我虽然不是盛京的人,但我什么时候又说我不认识九皇女了?”
“我都带着你们走到这里来了,有必要骗你们什么吗?”
妈妈桑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看着隔壁好几桌吃饭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过来时,妈妈桑就直接放低了声音。
“最好是这样,要是要让奴家发现你骗了奴家,哼。”
后面那一声哼,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放心,不骗你。”鹿知舟保证道:“你给我说说,如今盛京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之前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妈妈桑是开清倌的,清倌虽然不比那红尘之地,但是却也消息灵通,妈妈桑自然也是知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的。
“您当初听小曲儿,看姑娘们跳舞,乐不思蜀的,自然是听不到风声的。”妈妈桑此刻和鹿知舟说话没有那么客气,直接就是一通怼。
鹿知舟:“……”
这就是突然间有身份和没有身份差别待遇吗?
妈妈桑则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压低声音又道:“先皇的孩子多,皇子皇女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有能力和有势力的皇子皇女却也就那么几个。”
“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还有八皇子,皇女嘛,就比较少了,就两个,一个大皇女和一个五皇女。”
“这几个皇子皇女背后都有她们母妃娘家的人当势力和支持,而且他们的母妃在宫里的地位也高,但是吧,之前这些皇子皇女的势力便是相互牵制,谁也没有冒头的机会,如今老皇帝去世了,又没有留下遗诏,他们不服对方登位,所以如今这盛京啊,可谓乱的不行。”
鹿知舟眉心微皱了一下:“九皇女司清影呢?”
妈妈桑看着她:“这九皇女的情况不知道,她好像没有牵扯进那些里面去,要不然,奴家才不会跟着你一起来盛京呢。”
听了这话,鹿知舟仍旧是心底还是有着担忧,随后她便直接就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妈妈桑。
“这顿饭不吃了,现在就出发进城。”她说完,就直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了。
而妈妈桑则是看了一眼还没有上上来的饭菜,又看着鹿知舟的背影,唉了一声,最后还是站起来招呼着其他几人追了出去。
鹿知舟在上马车前停了下来,看着跟出来的妈妈桑和她身后的几人。
“等到了九皇女府邸,给你们多加一倍的钱,算是这一路来的马车钱和辛苦钱了。”
妈妈桑听见这话,那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好嘞公子,都听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其他人开始准备进京。
坐在马车里,鹿知舟忍不住的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眼底难得的带上了一些怠倦之意。
最后却又是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声。
这算是什么事情都一下子堆在一起遇到了吗?
她还没把锁定在自己身上的位面意识和那化为锁链缠绕她手脚腕之上的法则之力解决掉。
她的主任务又来了,而且还极为的莫名其妙。
现在盛京之中的司清影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鹿知舟觉得,她真的是太难了!
一个麻烦就已经够让她头痛的了,如今一天之中又来了两个麻烦事儿。
这是要让她直接困死在这个位面世界里吗?
两辆马车压过积雪轱辘轱辘的向着盛国都城盛京而去。
盛京算是盛国最为繁华之地,文化底蕴丰厚,且也是权贵聚集之地。
虽说如今盛国在衰败,但是盛京却仍旧给人威严宏伟之感。
这盛京的建立,是从当初盛国还未成为大国之时,便已经存在了,且它又经历过那么多代的盛世繁华巅峰,如今的盛京,宏伟壮观,尽显其威严。
坐在马车上的鹿知舟,在马车要进入城门之时,她却是叫停了马车,然后下了马车。
站在城门口,看着巍峨壮观的城门,还有那城门之上高高挂起的两个字,鹿知舟一时间有些微怔。
“公子第一次来盛京吧,‘盛京’这两个字,传言说是当初开创盛国盛世的第一位女帝景帝所亲手提笔写下来的呢。”
“不是传言。”
鹿知舟回着妈妈桑。
因为那两个字是当年景帝与她一同所写下来的,对方写的前面那一个字,而她写的后面那一个字。
跟着下来的妈妈桑则是啊了一声,但是还不等她问个明白,鹿知舟便已经先开口了。
“我就不坐马车了,你可以让他们赶着马车先进去。”
鹿知舟说完,也不管身后妈妈桑会有什么表情了,她抬起脚步便向着那开着的城门走了过去。
走在这一条路上,鹿知舟的心情有些许的怀念。
自上一次与那位好友在盛京皇宫之中一别之后,她已经许多年未曾踏入这里了。
这是离开盛京之后,她第一次踏入这里。
但是却有些物是人非了。
昔年的那些熟悉面孔都已经不在了。
这盛京,给她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啊。
穿越城门,走在盛京城中的街道上,鹿知舟有些思绪万千的穿梭在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
来来往往皆是过客么。
后面跟着的妈妈桑看着从进城开始,鹿知舟身上就多了一些低迷又缥缈的气质样子,她脸上的神情可谓是极为的精彩。
想要说什么吧,但是最后又欲言又止了,最后也就安静的跟在了鹿知舟的身后。
鹿知舟并未直接前往九皇女府邸之中找司清影和玉溪,而且先去了几个让她熟悉的地方。
那些个地方,是之前她在盛京城里最喜欢去的。
但是她也不过是从门前走过,并未进去。
后面跟着的妈妈桑看着鹿知舟一副逛街的样子,好几次都差点儿没忍住直接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去九皇女府去要钱。
最后也没有轮到她催,鹿知舟去了几个熟悉的门前晃了一圈后,就直接带着她向着九皇女的府邸那边走去了。
盛京城里,其实分了好几个圈。
在中间的必然是皇宫,而皇宫修建起来的那些仿佛,大多都是皇子皇女王爷亲王这些按品阶也居住着。
以此往下便是那些朝中大臣们。
他们基本上都是住在一二三圈之中。
而九皇女府邸则是在第二圈居所之中,地位看着不高不低。
之前玉溪写信回祁山之时,其中留下过司清影的府邸地址,鹿知舟自然是记了下来的。
站在那挂着九皇女府几个大字的府邸前,鹿知舟到是极为的随意,而跟在她身后的妈妈桑则是变得有些拘谨了起来。
“去敲门吧。”鹿知舟转过头看着她。
“我?”妈妈桑指着自己看着鹿知舟:“这这这,不太好吧。”
鹿知舟则是嗯哼了一声:“不想要钱了?”
“奴家现在就去!”妈妈桑说完,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在临城那地儿,她可以左右逢源,但是如今怎么说也是她第一次敲一个皇女府邸的大门,妈妈桑还是有些紧张的。
其实府邸大门是开着的,甚至大门外还站了两个身穿盔甲拿着长枪的站在哪里的侍卫。
而大门之内,则是站了一排排侍卫过去。
妈妈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但是她刚接近,站在外面的侍卫便直接放下了长枪,横亘在了她的面前,这直接吓得妈妈桑那丰盈的身子抖了一下。
“干什么的。”那个侍卫双眼凌厉声音冰冷道。
妈妈桑后退了一步,然后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那个侍卫:“这位大爷,我们是来找九皇女的,这位鹿公子认识九皇女,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个侍卫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然后看着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柄扇子在摇着的那个看着极为普通的男子。
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对方周身的气质却是极为的通透。
那个侍卫收敛起了长枪,然后另一个侍卫则是往前走了几步,随后便看着鹿知舟道。
“请问您是叫鹿知舟吗?”
鹿知舟微微点头:“是我。”
那个侍卫立马就对着她行了一个礼:“方才是我等失礼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殿下已经嘱咐过我等,若您来了,可直接进去,不用我等通报。”
这话一出,那个妈妈桑看向她的眼神是越发的炙热了起来,而鹿知舟则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知道了,麻烦你们了,清影和玉溪她们在府邸吗?夏秋来了没有。”
鹿知舟走到了那台阶之上与那个侍卫询问着。
“殿下她们今日都在府邸上,夏秋先生五日前便已经到了。”
鹿知舟微微的颔首表示知道了,而在她们这短短对话的时间里,早就已经等候着她的管家也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了。
鹿知舟从临城出发来盛京时,消息便已经传进了盛京九皇女的府邸之中了。
知晓鹿知舟今日便会到达,得了司清影的吩咐,管家也早早的在等候这位被司清影极为看中的大人了。
管家一来,便极为热情的带领着鹿知舟进了府邸。
刚走到前院,鹿知舟的脚步便停顿了下来,而引领着她走过来的管家看着前方站在的人后,行了一个礼,然后便带着那些个小丫鬟安静的退了下去。
望着前方不远处站在的那个人,鹿知舟有些不自主的捏紧了手中那柄她从临城清倌小楼里拿出来的折扇扇柄。
四年不见,她的阿影又长高了一些,而且,与她想象中的一样,出落的越发的风华绝代了。
而那个站在不远处的人,在看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自己的鹿知舟,她的眼帘微垂了一下,那鸦羽般的羽睫也是在细微的颤了一下。
然后她脚步踩在那积雪之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鹿知舟的面前。
走近了,鹿知舟微微的抬了一下头,她发现,对方如今比她还要高上半个脑袋。
对上那一双深邃却又清泠的眸子,不知为何,鹿知舟的心尖微微心悸了一下。
在看到那一张比之四年前还要成熟清冷绝色的容颜,她的指尖微抖了一下。
而站在她面前的司清影,那深邃的眸子深处全然是一片暗色在其中翻涌着,但是她的表面所浮现出来的是那让鹿知舟所熟悉的温柔与柔意。
“好久不见,知舟。”她的嗓音极为的轻柔。
轻柔的仿佛那在情人耳畔低语一般,其中又好似还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深刻的眷念和怀恋在其中。
司清影的视线在那熟悉的脸庞上逡巡着,最后,她的舌尖抵了一下上颚。
什么都变了,唯独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在那轻柔的嗓音传进耳畔之时,有些失神的鹿知舟回神了,她抬起手轻轻的捶打了一下司清影的肩膀。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吗,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从未忘记过。”司清影嗓音有些低语着,随后她没有忍住,直接伸出手扣住了鹿知舟的手腕,然后轻轻的用力,就把鹿知舟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她抱得很紧,然后又再一次的重复了方才的话。
“从未忘记过。”
抱着怀中的人,鼻尖萦绕着那让她熟悉而沉沦的气息,这一刻,司清影才有了那么一点真实的感觉。
是,她从未忘记过她。
不论是她的容颜还是她的气息,都深刻入她的灵魂之中。
再一次拥抱住了她心中的念想,司清影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
抱着鹿知舟,她的眼底没有了温柔,有的全是对怀中之人的贪念与满满的觊觎和贪婪。
而鹿知舟突然被抱住,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感受到司清影那有些剧烈的情绪波动后,她先是一顿,随后便也抬起手放在了她的腰背上,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看把孩子给委屈的。
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司清影情绪有这么大波动的鹿知舟,头一次觉得,她之前有些混蛋了。
明明知道她的小阿影是一个性子别扭拧巴的人,她不给自己主动写信,自己也应该主动和对方写信的啊。
司清影心思敏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想来,定然是觉得委屈极了。
“乖,是我不好,没有早早的来盛京看你,放心,以后我定然会经常来看你的。”
鹿知舟温柔的说着,话语像极了司清影小时候哄她的样子。
而司清影听了这话之后,她眼底的暗色如那海浪一般翻涌着,但是最后到底是还是平静了下来,她克制住了自己,然后放开了鹿知舟。
“不要骗我。”她看着鹿知舟说着。
但是,骗她也没有关系,因为,她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她再一次离开盛京啊。
司清影有些癫狂又有些压抑的想着。
“不骗你。”鹿知舟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和认真,看着司清影那脸颊,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捏了一下:“手感还是这么好,四年不见,你变了好多。”
司清影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是么?那你喜欢吗?”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喜欢的,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鹿知舟没个正形的说着。
司清影闻言,眼底眸色加深了些许。
在两人说话间,方才离去的管家又去而复还了回来,同时带来的还有妈妈桑。
“殿下。”
司清影闻言看过去,鹿知舟也是这时才想起,她忘记了什么。
在看到妈妈桑之后,鹿知舟的脸上免不了有些一些尴尬之色,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抹了一下鼻子。
一时间她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司清影。
鹿知舟觉得,她正经人设身份,今日就要在这里,然后在司清影的心底轰然倒塌了。
丢脸……
而妈妈桑在看到司清影时,心底极为的紧张,然后也是跟着行了一个礼。
妈妈桑没有开口说话,管家到是直接把她的来意和司清影说了。
司清影听了之后,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把头扭向了另一边的鹿知舟,她的眼底多了一些算计,随后便又看着那个妈妈桑。
“欠款自然是不会少你的,管家,先带她下去休息一下,然后就把鹿公子欠下的银两还给她吧。”
她咬重了‘鹿公子’那三个字,鹿知舟听了,则是耳根子都红了起来,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雪堆里面去算了。
之前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把去清倌逍遥的欠款记在九皇女的府邸上。
现在脑子清醒了,鹿知舟觉得,她真是没什么脸见人了……
管家点头,而妈妈桑则是一脸喜意的连连道谢。
她们一走,司清影的动作便是极为自然的牵住了鹿知舟的手:“走吧,我先带你回房间洗漱一下,然后在去吃东西。”
鹿知舟也没有条件反射的躲开,毕竟之前还在祁山之上时,司清影也没少牵她的手。
她都习惯了。
“对了,夏秋和玉溪呢?”她问着。
“在准备过年时要用的东西,说是要喜庆一下。”司清影咬字清晰的回着。
鹿知舟闻言也并未多想,因为确实是要过年了。
别人家如今都是挂起了红灯笼这些,看起来极为的喜庆,唯独司清影的府邸看着一切照旧,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的这样子。
玉溪是一个性子跳脱的,加之夏秋也来了,快要过年了,肯定没有谁比她更加的兴奋了。
司清影带着鹿知舟去了一个院子里,然后进了一个房间中。
那房间里雾气缭绕,穿过那些朦胧雾气,便发现这里竟然有着一个天然的温泉池子。
“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泡完澡后可以换上,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司清影贴心的说着。
温泉池子在内屋之中,鹿知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尘仆仆的赶路了这么几天,如今可以泡温泉了,鹿知舟直接就褪下了衣裳,同时,那落于脸上的幻化之术也消失了,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下温泉池子前,鹿知舟在一旁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然后这才穿过那缭绕雾气,双脚踩上了那台阶走进了温泉池子之中。
在外屋蒲团之上坐着的司清影,听见那传进耳中的哗啦水声,她的指尖轻轻的点在自己的膝盖之上。
她的眼底,全然是一片幽暗之色。
第72章 渎神
鹿知舟穿着上了司清影为她准备的衣服,与她之前所穿的青衫不同,这是一身扎染的浅淡蓝色衣袍。
穿在鹿知舟的身上,极为的淡雅出尘。
但是在她穿好这一套衣裳之后,鹿知舟却是注意到了那袖袍和腰间之上的图案。
是一瓣花瓣图案。
看着那图案,她的指尖轻抚了上去,有些走神。
她的脑海中忆起了一个画面来。
她记得,她的那位好友之前每每为她准备衣裳之时,也都是带有这个花瓣图案的。
但是很快,鹿知舟便是回神了过来,她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这个一套衣裳是司清影为她准备的,有这个图案在,大约是意外吧。
她的双手落于腰间,随后便把那腰带系好,然后这才赤着脚踩着那并不冷的木地板之上向着外面走了去。
内屋门推开,鹿知舟便看到那坐在外面饮茶看书的司清影。
而司清影听见动静,她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随后她的视线便望了过去。
因为是坐着的原因,所以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并未落在鹿知舟的脸庞之上,而是先注意到了她那赤着的脚。
那一双脚在长袍之下走动间若隐若现的,看着极为的白嫩,脚指头看着也极为可爱,且粉粉嫩嫩的。
司清影的视线凝了凝,最后她这才微微抬头看着摇曳着身姿走出来的鹿知舟。
随后她把手里的书籍放在了手旁边的小茶几上,然后自己则是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她向着鹿知舟走过去。
“衣服很适合你,很好看。”她说着。
被自己从小带大的姑娘用着这样直白的话夸赞,鹿知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大约是才泡完温泉的缘故,所以她周身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整个人也是呈现着一种白里透红之感。咸诸夫
脸颊和耳根子还泛着粉红,如那开在雪地之中的红梅一般,看着霎时好看且带着几分诱人之感。
“是你眼光好。”鹿知舟回着。
司清影低声沉笑了一声:“是,我眼光很好。”
她的话一语双关,偏生鹿知舟却是半分没有听出来,只是看着司清影笑起来的样子时,她便有些呆了起来。
因为司清影很少笑,如今这样一笑,鹿知舟是毫无意外的被惊艳到了。
但是在她被惊艳的失神时,司清影却是弯腰一把就把她给横抱了起来。
瞬间的悬空和失重感让鹿知舟直接就下意识的惊呼出声了,同时,她也回神了,
看着上一秒自己还站在司清影的面前,下一秒她就跑人间怀里去了,鹿知舟直接就呆滞了片刻。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是却被司清影稳稳的抱着。
“别动。”
若说方才她的脸颊是因为泡温泉而熏的粉红的,那么如今,鹿知舟的脸颊与耳根子却是红的仿若红苹果了。
鹿知舟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脸上有着一些羞赧:“你干嘛。”
怎么一言不合还玩公主抱了!
鹿知舟的脚趾忍不住的蜷缩了起来,是害羞导致的。
司清影微微低头,看见了她脸颊之上晕染开得粉红还有她眼底的害羞,这让她忍不住收紧了手,但是最后她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你没穿鞋,地上凉。”这是司清影的解释。
其实地上并不凉的,而且走两步,不远处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也不过是想要这样做罢了。
而鹿知舟听闻这话,脸上的红晕并未散开:“我不怕冷的,你放我下来。”
一想到被自己心底一直看做小孩子的姑娘公主抱着,鹿知舟便是止不住的害羞,同时也有些难为情。
“我怕你冷。”司清影说着,并未放下鹿知舟,而是抱着她向着外屋的那个软塌上走了过去,最后还不忘说道:“你太轻了,以后多吃一点东西。”
鹿知舟:“……”
鹿知舟已经不想说话了,她直接僵硬着脑袋把头埋进了司清影的怀中。
真的,今天她在司清影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和里子了。
走到软塌前,司清影把人小心的放在了上面,而鹿知舟也是第一时间就撒开了那紧揪着她衣襟的手。
把人放下之后,司清影便把那准备好的干净鞋袜拿了过来。
她半蹲在了鹿知舟的面前。
而鹿知舟看着她的动作,先是茫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如同炸了毛的猫咪一样。
“你给我,我自己穿就好了!”妈耶,鹿知舟觉得自己今天的小心脏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之前司清影也不是没有贴心过,但是像这样的贴心,鹿知舟还是第一次享受。
要问鹿知舟有什么感受?
她觉得,就很难为情,很害羞,很惊悚……
总结一句话就是,她宁愿司清影依旧是那高岭之花,而不是突然一下子走入凡尘了!
大约是鹿知舟的音量拔高了一些,司清影的双手微顿了一下,随后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鹿知舟。
“我想帮你穿,不可以吗?”
鹿知舟:“……”
请问这是可以不可以的事情吗?
这分明就是要突破她羞耻心的事情啊!
但是还不等鹿知舟有所回应,司清影的一只手已经是捉住了她的一只脚。
她的手有些微凉,鹿知舟的脚直接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但是却并未逃开司清影的手掌心之中。
“别……”鹿知舟的脚趾紧紧的蜷曲着,神色间有些慌乱和害羞。
而司清影则是微微低着头,眼帘也是微垂,长长的羽睫在她的眼睑下投映出了一片阴影。
“很快就好了。”她的嗓音极近温柔的说着。
而这话说出来,也不知她是在和鹿知舟说还是在和她自己说。
握住那粉嫩的脚,司清影那眼帘微垂之下的眸子之中,尽是一片无尽的异样之色在其中。
心底的欲/望在燃烧着她的理智,她想要把玩它,想要让它蹂/躏……
但是最终,司清影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心底那被关押起来的猛兽,最后她的动作不快不慢的给鹿知舟穿上了那干净的鞋袜。
等到穿好了后,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比起司清影那伪装的极好的样子,鹿知舟就显得有些弱了。
因为她的脸颊和耳根子已经红的不像样了。
————
妈妈桑在前院等着,管家则是让人去准备银两。
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妈妈桑则是双手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一把椅子。
因为那椅子竟然是用上好檀木做的,这可是价值不少银子的。
而且这个大堂里处处都透露着精致,所用的东西无一不精致,而且品相上佳。
这些东西在妈妈桑的眼里可全是钱啊,所以她又怎么会不爱呢。
妈妈桑紧张的同时又有些高兴和兴奋。
毕竟这可是皇女府啊,她这辈子可都没进过什么皇女府啊,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是进来了。
以后她这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就在妈妈桑喜滋滋的到处看的时候,她却是听到了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她以为是管家带着银两回来了,所以立马就收回来四处打量的视线,然后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没一会儿,脚步声就已经近了,妈妈桑克制着自己闻声望去,但是看到的却并不是管家。
而是两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绝色女子。
其中一人她刚才见过,是九皇女,而另一个女子也是长得极美,虽然面生,但是去也有着那么一些熟悉的感觉。
妈妈桑的脑子快速的转着,同时也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然后给司清影行了一个礼。
“见过殿下。”
司清影看着她,随后便淡淡道:“知舟欠了你们多少银两。”
妈妈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五百,但是鹿公子说她还要多给我们一倍的钱,所以算下来,七百两。”
鹿知舟则是微微的瞪大了双眼,不等司清影说什么,她就先开口了:“七百两?我怎么记得最多两三百啊!”
妈妈桑收回手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鹿知舟。
“姑娘别激动啊,听我慢慢和你说,这个鹿公子啊,这两个多月来,可是吃的最好的,酒水也是最好,还让姑娘们日夜不辍的奏乐跳舞,这价钱嘛,自然是贵了些,若是姑娘你不信,可以让殿下把鹿公子喊来,咱们当面对质的。”
鹿·公子·知舟本舟:“……”
而站在一旁的司清影听见这话,她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随后便是看着羞窘的鹿知舟。
“是这样吗?到是没想到,你喜欢这些啊。”
“那要不要我待会儿让人把这些给你都安排上。”
司清影的嗓音虽然仍旧清冷,但是却也温柔,是鹿知舟熟悉的那个调调。
但是吧,鹿知舟却仍旧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不、不用!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的!”鹿知舟转过头看着司清影,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了。
不怪她这么怂,主要是经过方才被司清影抱起来后,然后又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后,她知道,这个在她心里还被她看做小姑娘的司清影,如今是长大了。
对方不再是一个小姑娘了。
既然不再是一个小姑娘,鹿知舟自然是会把她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当一个大人对待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现在的司清影有些奇怪。
但是又有那些地方奇怪,鹿知舟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来。
所以下意识的,鹿知舟就怂了。
而站她们对面的妈妈桑听见她们的对话,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那双眼睛就睁大了起来,极为震惊的看着鹿知舟。
“你、你、你是鹿公子?”
鹿公子不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的吗?
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绝色女子了?
妈妈桑一时间有些震惊的脑子都快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而妈妈桑这一嗓子,直接就打断了鹿知舟那带着些许羞赧和讨好之意看向司清影的眼神。
她转过头,看着妈妈桑一脸震惊的样子,鹿知舟则是扯了一下嘴角:“女扮男装逛个清倌,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你还见的少了?”
妈妈桑呆呆的摇了一下头:“就、就没想到。”
“殿下,大人。”
管家不知何时走来了,对着她们行了一个礼。
而司清影则是嗯了一声,随后那个管家便向着妈妈桑走了过去:“李老板,这是七百两银票,你看看。”
妈妈桑姓李,她看了一眼鹿知舟,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那银票,她清点了一下,是七百两,没错。
银票拿到手了,妈妈桑虽然还是有些震惊,但是更多的还是喜意。
“没错没错,就是七百两,多谢殿下。”
“鹿公……姑娘,以后若是还想去清倌听小曲儿的话,我们是极为欢迎的你的哦。”
妈妈桑一脸带笑的和鹿知舟说着。
而鹿知舟感受到身旁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抬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然后对着妈妈桑露出了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来:“下次,下次再说。”
不,没有下次了!
最后妈妈桑又说了好些话,然后这才喜滋滋的告了辞。
她一走,鹿知舟就对上了司清影那似而非似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庞。
鹿知舟弱弱的说着:“我真就去喝了点酒听了曲儿而已,什么都没干,我其实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你放心,那些银两我会还你的。”
司清影闻言则是眉尾微挑了一下:“我知道,不过知舟你何时与我这样生分了?”
“七百两银票而已,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若是知舟你要还的话,怎么还?”
鹿知舟瞬间哑声了,然后这才想起,她是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人……
同时她又被司清影打击到了。
可恶啊,怎么不论到哪里,都是钱最重要啊!
“要不我去卖身端盘子还你吧……”鹿知舟有些心累的说着。
司清影则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可以用那七百两银票买你吗,然后你就可以不用还钱了。”
鹿知舟看着她:“也不是不可以,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有钱,我不亏的。”
鹿知舟厚着脸皮的说着。
司清影没在说话了,只是她垂放在两旁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她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让管家上一些吃食上来。
鹿知舟虽然不饿,但是对于司清影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
坐在饭桌上后,鹿知舟拿着勺子搅拌着碗里浓稠的粥,她的视线则是时不时的落在旁边坐着的司清影身上。
司清影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外面没有封面书名,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不好吃?”
看书的人好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的把手往下放下了一些,然后转过头看着她道。
鹿知舟啊了一声,然后点头:“好吃的。”
司清影看了一眼她面前那一碗并没有少多少的粥,直接就微微轻叹了一声,抬手便把那一碗粥端走放在了另一边。
“不想吃便不吃吧,都凉了,尝尝这个吧。”
她把一份用盖子盖着的暖汤端过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鹿知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谢,随后打开了盖子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然后她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司清影。
“加了药材熬制的?”这是排骨汤,鹿知舟还从里面闻到了淡淡的药膳气息。
那一股药膳味,让鹿知舟免不了有些怔愣,同时她的心底又莫名的产生了些许的怪异之感。
因为这一股药膳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她记得,之前也有一个人喜欢给她熬汤喝,其中便会加上这些药膳的。
鹿知舟的视线又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那袖袍之上那绣的极为好看的花瓣图案。
心底的怪异感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
一次是巧合,难道第二次还是?
“这是秋姨吩咐厨房熬制的,怎么,不喜欢?”司清影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但是她却只是轻描淡写又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一些疑惑的问着。
“夏秋说的啊。”鹿知舟回神,下意识的说着,她这话语中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又松了一口气。
司清影微微点头:“怎么了?”
鹿知舟摇了一下头:“没什么,我挺喜欢的。”
也是,夏秋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自然是知晓她喜欢什么的。
看来又是巧合啊。
鹿知舟的眼底闪过了一些懊恼的神色来,看来来到盛京后,她是免不了遇到熟悉的事物都响起那位好友了。
司清影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暗芒,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喜欢便好。”
鹿知舟有些胡乱的点点头,视线落在司清影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怎么聚焦。
主要是她越是回忆过去,鹿知舟就发现,司清影竟然和她的老祖宗,也就是她的好友竟然有着四五分相似。
鹿知舟忍不住的在心底嘀咕了一声。
这隔代遗传的基因未免太强大了吧?
在鹿知舟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汤时,玉溪和夏秋也从外面买了许多的东西提了回来了。
但是玉溪这个嘴巴没个把门的,一回来,一看到鹿知舟,说的不是什么想念的话,而是直接说起了她在清倌欠钱的事情。
鹿知舟听见那些话后,人都麻了,第一次觉得,夏秋这个徒弟真的不能够在要了!
她不就逛个清倌么,怎么好像一下子天下人皆知了一样?
比起玉溪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夏秋则是没多少意外。
毕竟在她小时候,鹿知舟去逛清倌还会带着她一起去呢。
最后鹿知舟实在是不想在继续接受玉溪那带给她的社死感,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后,就径直拉着司清影的手跑了。
鹿知舟拉着司清影跑的太快,她没注意到夏秋那带着一些探究眼神看向司清影的样子。
夏秋显得心事重重,主要是她每每看到如今的司清影,她心底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之感。
看着鹿知舟拉着司清影跑的没影的方向,最后夏秋还是摇了摇头。
看来晚点时候,她得和大人说说这件事情。
——
鹿知舟拉着司清影离开前院后,她便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
随后司清影就带着她回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
在司清影离开前,鹿知舟还与她说晚上就不用叫她用膳了。
等到她一离开,鹿知舟也并未是诓她的,直接就褪下了外衫和鞋袜躺榻上去了。
这几日,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用脑过度,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过躺下盖上被子时,鹿知舟感受到手腕上那对她来讲如同实质般的锁链时,最后还是免不了轻叹一声。
其实她该庆幸的,因为这法则之力幻化的锁链只有她能够感受到真实感,其他的人事物都是无法触碰到它的。
起码这对她的生活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不是。
鹿知舟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就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入睡的很快,而不是如之前一般辗转良久才能够进入浅眠的睡眠之中。
也不知她是真的太过疲惫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睡眠浅又少梦的鹿知舟,这一次不光被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她还做了一个梦。
不,也不能够说是梦,因为那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所亲生经历过的。
因为她梦回到几十年前那些暗界任务者降临这里的时候了。
大约这里是她做任务的位面世界,所以在那些暗界任务者进入这里时,鹿知舟接收到了新的任务。
那就是拦截他们,阻止他们占领这个位面世界。
最后这个任务她完成的很漂亮,得到了不少的积分。
但是,在最后一个被她拦截截杀的暗界任务者在强制退出这个位面世界时,却是往她的体内留下了一团极为纯粹的暗界物质能量。线住负
那一团极为纯粹的暗物质能量体显然不是那个刚成为正式暗界任务者所能够拥有的。
但不管她是怎么得来的,但那一团纯粹的黑暗力量进入她的体内后,便是差点儿直接摧毁了这一具身体。
虽然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本体,但是却也是她的一缕灵魂之力所孕育出来的,也算是她的身体了。
除了摧毁崩坏她的身体外,而且那一股力量还以极快的速度附着在了她的灵魂之上。
当时原本鹿知舟也是会被强制退离这个位面世界的,但是最后是这个位面的世界意识用了法则之力帮她压了下来,在之后,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时因为身体和灵魂实在是太过痛苦了,所以她也没有来得及思考太多,她不懂为何这个位面的世界意识会帮她。
位面世界意识大多都是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的,不论是土著还是任务者,谁都不会得到它的偏爱,因为它只想要守护好这个位面并壮大它,其他的,都并不在它的考虑范畴之中。
当时来不及多想,鹿知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如今亦是不知这其中的缘由。
当时位面意识帮她压下了那一团狂躁力量,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也足以让鹿知舟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并且强行压制那一团力量。
沉睡那些年,鹿知舟基本上是都在努力的压制和剔除那一团纯粹的浓郁的黑暗力量。
但是哪怕这么些年过去,那一团黑暗之力却仍旧附着在她的体内和灵魂之上,根本无法剔除,只能够压制。
结果在她刚压制好那一团狂躁并且还要融入进她灵魂之中的黑暗物资能量,她就被一个看起来极为可怜的小姑娘唤醒了。
若说她的灵魂是白色的,那么那一团黑暗之力便是与她极致相反的。
两者相撞,所产生的巨大反应,自然是会让鹿知舟觉得痛苦的。
所以哪怕是这么年来,她也依旧是每日在别人所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压制体内和灵魂之上的那一股黑暗之力。
此刻的鹿知舟,便是在反复的重复着那一个梦境。
……
在隔壁院子的书房之中的司清影,原本是在听着玉溪说话的。
但是在玉溪的话还没说完之时,她却是猛然的站了起来。
因为她感受到鹿知舟的灵魂产生了极大的波动,这让司清影甚至都没有多和玉溪解释什么,她便径直向着书房外面走了出去了。
而玉溪则是懵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唉,你干什么去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司清影没有回复她的话,并且还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在她视野之中。
玉溪在后面不停的唉唉着,然后也抬起脚步追了出去。
司清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鹿知舟的房间里。
但是她刚推开房间门,便看到鹿知舟吐了一口血出来的场景。
一些血点子还有些落在了她那雪白的裘衣衣袖上,像是那雪地里开得正鲜艳灿烂的红梅一般。
这一幕,染红了司清影的双眼,同样是让落后一步进来的玉溪瞳孔猛缩了一下。
司清影大步走向前去,然后扶住了方才还脸色红润,不过短短时间便变得脸色苍白虚弱的鹿知舟。
鹿知舟此刻的感受并不好,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很痛,而且嘴里全是血腥味。
但是在看到突然闯进她房间的司清影和玉溪时,她又硬生生的把喉咙上那一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司清影扶住她是,她的身子都还在微微的轻颤着。
“天,这是怎么了,大人你哪里受伤了。”玉溪捂着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着。
鹿知舟扯了一下嘴角,想要开口说不用担心的。
但是她一张嘴,喉咙上那一股被压抑着的铁锈血腥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又吐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来。
这一次,那鲜红的血还把司清影的鞋都沾染上了。
体内气血翻滚,是那一团黑暗力量在活跃。
而玉溪则是慌了神,但是最后还是稳了下来,转身便以最快的速度的跑出了房间,她要去找夏秋。
比起玉溪的慌乱,而司清影则是要镇定的很多了。
她抬手便轻轻的抹去了鹿知舟唇角之上的红色血渍。
“哪里难受。”细听,还是会发现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微颤在其中。
鹿知舟则是把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老毛病,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的声音极弱,眼皮也仿若有着千斤重。
或许,她又得陷入沉睡之中了,那一团黑暗之力不压制住,她会强制退出这个位面世界的。
鹿知舟迷迷糊糊的想着,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昏睡了过去。
而昏睡过去的鹿知舟没有看到,那个抱着的人,眼底泛起了一些猩红,眼底多了一些妖冶之色。
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极为的疯狂和偏执。
最后,司清影又瞬间收敛起了那些眼神,转而变得温柔起来,然后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知舟,这一次,你休想在逃离我的身边。”
这一刻,她是司清影,也不是司清影。
因为她是司清影的同时,还是知舟你的故人啊。
第73章 渎神
等到玉溪慌张的找来夏秋时,便看到司清影坐在塌边,她的手则是轻抚在了躺在榻上昏迷的鹿知舟的脸颊之上。
玉溪跑进来时,原本是要说什么话来着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她的那些话瞬间就卡在了嗓子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是玉溪脑子里闪过的念头。
不论是司清影此刻的状态,还是她此刻对鹿知舟的态度,这都极为的不对劲。
若是换作平日,司清影定然是比她还要关心鹿知舟的,可是如今,她却如此的淡然,仿佛一点儿都不担心一样。
而且,此刻的司清影,看着状态极为的怪异。
后进来的一步的夏秋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眉心紧皱了起来。
而那一只极为好看修长轻抚这鹿知舟脸庞的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到来,便慌张无措的挪开了自己的手。
相反,她还极为的放肆的在玉溪和夏秋的注视下,食指指腹直接就压在了那一张带着几分苍白却又艳红的唇瓣之上。
很软。
这是指腹压在其上后,司清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玉溪见了这一幕,眉心微蹙了起来:“司清影,你在做什么。”
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但是这些年混迹在盛京之中,玉溪见了这一幕,又怎么会不知其中的含义。
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觉得意外,毕竟之前司清影就对鹿知舟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如今升起了别样的心思也能够说得过去。
玉溪所在意的也并不是这些,而是司清影此刻对鹿知舟的动作和态度。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就仿佛之前一个极为克制的人,突然心底猛兽冲了出来,完完全全的释放了自己的兽意,并且企图一个人霸占了那个她觊觎已久的人。
若说之前的司清影是克制的,那么如今的她就是放肆和大胆的。
原本还在仔细感受鹿知舟那唇瓣之上的柔软的司清影,突然被玉溪的声音打断,这让她的手微顿了一下。
而站在玉溪身边的夏秋则是伸出手拉了一下玉溪。
司清影摩擦了一下鹿知舟的唇瓣,然后这才收回了手。
随后她便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玉溪两人,不,更加应该说是她是在看着夏秋的。
“她没事,你们出去吧。”
她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又给人极大的威压与压力在其中。
明明还是那一张脸,但是周身气质在这一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强势且尊贵霸道。
甚至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容他人反驳的气势。
看着这样的司清影,玉溪的脑袋瓜子嗡嗡了一瞬,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司清影刚从景帝陵墓中回来的那一个早晨。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玉溪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夏秋在对上司清影那一双眼睛时,她瞬间就一震。
“你不是阿影,你是谁。”这是玉溪说的。
玉溪此刻眉眼之间尽是凌厉之色,在没有了之前的跳脱模样。
哪怕在不靠谱,却也是在鹿知舟身边长大的,或许她是比不了司清影的聪明,但是却也不笨的,甚至可以说也极为的心细。
从小和司清影一起长大,玉溪又怎么会认不出对方来呢。
司清影的视线从夏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我不是,那你说说,我是谁。”
玉溪一时有些语塞,但是到底没有因为这话而乱了自己的猜想。
“我与她一同长大,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她,你除了她和长的一样外,哪里和她像了。”
“你到底是谁,阿影又在那儿,还有,马上从她的身边离开。”玉溪厉声道,甚至她的手还放在了自己的腰间,哪里,藏了一把软剑。
听见这话,司清影则是淡淡的看着她:“是么,那你又怎知,平日你所见的人,也不过是她的一个伪装呢。”
玉溪没有在废话,而是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在她要出手时,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出声的夏秋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师父。”玉溪不解的转过头看着夏秋。
夏秋没有看她,因为她的视线一直都在坐在塌边的司清影身上,最后她往前走了一步。
“老身不知该如何称呼您,但老身想要问一句,阿影……清影她……”
司清影的手握住了昏迷中的鹿知舟的手,她把玩着鹿知舟那葱白修长的指尖,然后淡声道。
“你又怎知,我不是她呢。”
她说着,便掀起眼帘看向了夏秋。
而夏秋闻言则是瞳孔微缩了一下,她的情绪起伏很大,但是最后却又归为了平静。
“我知道了,那大人她,没什么大碍吧。”夏秋问着。
司清影转过头,她的视线落在鹿知舟那一张安静的容颜之上时,那眸子之中明显是变得温柔了些许。
“无妨,左右不过是身体变得虚弱了一点而已,不用你们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夏秋看着她对待鹿知舟那小心轻柔的动作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拉着一脸不服气甚至还有些茫然疑惑的玉溪离开了这个房间。
出去之后,她还把房间门也给关上了。
一出去,玉溪便挣脱开了夏秋的手:“师父,你干嘛,你怎么能够让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待在大人身边,还有阿影,她……”
夏秋没有理会暴躁的玉溪,而是微微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变得漆黑的夜空。
最近好些天都在下雪,天空都是雾蒙蒙一片。
原来不知何时,雪停了,而且今夜天空之中,竟然罕见的乌云散开,并且露出了星辰。
而天机也在这一刻全数映入了夏秋的眼底之中。
从司清影和玉溪下山如盛京之后,夏秋就已经有些无法在看清楚司清影的命运线了。
在她们下山半年后,夏秋就已经彻底的看不透司清影那一条与鹿知舟相缠在一起的命运了,仿佛天机被什么所蒙蔽了一般。
这些年来,她就只能够从玉溪的命运线轨迹中所寻找到有关司清影的一些消息和线索出来。
夏秋知晓,在司清影下山那一刻,她的命运和命格便已经是她所不能够在窥看的了。
三个月前,所有天机都被遮挡,等到天机在一次能够看见时,这两三个月来,夏秋基本上时时常关注。
可她发现,之前司清影和鹿知舟的天机只是被遮挡无法窥探了,但是之后,这两人的命格与天机却是骤然消失不见了。
但是她又能够感受得到,那两人并未出事。
而今日,这两人的天机命运线又再一次的清晰的出现了,夏秋见了后,她一时间除了沉默之外,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别说了,你要知道的答案已经有了。”夏秋和玉溪说着,她的声音是无比的平静。
玉溪的手紧捏着软剑,一副随时准备要冲进去杀人的样子,听见夏秋这话,她是一脸的烦躁。
“师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和我打哑谜,阿影不知道在哪儿,大人也没有救出来,您现在还和我开玩笑。”
夏秋轻叹了一声:“方才不是听见了吗,她就是司清影。”
她是司清影的同时,她还是……
“答案在天上,若是你能够静的下来心,你会看到的,这两日,都不要在去那个院子了。”
这是夏秋和玉溪说的话,她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而玉溪只能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到看到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师父后,玉溪这才转过头抬头看着那漆黑的夜空。
只一眼,玉溪便是愣了一下,原来不知何时,今夜的天空之中却是星星闪耀着,煞是好看。
随即,玉溪的眉心没有紧皱了起来,她眼中的神情变化,从不解到惊讶震惊也不过短短几秒中的时间。
作为神女使者的传承人,玉溪在祁山之上,平日里除了学习一些基本课程之外,还要格外学习一些玄学之术。
玄学之术包罗万象,就连夏秋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都全部学会了。
玉溪学习这些,就像是司清影还要多学一些帝王心术一般。
或许玉溪的本领没有夏秋那么厉害,但是她的天赋却并不差。
看着那夜空,玉溪的手有些微微的轻颤,最后努力的紧捏起来,这才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见了,司清影的天机竟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一个人的命格或许会有改变,但是却绝不会变化这么多,就像是命格突然间被替换掉了一样。
虽然那命格还是司清影的命格,但是其中又好似产生了巨变。
对方命格大变之外,它还紧紧的缠绕着鹿知舟的命格。
若是之前司清影和鹿知舟的命运线是紧紧相互交缠着的,那么现在,便是司清影的命运线主导和缠绕着鹿知舟的命运线,无比的霸道。
玉溪响起了司清影的异样。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猜想来。
————
房间里,司清影的指尖轻点了一下鹿知舟那紧皱在一起的眉心。
瞬间,一抹银色的光芒便从她的指尖之中没入了鹿知舟的眉心里。
司清影把手放下,然后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闲祝腐
她看向鹿知舟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眷念与温柔,还有那深藏在其中的爱意。
“之前,我没有能力留住你,那么现在,你休想在逃离我的身边。”
她的声音仍旧温柔,甚至还带着缱绻在其中,可是,却又那样的疯狂和病娇。
若是鹿知舟意识是清醒的话,她定然是谁被这样的司清影吓得狂后退三尺的。
司清影承认,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早就为了鹿知舟疯了好几百年的疯子。
她筹谋这么多,唯一想要的,也不过是眼前之人罢了。
“你太过心急了。”一道清冷与司清影一般无二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响起。
同时,一道虚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她长得与司清影一模一样,甚至是两人的神情和气场都几乎别无二致,仿佛像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一般。
而此刻这一道虚影‘司清影’则是满眼带着一些心疼神色看着昏睡中的鹿知舟,在视线落在司清影的身上时,她的眼神中则全是不满。
司清影转过头看着她,她的眼底全是幽暗又偏执的疯狂之意。
“心急吗?”
“可我都等了几百年了,不,应该是我们。”她的声音极轻,但是神色却极为的妖冶邪肆。
虚影闻言沉默了下来,最后看着司清影:“但那也不能够伤害她。”
司清影闻言低声沉沉的笑了声:“若我不这样做,难道要看着她再一次的离开?”
“放心,我不过是拔了之前那的它留下来的印记而已,自是不会伤害到她的。”
司清影口中的‘它’,不论是她自己还是那一道虚影,都心知肚明。
能够从一个普通人存活跨越几百年至今,说起来,还有一份对方的功劳呢。
毕竟谁能够想到,几百年前,那个带领盛国开创一代盛世的景帝司影,在鹿知舟离开后,她就疯了呢。
或许是她的身上所积攒的气运和帝王运势太过得天独厚,位面意识不想自己的世界最后毁在她的手里,所以它做了一个最笨的决定。
那就是它竟然对当时已经疯了的司影做了一个承诺,说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当一个好帝王,等她百年后,它就送她去见鹿知舟。
但是,位面意识太过托大和自信了,也忽略了已经疯狂偏执的司影不是它可以任意哄骗的小绵羊,而是一头伺机待发凶狠的独狼。
当时的司影知晓自己和鹿知舟之间的差距,所以她谁都不信,她只信自己。
筹谋几年,司影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要弥补和鹿知舟之间的差距,那她就不能够在是一个普通人了。
所以,她有了一个疯狂但是又大胆的想法,她要取缔这个所谓的位面意识。
虽然她的想法疯狂又大胆,但是最后,她却是成功了。
只不过,这一方世界终究是那个所谓的世界意识所孕育出来的,几百年过去了,司清影也没有能够完全取代对方。
说白了就是,如今这一世界,存在两个位面意识,各占一半。
虽然无法完全取缔对方,但是可以压制对方。
所以那一个原来的位面意识在她的压制下已经陷入了沉睡的状态,如今,司影,才是那个唯一还清醒的意识。
她是司清影,也是司影,同样亦是这一方世界的位面意识。
……
而此刻站在塌边的那一道虚影,便是一道独立的意识幻化,那是之前司影主动分裂出去的一道意识,就是为了能够取缔原先的位面意识。
她一个人,意识三分,一份沉眠,一份轮回,还有一份则是化为了这一方世界的半个主宰。
如今沉眠中的那一份意识与轮回的那一份意识融合了,所以,如今的司清影才会变化的如此的大。
她是司清影,但是她的性格却是在无限接近当年的司影。
“她如此聪明,怕是已经看出了你的异样了。”那一道意识虚影说着。
司清影则是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眼底闪烁着一些妖冶之色。
“这样正好,我也没想过要满她多久。”她的声音温柔的看着鹿知舟的容颜说着。
意识虚影虽然有着独立的思考能力与想法,但她仍旧与司清影是同一个人。
深刻入骨子与灵魂之中的东西,却是不会改变分毫的。
意识虚影也没有在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是不会舍得伤害鹿知舟的。
“我感受到‘它’要醒来了,我怕是无法在压制‘它’了,还需我们一起了。”
意识虚影淡声的与司清影说着,她的声音之中没有害怕,有的全然是冷静与冷漠在其中。
司清影的指尖勾着鹿知舟的手指,闻言,她眼底神色闪烁了一下。
“知道了。”
意识虚影看了她一眼:“克制住自己,我不想最后她哪怕伤害自己也要逃离我们的身边。”
她的话落,便直接化为了一团银色的光芒,然后没入进了司清影的眉心之中。
虽然意识三分,各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但是只有轮回的那一份才是主意识。
司清影是当年司影的轮回,所以,她可以主导和收回其余两道意识。
在那一道意识融入进身体之后,司清影便直接就闭上了眼睛,等她在睁开时,她的那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一抹银色的亮光。
在这第二道意识回归之后,司清影明显肉眼可见的冷静克制了很多。
若说第一份意识是疯狂偏执且霸道的,那么第二份意识则是要冷静克制了很多。
如今意识完整,司清影眼底的疯狂少了些许,但这也不过只是她所表露出来的样子,内里,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
————
鹿知舟醒来时,整个人都感觉无比的乏力,体内那附着在灵魂之上的那一团黑暗能量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却还在不停的侵蚀着她的灵魂。
就像是一团硫酸倒在了树根旁边,然后一点一点的腐蚀着整棵大树。
而鹿知舟的乏力和困顿,便是因此而来的。
等她睁开双眸之时,映入眼眸之中的便是一个精致熟悉的侧脸。
这一幕,有些熟悉。
当初她记得小姑娘奄奄一息醒来时,便可能也如现在一般吧。
不过,如今两人的身份位置却是掉换了过来。
“醒了。”坐在塌边的人转过头,神色温柔的说着。
鹿知舟没有吭声,而是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最后抬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因为咳嗽的原因,她白皙的脸颊之上瞬间就升起了一抹红晕,如桃花。
坐在塌边的人则是立马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伸出手就要把人给扶起来,但是却被鹿知舟抬手阻止了。
然后,鹿知舟便自己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
她看起来有着一些虚弱,没有了之前那样随时都鲜活的样子,到是看起来有着一些破碎感在其中,仍旧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而被拒绝了的司清影也动作极为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没有觉得尴尬和不自然。
“来,喝点水。”她重新坐在了塌边,然后把手里的水杯递了过去。
嗓子有些痒,而且也有些干涸,鹿知舟并未拒绝,抬手接过,然后微微仰头便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了。
等她放下手后,她的唇瓣经过水的滋润,看起来极为的水嫩而诱人。
司清影的视线在她的唇瓣上停顿了一下,眼神暗了些许,最后她微微的抬眼,便径直与鹿知舟那一双墨色清透的眸子对上了。
对上那一双眼睛,司清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为何这样看着我。”
鹿知舟的指腹摩擦着手里的袖子,看着面前这一张熟悉的脸,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该叫你什么,司清影,还是……司影。”
司清影嘴角的笑意并未压下去,听见这话,她的脸上同样没有什么意外和僵硬,而是一如既往温柔的注视着鹿知舟。
“你想如何叫我都可以,我只是你的阿影。”
鹿知舟指腹摩擦袖子的那个地方,是绣了一个花瓣图案在哪里。
看着这一张熟悉却又好似有些陌生的脸庞,鹿知舟没忍住嗓子上的痒意,她又猛咳了两声。
在司清影要过来给她拍背时,鹿知舟却是抬手又拒绝了她。
等到她停下来之后,她这才出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没有问其他的,她只是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又被拒绝了的司清影则是紧捏起了双手,最后却又骤然松开了,她看着鹿知舟:“你不知道吗。”
鹿知舟看着她,眉心微皱:“我该知道什么吗?”
鹿知舟其实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因为她从未想过,被自己养大的小姑娘,竟然还披着这样一层马甲。
之前她是有在司清影身上看到那记忆中那位好友的影子,但是她从没想过对方就是那位好友本友啊。
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是个意外而已。
相处的时间和日子久了,她也渐渐地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在进入盛京之后,所有的异样都重接而来。
然后鹿知舟这才想起一个被她所忽略已久的问题,那就是,司清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与那位好友何其相似。
鹿知舟与司影相识,并不是在幼年之时,而是在司影十多岁时。
那时的司影,已经远离了皇权争斗的旋涡,而是去了边境守城,而且,还是从一个小兵开始当起。
而鹿知舟也是那时初入这个位面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她。
当时边境敌国来犯,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被赶着出了城上了战场,她被敌人刺中了一剑,是鹿知舟救了她,之后好些年,鹿知舟都是在那个边境待着的。
每日所做的事情便是教当时的司影习武。
在那相处的时间里,鹿知舟把她视为了好友,且无话不谈。
因为当时她除了做任务之外,也是真实真心实意的想要与对方结交的。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几百年过去了,对方竟然变得如此的……疯。
这是鹿知舟唯一能够想到的来形容对方的字。
知道司清影有可能是会是司影时,鹿知舟第一个反应就,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又一联想到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鹿知舟一切就想通了。
所以,她说司清影,不,是司影,是一个疯子。
……
看着鹿知舟微微紧皱起来的眉心,司清影抬手轻抚,直到抚平了后,她的手这才挪开。
“自然是,为了你。”
鹿知舟已经被司清影这一系列动作弄麻了,如今又听见着话,她的脸色有些微变和惊惧看着她。
“疯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司清影那眼底的疯狂与偏执,鹿知舟只觉得心惊。
同时她又隐约的有些怀疑人生和崩溃。
她当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司影的事情吧?
她不光教她习武治天下,甚至引她为自己的唯一至交好友,甚至在她离开前,她还拉着她畅谈人生理想。
所以,她有那一点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了?
竟然还让这人化为执念跨越几百年来逮她?
司清影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除了让鹿知舟有些惊惧的神色之外,其中皆是一片清明。
她看着鹿知舟,随后便是低声轻笑了起来,那个笑容,让鹿知舟熟悉,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差点儿没让鹿知舟当场炸毛。
“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很久很久之前,我便想要和知舟你说,我所求的所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天下,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唯一所求,也不过只有你罢了。”
鹿知舟的手指猛然的蜷曲了起来,她的瞳孔有些微微的放大,最后她猛的偏过了头挣脱了司清影的钳制。
“你……”鹿知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因为这些话,不论是之前的司影还是如今的司清影,都是第一次与她说。
而鹿知舟所关注的点也不是对方对她的态度,而是猛然的意识到,原来之前的司影是不想当那个所谓君临天下的帝王吗?
或许记忆太过久远,回想起过往,鹿知舟这才惊然发现,好似从司影坐上那帝王之位上后,她的笑容越发的少了。
之前她只当她是因为那些繁忙的政务和那些大臣的原因,所以才会越来越不爱笑。
所以她时常会变着法子逗她笑。
对方会心甘情愿的坐在那位置上,皆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所以才会那样的不开心……
当时鹿知舟因为任务培养辅助她,时常在她耳边说,她以后会是最厉害贤明的帝王。
所以,当时的司影,只是不想让她失望么……
鹿知舟的脑海中一时间有些乱,她甚至都没有发现,坐在塌边一直看着她的司清影,那微微眯起来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她的眼神。
第74章 渎神
鹿知舟忍不住抬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和怠倦。
她转过头看着坐在塌边的司清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她,她当初也不会让她坐上那个注定孤独不开心的位置上了。
登高位,就为了不想让她失望吗?
所以可以摒弃忽略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若是她早些知晓,当一个帝王会让司影不开心,当时她说什么也不会把她推上那个位置的。
她当时的任务是让她辅佐一个帝王,但也没具体指那一个。
若是知晓司影当时并不想当那万万人之上的帝王,她不会与她说那些话的。
对上鹿知舟那一双眼睛,司清影脸上的笑意并未改变,一如既往的温柔。
同时,她伸出手握住了鹿知舟的手:“我只是想要抓住黑暗中的那一束光。”
“知舟,我所求所愿,也不过只有你。”
所以,你所愿,亦是我所求。
哪怕,是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鹿知舟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仿若都被烫了一下,她的羽睫轻微颤了一些,看向司清影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些许的复杂神色。
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庞,还有那熟悉的神情,鹿知舟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司清影还是司影了。
“阿影。”
鹿知舟仍旧叫着这个名字。
“我累了,想要休息。”后面她接着道。
鹿知舟确实是有些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主要这些日子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严重的给她的大脑加载成为负荷状态了。
先不说昔日好友重回身边这事儿,更加让鹿知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是。
她一直把对方当知己好友,对方却想要睡她?
怕了,真的是怕了。
而且看司清影这个样子,不用说就知道,这人内核里多有偏执疯狂了。
甚至为了禁锢住她,还把原来的位面意识给搞了?
鹿知舟推断出来这些后,她不得不弱弱的给司清影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当过千古一帝的女帝,这胆量,这疯狂的举动,简直千古第一人。
要问鹿知舟为什么反应这快就判断出来了这些,主要是司清影她就根本没打算瞒着她啊。鲜猪赋
或许从三个多前她被这一方位面意识锁定之后开始,对方可能就从未想要要瞒着她这些。
而且从她走进这九皇女府邸之后,不论是里面的装修布置,还是对方为她准备的东西,这些简直都让她太过熟悉了。
鹿知舟已经不愿去多想那些了。
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
一周后。
鹿知舟醒来时,司清影并未在房间里守着她,也没有在府邸。
睡了这么久,鹿知舟的精神要比前几日醒来时要好上很多了。
不过她的身体仍旧是有些虚弱,而且体内那被原来的位面意识所打下的印记也被司清影给拔除了,鹿知舟如今可谓是和一个普通人并无什么区别了。
之前那个位面意识所在鹿知舟体内打下的印记便是可以让她的身体一定程度上超越普通人,成为那传说中所谓的‘神明’。
但它的作用也不过只是让她的武力值高上一些罢了,而且在普通人眼中,她不会老去,这便是那个印记的作用。
如今那个印记被拔除,加之灵魂之上附着的那一团黑暗能量活跃着。
所以鹿知舟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病好了,却仍旧有些虚弱无力之感。
……
“大人怎么不把披肩披着就出来了。”
夏秋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责备和不放心,对待如今的鹿知舟,她小心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瓷娃娃一般。
她走到鹿知舟的身后,然后把手里宽厚的披肩搭在了鹿知舟的肩膀上。
鹿知舟的指尖有些微凉,她抬手拢了拢夏秋披在自己肩上的披风,脸上有着几分笑。
“到是叫你费心了。”
夏秋走到她的身边站着,然后摇了摇头:“不会,能够为大人做些什么事情,我很开心。”
鹿知舟葱白的指尖捏着披风的带子翻转了几次然后系上了。
听见夏秋这话,她则是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越来越喜欢操心了。”
夏秋看着仍旧与往常并无什么变化的鹿知舟,她的脸上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大约是,大人看着让人不太放心。”她难得的和鹿知舟开一句玩笑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不放心。”鹿知舟有些失笑的说着。
夏秋闻言并未说什么,之后,凉亭之中便安静了下来。
鹿知舟伸出手接住了外面飘落下来的雪花,轻呼出了一口气:“还有几天是不是要过年了。”
“是。”夏秋闻言点头:“还有三日便是除夕夜了,大人可有什么想法吗?”
她没有问鹿知舟是想要在盛京过年还是会祁山过年。
因为她知道,鹿知舟如今的去留,并不是她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的。
因为有一个人不一定会同意的。
鹿知舟唔了声,看着宅子里入眼的出了雪白之外,便是红灯笼这些了,一片喜庆之意。
“吃烤肉,吃火锅。”鹿知舟下意识的回着。
夏秋则是轻笑了一声:“好,到时我让人去准备。”
鹿知舟微微颔首,感受到她伸出去的手有了刺骨的寒冷之后,她便一下子又缩了回来,然后把手藏进了厚实又温暖的披风之中。
“玉溪和阿影还没有回来吗。”从鹿知舟的嘴里听到后面这两个字,有的只有平淡,并无其他。
夏秋沉默了一下:“还没有,大约是宫里有什么事情吧。”
鹿知舟今日上午才醒过来。
听见夏秋的话,鹿知舟则是扯了一下嘴角,随后便是一声轻笑响起,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其他。
“嗯,忙着杀人也是确实是忙事情。”鹿知舟轻飘飘的说着。
而夏秋听见这话则是噎了一下,因为鹿知舟并没有猜错。
司清影带着玉溪进宫,确实是刀人去了……
而鹿知舟又怎么会知道呢,原因无他,主要是她真的太熟悉司清影了。
不论对方是司清影还是司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过年前捞鱼收网。
而且还钓鱼执法。
别问,问就是鹿知舟经历的多了,还不用猜,一想就知道对方是干嘛去了。
因为几百年前,司清影还是司影时,她就喜欢在过年前几天杀人,说是鲜红的血液,庆祝新年的到来。
当时鹿知舟还骂了她变态。
但是她也并没有阻止,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过年在司影面前蹦跶的那些家伙,都个个心怀鬼胎。
而她的钓的那些大鱼就是一些她那些不太安分的兄弟们。
当初在司影登位的那前几年,老百姓只看到当今女帝的英明才智和为国为民的一面,却并未看到当初天下初定朝堂不稳的局面。
当时哪怕司影是以战神之名而名扬天下最后荣登高位的,她打服了很多心怀异心的小国,并且还成功的把他们并入了盛国领土之中。
虽然打服了那些人,但终究还有些面服心不服的家伙。
天下初定那几年,朝堂是最不稳定的地方,一副随时都要四分五裂的样子。
也是那几年,司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面对朝臣时,可以称得上是冷酷无情,铁血手腕。
当时一些归顺了盛国后,但是又不太服司影的那些贵族,基本上是都在那几年都被司影给杀了个精光。
特别是她知道,想要稳定朝堂,只有解决掉那些藩王。
所以,在位初期,司影不知何时手腕上挂起了一串佛珠,加之一副好皮囊,所以不少自大的藩王和一些归属了盛国后成为了盛国贵族的那些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所以在朝堂之上蹦跶的极为的欢快,但是一到过年前几天,司影便脱下了手腕那挂起来的那一串佛珠,然后拿起了屠刀,挨个挨个的杀掉那些闹得朝堂不安生的家伙。
用鲜血庆祝新年的到来,之后便成为那个家伙的传统。
之后几年,那些藩王和那些并入了盛国领土的小国原本的那一群皇室成为了盛国贵族的一群人,统统是杀了个干净。
然后,朝堂这才算是真正的安稳了下来。
鹿知舟当时并没有参与这些,很多事情都是从她身边的一个侍女哪里听说的。
或许她的手腕太过于冷血残暴了,所以之后便在无人敢冒头和她唱反调了。
因为当初司影杀掉的那一群人里,还有一批人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也就是她的那些所谓的兄弟。
铁血手腕震慑了不少人,知晓她是一言不合就钓鱼执法杀人,所以朝堂之上基本上都是她一言之堂。
她吩咐下去的事情,那些大臣照做就是,若是没做好还好说,轻点降官,重点收拾铺盖滚蛋回老家种地。
若是敢贪污,或者是给她搞其他的小动作。
不好意思,你这条狗命,没有了。
所以外界的普通老百姓,只知道,当今女帝勤政爱民,而且盛国在她的治理之下,嫣然是进入盛世的样子。
但只有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和一些比较佛系活了下来的那些贵族藩王们知道,老百姓口中那个顶顶好的女帝司影,就是一个喜欢钓鱼执法的暴君。
有些异姓王贵族和藩王们甚至为了保命,他们还自己去景帝司影的面前交出自己的一切权利,什么封地兵权还有世袭爵位这些,统统的让司影收了回去,就只为了换取一个平凡人家的生活。
当时盛京城中,可谓是一片的‘和谐’。
鹿知舟当时也是遇见过几次,但是她也是持赞同态度的。
毕竟那些藩王和那些贵族异姓王,大多都是之前小国的一国之君,又或者是手握重兵的藩王,若是不除掉,盛国也只会拥有一个短暂的和平。
而且那些家伙明显是对盛国虎视眈眈着的,所以鹿知舟对于当时的司影拿起屠刀霍霍向他们时,这才没有阻止。
之后,便是基本上每年都是司影拿他们开刀庆祝新年的到来。
当时鹿知舟只当她是为了盛国后世着想。
如今想来,那些家伙怕是刚好撞她的枪口上,被她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了吧。
依照她的性子,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是不想让旁人痛快的。
鹿知舟轻啧了一声。
虽然她对如今的盛国情况关心较少,但是从之前从旁人哪里听来的消息,便是知晓,司清影这是准备重新重操旧业了呢。
盛国如今帝位无人继承,几个皇子皇女都在相互争夺着,加入这一场帝位争夺的还有几个手握重权的王爷。
盛京如今都乱成这样了,但是盛国却仍旧处于一种风平浪静的状态下。
之前或许她会觉得有些奇怪,如今一想便知晓,这背后定然是司清影的手笔。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老皇帝死了后,她没有着急料理那些皇子皇女还有凑热闹希望捡个漏的王爷们,无非就是想看看还有多少人忍不住会对那个至尊之位出手。
如今这些个草包都跳了出来,加之还有两三日便又要过年了。
鹿知舟用脚指头想都能够想到,这家伙进宫定然是准备重操旧业去了。
……
“对了,她还说,若是你醒了,想要找她的话,可以进宫去。”夏秋与鹿知舟说着。
鹿知舟则是唔了一声,脸上多了一些纠结。
说实话,她现在对司清影的感情是极为复杂和矛盾的。
想把她当之前的好友心态对待吧,但对方对她的心思不纯,她着实是做不到还像之前那样。
要她像这十多年来一样,对司清影那亲昵捏脸的态度对现在的司清影,好像也不行。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鹿知舟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反正闲来无事,那就进宫去看看吧。”鹿知舟和夏秋说着。
主要是她也有些好奇,好奇宫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而夏秋听见这话则是点了点头,然后她便和鹿知舟一同离开了这个凉亭向着府邸外面走去了。
府邸之中的守卫依旧如之前一般,仿佛司清影一点儿也不担心鹿知舟会趁着她不注意就跑了。
但其实,哪怕是这个府邸一个守卫都没有,鹿知舟也是不会跑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根本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司清影找到的啊。
所以她又何苦白费心思做无用功呢。
如果换做之前的话,说不定她是一点儿犹豫都不会有,直接就跑了,毕竟是古代,通讯不发达,她随便找个深山老林都能够躲她一辈子,现在现在嘛。
司清影就是那个bug存在,她根本是无处遁逃……
所以鹿知舟是根本没想过逃走的。
主要是看到如今司清影的状态,她觉得自己要是敢做点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她这岂不是自找死路。
为了大家好,所以鹿知舟是准备平时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
走出府邸,门外便已经有着一辆马车在等候着了。
鹿知舟和夏秋两人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人是直接坐着马车进宫的。
等到了马车无法同行的一个台阶前时,两人这才下了马车。
这一路上一直到进宫来,都极为的静悄悄,仿佛这一路走来就只有她们这一辆马车在行驶一样。
但是却也没差了。
在下马车前,鹿知舟看着台阶上那留下来仿佛还滚烫着的鲜红血液,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便还是落脚踩在了地上。
高高的台阶之上是朝臣上早朝的地方,这里,也是当初她看着司影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登顶的地方。
而在道路的两旁,则是站了好几排身穿盔甲手拿武器的士兵。
鹿知舟和夏秋两人抬脚便踩在了台阶上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她记得,当时在司影荣登那个之尊之位时,她是陪在她身边,和她一同走完这些台阶的。
那时的司影在想些什么呢?
而如今的司清影,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越是往上走,台阶之上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一些台阶却是被鲜红的血渍给染红了。
那些红,红的有些刺眼,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原因。
坐在马车里面时,夏秋便与鹿知舟说了,昨日司清影用过晚膳后,便带着玉溪进宫了,当时府邸之外极为的热闹,一个夜晚,皇宫和盛京城的大臣、皇子皇女还有王爷的府邸之中,是彻夜通明。
在司清影进宫之后,前前后后有不少的人进宫,但是大多数都是今日早上进的宫,而且还个个都带了不少的守卫一同进去。
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因为那些人也知晓,或许今日便是一个所谓的转机,可以打破几方势力僵持的局面。
今日一过,这盛国的至尊之位便是会定下来了。
踩在染血的台阶之上,夏秋看着鹿知舟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走完台阶,其上大殿之外也是里里外外站了不少的侍卫,而且还有一些尸体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
天气太冷,那些尸体看着已经僵硬了。
而那些侍卫在看到鹿知舟和夏秋两人走来是,他们的神情便是一顿,特别是看到鹿知舟的视线停留在那些死人身上时,一些侍卫便直接上前站在了那些尸体的前方挡住鹿知舟的视线。
看到他们的小动作,鹿知舟的嘴角抽了一下,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然后一步一脚印的向着那大臣们朝圣的大殿之中走去了。
走到那大殿的大门之外时,鹿知舟抬眼看去,便看到司清影大赤赤的坐在那个不少人都想要坐上的至尊高位之上。
而整个大殿之中,有着不少的人,有朝中大臣,亦有皇子皇女还有一些王爷都在。
除了他们之外,还一些侍卫站在大殿的两旁,人人手里都拿着开了封的刀剑或长枪。
明明人不少,但是大殿之中却是极为的安静,仿佛针落可闻声一般。
司清影坐在那位置上,手里什么都没有那,唯有拿了一块玉珏在手里摩擦着,而玉溪则是站在一旁,她的手里拿着软剑,其上剑尖还在有血渍。
鹿知舟最后还是迈过了那大殿门槛,然后和夏秋沿着那空出来的路走了进去。
她们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大殿之中尤为的显眼。
而坐在高位之上的司清影和玉溪两人,则是早早的就看到了她们。
司清影停下了指腹摩擦着手中那一块玉珏的动作,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的鹿知舟身上。
鹿知舟披着披风,走在大殿之中,她的双眸和司清影对视上了。
这不是鹿知舟第一次走在这个大殿之中,但是这一次走进这里,是有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心境。
司清影则是双目灼灼的看着鹿知舟,最后她站了起来,然后走下了那台阶。
而一直站在一旁手拿软剑的玉溪,在看到鹿知舟和夏秋时,她都快热泪盈眶的哭出来了。
她真的是太难了!真的!
想到昨夜到今天自己跟着司清影干的那些事情,玉溪拿着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太疯狂了。
这他么的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结果如今司清影一出手,直接让她跳过想象,进入亲身经历的阶段。
玉溪人都麻木了。
如今见到了鹿知舟和夏秋两人,简直就像是在看救星一般。
要不是场合有点不合适,她都得扔掉手里的软剑飞奔过去抱着这两位的大腿大哭一顿。
而大殿之中的那几方势力的领头羊原本都在各自剑拔弩张的看着司清影时。
但是在看到她从那个至高之位上站起来然后又走下台阶的样子,那些人都是忍不住的握紧了手里的剑,肉眼可见的有着一些紧张。
无他,主要是从昨晚到今日,死在这个大殿之中的人太多了。
而那些人还都是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这怎么不让他们紧张呢。
他们先前自然也是听到了安静的大殿之中响起来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有转头去看一眼,如今看着司清影这个残忍的刽子手亲自站了起来,而且还下了台阶等候着对方走过来的样子,那些人神色凝了一下,最后也都纷纷的转过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那走进大殿之中的人后,那些人的眼神之下闪过了一些惊艳,但是紧接而来便是无尽的算计。
他们在思考,司清影看着很看着这个女人,若是把对方拿捏在了自己手里,会不会让司清影这个藏得最深的女人收手。
不少人在权衡利弊,最后有几个人的身影往后退了一些,然后打了一个手势。
瞬间,大殿之中便出现了好些个蒙面的黑衣人,手中拿着武器向着鹿知舟而去。
不过瞬息之间,原本还安静的大殿之中瞬间就变得危险重重了起来。
而身处危险漩涡之中的鹿知舟,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来。
因为她知道,那些暗杀者,亦或者是那些身穿盔甲的侍卫,并不一定能够近得了她的身。
看着司清影那微微眯了起来的双眼,鹿知舟轻叹了一声。
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刺激这么一个疯子。
连她本人都不敢做一些刺激她的事情,这些人倒好……上赶着送死?
就因为现在马上快要过年了,所以想要多死点人来庆祝一下?
真的大可不必!
在鹿知舟心底思绪万千的时候,大殿之中的局势发展也如她所料,那些想要活捉她,亦或者是想要杀掉她的人,甚至别说靠近她了,结果身体刚一有动作,便直接被司清影的人率先下手给刀了。
兵器相撞的打斗声还有那死了人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鹿知舟和司清影这两个变态。
等她走到大殿前方时,司清影不顾他人的注视,直接就抬手拉住了鹿知舟的手,然后带着她一同上了那几个台阶之上。
走到那人人都想坐上的至尊之位前,司清影就直接拉着鹿知舟毫无心理负担的坐了上去。
鹿知舟则是眼角微抽了一下,并未反抗司清影的这一系列行为,而是极为的顺从。
坐下之后,鹿知舟便微微的闭上了眼,不用想都知道,待会儿这大殿之中会是何种热闹的景象。
如鹿知舟所想的那般,一些皇室中人,看到司清影这大胆的举动,直接就呵斥了起来。
而且骂的还极为的难听,说什么司清影大逆不道,以后死了下去都无颜面对祖宗。
此刻的那些一个个沽名钓誉假清高的人,骂起人来,哪里还有平日里自持身份一副老子最尊贵的样子。
说他们像那街头骂街的泼夫没什么两样都是抬举他们了。
那些人一个个都被控制着,无法踏上这高台一步,只是红了眼睛愤怒不已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而鹿知舟和玉溪还有夏秋三人听到那些咒骂声后,都是纷纷的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神色来。
她们看向那一群骂的正欢的司家宗室之中的人,眼底免不了露出了一些同情和可怜之色来。
要是他们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这一位‘不肖子孙’就是他们那所谓的老祖宗,也不知道会露出一副什么神情来。
那些皇室宗亲里面的人,有自持着长辈的身份来压司清影,但是司清影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坐在那硬邦邦其实并没有那么舒服的龙椅上,鹿知舟看着那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人就有些头痛。
最后司清影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了一盘精致的点心递到了鹿知舟的面前。
“尝尝看,之前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司清影神色温柔的注视这鹿知舟说着。
而鹿知舟看着那一盘点心,听见司清影这话,她的嘴角抽了一下。
现在这个场面,适合吃这点心吗?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夸司清影心大,还是该夸她贴心了……
第75章 渎神
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盘点心,真的是与这场面格外的违和。
鹿知舟盯着那一盘点心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就对上了司清影那带着柔情的眸子。
她顿了一下,随后便抬手从其上拿走了一块,然后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
“很好吃,谢谢啊。”鹿知舟下意识的和她说着。
而司清影则是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她握着鹿知舟的手却是微微的用力了一下,然后在对上鹿知舟那略带疑惑的眼神下,司清影笑的温柔道。
“我不想知舟和我说谢谢。”
吃着点心的鹿知舟差点儿没被噎住,但是看着她那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鹿知舟有些胡乱的点头。
“那我下一次不说了。”
司清影顿时笑的开怀了起来,周身也没有了骇人的气势。
“知舟真乖。”
鹿知舟:“……”
鹿知舟感受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只觉得脚指头都快扣地了。
但是最后到底还是她一个人扛下了这些。
她有些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呵笑了两声,然后就直接把司清影手里拿着那一个装着点心的盘子拿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鹿知舟试图通过吃点心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而另一个当事人则是仿佛一点儿没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带着温柔和宠溺的看着鹿知舟。
但是听到大殿之上那传进耳中的吵闹声,她却是有些不耐烦的微微皱了一下眉,转过头,便是眼底带着一些寒冷之意的看着那些在大殿之中蹦跶的最凶的一些皇室宗亲之人。
司清影抬手揉了一下鹿知舟的脑袋,然后柔声道:“知舟,为了庆祝我们相隔多年的再一次团圆,今日,我便为你表演一个节目吧。”
她说着,然后就直接站起了身来,一直隐身不知在何处的青衣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弯着腰,双手高高的抬着,托举着一柄锋利的剑。
司清影拿起那一柄剑,然后自然下垂,剑尖触地,随着她的走动,剑尖也在地上划着,拖曳出了一道火花来。
鹿知舟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微张了一下,玉溪和夏秋两人都不知何时站到了鹿知舟身边。
玉溪对着鹿知舟挤眉弄眼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说,不阻止一下?
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身萦绕着血腥杀伐如同收割人命的死神一般的司清影。
不去阻止吗?
谢邀,她觉着自己真的阻止不了……
看着玉溪那一副紧张的样子,鹿知舟轻叹了一声,然后往她和夏秋的手里塞了一块点心。
而司清影则是拖着剑一步一台阶走了下去,然后挥退了那些站在前面的侍卫。
看着她走下来了,一些皇室宗亲都纷纷的嚣张的看着她。
“司清影,残害血脉宗亲,你有何资格成帝。”
“一个灾星,还妄想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你今天杀再多的人,你也堵不了这天下的悠悠众口,有本事,你连我也一起……”
‘噗——’
那个距离司清影最近,蹦跶的最欢的一个王爷,话还没说完,他就双目赤红瞪圆了,然后僵硬着脑袋微微低头。
看着那穿透过了他心脏的那一柄剑,那个王爷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里却是一直不停的涌出鲜血来。
而另一头拿着剑柄的司清影,则是从始至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最后直接就面无表情的收手,而那一柄剑也从那个王爷的身体之中抽了出来。
‘砰’的一声,那刚才还嚣张蹦跶着的王爷瞬间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太吵了。”司清影淡淡的说着。
一时间,大殿之中的那些人都禁了声,看向司清影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恐惧。
这一场闹剧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而那些大臣们则是早早的把自己缩到了一个角落里。
其中一个王爷看着司清影那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指向她的手都在颤抖着。
“司清影,你、你……”那一个亲王你了个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司清影的视线从那些个皇室宗亲还有皇子皇女的视线扫过,其中不带一丝感情。
“杀了吧。”
“是。”身后的青衣毫无感情的应了声,然后就直接动了动手,瞬间,大殿的大门就被那些身穿盔甲的士兵给围堵了起来。
同时,大殿之中又出现了许多的黑衣人。
而那些之前还觊觎这皇位的皇室宗亲,一下子,个个都成了那瓮中鳖。
“司清影,我们可是你的血亲,一个父皇啊,我不和你抢了,你绕了我,绕了我啊。”
“司清影……”
好些个软骨头惊恐了,他们知道,司清影真的是想要他们都死,这一刻,他们是真的怕了。
听见那些叫喊声,司清影捏着手中的剑动了动:“太吵了,让他们闭嘴。”
青衣没说话,但是那些暗卫却是直接伸出手捂住了那些家伙的嘴巴,然后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从他们的脖子上划过。
快、狠、准,凶残至极。
等到这大殿之上的那些皇室宗亲都死绝了后,司清影却是丢掉了手中的剑。
明明身在那脏污血腥之地,但她却浑身不染纤尘。
司清影转过身,没有去看身后那血腥的场面,而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坐在那皇位上,手里捻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点心的鹿知舟。
“知舟,当初你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
“方才他们骂了我,你也听到了,骂的可难听了,我现在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知舟你不会觉得我太凶残了吧。”
突然被cue到的鹿知舟:“……”
见证了全程的玉溪和夏秋:“……”
大殿之中侥幸活了下来的一些大臣:“……”
鹿知舟差点儿没把手里的小点心给碾碎了。
她忽然觉得,汉字真的是博大精通啊。
而用汉字的人,也是真的厉害啊。
看着染血的大殿,鹿知舟的眼皮狂跳了几下。
这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吗?
对上司清影那一双幽暗深邃却又故作温柔暗含期待的眸子,鹿知舟真觉得,她不该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就进宫来的。
他么的,之前她以为司清影最多只是小小的变异了,没想到,这是变了个彻底啊。
鹿知舟沉默了半响,然后站了起来,她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玉溪,自己则是向着司清影走了过去。
她在司清影的注视下,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回家吧,这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不适合在这里吃点心。”
司清影反握住了鹿知舟的手:“好。”
无论你说什么,她都愿意听。
随后司清影便把手里那一柄看着不凡的剑扔在了一旁,她的动作温柔又很强势霸道的紧握着鹿知舟的手。
“这里脏了,我们从偏殿离开。”
鹿知舟也没有反对,这里确实脏了。
司清影是头也没有回一下的就带着鹿知舟离开了,独留那些瑟瑟发抖的大臣还有一些没有死的皇室宗亲在那个大殿里惶惶不安。
但是却又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喊住她,让她停下来。
而鹿知舟则是任由司清影牵着自己从偏殿离开了那个死了不少人的大殿中。
看着那被司清影握住的手,鹿知舟知道,这人表面是在清理一些毒瘤,实则却是做给她看的。
这是在杀鸡儆猴吗?
上了马车后,司清影便把鹿知舟有些微凉的双手都放进了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捂着。
“知舟怎么不说话,之前你可是有很多话和我讲的。”
“不论我是司影还是司清影。”
司清影看着沉默中的鹿知舟开口道。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鹿知舟摇了一下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鹿知舟确实是没有被吓到,主要是今天这个场面和之前的场面根本没法比。
先不论之前鹿知舟和司影在边关待的那些年,见到的尸体可谓是堆积如山。
有自己这边的,也有敌国的。
等司影最后登位后,她杀的人比今天还多。
这样的场面,鹿知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而且几十年前暗界任务者进入这个位面后,大肆的蛊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在这个位面里作乱,企图把这个位面拉入暗界那一方时。
鹿知舟当时也没少亲手提剑杀人。
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见得比死在司清影手中的少。
半斤八两,在这件事情上,鹿知舟可不敢说什么司清影手段残忍无情。
这个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不比一些现代发展位面,可以人民自己做主。
若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地方,没有处理好上层的势力,那么,等待这里的普通百姓便只有无尽的剥削和压榨。
没有铁血手腕便无法震慑住一些心中有二心的人。
如今盛国本就是气数已尽,那些皇室之人又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整天不是争权夺利便是醉卧美人膝,哪里还有一丝要强盛盛国为百姓的样子。
盛国气数已尽,强接无用,但若是这个家伙插手了的话……
鹿知舟看着司清影,最后还是把心底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你为何要去插手,不是不喜欢这些吗?”
司清影低声轻笑了声,舌尖低了一下上颚,眸子亮闪闪的样子看着鹿知舟。
“原来知舟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啊。”
“我很开心。”
鹿知舟闻言耳根子有些微微的发烫,最后到底是没有更多的勇气和司清影对视下去,然后移开了视线。
司清影的视线则是在她那泛红的耳垂之上流转了一下,然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是不喜欢,但你喜欢海清河晏,所以,不过只是杀几个人便能够做到的事情,我自然是极为乐意的。”
她这话轻松的,仿佛杀个人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鹿知舟闻言则是沉默了一下:“既然你接了这个烂摊子,那你是……”
鹿知舟其实想要直白的说,难道你还想当帝王?
但是她怕自己说了,司清影又要理解成,她想她去当那个帝王。
而司清影好似看出了她的顾虑一般,她微微的抬了一下下巴,神色不变分毫。
“谁说一定要我去坐那个位置了。”
鹿知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是早有打算么。”
司清影没回她,而是神色带着柔意的看着她:“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其他的,我会安排好。”
鹿知舟只觉得那一双眼睛仿佛要把她给看穿一样,这让她心底免不了有一些羞赧。
对于司清影这不知道何时对她变了质的感情,鹿知舟真没想到该怎么去回应她。
所以,一时间,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司清影看着不说话,微微低垂着眼帘的人,她的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暗意,但是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她可以等。
这一次,她有很多时间来等,等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
……
回到府邸之中后,鹿知舟可谓是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外界传言凶残至极又冷血无情的司清影,则是温柔的待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之后的几天,一直到除夕夜,九皇女的府邸到处都是喜庆一片。
比起司清影府邸的喜庆,盛京城里除了老百姓外,其他人则是一副阴云密布愁云惨淡的样子。
甚至还有不少人的家门都挂起了与红色相反的白灯笼。
而挂起白灯笼的那些府邸,大多都是一些朝中大臣亦或者是皇室宗亲的府邸。
外地人久闻盛京的繁华和热闹,有些拖家带口的来盛京城里过年,结果一来,便是看到了这一副有些让人害怕的景象,最后又都纷纷的带着家人连夜驾着马车出城打道回府去了。
在大年除夕那一个晚上,好些天没有回来的夏秋和玉溪两人也回来了。
四人同之前在祁山之上过年一般,她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喝着小酒吃着火锅和烤肉。
她们之间的氛围,好似没有被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影响到,也没有被外面那诡异的景象所吓到。
除夕夜这一日,她们照样是如之前一样过,不过,比起往日,除夕夜要更加的热闹一些。
……
“大人,尝尝这个酒,是上好的桂花酿,还有竹叶青,我之前可馋了,但是阿影她不让我喝,说是要留给你。”
玉溪活泼的给鹿知舟面前的碗里满上了闻着极为醇香的清酒,一边还抱怨着司清影的差别对待。
其实要说心大,还得是玉溪,前两天还怕司清影怕的要命,如今却是已经混的如鱼得水了。
而夏秋就显得和如今的司清影不那么熟稔了,不过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把这面前这人当做是之前的司清影对待。
其实要说最心大的还得是鹿知舟,如今她待司清影,可谓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却又有着其分寸在其中,不会过分的显得与她太过亲近。
看着面前的那一碗酒,鹿知舟低头闻了一下,然后直接就对着玉溪竖起了大拇指。
“很香。”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小口,随后便是双眼亮亮的点头。
“好喝。”
虽然是清酒,但是酒精味却并不浓烈,相反,桂花的清香比例占比很大,不辣也不刀嗓子,反而有淡淡的甘甜在其中。
看着鹿知舟喜欢,玉溪也嘚瑟了起来:“是吧是吧,嘿嘿,这些酒可是我之前去一个小巷子的老酒馆寻到的,然后特有先见之明,我直接把这些好酒全都给买下来了。”
“干得不错!”鹿知舟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下一次我们一起去那个酒馆喝,一定更加的有氛围。”
“好……”
“咳咳。”
玉溪笑的一脸灿烂和兴奋的样子,但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一道咳嗽声却是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听见那轻咳声,玉溪瞬间闭嘴了,然后转过头极为狗腿的看着一直没出声说话的司清影,然后她绕过鹿知舟又给司清影的倒了一碗酒。
“来来来,大家一起。”
夏秋看着这么没骨气的玉溪,直接就扭过了头,这个徒弟还能要吗……
而鹿知舟则是嘴角抽了一下,但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等到玉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后,她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碗:“来,大家干杯,庆祝新年快乐!”
鹿知舟三人也是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端起了酒碗,四个酒碗在半空中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新年快乐!”
同时,在府邸之外,烟花爆竹声也是瞬间就响了起来。
一时间,漆黑的夜空之上便瞬间就变得绚丽多彩了起来,同时还有不少的写了心愿的孔明灯飞了起来。
除夕夜的盛京城里,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
今夜鹿知舟和玉溪拼了不少的酒,一边吃着火辣滚烫的火锅,一边喝着小酒,可谓是极为的舒畅。
她们两人身边的空酒坛子是最多的。
等到煮沸火锅的碳火都要熄灭时,夏秋和司清影两人这才扶着这两个醉鬼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在被扶着离开前,鹿知舟还摇摇晃晃的从兜里掏出了三个红包,然后给了夏秋她们一人一个。
鹿知舟发红包的习惯,是多年来都没有变的一个习惯。
等她的红包都被收下后,这才把重量放在司清影的身上,任由她扶着自己回了房间。
但是回到房间后,鹿知舟却是把司清影一把给推开了,然后摇着头,努力让自己迷离有些不清醒的双眼恢复清明起来。
酒喝得太多,大脑和身体都变得迟钝了。
她把司清影推开之后,自己没走两步,脚下就是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司清影反应迅捷的伸手扶住了她,说不定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小心点。”
鹿知舟有些手脚发软的靠在司清影的怀里,脸颊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红扑扑的,身上带着酒味,喷洒出来的呼吸也是桂花酿的气息。
鹿知舟双手揪着司清影的衣襟,最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脸,她直接就上手捏了一下。
“手感还是这么好。”她嘟囔着。
等捏完了后,鹿知舟打了一个酒嗝儿,然后把下巴落在了司清影的身上。
“去给我拿衣服,我要去泡温泉。”
她说的极为的理直气壮,但是说出来的嗓音却是软软糯糯的,毫无半分威慑力。
听见她这话,司清影眉心微皱了起来,罕见的拒绝了她的这个要求:“不可以。”
鹿知舟瞬间就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看向了她:“为什么不可以,我就要,不洗澡怎么睡觉。”
看着突然就无理取闹起来的女人,司清影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些呆滞的神色来。
从之前到现在,她又何尝见过鹿知舟喝醉酒后的场面。
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但是在看到鹿知舟那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又不服气的样子,司清影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别说,看到鹿知舟这个样子,她的心底还挺……爽的。
但是最后司清影连忙抛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温柔的安抚着鹿知舟道。
“喝了酒不可以泡温泉,明日去泡好不好。”
“不好。”
司清影:“……那我让人烧水,你就浴桶里面洗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好不好。”
这一次,已经醉的大脑有些迟钝的不能够在迟钝的鹿知舟,直接就对着司清影张牙舞爪了起来,然后又再一次的把人给推开了。
“废话这么多,烦死了,我自己去。”
她带着些许嫌弃的口吻说完后,就直接脚步踉跄不稳的走到了自己放衣服的柜子前,打开柜子,随手掏了件不知道什么样式的衣裳就径直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门。
被全程忽视了的司清影:“……”
看着她的背影,司清影轻叹了一声,随后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
她见过鹿知舟的千面,但大多都是她成熟温雅而稳重为人师亦如友的一面,可如今这喝醉了的样子,到还是第一次。
之前她也没少和鹿知舟喝过酒,但是每每鹿知舟喝酒都像是喝水一般,仿佛永远喝不醉一样。
如今见到了她喝醉了的样子,司清影只觉得……可爱。
可爱到她想要……
司清影的眸子幽深的不像话,一路护着鹿知舟走到了可以泡温泉的那个院子房间里。
……
来到这个温泉房间,鹿知舟直接就豪爽的把手里捏着的衣服给扔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腰带之上。
手微微一抬一顿,那腰带就丝滑的打开了。
等那腰带落在她的脚下时,她身上的衣襟也变得松松垮垮散开了。
落后一步走进来的司清影看到这一幕,她的眼底瞬间就是一暗。
最后她大步走了过去,直接就一把握住了鹿知舟的手,阻止了喝醉酒后,她大胆的行为。
手突然被握住,醉了的女人扭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挣脱不开后,她直接就瞪着司清影:“你干嘛。”
司清影的视线则是落在了她那白皙精致裸露出来的锁骨之上打着转,再往下一点,从那雪白的裘衣衣襟之处还能够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鸿沟流淌在哪里。
这一幕好似灼烫到了司清影的眼睛,她偏过头,眼帘微垂羽睫轻颤了几下。
若是鹿知舟如今大脑还是清醒的话,她便能够看到,司清影那红了起来的耳根子,粉粉嫩嫩的。
司清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声音便低沉暗哑道:“不要泡太久,我就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
她说完后,便直接松开了鹿知舟的手,偏着头转过身走到了另一边去。
而此刻满脑子都只有泡温泉的鹿知舟则是呆呆的哦了一声,然后直接就把衣服给褪了下去,随后这才赤着脚,披散着青丝走进了雾气弥漫的内屋之中。
而背对她而站的司清影,听见那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中,她紧闭着眼,而垂落身旁两侧的双手则是紧握在了一起。
一直等到她听见那内屋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她这才睁开眼轻呼出了一口气。
若是还有一个人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发现,司清影那幽深暗沉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些血丝。
最后司清影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她觉得,喝醉了酒的鹿知舟,就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的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眼底暗沉而带着深深的欲/望在其中。
她从不是一个好人,道德低下,而且她努力克制贪婪妄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她不觉得自己还能够在忍耐到几时……
最好,最好鹿知舟不要在做些什么举动来诱.惑她了。
若不然……
司清影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猩红褪去,心绪也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但是还不等司清影平复下心绪多久,内屋里便传来了鹿知舟的一声惊呼声,还有扑腾的水声。
刚刚把心落回了原处的司清影,听见这个动响,她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转过身,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推开了内屋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内屋中雾气缭绕,远远的,司清影便看到了那温泉池子中间扑通这个的身影。
司清影甚至连想都没多想,直接就‘扑通’一声一下就跳了进去,然后快速的向着温泉池子的中间划过去。
结果她刚落入水中,那个扑腾这个的身影便向着下面沉了下去。
司清影心底一紧:“知舟……”
但是还不等她下浮,她的脚腕便被一只手给抓住了,还不待司清影反应过来,那抓住她脚腕的手却是一个用力,然后司清影便被拉入了水中。
温泉池子的表面,瞬间便只能够看到一些水波荡漾在其上,偶尔还有着咕噜咕噜的气泡浮上来。
第76章 渎神
内屋温泉池子中,水声哗哗作响。
雾气缭绕之下,倒显得有些暧昧旖旎在其中。
“哈哈,上当了吧!”一道带着些得意和高兴的声音在其中响起,挥散了这一片暧昧氛围。
只见方才还一副溺水虚弱模样的鹿知舟,此刻一只手扶着温泉池壁,从池水中冒出了头。
头发湿湿嗒嗒着,脸上还挂着水珠在其上。
晃荡着的池水冲刷着她露出来的白皙臂膀和锁骨,其下风景也是在那温泉池水和雾气中若隐若现着。
此刻的小醉鬼,正因为捉弄完了人而得意着。
而被捉弄的那人,则是在她的对面浮出了水面。
此刻的司清影,可谓是有着些许的狼狈,浑身湿哒哒的,一头长长的青丝也被打湿变得有些凌乱了起来。
水珠一颗一颗的从脸颊之上往下滑落到锁骨然后又消失在了她衣襟之中。
还有的水珠则是直接从她的脸颊之上滴落进池水之中。
司清影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而另一只藏于水中的手则是紧捏了起来。
看着对面那个笑的一脸灿烂又有些得意的女人,被捉弄了的司清影并未生气,相反,她的眼眸之中全然是幽深一片。
想起方才在水中所见的景象,司清影的呼吸便是忍不住的重了一些,她的喉咙微动着。
看着那个站在对面笑的灿烂却又美的惊心动魄诱人无比的女人,司清影的指尖紧掐着掌心的软肉。
妖精……
这是司清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形容。
形容的是此刻如水中魅妖一般的鹿知舟。
但是某个小醉鬼好似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散发着无尽风情诱惑着她人。
她的一只手扶在池壁之上,一只手则是在池水的表面拨弄着。
“水出芙蓉,你这样还怪好看的。”她这样说着。
明显还没有酒醒的人,此刻大胆又放肆的调戏司清影。
司清影闻言,她的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一副温温柔柔又柔柔弱弱的样子看着鹿知舟。
“那你喜欢吗?”
鹿知舟止不住的点头,显然是极为喜爱司清影这一副不错的皮囊的。
“喜欢。”
酒精会放大人平日里隐藏不显的情绪出来,而鹿知舟如今这一副模样,可不就是这样。
司清影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眼底满是暗意的看着鹿知舟,此刻她的,像极了一只狐狸。
而被狐狸看中的‘猎物’则是毫无那个危险意识。
“我浑身都湿透了,既然是泡温泉,我是不是也该把衣服脱了。”她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话语说着。
鹿知舟有些呆愣的低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嗯,要不然泡着不舒服。”
司清影有些柔弱的倚靠在那池壁之上:“可是我没力气了,腿方才也抽筋了一下,现在都还有些痛,要不然你过来帮我脱吧。”
鹿知舟有些懵懂的看着她,眉心蹙着,歪了一下头:“这不好吧。”
虽然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可也仍旧下意识的拒绝。
她的拒绝,直接就让司清影眼底的暗沉加深了一些,但是面上,她却是略带带上了一些痛楚的神色,极为柔弱的看着鹿知舟。
“可是我的腿真的很疼,是你方才弄痛了我,你不该负责任吗?”
“而且,我也没有要求你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帮我脱下衣服而已都不愿意吗?”
她娇柔的说着,仿佛当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对面的鹿知舟看着她这样,顿时就急了:“你别委屈啊,我帮你,忙你还不行嘛。”
她说着,然后就直接噗通一声扑进了水里,然后向着司清影游了过去。
等游到司清影的面前后,她这才从水里‘哗啦’一声抬起了头,然后才她的面前站好。
温泉池水有点深,如今她们又是靠近中间的位置,水深位置便是在锁骨下方一点。
但是那水在荡漾着,时不时的便会蔓延到锁骨之上。
司清影看着跑过来的‘猎物’,目光下垂,入眼的便是那雪白如天鹅的颈脖,其下是那精致好看的一对锁骨,在往下,便是完美诱人的曲线……
司清影的语气稍稍低沉暧昧,又好似其中放着一个钩子,名为诱惑。
状似贴心柔柔询问道:“有点复杂,你会么?”
“嗯?我会……”
酒精和温泉池水熏红了她的脸颊,她一边下意识的回着,一边已经大胆的伸出手抓住了司清影的衣裳。
她的手有些无章法的在司清影的身上乱动着,好似不得其章法。
而背靠在池壁上的司清影则是微微扬起了颈脖,呼吸很轻,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最终她抬手抓住了鹿知舟那不知道是在解她衣服还是在撩/拨她的手。
“要这样。”她哑着嗓音道。
带着鹿知舟的手找到腰带,然后扯了它:“这样才可以,现在知道了么?”腰带解开,带着其上的玉佩一起沉入了池底。
随着水波的荡漾,没有了腰带的固定,那系好的衣裳瞬间就被荡开了一道口子。
“知道了。”作为学习能力极强的好学生,直直点头。
虽然醉了,但她基本的生活能力还是记得的,很快便抬手去脱司清影的外袍。
而司清影看着她的反应,没说话,只是低声轻笑了声。
她任由鹿知舟胡乱的剥着她的衣服,明明只有一个外袍与薄薄的雪白内衫,但愣是给鹿知舟脱额头上都冒起了薄汗来。
她弄了半天都没有成功脱下,最后她失了耐心。
眉心紧蹙着,手一用力,撕拉,司清影身上方才还好好的一件外袍被她给撕碎了。
而司清影看着她那大胆的动作,笑的极为的温柔,目光潋滟柔情似水,并且阻止她那蛮横的动作。
醉了酒的某人好似发现这个办法可以更加的省事儿后,她直接把手里的碎布扔了出去,然后又故技重施的‘撕拉’一声响的把司清影那内衫给撕开了。
碎了的衣衫有些漂浮在池水表面,有些则被某人扔出了水池,落在了岸上。
池水淡淡荡起一片涟漪,冲刷着两人的身体。
看着怔怔看着她身体的人,司清影笑的妖娆而诱人:“好看吗?”
鹿知舟的表情呆呆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直直点头。
她的反应和表情,让司清影的唇角笑容越发的灿烂而妖娆了起来,此刻的她,仿若才是那一只妖。
眉宇间的风清潋滟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般,勾的鹿知舟只知道呆呆的望着她。
本就运转的迟钝的大脑,此刻怕是越发的卡顿了吧。
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鹿知舟的手,然后眼尾带着点红的看着她:“我的腿还有些痛,你可以帮我捏捏吗?”
若是换作平日,鹿知舟早就惊慌失措或者面红耳赤的结巴推脱拒绝了。
可她现在么……醉的大脑迟钝……虽然那一张脸仍旧是赤红一片。
“好。”看着柔弱的司清影,她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此刻她迟钝的想的是,是她把她的腿弄伤了,捏一捏,是应该的。
“那你可以扶着我去那边浅一点的地方吗,这里不太方便。”
“唔?听你的……”
司清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醉了的人有些鲁莽和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直接伸手便扶住了司清影的腰间。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大胆奔放的让司清影的身子都是僵硬了一下。
看着贴近她的鹿知舟,还有那腰间的手,司清影随即便是莞尔一笑,身体放松,极为自然和顺从的便靠在了鹿知舟的怀中。
她的手也顺势的落在了鹿知舟的腰间,掌心灼热滚烫如那岩浆,一片炙热,这让鹿知舟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一些,但是司清影又怎么会如她的愿呢。
那只手搂的很紧,让她的腰身无处躲藏。
在水中,两具身体相贴,感官放大,这让鹿知舟有些许的不适,但是最终看着怀里一副柔弱的司清影时,她甩了甩头。
“你抱好我。”她一板一眼的说着,然后就带着人转身向着较浅的地方游了过去。
“好。”司清影乖乖的点头应着,把头埋在了鹿知舟的锁骨处,如同全身没有了骨头一般,任由鹿知舟带着她在温热的温泉水中游动着。
她的视线一直都未曾从鹿知舟的身上移开过,眼眸之中尽是贪婪与无尽的欲/望在其中。
仿佛随时都要把面前这人吞吃入腹一般。
但是在鹿知舟把人带到潜水区时,她刚松开放在司清影腰间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而那方才还一副柔弱模样的人,却是突然间换了个样子。
紧紧搂在她腰间的手从那尾/椎一点一点的向上滑动着,一翻身,便是猛然的扣住了鹿知舟的手腕,然后把她抵在了那池壁之上。
“你……唔……”司清影的动作太过突然,这让鹿知舟连反应的机会不给。
双手手腕相交叠靠在一起,然后又被高高举过头顶禁/锢在池壁上,有点痛,这让鹿知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来。
也或许是因为那一丝疼痛,让她沉醉迷离又迟钝的大脑恢复了一些神智,在这一刻她莫约是有些许清醒的。
但是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唇便已经被另一张红唇给堵住了,意识清醒和迷离也不过在是一瞬间的事情。
若说方才的司清影是一身示弱演的柔弱,那么现在周身带着强势蛊惑又极为危险的她,便是如同一只示弱的独狼展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她开始……准备享用自己的猎物了。
她的呼吸很重,微微的轻喘着,她的吻很强势,也有些不得章法,但到底是在亲生实践着,她很快便得了其中的要领。
而被禁锢住了双手的鹿知舟则是眼神迷离,眼中升起了一些雾气在其中。
双腿有些发软,若不是腰间还有一只司清影的手支撑着她的身体,说不定她就要滑落进池子中了。
最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司清影这才松开了她的被自己咬的有些水晶亮泽的唇瓣,继而偏过头咬了一下那柔嫩可爱的耳垂。
“是知舟你邀请我的。”
所以,我便不客气的开始准备享用今夜除夕最美味的晚餐了……
内屋中,泛着雾气的温泉池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时而激荡时而平和,如有狂风刮着一般。
整个内屋中,雾气弥漫,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景色。
而那哗哗作响的池水之中还夹着一些隐忍啜泣,似欢/愉似痛苦,一次次从那蒙蒙雾气中响起,最后又隐没与哗啦作响的水声中。
————
酸痛……这是鹿知舟醒来时唯一的想法。
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床榻蚊帐和被褥。
但是她为何觉得自己的眼睛肿了……好似哭了很久似的……
她的手一动伸出了被窝,冷意便席卷了她的手臂,也是这一动,让她的脸直接就皱成了一个包子。
浑身酸痛……
她把手收回被窝,然后这才惊觉,被子下,自己好似什么都没有穿……
她看着蚊帐,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了起来,头也有些痛。
喝多了的后遗症吗?
不对……鹿知舟那迟钝的脑海中好似闪过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细想,她便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便看到司清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适。”一进来,便看到了躺在榻上眼神还有些刚睡醒时的茫然的鹿知舟,司清影笑的极为温柔的问着。
她进来后,还不忘把门给重新关上了,然后拿着托盘便向着塌边走了过来。
听见她的话,鹿知舟懵懵的点头:“头痛。”
“还有浑身酸痛。”她又默默的加了一句。
但是在她说完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
司清影把那个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坐在塌边,神色温柔的仿佛如水在其中流淌着一般。
“那我给你揉揉。”她说着,便伸出那一双白皙修长又极为好看的手放在了鹿知舟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起来。
她微微弯着腰,鹿知舟平躺着,视线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这么温柔的司清影,鹿知舟心尖忍不住的微颤了一下,她觉着,认真的司清影,看着好有魅力……
但是等到她的视线从司清影的脸上往下移动时,最后却是在她那白皙的颈脖和锁骨上停下了视线。
她眨了一下眼,随后瞳孔便直接地震了一下,鹿知舟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司清影的颈脖和锁骨,人都呆住了。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吻痕…咬痕…
鹿知舟的嘴唇微张了一下,脑海中好似有着一些被她遗忘了的记忆在快速的苏醒过来。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有她被压在那池壁上啜泣的画面,也有她受不了时低头咬上对方肩膀的画面,同样也有她没有了禁.锢时,大胆而热烈奔放,双手主动缠绕上对方颈脖,然后低头亲吻对方时的画面。
清晰,鲜艳,却又那么有着存在感。
鹿知舟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有些精彩了起来,被子下的身体也变得尤为的僵硬。
她的指尖忍不住的轻颤了两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这样晕过去算了,而不是让她一醒来,一清醒,就要让她面对这样凌乱的场面。
看着司清影颈脖和锁骨上的痕迹,鹿知舟是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她昨晚,真和司清影鬼混了吗……
靠,前些天还在义正言词的拒绝人家,转眼间,这还没过两天,她就和人家鬼混了。
她这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假酒害人!
“好看吗。”
在鹿知舟头脑风暴尴尬的快要把自己给憋昏过去的时候,司清影却是开口了。
司清影把鹿知舟的那些反应尽收眼底,她的眼底盛满了笑意,然后温柔又带着一些低沉蛊惑之音出声了。
而鹿知舟听见这话时,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抬眼,然后便和司清影那一双含笑又带着丝丝魅惑的眸子对上了。
鹿知舟的嘴唇微张了一下,最后又有些慌乱的错开了那一双眼睛。
“你……我们……”
“嗯?”
司清影收回手,眉眼带笑:“我们什么?”
鹿知舟着实有些难以起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偏过了头:“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我帮你。”
“不用!”
鹿知舟红着一张脸,反应极大的出声道。
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啊,这要是让司清影帮她。
那个场面,鹿知舟简直不敢想象。
对于她的反应,司清影则是蹙了一下自己好看的秀眉。
“确定你自己可以么?”
如果她声音中不带着一些笑意在其中,鹿知舟说不定还真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了。
“确定。”鹿知舟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过她的嗓音太过沙哑了。
看着鹿知舟那一脸倔犟的样子,坐在塌边的司清影没动,只是好整以暇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你还不走。”鹿知舟看着不动的人,又再一次的出声提醒到。
司清影看着她:“我不放心。”所以我要在这里看着。
听懂了她潜台词意思的鹿知舟:“……”
“再说了,昨夜的知舟如此的热情,我们都坦诚相见过了,你还害羞什么。”
鹿知舟:“……”
鹿知舟的脸蛋又瞬间在爆红了起来。
见她这一副样子,司清影的脑海中闪过了昨夜温泉池子中的一些画面,这让她的那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但是看着鹿知舟眼底的乌青,司清影压下了心底的那些躁动,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我帮你穿吧。”
她说着,便直接起身拿起了一旁的雪白内衫。
而鹿知舟则是面带一些惊慌:“不……”
————
“先喝这个汤,解救的,待会儿就不会头痛了。”
司清影贴心的把放在托盘中一碗还热乎着的汤端到了鹿知舟的面前。
而鹿知舟则是红着一张脸,耳根子也是红的仿佛要滴血一般,也红色甚至都还蔓延到了她的颈脖之上,整个人看起来粉粉的。
此刻她努力的板正着自己的脸,不认自己回想方才的那一幕画面,但是,越不想,脑海中就越清晰。
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冷静的伸出手接住了司清影递过来的那一个汤碗。
在相交之时,难免她的手指会触碰到司清影的手,这让她的脸上免不了多了些不自在的神色来。
最后她接过来后便直接仰着头把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知舟真乖。”司清影接过空碗,嗓音带笑的夸着。
不过她的视线在看到鹿知舟衣襟之处露出来的锁骨,还有颈脖和耳根子后面的红痕,她的眼底微暗的同时又带上了一些餍足之意。
而鹿知舟听见这一声夸赞,整个人是越发的别扭了起来,她没有搭话。
看着她的样子,司清影低声轻笑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在逗她了,而是抬手帮她拢了拢衣衫,随后又端起了那一碗粥还是投喂起了鹿知舟。
“今日年初一,晚上有一个灯会,想不想去?”司清影问着鹿知舟。
鹿知舟则是抬了一下自己还略微泛着酸痛的胳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着:“再说吧。”
昨夜闹腾太晚,体力消耗过度,当时是快乐的,现在鹿知舟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她的腰和双腿。
鹿知舟觑了一眼司清影的那一双手。
之前真没看出来,这双手竟然这么厉害……这样想着,鹿知舟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也幸好,她的脸颊原本就很红,如今一热,也根本难以让人看出来点什么。
“那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在说。”
鹿知舟唔了一声,也并没有拒绝,主要是她真的有些困倦。
她躺在榻上,司清影帮她捻了一下被角:“睡吧。”
鹿知舟微微的闭上了眼,但是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她的双眼直勾勾又极为明亮的看着司清影。
“昨夜,是我喝多了。”
她说完这话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司清影神色虽然未曾改变,但是她的那一双眸子却是微微的眯了起来,正散发着危险的感觉。
但是下一秒鹿知舟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司清影的神色微微凝了一下。
鹿知舟主动的勾住了她的指尖。
“虽然有酒的缘故在作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阿影,你对我,是特别的,我不排斥你的靠近,甚至心底还会因为你的靠近而产生隐秘的欢喜,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的。”
她说完这些话后,鹿知舟的眼皮便是仿若又千斤重一般合上了。
没一会儿,她的呼吸便变得平稳了起来。
而坐在塌边的司清影则是有些怔愣的看着那一张睡颜,神色间有些呆愣,或许,她设想过很多鹿知舟醒来时会给她的答复,但是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回复。
但是怔愣过后,司清影便是狂喜,她脸上的神色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同时,她的脸上又带着满满的懊恼之意。
因为方才听见鹿知舟前面那一句话,司清影怕她说出自己不爱听的,到时候心底的猛兽失控会做出伤害鹿知舟的举动来。
所以她直接用了催眠的手段让鹿知舟沉睡过去。
但是现在听了鹿知舟后面的那些话后,司清影便是有些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上了她的嘴角。
“这是我之幸。”
遇见你,是司影的幸运,也是司清影的幸运。
但无论是司影还是司清影,你都是她心底的神明和黑暗中的那一束光。
亵.渎了我的神明,拉她下了神坛,入了这肮脏的人间,我是有罪的。
但,她不悔。
纵然她有罪,但只有她心底的唯一的神明可以审判她。
他人,都没有资格。
————
鹿知舟做梦了,梦境里的梦光怪陆离,但是最后却又都纷纷的变成了司清影的脸。
梦中的她,像极了一个狐狸精一样缠着司清影,仿佛要把她给榨干一般。
梦到最后,鹿知舟自己把自己羞醒来了。
她一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司清影那带着无尽柔意与关心的眼神。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司清影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还轻轻的拍着她,动作间尽带安抚与温柔。
看着那一张脸,鹿知舟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涨红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
“别怕,都是假的。”
鹿知舟忍不住偏了一下头,没办法,梦里的后劲太足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你睡了好几个时辰了,饿了没有。”
鹿知舟本想摇头的,最后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司清影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你等我,我去让他们准备吃的。”
“唔,知道了。”
等到司清影离开房间后,鹿知舟便直接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然后翻滚了一圈,被子里还时不时的传来姬叫声。
鹿知舟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会做那种梦啊。
这么多年来都没做过梦,如今一做梦就梦见这种刺激的梦。
这是在庆祝她开荤成功了吗?
鹿知舟姬叫着想着。
等到她在被子里实在是闷得出不了气时,这才通红着一张脸把被子给掀开了。
掀开被子后,鹿知舟又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好似不酸痛了。
是她睡着了后,司清影做了什么吗?
鹿知舟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如今的司清影除了性格变化巨大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还挺好的。
和之前一样,仍旧是那么温柔贴心。
第77章 渎神
“大人,待会儿要一起出门去灯会吗?”
玉溪拿着一个排骨啃着,啃得一嘴油腻腻的样子问着鹿知舟。
鹿知舟如今就是一个普通人,她穿着青衫,外面还披了一个厚厚带着毛的披风。
她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一碗热乎滚烫的汤,听见玉溪这话,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司清影。
她记得司清影也问她想不想去那个灯会的。
而玉溪看着她的动作,则是瞬间就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来,然后对着鹿知舟挤眉弄眼了一下,随后转头又看着司清影。
“听说灯会极为的热闹,阿影,你要不要带着大人一起出去看看?”
司清影专心的剥了几只虾,然后放在了鹿知舟碗里:“知舟想去吗?”
鹿知舟夹起碗里那一只看着肥美的虾就放进了嘴里,新鲜的虾肉是甜的,很好吃。
“我都可以,看你们。”
“那我们就去吧!”坐对面的玉溪则是兴奋的说着。
司清影并没有反对,虽然很多年前,她与鹿知舟一同去过这种年初一的灯会,但是那时与如今不同。
那时的她只能够把心底的一些贪念想法尽埋心底不敢表露分毫,而如今则是不同了。
有时候心境不同,看相同的景象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而夏秋则是要沉默一些,看着鹿知舟和司清影之间的氛围,便是知晓,这两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毕竟没有眼瞎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她们之间的隔阂没有了。
也不能够这样说,因为这两人之间好似从未有过什么隔阂。
有的大约是身份之上的突然转变而产生的别扭。
如今那一股别扭的感觉消失了,两人倒是恢复了之前的亲密样子。
“这灯会我就不去了,年纪大了,不适合熬夜。”夏秋幽默的说着。
“哎哟,师父你可别这样说,你在我的心底,可是年年十八一枝花的!”
玉溪有些耍宝带着笑意的说着。
夏秋则是直接给了她一个板栗子,对于这话有些不屑一顾。
“你师父我十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都没见过为师十八岁的样子,怎么就知道我十八岁的时候是一枝花了。”现主福
玉溪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双眼汪汪的看着夏秋。
“虽然没见过师父你十八岁的模样,但是师父你在我心底永远年轻好看!”
夏秋懒得理她,转过头便看着鹿知舟:“大人出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鹿知舟看着这师徒两人,脸上有着些笑意,对于夏秋的操心,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放心吧,这是在盛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夏秋看了一眼神色平静伺候着鹿知舟的司清影。
她指的那些危险,哪里比得上这个盛京最大的危险啊。
但是最后夏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点了点头。
等大家一起用过晚膳后,鹿知舟三人便乘坐一辆马车出门了。
马车在街道上穿行着,但是大约是今天年初一,人多也极为的热闹。
马车在街道上并没有驾驶多久便有些行不通了,最后三人直接下了马车步行在了街道上。
虽然盛京在过年前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因为临近过年,盛京城中的百姓们并未别影响到。
年初一,该如何热闹还是如何的热闹。
街道上人很多,两旁也有小摊位摆着,有卖吃的,也有卖孔明灯、面具、泥人儿等等,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而且街道上点了不少的灯笼,盛京城里,可谓是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鹿知舟左右看着,最后司清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右边,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人多,不要走丢了。”
鹿知舟微顿了一下,转过头便对上了那一双潋滟好看极了的眸子。
随后鹿知舟转过了头,她没有说话,但是却也微微的弯曲了自己的指节,回握住了司清影的手。
在鹿知舟握住她的手瞬间,司清影的双眼越发的亮了起来,神色间变得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她站在鹿知舟的身边,随后两人便牵着手一同走在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的街道之上。
最后鹿知舟在一个捏泥人和买糖葫芦的小摊贩面前停了下来。
司清影微微偏着头看着她:“想吃?”
鹿知舟点头嗯了一声:“我还想捏一个泥人。”
司清影转过头看着小摊位的老板,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上面:“老板,我们要一串糖葫芦,在捏两个泥人。”
“好嘞,两位客人稍等,我现在就给你们捏。”
小摊位的主人是一个老板娘,她从那稻草之上抽出了一串看着诱人的糖葫芦递给了司清影,然后带着些笑意道。
在老板娘蹲下要自己上手时,鹿知舟却是出声了:“老板,我可以自己捏吗?”
老板有些意外的看着鹿知舟,随后便是笑着点头:“可以,我这里啊没那么多的规矩。”
“没想到小姐还会捏泥人。”
毕竟无论是鹿知舟和司清影的气质和样貌,还是身上穿着衣衫,都不像是会捏这种普通老百姓会弄的东西,所以老板才会有些意外和惊讶。
而鹿知舟则是浅笑了一下:“就想尝试一下,若是待会儿捏的不好,老板娘可不要笑话。”
“哈哈,不会不会,那您来这里坐着。”
鹿知舟点头,然后松开了司清影的手绕到了老板站的那边,然后就在摊位前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鹿知舟直接伸手拿起了一团黄土泥巴,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前面的司清影。
“来,摆个动作。”她调笑的看着司清影说着。
而司清影听见这话,则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是唇角上扬:“摆动作啊…可是没有你配合,我一个人好像不太行。”
鹿知舟:“……”
鹿知舟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起来,脸上也瞬间热气上涌了起来。
而一旁的老板则是有些不明所以。
“不用了!”鹿知舟磨着后牙槽说着,然后就低头开始动起了手来。
鹿知舟捏泥人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没一会儿便捏出了一个小泥人出来。
司清影看清楚了那小泥人的模样,和夏秋基本上是一模一样。
之后鹿知舟又捏了三个,基本上一人一个,而且捏的惟妙惟肖的。
老板娘见了之后忍不住频频的夸赞鹿知舟的手艺好。
而鹿知舟能够捏的这么像,主要许多年前待在边关时有些无聊,为了能够找点事情做,所以鹿知舟可是没少去和那些手艺人学习。
而像捏泥人,就是之前鹿知舟学的那些手艺中的一门。
最后两人离开时,也把那四个泥人给带走了,但是却并未自己拿在手上,而是交给了暗卫拿着。
走在街上,鹿知舟咬了一颗糖葫芦,山楂有点酸,但是糖冲淡了那一股酸,吃着酸酸甜甜的,是鹿知舟喜欢的口味。
等她拿着司清影的手吃了两颗后,随后她的脚步便是顿住了,然后看着司清影。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陷猪腐
叽叽喳喳的玉溪呢?
什么时候走丢了?
司清影闻言则是挑了一下眉:“有么?”
“玉溪啊!玉溪没跟上来!”鹿知舟抓着她的手臂说着。
“她又不是小孩子,丢了就丢了吧,到时候她会自己回去的。”司清影不甚在意的说着。
其实她早就发现玉溪没有跟上来了。
对于这个可能会打扰她和鹿知舟相处的二人世界,司清影发现后并没有提起来过。
街上人多,也就意味着不把人看好,随时都有走散的可能。
当然,司清影没说的是,她就是故意甩开玉溪这个电灯泡的。
“这……不太好吧?”鹿知舟有些犹豫的说着:“要不回去找找她?”
“人这么多,不太好找,她又不是傻子,说不定是她自己偷偷跑开去玩儿了,别担心她了,走吧,我们在去前面看看。”
司清影是这样说的,脸上全然没有心虚的神色,牵着鹿知舟的手便汇入了人群之中。
而鹿知舟一向也是,玉溪爱玩儿,说不定就是觉得和她们逛街太无聊了,所以才会偷偷的一个人溜走去玩儿了。
看着自己和司清影牵在一起的手,鹿知舟觉得,玉溪不在也挺好的。
要不然,她多难为情啊!
于是她也就随司清影去了。
不过若是玉溪知晓这两人心中的想法,定然是会嚎啕大哭起来的。
真的,单身狗没惹任何人!
这样对她真的好么?
——
而此刻被人流冲到了另一个方向的玉溪,还在垫着个脚尖四处张望着,结果却愣是没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两张面孔。
玉溪委屈了,她这才刚出门,就和大人分开了?
玉溪想要回到刚才和鹿知舟她们走散的位置时,结果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无法逆流行走。
最后她还直接被挤得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时,她却被一只手拖住了胳膊,然后带出了人群走到了一片小小的空地上。
“多谢多谢,要不是姑娘你,我今天恐怕是非得要挨上几脚了。”
被人救出来了,玉溪连忙感激的道谢。
而站在她面前的姑娘则是身穿一袭红黑相间的劲装,看起来极为的飒爽和酷。
且她容颜姿色不俗,但就是一脸的冰冷,像一个冰美人。
“不用。”
字如其人,都这样冷冰冰的,不过她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玉溪想着。
在那个气质冰冷的姑娘回完这句话后,双眼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看着玉溪:“人多,小心点。”
她说完,抬起脚步便要离开,但是玉溪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腕:“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日后我好去姑娘府上道谢啊。”
突然被拉住了手腕的姑娘,她的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反击的动作来,转手间,玉溪的哪一只手便被她扭在了背后,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等到她的耳边传来玉溪的痛呼声后,那个冰冷的姑娘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连忙松开了玉溪的手,然后后退了一步,眉心有些微蹙了起来。
“抱歉,条件反射。”
玉溪龇牙咧嘴的捏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活动了一圈,听见这话,又看着身后那姑娘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脸,玉溪收了声,扯了一下嘴角。
“没、没关系,我是太过失礼了。”
那个姑娘闻言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很痛?”
玉溪很想说不是很痛,但是她刚微微一动,她的脸就皱成了一个包子,
显然,说不痛的话有些太过勉强了。
最后她只好微微点头:“有那么一点,当然,也不是太多,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那个冰冷的姑娘闻言眼神一顿,随后看着她:“我何时说过要对你负责?”
玉溪:“……”
泥马,话本子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怎么到她这里就翻车了?
这姑娘怎么不不按套路来啊!
“没、没说过。”玉溪有些弱唧唧的摇头尴尬的回着。
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直接就往前走了一步,抬手便要去触碰玉溪的手臂。
而玉溪则是有些条件反射的躲开了,显然,方才的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都是练武的,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玉溪敢肯定,这个姑娘的武功绝对比她厉害。
要不然也不会一出手就把她给控制了。
“我帮你看看。”那个姑娘看着她躲开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冰冰的说着。
玉溪则是噢噢了两声,然后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来。
“谢谢啊。”
“不必,本就是我伤了你。”
玉溪心底啧了一声,心说,这个姑娘还真是不太会聊天啊。
在她想东想西时,那个姑娘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手臂上了,捏了一下她的骨头。
“没有伤到骨头,大约只是肌肉拉伤了,缓一下就好了。”
说完,她的手就抽离了。
而玉溪则是点点头,然后脸上带着些笑意:“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这一次你总的告诉我名字了吧,哦对了,我叫玉溪。”
那个姑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共患难是这么用的吗?
“司青衣。”
而三个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传进玉溪的耳中后,玉溪先是一愣,随后她就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冰冷的姑娘。
————
夜晚灯会极为热闹,最后司清影还拉着她一同去买了一个孔明灯,站在摊位前,她把一支笔递到了鹿知舟的手里。
“作何?”
“在上面写上愿望,然后就会实现。”司清影眉目带笑的说着。
鹿知舟则是轻笑了一声:“你还信这个啊?”
看着司清影那带着认真神色的样子,鹿知舟便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人都已经站在了这个位面世界的巅峰了,什么愿望不会实现,竟然还学其他人许愿。
司清影抬手捏了一些她柔软的掌心:“我想知道你会许什么愿望。”
“难道我许下的愿望是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要给我实现?”鹿知舟打趣着她。
“可以。”司清影点头,神色认真。
鹿知舟则是笑出了声来:“可算了吧,这些都是小孩子才会许的愿望,你转过去,不许看。”
司清影听话的背过了身去,而鹿知舟则是手握毛笔看着面前的这一盏孔明灯沉思了片刻,随后这才提笔在其上落下了几个字。
等她写完后,鹿知舟便把那一盏孔明灯翻了个面。
“我写好了。”
司清影转过身,而鹿知舟则是把手里的笔递给了她:“喏,你写,放心,不我看。”
她说完,把笔塞进了司清影的手里,然后就转过了身去。
司清影捏着笔,然后看着鹿知舟的背影,随后便是无言轻笑了一声,手中的笔没有一丝犹豫的便在其上落笔了。
等她写好了后,便把笔放下了,随后转身拉着鹿知舟的手:“好了,我们去找个地方把它放飞。”
鹿知舟嗯了声,然后一只手和司清影护着那一盏孔明灯,等到两人走到了一处空地上时,司清影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里面的灯芯。
两人托举着下方,等到灯芯燃起耀眼昏黄的烛火时,她们一同松开了手。
随后便只见那一盏孔明灯脱离了她们的托举和束缚之后,便直接飞了起来,然后,成为了那万千孔灯中的一盏,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走吧。”鹿知舟拉着司清影的手说着。
司清影嗯了声,反握住了鹿知舟的手,两人又重新汇入了人群中。
而在其头顶之上,样貌相差不大的那些孔明灯中的其中一盏,也是平淡无奇的飘在空中,与其他的孔明灯相交融汇最后又分开,到了最后,也分不清那一盏谁是谁放飞的了。
而其中有一盏灯上,则是相对的两面提上了字。
左边那一面写下了‘愿爱我者,我爱者,健康顺遂,也愿时间慢一点’。
而右边写的是‘只要你在,我就爱这人间’。
……
“还有没有想去哪里走走的地方?”牵着鹿知舟的手,司清影问着。
鹿知舟歪了一下头:“没有了,回家吧,时辰也不早了。”
司清影点头:“好,回家。”
说到回家这两个字,司清影的眼底便是化不开的柔光在其中。
虽然时辰不早了,但是人却并未变少,想要在这里坐马车是不太可能了,起码要走到清冷没有多少人的街道上才可以。
司清影带着鹿知舟基本上是避开人群贴着小道走的。
走在小道上,两人的脚步不算快,算是散着步慢慢走着的。
“对了,还没有问你,盛国你打算交道谁的手里?”
鹿知舟偏过头看着司清影问着。
她知道这人虽然稳住了盛国,但是自己却并未有想要在登上那个位置的打算。
但是鹿知舟也没听这人提起过要扶持谁上位,所以这才好奇的问着。
“前太女的遗孀。”
鹿知舟疑惑的嗯了一声,老皇帝从未立储过,这个所谓的前太女,是老皇帝的兄弟姐妹?
“就是你想的那样。”司清影带着些笑容说着:“上一代皇帝立了储君的,如果没什么意外,这一代帝王又该是一位女帝,但是老皇帝年轻时联合了不少大臣,最后逼宫让前一代帝王退位,太女自然也是被废了。”
“但是皇权斗争哪里有那么容易结束的,太女被废,老皇帝也不想留有后患,想要杀掉她,但是最后死的那个人却是她身边的侍女,而她自己则是被皇家暗卫救走了。”
鹿知舟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了,哪怕不用细说,她也能够猜到一些事情的经过了。
“那她的孩子岂不是也有双十年华了?”
司清影点头:“她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从小被暗卫首领选中培养,另一个孩子,也不过七八岁。”
“你是想要让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上位?”鹿知舟看着司清影。
而司清影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情绪在其上流露出来,只是冷酷道:“这个位置她母亲没有坐上,她就当是给她母亲还债了。”
鹿知舟闻言嘴角抽了一下,好一个母债子偿,还能这么玩儿的么?
“挺好。”除了这两个字外,鹿知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一想,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意外。
前太女正宫皇后所出,而且从小便聪慧,也很得帝王的宠爱和喜欢,所以自然而然最后封为了太女。
其实以她的身份地位,荣登帝位是极为顺利的。
可为什么最后会成为哪一个失败者呢?
无非就是因为吃了年龄小的亏。
在她出生时,她的那些兄弟们也都个个十多岁,并且开始初入朝堂了。
等她长大,她的那些个比她年长的兄弟们,早都已经在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拉帮结派了。
即便她聪慧也得帝王喜爱,但是在她刚进入朝堂涉政之时,她的那些兄弟们也都个个基本上是翅膀硬了,即便有正统保皇太女一脉的大臣站在她的身后,可也仍旧是敌不过那些成为了老油条的兄弟们了。
帝王虽然对她宠爱,但是脑子却又不是太好,不懂的平衡之道,也不懂得给自己的继承人铺路,所以最后,老皇帝被逼退位,太女被废幽禁太女府。
然后不得不死遁逃离盛京,然后隐姓埋名成为一个普通人。
如今前太女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早早的被暗卫首领选中培养,无疑最后会是成为接手盛国暗处地下势力的人,她是未来暗中的皇者。
而另一个孩子,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虽然年岁小,但是却也一定比在盛京城中长大的那些皇室宗亲强。
让她成为盛国的帝王,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小吃过苦,必然也该知晓如何做好一个帝王。
而且她上面还压着一个当过太女的母亲和被选中成为盛国暗中皇者的姐姐,加之还有司清影这个大恐怖在,还有一个免费打工人玉溪。
有她们的以身作则,就算是在蠢笨的人,也总该是会学习到一点什么东西。
——
两人聊天几乎没有什么顾虑,基本上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等她们坐着马车回到了府邸之中后,刚踏进前院,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堂里站了两个人。
是玉溪,而另一个人,鹿知舟到是第一次见,但是却有些面熟。
而玉溪在看到她们回来时,立马就跑了过来,当然,更加准确的来讲,是一下子跑到了司清影的面前。
“阿影,她她她,是不是就是你那个暗卫青衣,她怎么也姓司啊。”
甚至不用看玉溪的表情,从她的话语中就能够听出她的震惊,显然是很吃惊很意外。
司清影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着站在大堂里神色冰冷的人。
“她如何不能够姓司?”
玉溪有些崩:“暗卫不都是以主子的命令为大,而且还是孤儿的吗?”
“我何时说过她是孤儿了?她是暗卫,但她和其他的暗卫不同。”
司清影淡淡的说着,在她说话间,身形笔直似锋利长矛的司青衣也已经走了过来,然后对着司清影和鹿知舟行了一个晚辈礼。
“殿下,大人。”
鹿知舟看着她则是恍然了一下,随后便是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摘下面具,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这话一出,司青衣那一张面瘫脸上瞬间就变得越发的正经了起来。
“不及大人,也比不上殿下。”
在她说完这话后,司青衣便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那极为有压力的视线消失后,她的心底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在心底默默的下了的决定,以后看到鹿知舟就绕道走!
主要是她着实承受不住司清影那要杀人的眼神压力。
在被鹿知舟夸一句,她觉得自己会英年早逝。
大约是司青衣一直是一张面瘫脸,所以鹿知舟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而一旁的玉溪则是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玉溪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们三人,明明是四个人的戏,怎么就她被孤立在了外面!
司清影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直接道:“你自己问她。”
“我问了啊!”玉溪更加的有些崩了。
而且她何止问过一次啊,她问过很多遍了,结果司青衣就像是一个锯嘴葫芦一样,偶尔崩一个字出来,根本就不告诉她!
“那你就再问。”
司清影说着,然后就拉着鹿知舟离开了这里。
而鹿知舟也是对着她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看着她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玉溪很想飚脏话。
你们恩爱的人,就不管她这个可怜的单身狗的死活了吗?
第78章 渎神
“阿、阿影……”
鹿知舟整张脸通红无比,眼中也盛起了一些雾气在其中。
她微微咬着自己的下唇,羽睫轻颤着,脸上一片羞赧。
此刻的她,双手被那银色锁链禁锢拉长至头顶,那锁链是法则之力幻化的,鹿知舟是根本无法挣脱开的。
而司清影则是一手从她的腰肢旁边穿过压在了那池壁之上,她微微低着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鹿知舟的脸颊之上。
此刻她的眼底尽是一片幽幽之色,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她们此刻是站在温泉池子中的,在浅水区,水位只到她们的腰际。
比起司清影的衣着整齐,鹿知舟则是显得有些凌乱了些。
湿了的衣衫紧贴身体,显露出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衣衫一湿,就显得有些清凉和透,一眼看过去,便能够看到不少的好风景。
鹿知舟此刻完全是被司清影拿捏,姿势看着极为羞耻,这让鹿知舟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时,羞耻心也被直接突破天际。
看着面前与自己挨的极近的人,鹿知舟的呼吸有些乱,颈脖之上的也尽数染上了粉红。
她的嘴唇看着有些红肿,周身也尽数被司清影的气息所包裹着,这让鹿知舟忍不住的有些腿软。
她似乎要哭出来了,但是最后又忍了下来,最后只是带着几分沙哑害羞的嗓音喊了面前的人。
而欺负人的那一个,则好似没有看到她一副羞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的指腹摩擦着鹿知舟腰间较为敏感一处的柔嫩肌肤。
虽然她的脸上并未什么表情变化,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极为的幽暗,仿佛其中有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在其中。
她的喉咙有些微动了一下,眼帘微垂着看着极为诱人的鹿知舟。
“夸别人好看?嗯。”她的嗓音比鹿知舟还要暗哑一些,其中好似在压抑和克制着什么。
在她说话间,她那隐没在水中的膝盖却是往前弯曲了一下。
而鹿知舟则是眼底雾气越发的浓郁了几分起来,扬起了她那好看的天鹅颈,一声带着些许哭腔的‘唔’声便从她的嗓音中发了出来。
最后,她眼底的雾气终究是太过于浓郁,最后凝聚成为了一滴清泪,然后从她的眼尾滑落进了那青发之中。
看着她的反应,司清影的呼吸也是乱了一下,那眼底仿佛有什么在燃烧着。
但是最后,她又很快的便恢复了平静,她再一次出声道:“回答我。”
鹿知舟的呼吸极乱,司清影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紧咬着下唇摇头。
“没、没有。”最后她颤颤巍巍的极为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司清影的双眼微微的眯了一下:“没有吗?嗯?”
“唔……别……”鹿知舟的双手捏紧想要挣脱那锁链抱住司清影,但是却只能够挣扎一下,根本无法撼动那锁链分毫。
此刻的鹿知舟,像极了那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那处被司清影坏心眼的挤压着,鹿知舟像极了一个快要被wan坏的娃娃。
鹿知舟的身体轻颤着,盛满了雾气的眸子看着司清影,咬着下唇努力的把那些情不自禁想要发出来的羞人声音给咽了下去,最后摇头。
“你、你最好看,方、方才我、唔……我只是客气一下的。”鹿知舟有些难耐的说完。
她说话间,身体也想要靠司清影更加近一些,但是司清影却总是和她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这让鹿知舟直接就带着些许哭腔唔了一声,眼底也带上了些许的委屈神色。
而司清影则是轻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徘徊在鹿知舟腰间的手突然紧紧的搂住了那柔软纤细的腰肢。
只是一瞬,鹿知舟便感受到了那掌心的灼热,好似要把她给融化了一般。
司清影低头轻咬了一下鹿知舟的唇瓣,随后又松开抬起头。
“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人好看。”
“还是说,知舟觉得我不好看?”
只是简单一句话,脑子快要成为一团浆糊的鹿知舟,却是莫名的闻到了一股快要酸出天际的醋味来。
若是换作平日,鹿知舟说不定还会打趣她一下。
但是现在,她为鱼肉,司清影为刀俎。
更加不要说,此刻的司清影看着极为的危险,她的话,让鹿知舟后背的都升起了一股凉意。
动物直觉让她下意识的摇头,然后努力的维持自己大脑的清醒,忍着身体的难耐,微微喘着气呼吸凌乱的摇头。
“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阿影,你放开我好不好。”
鹿知舟的嗓音极软,她在撒娇示弱,以便让司清影心软,然后把那锁链也给收了。
司清影则是呼吸一顿,双眼微微眯了一下,随后便是唇角微扬:“好。”
鹿知舟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是一喜,双眼亮亮的看着司清影。
司清影脸上带着笑,随后微微低头,嘴唇落在了鹿知舟的耳畔,然后嗓音带着一些沙哑低沉又带着无尽蛊惑在其中道。
“自然是会放开的,不过,在放开之前,我还想和知舟你练习一些动作。”
“我想,知舟不会拒绝我的。”
她说着,便直接就咬住了鹿知舟的耳垂。
而鹿知舟则是没控制住直接咽唔出声了,甚至连脚指头都紧紧的蜷曲了起来。
“阿影,你…唔,别……”
池水声哗哗作响,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无尽的浪花掩盖住了那无尽的咽唔与啜泣声。
今夜是新年第一个夜晚,外面烟花声同样络绎不绝,一直响彻到天亮才停歇下来。
新的一天开始,热情稍稍退却一些,但是仍旧余温犹在,可哪怕是余温,却也热情的仿佛能够把人给融化了一般。
这余温热情,鹿知舟是不知道何时消退的,因为留给她唯一的的印象便是。
她被仿若被一团灼热的仿佛要融化她的岩浆所包裹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
过了年初五,盛国新帝登基,只是宣告了天下,并未浓重的大肆操办一些虚头巴脑的虚礼。
只是去了宗祠走了一圈,然后在朝臣们朝拜的太和殿登位,在所有的朝臣和皇室宗亲的瞩目下坐上了那个高位。
盛国新帝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浪来,只不过是惊讶和意外了一番而已。
而对于皇位落在了这么个小孩子手里,那些大臣和皇室宗亲们不光没有什么闲话和反对的声音出来,甚至还笑的一脸的灿烂,嘴里说着恭维的话。
没办法,主要是朝堂之上的大臣和那些皇室宗亲被杀麻了。
为了小命着想,他们哪里敢说些什么反对的话来。
对于新帝是个稚子这件事情,他们是一点儿不满都不敢有的,深怕被站在新帝背后的那个煞神给拖出去杀了。
毕竟这些大臣和皇室宗亲们,可没有最近几日盛京城中那喜庆和热闹之下,挂满白布的那些皇室宗亲和大臣们的府邸景象。
热闹的盛京城和那死了人挂了白布的府邸形成了一个割裂的景象。
见识过司清影的那残暴无情的手段,他们是不敢去挑衅她的。
毕竟,换做旁人,他们最多可能也就降个职,或者被打压怎么样。
若是落在司清影的手里,他们觉得,自己不一定有命活。
所以新帝登基那天,朝野上下一片和谐,甚至纷纷对着新皇以表忠心。
在新帝登位当日,不仅是宣告了她的身份,也恢复了司青衣的身份,同时玉溪还被冠上了一个帝师的职位。
当天玉溪接到这个圣旨的时候,她人都是懵的。
比起玉溪的上蹿下跳,还有朝野上下的改革,新帝登基后的欣欣向荣。
鹿知舟则是无所事事了许多,整日不是待在府邸,便是被司清影带着去郊外遛弯。
……
“大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玉溪一脸控诉的看着鹿知舟。
而鹿知舟则是浑身慵懒的半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
听见玉溪的话,她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最后又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薄薄毛毯。
她抬手揉了一下耳朵:“听到了,不就是让你去当小皇帝的老师么,就这么让你为难?”
玉溪的脸垮了下来:“哪里是当小皇帝的老师让我为难啊。”
鹿知舟看了她一眼:“那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在祁山之上学的那些东西都给忘光了。”
“哪能啊!”玉溪连忙道:“受益终身,不会忘的!”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完了后,然后又很快的萎靡了下来,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一样。
“那你是为了什么?”鹿知舟一边问着,一边用藏在被子里面的右手捏了一些自己泛酸的腰肢。
昨夜司清影又拉着她胡闹了良久,要不然今日鹿知舟也不会躺在这里晒太阳了。
和司清影在一起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废腰废腿……
鹿知舟耳根子泛起了一丝粉红的想着。
而玉溪则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鹿知舟的那走神了一瞬间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别扭和犹豫结巴起来的样子看着鹿知舟。
最后在哪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鹿知舟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结巴呢?到是是因为什么事儿,你给我好好说。”
玉溪耸了耸鼻子,最后直接心一横眼一闭大声道:“因为司青衣!”
鹿知舟则是嗯了一声:“你当帝师关人家司青衣什么事儿?”
“就、就……”玉溪又变得结巴了,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她是小皇帝的姐姐,也是小皇帝的老师。”
“那不挺好的,有个人帮你分担还不好么?”鹿知舟说着:“我记得你和她的关系还不错啊,司青衣惹你了?你怎么就突然看她不顺眼了?”
玉溪瞬间就涨红了一张脸看着鹿知舟,嘴巴张了张嘴,最后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就直接跑了。
鹿知舟:“……”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她就八卦一下而已,至于跑这么快么?
鹿知舟收回视线,头刚摇一半,她的视线便落在了另一边。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鹿知舟微微的歪了一下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鹿知舟问出声。
从玉溪背道而驰那一条小道向着鹿知舟走来的人,径直走进了这个凉亭之中,然后在鹿知舟的躺椅旁半蹲了下来。
“刚回来没多久。”她回道。
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是会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的。
毕竟在别人眼中一副大魔王模样,周身也是戾气极重的司清影,真的难以想象她会半蹲在一个人的面前,主动放低自己的姿态。
鹿知舟则是挑了一下眉,抬手便捏了一下那一张凑近了的脸颊。
“骗子。”
司清影闻言便是低声轻笑了一声,眉目清浅带笑:“嗯,骗了你,那今晚你要不要好好惩罚我。”
鹿知舟闻言,脸颊之上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薄红在其上,脸上闪过了一些恼羞之意瞪着司清影。
“青天白日的,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不能够在想点其他的事情吗?”
司清影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我想什么了?”
鹿知舟被说的哑然,最后直接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了。
而司清影则是低声轻笑出声了,没有在逗她了,抬手便伸进了那薄被之中帮鹿知舟捏了一些那酸痛的腰肢。
“是不是还很酸?”
鹿知舟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么?
“是我不好。”司清影如善从流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而且认错态度极为的自然,张口就来,显然是这一幕没少发生过。
鹿知舟闻言则是哼了一声,对于司清影这话,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但也没见这人改过啊。
认错到是认的挺快!
鹿知舟现在已经懒得理她了。
司清影的掌心温热,落在腰间轻轻的按摩着,别说,还是挺舒服的。
“今夜皇宫设宴,要不要去。”司清影柔声的道。
鹿知舟转过头看着她:“是其余两国的人到了吗?”
司清影嗯了一声:“若是不想去的话,那我就在家里陪你。”
“我不是妖妃吧?”
司清影一愣,随后便是直接笑了起来。
而鹿知舟在说完这话之后,她就直接脸红了起来,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司清影。
司清影站起身,随后便在躺椅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她俯身低头轻啄了一下鹿知舟的嘴角,眼底满含笑意。
“你不是妖妃,但你是妖精,专门勾引我的妖精。”
无论是对方的话,还是那压迫紧裹着自己属于司清影的气息,和那一双带笑的眸子,无一不让鹿知舟脸颊滚烫起来。
她偏过了头,随后她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司清影的腰间,最后捏住了她腰间的软肉扭了一下。
司清影则是吃痛嘶了一声,而鹿知舟则是松手,然后把人给推开了,而她自己也坐了起来。
“一天到晚,满脑子黄颜色,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
鹿知舟说完,随后便直接把手里的毛毯掀开拿起扔到了司清影的身上,然后她自己则是红着一张脸冷艳的冷哼了声,随后便直接起身向着放才玉溪泡开的的那个方向离开了。
而坐在躺椅上的司清影则是手里抓着那个毛毯,看着鹿知舟离去的背影,司清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她起身,把手里的毛毯扔在了躺椅上,然后便大步向着鹿知舟追了出去。
跟上鹿知舟后,司清影厚着脸皮直接就握住了鹿知舟的手,任由鹿知舟挣扎,她也不松开。
“我错了知舟,下次不会了。”
“……你自己数数,你这话都说过多少次了?”
“……”
“我保证,这一次是真的!”
“你看我信吗?”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最终鹿知舟还是败在了司清影的厚脸皮下。
临近夜晚,司清影和鹿知舟一同坐着马车进宫了。
而玉溪则是比她们早早的先进了宫,不知道那么早进宫是去做什么去了。
原本司清影也让人去通知了夏秋,问她要不要进宫去,结果被她推迟了,说是不喜欢凑那种虚伪的热闹。
所以最后便是只有鹿知舟和司清影两人一同进宫了。
进了皇宫后,两人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她们到时,玉溪还有司青衣和小皇帝都在。
小皇帝板着一张脸,颇有她姐姐翻版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一样。
她坐在那宽大的上位上,而玉溪和司青衣两人则是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
玉溪一脸面红耳赤的在和司青衣争论着什么,而司青衣则是冰冷面瘫着一张脸任由她说着,只是嘴里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个字,气的玉溪恨不得一副要把她给拍飞的样子。
而小皇帝司青瑾坐在中间则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直接一脸无奈的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她叹气和无奈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在鹿知舟和司清影进来时,司青瑾双眼瞬间就是一亮,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救星一样。
此刻鹿知舟两人对司青瑾来说,可不就是救星么。
天知道,她已经坐在这里听这两人争辩吵闹一个下午了!
而司青瑾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她亲姐较真的事情啊。
但是比起司青衣那一副较真的样子,司青瑾更加的怀恋她姐那一副惜字如金不脱离带水的样子。
谁懂啊,之前她还嫌弃她姐闷来着,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啊,她就开始怀恋了。
这人呐,果然就是贱。
小皇帝心底唾弃了自己一声,一边站起了身,然后连忙向着鹿知舟她们跑过去求助。
鹿知舟抬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这么委屈,谁骂你了啊。”
司青瑾抓着鹿知舟的袖袍,看着温柔的鹿知舟,她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最后她抽抽噎噎的千言万语憋出了一句话:“当皇帝太难了。”
“大人,我真的不想当皇帝!”咸竹敷
看着小姑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鹿知舟摸着她脑袋的手瞬间就是顿了一下。
最后鹿知舟动作极为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的,要不,你问问她?”鹿知舟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司清影,然后一脸真诚的和小姑娘说着。
小姑娘司青瑾转过头,然后就对上了司清影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瞬间,小姑娘脸抽噎的动作都瞬间停了下来。
然后她脸上努力的扬起了一个强颜欢笑来。
“我突然发现,当皇帝其实也挺好的。”小姑娘说完,动作还极为熟稔又自然的松开了抓着鹿知舟衣袍的手,然后后退了几步。
看着司清影那恐怖的眼神,司青瑾觉得,不就是当皇帝么,她可以的!
司清影看着识趣的小皇帝,眼中的威慑少了一些,然后走到了鹿知舟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随后就冷淡的看着小皇帝。
“你是在替你娘还债,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不当了。”
小皇帝司青瑾:“……”
谢谢!可她真的不是一个三岁孩子啊!
而鹿知舟则是没忍住直接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但是在看到小姑娘那越发委屈起来的样子,鹿知舟最后又忍住了笑意,然后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当皇帝其实也很好玩儿的,以后你就知道其中的乐趣了。”
司清影不光没有被安慰到,相反,她还更加的想哭了。
从小就是在深山老林中野惯了的小孩子,突然被拘束在了这个皇宫里,换做是谁都不适应的。
但是司青瑾年纪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个冤大头了。
玉溪和司青衣看到她要哭了的样子,最后司青衣直接冷漠道:“敢哭,明日功课翻倍。”
司青瑾吓得打了个嗝儿,脸上立马就恢复了那一板一眼正经的样子。
但是她的内心已经泪流成河了。
鹿知舟听到这话,也没有出声继续安慰她,毕竟她觉得,她真不适合安慰人。
不过她的视线却是在玉溪和司青衣的身上来回打了一转,最后又略微带着一些同情的神色看着司青瑾小姑娘。
被这一话多一闷葫芦的两个人当老师带着,她都可以想象小姑娘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精彩了。
在四个大人和一个小姑娘在御书房待了没多久时,一个太监便走了进来了,说是时辰不早了,他们该移步启辰殿了。
启辰殿便是今日设宴招待其余两个来使的地方。
盛国距离小皇帝登基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当初昭告天下时,其余两国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虽然如今三国之间摩擦很多,但是其余两国知晓盛国登基的新皇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这让其余两国的人都免不了心底升起了一些其他的想法来。
所以这两国仿佛像是说了一样,一同派出了使臣出使盛国。
其实这两国进入盛京也有两日了,不过今日才设宴款待他们。
这两国如今这个时候派出使团过来,无非就是看盛国小皇帝登位,一是过来嘲讽,二是过来打探情报的。
——
走在路上,司清影握着鹿知舟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最后又忍不住的抬起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鹿知舟则是脸红了一下,扯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瞪了她一眼,然后低声警告她:“别给我乱来。”
司清影则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看着她:“我就只是亲亲你的手背而已,这也不可以吗?”
鹿知舟很是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最后忍了又忍道:“不可以!”
这里又不是她的府邸,这是皇宫啊。
三步一宫女,五步一太监,七步一禁卫军,她还要脸呢!
司清影则是哦了一声,没有在乱动了,只是牵着鹿知舟的手走着。
她们两人和小皇帝三人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她们两人走到启辰殿外面时,小皇帝三人已经到了,而且还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在踏进大殿时,司清影收敛起了自己脸上对待鹿知舟时的温柔,她气场强大的牵着鹿知舟的手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她一来,除了小皇帝和玉溪还有司青衣之外,其余人都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她行了一个礼。
司清影带着鹿知舟走上了第二层高位之上,然后在玉溪和司青衣两人对面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落座后,小皇帝板着一张脸看着拿着怂啦吧唧的朝臣们,心底极为不屑,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声音还有些许稚嫩的出声让他们免礼坐下。
大殿里,除了他们之外,其实还有两方人马没有站起来,而是看着这两个姗姗来迟的人。
特别是在看到那些朝臣要向她们见礼时,那两方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身份。
看着司清影坐在仅次于皇帝之下的那个位置,那些人都纷纷的猜测对方的身份,但是他们所知道的人,却又没有一个能够对得上对方身份的人。
“孤来意国三皇子,不知这两位美人是……”
意国的那个三皇子站了起来,那一双眼睛极为露骨的看着司清影和鹿知舟两人。
方才他看的是玉溪和司青衣,如今又更加放肆的看向了司清影两人。
他自认为露出了一个极为帅气的笑容来,一副仿佛已经抱得美人归的恶心样子。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盛国的那些朝臣们听见他这话却是浑身一颤,甚至还有人没有拿稳酒杯,直接就把酒水洒落在了身上。
第79章 渎神
大殿之中安静的过分,盛国朝臣们个个身子僵硬的不行。
而意国的使臣们则是个个神色倨傲的样子,嘴里说着见谅见谅,但是那眼神之中却没有半分的歉意,反而是带着无尽的放肆在其中。
吴国之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明显是在看戏,对于这一幕,他们是喜闻见乐。
虽然如今和意国简单的达成了一个共识,暂时的合作了,但是本质上,双方谁也不放心谁,防着对方。
基本上双方仍旧是敌对关系,这种表面的友好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所以吴国之人都看着戏,对于意国去找盛国的茬儿,吴国之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若是双方在争锋相对了起来,这场戏,他们会看的越发的起劲儿起来,说不定,还会在中间扔几根柴,添上一把火呢。
但吴国和意国之人也不是瞎子,对于盛国朝堂之上那些大臣的沉默,他们只当是对方被吓傻了。
毕竟如今吴国和意国有隐约联手之意,而盛国则是孤家寡人,届时若吴国和意国联手攻打盛国,盛国最后的结果不是苟延残喘就是城破国亡。
“怎么不说话啊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身份地位不低,想来也是位皇女,孤是意国三皇子,若是迎娶你们,那也是极为登对的。”
那位意国三皇子看了一圈安静的大殿,脸上是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心底忍不住的恶劣的想,盛国如今不咋地,美人儿到是挺多的。
他的视线极为放肆又下流的看着那坐在仅次于盛国小皇帝之下的那极为美人儿。
他的视线在她们的身上来回的打转着,眼底满是垂涎与淫/意之色在其中,最后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了司清影和鹿知舟身上。
而盛国的朝中大臣们则是个个把头落得更加的低了几分。
然后在心底直接就把意国的老祖宗都给翻出来骂了个底朝天。
靠,你们意国的人是出门从来不带眼睛的吗?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最不能够惹的人。
你们是觉得自己活够了,但是别带上他们啊!
那些盛国朝臣们一个个的都战战兢兢的,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他们怕意国这些个不要命的玩意儿作死时,牵连到了他们。
坐在高位上的小皇帝司青瑾则是默默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然后伸手拿起了一块点心。
别问,问就是她准备吃着点心看戏了。
而玉溪和司青衣两人也是缄默了一下,没有给那个什么所谓的意国三皇子一个多余的眼神,而是看向了坐在她们对面的司清影和鹿知舟两人。
不,或许她们单纯看的人只有司清影一人。
玉溪甚至还紧张的在桌下一把紧紧的抓住了司青衣的手,她咽了一下口水,明显是极为的紧张。
而司青衣也只是看了一眼,最后罕见的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任由她抓着。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司清影,则是脸上神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她微微偏着头动作极为温柔的在投喂鹿知舟。
鹿知舟看着她,最后张嘴含住了司清影递到了她嘴边来的一颗葡萄。
最后司清影还抬手擦了一下她的嘴角,她的神色间仍旧温柔:“甜不甜?”
鹿知舟点头:“甜。”
是真的甜,葡萄是夏天的,如今寒冬能够吃到,这还是司清影专门让人想办法种出来的。
但是看着温柔平静的不能够在平静的司清影,鹿知舟心底愁啊。
她是知道意国和吴国会在今晚夜宴上搞事情,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送死。
毕竟司清影越是平静,这也就越代表她那平静之下的波涛暗涌。
虽然司清影早已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戾气,在她的面前柔和自己的棱角,但是鹿知舟知道,这人也不过只是在她面前如此罢了,她那柔和的表象之下,仍旧是暴戾的。
她自己在心底的猛兽脖子上栓了一根铁链,锁住了猛兽一切狂躁的性格。
但是那一根铁链却是有着摇摇欲坠之感,随后都会断裂,心底的猛兽不知何时便会挣脱出来。
鹿知舟深知这人的本性。
但是看着司清影那眉目轻言带着笑意的样子,她便知晓,今夜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够善了了。
而那个意国三皇子看着司清影和鹿知舟两人的互动,眉目之间多了一些不爽。
如今盛国都要灭了,还在他这里装什么清高。
“本皇子问你们话呢,你们盛国人都是哑巴吗。”
意国三皇子极为倨傲又嚣张的看着那高坐之上的两人。
而坐在吴国使臣前面的一个男子则是手握酒杯,笑的眯眯眼的看着那意国三皇子和高坐之上的司清影还有鹿知舟两人。
这人是如今吴国皇帝的亲弟弟,一字并肩王,在吴国的地位可是仅次于皇帝之下的。
他在吴国声名不显,但是却吴国皇帝的信任。
如今出使盛国,想来吴国皇帝和这人之间有着一些谋算。
此刻他把手中酒杯的水一饮而尽之后,酒杯便‘啪’的一声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他的视线在盛国之人和意国之人身上来回的扫动着,最后直接就哈哈的笑出了声来。
“我倒是觉得,意国三皇子英勇不凡,他的身份可谓是级配两位公主的。”
“以本小王看,三皇子如此喜爱两位公主,何不效仿上古的娥皇女英两姐妹,届时,这又是一段佳话啊,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吴国亲王大笑着说着,话语之中极为无一不含嘲讽和看笑话在其中。
而他的话便是对着意国三皇子和司清影三人说的。
那意国三皇子听了这话之后,直接就拍手叫好,脸上尽是令人作呕的下流样。
这两国之人说的越是欢快,盛国朝臣们便越是沉默,甚至是一些胆子小的宫女太监,站在后面,身子都已经抖如糠筛了。
鹿知舟听见这些话,眉心微皱了起来,看着司清影眼底不带一丝笑意的样子,她轻声叹了一声,要作死的人,是拦也拦不住的。
司清影抬手拢了拢鹿知舟耳畔的发丝,她的唇角微微的勾着。
“吃好了吗?”
鹿知舟点头,摸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吃好了。”
司清影微微点头:“好,那就不吃了,吃饱了,那要不要看一场戏?”
她问的温柔,但是言语间之意,却是让盛国朝臣听出了其中的残忍和暴戾在其中。
仿佛她说的不是什么温柔询问,而是在说,那我现在就送他们上路。
鹿知舟则是捏了一下她的手,眼眸微垂了一下,然后轻声叮嘱道:“不要伤到自己了。”
司清影抬手揉了一下鹿知舟的脑袋,嗯了一声:“今日就给知舟表演一个,何为漫天雪花。”
她说着,便径直站起了身,越过桌子,直接就从一个站在她们身后的侍卫腰间把剑抽了出来。
剑尖拖地,她一走一停间,剑尖在地上划出了刺耳的刺啦声。
听见那剑尖在地上拖着拉出来的声音,那些盛国朝臣们瞬间梦回过年前三天的那场景。
一时间,那些人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后意国和吴国之人便看到,盛国那一群刚才还低着个头的人,现如今纷纷的都抬起了头,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
有一些吴国和意国之人对上他们那略带诡异的目光,眉心有些微皱了起来,心底多了一些奇诡的感觉。
但是更多的吴国和意国之人却是看着提剑走下台阶的人,其中自然也是包括意国三皇子和吴国亲王的。
不论是意国三皇子还是吴国亲王,身居高位,平日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看着此刻的司清影,他们的心底都升起了一些渴望,渴望想要征服她。
而意国三皇子的眼底尽是痴迷的神色,刚才司清影说的话,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
“好好好,想来美人儿的表演,定然是极为精彩的。”那个三皇子喜滋滋的说着。
而坐在他后面的有一些人看着那个盛国不知道是不是公主身份的女人提着剑向着他们的三皇子走来时,他们的心底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但是还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时,便看到司清影抬手,把手里的剑刺进了他们三皇子的手臂里,而且还刺了一个对穿。
那个三皇子瞬间就惨叫出了声,但是最后却被司清影抬脚踢了一个馒头塞进了他那一张恶臭的嘴里。
意国的人瞬间就纷纷的站了起来,喊叫着,但是却被大殿之中突然涌出来的禁军给控制住了,坐在位置上,不准站起来。
意国那些使臣的脸色个个变得惨白不已,就连吴国之人也是脸色微变了起来,他们没想到,盛国之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一国皇子出手。
那些盛国朝臣们见到这一幕,直接就对那两国之人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来。
而司清影则是一脸轻松淡然的拔出了自己手里的剑,然后转过头对着鹿知舟温柔一下。
“知舟,看好了,表演开始了。”
她说着,然后便有两个禁军走上了前来,并且架起了那个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的三皇子。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直接抬剑,然后用剑尖剜去了那个眼底看着她明显带着恨意的三皇子的一双眼睛。
随后那血淋淋的眼珠子便直接飞落在了方才那个说话的吴国亲王的酒杯里。
这一幕,直接就吓傻了不少人,吴国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而意国人则是一脸的惨白,他们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人捂住了嘴巴,最后只能够瞪大了双眼呜呜着。
而被剜去了双眼的那个意国三皇子,则是直接惨叫一声,而那两个架住他双手的禁军也直接松开了他。
手一松,他便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因为嘴里还塞着一些馒头,他不停的呜呜着,脸上被红着的鲜血一片模糊。
想晕过去,但是因为太痛,根本无法晕过去。
而司清影则是神色冰冷的看着如狗一样的这个所谓的意国三皇子。
“太吵,舌头拔了。”
这冰冷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瞬间绷直了身体,而那两个禁军则是听命的抬手直接行动。
第80章 渎神
吴国那位亲王直接一脸惨淡之色,在那两颗鲜血淋漓的眼珠子落在自己的酒杯之中后,他看了一眼,便直接干呕了起来。
听见司清影那话之后,他直接就吓得一屁股坐跌在了地上。
而司清影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看着那个所谓的意国三皇子浑身沾满血迹的样子,司清影的脸色从头到尾都异常的平静。
“挑断手脚筋送回意国去,至于其他人……”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在那些意国之人瞪大了双眼之中冷漠的吐出了几个字:“全部杀掉,尸体丢出盛国。”
她的话一出,那些禁军的动作根本没有一点儿犹豫,直接就把意国使臣的那些人的脖子给抹了。
而那些意国之人,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便直接被阎王收割走了性命。
看到这一幕,盛国朝臣们则是无比沉默,一声不吭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一些文臣则仍旧是有些脸色惨白,无他,只因为这一幕即便是之前见过,可还是觉得有些犯恶心和不适。
而吴国之人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双眼瞪得老大,仿佛从未想到过,盛国的人,竟然真的敢残害意国的使团们。
在司清影的视线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落在他们身上时,那些吴国之人瞬间浑身寒毛都起来了。
那个吴国亲王最后还是扶着自己的羽冠强撑着他早就没有了的颜面被他身后的人给扶着站了起来。
对上司清影那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最后还是色厉任茬的强撑道。
“自古以来,两军相交不斩来使,你们盛国如今作为,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司清影没有说话,直接就把手里的那一柄剑丢在了他面前的那一张桌子上。
‘砰’的一声,直接就吓得吴国亲王的身子抖了一下,最后连忙扶住了自己身旁站着的臣子,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想干嘛!”
司清影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自戕,要么生不如死。”
很简单的一句话,给了对方两个选择,但是这两个选择,却无一例外让吴国之人接受不了,但是他们又不敢像方才意国那一群人一样破口大骂,毕竟,方才对方破口大骂的后果,他们也是看到了。
而吴国亲王则是瞳孔猛缩了一下,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猩红一片的看着司清影。
“孤乃吴国一字并肩王,我的哥哥是皇帝,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们盛国之人就这么嚣张的吗,就不怕我吴国举兵攻打你们盛国吗。”
司清影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这张嘴是挺会说的。”
“既然这么会说,那就拔掉舌头好了,至于其他人,都给我打断双腿扔出去,至于他,留着,让他亲眼看看他因为这张嘴,是怎么让吴国灭掉的。”
司清影扔下这句话后,就直接转过身向着高位上走去了。
走到鹿知舟面前时,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眉目之间没有对待那些人时的冰冷,反而是极为温柔。
鹿知舟把手放在了她的手,然后借力便站了起来。
“这里太脏了,我们回家吧。”司清影如似说着。
鹿知舟嗯了一声,转过头想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但是被司清影捂住了眼睛。
“别看,太脏。”
鹿知舟也听话的没有去看:“好,不看,我们回家。”
司清影嗯了一声,没有给其余人一个多余的眼神,而是牵着鹿知舟的手从另一边离开了。
她温柔的拉着鹿知舟的手离开的背影有多潇洒,启辰殿中就有多安静。
最后,只有一些痛苦的惨叫声在那大殿之中回响着。
————
马车上,鹿知舟看着司清影那眉心微皱,眼底浮现起来的暗沉之色,浓郁的仿佛眼底之中都尽是散不开的黑雾在其中。
“是不是很难受。”鹿知舟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看着鹿知舟眼底浮现出来的担忧之色,司清影则是唇角上扬了起来:“刚才有点,但是现在没有了。”
对于这明显调戏她的话,鹿知舟脸上并没有放松下来的神色。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话,不难受?”
司清影想要摇头,但是看到鹿知舟皱眉的样子,她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难受。”
司清影脸上多了一些虚弱之感,然后想要把头偏向落在鹿知舟的肩上,但是她的头刚偏下来,却被鹿知舟的双手托住了。
司清影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些茫然之意,又夹杂着一些委屈在其中看着鹿知舟,仿佛在控诉鹿知舟干嘛不让她贴贴一样。
鹿知舟把她的放正后,便直接把手放在了她的衣襟之上,然后就在司清影微微瞪大了双眼时,鹿知舟的手一个用力,便直接扯开了她的衣领,人后露出了那精致的锁骨。
司清影的锁骨极为的好看,平日里两人亲热时,鹿知舟是极为喜爱的,每一次都会去亲吻。
但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却不在其上,而是看着那从锁骨之上蔓延到她耳后根的那一条暗红色的血线上。
鹿知舟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那一条血线,那一条血线是从她心口之上蔓延上来的,而司清影则是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的羽睫轻微颤着,眼底神色极为的暗沉,比之刚才还要浓郁几分。
最后她抬手握住了鹿知舟的手,声音带着一些暗沉沙哑:“不要看,太丑。”
鹿知舟的脸色并算不上多好,她的视线从那一条暗红色的血线上挪开,然后看着司清影。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直接就甩开了司清影的手。
“现在是丑不丑的问题吗?”
“司清影,你就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吗?”
这是鹿知舟第一次对司清影发火,她生气,气司清影如此的糟蹋自己的身体。
作为星域界的任务员,鹿知舟太清楚那一条血线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献祭了自己一半灵魂为代价,并且还用自己的灵魂去压制着这个位面世界的原本意识。
位面意识从这个位面诞生开始便存在了,司清影如今能够压制对方并且取缔对方成为这个位面世界的另一个位面意识的存在,她定然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但是鹿知舟却没想过,这个疯子会这样疯,不光献祭了自己的一半灵魂出去,甚至还用自己仅剩下的一般去镇压原本的位面意识。
原来的位面意识,自然是不甘心自己被镇压,然后寂灭的,所以它会反抗,但它每一次反抗,都会一次次的冲击司清影的灵魂,然后对司清影造成伤害。
若是一旦,原来的位面意识冲击镇压成功,司清影的结局……鹿知舟不敢不去想,所以,她这是第一次生司清影的气。
而且,还极为的气。
而司清影看着鹿知舟那阴沉着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想要去握住鹿知舟的手,但是却被鹿知舟给躲开了。
“知舟……”
“别叫我。”鹿知舟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司清影眼帘微垂了下来,眼底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样在不断的翻滚着,她那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蜷曲了起来,指尖掐着掌心的软肉。
最后她又抬手想要去握住鹿知舟的手,而这一次,鹿知舟没有避开。
“知舟,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但是,我却是绝不后悔的。”
“比起忘记你,只能够留在你的回忆里,我更加的想要拥有你,拥抱你,至死不渝。”
“或许我的方法是有些极端了,但是,能够再一次的见到你,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鹿知舟闻言,她的心尖颤了起来,心底有着一些郁气,但是对上司清影那一双好看却又带着深深疯狂又克制的眸子时,鹿知舟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然后她便抬手反捏住了司清影的手腕,看向司清影的眼神极为的凶狠。
“无论是什么缘由,这都不是你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理由。”
“你做了这么多,难道最后的结果就是只在我的人生中再一次的短暂停留一次吗?”
“记住,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下面给我躺着,这是你欠我的。”
鹿知舟一脸凶狠的说完后,便直接抬手扣住了司清影的后脑勺,然后手腕一用力,司清影的身子便往她的面前惯性一倒。
看着这样强势的鹿知舟,司清影直接就愣住了,下一秒,她的嘴唇之上便是一软。
鹿知舟吻上了司清影的的唇瓣之后,看着还微微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司清影,鹿知舟便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还是鹿知舟第一次如此强势又霸道的对待司清影。
被这样看着,鹿知舟的心底也是免不了升起一些羞耻之感,最后直接心一横,然后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鹿知舟闭上眼,然后直接撬开了司清影的牙齿,和她纠缠了起来。
就在司清影被鹿知舟压着默默的承受和享受时,鹿知舟却是咬破了她的舌尖,铁锈味在两人的唇舌之间蔓延。
舌尖的疼痛,让司清影那有些迷离的眸子恢复了一些清明,在她想要退开时,鹿知舟却是紧紧的扣住了后脑勺,不容她后退半分。
下一瞬,唇舌之间的血腥味便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司清影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
“知……”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鹿知舟的衣衫,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是什么话都被鹿知舟给堵了回去。
而鹿知舟则是睁开了眸子,便见她的那一双墨色明亮的眸子,有一只眸子变成了银瞳,其中还闪烁着一些复古繁杂的纹路,但是却又很快的隐匿了下去。
看着她的变化,司清影的心底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