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
萨迦纳瓦族攻击蜂族星舰的事在下午就上了热搜,一时间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那些臭虫子是不想活了吗,竟然敢主动引战】
【楼上的你不知道吗,那些虫子前几天找到虫母了】
【什么什么,找到虫母了,难怪这么嚣张】
【刚找到虫母没几天就敢主动进犯,按理说它们现在不更应该避战吗】
【有什么好怕的,有咱们王女殿下在,就算那些臭虫子找到了虫母又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是啊,王女殿下的信息素才是最强大的】
【为逝去的勇士们默哀】
【向那些虫子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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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罗拉没再继续翻看下去,他们上午才知道的信息,下午竟然就被传出去了。
从事发到现在的热搜过去也不过十小时,芙罗拉问道一旁的理事官,“已经确定了是反叛军那边传出去的吗?”
理事官怀中正抱着一台终端,他刚和三等星的上级领导交涉完毕,确认了帕米尔这两天在三等星露过面。
他如实汇报。
帕米尔。
芙罗拉看向传过来的资料,昨夜就有蜂看到帕米尔在黑市出现过,而发布第一条相关信息的ip地址也是在三等星。
军部不可能泄露这种机密,所以只会是反叛军了。
如今星网上大批民众支持蜂族主动向萨迦纳瓦族宣战,不抓住他们的虫母绝不罢休。
但此时打仗绝不是好时机,芙罗拉成熟期在即,蜂后玛莲娜的身体情况告危,暗中还有反叛军在虎视眈眈。
蜂族目前的状况不比萨迦纳瓦族好到哪里去。
西蒙这时从军部刚回来,他显然是在路上收到的那些信息,星网上的民众被挑拨煽动,竟然想要鼓动政府召集军队即刻开战。
“*殿下!”
坚硬的铠甲发出钢铁的擦蹭声,西蒙快步走过来说道:“如今星网上还有让您去三等星的,您千万不能去。”
芙罗拉没应声。
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到时候去是一定的了。
帕米尔在星网上那些煽动的话,既是要蜂族主动向萨迦纳瓦族宣战,而且还要她动身前往三等星,这中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阴谋。
芙罗拉听得这些消息越加口干舌燥,成熟期临近,身体精神愈来愈亢奋,不仅是性.欲,心情还变得更加暴躁。
她拿起桌上的冰水狠狠灌下了一大口。
红艳艳的唇被冰水润过,喉管顺着往下似乎也被浇灭了些火。
“先将网上那几个煽动的最厉害的蜂的账号给封了,派水军压制。”
芙罗拉又看向西蒙,“我刚刚让你给二等星发消息召集士兵十万蜂过去三等星,二等星那边什么时候集结?”
西蒙回答,“二等星的上级长官听到是您的命令,说是现在就会集结,但具体动身过去的时间或许还要等您的亲笔传信过去。”
芙罗拉点点头,“好。”
桌边抽屉中还有缓解剂,她又拿了一支注射下去。
西蒙在一旁说道:“殿下,侍医说您缓解剂一天不能打超过八支……”
昨日芙罗拉早中晚各打了两支,而今日还没到晚上已经打了六支下去,他害怕晚上殿下熬不住。
芙罗拉也没意识到自己打的数量,不过听到西蒙的话她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一支缓解剂下去她好多了-
到了晚上,谢尔盖来了。
芙罗拉刚沐浴完准备上床,西蒙也收拾好了被子在沙发上。
外面的骑士通报是谢尔盖的时候芙罗拉还愣了下,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让他进来。”
谢尔盖踩着皮鞋进来,地下铺了柔软的地毯,声音都融在其中,听不见丁点儿的声响,他乌黑的头发凌乱,像是匆匆赶来。
芙罗拉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于是这次主动开口道:“发生什么了?”
谢尔盖绿色的眸犹如墙缝中的青苔,正紧紧地看着芙罗拉,阴郁又带着隐隐的痛苦,他目光扫过室内,芙罗拉穿着凉爽的丝绸睡裙正欲入睡,而西蒙竟也有了与她共睡一室的待遇。
他张了张口,嗓音低沉,“先让西蒙下去。”
芙罗拉没有答应,于是西蒙也没有退下。
谢尔盖的视线从一开始的坚定逐渐软化,绿色的瞳仁震颤,最后竟变得软弱,良久,他垂下眸,声音既低且哑,“殿下,这件事我只能和您说。”
芙罗拉终于答应了,她看向西蒙,“你先守在门外吧。”
西蒙不清楚谢尔盖晚上突然来到的目的,他只知道今夜殿下无法再注射缓解剂了,白天她就已经用光了八支。谢尔盖来的时间着实不凑巧,不过既然殿下让自己出来守着,那他就一定听从。
他说,“好。”
室内只剩下了谢尔盖和芙罗拉两只蜂。
静谧的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芙罗拉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她出声道:“现在没蜂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谢尔盖闭了闭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殿下……”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今天下午时他看到了星网上那些消息评论就打算过来,不过一封信却将他拦在了家中。
一封没有署名的、来自三等星的信。
信件拆开后,一股非常浅淡而奇异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他起先并未在意,以为那只是信纸的味道,直到他看到那封信的内容。
谢尔盖非常缓慢地说道:“我收到了来自帕米尔的信。”
芙罗拉听到这只蜂的名字心中就已经有些惊讶了,结果又听到了帕米尔竟还给谢尔盖寄信。
她面上不动声色,“信上写什么了?”
谢尔盖垂着头,“帕米尔如今在三等星,我也曾经去过一次三等星。”
芙罗拉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我只去过一次三等星,那次是因为蚁族发生政乱,不过我在那里还去了一个地方,三等星的黑市。”
“三等星是距离艾斯兰普大陆最遥远的蜂族领土,乌烟瘴气的蜂在那里数不胜数,管理制度远不如这里,所以三等星的黑市中也会贩卖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芙罗拉冷冷地看向他。
谢尔盖忽然抬脸,于是就看到了芙罗拉这样的目光,仿佛只要他说出下一句话,就会立即派人将他带下去。
他苍白的唇勾了下,“殿下……您猜我从那里买了什么东西?”
芙罗拉视线从他凌乱的发扫过,滑过他强撑着表情的脸,脖颈空空荡荡,喉结有些轻颤,宽大的黑袍罩住了身体。
她开口,“我不想猜。”
谢尔盖目光瞥在她的脸上,唇上下张合,“黑蜜的抑制剂。”
芙罗拉的手顿时捏紧了被子。
谢尔盖的眼睛紧锁着她,眸中有淡淡的疯,“殿下,当初您其实猜对了,我体内的确有黑蜜。”
芙罗拉大为震惊,既震惊于谢尔盖真的体内有黑蜜,又震惊于他此刻说出这个秘密的原因。
她想到了之前让西蒙去查他,“所以说上次你是用了抑制剂才没查出你体内有黑蜜,是吧?”
“是。”
谢尔盖说了自己为什么体内会含有黑蜜,说完他像是轻松许多,竟自顾自拿起一旁的桌上装满冰水的杯子靠近唇,慢慢啜饮了几口。
喝到第三口时他身体突然又有了异样。
他猛然抬起眼,“芙罗拉!”
芙罗拉没理他,压制的信息素释放强压在他的身上。
这几天她看完了前几任蜂后的手札,也尝试锻炼过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如今看来似乎有点作用。
谢尔盖紧咬牙关,“快停下……”
芙罗拉怎么可能会停,又是帕米尔给他寄信,又是他体内含有黑蜜,无论哪一点都无法让自己信任他。
直到谢尔盖额上沁出冷汗,半跪在地芙罗拉才渐渐收拢信息素。
这释放威压的信息素她还没练好,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释放了多少,身体竟觉得有些空虚。
谢尔盖掌心捂着自己后脖颈的腺体,身子几乎半压在地,原本他的信息素就被帕米尔的那封信给扰乱了,这下芙罗拉的信息素又让他难受万分。
他一字一句道:“我在三等星秘密购买了黑蜜抑制剂,不知道帕米尔是从何得知的,今天他送来的那封信中有黑蜜的催发素,我闻到后身体发生了异样……”
芙罗拉已经下了床,她裸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向谢尔盖。
直到两只素白干净的脚站在了他的身前,他垂着头,那双脚似乎就在他的鼻尖之前。
谢尔盖慢慢抬起脸。
“所以,你是被黑蜜折磨的受不了才过来找我的吗?”
“……”
谢尔盖咬紧牙关,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什么?”
“帕米尔要挟我,要我将你带到三等星。”
“不然会怎么样,曝光我们蜂族的执政官体内竟然含有黑蜜,还是说用黑蜜的抑制剂威胁你,让你痛苦,最后只能听令于他?”芙罗拉冷冷地说完这一句,脚踩上了他方才因疼痛而佝偻的背。
她的脚顺着他背上的棘突滑到他脖颈的腺体处。
谢尔盖浑身一凉,瞬间凝滞。
“既然因为信息素左右为难,不如把你的腺体挖掉,怎么样?”
谢尔盖没想到芙罗拉会说出这句话,整只蜂猛地一颤,不过芙罗拉踩着他的力道很大,甚至已经用脚趾按上了那块微微凸起的腺体。
“不、不要……”
谢尔盖从未有过这样难堪的时候,可他又不能有其他反抗的行为,他厌恶于野心勃勃的帕米尔,竟然敢用黑蜜来威胁他,无论他是用抑制剂来掌控他,亦或是用这个丑闻想要曝光他,这都注定了自己要像个仆从般被他驱使,自己经营多年才到了如今的地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
他在家中一直静坐到了夜晚,帕米尔寄来的那份信中有黑蜜的催发剂,他用光了最后的抑制剂竟也无济于事。
最后,他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去找芙罗拉。
他以为自己在芙罗拉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包容,但没想到现在还是被她踩在脚下。
芙罗拉的力道微微加重,谢尔盖也终于扔掉了自己过往所有的傲骨,忍受不住地向她开口哀求道。
“放过我吧,殿下。”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捂脸笑哭]
现在已经想到哪写到哪了,下本一定要写大纲[捂脸笑哭]
第32章 消除
◎记住你刚说的话◎
腺体对于一只蜂而言至关重要,谢尔盖丝毫不怀疑芙罗拉说的是真话。
她是真的想挖掉自己的腺体。
他强撑着身体直起腰,芙罗拉也收回脚,裸着足站在他面前,露在睡裙外的一截莹白小腿上有淡淡的白金色花纹。
谢尔盖的视线从她的足滑到她的小腿,最后抬起脸看向她。
她此时的眸中映出他狼狈至极的模样,谢尔盖深呼吸了一口气。
“芙罗拉……”
芙罗拉淡淡开口,纠正他;“你叫错了。”
谢尔盖一僵,苍白的唇再次启合,“殿下。”
芙罗拉走到床边坐下,看向他,说道:“你既不想受帕米尔的挟制,又不想听从于我,谢尔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今夜送了一个把柄给我,下场或许并不比帕米尔给你的结果好。”
把柄。
蜂族地位只在蜂后之下的执政官,竟然中了黑蜜,随时有向反叛军投靠的可能,那到时一被揭穿,他就没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会变成什么下场呢。
一只体内含有黑蜜的雄蜂,或许会直接倒戈反叛军,也有可能会被抓入帝国的监狱,当然也有可能一辈子躲藏、颠沛流离,在自己躁动期时只能自己苦苦煎熬,或许哪一次就熬不过去死在最痛苦的躁动期中。
无论哪种结局都不会是谢尔盖想要的。
地位、权势、金钱,甚至于芙罗拉,他都是想要拥有的,又怎么可能因为区区的黑蜜而倒下。
谢尔盖绿色的瞳仁犹如黑夜中的荧光,暗色一闪而过。
他半垂着眸,语气似是颓丧,“殿下,我体内的黑蜜含量并不高,您可以找军医检测一下,若非这次被帕米尔发现了,用催发剂试探我,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芙罗拉没说话,谢尔盖其实说的对,以他的身份地位,若不是这次意外,或许他的秘密一辈子不会被蜂发现。
但,那又如何呢。
他既然求到了自己头上,那总该要付出点代价。
信息素决定了蜂后永远是蜂族至高无上的存在,谢尔盖的信息素被黑蜜扰乱,痛苦不已,但如果是蜂后为他调节,那必然是能成功的。
不是每个身中黑蜜的蜂都能得到蜂后救助的。有的蜂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蜂后。
芙罗拉朝他走过去,蹲下身子,金色的长卷发落到一侧,她轻声开口:“我可以帮你,谢尔盖……”
谢尔盖顿时抬起脸,眸中有着希冀。
“殿下……”
“但是——”芙罗拉顿了下,指尖捏上了他的下巴,“但是谢尔盖,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谢尔盖闭了闭眼,几秒后他重新睁开眼,说道:“萨迦纳瓦族的虫母一直不知道它存在的真假,我愿意亲自去一趟三等星。”
芙罗拉没有松手。
谢尔盖继续说:“帕米尔也在三等星,三等星不仅有蜂族还有蚁族,我可以联合蚁族,给帕米尔的反叛军一次重创。”
芙罗拉金色的眸紧锁着他,良久她终于松开手,勾了下唇。
“不愧是执政官大人,谢尔盖,这次我可以帮你。”
谢尔盖喉结一滚。
芙罗拉站起身,顺手也将谢尔盖拉起,“去洗把澡。”
谢尔盖知道这是芙罗拉决定要帮他了,他听从地往浴室走去,而芙罗拉在想要如何帮谢尔盖。
她如今成熟期没过,是无法根治他的。
谢尔盖体内中的黑蜜需要彻底排出,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她要与他交尾,在性.事中用信息素引导,促使他排蜜,将体内的黑蜜顺势排出。
这是只有蜂后能做到的。
蜂族的每只蜂都是可以产出蜜液的,无论雄蜂还是雌蜂,先前王台之上的莲池中就是首都子民每日献上的自己的蜂浆。
胸口处就是蜂们产出蜂浆的地方,交尾时会流出。不过一只蜂自成熟期过了后,就算没有性.生活,每个月也要自己排出蜜液,不然胸口积攒太多就会自动流出。
现在的芙罗拉最多只能帮谢尔盖缓解这次黑蜜带给他的副作用,将黑蜜压制下去。
然后等他去了三等星完成了他说的那些任务,或许自己可以考虑一下是否真的帮他引出体内的黑蜜。
没一会儿,谢尔盖从浴室走出。
他浴袍之内赤裸,黑色的发潮湿,软趴趴地顺在额头,绿色的眸似乎也有些清亮,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慢慢走到芙罗拉身边,“殿下。”
芙罗拉和他洗澡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她脸颊上有些潮红,嘴唇又红又艳,眸子有些靡丽。而室内似乎也多了她无意中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
谢尔盖一下子猜测到是她成熟期即将到来前的躁动。
他又轻轻叫了声,“殿下。”
芙罗拉只是觉得身体有些热而已,还不至于丧失神智,她将谢尔盖凑近的脸推开。
“你体内的黑蜜有点难闻。”
“离我远点。”
谢尔盖本就被她推开的动作僵硬了瞬,听到这两句话后更是站到了一边没有动弹。
芙罗拉闻得到谢尔盖身体异样的信息素味道,他原本的信息素味道是淡淡的苦涩黑咖啡香味,但如今掺杂了黑蜜后,闻起来就像是馊掉了的咖啡残渣。
她忍不住皱眉,又皱起鼻子。
她今天的缓解剂用完了,晚上得要靠自己熬过去了。
芙罗拉揉着额角,还记得刚刚与谢尔盖的承诺,她此时正好信息素外泄,不用白不用。
“过来点。”
谢尔盖闻声看她一眼,没有动。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跪过来。”芙罗拉语气变得凌厉。
谢尔盖终于走过去,然后半跪在她身前,微微低下头颅,毫无阻碍地露出自己后脖颈的腺体,浴袍也因此向下垂落,露出胸前一大片平坦,隐约可见再下面的腹肌。
芙罗拉弯腰,低头凝视谢尔盖的腺体。
那是一块较之其他皮肤有些微粉的软肉,芙罗拉多看了几秒,随后竟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她磨了磨牙,指腹按上去找到那块软肉然后轻轻揉了下。
谢尔盖瞬间感觉身体如过电般窜过一阵酥麻,甚至口中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
芙罗拉也看清了自己捏住这块软肉后谢尔盖的神情动作,她凑近他的耳旁,“是疼还是爽?”
是疼痛中带着一点爽的感觉。
谢尔盖一只手撑着地面,差点没两只腿都跪下来。
他没回答芙罗拉的问题,而是恳求道,“殿下,给我您的信息素吧。”
但是现在对于芙罗拉而言也不是好熬的,面前这只雄蜂虽然脾气古怪,性格傲慢,但此刻跪在自己面前像是一只断了翅膀的凤凰,怎么蹦哒都飞不起来了,以至于让她对这只雄蜂产生了点欲望。
觉得他有些可口,想要吃了他。
蜂后成熟期前的躁动比普通蜂还要更加疯狂,不然芙罗拉也不会白天就用了八支缓解剂。
但侍医开的缓解剂温和,是根据蜂后的身体状况调制出来的,绝不会损伤到她们的健康。
芙罗拉自从穿来蜂族后还没真正有过纳入式交尾行为,但现在她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想了。
芙罗拉挑了一撮谢尔盖的湿发,然后在指尖磨了磨,一点点的凉意让她更加沉迷,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绝对不能跨过那道坎的。
她慢慢释放出信息素,另一只手揉弄开他的浴袍,露出他平坦又白皙的胸膛。
谢尔盖感受到了她的信息素,体内的黑蜜像是只活蹦乱跳的鸭子被突然关到了笼子中,此时正疯狂摇晃着笼子想要出去,于是就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他的脸忽然一阵煞白。
芙罗拉却没有管他,掌心微微用力。
“谢尔盖,你这里也会流出蜂浆吗?”
谢尔盖咬牙,无法回答她。
芙罗拉又说:“曾经的王台莲池里有没有你的蜂浆?”
有的。
蜂后让他们贵族臣子们也将自己的蜂浆承上去,谢尔盖只一月送一回。
积攒了一月的蜂浆色泽鲜艳,滋味甜美。
那包围着王女蜂卵的蜂浆莲池中也是有他谢尔盖的。
芙罗拉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黑蜜,但自己的欲望也随之膨胀变大。
忽的,她低头用牙衔住了谢尔盖的腺体。
谢尔盖终于承受不住,双膝触地,掌心也撑住了地面。
黑蜜如同奄奄一息的火苗,正摇摇欲坠。
芙罗拉的牙叼着谢尔盖的腺体,舌尖轻舔,似乎想尝尝这块软肉的滋味,里面似乎有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她用舌尖左右轻滚它。
谢尔盖暂时感受不到黑蜜带给他的痛苦了,只剩下芙罗拉甜蜜的信息素对他的诱惑,更何况自己自己至关重要的腺体真被蜂拿捏着。
他提心吊胆地爽快着。
芙罗拉牙都咬得有些酸了,她终于松开嘴。
谢尔盖的后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微粉的软肉变成深粉色,看上去如同被水烫了下。
而他此时的身体也似乎被水烫过,既热且燥。
他胸膛大起大伏。
芙罗拉也呼吸不太平稳,她收了手撑在背后,脚抵在谢尔盖的胸口,然后一用力。
谢尔盖就这样被芙罗拉踢开了。
他惊诧地抬起脸,脸上还犹有红晕,幽绿暗瞳看着她。
芙罗拉气息不稳,吐出两个字。
“滚吧。”
她的躁动愈加厉害了,要是谢尔盖再不走估计她就忍不住了。
“记住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等你从三等星回来后我再给你消除你体内的黑蜜。”芙罗拉说。
谢尔盖低下了头。
“出去后和西蒙说包括他,谁也不许进来。”
谢尔盖看出芙罗拉的异样了,他慢慢从地毯上爬起来。
“……是。”
【作者有话说】
勤勤恳恳守在门外等着芙罗拉召唤的西蒙:?
第33章 知识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成熟期前的每一天都异常煎熬,不过芙罗拉谨遵侍医的嘱咐,一天之内只能用八支缓解剂。
这几天的晚上西蒙也无法与芙罗拉共处一室再睡觉。
他倚靠在芙罗拉的房间门外,嗅闻着从门缝中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也在煎熬并快乐着。
此时芙罗拉的信息素味道犹如靡靡的、盛放已久的铃兰花香,混着潮湿雨后的青苔味,既透着淡淡的清香,又有种清纯的勾人。
宫殿外守卫着芙罗拉的骑士们离远了点,只有精神力强大的雄蜂才能离近点守卫,毕竟蜂后即将成熟的信息素并不是普通的雄蜂能够抵挡的。
那味道具有催情,以至于让蜂发狂的作用。
在芙罗拉成熟期即将到来的前一天夜里,蜂后玛莲娜亲自过来了。
仍旧是莱尔跟随着她一起过来。
几日不见,玛莲娜的状态肉眼可见地不如以往,脸上疲态尽显,眼神也变得有些混浊,就连信息素味道也无法控制地外溢出来,轻而淡。
芙罗拉抿唇,她知道,自己的成熟期会是玛莲娜死亡的倒计时。
每任蜂后的衰老死亡都意味着新生命已经吹响号角。
所有蜂都只会为新蜂后的强大而感到心花怒放、兴高采烈,最后只剩下一些曾做过蜂后雄侍的蜂们会感到哀伤与难过,最终会追随蜂后而走。
“母亲。”
芙罗拉方才刚注射了缓解剂,此刻正镇定冷静着,她少有的这样叫玛莲娜,说道:“明天就是我的成熟期了。”
玛莲娜笑了笑,神色温柔,“我知道,我今晚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些成熟期的事。”
关于蜂后的成熟期,也只有每代蜂后才会知道,她们才是这个族群绵延不绝的神话与信仰。
莱尔与西蒙都守在门外,对于上一任的骑士长莱尔,西蒙一直都是非常尊重,他安静地站在门口右侧,而左侧的莱尔突然开口道。
“西蒙,你知道蜂后的成熟期你要做些什么吗?”
西蒙听罢顿时愣住。
莱尔转过脸,成熟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躯,依稀可见曾经作为骑士长的魄力与魅力,他最近这些年只陪伴在蜂后左右,许久没上过战场了,所以面上似乎还多了一丝柔情。
西蒙有些怔愣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低下头,声音略低,“殿下还没选好成熟期要一同度过的雄蜂呢。”
莱尔笑了下,眼神柔和,语气却是肯定,“西蒙,殿下对你是不同的,成熟期的时间内必定会有属于你的一天。”
西蒙抬起脸,心脏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而室内玛莲娜正和芙罗拉说到交尾,蜂族的幸福生活方式叫做交尾,交尾纳入式时有些不同,蜂族变为蜂形时是有螯针的,而人形交尾时螯针藏于体内,兴奋之时会主动难抑地刺入雄蜂体内,然后双方齐齐达上顶峰。
若是蜂后产卵的话,也必定是要经过这一遭的。
不过蜂后产卵并不是由雄蜂决定,而是由蜂后自己决定,若是心情愉悦,产生了主动产卵的心思会主动将雄蜂兴奋时留下的东西放置一会儿,卵胞也会在这时产生,若是蜂后不想,那就算那些东西留多久,蜂后都不会产卵。
她们自己才是决定生育的主体,无论什么雄蜂,都只会是她们基因过渡传承下去的借体。
芙罗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宫殿中有一本书是专门介绍蜂后的身体构造的,她曾借阅过但并未认真看完。
玛莲娜看出了芙罗拉对此的懵懂,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成熟期时有信息素的催发,对双方身体相互摸索就什么都会水到渠成,再多试几遍就什么都会懂的。
接着她问,“已经选好要与你一起度过成熟期的蜂了吗?”
玛莲娜面带笑意,记忆中她也曾有这样一幕。
同样的夜里,上一任蜂后看着她问她要选谁。
那次她满心只有对自己成熟期的憧憬与期待,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下,她美貌的脸上露出骄矜的笑,先是随便点了几只蜂,最后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只蜂的名字,莱尔。
等蜂后离开后,年轻的王女殿下就去找了自己的骑士长,她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抬起脸,眼中是年轻俊美而又盛气的莱尔,她问他。
“莱尔,我选你做我的雄侍了。”
莱尔对此没有露出任何惊诧的神情,只勾着唇问她,“那王女殿下除了我以外,又选了谁呢?”
话毕,他又露出说错话的告罪模样,改口道:“臣说错了,不是谁,是哪些呢?”
年轻的玛莲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酸涩与醋意,故意笑嘻嘻地说道,“还有德尔曼,约瑟夫……”
莱尔脸上的笑几乎快绷不住。
玛莲娜就喜欢看他这副模样,最后她不逗他了,而是戳了下他的脸,语气终于认真了几分,“莱尔,你在我心中是不同的。”
只是不同,并不是唯一。
莱尔清楚地知道蜂后象征着什么,他从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也并不敢去想这些,最后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玛莲娜,轻叹了口气然后喊了一声殿下。
语气缱绻又温柔。
玛莲娜也慢慢眨了下眼睛,声音很轻,“莱尔,蜂后的信息素太强大了,即使是精神力强大的雄蜂也最多能与蜂后交尾四五天。”
而蜂后的成熟期一般是七天。
她这句话像是解释。
莱尔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年轻的面皮上染上了点红。
他咬牙,正准备说些什么,但玛莲娜忽然打了个哈欠,抢在他前面说道:“好了莱尔,我要去睡觉了,今晚你不许为我守夜,我和母亲说过了,你要与我度过五天成熟期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玛莲娜的每一句都在莱尔的意料之外,完全猜不到她的下句话会是什么。
年轻的骑士长一下子像是被冲击到了,露出了略带些傻气的表情,顿时又给玛莲娜逗乐了。
不过玛莲娜才不管他到底听清楚没,又扔下最后一句“明天第一天你就要过来”的话,就直接跑开了。
留下莱尔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玛莲娜从自己的记忆长河中回想起了这一段,明明是百年前的事了,却仿佛只在昨日,那时候她年轻气盛,是蜂族最明媚闪耀的明珠。
无数雄蜂追捧她、爱慕她,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尊严,只为求得成为她的雄侍之一。
而现在,新一代熠熠生辉的宝石是由她诞生的,这颗宝石身上能看到她母亲的坚毅,她自己的相貌,无一处不好,她很满意。
玛莲娜又轻声问了一遍,“芙罗拉,是还没想好选谁吗?”
芙罗拉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开口,“西蒙吧。”
但除了西蒙以外她却只能想到德米特里,不过德米特里是他们蜂族的主教大人,不容亵渎,她无法摘取,除了这两只蜂外,她暂时想不到其他雄蜂了。
玛莲娜笑了下,“只有西蒙一只蜂可不够,德米特里与谢尔盖这两只蜂怎么样?”
听到德米特里的名字芙罗拉惊讶地抬起脸,“母亲,德米特里是主教,他愿意……”
“当然。”
早在芙罗拉破卵诞生那日玛莲娜就在王台之下问过他,愿不愿意做王女的雄侍。
德米特里摇了头,但口中却是说的愿意。
他说,他愿意成为王女的雄侍,只要王女愿意容纳下他,他就愿意,但如果王女对他毫无意思的话,那他就不愿。
此刻,玛莲娜问芙罗拉,“你想要他陪你度过成熟期吗?”
如今只是度过眼下的成熟期,至于雄侍的事情要看芙罗拉日后如何抉择,玛莲娜并不关心这个。
芙罗拉思考了会,莫名想到了神殿后德米特里的白色小楼。
她想起那日,屋外下着缠绵的雨,而屋内他薄而透的白色衬衫隐约看得见里面的皮肉,粉而白,结实不失力道。
芙罗拉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然后,她说道:“想。”
想让德米特里过来,与她一同度过那沉沦荒糜的成熟期。
那样圣洁无暇的主教大人,如果脸上出现其他神色,会是什么样子,芙罗拉想一想都觉得血液有些发烫。
玛莲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会去告诉德米特里这个好消息。
“那谢尔盖呢,要让他也来吗?”
“谢尔盖……”
芙罗拉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自从他身上黑蜜的秘密被发现的那夜过去,第二日芙罗拉就收到了他的终端消息,说是他要在家休养几日,最多一周就会去往三等星。
这一周,恰好能囊括她成熟期的前几天。
时间太巧了,谢尔盖打的什么算盘芙罗拉能猜到些。
不过芙罗拉还未想过要让他来参与自己的成熟期,毕竟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种奖励,而她还不想这么早地奖励他。
于是芙罗拉摇了摇头,说:“谢尔盖或许没空了,他上次还和我说要去三等星了,日期好像就是明日。”
明天,正好是她成熟期的第一天。
那天,也将会是谢尔盖出发动身去三等星的时候。
不管他愿不愿意去,那天他都要出发。
玛莲娜听罢略带了些惋惜口吻,“日子真是不赶巧了,那日后再说吧。”
她没有再给芙罗拉推荐雄蜂,西蒙和德米特里这两只雄蜂坚持坚持应该能帮芙罗拉度过她完整的成熟期。
而就算到时候他们两只蜂不行的话,再随便从他们骑士团中挑出两只雄蜂过去也无不可。
时间不早了,玛莲娜站起身来,她要回去了。
芙罗拉也站起身来送她。
门外,莱尔和西蒙说的也差不多了,自己曾与年轻的蜂后度过的那靡靡五日,是他一辈子都难忘的记忆。
蜂后是他唯一的爱人、配偶、雌蜂与王。
他告诉了西蒙一些技巧,包括信息素的释放与融合,要如何让对方快乐等等。
当初选拨他们这届骑士时就是由莱尔把关的,西蒙的精神力与他相比有过之而不及,想必就算与他当初那样待满五日也是可以的。
等到芙罗拉和玛莲娜出去时,西蒙的脸上还是红的。
那抹红太明显,芙罗拉看了他一眼,小声问:“西蒙,你生病了吗?”
玛莲娜闻声也扫过西蒙的脸,然后看向莱尔,后者对她微微一笑,于是玛莲娜也大概知道西蒙脸红的原因了。
她没说什么,只过去牵住了莱尔的手。
“回去了,芙罗拉。”
芙罗拉立即又转过脸去,向她告别,“母亲再见。”
等到蜂后离开,西蒙才小声开口,“殿下,我没有生病。”
“哦……”
芙罗拉想到了刚刚玛莲娜与自己说的那些事,她摸了下西蒙发烫的脸。
“没生病就好,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来迟啦宝宝们,今天去看了柯南电影哈哈哈[撒花]
接下来会是我们芙罗拉的成熟期,都已经想好了每只蜂的风格[捂脸笑哭][捂脸笑哭][狗头][狗头]
第34章 等待
◎丝带与鼓槌◎
脸上似乎还留有殿下抚上自己脸颊的触感与温度。
西蒙愣在原地,消化着芙罗拉刚刚说的那句话。
殿下让他今晚好好休息,这是什么意思?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西蒙又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脸。
毫不留情的力道让他立马嘶了一下,好疼。
他想起方才莱尔骑士长和自己说的,曾经蜂后作为王女殿下时,在她成熟期前夜也与莱尔骑士长说过这样相似的一句话。
所以,殿下就是那个意思吧。
西蒙迈着犹疑的脚步走向芙罗拉的房间,然后在门口顿了顿,拐了个弯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室内。
而芙罗拉回到房间后就拿起终端给谢尔盖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别睡了,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到三等星。】
已经很晚了,芙罗拉担心谢尔盖睡着了,于是又拨打了一个终端电话过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谢尔盖声音惊讶,“殿下……”
芙罗拉没听完,直接挂了终端电话,还醒着就好,那就能看到消息了,那她也可以睡了。
于是,下一秒芙罗拉将终端设置了免打扰加静音模式,拉好被子,安心入睡。
另一边的谢尔盖一开始的确没看着消息,他正翻看着之前网上买的《关于蜂蜂那些事儿》《蜂爱》《那些你不知道的如何让蜂快乐的一百招》《是个雄蜂你应该》等等一摞书。
这些书买了有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怎么看,但明天就是芙罗拉的成熟期了,再怎么样他也得会一些了,于是今晚他早早地洗完澡后就上了床,一本本地翻看这些书。
但没想到这些书名字全是噱头,实际内容与书名远了十万八千里,每翻一本谢尔盖的眉头就狠狠跳一下。
《关于蜂蜂那些事》是一本历史书,讲述了从蜂神到如今的蜂族社会的故事。
《蜂爱》其实是本小说,集虐恋、狗血、真假雄蜂、重生穿越等等众多潮流元素热词汇于一体的小说。
《那些你不知道的如何让蜂快乐的一百招》是一本关于带蜂崽子的科普书,里面有喂奶,辅食,游戏等等教蜂族父母如何带崽的贴士。
《是个雄蜂你应该》这本书更是离谱,里面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火辣辣的搔首弄姿的雄蜂半裸照,里面内容是教雄蜂如何打扮自己,吸引雌蜂注意,最后一页还说了如果看了本书的雄蜂将书本内容融会贯通还有一定几率会得到蜂后的青睐。
对此谢尔盖只是轻蔑一笑,作者或许是吸黑蜜了,才会写出最后一句这样疯癫的话。
得到蜂后的青睐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真是异想天开,痴蜂说梦。
而正当他揉了揉额角打算睡觉养精蓄锐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芙罗拉打来的终端电话。
他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还是芙罗拉打来的,难道是……
可是他刚开口说了一句“殿下”,电话就被挂掉了。
谢尔盖还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连续又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但都显示无蜂接听。
如果不是那一条来电记录,谢尔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后他就看到了芙罗拉电话前发来的消息。
谢尔盖被气笑了。
他把那条消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了。
自己被芙罗拉剔除在她成熟期共同度过的雄蜂之外了,不仅如此,还要他早点去三等星。
谢尔盖握紧终端,咬牙切齿。
终端屏幕逐渐出现几道裂缝虚影,消息上的几个字也时闪时现。
谢尔盖胸口气得发疼,他没想到芙罗拉竟然对自己真这样绝情,竟然连她的成熟期都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再没了困意,起身下了床。
“管家,管家!”
老管家正在进行着睡前阅读,忽然地听到他家大人勃然大怒又尖利的叫声,他顿感不妙,急忙穿好衣服出来。
“怎么了大人?”
谢尔盖面色有些扭曲,“别睡了,收拾行李,明天去三等星!”
老管家惊讶,脱口而出:“怎么明天就去三……”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谢尔盖按着额角忍不住打断他,“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老管家不敢再多说话,长了眼的蜂都能看出如今谢尔盖正在气头上,不能去触他的霉头,于是他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而谢尔盖站在客厅楼梯前,视线盯着面前巨大的酒柜,里面装的是他从各个星球搜集而来的荔枝酒。
此时他恨不得全都给砸了。
芙罗拉,芙罗拉……-
成熟期前夜的芙罗拉难得一夜好梦。
晨起她下了床,站在一面墙高的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雪白柔软的睡裙罩在身上,只露出雪白的脖颈与小腿,赤裸的足踩在深红色地毯上,脚趾微粉,金色的长卷发透着光泽,宛如晨曦洒落其上。
接着她轻轻撩起裙角。
腿上的花纹颜色似乎深了些,白金色的花纹从小腿环绕向上箍到了大腿。
胸口处有些涨与硬,仿佛有什么一吸吮就能喷薄而出。
然后芙罗拉拨开了长发,微微侧过头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腺体,先前她只认真看过谢尔盖的腺体,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一只蜂的腺体。
那块软肉微粉,似乎因为成熟期临近像一颗饱满圆润的果子般微微鼓起,她伸手按了按,下一秒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面。
一种既酸且爽的感觉顿时袭满全身,但她的信息素也因为这个动作迅速向外扩散了些。
站在门口的西蒙隔了好几秒才闻到这股曼妙的味道。
他神色一凛,立即低声下令,让一众骑士纷纷注射抑制剂并退至百米以外,剩下精神力强大的雄蜂靠近守卫。
下令完他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他要主动敲门吗。
芙罗拉在床上坐了会才稍微缓解了些,又捞来桌上沉寂了一夜的终端。
上面好几条来电与信息。
芙罗拉从上至下一条条点开看。
【谢尔盖:不来送我吗】
【谢尔盖:我要出发了】
【谢尔盖:这次过去三等星或许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了】
【谢尔盖:芙罗拉你够狠】
【谢尔盖:我不去】
【谢尔盖:你以为我会去吗】
【谢尔盖:所以你的成熟期应选的雄侍没有我吗】
【谢尔盖:你是不是睡了】
【谢尔盖:芙罗拉我要见你】
【谢尔盖:为什么不接电话?】
【谢尔盖:我不去!接我电话!!】
最新一条消息是五分钟前,芙罗拉点开了谢尔盖的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能听见那头呼啸的风声。
谢尔盖没有先开口,于是芙罗拉说话了:“还有几分钟登舰?”
对面蜂似乎笑了下,用一种很冷调的语气说道:“五分钟。”
十分钟前。
停舰场,老管家替谢尔盖提了一箱行李,而谢尔盖手上只拿了一部终端,他一直盯着手上的终端,似乎在等谁的来电。
“大人,星舰还有十五分钟起飞了。”
这时候他们应该要坐上去了。
谢尔盖没应,依旧看着那部崭新的终端。现在还不能上去,上去后就要关闭星网,无法接收到讯号了。
停舰场内播放着谢尔盖那班星舰的旅客抓紧时间登舰,他们将会在五分钟后关闭舱门。
老管家看着谢尔盖沉寂惆怅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转身拉着行李和舰场蜂员说明情况,告知了谢尔盖的身份,让他们再等他一会儿。
回来时,谢尔盖伸手拿过管家手上的行李,说道:“这次过去不用陪我了,你回去吧。”
管家一惊,“大人,这怎么行……”
谢尔盖直接打断了他,“我说不用,我自己过去。”
管家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地一步三回头,然后慢吞吞地挪到停舰场入口处时,终于看见他家大人拿起了终端。
谢尔盖说完那五分钟后,芙罗拉轻声嗯了下,说道:“一路平安。”
谢尔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等到了一个电话,这似乎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一点。
行李是一个压缩过的小型箱包,体积不算大但重量十足,谢尔盖单手稳稳地拎着向前走,另一只手举着终端靠近耳朵。
“芙罗拉,你选了谁?”
芙罗拉对于谢尔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听懂了,她没什么掩藏隐瞒的必要,于是回答道:“西蒙和德米特里。”
谢尔盖心想,原来真是他们两只。
他轻呵了声,接着说了最后一句,“殿下,您真是好狠心。”
话落,他挂断了终端,踏上了去往三等星的星舰入口台阶。
他径直向前走,找到自己位置落座,星舰上的工作蜂员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派了舰长过来说道。
“执政官大人,您公务繁忙,您的终端可以正常使用。”
谢尔盖没抬头,“不用。”
芙罗拉对于谢尔盖挂了自己电话这件事没放在心上,他这一去起码十天半个月,能不能完整地回来还要另说。
她看到了终端上的另一条消息,来自德米特里。
是昨天夜里发来的。
【德米特里:殿下,你真的选了我吗】
想必是昨夜蜂后玛莲娜回去时就告诉了德米特里。
芙罗拉也向他发送了一条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是的。
对面回复很快,像是一直守在终端前似的,德米特里回复的是。
【那殿下,你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芙罗拉思考了一下,她现在只觉得腺体像是熟透了一般,一碰就有种浑身过了电似的感觉,她毫不怀疑如果再碰一下,她将会立即进入成熟期。
而门外有西蒙在的。
于是芙罗拉回复道。
【到时候西蒙会去通知你】
西蒙不行的时候,就换德米特里顶上,离开的时候恰好去告诉他,芙罗拉是这样想的。
对面久久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德米特里看着上面信息中的西蒙,就已经都清楚了。
他不会是殿下成熟期的第一只雄蜂,那这也意味着或许自己也不会是第一只看到殿下翅翼的雄蜂了。
或许殿下是真的忘了那句话了。
芙罗拉也没有再等德米特里发消息过来,她发现自己似乎又发生了些变化。
真丝睡裙胸口前的位置竟然微微濡湿了些,她感觉到了凉意才发现这处的意外。
淡黄色的水泽映湿了雪白睡裙,一阵香甜可口的味道也隐隐约约散发出来。
她的成熟期,来了。
这才是白天,就汹涌而至。
芙罗拉想起昨夜玛莲娜前来告知的话,她说成熟期到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要反抗与忍耐,要立即让雄蜂来。
胸口处猛然又热又涨,脖颈后的腺体也在持续发烫,芙罗拉感觉自己现在仿佛陷在一摊水中,希望有一簇滚烫的火苗将她浇熄。
西蒙……
芙罗拉身子软得厉害,摸到了床单上的终端,打通了西蒙的电话。
她喘着细气,声音断断续续,“西、西蒙,快进来。”
门外的西蒙进来似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在门外就闻到了那股他无法抵抗的信息素味道,进来后才发现屋内的信息素才是汪洋大海。
到处都是芙罗拉的味道,细密密地将他包裹、缠绕、亲吻。
他的腺体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又具有魅力的味道,也开始隐隐发痒,身体喷薄出热汗,四处变硬。
“殿、殿下……”
他忍不住滚动喉结,面前的芙罗拉金色的长发铺在背后床上,雪白的小腿蜷曲着,淡白金色花纹颜色加重,一直蔓延往上,想让蜂看看再往上会是什么样的图案。
芙罗拉金色的眸子半睁着,大腿似乎在若有若无地颤抖研磨着。
她抬起脸,于是西蒙又看到了她睡裙胸口处多出的淡黄色水渍。
信息素的躁动催发之下,西蒙半跪在床边卸了铠甲,然后一点点向前爬去,宽厚滚烫的掌心触碰到了芙罗拉小腿上的花纹,然后慢慢向前伸去。
“殿下……”
他的另一只手触碰到了芙罗拉睡裙的领口处,然后指尖轻轻抵到那处淡黄色。
他眸色转深,喉结滚动了下。
“好湿、好软,殿下。”
不仅是那里。
芙罗拉仰起头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感觉比她从前经历地还要再猛烈十倍,甚至已经主动吸吮去那根不安分的手指。
胸口热涨得厉害,芙罗拉腰软的像是水,西蒙有力的臂膀一把将她捞起,仿佛猜到了她要说的话,窄瘦硬朗的腰部与她紧贴,头颅瞬间埋入淡黄色中,尝到了那股甜蜜的味道。
那是蜂族王女成熟期的第一口蜂浆,又甜又香。
西蒙高挺的鼻梁抵着柔软,拼命地嗅闻着这股芳香,唇舌大动,左右吸吮。
王女的蜂浆在这成熟期内作用很大,品尝到的雄蜂身体会越发强壮有力。
西蒙的身体本就热得快要炸开,随着喉咙不断地吞咽,芙罗拉能听见他一声一声的“咕咚”,她忍不住抓住了他细碎的黑发,喉中也发出细喘。
许久,西蒙抬起脸,俊美的脸上有淡淡的红色压痕,他看向芙罗拉,紫色的瞳仁宛若紫宝石,里面仿佛有很深的漩涡,正勾着蜂不断沦陷。
芙罗拉按着他的黑发,唇角重重吻上他的。
大腿紧紧夹着手腕,然后翻过了身。
体内某一处似乎被重重挑了下,刚翻过身的芙罗拉又腰部泄力,瘫软在了西蒙硬邦邦的腹部。
芙罗拉金色的眸此时也很暗,她颤抖着眼睫,看着面前的西蒙。
他眼角红痕明显,唇口微启,喘着热气,眼神渴欲旺盛,十足的侵意,他忍不住与她贴的更近,还要近。
“殿下……”
“芙罗拉……”
芙罗拉闭上眼睛,淡白色金色花纹似乎不断缠绕向上的丝绸飘带,而如今,那条丝带被分开,露出中间的结。
那里比丝带的颜色更深些,却比唇色又淡许多,像是绽放的花。
只是那朵花结被打湿了,花瓣与结轻抖,像是要将露水颤干,但应该是无法做到了。
芙罗拉想到了自己曾在宫殿中见到的礼乐器具,其中一面鼓,鼓槌被丝绸紧紧捆扎,而如今,丝带松散开了,极硬的鼓槌便垂在丝带一边。
应该用丝带将鼓槌裹缠,捆紧。
于是,绸带主动勾起鼓槌的一头,细细密密地将其裹紧。
鼓声需要鼓槌敲响。
一下比一下重,丝带飘飞,快得看不见鼓槌拍击鼓面的影子。
信息素无孔不入,又无孔不出,门缝中,窗缝隙中都透散出去。
守卫的骑士蜂们提前注射了抑制剂,强大的精神力在摇摇欲坠,而在外些的骑士们也额前冒出细密密的汗来。
遥远的星舰上,谢尔盖闭着双眸。
神殿后的白色小楼,德米特里在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翅翼。
【作者有话说】
来迟啦[捂脸笑哭]
第35章 珍重
◎轻轻嗅闻了下◎
谢尔盖半日就到了三等星。
三等星的地域辽阔,但生存环境较为恶劣,成片的沙漠与荒地,居住的蜂不如艾斯兰普大陆的一半。
几日前,二等星的上级收到了芙罗拉的手书,要求他们向三等星遣派军队,用于防守萨迦纳瓦族的突然袭击,以及反叛军的动乱。
谢尔盖刚下了星舰,就有军部的蜂过来了。
“执政官大人,”说话的是三等星的阿尔登上将,他向谢尔盖的背后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其他眼熟的蜂,问道:“这次只有您来了吗?”
他也是收到三等星专列星舰上舰长的消息才知道谢尔盖来了。
自从上次萨迦纳瓦族袭击的消息传过去他就知道首都那边一定会派蜂过来,但没想到会是谢尔盖亲自驾到。
“嗯。”
谢尔盖淡淡应了声,手上的行李箱被其他随从的骑士蜂拿走。
马蒂亚斯公爵地位仅次于上将,他也跟着阿尔登来了,“执政官大人,我已经提前为您准备好了住处,就住在三等星最豪华——”
“不用,我就住在军部。”
马蒂亚斯的脸色一僵。
谢尔盖没在意身旁蜂有什么神情,他停下脚步看向阿尔登,“萨迦纳瓦族和反叛军最近如何,有什么动作吗?”
阿尔登眸色认真了些,知道这次的事件绝不能小瞧,否则也不能派了执政官来,而执政官也不会刚落地就询问这些军事。
他恭敬地回答这几天搜查到的信息。
另一边,艾斯兰普大陆。
芙罗拉的房间内在两日前就储存了大量营养剂,以及齐全的医药箱,如无必要,在她成熟期的时间内,没有任何一只蜂能够进来。
她仰躺在宽敞的床上,腰下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一只软枕,一边的薄被沾上了蜂浆香味,还有几大处明显的濡湿。
西蒙终于从芙罗拉的身上起来,双臂抚摸着她金色的发,海藻般的长发此时有些凌乱,额角处湿漉漉的,都是刚刚流下的汗。
随着他的起身分离,响起了极其细微的水声,让蜂听了耳根红透。
西蒙紫色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芙罗拉,眼中满是珍视与爱慕,她的脖颈与锁骨处有小片的红痕和淡淡红印,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暧昧至极的印记,光是想到这里西蒙澎湃的心似乎就要跳出来。
他的殿下。
芙罗拉。
芙罗拉没理会西蒙那黏糊的目光,她一手搭在眼皮上粗粗地喘气。
地球男人与蜂族雄蜂真不是一个等级的,西蒙腰腹窄瘦,却爆发力十足,狂进狂出,与在外时忠心老实的骑士长简直是像换了只蜂似的。
芙罗拉有些怀疑,如果她的成熟期真的要这样做几日,最先垮掉的会是他们雄蜂,还是自己呢。
“殿下。”西蒙语气有些羞赧,他高高昂起,但似乎芙罗拉需要休息一下。
“殿下,”他又叫了一声,询问道:“您是想先洗个澡还是用营养液?”
芙罗拉没抬眼。
“营养液。”
她有些累。
西蒙随意裹了下去取了营养液来,营养液是用两根手指粗的玻璃管储存的,一瓶下去能管一天。
西蒙取了两根荔枝味的过来,他记得芙罗拉似乎很喜欢这种味道。
屋内温度正适宜,混着西蒙淡淡的雪松冷杉味,仿佛下了一场簌簌的雪,而如今这捧雪正向芙罗拉走去,他过去环抱住芙罗拉,将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地将营养液喂给她。
芙罗拉嘴唇抵住瓶口,喉咙滚动几下喝完,西蒙也在她之后一口饮尽。
体内熟悉的躁动与热潮又随之涌来。
芙罗拉抱住了西蒙的头,他硬挺的鼻梁恰好抵住柔软,薄被之下干净又靡乱,芙罗拉一口咬住西蒙的耳唇,嗓音轻哼。
“还要。”
西蒙眼眸一亮,立即张开唇含住,含糊不清地唔喃“殿下”。
那里方才刚被吸尽,如今又像是取之不尽的甘霖,他爽快地品尝着,努力用上自己所有的技巧与力道。
薄被被芙罗拉扯过头顶盖住他们,空气瞬间闷热潮湿许多,两蜂交换唇舌,吻的入情。
结实的床发出不规律地大动,恨不得将床脚都挤入那深红柔软的地毯中。
混乱中,芙罗拉似乎听见了西蒙在一声声地叫她。
叫她“殿下”,“芙罗拉”,最后是很轻很轻的“宝宝”。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词是对蜂族幼崽们称呼的,而从前也有过一些小狼狗这样叫她,她好久没听见这个词了。
她忍不住手指陷入西蒙黑色的发中,而西蒙也发现了她的愈加柔软,动作也逐渐温情暧昧。
他哑着声,含着她的丰润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叫她“宝宝”。
这样荒靡的成熟期似乎没有尽头,转眼就过了四日,芙罗拉的信息素与西蒙的已经交融过多次,熟悉了彼此,于是成熟期渐渐陷入了一种表面的平稳,随之而来的是对其他信息素的渴望。
芙罗拉知道,自己或许是要换雄蜂了。
这几日她的终端一直有蜂传短讯过来,有三等星二等星的上将将军,也有普瓦图每日汇报的守卫情况,然后谢尔盖也每日只在早上八点时发来一条缓慢的进展消息,最后就是德米特里的信息。
芙罗拉除了最后两只蜂,其余的消息都回复了。
谢尔盖传来的短讯有时是一张图片,有时是一句简短的话,那句话说的是过几日他会跟着三等星的航行星舰去巡视一趟。
房间中的窗帘被拉开了些,这时正是午夜,外面只有宫殿夜间开的巡灯,并不刺眼。
西蒙在浴室正为芙罗拉放着洗澡水。
芙罗拉终于回复了。
如谢尔盖发过来的消息一样,她的回答也同样简短,她说“好的”。
对面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也没有回复。
芙罗拉不在意,她划到了德米特里的信息。
德米特里只是这两日发来了消息。
【殿下,我的翅翼似乎受伤了】
【图片/】
芙罗拉呼吸一顿,那张图片是德米特里对镜拍的,赤裸的背部上一双皎洁美丽的翅翼无声地绽放着,但似乎有一角并不明亮,出现了一个缺角。
芙罗拉有些心疼的放大了那张图片,那么漂亮的翅翼是怎么受伤了。
德米特里的背部白皙,线条却硬朗,窄瘦的腰与背沟收入下面的裤腰中,还有两枚浅浅的腰窝。
芙罗拉长按了下保存。
她先回复了德米特里的那条消息,【是怎么受伤的?】
而他后来的短讯是询问他过去时要不要带些吃食。
成熟期时大多数的蜂会选择最方便的营养液,不过当然也是可以食用食物的,比如蛋糕水果类。
芙罗拉想了想让德米特里带了一块蛋糕。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没想到德米特里却突然回复了。
她瞥了眼时间,02:23。
德米特里没说自己翅翼受伤的原因,而是问了让他什么时候带蛋糕过来。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西蒙站在浴室门口叫道。
“殿下,水放好了。”
芙罗拉颔首,然后低下头打字。
【明晚你过来。】
接着芙罗拉扔下了终端,看向西蒙,“抱我过去。”
西蒙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抱住芙罗拉然后走近了浴室,那是一个很大的浴缸,似乎能容纳下五六只蜂同时泡澡。
芙罗拉被放进去后,西蒙刚转过身准备拿营养液过来,下一秒芙罗拉就扯了他腰间的浴巾。
她拨弄了下温热的水。
“进来,一块洗。”
西蒙喉结滚动,明明拨弄的是水,却像是轻轻拨弄到了他的心弦。
他入了水,掬起一捧水慢慢往芙罗拉身上浇着,水流顺着她的肩膀锁骨往下,他为她细心地擦洗。
温热的水似乎越来越烫,要舀一些水出来才好,水少了就不会烫了。
水花四溅,落在坚硬的白色陶瓷浴缸上与光滑的地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池子中的水要干了。
三等星。
谢尔盖躺在军部硬邦邦的床上,这床虽大,但并不柔软,一翻身就会有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翻了个身就被摇醒了。
他其实并未睡着,来了三等星后他每日失眠,桌上的终端亮起,他拿起看了一眼。
一个意料外的名字出现在信息列表。
【芙罗拉】。
谢尔盖坐起身来,下面的床顿时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咯吱声。
简单的两个字他却看了两分钟,最后他忽的笑了下。
成熟期中也能给自己发短讯来,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点地位在的。
他没回复那条消息,毕竟没什么可回的,而是重新躺下。
他在想,希望过两日的星舰航行能够发现一些萨迦纳瓦族虫母的踪迹,那样的话把这份消息发给她,或许就能够多聊几句了。
床边的方桌上有一瓶很小的试剂,谢尔盖原先只一直放在那里看着,而现在他伸手将它拿了过来轻轻嗅闻了下。
属于芙罗拉信息素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身体。
这是那天夜里从宫殿离开前芙罗拉扔给他的,由宫中的侍医用她的腺液做的浓缩信息素剂,这份试剂能够确保他外出三等星的时候不被反叛军的黑蜜影响。
芙罗拉说,不希望他去三等星是羊入狼窝,又被帕米尔用黑蜜挟制住,所以才做了一份这个试剂给他。
谢尔盖轻轻摇晃那透明的液体,似乎透过它看到了芙罗拉的脸。
她金色的发,金色的眸。
到了三等星几日他便想念了她几日。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她此时的身边蜂是谁,但是又无法不去想。
是西蒙还是德米特里。
总之都不是他。
谢尔盖幽绿的眸子狠狠闭上,重新酝酿睡意。
【作者有话说】
来啦[撒花]
第36章 蛋糕
◎缺失一角的翅翼◎-
三等星地下黑市。
黑市中蜂来蜂往,皆穿戴着黑色的袍子与兜帽,看不清他们的面庞。
艾森格穿过蜂群走过巷道终于来到了一所不打眼的屋子前,他敲了敲门,随后里面传出来了一声低沉的“进”。
他推门而入。
内里设施简陋,看起来非常适合随时跑路,帕米尔正拿了只透明玻璃喷雾瓶在手上把玩,见到艾森格来了,他头也没回,问道:“打探到消息了?”
艾森格对于他们家首领手里经常拿的那个物件已经不好奇了,上次他不小心碰了下可是清楚地看到了首领眼中的杀意。
这段时间艾森格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此刻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首领大人,里尔顿至今还卧病在床,宫殿内已经没了我们的内应,无法打探到消息,不过有蜂注意到王女殿下外的守卫增多,并且轮班的频率越来越高。”
帕米尔指腹摩挲着瓶身,思索着艾森格汇报的消息。
良久,他停住了手上动作,灰蓝色的眸子在阴影中仿佛一只窥伺猎物的野狼,他沉声缓缓道。
“看来,是我们王女殿下的成熟期到了。”
艾森格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是成熟期这一可能性。
帕米尔没解释他猜测的原因,转而问了谢尔盖最近的动向。自从谢尔盖来了三等星后,他们反叛军的动作就越加小心了,那可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早年前曾在三等星的地下黑市中埋下几个暗桩,诱饵就是黑蜜的抑制剂,需要这个的只会是那些身中黑蜜却不想被发现的蜂,这些蜂或是单纯厌恶反叛军不想与之牵扯,也有可能是母胎遗传而来,又或许是偶然不小心中了黑蜜,但不管是哪些原因,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想被其他蜂发现。
帕米尔这次到了三等星忽然想起了这个诱饵,仔细一查还真被他查到好东西了。
谁能想到他们蜂族大名鼎鼎的执政官大人谢尔盖,能去买黑蜜的抑制剂呢,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帕米尔可没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去过多地去追究,反而一封信寄到了谢尔盖的家中,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然后却未曾想到没多久谢尔盖就只身一蜂直接来了三等星。
看来是并不满意他当时信上提出的合约条件。
而谢尔盖来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针对他们反叛军,害得他们不得不临时搬迁,他也窝在这个狭小的地方。
帕米尔眸光幽幽,视线盯住了手上的玻璃喷雾瓶。
艾森格在这时也回答道:“谢尔盖这次来三等星的目的似乎不全是我们,还有萨迦纳瓦族。”
帕米尔朝艾森格看去。
艾森格继续说,“我们收到消息,谢尔盖后两日会乘坐去萨迦星的航行星舰,那条星舰一般都只是用来监视萨迦纳瓦族的虫子的。”
萨迦纳瓦族。
“知道了,你下去吧。”帕米尔说。
随着门被推开关上,屋内渐渐多了一抹其他味道,帕米尔闭上眼睛轻轻嗅闻。
他早该察觉到的,如此浓烈的腺液,说明她的成熟期就快到了,或许他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还能赶上她的成熟期。
王女的成熟期啊。
他还从未体验过呢。
帕米尔贪婪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让自己的信息素将室内另一股信息素重重地包围,缠裹,最后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信息素只剩下帕米尔的,他头枕靠在椅背上,手也停了下来,一块看不出模样的布料被扔在了大腿上。
帕米尔粗粗喘气,灰蓝色的眸看着那块布料,这是那夜他从芙罗拉身上得到的唯一物品,倒是让他缓解了好些个难熬的夜。
他一只手搭在眼皮上,仰起头勾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室内似乎还响起了一声极低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
“芙罗拉。”-
“芙罗拉。”
神殿后的白色小楼中,德米特里看着不远处的玫瑰花圃,轻声喃念了遍这个名字。
都已经是凌晨了,可他依旧还没有睡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企盼着时间的迅速流逝。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芙罗拉方才给他发来的短讯。
她要他明晚过去。
带上蛋糕去见她。
想到蛋糕,德米特里坐了下来拿出终端在星网上搜索蛋糕,他明日要带的蛋糕还没选定。
还有时间,来得及的。
德米特里雪白的长发拖在椅上,白色的睫毛下一双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终端,仿佛一汪平静祥和的海洋。
他曾在芙罗拉的蜂卵旁一日日看她成熟长大,最终破卵,而今晚,自己也将会参与她的成熟期。
想到这里,德米特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燥热起来。
在他小楼的窗户处其实并看不到芙罗拉宫殿的位置,但他这几日却都会关注那个方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想芙罗拉现在会在做什么。
会在与西蒙做什么。
他忍不住去想,但想到后又懊悔自己去想。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翅翼,又想到芙罗拉会不会给西蒙看她的翅翼,王女成熟期第一次展开翅翼,那会是多么美,多么欲的画面。
但自己或许不会是第一只看到她翅翼的蜂了。
那个夜晚,德米特里蓝色的眼睛不再是平静的海面,汹涌的浪潮掀起浪花,海面飓风高高卷起,他平静不了自己的心思,于是用小刀割掉了一瓣自己的翅翼。
翅翼中连接着细细的神经,并没有血管,受伤不会流血,但依旧会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他将那瓣割下的翅翼拿到面前仔细端详。
晶莹剔透的翅翼碎片,似乎还有淡淡星尘盘旋在周边,但低下头看去,就能看出那是光折射出来的错觉。
殿下曾说过他的翅翼很漂亮,如果他将这瓣翅翼送给她,她会高兴吗。
鬼使神差般的,德米特里拿起终端对着镜子拍下了自己的裸背已经缺了一角的翅翼。
他给芙罗拉发消息。
【我的翅翼受伤了。】
蜂神在上,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或许自己早已丢失了作为蜂神信徒的那份真与纯。
他多了自私,想要独占芙罗拉。
多了卑劣,梦中曾出现过芙罗拉的脸,芙罗拉的身影与声音。
更是多了荒唐的谎*言。
德米特里手上的终端慢慢从手中滑下,落在柔软的地毯中,发出一声闷响。
蜂神上,给予他启示吧,指引他道路吧。
原谅他吧。
德米特躺在椅中闭上眼,希望在梦中得到蜂神的宽宥。
夜晚八点。
德米特里披上了雪白的圣袍,手中拿了包装精致的蛋糕前往芙罗拉的宫殿。
他走得不算快,但也并不慢,路过的蜂恭敬向他行礼。
“主教大人。”
德米特里都一一颔首应过。
他在想今日的那个梦,梦中的蜂神一如往日看不清脸庞,却向他点亮了一条道路,那条道路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如今踏上的路,终点是芙罗拉的宫殿。
所以蜂神给他的指引就是芙罗拉吗。
德米特里想要无私地去思考这个梦,但最后无论如何解读似乎都会变得自私。
他的心早已偏了。
不多久,德米特里已经走到了芙罗拉的宫殿。
西蒙正从里面走出来。五日不见,西蒙依旧一身冷硬的黑色铠甲,黑色短发利落,仿佛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德米特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同之处。
他幽蓝的眸与西蒙紫色的眸对视,两只蜂都在各自眼中看出了一丝敌意。
对视只有一秒,一秒过后,西蒙与德米特里擦身而过,空气中留下一股勾人的,若有若无的甜蜜信息素味。
德米特里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然后他就看见了西蒙脖颈后的一处红痕。
那里是腺体位置,样子像是被蜂咬过。
这只蜂会是谁,再好猜不过了。德米特里闭了闭眼转过头去,然后他提着小蛋糕一步步走进去。
芙罗拉下午时打过了一针缓解剂,到了第五日西蒙的信息素对她的吸引力已经小了很多。
屋内的循环机无时无刻不在运行工作,不过似乎还有股淡淡的麝香味,西蒙将芙罗拉抱到了沙发上,那里他刚擦过,然后开始打扫室内的角角落落。
这一打扫就到了晚上。
西蒙沉默地穿好自己的衣服、铠甲,他想要再伸手去抱一抱她,甚至想要亲吻她,可这些到最后他都没有做。
殿下似乎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厌烦,这一日殿下与他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西蒙垂下眸,小声说道:“殿下,我走了。”
芙罗拉正趴在床上玩着自己的终端,她抬头看了一眼西蒙,应道:“嗯,再见。”
德米特里刚刚给她发了短讯,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带了草莓味的蛋糕。
芙罗拉有些想念食物的味道了,也期待着德米特里的到来。
西蒙走后没多久德米特里就敲响了门。
门外传来了他温柔的声音。
“殿下。”
芙罗拉眼眸一亮,起身过去为他打开门,白色的睡裙在小腿上旋转,仿佛转开了一朵花。
她语气兴奋,“德米特里,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撒花]
明天要公司团建,回来应该很晚了没时间码字[爆哭],所以就请假休息一天啦[星星眼]
然后后天下一章应该就是德米特里的趴了
第37章 奶油
◎还没有蜂看过◎
芙罗拉的声音很激动,似乎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欢欣鼓舞。
德米特里拎着蛋糕袋子的手慢慢收紧,一颗心难以抵抗地扑通扑通跳快。
“殿下。”他轻声喊道。
芙罗拉热情地牵过他的另一只手拉着他进了房间。
她的足光.裸着,粉色的脚趾,雪白的脚背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每一步仿佛都很轻盈。
室内的空气净化器发出很低的嗡鸣声。
德米特里垂着眸,视线从她的足滑过,随后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雄蜂对于其他雄蜂的信息素味道很敏感,更何况他本就控制不住地对此在意。
室内有一股非常淡的雪松冷杉味道,是属于西蒙的。
德米特里的视线落在了芙罗拉拉着他的手上,那殿下呢,殿下的身上会不会也还留有西蒙的味道。
想要殿下身上只有自己的味道。
蜂族合该最无私慈悲的主教此时的内心却无比自私起来,在芙罗拉的身上,德米特里做不到将她与别的蜂一视同仁。
他沉默着被芙罗拉拉到了桌前。
“德米特里,”芙罗拉微微侧过头看他的脸,“你怎么了?”
她的视线又从德米特里带来的蛋糕上瞥过一眼,表情认真了些,“德米特里,你是不是并不想过来的?”
如果他现在提出要离开,芙罗拉也绝不会阻拦他的。
他是蜂族的主教大人,若是他要走,就算是芙罗拉,蜂后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这就是蜂神赐予他们的权利。
德米特里被芙罗拉的话吓了一跳,他急忙解释:“殿下,我不是,我没有……”
他白色的眼睫因为情绪忽然变动猛地颤动起来,音量都有些大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在想带来的蛋糕您会不会不喜欢!”德米特里终于想到了刚刚自己晃神的原因说道。
“是这样啊。”芙罗拉点点头,“那你拆开让我看看。”
芙罗拉一手托着腮,然后眼睛看向了桌子上静静放置的蛋糕。蛋糕是由一个暖黄色方正盒子装起来的,上面还系上了一条灰蓝色的蝴蝶结飘带,看上去温柔又优雅。
听到芙罗拉这么说,德米特里又真的紧张起自己带来的蛋糕了。
这个蛋糕是那家店里的招牌,好评百分百,殿下应该会喜欢的吧。
德米特里慢慢解开蝴蝶结。
而芙罗拉的视线静悄悄地落在他的腕骨与指节。
白皙修长的手指拉着蓝色系带的一头扯开,然后将缠绕的带子拿下。
德米特里专心地摘下蛋糕盒,里面还有一层透明盒子,已经能看到里面蛋糕的模样。
是一个很好看的草莓蛋糕。巴掌大小的圆形蛋糕,白色的奶油上装饰了一圈水灵灵红彤彤的草莓,边上还做了复古的蕾丝造型。
芙罗拉金色的眸一亮,她吃了好几日的营养液,面前漂亮又散发着香甜味道的蛋糕对于此事的她来说绝对是一个诱惑。
她迫不及待地用叉子戳了个草莓塞入嘴里。
甜蜜多汁的草莓味道瞬间让味蕾跳起舞来,芙罗拉一连吃了三个草莓并又挖了一大口奶油入肚。
她满足了。
德米特里也安心了。
他看到芙罗拉的唇边沾上了纯白色的奶油,嫣红的舌头舔过唇却还是留了一小滴奶油在,他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摩挲了下。
而芙罗拉也终于想到了德米特里,她转过头看向他,“你不吃吗?”
德米特里喉结滚动了下,然后摇了下头。
他不太想用手抹去那口奶油了,想用唇为殿下舔去。
不过最后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动唇,而是拿过桌上的一张纸并轻轻说道:“殿下,您的唇边……沾上了奶油。”
芙罗拉一怔。
她下意识地又用舌舔过唇边,没有舔到任何东西。
“在哪里?”她问。
德米特里用手指了下自己唇边的位置,示意芙罗拉奶油是在哪里。
芙罗拉知道了,她点了下头,然后从德米特里手中接过纸巾擦过。沾了奶油的纸巾有些黏地扔在了一旁,芙罗拉忽然开口道。
“德米特里,我要是你,我就亲上去了。”
……
德米特里还没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他眼睛中芙罗拉金色的眸弯弯,五官立体又美丽,殷红的唇翘起勾出一抹笑,似乎是在嘲笑他。
“殿下……”德米特里想明白芙罗拉的这句话了,但他却只讷讷了芙罗拉的一句称呼。
芙罗拉没放过他,脸凑近了他,唇中吐出蛋糕芳甜的味道与草莓的香气,她说:“如果是西蒙或是谢尔盖在这,你信不信他们都是直接亲上来的?”
德米特里不由得跟着芙罗拉的这句话去想。
如果是西蒙的话,如果是谢尔盖的话,他们都会直接抚摸上殿下的脸然后用力吻上去,舔过殿下唇边的奶油,将奶油用舌尖裹住,然后将这抹奶油又重新送入她的唇中,接着交换奶油的甜香,舌尖交缠,呼吸缠绕,吻的热情吗?
都会那样做吗?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芙罗拉收回身子靠着椅背,打量着德米特里微微起伏的胸膛。她看不太出来现在他的情绪,是激动还是生气,亦或是嫉妒还是恼怒。
良久,德米特里抬起眸,蓝色的瞳仁有些深,他说:“那殿下会允许他们亲吗?”
芙罗拉想了想,说:“如果是西蒙的话,允许的,但如果是谢尔盖的话,我想我会扇他一嘴巴。”虽然扇了他他也会觉得很爽就是了。
德米特里又问:“那如果是我呢?”
芙罗拉挑了下眉,没想到德米特里问出了这句话,她笑了下,“那你可以试一试。”
德米特里心动不已。
他用指尖蘸了点奶油,又重新点到芙罗拉之前弄脏脸的位置,整个动作又慢又轻,若是芙罗拉想要阻止随时可以阻止,不过她没有。
德米特里胆子大了些,他慢慢凑上去,看着芙罗拉的眼睛,鼻尖近得似乎贴在了一起,能感受到各自温热的呼吸,静谧之间,芙罗拉听到德米特里开口。
他说,“殿下,我要开始亲你了。”
说完他停顿了下,似乎是要给芙罗拉最后反悔的机会。但芙罗拉依旧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
德米特里喉结接连滚动了好几下,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殿下,中途如果您不想要了,也可以打我的脸。”
话落下的半秒都不到,德米特里的唇就吻上了芙罗拉沾上奶油的唇侧,他舌尖一勾,奶油被舌尖卷走,只留下一个濡湿温热的触感。
芙罗拉的心微微一顿。
德米特里已经又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太温柔了,舌尖沾着奶油又轻轻舔着她的唇瓣,想要她主动张开口又似乎是想要这样舔开她。
芙罗拉闭上了眼,唇慢慢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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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特里也闭上了眼,和他之前想的那样,将奶油重新送入了她的唇中,彼此品尝到了奶油的香甜,唇舌交缠,柔软又潮湿,似乎还能听见德米特里轻轻吞咽的声音。
芙罗拉难受起来,这样的德米特里好不一样。
她的信息素又开始慢慢躁动起来了。
德米特里自然也察觉到了芙罗拉的变化,她的信息素味道变浓,似乎也在碰撞着自己脖颈后的腺体,于是他也慢慢释放出属于他的信息素。
他不愿意松开唇。
殿下没有推开他就是还愿意这样亲下去。
乌木沉香味道的信息素极淡地散开,德米特里的动作比之前更加猛烈起来,所有关于殿下的水他都想要。殿下的成熟期,她的蜂浆他也应该尝到。
许久许久,芙罗拉的舌根都有些疼了,她在德米特里的怀中挣扎了下。
德米特里喘着气松开了她,视线粘稠滚烫,他吐出湿热的气体,然后喊道了芙罗拉的名字。
“芙罗拉……”
芙罗拉也攀在了德米特里的肩膀上微微喘着气,他后脖颈敏感的腺体似乎感受到了这股热气,信息素发散地更加浓烈。
好想要被殿下咬。
德米特里想到了他来时在西蒙脖颈后看到的那个咬痕,于是他搂住了芙罗拉纤细的腰身,将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这时候他再没了从前在蜂前的清冷高贵,语气微微恳求。
他说,“殿下,咬我。”
芙罗拉当然不会不满足他,她抱着德米特里的脖子然后微肿的舌尖舔了下那里的腺体。
下一秒,她用了一点点力道咬下去。
德米特里的手掐在芙罗拉的腰上,他身上到处敏感,到处滚烫,又到处硬如铁,似乎想要将她与自己合二为一,再不分开。
芙罗拉将自己的信息素只注入了一点到德米特里的腺体中,这时候只要一点就够了,后面还会有更好的时机。
她靠着德米特里的耳边,“去床上。”
德米特里有力的胳膊抱起她,稳稳地将她抱到床边放下,而芙罗拉的背刚和床贴上,她的手就勾着德米特里的脖子带着他整只蜂拉了下来,手指也按上了他的腺体。
柔软的床往下陷了些。
德米特里幽蓝色的眸中早失去了冷静,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芙罗拉此刻的需求,更清楚自己心中那份恶劣的,难以言说的心思。
那份心思他有的比所有蜂都要早,是他早就企盼的。
而那王台的莲池中自己也每月一次献上自己的蜂浆,从无遗漏,他曾用自己的蜂浆供养过她,那现在是否也能亲口尝到属于他的,来自她的甘霖。
“芙罗拉……”他轻声喊道她的名字,鼻尖抵上柔软,似乎都已经能闻到那股香气。
芙罗拉的手碰上他雪白柔顺的长发,然后搭上了他的腰上。
“德米特里。”
桌上的奶油蛋糕微微塌陷,嫣红漂亮的草莓露出尖尖,剩余陷入白腻的奶油中,德米特里来之前试吃过一块的,雪白的奶油滑过舌尖,最后裹住草莓尖尖,轻轻啃咬。
草莓很软,咬一下就会露出汁液,香甜无比,奶油虽甜,但德米特里似乎更偏爱殷红的草莓,即使上面有细小的草莓籽也并不妨碍他吃。
空气净化器安静工作着,但抵挡不住奶油蛋糕持续散发出的甜香与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恍惚间,德米特里似乎听见了芙罗拉在叫他的名字。
他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唇边还有甜蜜的汁液,白色的睫毛轻颤,蓝色的眸看着芙罗拉嘴巴一张一合,听见她说。
“德米特里。”
“我的翅翼还没给其他雄蜂看过。”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我直接一个滑跪入场[捂脸笑哭]
最近好热好热好热……
第38章 喜欢
◎我也是◎
室内仿佛安静了一瞬。
德米特里鲜少露出这样傻愣的表情,他张张口,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原来殿下还记得之前与自己说过的话,做的承诺。
芙罗拉却以为他是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德米特里,我说我的翅翼还没给其他蜂看过,你要看看吗?”
她此时身上白色的绸缎睡裙卷凑在一块,明明是一个很凌乱的模样,可却处处让德米特里心动,他跪坐在芙罗拉面前,视线如水般流淌过她的全身。
他说,“要。”
他想要看她的翅翼。
做第一个看到殿下翅翼的蜂。
芙罗拉扯开了自己腰间睡裙的结扣,那里也能脱下,于是柔顺的睡裙瞬间落在腿间,褶皱堆在她淡白金色的腿间花纹上。
侧面看过去,凹凸有致,丰润饱满,美丽得像是一副古典油画。
德米特里的眼睛难以控制地落在自己方才舔吃的地方,看了无数秒然后才看向芙罗拉光滑的脊背,而在脊背最上的后脖颈处,淡粉色的腺体微肿。
他喉结又滚了下,殿下的腺体他也想短暂地注射一次自己的信息素,想要让殿下的体内也留下自己的什么东西在。
芙罗拉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卷翘垂落,她把头发拨开放在了胸前。
“德米特里,我的翅翼如果不好看怎么办?”
和西蒙的几日中她曾经感受到后背肩胛骨两侧的微痒,那时候她就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又一变化,翅翼也完全发育可以展开了。
但那时候她却忽然想起了德米特里,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看他翅翼前留下的一个承诺。
白色小楼里,她说要将翅翼先给他看的。
尽管那日后自己也和西蒙说过同样的话,但偏偏在那个时刻,芙罗拉抑制住了自己展开翅翼的生理反应。
而现在,她有些紧张,如果自己的翅翼并不好看怎么办?
德米特里轻轻抚摸上芙罗拉肩胛一侧,翅翼根部处已经隐隐泛红鼓起,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的指腹偏硬,剐蹭在她背部骨头上的皮肤时有些痒,不过却让芙罗拉放松了许多。
“殿下,您的翅翼无论如何在我的眼中都会是最美丽的。”他说。
芙罗拉闭上了眼睛。
德米特里往后退了些,看向她的背部。
极快地一声“唰”响,德米特里似乎颤了下眼睫,而那双翅翼就完全展开了。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芙罗拉就会收回她那双美好的翅翼。
光滑白皙且瘦削的背部展开了一双淡白金色又微微透明的翅翼,与她腿上的花纹颜色如出一辙,每一次颤动仿佛都能看见星辰在落下尘埃。
似白似透明的翅翼中夹杂着淡淡的金色,好像捕捉到了清晨的第一抹晨曦,浮动的光彩如同露珠折射出火彩钻边,细密密的鳞羽隐约可见六棱镜的图案。这是蜂神赐予的翅翼,如精工巧夺的幻梦又像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神迹。
边缘处又仿佛琉璃制作而成的薄刃,这是既美丽又危险的翅翼。
许久,德米特里缓缓开口,“殿下,这世上不会有比您这双再美丽的翅翼了。”
芙罗拉也从床边的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翅翼,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后背处长出的翅翼完全没有任何的突兀感,从它展开的第一瞬她就掌握了使用的方法,只要她想,这双翅翼就会带着她飞向高空。
“德米特里……”
芙罗拉轻声说:“我也有翅翼了。”
她绷紧后背,翅翼扇动了几下,顿时发出了几声“嗡嗡”的声响,也有微不可见的的鳞羽落下。
芙罗拉控制着低飞然后猛地冲到了德米特里面前,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
“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没有伸出手回拥她,只是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极其温柔地叫她,“殿下。”
“叫我芙罗拉。”
芙罗拉语气中有微不可察地命令,她想要德米特里叫她再亲近些。
于是德米特里也听从地这样叫她,“芙罗拉。”
“我也有翅翼了。”
很久之前,在芙罗拉还是人类小孩时她就幻想过自己能有一双翅膀,而现在她真的有了,胸腔之间都是激动与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飞几圈。
德米特里有些理解芙罗拉此刻的兴奋,每一个蜂族幼崽都会想过自己成熟期时展开的翅翼是什么样子,是美是丑,会不会有缺陷,边缘够不够锋利,他也不曾例外。
所以他现在也能猜出芙罗拉此时的想法。
他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现在不能出去的,芙罗拉。”
成熟期的蜂出去会给其他蜂带来不便,扰乱他们的精神力,严重的可能会使他们进入躁动期。
芙罗拉“嗯”了声,她知道的。
背后的翅翼慢慢合拢收回,芙罗拉多试了两回,最后安然无恙地收回背部,脊背一览无余地白皙光滑,只是刚刚的翅翼根部多了两道白金色痕迹。
“德米特里,”芙罗拉忽的看到了他背后桌上的草莓,“喂我吃草莓,像你刚刚吻我的那样。”
德米特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直接将那一盘草莓蛋糕都端了过来,又叫起了殿下。
“殿下,奶油很甜的。”
他将草莓裹满奶油喂入芙罗拉唇中,喂到第二颗时也送上了自己的唇舌,也尝到了草莓的甜美。
“殿下,好好吃。”他说。
芙罗拉不太懂德米特里怎么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说出这么多话来。
她的唇总是会咬到他喂草莓时的手指,纤长又漂亮的手指一咬就是一道红痕,德米特里总是在被咬到时就轻哼一声,仿佛是她故意咬他似的,而芙罗拉也忽然想到了自己看到德米特里手指的第一眼时的印象。
又白又长,其他地方会不会也是一样。
芙罗拉的背脊一颤。
她闭上眼睛。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
芙罗拉也发出了和刚刚德米特里被咬到时一样的轻哼,不过这次德米特里却问道她,他说,“殿下,您怎么了?”
芙罗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吸气。
风水轮流转。
德米特里吻住了芙罗拉的唇,两只蜂的声音都被彼此吞吃下去。
最后的最后,德米特里放肆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他说,“殿下,能让我咬一下您的腺体吗?”就轻轻地咬一小口,让他的信息素与殿下短暂地交融一会儿。
这并不算一个太过分的要求,毕竟不管什么蜂都无法真正标记蜂后,只有蜂后可以标记他们,让他们的信息素中永远都散发出属于她的味道,让所有蜂知道那是蜂后的雄侍,是被蜂后标记过的。
芙罗拉轻声说了“好”,微微侧过头,露出那块粉色的腺体。
德米特里颤着眸轻轻吻了上去。
湿热的唇舌在腺体上舔吻,然后试探性的用牙齿勾出了那块的轮廓,最后用了些力道咬下去。
芙罗拉仰起脖子,蜂族独有的螯针也在此刻刺出。
属于德米特里的信息素终于如他所愿地留在了芙罗拉的体内,享受短暂的停留。
他微微喘气,舔着那道红色的咬痕,轻声问:“殿、殿下,疼吗?”
“……一点点。”
德米特里紧紧拥住了她。
白色小楼中,他曾向她展示自己的翅翼,而在今天,自己也看到了她的翅翼。
德米特里上次就猜想,殿下或许并不知道蜂类互相展示给对方看自己的翅翼是什么意思,此刻他却突然有些想问了。
“殿下,您知道一只蜂如果给对方看自己的翅翼是什么含义吗?”
他还在她的体内,说出的话中每一个字都是有力的。
芙罗拉不知道那有什么含义,但此刻她猜也猜到了。
“是喜欢对方是吗?”
德米特里深深喘出一口气,回答道:“是的殿下。”
“我喜欢殿下。”
“芙罗拉。”
芙罗拉摸了摸他的发,也回应了他的喜欢。
她说,“我也是,德米特里。”
【作者有话说】
来啦[撒花]后续要走走剧情了该
最近热的我一回来是想躺着吹空调,所以每天都迟到,后面估计更新时间就是0点前吧。
第39章 谈话
◎真话假话◎
那夜带的草莓奶油蛋糕没有浪费,每一滴奶油与每一颗草莓全部物尽其用,吃干抹净。
芙罗拉也在这几日见到了另一种不同的德米特里。
平日里雪白圣袍裹身的主教大人,在脱了衣服后露出白皙的脊背,雪白的长发柔顺的铺在背后,完美的身躯圣洁又情色。
但与他外表皮相不同,他总是慢吞吞地长驱直入,动作虽温柔,却总是让芙罗拉觉得自己就像那块塌陷了的奶油蛋糕,奶油湿漉漉地淌在外面,草莓却硬生生地落在实处,还露出半块草莓在奶油外。
草莓太多了,奶油融化后又到处粘腻。
浴室中,沙发上,衣帽间高大的镜墙前,窗前,哪里都有奶油流淌过的痕迹。
室内满是草莓与奶油的甜香味道。
五日一晃而过。
芙罗拉的成熟期终于安然度过。
德米特里走前芙罗拉还咬了他的耳朵说下次要在他的白色小楼中做。
于是德米特里是揣着扑通乱跳的心离开的。
宫殿外执勤的蜂是普瓦图,看见他出来后叫道,“主教大人。”
德米特里拢好圣袍,又恢复成了以往清冷安静的模样,轻轻颔首应了声。
普瓦图没有抬眸直视他,微微弓腰弯身,但即使这样,他也闻到了德米特里身上淡淡的信息素交杂的味道。这样混乱的信息素味道,普瓦图心中知晓,一定是刚与王女殿下相互标记完不久。
普瓦图解释了自己叫他的原因,“主教大人,王女殿下的成熟期是结束了吗?蜂后一日前派了莱尔骑士长过来询问情况,让属下及时通报。”
德米特里:“嗯,结束了。”
普瓦图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处应了声然后退下。
根据传统,王女的第一次成熟期后,需要去军队帮助之前在战场上精神力受损的士兵们疗愈。
历经过成熟期的王女精神力上升一大截,对信息素的控制也更胜一筹。不过这次他们还未商讨好去哪一支军队,芙罗拉正等着谢尔盖那边传来的消息,她有意亲自去一趟三等星,正好也能为那里的士兵缓解躁动。
成熟期过后的第二日芙罗拉去见了蜂后。
蜂后玛莲娜感知了她身上的信息素,轻轻赞叹了一声:“芙罗拉,你会成为比我,比你的祖母更加强大的一任蜂后。”
她的时日不多了,新王已立,旧王就会衰老死亡。
玛莲娜并没有去找德米特里去算自己的亡期,她与芙罗拉说自己即将与莱尔去一个地方,然后她会在那里死亡,不用去寻找她,也不用为她哀悼,这是每任蜂后的必经之路。
芙罗拉低声说了“好”。
莱尔站在玛莲娜的身边,这次他没有站在殿外,只守在玛莲娜的身边,一直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又哀伤。
芙罗拉在离开前又在转角处看了玛莲娜最后一眼,玛莲娜拉着莱尔的手似乎想让他陪同自己一起坐下,不过她坐的是蜂后的王座,莱尔刚开始并不愿意,但玛莲娜只轻轻又拉了下他的手,莱尔便也顺着她坐了下来。
最后的一幕是玛莲娜倚靠在了莱尔的肩上,她仿佛是觉得困倦了闭上了眼睛。
芙罗拉没再看下去,转过头离开。
接下来将会是她成为蜂后处理蜂族内忧外患的时候了。
回去后,芙罗拉拨通了谢尔盖的传呼。
过去了一周多,谢尔盖终于看到自己的终端上出现了芙罗拉名字的传呼,他等了几秒后才接起。
“谢尔盖。”芙罗拉率先开口。
谢尔盖此时正在军部中,上一刻他还在与三等星的上将公爵们开会,下一秒他就看见自己的终端闪烁,他原本并不打算去查看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传呼,不过他却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先将终端翻了过来。
果然是她。
谢尔盖没有理会其他蜂惊诧的目光,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他靠着外墙,视线看向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就听到了芙罗拉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忽的他唇角勾了个笑,目光却是冷的,“殿下,您能打给我看来是成熟期结束了吧。”
“是啊,”芙罗拉语气轻松,“结束了。”
“成熟期如何?”
“成熟期的感受还需要我给你描述吗,谢尔盖,你当初的成熟期难道不快活吗?”芙罗拉敲着手指说道。
西蒙与德米特里她都清楚调查过,他们当初的成熟期都是靠抑制剂度过的,而谢尔盖她没有调查,她猜测大概率是有其他雌蜂在的。
谢尔盖怎么听不懂芙罗拉话中的意思,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嘲弄。
“殿下真是以己度人。”当初他的成熟期硬生生熬了七日,抑制剂都是直接让老管家定了一箱带过来放在了他房间门外。
诚然,蜂族的确有许多贵族官员喜欢在成熟期或者躁动期寻找工雌蜂来帮助自己度过,但谢尔盖却从没有过这个想法,他的雄父是唯一被蜂后承认的同胞亲缘关系,从一开始他就认定自己的雌蜂只会是蜂后。
王台之下,这任的蜂后玛莲娜曾经问过他愿不愿意成为王女的雄侍,他说了愿意。
他是蜂族的执政官,无论如何他会是蜂后众多雄侍中最引蜂注意的那只,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都不在王女成熟期的入选名单内。
并且,或许他还有很大可能不被王女认可,也成为不了她的雄侍了。
谢尔盖的视线越来越冷,几日前受伤的胳膊似乎也在此时隐隐作痛。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只蜂像是在寻找他,但看到正在通电话的谢尔盖又停住了。
谢尔盖做了个手势,让他稍等。
“殿下,晚上再打来吧,到时候您是想要问萨迦纳瓦族的虫母还是反叛军的事我都会告诉您。”
芙罗拉知道了他此时有事,于是答应了。
谢尔盖跟着那只蜂重新进入了会议室。
他朝三等星的那些上将和公爵笑了下,“不好意思各位,方才王女殿下着急找我,耽误大家,刚刚是说到哪里了?”
阿尔登上将说道:“原来是王女殿下,刚刚正说到萨迦纳瓦族的那只虫母。”
“嗯,继续吧。”谢尔盖坐下来。
随着他坐下,其他上将与公爵也才重新坐下,各蜂眼神相互交流,安静地开完了这场两小时的会议。
晚上,谢尔盖回了军部宿舍随便用了晚餐后就给芙罗拉拨了终端。
对面接起很快。
芙罗拉今夜房间里没有其他蜂,只有她自己,两边的终端内都安安静静。
“殿下。”这次是谢尔盖先开了口。
芙罗拉应了声,她下午时查了最近三等星二等星发来的所有文件消息,其中就有一条是谢尔盖受伤的消息,她问道:“胳膊还疼吗?”
迟了几日的关心只像是例行询问,谢尔盖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已经恢复好了。”
芙罗拉默了会儿,情报上说萨迦纳瓦族的一只的虫子划伤了谢尔盖的胳膊,伤口深可见骨,短短几日,就算是蜂族的恢复能力强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她不太相信,但这也不重要。
“嗯,你们今天下午开的什么会?”
她直入正题。
谢尔盖也习惯了她对自己如此,只几秒后就慢慢回答道:“下午开的会是关于萨迦纳瓦族的那只虫母。”
他认真了些,“一周前,我与三等星的阿尔登上将他们登上了去往萨迦星的航行星舰,那一次我们看到了萨迦纳瓦族陷入了动乱。”
当时的情景很可怕,萨迦纳瓦族的虫子们像是集体陷入了躁动期,本就无智的虫子们聚集在一起快速爬行,他们首领的精神力也无法控制,整个族群仿佛陷入了最原始的虫潮之中。
他们的航行星舰停在了一处隐秘的角落,谢尔盖跟着上将躲过虫潮,抓了只有智慧的虫子拷问。
一问才知道,原来萨迦纳瓦族前段时日找到的那只虫母竟然是假的,并不是真正的虫母,它的信息素只能一时的疗愈抚慰虫子们,而之后就会使他们陷入更加难受的躁动之中。
萨迦纳瓦族当中传出消息,说是他们其中一位首领故意寻来的假虫母,*想要挑起内乱夺权。
谢尔盖一群蜂因为这些震惊的消息一时在原地多停留了议会,而正是这一时半刻的时间他们就被虫子发现了。
他们一行蜂去了二十只,最后却只回来了几只。
但原本这艘星舰上的蜂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最后他们突破了靠近聚拢而来的虫潮,生死一刻之间坐上了星舰离开了,谢尔盖也是在这次受的伤。
谢尔盖和芙罗拉简单描述了下当时的情景然后说道:“萨迦纳瓦族的那只虫母是假的,已经与其中一位首领同时失踪,其他首领正在全力搜捕他们。”
芙罗拉沉默,心中也震惊着。
她还真的以为萨迦纳瓦族找到了失踪许多的虫母,没想到竟然是假的,一场政治的阴谋。
许久,芙罗拉又问道:“那反叛军那边呢,怎么样了?”
情报里说谢尔盖已经与帕米尔见过一次面了,当时是晚上,在黑市。而这份情报的执笔蜂是谢尔盖本蜂自己写的发送的。
谢尔盖冷笑了声,冷硬的侧脸鼻梁挺拔,幽绿的瞳仁盯着自己手中正握着的那根芙罗拉送他的缓解剂。
他去黑市是收到了帕米尔送他的信,那封信上竟然也沾上了属于芙罗拉腺液的信息素味道,甚至还比他手中的缓解剂浓度更高,于是他就去了。
“殿下是担心我叛变吗?”
芙罗拉的确有这个担忧,但她却说道:“不会的谢尔盖,你不会叛变的。”
谢尔盖似乎没猜到她这个回答,竟然愣了几秒。
“殿下说的是真话吗?”
“当然,”芙罗拉眼都没眨,“你是觉得我会说假话安抚你吗?”
谢尔盖还真认真想了下,芙罗拉的确不会有这种想法,他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怪异,“我当然不会叛变。”
“嗯,那谢尔盖,你能和我说说那天夜里你和帕米尔说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芙罗拉:(循循善诱)
剧情中[狗头]
第40章 刻薄
◎舍不得咬下去◎
谢尔盖不禁回想起了那夜。
三等星由于地方偏远,环境恶劣,黑市中鱼龙混杂,政府军部也无暇管顾,而帕米尔和他约定的地方就是在黑市中的一所不起眼的房屋中。
不过谢尔盖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他联系了阿尔登,在他自己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一旦有危险可以及时相救。
那一夜的黑市极其热闹。
磕嗨了的蜂露出蜂形大闹,扒手盗贼齐聚一堂,地痞流氓坐席吃饭,谢尔盖都怀疑这些蜂是不是帕米尔给他的下马威。
他到了那所房子前竟然还花费了些时间。
等谢尔盖到时,帕米尔正坐在那间屋子中拿着张照片看。
他拿的那张照片背面对着自己,于是谢尔盖也不知道他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
空气中弥漫了熟悉的味道,和帕米尔送来的那封信的味道一样,也和芙罗拉送他的那瓶缓解剂的味道一样。
因为,那都是由芙罗拉的腺液制成的,只不过帕米尔这里的浓度要更高。
谢尔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浓度太高了,几乎瞬间就让他亢奋了。
他之前在中心医院的罗亚家中搜到的那瓶腺液自己虽然私藏了些,但也没这么高的浓度,难不成罗亚给帕米尔的直接是原样吗?
谢尔盖率先开口了,“你怎么会有王女殿下的腺液。”
他目光阴冷,不由得又想到了先前帕米尔闯入宫殿的那一夜,难道就是那晚上他压着芙罗拉从她脖颈后提取的腺液吗?
帕米尔感觉到了谢尔盖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他丝毫没有畏惧,反而还笑了下,灰蓝色的眸子阴恻恻,没有回答谢尔盖的问题而是问道:“执政官大人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感觉难熬。
之前猜想过或许会有毒药之类的手段,但没想到是由芙罗拉腺液制成的催情剂啊。
谢尔盖环视了一周,似乎没有其他蜂了,但他没有放松警惕,状似随意地拉了把椅子落在他对面,位置也是离门最近的地方。
他翘起了腿。
帕米尔的视线毫不避让地看过去。
谢尔盖眉头狠狠一跳。他与帕米尔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在帕米尔还是骑士兵团中的一员时自己虽听闻过他的名声也见过他,但却没有多少交集,若是帕米尔当初没叛变,现在在芙罗拉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西蒙了。
而在帕米尔叛变后成立了反叛军,谢尔盖也只从各方搜集来的情报消息中知道帕米尔的为蜂。
阴险毒辣,睚眦必报。
情报中说帕米尔在试药时随意抓蜂,黑蜜就是慢慢试药炼出来的。他不管对雄蜂雌蜂,官员贵族通通一视同仁,所以有段时间蜂蜂自危,生怕被抓了去。
这是谢尔盖第二次收到他的信,却是第一次与他正面交锋。
“你用芙罗拉的信息素引我来,目的是什么?”
帕米尔:“目的与上次一样,执政官大人难道忘了我寄给您的第一封信了吗?”
谢尔盖嘲弄一笑,“帕米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与你合作?”
那封信中帕米尔言之凿凿仿佛早已确认了谢尔盖体内含有黑蜜,说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让所有蜂族的蜂都知道他们执政官大人其实是个体内有黑蜜的反叛者。
而那封信后面还写道说如果谢尔盖愿意加入反叛军,将芙罗拉也带来,那到时候他愿意与谢尔盖共享芙罗拉,改变蜂族。
简直是痴蜂说梦,白日幻想。
帕米尔那封信中写的每一个字谢尔盖看了都觉得恶心、晦气。
而他今晚能来,也只是因为帕米尔手上竟然有芙罗拉高浓度的腺液。
关于她的腺液,谢尔盖甚至都猜想帕米尔是不是也日夜怀抱着它,闻嗅着它入夜,或许还有其他更为可怕的可能,帕米尔是不是还用了芙罗拉的腺液制作试验其他关于黑蜜的东西了,若真是那样,才是更要警觉的。
帕米尔看向谢尔盖,目光幽暗。
谢尔盖说的其实有道理,他的确无法判定谢尔盖体内就是有黑蜜,毕竟如果谢尔盖作为执政官,在黑市中遇到了关于黑蜜的东西想要拿回去扔给实验室,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在他送信给谢尔盖到达的那一刻起就有蜂在监视着谢尔盖的家了,帕米尔要那只蜂巨细无遗地将谢尔盖的所有动向全都汇报给他。
不过谢尔盖太谨慎了,送信过去的那一整个下午他家中都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在晚上才由管家护送开了飞行器去了宫殿。
监视的那只蜂汇报说看见了谢尔盖的蜂,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脸一如既往的臭,眼神也是不改以往的含着淡淡的轻蔑。还有家中的那个老管家,也没什么着急的神态,动作慢慢悠悠,谢尔盖都已经坐上飞行器了,他还在给花浇水。
帕米尔没从这些汇报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但芙罗拉的信息素味道并没有慢慢衰退渐弱。
在来前,谢尔盖用了芙罗拉给他的缓解剂,确保就算帕米尔用了黑蜜催发剂在他身上也不会发现什么端倪,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芙罗拉的高浓度腺液,能催情,能使蜂陷入躁动。
谢尔盖意识到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帕米尔忽的又开口,他这次直接叫了谢尔盖的名字,没再虚伪地叫着一声一声的“执政官大人”。
“谢尔盖,据我所知芙罗拉的成熟期就在前几日吧,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三等星。”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尔盖,又继续说。
“你我都知道,王女成熟期选的雄蜂很大可能性就是雄侍了,但凡是王女稍微看中一些的都会被选中参与她的成熟期,而你,谢尔盖,你怎么没去呢?”
谢尔盖环抱着胸,跷着腿,目光有些凉。
该死的帕米尔,他想。
但他说道:“帕米尔,你当反叛军太久了,难道忘了执政官的职责是什么吗?”
谢尔盖上下打量了眼帕米尔,视线似乎非常轻蔑,“你以为每只雄蜂都会对王女臣服得五体投地,还是说你以为芙罗拉就是那么重色的蜂吗?”
帕米尔目光也幽幽转冷,他目光看过谢尔盖的腿,又上移到他刻薄的脸。
谢尔盖:“实话与你讲了吧,我会到这里是因为我主动请求来的,是我与芙罗拉,与蜂后经过议会商议过后的决定。”
良久,帕米尔终于开口:“所以,那执政官大人是并不想与我合作了吗?”
“帕米尔,我想但凡体内没黑蜜的人都不会与你狼狈为奸的,你说的合作是让我将芙罗拉带来,带给你反叛军的蜂,你是真觉得我脑子里塞的都是黑蜜,还是说你脑子被黑蜜灌满了。”谢尔盖说话毫不客气。
帕米尔的脸瞬间阴沉。
不过下一秒帕米尔又忽然笑了起来,“谢尔盖,你猜这腺液是哪里来的?”
他手中举起一个金色的玻璃管,里面摇晃着液体。
谢尔盖眼神一凛,没有出声。
帕米尔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她的腺体很嫩,我轻轻舔了下就红了,让我都舍不得咬下去了。”
谢尔盖觉得过往的情报中应该再给帕米尔增加一个卑鄙恶劣,他忍不住握拳,而帕米尔还在继续说:“我的腺体之前受过伤,其实已经无法接收到信息素了,但是想到芙罗拉是你们的王女殿下,我就忍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谢尔盖一拳已经挥出去了,他用的左臂,右臂今日军医才给他包扎过还嘱咐了不能乱动。
帕米尔轻飘飘闪躲过。
“执政官大人是受了伤吗,挥拳用的是左手还软绵绵毫无力道。”
谢尔盖却忽然站定了,“帕米尔,你激怒我想要做什么?”
帕米尔还在笑,但目光是冷的,他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语气随意,“在等你的援军过来好一网打尽啊。”
果然如此,“你早知道我身上带了定位器?”
帕米尔摊了摊手,“体内有黑蜜的蜂都能想到的吧,大人。”
帕米尔灰蓝色的眸像是鹰隼,他将桌上的那张照片和装着腺液的玻璃瓶都收入口袋。
“让我猜猜,现在三等星的最高上将是阿尔登吧,不知道执政官大人在来前是不是和阿尔登上将他们商议好了,只要您捏碎定位器,他们就能立刻来救援吧?”
帕米尔说的几乎分毫不差。
谢尔盖眯起眼,“帕米尔,曾经与你共属军部的下级艾森格,他也随着你一起反叛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帕米尔与谢尔盖自己间隔的距离刚好,进一步容易被对方袭击到,而往后一步却无法拿捏到最及时攻击到对方的时机。
听到谢尔盖的话帕米尔也忽然发觉,艾森格竟然现在还没回来。
他让艾森格带着反叛军的蜂在黑市中提前部署安排,这样就算谢尔盖带了阿尔登他们突然来袭也可以应战或是撤退。
屋内屋外在此刻似乎都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帕米尔生性多疑,他不禁开始在想艾森格是不是已经被阿尔登给抓了,而这扇门外是不是就围着军部的人等着他出去。
两只蜂的面上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心思已经转了千百回。
几秒的静默后,帕米尔忽的笑了下,“谢尔盖,今天我放你回去,我后面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谢尔盖蹙了下眉,不明白他口中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而且什么叫做他放自己回去。
“帕米尔……!”
谢尔盖刚开口叫出他的名字,下一秒就看见了帕米尔从口袋中拿出了刚刚那瓶盛放着芙罗拉腺液的玻璃瓶,他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摔下。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与枪声齐齐响起。
高纯度浓烈的蜂后信息素味迅速扩散。
谢尔盖来不及掩鼻,踢翻了身旁的椅子挡住子弹,下意识用右手掏出腰后的枪,不过他却忘了自己的右臂受了伤,伤口猛然一拧,手臂传来阵阵疼痛,而帕米尔抓住了这个时机,从另一扇门极快地逃出。
谢尔盖无法再追,伤口的疼痛与信息素的催情成了两种折磨。
他拿出终端联系了阿尔登,让他少带几只蜂过来。
阿尔登很快收到短讯,虽然对谢尔盖说少带几只蜂的要求感到奇怪,但最后还是听从了命令,挑选了几只精神力强大的雄蜂过去。
他们一行蜂刚走到岔路口就感觉到了不同。
空气中掺杂着强大的具有催情作用的信息素味道,而周围的蜂举止怪异,大多受不了这信息素味道纷纷化成了蜂形。
这味道阿尔登曾在王女诞生那日闻过,他那日去了首都得到了殿下的抚慰,所以对这信息素味道非常熟悉。
而身旁的两只雄蜂对这信息素天然地臣服与躁动。
阿尔登立即和身旁两只蜂下令,“喷净化剂。”
王女的信息素味道太强,净化剂只能管得了一时,他们需要尽快找到谢尔盖。
阿尔登看着终端上显示的谢尔盖的位置花费了一小会儿才找到他,找到谢尔盖时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瞳仁变成了蜂形时的眼睛,阿尔登连忙给他喂了根缓解剂。
剩下的两只雄蜂撑住精神力查看了这间房子。
“报告上将,没发现其他蜂。”
谢尔盖清醒了些,“先、先回去,帕米尔已经跑了。”
阿尔登没再久留,带着谢尔盖赶回军部。
那一夜,是以谢尔盖的再次受伤与昏睡了五小时结束的。
谢尔盖对着终端中的芙罗拉说了那一夜的事情,最后轻声问道:“殿下,那晚我和帕米尔说的都告诉你了,你信我吗?”
【作者有话说】
7.7今天增加了点内容,把谢尔盖回忆的那晚上的事讲完了[撒花][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