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祁雨涯最后一场……


    祁雨涯最后一场戏恰好是她在剧本中下线的戏份。


    【自从寺庙那一晚真面目被宋亦安和楚越撞破真面目,郑仪看似老老实实接受处分和调查,实际上仍不死心,在暗中伺机报复二人,然而再次失利,她驾车逃亡。


    驾驶位上的女人右眼青紫,左脸也被刮出几道血印子,她神色慌张,褪下了斯文有礼的假面,整个人变得癫狂狼狈。


    她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紧追不放的车。


    “可恶!可恶!”


    女人狂躁地拍着方向盘,然而下一秒,在转弯处她车子轮胎打滑,她的车就这样撞破护栏,坠入了山谷中。


    “啊——”】


    她只需要完成追车部分的拍摄。


    环山公路,一量黑色的玛兰琦洛划破晨雾,奔驰在蒙蒙雨雾中,祁雨涯看了眼后视镜中紧追不放的车子。


    她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凭着肌肉记忆完成地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两个转弯过后,身后的车子便被她甩脱了,与其一起被甩掉的还有摄制组跟拍的车子。


    祁雨涯一愣,停下了车子。


    她以为自己的车技许久不练,应该会退化不少,但有些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并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想抹去就能抹去的。


    她对身后赶来的摄制组道歉:“不好意思,车子开得有点快了。”


    一不小心又开始飙车了。


    这也不怪她,她其实也有段时间没开车了,对这个车子的掌控并没有很好。


    祁雨涯的车速并没有高很多,主要山路弯道多,没想到多过两个弯就甩开了后面的车。


    副导演说:“没关系雨涯,咱们再补拍几个镜头就结束。”


    他们重新把车开到山上。


    化妆师又重新为她补上脸上的受伤妆,在补妆间隙,跟她搭车戏的演员有些好奇:“祁老师,没想到你车技这么好,你驾龄几年啊。”


    祁雨涯回答:“一般般吧,驾龄四年,高中毕业那个时候考了驾照,大学很少开车。”


    主要是穷得没车。


    对方难以置信:“那你车技还这么好?!开个破玛兰琦洛都能这么有这水平,我真不敢想你开狄拉斐该有多狂野。”


    祁雨涯:……


    别说,她还真开过他说的那款车,姐们以前开的也都是超跑。


    以前她新手上路开的跑车就是狄拉斐,机车是卡亚拉。


    当然,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她大学的时候已经消费降级成小电驴代步了。


    哎,大环境。


    ……


    咳咳,不好意思之前次次怪大环境形成路径依赖了,她消费降级这事还真不能怪大环境。


    祁雨涯开不了超跑主要原因是她把拥有十多辆跑车的车主坑进O同病院了。


    因此也没办法挑他的车钥匙了。


    莫名的,那些痛苦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祁雨涯捂住脑袋。


    够了,她真的不想想起自己被游云樵一遍又一遍在盘山公路上拉练折磨还要时不时遭受他骚扰,明明怕得要死却不得不配合他表现出快乐和享受的恐怖记忆。


    那些记忆痛苦到以至于过了很久之后,祁雨涯做过最恐怖的噩梦,依然是她用肉身的两条腿在盘山公路上跟跑车赛跑的梦。


    那些跑车的车型和颜色不断变换,唯一不变的,是驾驶座那抹张扬飞舞着的银白发丝。


    在梦里,她的半瘸子腿跑断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


    她到现在重新复盘,都觉得自己人生中所能做的最错误的决定莫过于为了省驾校费而让游云樵教她学车,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


    免费的果然是最贵的。


    祁雨涯痛定思痛,明白了该让驾校教练赚的钱就得让人家赚,起码驾校教练不拿她的小命开玩笑的道理。


    不过遗憾的是,她已经拿到驾照了,驾校教练注定赚不到她这辈子的钱了。


    “妆化好了。”


    化妆老师的声音将祁雨涯的思绪拉了回来,祁雨涯一愣,她没事突然想到那个死小孩做什么。


    不妙,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清晨的一阵冷风吹过,祁雨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大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不祥的预感从脑海中清除。


    补拍的过程顺利得多,祁雨涯的戏份也顺利拍摄完成。


    “恭喜祁雨涯杀青大吉。”


    工作人员为她送来一束手捧花,这部剧的拍摄就告一段落了。


    褚致拍完杀青视频,将其中几条发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剪辑,另外一些放到了私密空间里。


    祁雨涯上了车,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说:“终于结束了。”


    两人回了公司,进了褚致办公室,褚致对祁雨涯说:“这部戏拍完大概过去十几天左右就会播出,在此期间你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不过不会太久,我会在此期间炒作你和哈维尔的恋情维持热度。”


    祁雨涯半死不活地回答:“嗯。”


    褚致揉了揉她的头,说:“对了,你那个公寓现在安保并不好,我替你找了一套新的房子,你最近可以找个时间搬进去住。”


    祁雨涯睡眼朦胧:“哪里?”


    “清荷园。”


    听到这个名词祁雨涯瞬间瞪大了眼睛,瞌睡吓跑了一半,直起身子:“清荷园,那不是B市最贵的楼盘吗?”


    褚致有些轻描淡写说:“还行吧,不是很贵。”


    你们娱乐圈是得多捞啊。


    祁雨涯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你说的那套房子租金多少钱?”


    “一年三百万。”


    祁雨涯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是被这个美丽的价格给搞得心悸了。


    她目前的的债务学贷加起来,勉强与这套房子一年的租金有一战之力。


    演女三这部戏的片酬去掉债务,也就够租一年,当然,片酬还是十分可观的,要按照以前那种老老实实还债的进度,祁雨涯得还二十多年。


    只是祁雨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这么多钱去租一个自己以后不一定回去呆多少次的房子,她可不想还没捂热的钱就这么打水漂。


    不浪费吗?


    她问:“没有别的小区吗?”


    “你可以搬去紫云府。”


    哈维尔的声音传进办公室,他站在门口,随意地敲了敲办公室门,然后走进办公室。


    祁雨涯问:“紫云府房价便宜吗?”


    哈维尔看着祁雨涯,有些不确定说:“不知道,应该没有清荷园贵吧……”


    褚致冷笑:“很遗憾,紫云府比清荷园贵三十万。”


    然后兀自打开一个桌上摆着的设备。


    祁雨涯注意力转移,她之前没见过这东西,问他:“这是什么?”


    褚致盯着哈维尔,风轻云淡回答:“信息素检测仪,能够检测一定空间内信息素的含量,超过一定含量会自动报警,哦对了,也能分辨信息素的味道。”


    祁雨涯:……


    哈维尔:……


    祁雨涯惊讶,这世界上还有这种黑科技?


    褚致阴阳怪气说:“现在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后了,有些人也收一收自己的原始人做派,做一个文明人吧。”


    哈维尔笑了一下:“没听说过这玩意,小心被骗智商税。”


    褚致还击:“那也不是没智商的人该操心的。”


    哈维尔被噎住,他自觉斗嘴上落了下风,不理会褚致。


    他转头假装松弛地坐到沙发上,柔声对祁雨涯说:“虽然紫云府房价贵,但我住在紫云府,我家还蛮大的,房间也多,你可以随便选,我可以免费给你住。”


    好家伙,图穷匕见。


    但怎么回事,祁雨涯有点小心动。


    等一下,哈维尔住紫云府,那褚致……


    祁雨涯转头,目光扫过褚致问:“你住清荷园啊?”


    被戳破心思,褚致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过他的脸皮实在做不到像哈维尔那样直接邀请祁雨涯去他家,他咳了咳:“如果你经济方面实在很困难,我可以借点钱让你租清荷园那套房子。”


    他凑近祁雨涯耳边,细如蚊声飞快地说:“你可以不用还。”


    然后飞快离开。


    祁雨涯以前在某数字游戏网页玩过皇帝养成系统,她现在觉得自己在做皇帝,此刻正在抉择去哪个宫殿留宿。


    不,皇帝都没有她爽。


    皇帝还要自己造宫殿,她不用,她拎包入住大别墅。


    两个,都是免费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好事?


    等一下,大脑自动检测敏感词【免费】。


    祁雨涯敛起嘴角的笑容。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告诉她免费,她之前也住过免费的别墅,最后怎么样来着?


    祁雨涯在脑中抽了自己一巴掌,都说了免费的就是最贵的,吃过一次亏了还在这激动。


    好险,差点又上一次免费的当。


    等梦里被三辆跑车一块在大马路上追就老实了。


    天哪,他们在跟她玩一种很新的排除法,又贵还离他们又近,那肯定不能去了,祁雨涯决定清荷园与紫云府都不住了。


    她站起来,从二人的夹击中逃脱,假装月朗风清地郑重拒绝,道:“抱歉,我决定自己选择能力范围内负担得起的房子你们两个的提议我都不打算采纳。”


    褚致蹙眉:“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用太在意某些人。”


    在提到某些人时,他特意加强了语气。


    祁雨涯憨厚微笑:“我不在意。”


    你们两个我都不在意。


    第32章 第32章横跨大洋的航线……


    横跨大洋的航线,飞机的头等舱内,游云樵的经纪人安妮有些焦躁,因为她真的没想到游云樵说回国就回国。


    她以为他只是短暂地发一下癫。


    到了第二天,他依然会老老实实出现在赛车跑道上练车,去参加接下来即将举办的赛车比赛。


    然而没有,他当天就定了去B国的机票,在机场一直等候到晚上才等到航班起飞。


    她看向一旁坐着的银发青年,他穿着咖色夹克,带着黑色墨镜,掩藏着浓重的黑眼圈,然而隔着墨镜也依然能能看出,他的眼神亮得吓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食指上的银色戒指。


    她直到现在也有些恍惚:所有已经安排好的行程都被眼前的人突如其来的行动打乱了,他坚持要回B国的决定将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没有办法,她只能匆匆陪他搭上这班飞机。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劝说:“云樵,十天之后马上C国的H1赛事马上要开赛了,我们落地后立马改签C国也来得及……”


    游云樵坚定拒绝说:“不,安妮,我不打算改签,并且之后的几场赛事我可能都要退出。”


    得知这个决定的安妮觉得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她就要疯了,她真想给那天嘴贱问他回不回B国看的自己两个嘴巴子。


    “你家里的人已经举家移民到了A国,你现在在B国待那么久做什么?”


    游云樵冷冷地说:“报仇。”


    安妮十万分不解,她忍不住摇了摇游云樵的肩膀,试图劝服他:“为什么!?你清醒一点啊,游云樵。你恨她毁了你的梦想,结果你又因为她这样一个无耻的骗子,一个把你害得那么凄惨的人再次放弃自己的梦想吗?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继续自己的人生,活得越漂亮越好,让她后悔去吧。”


    游云樵抿嘴:“她……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坏,而且我从来没有放弃我的梦想啊。”


    到现在了游云樵还在为她辩解。


    够了,你的文字还爱她,我心疼。


    见他都要放弃自己之后的比赛了,安妮受不了他的胡闹了,她大声质问他:“难道你不去比赛不叫放弃自己的梦想?!”


    游云樵似乎觉得她说的话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梦想是当赛车手了。”


    安妮:?


    她有些诧异,颤抖着声音问:“你的梦想不是做世界顶尖的赛车手是什么?”


    游云樵无比笃定地回答:“是做祁雨涯老公。”


    安妮:……


    她的大脑因为这个答案短暂短路了一下,好半天之后才接上,整个大脑也变成了一台腐朽陈旧的,无法转动的机器。


    脑回路接通之后,她还是觉得荒谬无比,荒谬的主要原因是她脑子里的画面一直是那天他含恨疯癫的样子,让她误以为他的梦想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业,否则都不足以配得上他当时的情绪崩溃和失控。


    原来几乎毁掉他的梦想指的只是人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把他给踹了,还踹的十分无情。


    怎么说,突然感觉刻在她脑子里的那一幕破碎感拉满的画面有点滑稽。


    打个比较刻薄的比方吧,他那天悲惨痛苦的样子让她以为他恨的是他整个人生都被祁雨涯这个坏女人毁了。


    结果他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他恨的其实是他暗恋的那个人多长的二两肉一直能用,然而她没把那两肉用在他身上。


    安妮想说一些难听的话,可想起他那天都那么心碎了,她也不好意思在嘴上嘲笑他什么,或许他是真的为此感到难过吧。


    她只好憋在心里大声嘲笑。


    她自我调理了许久,然后释然了,她只是神色憔悴地闭上眼,说:“好吧,我只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不要拿你想做谁的老公这种无聊的事情玷污梦想这个词?我一直觉得成为世界顶尖赛车手之一这种事才能称之为梦想。”


    游云樵却不赞同地说:“我不认为我的梦想有什么拿不出手的,世界顶尖赛车手后面还要有之一,但祁雨涯的合法老公却只有一个。”


    安妮傻眼了,这是一次价值观的巨大冲击。


    啊,他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有点无力了。


    但他是她老板,她能说什么呢?


    唯有祝福。


    她敷衍地鼓了鼓掌,嘲讽说:“很伟大的梦想,你们在相爱,你们很伟大,我祝你和她三胎。”


    游云樵闻言耳朵有些红,却没有反驳,转头取下墨镜认真说:“谢谢。”


    安妮:?


    震撼,你还记得自己回去是要报仇的吗?


    谁家报仇的方式是给对方生三个孩子?


    哇——你真的——哇。


    安妮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嘴唇张合,最终只是戴上了耳机,排除一切声音,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水了。


    累了,不想跟恋爱脑废话。


    飞机的航程很长,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机场,从昨天开始便躁动不安的内心终于平息了下来,游云樵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祁雨涯新选了个市区内环境还算不错的小区,因为她一个人住,所以公寓面积并没有很大。


    虽然她第三天就收到了一个死老鼠快递,果然是信息化时代,住址暴露的就是快。


    真是稀奇,她在以前那个老破小公寓住的时候都没见过的生物,在这个环境好很多的公寓一下子全遇见了。


    好神奇的生物圈,好神奇的人类种群。


    但总而言之,祁雨涯并没有因为这些小小插曲而害怕痛苦,她还是很高兴的。


    此刻她面无表情地清理掉死老鼠后,给自己全身消了一下毒,然后找了下附近派出所的网址,上传证据填了个报警单,填的时候,她的智脑闪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添加她为好友,她差点以为又是哈维尔粉丝,转手就要拉黑了,仔细一看备注。


    【你最好的朋友赫连卿请求最好的祁雨涯监狱长刑满释放她】


    看到备注时祁雨涯才想起来小黑屋里还关着一位呢。


    最近太忙了,忘了把余侨拉黑了,也忘了把赫连卿放出来了。


    她点进主页,将赫连卿放出黑名单。


    呼啦圈转不停:【宝宝,爱你[爱心]。】


    【少废话。】


    那边赫连卿十分上道:


    【您的好友赫连卿向您转账一万元,请查收。】


    收了钱,祁雨涯问:【有什么事情?】


    呼啦圈转不停:【你最近都不来学校了,我好想你[爱心]】


    祁雨涯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真的吗?感觉其实是一个因为不想给一万块钱在黑名单装死二十多天的小姐姐呢。


    突然诈尸是为什么真的好难猜。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我真的要吐了,你放真诚一点,少点套路】


    呼啦圈转不停:【好吧,我想邀请你参加今年的校园舞会[戳手手.jpg]。】


    祁雨涯看到舞会两个字就喷了,毕竟她的四肢从来没有协调过,是她的网名给了赫连卿错觉吗?


    她回:【认真的吗?参加还是给你当牛马啊?】


    呼啦圈转不停:【你现在的身价我敢让你当牛马?当然是参加啦。】


    祁雨涯谴责:【你个两面派都敢当间谍还有什么不敢的。】


    赫连卿小发雷霆:【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吧,你敢说自己没猜到一点里面的猫腻,我能瞒着,还不是因为你也不想拆穿?!】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那你猜猜我现在猜没猜到你为什么邀请我参加校园舞会?】


    赫连卿背后一凉。


    呼啦圈转不停:【……我不许你猜了。】


    祁雨涯十分和蔼回复:【这次赚了多少钱啊?】


    那边沉默许久:【六万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卖的她,祁雨涯敢打赌赫连卿绝对不止收了这么多钱,但谁让她宠她呢。


    她想了一下,那天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安排。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给我分一半。】


    赫连卿咬牙,这还不如她给祁雨涯直接跪下呢,女儿膝下有黄金,她波棱盖下的黄金随便祁雨涯拿,求放过她的智脑余额。


    【这也太狠了[爆哭]。】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去?】


    【四年姐妹情分,三年战壕友谊……】


    【然后你把我卖了2+6万。】


    【您的好友赫连卿为你转账三万元,请查收。】


    祁雨涯倒在沙发上,接受对方的转账。


    下一秒,赫连卿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宝贝,那天来给余侨点好脸色呗,亲亲】


    祁雨涯挑眉:【我以为你只答应了余侨把我拉过去参加舞会,你该不会答应他更多的一些条件吧……】


    呼啦圈转不停:【你当我没说。[已老实,求放过.jpg]】


    呼啦圈转不停:【所以你会来咯?】


    【我会去。】


    【你有舞伴吗?】


    祁雨涯指尖点着智脑,犹豫了一会儿,说:【没有。】


    她当然知道赫连卿问她有没有舞伴是在打什么算盘,但算了,她舞技这么烂。


    别的同学跟她无冤无仇的,她踩烂他们的脚多不好意思啊。


    还是踩余侨算了,日行一善。


    另一边赫连卿将聊天记录发给余侨。


    【她答应了。】


    第33章 第33章收到赫连卿消息……


    收到赫连卿消息的时候,余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衣物成堆的衣帽间内,这都是他看上后各个奢侈品店送来的。


    他已经为自己选了八百套衣服了,然后帮祁雨涯选了八百件礼服,看了几天看累了,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个脑袋一热的傻瓜。


    他既不确定祁雨涯会答应,也不确定他能拿下她,他只是期待着。


    【她答应了[图片]。】


    看到这条消息,余侨克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他扔掉智脑,在空旷的衣帽间里开心的跳起舞来。


    跳累了,他又开始挑选舞会的衣服。


    余侨第一次注意到祁雨涯,是在校园舞会的后台。


    那个时候他还是副会长,赫连卿是一个小部门的副部长。


    至于祁雨涯是哪个部门的什么东西,不好意思他真不知道。


    余侨那个时候风光无限,有很多人找他跳舞,他又是个爱玩的,和别人一块跳舞,没过多久就跳累了。


    余侨脸色微红,有些气喘地躲在一边休息,光线昏暗中,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其实他先注意到的不是祁雨涯,而是边家那个低贱的私生子。


    那个时候他躲在舞池和后台的交界处,侧目看见边岫安穿着一身滑稽的侍应生服装,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引人注意的cosplay。


    余侨觉得这身衣服让边岫安本不富裕的血统和身份更加雪上加霜,气质更是独一份的穷酸。


    想着边岫安这小子为了吸引人注意也是拼了,但他怎么不去舞池里给大家展示一下他新颖的装扮呢?


    然后才注意到旁边靠着柜子站着那个女人,她也穿着侍应生的服装,不过她的脸却刚好被帘子遮住了。


    她不怎么局促地拍着边岫安的肩,似乎是安慰他:“人穷嘛,赚点外快不丢人,这个时候真的能赚很多的。”


    余侨被她这话逗笑了,发出了一点动静,不过那两个人也没注意。


    他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听声音应该不认识,他不认识的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余侨心想着这人可真幽默,她要是以后知道自己心疼的是外交官的私生子半夜起来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那边边岫安语气中满是依恋说:“学姐……你真好,长这么大你是最关心我的人。”


    余侨捂着脸,真是受不了了,要不是还想多看点私生子和穷学生的乐子余侨这个时候早就乐出声了。


    边岫安这辈子完了,爱上一个穷Alpha倒霉八辈子,余侨幸灾乐祸地想。


    还有那个穷鬼,别心疼别人了先心疼心疼她自己吧。


    看看边岫安这可怜模样,他真的很擅长以此来卖可怜,却从来不敢真正告诉别人他的身份,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好一对璧人。


    余侨等着对方听见了惊讶心疼安抚三连击了。


    然后余侨听见那女人叹了口气:“那你可真是命好,我长你这么大的时候最心疼我的只有我自己。”


    如何高级别卖惨。


    祁雨涯这话有没有让学弟心疼不知道。


    反正余侨那个时候听到祁雨涯这话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真的开始心疼她自己了。


    他挑开隔着的帘子,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让他为刚才那种想法生出那么一丁点不好意思。


    余侨的手撩起眼前带着灰尘的帘子,灰尘进入他的鼻腔,他克制住喉咙中那种氧意,借着舞池里透进来那一丝光观察着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留着很利落齐肩短发,虽然是在卖惨,但眼睛却笑盈盈的,偏过头看着边岫安的目光也很温柔,一身侍应生的制服穿在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寒酸。


    外面热热闹闹地跳着舞,可是与那些热闹隔绝的两人却并不可怜,反倒有种互相依靠的安心。


    余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些他心里嘲弄的缺陷,其实是两个人之间寻找连结的共通点,互相卖惨是人家的小情趣呢。


    余侨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人家两小苦瓜在打情骂俏,你情我愿的,他这个家庭幸福,血统尊贵,注定会继承百亿家产的天之骄子瞎掺和什么,有够无聊的。


    多了个余*侨,简称多余。


    他戏看得没意思就离开了,跳舞去了,只是大概是被那两个人的腻歪样子恶心到了,他后面的舞也跳的没滋没味。


    他这个时候还有那么一点自嘲的精神,噙着一点讽刺笑意,他哪里知道自己以后根本笑不出来。


    自从这次舞会之后,余侨也没在意他们两个。


    直到有一次学生会活动,他办的一般,甚至可以说砸了,参加活动的人大概都不太满意,余侨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些不高兴。


    那一次是祁雨涯赶来帮他收拾的烂摊子,具体怎么解决的他已经没印象了,但那一天她从容不迫,始终笑盈盈的样子却让余侨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余侨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总觉得声音很熟悉,第二天他去了学生会,看见会议室里和边岫安坐在一块的人影,才突然把她和那晚上的人对上。


    原来是她啊。


    余侨终于闹明白了祁雨涯是哪个部门的什么东西了,这家伙居然是他管的那几个部门的人员,这两年他怎么一直没注意到呢。


    他发现自己不认识祁雨涯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目中无人,而是因为祁雨涯去学生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学生会的次数比他还低。


    他盯上了负责学生会考勤管理的部门的副部长——赫连卿,是她一直在为祁雨涯打掩护。


    一开始,他并没有插手考勤管理,只是默默观察着祁雨涯的动向。


    那段时间,余侨去学生会都勤了不少,通过长久的观察,他发现了祁雨涯的一个秘密。


    /:.


    那就是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边岫安。


    祁雨涯很爱笑,那种笑余侨很熟悉,因为他也经常那么笑,别人都觉得那笑热情和温柔。


    笑多了,那笑就显得虚伪了。


    即使对着边岫安,她也经常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


    她很忙,但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些什么,经常掐边岫安给她的电话,转头温柔对待其他同学,抠搜的根本不给边岫安多花一分钱,还经常忘记两人的约会时间,也根本不敢在别人面前承认和边岫安的关系……


    呵呵,其实这人也就那样吧,他估计和边岫安过不了多久就分了。


    六个月后,看着依旧躲在会议室的角落说悄悄话的两个人,余侨开始不理解。


    于是他试着找出这个女人的一点好来。


    祁雨涯脾气一直很好,他很少看到她情绪失控,她做事做的很漂亮,几乎不给人挑刺的余地,她哄边岫安的那些漂亮话张口就来,边岫安做了那么多蠢事她依然能忍受他,她总是在边岫安犯错误的时候用手温柔地摸着他那一头乱卷的狗毛,会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靠着边岫安的背睡觉……


    余侨逐渐觉得,虽然她没那么好,但边岫安配不上祁雨涯。


    余侨在旁观中意识到,每次边岫安缺勤祁雨涯也不在。


    该死的,他们又在哪里偷偷约会了。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个旁观者。


    不,他还是副会长。


    那段时间,学生会事务繁杂,他正好有了借口让赫连卿加强部门考勤。


    女人站在楼道中,她左手指尖夹着烟,烟从一整根燃到半根,她只点着,没有来得及抽,语气有些疲惫:“抱歉岫安,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和你见面了。”


    “余学长吗?我觉得他人蛮不错的诶。”


    余侨第一次听到她和别人谈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他想透过门的缝隙看她的表情,却根本看不清,又怕引起什么动静,全身都僵着,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他听见她笑了一下,转身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会,他没有故意针对我的理由,最近我们部门确实有点忙。”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余侨松了口气。


    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熄了烟:“不说了,我回去开会了,明天下午见。”


    余侨回神,连忙抽身离开,在开会时看着她,他产生了一种将她抢走的满足感。


    第二天,他又故技重施,让赫连卿通知部门有紧急会议,其实只是揪着前一天的会议内容重新做了一遍复读机。


    那一整天他心情都不错。


    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没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然而那天会议结束后,看在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的边岫安,余侨高兴不起来了。


    见到祁雨涯,边岫安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他们一起离开了,而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余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幸福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两个谈恋爱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幸起来了。


    余侨开始希望祁雨涯和边岫安分手。


    有一段时间,祁雨涯总是独来独往,余侨甚至怀疑,也可以称之为幻想,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只是没有通知他。


    毕竟他们交往也是秘密的,说不定也早就秘密分手了。


    但当他看见广告牌后嘴唇黏在一起的两人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也再也无法躲在一边。


    他走出了那片阴影,看着二人,他看见祁雨涯被惊得跌倒在地,看着边岫安眼神中的茫然。


    他慢慢蹲在他俩旁边,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一起回学校吧。”


    第34章 第34章哪怕是一个万众……


    哪怕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也有可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那里什么都不是。


    即使余侨当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好学长,在祁雨涯那里依旧不过是一个别人提到了才会出现在她口中的名字,即使每次开急会她都会到场,但会议结束后和她一起离开的也不会是他……


    那些让人压抑,不痛快以及隐秘的心思被他全然诉诸纸笔发泄,如果他的性格已经扭曲,那么将那些记忆也一并扭曲又有何不可?


    余侨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他的表情是什么样了,他只记得第二天祁雨涯尴尬和面对他时躲闪的神情。


    那种表情让他感到痛快。


    她的目光终于不是一直黏在那个私生子身上了,而是开始在意他了。


    他坐在会议室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祁雨涯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翻着考勤登记表。


    “学生会的活动虽然告一段落,这些日子需要严格考勤,以及需要打击一下一些错报误报的考勤情况。”


    余侨甚至没有铺垫,直接就开始亮刺刀:“雨涯,你这个月十五号有出勤吗?”


    ……


    祁雨涯看了一眼赫连卿。


    余侨语气十分温柔:“你看赫连部长做什么,自己不记得那天来没来吗,回答我的问题。”


    “在……”


    余侨没有揭穿她。


    他微笑着继续问:“那十七号,二十一号,二十二号,二十四号……你都在吗?”


    空旷的会议室因为沉默而更显得空旷,两年来祁雨涯在学生会最有姓名的一次。


    他这么细致全面地点出来了自己的缺勤情况,祁雨涯和赫连卿看他的神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大概率是糊弄不过去了,祁雨涯只好老实回答:“……不在。”


    余侨闻言,将公用智脑扔到赫连卿面前:“将考勤按照实情修改后重新提交。”


    “学妹既然是法律专业,最好还是不要弄虚作假,你说呢?”


    “……是。”


    会议结束,祁雨涯蔫拉吧唧地离开了会议室。


    “会长,你喜欢祁雨涯吧。”


    赫连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余侨。


    不是疑问或者惊讶的语气,而是肯定陈述一个事实。


    余侨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卿会得到这个结论,但她的胡说八道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和冒犯,他怎么会喜欢祁雨涯呢?


    他没有理会赫连卿,直接离开了。


    赫连卿几天后,在两人的公选课上换了种试探方式。


    她走到余侨身边:“会长,祁雨涯和边岫安并没有分手。”


    余侨神色微沉,攥紧手中的书,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那是祁学妹自己的感情问题吧。”


    赫连卿叹气,一脸忧心忡忡说:“其实我真的很担心雨涯,我感觉那个边岫安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而祁雨涯好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他,身为她的姐妹,我真的很担心她误入歧途……”


    余侨收拾东西的手顿住,迟疑道:“你也这么觉得。”


    赫连卿笑了一下。


    余侨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他微微蹙眉。


    赫连卿捂着嘴摆了摆手,缓了会儿正色说:“我有一个绝妙的能让祁雨涯摆脱边岫安的计划,不过十分需要学长的帮助……”


    余侨闻言抬头,有些迫切地问:“是什么计划?”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四万星币的帮助。”


    余侨闻言冷笑:“你该不会想拿四万块钱扔边岫安脸上,让他离你闺蜜远点吧,我告诉你,他是……”


    “他是郑外交官的私生子,我知道。”


    赫连卿抢答说。


    她露出笑容,眼睛也眯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你就说帮不帮忙吧,我来替你拆散他们。”


    余侨觉得自己也不是非要跟祁雨涯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她被人骗还要跟对方在一起真的很可怜,而且他们谈恋爱也影响工作效率,其实他们早就不爱了只是谁都没意识到,就算有一天真分了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四万星币对他而言只是毛毛雨但是如果能够挽救一个失足女A让她下半生不至于不幸那也算值得,他只不过在日行一善罢了。


    总之没有过多的犹豫,余侨默默往赫连卿的账户上打了四万星币。


    他咳了一下,面无表情问:“所以你打算怎么拆……帮助祁雨涯?”


    赫连卿说:“当然是打小报告了。”


    她说:“学长,你不是最应该明白,你们这个圈子是很难向下兼容的,尤其是边岫安这种地位岌岌可危的私生子,他的父亲会允许一个穷Alpha毁掉他的前途,边岫安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和祁雨涯谈一场跨越阶级的恋爱吗?”


    赫连卿说的真的对极了,但余侨却觉得自己被她的话刺中似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见他沉默,赫连卿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边岫安没什么好的,祁雨涯迟早会腻了踹了他,是她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而不是因为你使用了什么手段……”


    赫连卿将手按在余侨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可是学长,不要把未来赌在别人的身上,要自己把握机会。”


    如果没有听她前面的话,可能还会有人以为她是在传授什么成功学经验和秘笈。


    过了许久,余侨说:“就按你说的做吧。”


    没过多久,边岫安就和祁雨涯分手了,是边岫安主动提的,他不仅退会了还提交了休学证明。


    赫连卿的办事效率让余侨很满意,他推荐她做了副会长,而余侨和祁雨涯的关系,也在赫连卿的调和下变得正常。


    为了更好的关心学生会成员,赫连卿需要向余侨汇报成员的动向,其中“重点关心”对象是祁雨涯。


    这场名为关心实为监视的安排就这么持续了一年。


    ……


    一年后的衣帽间里,从一堆衣裙中挑出一件裙子,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余侨拿起智脑,将这套薄荷绿的裙子拍给赫连卿:【你觉得祁雨涯穿这件裙子怎么样?】


    这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裙子,裙子的下摆如同层层叠叠花瓣一般绽放,布料轻而且手感极为舒适。


    那边赫连卿还没有回答。


    一条新闻就弹出来。


    #惊!顶流哈维尔和新人演员深夜相拥#


    余侨一喜,大数据果然知道他想看什么,他看脸就知道这个男明星不安分,果然没过几天就塌房了,和祁雨涯估计也就是炒作转移注意力而已。


    余侨哼着歌,有些幸灾乐祸点进新闻,打算看看对家的塌房热闹。


    看到标题下的一行字,他眼神顿住,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消散干净。


    【哈维尔深夜探班祁雨涯,竟深夜和其相拥,两人关系暧昧】


    以为是别人房子塌了,走近一看,隔壁的塌楼把自家也连累了。


    他手指颤抖下滑,一张哈维尔和祁雨涯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映入眼帘,能很明显看出和前段时间的图片是一个地点的照片,隐隐约约中能看到她的脸,还有哈维尔那张碍眼的笑脸。


    该死的大数据,真是他恨什么给他推什么。


    余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靠着墙坐着,空旷的衣帽间传来心碎的声音。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双异瞳涣散无神,缓了一会儿后,他点进一个对话框,手指无力地敲击着智脑:【你不是跟我说,他们两个不可能是真的吗?】


    赫连卿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心里一跳,她也正纳闷呢,她还以为祁雨涯雷艺术生呢,怎么突然间喜欢踩雷了。


    呼啦圈转不停:【……我说我姐妹冷,他们抱着取暖你相信吗?】


    余侨:【……】


    他很想信但他真的不是傻子,自从被拆穿之后他已经调理好了自己骗自己的病了真的。


    赫连卿有些怀疑他的决心了。


    呼啦圈转不停:【你不是说你愿意当小三吗?】


    余侨咬牙:【我是有当小三的觉悟,但我没有当小三的准备。】


    赫连卿安慰他:【怕什么,谈了可以分,结了可以离,分不了可以当备胎,离不了可以当小三,生了孩子可以当保姆,人老了可以当护工,只要没有入土,人生处处都是赛道,时时刻刻都是关键节点,入土了只要你比她活得久,还可以送终,你要愿意把骨灰偷出来还能合葬,做人最重要的是好心态懂吗?动不动心态就崩像什么话,你现在赶紧吃点药调理一下吧。】


    总之就是好心态决定Bate一生。


    那些字在余侨眼里不断变形,进不到他的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


    【祁雨涯现在地址是哪?】


    【xx小区。】


    他掐灭智脑屏幕,扶着墙站了起来。


    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意,拨通别墅内线电话:“把我选中的那套裙子清洗干净后,和鞋子还有我挑好的配饰一块送到xx地址,然后给我弄些……”


    剩下的话隐没在电话里。


    同城快递不过一天便寄到了祁雨涯的公寓,祁雨涯打开包装盒,看了看盒上的品牌名,又看了看盒子里的裙子。


    盒中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的字是熟悉的字体:【xx日,校园舞会见】


    第35章 第35章好女人一月逛n……


    好女人一月逛n次热搜榜第一。


    #艳阳定档xx月xx日#


    祁雨涯的社交账号发布帖子:【在艳阳中中,成为唯一的阴雨天


    #艳阳定档xx月xx日##艳阳#


    】


    广场上自然是熟悉的乱作一团。


    【3楼:炒作吧,是在炒作吧。】


    【4楼: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真的,两个人抱在一块是互相取暖】


    【10楼:我都有点同情粉丝了】


    【to10楼:前粉丝,对哈维尔失望至极,已跑路。】


    【楼上,脱粉没必要通知大家,哈维尔不缺你这个粉,别自我意识太强烈哈】


    【脱粉也要被嘴,这么霸道】


    ……


    【12楼:绯闻是褚致炒作的,拥抱是褚致按头的,结了婚还是被褚致威胁结婚的,褚致你真的太坏了,@褚.发个合照看看实力】


    【to12楼:对CP无感,但好想像褚致这么爽的活一次,以后我有钱了,也开公司逼我CP大麦特麦】


    【27楼:褚致,很高兴你也喜欢气(祁)味(维)CP并有自己的见解】


    【36楼:@哈维尔@祁雨涯还不辟谣?还不辟谣我嗑了】


    【45楼:@褚.要么辟谣要么官宣,网友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57楼:@哈维尔@祁雨涯两公婆不准偷偷幸福,发个合照看看实力】


    ……


    过了一会儿,12楼楼主单独发了帖子:【已毕业(被拉黑),说好的粉头呢?[微笑.jpg]


    配图:[您已被该用户@褚.拉黑]


    】


    底下有人回复他:【楼主,换个角度想,褚致拉黑你说明他雷气味说明他不可能炒作气味说明气味是真的。】


    楼主回复:【天才,出院!】


    【褚致把气味设置成屏蔽词了。】


    【?这么恨吗?】


    【插播一条,哈维尔上线了。】


    【他辟谣了?】


    【……没有,他帮祁雨涯宣传新剧了。】


    【恋爱脑确诊了,抬走吧。】


    【粉丝可以退下了,无反转,姐夫就这么爱。】


    【气味99不88。】


    【气味99不88。】


    【最爱你的那些年,他们都在骂我脑子不清醒,而我在为你宣传新剧】


    ……


    哈维尔粉圈地震,开始大规模脱粉。


    【O粉地狱堂堂来袭。】


    【对家无需焦虑,哈维尔自会自爆。】


    【无话可说,我比你还在乎你的破前途,这辈子粉你算我倒霉。】


    【你爱不爱她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恨粉。】


    【祝剧扑,强捧灰飞烟灭。】


    【以后和嫂子沦落到一块直播带货了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哇,楼上好善良,我只会祝两公婆锁死退圈别来祸害我们追星人了】


    已经有人默默起号了:


    哈维尔和祁雨涯今天分手了吗:【没有。】


    ……


    祁雨涯也形成了自己的粉圈,虽然有公司运营的成分,但因为本来就黑透了所以反而无所顾忌地在广场上发疯。


    【#天选魅魔祁雨涯##艳阳定档xx月xx日#


    不管个人私生活感情如何都请大家来支持小艳阳哦,祁雨涯饰演郑仪,请多多关心。


    】


    【#祁雨涯斯文败类##决战艳阳剧组狂A之巅#


    吻上祁雨涯你无需自卑,请大家多多为唯一上榜的反派,五号选手祁雨涯投票。


    】


    然而,事件中心的当事人此刻却无暇顾及网上的舆论风暴。


    祁雨涯最近收到了许多奇怪的快递,根据警察的反馈,一些物品已经得到了认领,并且送出这些东西的人已经开蹲了。


    然而,其中比较恶心和惊悚的物品的主人却始终没有抓到,送这些东西的人十分谨慎,躲过了监控并且对祁雨涯的动态十分熟悉,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家。


    自从她在家门口安装了简易摄像头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送东西过来。


    她戴好鸭舌帽和口罩,只一双冷冷淡淡的眼睛露在外面,准备去楼下买些吃的。


    祁雨涯怀疑她被跟踪了。


    走出小区,她能感觉到一直有一个人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在路口的转角处,她不着痕迹地回头望,锁定了跟踪者。


    看轮廓是一个身形高挑,带着渔夫帽的男子。


    那人十分谨慎,之前几次她都没有注意到他,见祁雨涯隐没在转角处,才稍稍加紧了脚步。


    过了转角,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身形一颤,知道自己暴露了,抬起眼,一张普通的脸上露出凶恶的神情,发了狠劲抓住祁雨涯的手,想要跟她扭打在一块。


    祁雨涯也烦了,让你们这群ABO皇文的NPC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拆尼斯功夫,真当她前段时间拍的武打戏是白拍的。


    她在身后一脚踹倒来人,又一肘子掼倒那人的上身,逼着他给自己行了个磕头大礼。


    然后掐着那个人的下巴,给了他一拳,他的帽子被抡倒在地,祁雨涯薅起他秃顶上的几根发丝,将他拖到了警察局。


    经询问,剩下的东西果然是他搞的鬼。


    被警察礼貌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地送出警察局。


    祁雨涯微微叹气,这个月的KPI真的超标了,她真的不能再来警察局了。


    不远处,见她出了警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身影默默离开了。


    “哈维尔先生,祁小姐说要借用你的包间喝酒。”


    接到电话时哈维尔正赶完通告,坐在回程的车上:“她去酒吧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哈维尔冲着司机说:“去酒吧。”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有狗仔跟着。”


    哈维尔闭目,淡淡说:“甩掉他们。”


    祁雨涯很少喝酒,只有在比较心烦的时候才会喝一点,她酒量一般,喝不了太多酒。


    哈维尔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醉了。


    茶几上摆着她自己调的几杯还没有喝的酒,哈维尔关上门:“怎么突然来喝酒了?”


    祁雨涯一只手支着头,眼神已经迷醉了,她手里拿着酒杯,盯着杯中的酒说:“收礼收的烦了。”


    看着她这幅样子,哈维尔心中一悸。


    他走了上去,手抚上了她微微滚烫的脸,说:“你醉了。”


    似乎印证他的话似的,祁雨涯手中的酒杯微微倾倒,撒在了她裸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腰上。


    哈维尔盯着她的动作:“你的酒洒了。”


    他伸手,从她手中拿走那杯酒,放到桌上。


    她抬头,酒液那种黏黏的感觉让祁雨涯有些不舒服:“都怪你。”


    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按下去,语气冷淡说:“给我舔干净。”


    她这么说实在没有道理,但她撒娇的语气又实在新奇,他还是按照她的话做了。


    他掀开她的衬衫,低垂下头,伸出舌头,那点酒液便从他的舌尖卷入口中,那种柔软濡湿的感觉让祁雨涯感到一丝茫然。


    祁雨涯垂眸,哈维尔紫色耳钉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让她感到眩晕,她醉了,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些行为。


    她恍惚了一下,问:“你又染发了?”


    “嗯。”


    祁雨涯不自觉抓紧了他银白的发丝,在他想抬起头的时候又将他按了下去。


    “疼——”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她只好松懈下手中的力道,像摸狗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哈维尔因为她轻柔的抚摸感到很开心,于是更加卖力地完成她的命令起来了。


    他的喉咙有些疼,他觉得是今天过度用嗓子的缘故。


    唱太多歌了。


    醉酒的人并不安分,她放开他的头发,抽身离开。


    下一秒,他感到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头发浇了下来,混合着他脸上温热的液体一起流了下来,他的瞳孔微微涣散,张着嘴,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


    包厢里闷热的气氛让他的脸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不顾满身的狼狈,他攀着她的肩,开始吻她的脖颈,像条狗一样去闻她腺体中的信息素的味道,水仙花的味道让他上瘾,他听到她有些难耐的喘气声。


    她拍了拍腿,说:“坐。”


    他坐到了她的腿上。


    哈维尔的腿微微颤抖,有些不适应地抬了抬屁–股,她将他粗暴地按了下去。


    “唔——”


    哈维尔的瞳孔无力地上翻着,口里的涎水落了下来,云杉的气味自然而然地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伸进自己的衬衫里,一下一下抚摸揉捏着他的胸膛,他的皮肤瑟缩了一下,紧接着那片皮肤遍滚烫无比,他捉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能自己动动吗?”


    哈维尔眼珠转动一下,他终于回神,理解了她说这话的意思,缓过那股劲后,手支着沙发,缓慢地起身。


    他今天大约是有点累了,身体也有些沉重,感觉不受自己的控制,稍微起来了一点便又跌倒在她的怀里。


    “呃——”他侧眼望着她,蓝色眸子氤氲着水雾。


    祁雨涯搂着他,似乎是有些无奈:“你真没用。”


    他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委屈,他今天还不够乖吗?


    她一只手按住着他的腰,一遍又一遍压着他,大约是嫌他叫的太吵了,她又用一只手将他的嘴捂住。


    “别叫了,明天嗓子会哑的。”


    他倒在沙发上,被她压着腿,神情恍惚地看着茶几上那几个酒杯不断晃动的酒液。


    心想着这些酒为什么还不倒。


    第36章 第36章祁雨涯头有些疼……


    祁雨涯头有些疼,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比她脑子先醒的是她身体的某一部分。


    身体好重。


    感觉被鬼压床了。


    她的手迷迷糊糊往身上一摸,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脊背发凉。


    是个活人。


    不是被子不是娃娃是个活人。


    祁雨涯猛然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不太对劲,她双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人被顶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嘤咛。


    “嗯——”


    声音哑的听不出来是谁。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祁,某天她酒后醒来,一夜荒唐过后,发现身上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知道大事不好了。


    女人留下一笔钱,落荒而逃。


    五年之后,女人回国,遇见了带着会说六国语言的天才萌宝的男人。


    稚嫩的童声响起:“妈妈。”


    啊啊啊啊——


    她痛苦地捂着脸,祁雨涯别想你那些破带球跑霸总小说了,这里是法制频道!


    你究竟意识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啊!


    是噩梦吧,她一定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做这种奇怪诡异的梦,祁雨涯重新躺回床上,下一秒睁眼。


    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点点改变。


    是因为当了208w吗?为什么此刻她脑袋空空。


    祁雨涯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想想办法啊祁雨涯,这么多年在B大法学系你收获的不可能只有学贷,B大法学系人才济济总能有帮到你的同窗和教授的。


    可是为什么脑子里想到的只有量刑,眼前闪过的画面只有铁窗泪。


    单纯大女孩祁雨涯要哭了。


    懵懵然间,祁雨涯环顾了一下周围,陈设似乎有些熟悉,这个包间她曾经打扫过,是酒吧包厢里间的床。


    记忆逐渐复苏,她记得昨天她被收东西还有跟踪糟心事搞得有点烦了,一个人来酒吧喝酒,她怕被认出来,还特意选了环境比较好的哈维尔的包间……


    哈维尔的包厢。


    她回神,屏住呼吸,细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头散乱的银白发丝,那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


    祁雨涯松了口气,太好了是哈维尔,我们得救了。


    她不仅不用被告了,还有望上原告席了!


    这一切一定都是哈维尔的阴谋!


    昏睡中的哈维尔感觉有人推他,他轻轻蹙眉,身体的感觉让他的意识回笼,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唇角闪烁水光。


    “呃——”


    被压着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祁雨涯:……


    救大命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起来告诉她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他头颅低垂着,下巴轻轻压在他的肩上,她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过了很久他才回神,抬起酸软的腿从她身上滑落,他上身的衬衫已经散开,床上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云杉的味道,感觉自己身处在鸟语花香在森林里。


    这很自然了。


    哈维尔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红晕,他侧眼望着她,餍足地轻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鬼表情。


    祁雨涯一脸惊恐,沉默尖叫。


    她踢了哈维尔一下:“你跟我说一下怎么回事?”


    他的头埋在枕头里,缓了一会儿,支着脑袋声音嘶哑地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昨晚就发生了什么。”


    现在大脑空空的祁雨涯:这可是你说的。


    她松了口气,一口气不带停地说:“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想起来我家里的燃气灶还没有关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打算爬起来穿衣服溜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渣女一条龙服务进行到底。


    哈维尔抬手,拽住她的脚腕,祁雨涯摔到他的身上,他被扑得蹙了下眉,转身压着还有些懵的祁雨涯,俯身轻啄她的嘴唇,湛蓝的眼眸盯着她:“看来你喝酒断片,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祁雨涯唰的一下就把他推开了,她瑟瑟发抖地抱着弱小无助的自己,眼眶通红,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犯法了你知道吗?我可以告你!”


    哈维尔是法盲,他根本不知道祁雨涯这话的可信度,但他知道祁雨涯是学法的,懵了一瞬间之后,法外狂徒哈维尔神情十分肆无忌惮:“那你去告我吧,你告了我褚致也会知道。”


    祁雨涯:?


    为什么你现在一股小三的做派,还有一种把褚致当做大房的既视感。


    不对了,这是一个小三该有的嘴脸吗?


    但祁雨涯只能说他刚才这话起效果了。


    褚致会怎么对哈维尔她不知道,但对她应该会打死,然后封杀违约金一条龙服务。


    为什么这个人这个时候脑子这么灵光呢?


    她强装镇定:“褚致知道又怎么了?”


    哈维尔似乎有些惊讶,问她:“你没跟褚致搞在一块?”


    ……什么搞不搞的,你讲话怎*么还是这么难听。


    祁雨涯伸手,从地上捞起自己皱成一团的衣服,冷淡镇定义正辞严说:“我和褚致,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到最后,她声音微颤。


    快跑快跑快快跑。


    此男不简。


    并非未战先怯,此为暂避锋芒。


    穿上裤子,穿上上衣,穿上鞋子,你可以做到的。


    哈维尔修长的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他的声音慢慢悠悠:“虽然你这句违心话我听起来很受用,但……”


    他凑到她耳边,十分暧昧地问:“褚致他自己知道自己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救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敏锐,难道是那天他躲在在佛像底下看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手指玩着祁雨涯的头发,语气意味深长:“雨涯,你也不想褚致知道这件事吧?”


    祁雨涯闭上了眼,此刻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脆弱无比,她的人生就是被调酒,酒驾,醉酒害惨了的。


    这辈子戒酒了。


    她沉默几秒,十分宽宏大量地说:“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哈维尔又笑了,他大概觉得她这个反应很有意思:“那我谢谢你?”


    祁雨涯咳了咳,说:“今天这事,你不准告诉别人。”


    他沉吟片刻:“我有一个条件。”


    祁雨涯有些警惕:“什么条件?”


    哈维尔懒洋洋说:“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欠债好啊,她最擅长欠债不还了。


    她答应了,补充说:“最好是我能完成的。”


    哈维尔掀起眼皮:“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要你负责的那种条件。”


    他的嗓子像是个破风箱一样,呕哑嘲哳地实在难听,说完还咳嗽起来,祁雨涯有些嫌弃:“你喉咙怎么了?”


    哈维尔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地红晕,他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目光略微下移:“你真的想知道……”


    祁雨涯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谢谢,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祁雨涯真是后悔多问这一句:“你还是闭嘴吧。”


    ……


    等祁雨涯离开后,哈维尔撑着身子下床,他在洗手间漱口,勉强清洗整理了一下自己,他缓慢移动到包厢的外间。


    昨夜祁雨涯调的酒还有几杯在桌上,没有人喝,也没有被收拾,她的鸭舌帽也掉在了地上。


    哈维尔坐在沙发上,拾起她的帽子掸了掸灰戴到头上,掩盖住已经被揉的杂乱不堪的发丝。


    酒液顺着他肿痛的喉管流下,如同被细小的刀刃割一般,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哈维尔却在这痛楚中沉溺,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倒映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


    隔夜酒的口感和滋味已经变质了,但他却还是觉得味道不错,一杯又一杯喝尽了,以前酗酒,总是能麻痹他的神经,给他带来短暂的快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越喝越没有滋味。


    直到空杯在桌面上发出寂寞的声响。


    他缓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坐姿,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我在酒吧这里,来接一下我。”


    祁雨涯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回了公寓,整个人精疲力尽,四大皆空地躺在沙发上,她试图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却完全没有印象。


    手上的智脑振动,祁雨涯睁眼看屏幕,陌生的号码:“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电话费很少,但也不要浪费好吗?


    即使是你自己的。


    她看了眼屏幕,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她再次开口:“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挂断了电话。


    祁雨涯:……


    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这回是褚致,祁雨涯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喂,褚致。”


    褚致的反应一切如常,他说的是几天后剧组扫楼的事情。


    祁雨涯答应,眼神扫过桌上摆着的余侨寄过来的衣服,忘了自己要和他提一嘴这件事了:“褚致,扫楼完过两天我可能会回学校参加校园舞会。”


    褚致是记得学校有这个活动的,他点了点桌子:“校园舞会,你对那个感兴趣?”


    祁雨涯说:“朋友邀请我。”


    那天没有什么其他安排,褚致就同意了。


    “舞伴是谁?”


    祁雨涯苦笑:“我不打算跳舞,只是去玩玩,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情会要我的命,一件是唱歌,另一件是跳舞。”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说:“好吧,玩的开心。”


    第37章 第37章CP捆绑教程


    “我想到我的条件了。”


    半夜,哈维尔突然给祁雨涯来了个电话。


    睡意朦胧中,祁雨涯脑子还有些昏:“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要你不准澄清我和你的绯闻。”


    ……


    祁雨涯猛然睁眼,她看了眼通话的人,又看了眼时间。


    黑暗中,祁雨涯起身:“你再说一遍。”


    那边哈维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轻飘飘补充:“不过我们之间现在应该不能说澄清绯闻了吧。”


    这边祁雨涯脑子里回荡着褚致之前的话:“……剧播完澄清一下。”


    祁雨涯愤怒问:“这跟承认和你睡了有什么区别?”


    哈维尔:“区别是你自己愿不愿意承认。”


    祁雨涯抓了抓头发,剧还有多久播完?


    郑仪还有多久下线?


    她这还能活吗?


    祁雨涯一个头两个大:“你让我怎么跟褚致解释?”


    那边哈维尔声音沙哑而慵懒:“想想办法嘛,老婆。”


    然后挂了电话。


    徒留祁雨涯一个人夜不能寐,气血上涌大晚上对着空气左勾拳右勾拳打了一套军体拳。


    艳阳这部剧一经播出便很快便以狗血的三角恋剧情出圈,而祁雨涯所饰演的变–态跟踪狂因其角色前后期的强烈反差也收获巨大讨论度。


    前期因为其高知和温文尔雅的人设甚至一度被主角粉拉做后宫纪律委员。


    后期阴湿的气质和随时随地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受和攻一攻二谈恋爱的剧情线中更是让她的角色处在一个剧粉人人喊打的定位上。


    但因为角色热度很高加上公司的运作,祁雨涯还是美美蹭上主角团title,成为了视频平台公司扫楼四人组一员。


    #艳阳扫楼#


    在这条词条之下,一开始还是两家唯粉的空瓶和美图楼,然而没多久,一条视频就冲上了首页。


    【看完这个视频不笑的是特种兵吗?】


    视频是以电梯口的工作人员的智脑直播的切片,艳阳的男主角,攻一,攻二还有祁雨涯从一楼电梯上楼,男主角和攻一站在一排,祁雨涯和攻二站在他们前面。


    电梯整体是透明的。


    祁雨涯无意识侧身,目光正好落在攻一和男主受互相打闹抚摸彼此的手上,她的瞳孔睁大。


    祁雨涯:!!!


    啊啊啊——


    长针眼了,她僵硬得转过身。


    孩子们,婶子替你们看到了,你们的豹豹猫猫是真的。


    视频里,攻二的演员察觉到身旁祁雨涯有些不太自然,疑惑侧身,祁雨涯赶紧按住攻二的双臂,拒绝他为两位男嘉宾心动转身,攻二演员只好一片茫然的。


    电梯里一直在实时直播,但受和攻一被祁雨涯他们挡着,以为直播无法看到发生了什么,没有想到祁雨涯一个微微侧身露了个干净。


    现在直播正疯狂刷屏中:


    【??】


    【!!!!】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愿称侧身那一下为神之一躲,这也太有节目效果了】


    【坏了,真给CP粉嗑到真的了】


    【谁的豹豹谁的猫猫,谁的?】


    【谁懂祁雨涯转身后脸上一片不知所措但下意识把攻二按住的救赎感,因为淋过雨所以要为他撑把伞,好感动。】


    【房管不管管吗?这都没有封】


    【在怀疑前面的祁雨涯和攻二能不能闻到他们俩的信息素,这里是电梯不是大床房】


    【楼上好恶俗】


    【只有一个人尊重前面这个将近四旬的老叔,是我们F市在逃法制咖郑仪,她真的,我哭死】


    【本来只有电梯的你们是play一环,现在好了,直播间的大家一块陪你罚站】


    【祁雨涯一计害三贤】


    【这一切都是祁雨涯的阴谋,转移大家对她和哈维尔的关注,此女不简】


    【娇羞的受霸道的攻慌乱的女A以及绿帽了的他】


    【CP粉绞尽脑汁,不如祁雨涯轻轻一躲,祁姐,你是我在艳阳剧组唯一的人脉,如果你愿意领嗑,我愿意在剧播期间做你最忠诚的拥趸】


    ……


    此时正是艳阳剧集播放到剧里她饰演郑仪阴谋败露,反而促进楚越和宋亦安感情升温的节点。


    #郑仪顶级白忙活#的热搜的热度飞速上涨,与此同时,#祁雨涯摄像头同事##郑仪爱情保安#的词条也很快空降热搜榜。


    【谁说我们郑仪白忙活的,我们郑仪一直都是楚宋的爱情保安好吗?楚宋爱情完结我们郑仪就下线了。】


    【怀疑楚宋结婚,郑仪的鬼魂也会见证他们的爱情】


    【我说对啊,嗑CP不带第三人嗑什么?】


    【不要说这个郑仪坏了,离了她谁还为你们直播楚宋爱情故事】


    【大人们明鉴,我们郑仪只是阴湿小狗而已,挨打都要为大家直播狗血三角恋,感天动地爱情保安】


    【转发这个郑仪,保佑你的CP也能成真】


    一个剪辑视频冲上广场。


    标题:【来看艳阳超燃打戏】


    剪辑的内容汇总了目前为止祁雨涯挨攻一和攻二打的镜头,其中一帧还穿插了受要扇她巴掌被她灵活躲过的画面,剪辑的画面踩点流畅还颇俱技术力。


    评论区:【……究竟在燃什么啊?】


    【她看上去打击感很好的样子。】


    【笑吐了,看得时候没意识到祁雨涯挨了这么多毒打】


    【可以申请两份钱的程度,一份演出费,一份工伤赔偿】


    【你也没放过她。】


    【祁雨涯别看,是恶剪。】


    【郑仪to宋亦安:打不过攻一攻二还打不过你了。】


    【郑教授每天上课脸都是肿的,一个人怎么能短短一月内挨着么多顿打。】


    【可是她好脆弱,怪让人兴奋的】


    【楼上懂我,她哭的样子真的好色哦,嘶哈嘶哈】


    【啊啊啊,不准嬷我们家阴湿女鬼一】


    ……


    扫楼四人组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电梯里发生了什么,毕竟一般都是从透明电梯外出图,谁能想到今日电梯神图是以另一种画风登上热搜。


    祁雨涯尚且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形象反转,角色画风也逐渐变得搞笑抽象。


    攻一攻二忙着跟受献殷勤,紧扣大三角主题,而三个人终究还是太拥挤,祁雨涯插不进去,只好一个人沉浸在扫楼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给工作人员派发礼物,自己的周边签名照和海报,还在楼里进行了打卡拍照。


    【祁雨涯已经沉浸在独美的艺术里无法自拔了。】


    【直播的时候可不许这样哦】


    ……


    四个人结束慰问工作人员后来到了直播间,祁雨涯离智脑最近,先开始直播互动。


    满屏都在刷“电梯”,祁雨涯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看见。


    随口念了个其他的:【你知道宋亦安的信息素吗?】


    她答:“不知道,楚越应该知道吧。”


    一大波弹幕突然刷屏。


    【你有这么会卖CP的郑仪旋转进入艳阳剧组】


    【谁把祁雨涯拉来演郑仪的,简直天才】


    突然被cue,攻一愣了一下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祁雨涯:“哦~不告诉。”


    【怎么一脸嗑到了姐,你到底是宋亦安毒唯还是楚宋CP粉?】


    【郑仪不语,只一味当摄像头。】


    【祁雨涯戏里戏外都被这个恶霸夫夫欺负。】


    祁雨涯默默想,接代卖任务罢了。


    在满屏弹幕中,她终于找到并挑了一条关于自己的:“你一个跟踪狂也太失职了吧。”


    她震怒,反驳道:“失职你能每天晚上准时看我被打?我的战绩是蹦跶到大结局。”


    【笑吐了,人在F市,战绩可查,人怎么能这么有梗。】


    【那有些过于敬业了。】


    【晴天霹雳,姐你出场对我血压真的不好。】


    ……


    之后就是其他人环节了,下播了祁雨涯被工作人员拉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祁雨涯脸色一变,离开了房间。


    救大命直播事故了。


    她打开智脑,那边直播也突然中断了,祁雨涯看到其余三个人都脸黑着离开了直播间。


    其实他们黑脸也正常。


    两个人地下恋情突然被曝光,虽然目前两人合体在割CP粉韭菜,但两人粉圈唯粉才是大头,为了不让CP捆绑,受的唯粉之前还剪了她和受的CP视频,而攻一的粉丝拉了攻二和另一个路人当CP。


    但他们恋情一锤,CP捆绑对上升期的他们影响巨大,攻二想靠跟卖CP复火也再无可能。


    总结来说就是战火纷飞中只有祁雨涯毫发无伤且靠着今天这鬼热闹并且成功将剧中角色设定上的雷点消化成了倒霉搞笑女反派。


    她身上绯闻炒作的热度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因为扫楼事变所带来抓马的节目效果而慢慢扭转。


    褚致对此很是满意:“这部剧本来播出效果就不错,今天的事更是意外之喜,你的风评也变好很多。”


    祁雨涯到现在还有些社死:“但我跟他们三个的关系……”


    褚致轻描淡写:“没事,死生不复相见就好了,娱乐圈这种关系多的是。”


    “最重要的是下一步戏。”


    褚致从文件堆里找出一个剧本,扔到了祁雨涯桌上:“这是你的下一步戏,演女主角,我自己做制片人的项目,角色适配度和你很高。”


    祁雨涯扫过封面:《余生有涯》。


    “这部是小说改编,原著和电视剧同名,是部大IP,作者笔名祈雨。”


    “女主角?”


    “对,女主角,不过当时签约的时候有要求,说是演员必须经过原作者本人同意在能出演,男演员已经定了,就差女主了。”


    “如果一切顺利,艳阳播完你就可以进组了,剧本还没写完,你可以提前看一下小说熟悉一下整体剧情。”


    ……艳阳播完。


    祁雨涯的心情有些沉重。


    第38章 初恋万岁等到远处天尽头尚且……


    等到远处天尽头尚且残留着最后一抹余霞时,云彩如同被扯碎的布条一般挂在天空,被彩霞染成了橙红色时,祁雨涯才姗姗下了楼。


    她今天穿着雪青色西装,内搭白色印花衬衫,一只耳朵上戴着黄色耳钉,不远处角落一个人默默注视着远去的人影,鸭舌帽遮住他银白发丝,他看着祁雨涯打开车门,坐上车离开,行色匆匆中并未过多注意周围的一切。


    在她的车即将离开视线范围时,他才上车,缓缓驱车跟上。


    他开着一台二手黑色的兰帝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他跟的十分小心,没有被祁雨涯察觉,一直跟到学校门口。


    本来,游云樵是想要低调一点,怕开豪车被祁雨涯察觉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踪她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这台兰帝安到了校门口,在一众豪车里却变得略显高调,他被校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敲了敲车窗,语气恭敬,神色间去透露出些许鄙夷:“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本校学生吗?”


    他开这种车,看上去不太有钱的样子,至少该有学历吧。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男人精致优越的眉眼,唇红齿白,他神色有些迷茫问:“什么邀请函?”


    保安没有回答,只上下打量他一会儿。


    懂了,又没学历又没钱的小白脸,来钓大款来了。


    滚吧你,真当我们B大百年老校是鸭店啊。


    只听他又问:“不是说好的大学没有校门吗?”


    跟他在这装什么纯。


    保安失去尊重,零帧起手问:“您是B市人儿吗?”


    游云樵搞不明白这跟他是不是B市人有什么关系,但他已经移民,应该不能算了。


    只好回答:“现在不是。”


    臭外地的来首都要饭来了。


    保安勾起嘴角,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学校说:“不瞒您说,我是地地道道的B市人儿,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B大从建校起就有这个门,您还是请回吧。”


    游云樵:……


    说的好像您真从那个时候活到现在了一样。


    他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大概可能被老乡给地域歧视了,一时间竟有些恨自己说不出一口地地道道儿的B市方言。


    虽然觉得这地域歧视有点地狱了,但游云樵急着进校:“您能告儿我邀请函……”


    听到他都开始说蹩脚的B市方言了。


    保安愈加觉得受到冒犯,够了,停止你拙劣的模仿。


    他礼貌微笑,誓死捍卫本地人兼名校一分子的荣光:“哎呦喂,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尽快离开,不要影响其他车辆通行。”


    ……


    校园里,祁雨涯将车停在舞厅负一楼的地下车库,然后她随着人流进入了举办校园舞会的场地。


    校园舞会的主题是秘密花园,是当时征集了学生会成员的建议后投票出来的,余侨最后通过了这个提案。


    祁雨涯当时就没觉得这个主题比初恋好到哪里去,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提供了舞会的经费大头呢,自己这个高级打工仔只能接受。


    哎,资本。


    舞会的场地一共有三层,室内布置了大量的名贵绿植和花卉,听说有些花卉有市无价,很是娇贵,培养种植的条件很是苛刻,有些被有钱人收藏起来赏玩。


    但这种情况对祁雨涯来说已经不稀奇了。


    去年的主题是星际,有的人还拿了一把别的星球采的土来当装饰,他们拿那些土埋了她都不稀奇,跟这些相比名品花卉只是洒洒水啦。


    咱们还能每年沾有钱人的光长见识,叩谢皇恩吧。


    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翠绿色的藤蔓缠在大厅的吊灯上,入口处有花卉拱门,爬山虎顺着阶梯的扶手蜿蜒向上,浅紫色的小花从楼上垂下,整个场地被布置的十分梦幻,就连一旁提供的甜点和酒品的盘子和杯子也是贴合主题专门找人定制的。


    接待的侍应生穿着浅绿色的马甲,看着他们换上新制服,祁雨涯心里微微叹气,她十分遗憾。


    换皮肤这种好事她怎么没赶上呢。


    现在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处在嘉宾们入场的阶段,祁雨涯环顾四周。


    祁雨涯发消息给赫连卿:【我已经到了。】


    呼啦圈转不停:【我在二楼。】


    赫连卿靠着二楼栏杆俯瞰,很轻易的就看到了祁雨涯的身影,她给余侨去了条信息,便要伸出手向祁雨涯冲祁雨涯招手。


    “祁……”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一楼人流如织中的一处,瞳孔却骤然放大,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突然来了。


    赫连卿眼睁睁看着边岫安即将进入花卉拱门,紧接着她回神,看了眼祁雨涯那边正在被学生会认识的人拉着聊天,赫连卿松了口气。


    祁雨涯认出了来人,是她部门的小练:“学姐,衣锦还乡啊。”


    祁雨涯笑了笑,收下了小练的恭维:“这才哪到哪啊。”


    小练调侃:“听这话,学姐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祁雨涯谦虚:“不被学妹起诉或者判刑就是胜利。”


    “诶~我怎么会起诉学姐呢,我肯定会为学姐辩护的。”


    她本来只是开个小玩笑,谁知祁雨涯真握了握她的手:“真的吗?学妹你法考加油。”


    小练:“……”


    赫连卿从楼梯奔下一楼,在背后和祁雨涯擦身而过,很好,小练你做的太好了,以后就你来接我的班了。


    如果不是怕动静太大赫连卿真恨不得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快快快快。


    十万尾款保卫战——啊不对,余侨爱情保卫战就此打响!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她穿过花卉拱门,像一阵狂风一样一把将边岫安拽到角落里,拽人之后好一会儿,赫连卿气还没喘匀。


    你有没有为别人的爱情拼过命。


    祁雨涯耳背,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看到消息,便顺着楼梯上了楼。


    余侨收到消息,走上二楼,在人群中寻找着祁雨涯的身影,他想象着她穿着薄荷绿裙子的模样握着他的手翩翩起舞的模样,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勾出雀跃的弧度。


    在目光接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却怔愣一下,心里莫名像被冰水浸泡一下。


    她没有穿他送他的那条裙子,也没有戴他送她的那些首饰。


    余侨在原地定了一下,才走了上去。


    他挤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开始他还是有些失望,可是看着她就站在眼前,他的那些失望却忽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了,他不再失望,只是望着她露出笑容。


    祁雨涯轻轻侧身。


    余侨穿着白色的西装,内搭深绿色的衬衫,胸口别着一只竹叶的胸针,唇上戴着S型唇环。


    祁雨涯转身,轻轻一笑:“学长。”


    要命,她对他笑了一下。


    他定定望着她,喉结滚了滚:“那天是我不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祁雨涯轻轻揭过,姿态十分闲适:“哪能啊,那天我跟你开玩笑的。”


    余侨的心有些酸,总是这样,那些让他辗转难眠的事情,在她这里反而随意拿起放下。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穿他送给她的礼服,却最终咽下,只是笑着将她引到二楼的栏杆处,避开二楼的人流。


    另一边,赫连卿和边岫安躲在角落里。


    赫连卿有些紧张,但她努力压抑自己的那种紧张感:“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此刻松弛中的略显紧张的态度,在别人眼里……


    像尿急。


    看她眼神四处乱飘,注意力明显不在自己身上,边岫安有点茫然,但他对赫连卿印象实在不好,他有些不耐烦地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我是B大的学生,什么时候返校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不好意思艺术造诣登峰造极了有点。


    望着祁雨涯离开,赫连卿松了口气,靠在墙边:“怎么?来忆往昔啊,那今天怎么不穿侍应生制服啊。”


    绿色多显白啊。


    边岫安今天穿了浅紫色西装,自然卷的茶色头发翘起一撮毛,顺了顺被赫连卿抓皱的西装,他的袖口处还别着祁雨涯大二时送给他的青色袖口。


    赫连卿默默打量边岫安的穿搭,可别给余侨看见了,余侨要是看见你两土到一块的同色系情侣装不得口不择言,疯狂踩雷,等他自爆了她尾款怎么办?


    她来酒会只办三件事,尾款,尾款,还是尾款!


    边岫安听她语气略带调侃,似乎还觉得她和自己关系很好似的,他觉得有些讽刺:“你都戳穿我的身份了,我还装什么?”


    赫连卿却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语气平淡中依旧带着些许笃定的笑意问:“你不要怪我,你们两的问题本来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只是讲你不愿面对的现实提前摆到你面前了而已。”


    边岫安神色暗淡,他泄了气,靠着墙喃喃道:“我知道,我只是来这看看……”


    赫连卿叹气:“有什么好看的呢?这儿又没有她,还净是你不想见的人。”


    “就是她不在我才敢来的。”


    赫连卿闻言,那句“真的吗?那太好了,她今天在这,你快走”就要脱口而出,被她生生咽下去了。


    别没把人逼走反而促成世纪大和解了,那她估计要倒赔余侨钱了。


    她得想想怎么把人劝回去。


    为了十万,她腆着脸十分生硬地说:“哎,我最近也好久没见雨涯了,那不然,咱们一块出去喝一杯回忆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边岫安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你疯了吧,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不能聊啊,边岫安你坐下,咱们说说知心话,边岫安咱都坐下,咱们随便拉一拉,你到俺家,尝尝俺山沟的大西瓜”


    边岫安受不了了,他面无表情撂下一句话就要走:“我是医学生,学姐你有精神病,赶紧去治吧。”


    赫连卿泪流满面,她意识到一个被十万胡萝卜在眼前钓着的驴的确是可以称之为疯狂的,以至于她此刻居然能顺着边岫安的竿爬上去:“诶呦我居然是个精神病,学弟你快帮学姐自己检查一下,走走走,你给学姐开点药。”


    边岫安被拦着,烦不盛烦。


    正在两个人在黑黢黢的角落玩老鹰捉小鸡时,学生会的学弟突然出现,扒着赫连卿的胳膊说:“诶,副会长,你怎么还在这啊,后勤那边出了问题一直在找你呢?”


    边岫安赶紧趁机离开了。


    “哎——”


    赫连卿想追,却被学弟拖去了后台。


    我的十万块~


    终究是飘走了。


    祁雨涯跟余侨站在二楼,侍应生为他们递来香槟,看着杯中的酒液,祁雨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轻笑着对余侨说:“其实我对学长第一次产生比较深的印象,是在校园舞会上。”


    余侨有些惊讶:“是什么时候?”


    “那时我刚入学,在这当侍应生赚小费,你当时把香槟撒在我的衣服上,我当时还有些生气,想这个人可真没长眼睛……”


    余侨听着,心中微紧,他没想到还有这段过往,因为没有印象,他连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都没有办法。


    “然后我一抬眼,心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只要他给我道个歉,我就宽宏大量,原谅他算了。”


    余侨听到她夸他,又觉得高兴,又忐忑问:“我当时道歉了吗?”


    祁雨涯摊手:“没有,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同我说。”


    余侨垂眸,不自在地抿了口酒,有些懊恼。


    看他的样子,祁雨涯笑了一下,摇着杯中的香槟说:“不过你当时直接给我塞了五千星币,我当时就想,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方又好的人。”


    “学长你提高了我的心理预期,我当时一直觉得舞会上像学长这样话不多,还抬手就给人送钱的人应该不少,后来我干了三年侍应生,遇见的的人里面学长还是最大方的。”


    她的语气怀念,似乎还觉得是段有意思的记忆,眼神亮亮地望着余侨,同他讲一段自己没有什么印象的故事。


    真可爱,余侨想。


    余侨忽然为那些苦涩的,独属于自己的记忆感到释然。


    如果人的记忆是一块拼图,你以为别人那些毫无印象的记忆碎片只有自己小心翼翼保存着,难免会觉得不是滋味。


    可突然有一天,她用略带怀念的语气讲述另一段他散落丢失的记忆碎片,余侨听完,只觉得心绪万千。


    关于彼此最初的记忆,她是比他要早的,她比他更早认识他,他连怨的资格也失去了,那些所有因为对比而产生的失衡感似乎都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只好望着她,喃喃重复:“我完全忘记了。”


    其中有多少遗憾,只有自己知道。


    祁雨涯摆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朝前看吧,余侨摩挲着酒杯。


    多少爱与恨,皆付笑谈中。


    他笑了,那些拧巴的情绪散去:“祁雨涯,我可不可以……”


    他想起来自己是想要邀请她跳舞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求她,他满心期待抬起眼望着她,话说到一半余侨顿住,他见祁雨涯却似乎没有注意听他的话,只是死死盯着楼下,神色似乎有些怔愣,他心中一跳。


    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下去。


    他瞳孔骤然放大。


    是边岫安,他怎么回来这里?


    楼下的边岫安也怔怔望着两人。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上前了几步,目光扫到祁雨涯身边的余侨,反应过来眼神一暗,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了。


    分手后再次偶然见到初恋是什么感觉。


    祁雨涯说不上来。


    以前看那些狗血爱情故事,主角遇到白月光就走不动道了,当场抛弃现任追白月光。


    祁雨涯对这种剧情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心想这也太装了吧。


    直到她自己照着教科书演了一遍。


    余侨虽然不算她现任,但她这个时候真没意识到他在她身边,边岫安其实也算不上白月光,但她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突然出现的边岫安。


    遇到了,这是她和他的缘分,她想。


    所有的一切事物,或是其他感官的感觉都被无限拉远了,只剩视觉中心的他。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也下意识转身,就要去追他。


    余侨慌乱地拽住祁雨涯,那句第一次跳舞的请求变成了哀求,他说:“别走。”


    他感觉到祁雨涯扫了他一眼,但其实她的眼神的焦点根本没有落到他身上,那种被无视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熟悉地让他感觉到应激和恐惧。


    他又拦了她一下,然而终究是徒劳,她手上的香槟被他慌乱的手打到,从她手中脱落,酒液从杯中倾斜,洒到了余侨白色的西装上,冰凉的酒液泼在他身上,也泼在他心上。


    玻璃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余侨觉得心中有一块肉被人挖去,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她根本没有在意,很快穿过人群下了楼,如同一条鱼进入水中,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她这么多年当侍应生练出来的本事,余侨根本追不上。


    他望着祁雨涯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讽刺。


    原来一场精心设计的相会,会被各种的意外——不,仅仅是一个偶然出现的人打断。


    有些人和人似乎冥冥中注定相遇,而有些人即使先来一步,终究是没缘分。


    余侨立在原地苦笑着,逐渐捏紧拳头。


    边岫安没想到祁雨涯会来校园舞会,他摆脱赫连卿之后,被她的话打击到了,心里一片乱麻,整个人有些漫无目的在一楼游荡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他就要离开了。


    却听到一阵久违却熟悉的轻笑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往二楼望去。


    他看到她轻笑着,用以前和他说话的语气和另一个人说话,他疯狂地嫉妒对面的那个人,尤其是那个人是余侨。


    他以为他放下了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他释然了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自己只是来怀念的其实不是。


    他只是想要见她。


    等到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恍然惊醒。


    她看到他了。


    那一瞬的惊喜转瞬变成慌张,边岫安在不曾见到她的日夜里构筑的所有心理防线都崩塌的一干二净,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的要窒息了。


    他现在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他只好转身离开。


    当时是边岫安提分手的,祁雨涯是被甩的一方,但她其实没有多少怨恨,毕竟一直是他付出比较多,是她一直让他处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心理状态中。


    边岫安提分手的时候,她挽留过。


    他拒绝的很坚定,即使祁雨涯看出来他当时很痛心很痛心,但断舍离嘛,没有断哪里会有舍离。


    到了两人分别的时候,反而是祁雨涯走的比较干脆利落,她的情感浓度一直不如边岫安,他看她总是充满着美好的滤镜,但祁雨涯自我认知倒很清晰,她没那么差,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她其实没什么折磨别人的癖好,他以后总会认清这段关系中的种种不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她今天会追出来呢?


    祁雨涯总觉得还有些话没跟他说清楚。


    清凉的夜风吹拂着祁雨涯的脸庞,她捉住了边岫安的手。


    边岫安转身,勉强露出个笑容。


    这个重逢来得太突然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同她打招呼。


    见他不跑了,她松开拽着他的手,撑着腰气喘吁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知道我腿不好吗?”


    边岫安听到她的话,熟稔的样子不带丝毫疏远,他眼框打转的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空旷的校园内,大家都往舞会去了,只有她和他站在校园路上,就像很早以前,只有他们躲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


    她喘匀了气,望着他小心翼翼问:“之前有一天,是你打的电话吗?”


    之前她一直疑惑,却在今天碰见他的那一刻骤然明白。


    是啊,只能是他。


    “……嗯。”


    她借着路灯的光望着他,大约是刚才跑的太急,他的脸色还有些红,她听到他垂头,捏着袖口的袖扣说:“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而她下意识的,像从前一样,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第39章 第39章祁雨涯问完就有……


    祁雨涯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想到当时打电话的要是不是边岫安,事情就会变得有些尴尬。


    显得自己是有那么些自作多情的普信女,天哪,她以前根本不这样。


    她注意到边岫安在摸自己送的那个袖扣,哪怕哭了还一直在摸那个破袖扣,像是能从那枚袖扣中获得一些心理慰藉似的。


    边岫安沉默着落泪,也不擦一下。


    没办法,祁雨涯只好一边伸手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眼泪,一边说:“我都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袖扣。”


    这个袖扣是她以前和边岫安在一起的时候送给他的,那个时候她人还比较实在,跟个小土狗似的还送个小礼物什么的。


    不像现在,别说追人了,演都懒得演,零帧起手开始白嫖。


    青色袖扣表面十分光洁,看得出来被保存得十分用心,这枚青色袖扣是一个著名奢侈品的仿品,以前一起逛街的时候她看见他多看了几眼这个袖扣,问他是不是喜欢。


    他转头冲着她笑,说很喜欢,但是太贵了。


    后来她就买了一个高仿送给他,虽然是假的,但仿的很真,所以价格也不便宜,祁雨涯当时也是大出血。


    她自己觉得真品赝品无所谓,又怕边岫安介意,只当个小礼物送给了他。


    真到送的时候,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抱歉啊学弟,我没有钱,只能送给你赝品了。”


    他却很惊喜地收下了,爱不释手对她说:“没关系,我真的很喜欢。”


    怕她不相信,他当时就把袖扣戴上了。


    边岫安没有告诉祁雨涯,他其实已经有这个袖扣的真品。


    可是后来真品不知道被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反而赝品被他好好收藏着。


    他说:“因为是你送的,我真的很喜欢。”


    祁雨涯的袖子都被他的眼泪洇湿了,她叹气说:“怎么回事啊,见我有那么难过吗?”


    边岫安泪眼朦胧摇了摇头,轻声说:“很开心。”


    祁雨涯脸上表情一空,为他擦眼泪的手垂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边岫安上前一步,拥抱住她。


    “我后悔了,祁雨涯。”


    祁雨涯听到这话,默默松开了搂住他的手,神色复杂地望着边岫安。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她乱搞了开始后悔了。


    亲,限量款纯情祁雨涯已绝版,不再贩哦。


    她垂头,捉着自己的上衣下摆卷啊卷:“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在和一个明星……”


    她后面的话隐没在秋风里。


    和哈维尔的绯闻最好用的一次。


    边岫安不再流眼泪了,他的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神情脆弱无比,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捏碎了。


    连带着声音有些艰涩:“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祁雨涯沉默望着他。


    边岫安知道她沉默的意思,那是她和别人好不好真不真,都和他无关的意思。


    边岫安凑了上来,开始像很久之前一样亲昵地吻她,他吻得热烈,然而祁雨涯回应却十分冷淡。


    她偏过头,手温柔地按住他的下巴,说:“够了岫安,别这样。”


    边岫安睁眼,她仍是淡漠温和的样子。


    她对他总是这样,充满着耐心和包容,以前他沉溺其中,而现在这种耐心和包容只让他觉得无力和痛苦。


    他神情惨淡,说:“其实你如果想拒绝我,可以不用这么温柔。”


    祁雨涯像她无数个渣男渣女前辈们一样,露出不忍的神情:“岫安……”


    边岫安抱着最后一点点期望问:“如果你真的想结束,为什么又要来追我呢?”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照到校园路上,他们两个以前的晚上经常一块牵着手在这条路上散步。


    他又试着牵起她的手,她却轻轻抽了出来。


    祁雨涯说:“我不追出来,你会更伤心的,你还喜欢我,不是吗?”


    不是我还喜欢你,而是你还喜欢我。


    边岫安听懂了其中的区别,她还在意他,只是不喜欢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他咬牙,真的不甘心:“所以你追出来,是想让我放下你?”


    她认真地凝望着他,说:“我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看着真的很不好受,你不要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了,往前看好不好?”


    边岫安大受打击,人和人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她可以做到,就要求他也做到吗?她总觉得自己也是在为他好。


    可是望着她沉静的眼神,那些被压抑的热情和不甘全部都被她的冷淡浇灭了,因为她是认真的,反而让他心凉。


    边岫安冷静了下来。


    他了解她,祁雨涯不喜欢纠缠,挽回她的方式绝对不是跟个怨夫一样揪着过去喋喋不休。


    因此他只能将那些委屈和痛苦咽下去,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我会放下的。”


    边岫安贪婪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活生生的她,他还是喜欢她,去他的私生子身份和利益交换,去他的未来和前途,他通通不要了,他就是喜欢祁雨涯,就是喜欢……


    祁雨涯松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这次她没有反抗,边岫安沉醉她怀抱的温度,抱了她许久才主动放开。


    边岫安露出一个微笑:“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祁雨涯:“……”


    怎么一个个都一个条件,当她是神灯许愿呢。


    “什么愿望?”


    他茶色的头颅埋在她的肩上,十分依恋地冲她撒娇:“今天你和我一起跳舞吧。”


    祁雨涯面无表情拒绝:“这个不行。”


    边岫安捧着她的脸,说:“就这个条件,我不想改。”


    他央求:“之前我们两个一直在当侍应生,好不容易都穿了参加舞会的正装,就当是为我们之前的感情画上个句号,好吗?”


    祁雨涯气笑了:“你分明知道我最烦跳舞了。”


    “学姐……”


    边岫安眼巴巴望着祁雨涯。


    过了许久,祁雨涯受不了他的眼神,无奈答应:“跳完舞,咱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知道吗?”


    听她说这么绝情的话,边岫安心中抽痛,但仍然微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远处的会场传来音乐声,边岫安笑着,拉着祁雨涯回了舞会。


    而另一边,赫连卿已经从余侨那里得知祁雨涯和边岫安已经碰上了的事。


    余侨静静地立着,谁的邀请也不搭理,他的白色西装上还有着酒液濡湿的痕迹,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手上拿着一杯酒,却也不喝,神情阴翳而冷漠。


    赫连卿正在疯狂给祁雨涯发着信息,做着最后的挣扎和补救:


    【闺蜜,我知道你已经不爱边岫安了,不爱就别给他希望了好吗?】


    【闺蜜,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别忘了当初是他甩的你啊!这是个Alpha能忍的吗?这要我我可忍不了!】


    【闺蜜,你听我说,这个世界太大了,你没必要吊死在边岫安一棵树上,诶,不是我挑拨离间你们,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太纯了,不太适合咱们这个复杂的圈子,闺蜜你听姐们一句劝吧,别跟边岫安搅合在一起,闺蜜~姐们不会害你的!】


    【闺蜜,其实我偷偷算过你两八字,你猜怎么着,他八字克你!边岫安以后会坏你财运,你可千万不能恋爱脑发作和这个败家男在一块】


    【祁雨涯!你是我请来的,你觉得你抛下我跟一个男的去鬼混这像话吗?】


    她一边发,一边咬着指甲焦急地等待着回复。


    祁雨涯!你上课开那么多次小差玩智脑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看一眼智脑啊?!


    “嘭——”


    猛然间,她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甚至有飞溅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臂,赫连卿吓了一跳。


    我嘞个谁家超雄赶快认领回去。


    她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余侨的手被捏碎的玻璃渣刺伤,酒液混着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原来是可怜的无人认领的会长大人,行吧,他今天是真的惨,杯子捏碎了就捏碎了吧,反正花他家钱买的。


    他却根本不在乎伤,眼神直直地落在一楼的某个地方。


    顺着余侨阴沉的目光,赫连卿看向一楼,她看见边岫安正拉着祁雨涯的手,两人滑入舞池,亲密无间地开始随着音乐跳起了舞。


    舞池中光线昏暗,很难分辨谁是谁,如果余侨近视一点或者有夜盲症就好了。


    十万尾款。


    赫连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边岫安八字克不克祁雨涯的财运,但应该是克她的财运没跑了。


    钱没了,她还是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吧。赫连卿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她现在还是离余侨远点,现在此人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样子,说不定会心理扭曲报复她。


    在心中一阵剧痛之后,余侨嘴角反倒露出一抹笑容,望着一楼姿态僵硬,整个人跟个木偶一样的祁雨涯。


    他垂眸想,回来就好。


    回来了,这戏就还有的唱。


    离开的赫连卿没有看到,余侨将一粒药片投入一旁的酒液中,静静望着它溶解。


    第40章 第40章舞池里人影攒动……


    舞池里人影攒动,在一众舞姿优雅从容的身影中,一双混乱,无序且跳的歪歪扭扭的身影尤为突出。


    “喂,你不准踩我了,会不会跳舞啊!”


    祁雨涯靠近边岫安抱怨说。


    边岫安懵懵的:“啊,抱歉。”


    他之前确实没有跳过舞。


    说话间,他左脚又踩了她的右脚。


    祁雨涯轻轻踢了边岫安一脚,她也没了耐心,直接单手搂过边岫安的肩膀,控制住他让他别乱动了,两人胸膛紧贴着,没有什么舞步,只是跟散步似的,偶尔躲着正因为跳着舞而靠近的别人。


    边岫安的心跳乱了一拍,他盯着祁雨涯,连她脸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看清,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声。


    音乐结束,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也远离了他。


    怀中那种空落感让他感到不安。


    他抓着祁雨涯的手,祁雨涯撇开了他的手,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祁雨涯随手拿过一杯饮品喝了一口。


    她的智脑闪烁,弹出许多条信息。


    祁雨涯打开,密密麻麻全是赫连卿的消息轰炸。


    边岫安注意到对方的名字,冷嘲说:“呵,她又背着我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你居然还没有把她拉黑。”


    祁雨涯抬眼,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赫连卿的确说了一大堆边岫安的坏话。


    但闺蜜和男人,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她叹气,和稀泥说:“她也不是针对你,我交的什么朋友我自己清楚,她说的话我也自有我的判断。”


    边岫安见她不怎么在意,鼓了鼓腮帮子有些生气,但到底是没争辩什么。


    两人说话间,一个侍应生端着一盘饮品走过,演技十分拙劣地假装不小心撞上了边岫安,一盘子五彩斑斓的饮品倾倒在边岫安身上。


    "哎——你这人怎么搞的?"


    冰凉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外套,顺着衣料纹理不断向下渗透。边岫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已来不及躲避这场"意外"。


    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侍应生有些慌乱,一直不住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同学。”


    祁雨涯看了眼边岫安,他的上身全湿了,一双眉毛此时也拧在一起。


    她之前当过侍应生,难免会多出几分同理心,也不去怪侍应生,只戳了戳边岫安问:“你这身衣服很贵吗?”


    边岫安:“……”


    他咬着牙说:“不贵。”


    祁雨涯有些嫌弃说:“那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吧,这衣服不能穿了。”


    边岫安心情不是很好,头上那一撮呆毛也显得郁闷:“换什么啊?我也没带其他衣服。”


    侍应生赶忙说:“可以换侍应生的制服,我们这里应该有合适尺码的制服。”


    祁雨涯闻言,轻笑着说:“看来只能这样了,你去换吧。”


    边岫安一双狗狗眼亮依依不舍地望着她,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她靠着桌子,随意摆了摆手,哄着他:“我知道了,就在这等你,你去吧。”


    等到边岫安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祁雨涯收回目光,眼角仍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道幽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是不是该恭喜学妹和学弟重修旧好?”


    祁雨涯转身,是余侨。


    他面露嘲讽,神色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凄惶,嘴角的唇环周围隐隐渗出些血迹,是被他自己无意识间咬破的。


    祁雨涯心里一咯噔。


    遭了,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那她姐妹的尾款,赫连卿是一次性结清还是有尾款啊,听她当时求她那种迫切的语气和今天的反应,祁雨涯猜她应该是还要追尾款。


    哎,那咋办呢姐妹?


    咱两这辈子只能互坑着过下去呗,还能离了咋滴。


    她冲着余侨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试图做出一点补救:“实在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把你给晾在那了。”


    余侨靠近,轻声说:“没事的,学妹,我现在已经不会生你的气了。”


    祁雨涯抬手轻轻帮他抹去唇角的血迹:“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但我和岫安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他结束了。”


    唇边被她温热的指腹擦过,他整个人颤栗了一下。


    余侨握住她的手,眼底生出一点点光彩,然而他脑中闪过刚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道光很快熄灭了。


    他垂头,看着她指尖那点血迹,点点红色在他眼前晃动,他有些口干舌燥:


    “怎么好意思弄脏你的手呢?”


    说完他垂头,含住她的手指。


    祁雨涯一愣,手指微颤,回过神后连忙抽出来自己的手:“学长,你这是做什么?”


    她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指尖那一片濡湿。


    余侨十分歉然的样子:“抱歉,让学妹不舒服了?”


    那倒不至于,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她现在更关心余侨的精神状态。


    别是被她玩坏了。


    她有些担忧望着他:“学长,你很不舒服吗?”


    余侨望着她,不舒服,很不舒服,他现在整个人都煎熬痛苦极了,可更煎熬的是她根本不关心他,一点也不。


    余侨摇摇头,取过旁边的香槟,浅笑说:“没有,我们都不要互相说对不起了,多好笑啊,一起喝一杯酒,这事就过去了,你说呢?”


    听完他的话,祁雨涯没忍住又道了歉:“抱歉,学长,我最近戒酒了。”


    余侨神色一暗,换了一杯果汁说:“那就不喝酒,喝果汁也好。”


    不要再拒绝我了,余侨在心里哀求。


    这次祁雨涯没有说什么,接过果汁和余侨碰杯,耳边传来玻璃清脆的撞击声,她仰头将橙黄色的果汁一饮而尽。


    她喝完,露出嫌弃的神情说:“感觉味道有一点不一样,有点苦。”


    余侨轻声说:“可能是被放久了吧。”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觉得身体有些奇怪,舞会的灯在她眼中逐渐分裂成无数个光点,耳边嘈杂的人声忽远忽近。她扶住身旁的大理石柱子,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无法缓解体内突然升腾的燥热,整个人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余侨的声音忽远忽近:“学妹,你怎么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余侨有些复杂的神情,她瞬间明白了。


    望着他张合的嘴唇,祁雨涯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


    她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思考,也不能是她今晚才得罪他就临时起意搞来的药。


    他是早有预谋。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挣脱开余侨。


    然而他却按住了她,身体也贴了上来,将她带到了角落里,他整个人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欲望,诱惑着她:“跟我走,好吗?”


    她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抗拒和冷漠,那种抗拒和冷漠让余侨感到悲凉,他制住她,头埋在:“除了我,你还想找谁?”


    “边岫安吗?”


    他露出病态的笑容:“他现在不在,你是我的。”


    余侨抱着她,轻声说:“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没有办法,你太讨厌我了。”


    边岫安换好衣服,回去找祁雨涯,远远瞥向刚才被泼酒的地方,哪里还有祁雨涯的身影。


    他以为学姐撇下他走了,有些慌了神。


    他抓住旁边站着的人问:“刚才在这的短发高个女生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旁边的学生转头:“你说祁学姐吗?她好像有些醉了,刚才被余学长带走了。”


    余侨——


    边岫安心电急转间便搞明白了一切,刚才那些酒多半也是他找人泼的,他心中恨急了,转身便离开了。


    余侨将祁雨涯扶到了地下车库里。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车子,祁雨涯此刻意识已经完全不怎么清醒了,倒在他车子的后座,攀着余侨的脖子,凑上来想要吻他,她的领口已经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余侨心中鼓胀着激流,感受着她温热的唇舌,因她的热情而感到满足,整个心都像重新活了一般剧烈跳动着。


    他跟着她一起摔到了后座,车钥匙也从他的手心滑落到地上,他被她亲的意乱神迷,勉强恢复了些理智,想要将车门关上。


    突然间,一股大力将他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拖到车外。


    他整个人踉踉跄跄,勉强靠着车子才不至于摔到。


    余侨抬眼,是边岫安。


    他神情冷漠:“你对学姐做了什么?”


    余侨气笑了,被破坏好事,他的心情本就算不上好,尤其这个人还是破坏了两次的边岫安,他一双异瞳含着汹涌的恨意,下一秒便挥拳,拳头直接砸到边岫安的脸上。


    边岫安也毫不手软,直接抬脚踹到余侨肚子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酣畅淋漓,昏天黑地,打得难舍难分,发狠了忘情了,你一拳我一脚回合制游戏一样既兼备了文人的礼貌又兼备了武人的野蛮,就是打的相当难看,除了拳拳到肉十分血腥外并不具备观赏性。


    余侨和边岫安从车子的空隙一路扭打到空旷的地方。


    而祁雨涯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车里,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难受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绝望的睁眼,双眼模糊地望着车顶。


    别打了,要打来车里跟她打。


    来个人,管管她的死活,帮帮她,她真的求求了。


    似是回应她心中的请求。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窜了出来,无声无息接近余侨的车子,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车钥匙。


    他插好钥匙,关上车门,跨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都发生几个呼吸间。


    在余侨和边岫安扭打的间隙,游云樵发动车子,整个车子极为灵活地从停放的诸多车子中脱身,偷感十足地驶离了车库。


    姗姗来迟的赫连卿望着车尾气一脸懵逼地呼号:“我草你们别打了,余侨那不是你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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