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照着昨天未完的事情忙活着,多数人去核查昨天被带回来那些女人的证词是否有说谎之处。
秋姜则是整合完昨晚的证词交给季明诚后,就马不停蹄往痕检那边赶。
争取能最先拿到自家队里的报告。
也不怪她这么急,谁让全局上下那么多部门,单算刑侦就有五个队,哪个队没有点需要痕检参与的活儿了。
这么大的工作量,要是不勤盯着点,他们这边的活儿未必能排在前边。
当然其他队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没她来得早,等他们到的时候,秋姜已经跟这边的人说好了,就等着出最后结果呢。
一看这情况,那俩人就知道自己肯定得往后排了,倒是说不上气恼,反而还说说笑笑打趣着。
“姜姜,听说你们那个案子有快二十个嫌疑人了,这活儿可不好干啊。”
可不是嘛。
秋姜深以为然,只能说,“这也没办法,好在只要这个结果出了,总能缩小点范围。”
“那倒也是,总比我们这海底捞针的强。”
这人叹了口气,那叫一个郁卒。
对于他们的案子,秋姜也听说过一点,好奇问,“还没找到人呢?”
“没有,所以我们王队最近火气才那么大嘛。”
秋姜听完也深深同情了他们一把。
他们这虽然排查的人数多,可是在这里边找到凶手的概率毕竟*还是有的,而三队那个伪装成自杀的枪杀案现场一个指纹都没有,就连个目击者都没有,偏偏上边催得也急,这么一想确实比他们闹心多了。
他们三个唠着嗑,其实也主要是秋姜听他们吐槽,特别她是个十分合格的听众,更引得这俩不同队的同事对她一阵输出烦恼。
痕检小哥原本黑着脸干活,一听他们这一堆的糟心事,瞬间感觉自己这活儿也好干了。
反正只要将他们拿来的东西进行比对就好,费眼睛、费时间,就是不费脑子,不像他们为了找出凶手而绞尽脑汁,愁的这年纪轻轻的发际线就疯狂后移了,活像是比他老了十来岁似的。
甚是可怜。
秋姜听他们说话足足听了二十来分钟,在实在要撑不住的时候,结果终于全部出来了,她大松一口气,拿到结果就赶紧闪人。
在路上就边走边看,从报告上来看,在这十九个人里,竟然有六个都曾在这个礼拜上过他的车。
之所以可以确定是一个星期的范围内,还是多亏了死者妻子孔梅雪的证词。
从她那里得知死者所开车辆曾在一个星期前彻底清理并换过内饰。
如果能够留下指纹和发丝只能是这一个礼拜的事情。
这么看来,他们其实还少了一些工作量的。
最起码不用追踪一个礼拜前的痕迹。
同时有了这些痕迹,也可以筛选出重点调查人。
但由于不能确定凶手是否戴着手套,因此另外十三个人尽管没有对比出她们出来,可依旧有嫌疑。
也就是说,仅凭现有的证据很难排除这十几个人里不是凶手的人,只能期待核实证词那边的同事能有所收获。
等回了队里,秋姜首先向季明诚说明情况,随后就赶紧指出来另外一件事。
“季队,除了比对出的指纹外,车上还有一根发丝没有对比出来。”
季明诚抬起头,笃定说,“也就是说凶手未必在这十九个人里。”
秋姜皱着眉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才是最麻烦的。
很可能他们昨天干的活儿全都成了无用功。
明明大家累成那样了,结果很可能出现这种结果,真的让人很气馁。
“永远不会是无用功,相比于找到的这些痕迹,那一根头发丝是凶手的只能是小概率,就算真的是那个人,也只能说我们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季明诚站起身来拍拍这个很郁闷的姑娘,“要知道办任何案子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咱们只要查下去就好。”
“所以你这眉头赶快松快松快吧,皱得跟个小老太婆似的。”
他伸手就给她来了个脑瓜嘣,成功让秋姜转移了注意力,她捂着脑门很郁闷地瞅他。
很疼呀。
虽然没说话,不过那鼓起来的脸颊已经表现出她有多生气了。
季明诚见状咳嗽了下,“不好意思,习惯了。”
“习惯?”秋姜吐槽,“季队,你这不是个好习惯,要改的。”
季明诚表情认真严肃,点点头道,“确实。”
至于下次会不会犯,那就是他也不能保证的了。
秋姜大概也没信,依旧气鼓鼓的。
他微微一笑,摸摸她脑袋,“还真是个聪明的小脑袋瓜啊。”
手感真好。
弹弹怎么了?
秋姜有种不妙的预感,顿时离他八丈远。
甚至为了不让他有下手之机,直接薅着刚从外边回来的童北去查通话记录了。
没错,死者的。
亮明了身份之后,调取通话记录就很快了,没多久死者一溜儿号码就被调了出来。
秋姜看着这些号码,在案发当天,死者总共有九条通话记录,其中四条来自企业座机,还有两个是在外边公共电话亭打来的,剩下三条中有两条是死者打出去的,还有一条则是一个私人号码。
还是一个实名登记的手机号,号主的名字叫做左韶美,这个号码曾跟死者长时间密切通讯过。
最重要的是这个号码还是死者接到的最后一个号码。
而且时间点正好是那天的两点十九分。
要知道那天她和季队出门准备看车时还没到两点,到了滨河路也才两点出头,就碰到了死者三次别停。
等他们和死者那车分道扬镳,最多也就两点十分左右,那时候她记得他们那车还在吵,如果这个姑娘打过去的话,说不定能听到凶手的声音。
想到这里,秋姜眼睛一亮。
“童北,走了——”
童北还在记电话号码呢,眼见她就已经快走到了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秋姜一只脚都迈出门了。
“秋姜姐,你等等我啊。”
他先叫了一声,并赶忙合上本往外跑。
因为营业厅离他们警局并不算远,他们两个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不过此时并没有直接往警局走,而是先去了派出所那边,在调查完那位姓左姑娘的信息后就马上往警局赶。
刚一进去警局大门就看到了一辆无比熟悉的车,季明诚摇下车窗看向他俩。
“有发现?”
“季队,我们找到给死者打最后一通电话的那个人,是一个姓左的姑娘,23岁,现如今住在长平区幸福家园小区,她很可能听到过凶手的声音。”
“该不会是叫左韶美吧?”
邓兴旺的脸从季明诚脑袋后边冒出来问。
“你怎么知道?”
童北一脸不可思议,没忍住就先问他。
要知道他们也才刚知道不到二十分钟好吧。
邓兴旺就快速跟他们解释,“季队让我联系京市那边火车站看看有没有这把刀曾经被查出来过,结果他们还真发现去年查出来一把这个牌子的刀,目的地正好是咱们安溪,而那个人……”
“就是左韶美?”秋姜眼睛发亮地问。
“对。”季明诚唇角含笑,并挑眉催促,“还等着做什么,上车。”
“好嘞。”
秋姜二话不说把车子丢到一边就跳了上来,童北也有样学样跟着上了车,反而等坐到车上后就后悔了。
话说他干吗要跟着去?
只是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
他们一路直奔长平区而去,刚到幸福家园小区,就从物业那边打听到了左韶美的具体楼牌号。
四人迅速奔向三号楼五楼。
秋姜摁下门铃,没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屋门就打开了,隔着防盗门,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看着很憔悴的姑娘。
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跟左韶美的年纪完全对得上,而且根据调查左韶美是独居的,这个姑娘应该不会有错。
“请问你是左韶美吗?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左韶美面色苍白,此时怔怔地看着她,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嘴里喃喃道,“你们总算还是来了。”
笑完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直接已经打开了防盗门,并将双手抬起,说出一句叫他们措手不及的话。
“顾光誉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抓走吧。”
她眼中两行清泪落下,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却在承认自己杀人时义无反顾,甚至哭着嘶喊起来。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们快点把我带走,呜呜——”
“他该死,我没杀错人,没有,你们快把我带走呀——”
她哭着蹲到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抽/动。
本来只是问问凶手的信息的,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秋姜看向季明诚,明显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明诚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带走。”
他骤然下了命令。
秋姜他们立即回道。
“是——”
四人从进小区到离开总共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迅速到像是被摁下了加速键。
事情的走向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
不过不管怎样,总算又找到了新的突破点,因此到了警局之后,他们立即对这个姑娘展开了审讯。
谁承想正是这次审讯让他们对顾光誉这人的垃圾程度产生了新的认识。
奶奶个腿的,他可真不是个好玩意啊。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真相母女接连认罪……
审讯室里,左韶美表情脸上清泪流下,声音虽哽咽,却还是慢慢讲了起来。
“顾光誉是我杀的。”
“他对我来说是个父亲的角色,我小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妈妈独自一个人带着我,那时候他是妈妈的上司,同时也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可能是心疼妈妈,就算妈妈不得不带我上班,他也从来不反对,而且还对我很照顾,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父亲的感觉。”
“之后他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好到让我以为他是不是想当我爸爸,我也想要是他当我爸爸就好了,可是妈妈告诉我不可能,因为他结婚了,我们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我那时候不怎么懂,就是觉得很失望,但我后来发现就算他不当我爸爸也还是对我很好,也渐渐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可到了高中的时候,一切慢慢变了,因为妈妈工作很忙,家里又拮据,他就偶尔会帮我补课,可我没想到他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那时候很害怕,又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就不敢跟我妈妈说,但我没想到之后我们会发展成那种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左韶美已经哭成了泪人,声音越发哽咽。
秋姜记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走过去给她递了张纸巾。
左韶美眼泪肆无忌惮往下淌,在哭了好一会儿后才止住眼泪继续讲下去。
“因为我是在京市上的大学,他时不时就会来看我,放假我回家的时候他也会趁机找我,我们就保持了四年的不正当关系,可我长大了,知道了那是不对的,就想要结束这段关系,可是他不同意,变着法给我送礼物,让我继续做他情/人。”
“当时我还在京市,他不方便经常过来,可是等我毕业了回了安溪,他就更经常来找我,有好几次差点被我妈妈发现,我害怕,真的好害怕,我就想拜托他而已,他就是不同意,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杀了他。”
她说到这里,手都在抖。
显然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姑娘来说,杀人绝对是件足够让人深夜被噩梦惊醒的恐怖事情。
可是她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了。
左韶美又是一阵眼泪滑过,低头抽泣起来。
审讯室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之后对她案发当天具体情况的问询。
又过了十多分钟后,秋姜让她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在她被带走后良久才慢慢出了审讯室。
此时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只因为刚刚听到的事情叫人忍不住对死者恨得牙痒痒的。
“那时候左韶美才多大,那个顾光誉怎么下得去手。”
“败类,人渣,死了也活该。”
邓兴旺和童北都气得要死。
要是换作别的事情,他们或许还不会这么气愤,可那个顾光誉办的可真不是人事儿。
在人家未成年的时候就对人动手动脚,又趁着人家在外地上学,母亲照看不住,就强占了人家。
最重要的是左韶美的妈妈还是他的同学、好朋友兼这么多年的同事。
有这么做朋友、做同学的吗?
“要是他现在没死,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带上我,我也想揍他。”
邓兴旺和童北义愤填膺。
但秋姜却没有说话,只抱着本子在发呆。
叫人有些好奇她到底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入神。
秋姜欲言又止,她能说她怀疑左韶美没讲实话吗?
最起码没完全讲实话。
她相信事情可能是真的,但人却未必是她杀的。
先不说她是黑长直,跟她看到的波浪长发黑影完全不符,就说她当天的最后一通电话。
如果当时车上的人就是她,那她当时就正在跟死者吵架,又为什么要给死者打电话?
除非是……
她抿抿唇,想等季明诚出来后跟他聊聊。
季明诚正在窗边跟人打电话,等他出来后就直接说,“跟火车站那边联系,实施抓捕行动。”
“抓捕?”
秋姜三人都没明白。
“季队,我们要抓谁?”邓兴旺好奇问。
“闵新月。”
他吐出来一个让人很陌生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秋姜和童北都皱了下眉。
原因无他。
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或看到过。
到底是哪里呢?
等等……
“派出所——”两人一同叫出口,让邓兴旺有点不明所以,就赶紧看他们。
“什么派出所?这人到底是谁啊?”
童北小声跟他说,“左韶美的妈妈就叫闵新月。”
“啊?这怎么又抓她妈呀?总不能是她妈杀的吧?”
邓兴旺一脸不可思议。
然而此时四周一片沉默,然后他就懵了,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啥子?是她妈杀的呀?”
难道刚刚左韶美在说谎?
他一时间没明白这事情的走向,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左韶美说的话是不是全是假的。
只不过现在时间不等人,按照他们季队说的,闵新月此时正乘坐返回安溪的火车,再过半小时就要到站了。
再不走可真来不及了。
他们赶紧跑去上车。
与此同时,还在外边调查的人也不用回来了,直奔火车站而去就是了。
等他们也赶到后,大家顺利汇合。
说实话,王历他们此时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连左韶美是谁都不知道。
更别提闵新月是谁了。
“说说什么情况?”在外边快跑断腿的贾汪等人勾着邓兴旺、童北两人问。
至于为什么不问秋姜和季明诚。
废话,季队是他们能随便问的嘛,更何况姜姜一看现在心情就不是很好。
当然要问表现比较正常的人。
于是邓兴旺和童北就被围住了。
在他们说完刚刚那一个小时的发现后,一行人齐齐沉默无声。
也就是说昨天那十九个人没一个是凶手。
今天还跑出来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结果也不是,而是她妈。
可真是他妈的一波三折啊。
但是如果那个姑娘说的是真的,那顾光誉死的还真不冤。
当然一切还得等到他们抓到闵新月之后再说谁是凶手的事儿。
随着远处的呜呜声逐渐拉近,这辆他们密切关注的车次终于到站了。
接连不断的人群从火车上下来,瞬间将他们一行人给淹没。
要是想从这么多人里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值得庆幸的是找人这活儿并不需要他们去做。
他们在翘首以待时,就见两名乘警押着一个女人走过来。
说实话这个女人有丢丢熟悉。
不是说这张脸在哪里见过,而是这个栗色大波浪再配上十分匀称的身材,实在叫人太眼熟了。
眼熟到他们昨天已经见到了十九个。
带上这一个,都二十了。
他们一阵阵无语。
“闵新月,我们……”常学民刚向她亮明逮捕令,就被她打断了。
“人是我杀的,跟我女儿没关系。”她目光坚定,丝毫没有慌乱和害怕,有的只有一丝丝解脱和挂念。
“带我走吧。”
她言简意赅,说完这话后直接抬起手来,再不说其他。
常学民卡了下壳,正不知道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就听他们季队下了命令。
“带走。”
“是。”
他们从乘警手里接过闵新月,一路上她都表现得很安静,平静到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又有谁能知道就是这潭看似波澜不惊的水面底下,也会掀起万丈惊涛。
大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到了局里就开始了下一波审讯,并且在二十分钟内结束了整个问询流程。
她们母女俩的审讯速度都极快,快到让邓兴旺有点心理阴影。
毕竟刚刚她女儿也是如此迅速交代了犯罪经过,结果却是她可能是骗他们的,谁知道她会不会跟她女儿一样是胡说的。
直到她将杀人过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复述到审讯室里有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时,一切疑问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才相信这位真的就是凶手。
因为如果不是真的在现场操作这一切的话,不可能复述得如此清楚。
所以是她为了女儿怒而杀人吗?
为了证明她的证词是真的,他们开始根据她交代的情况,去找她遗落在路上又被她捡起带走纸壳,并成功在上边找到了她的指纹,还找到了上面曾包裹凶器的痕迹。
就连她戴的那副手套也从她包里被翻出。
上面沾满了她的指纹以及死者喷洒出来的点状血迹。
密密麻麻的黑褐色痕迹,透露着当时现场的血腥。
而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恨死者,要将他从公司骗出来杀掉也很简单,和之前的说法一样。
只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她以为的有那么多年交情的好同学、好朋友以及好领导,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他害了我女儿一生,难道他不该死吗?——”
审讯室里闵新月声嘶力竭的声音犹回荡在耳边,面前的却是她誓死保护的女儿在哭着喊着。
“是我杀的,跟我妈妈没关系,求你们放我妈妈出来,让我去坐牢吧,就算死刑都没关系的,求求你们了……”
左韶美跪在警局门口的地上泪如雨下,大家看了心里都不是很好受,然而再不好受,凶手是谁就是谁,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就算求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默默叹了口气,都搭把手拉她起来,并把她送回家里,让她其他亲戚照顾着。
在返回警局的路上,秋姜靠着车窗嘴唇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其他人也胸口发闷,没有一丝破案的喜悦。
有的唯有对这对母女深深的同情和不忍。
只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错了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对于这点谁都一样。
他们能做的只有按照法律办事,并且尽可能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回归理性和平静。
渐渐的,车内开始有了交流的声音。
谈论的多是近期的案子、警局最近的培训以及他们最关心的两个同事。
“听说郭哥可能回不来了。”
有人说了这句话后,所有人都震惊了,忙问,“郭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秋姜也回过神,连忙去看说话的同事,问他,“修哥,郭哥和陈哥不是跟局长去省里参加会议了吗?按理说不该会出事啊。”
“是啊,咱们队破案率这么惊人,怎么也不该出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我快急死了。”
齐修突然笑出来,告诉他们一个惊人的好消息。
“咱郭哥要调到省里了。”
“啊?!”
“什么个情况?”
“就是啊,快点说清楚。”
车里的人一脸蒙圈,闹着让他赶紧说清楚是什么情况。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好事一件接一件……
齐修估计是队里唯一一个知道郭凯和陈达两个最近在忙什么的人了。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能说不小心撞见季队跟他们谈话了。
只不过之前事情还没定下来,季队严禁他外传,以免会对郭凯两人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原以为还有好久才能吐露这个秘密,谁知道昨天郭哥打电话过来让他帮忙弄个东西,这下可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眼见事情已定,他总算能够跟他们大说特说了。
“是这样的……”
他口若悬河讲起来具体情况。
大家听得晕晕乎乎的,不过还是从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郭凯家里是省城里的,因为工作分配到安溪了快二十年了,如今四十多的年纪,身上伤病不少,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没能顾得上家里,自然就一直在走动想往省城里调。
但之前毕竟没什么突出成绩,想要调到省里实在有点困难,可今年不一样了,五队接连破获那么多起案子,其中更包括了凶手将近十年接连犯案的连环杀人案、特大毒/品窝点案以及小河桥爆炸火拼案这三个大案子。
可谓是轰动全国,成功让安溪乃至省警方都大大露了个脸。
当然其他案子也破获十来起,而且每件案子的破案效率都十分迅速,作为大多数案子的主要参与者,郭凯和陈达现在自然有底气说自己的成绩。
再加上多多在领导会议上露露脸,这不调去省城的机会就来了。
虽然目前只是省城刑警队的一个副队长,那也算是升职了。
更别说还是去到了省里跟家人团聚,估计就算不当副队长,只当一个普通的员儿,郭凯都会欣喜若狂。
现在情况更好,一上来就定下一个副队长职务。
“郭哥多内敛的一个人啊,昨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喜气儿隔着电话都往我眼前冒啊。”
齐修说这个的时候喜气洋洋的。
不过也不奇怪,谁让他原本就是从一队过来的,郭凯是他名副其实的老领导。
这下老领导终于有了个更好的平台待着,自然很是为郭凯高兴。
其他人也不例外,个个脸上漫上喜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省市要开会需要季队去的时候,季队都会让郭哥和陈哥跟着去,甚至后来就直接叫他们自己去了,原来是为了帮他们一把。
在为郭凯高兴的同时,他们也更觉得他们季队实在太好了。
能给的计划是咔咔给啊,半点不带犹豫的。
跟着这么一位领导无疑让人很有干劲儿。
“希望季队也能看到我,给我往上升升。”有人期待起来。
“你这小子想的倒挺好啊。”
“嘿嘿,难道你们不想升职啊?”
他一句反问,成功把所有人给问住了,趁着这时候表达了一下情绪。
“鬼才不想升职。”
可不是嘛。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那陈哥是怎么回事?”邓兴旺好奇问他,引来秋姜同样好奇的视线。
“我暂时不清楚,不过听说也是好事,估计等他们回来季队就会宣布了。”
好吧。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只要是好事就成。
“这下子队里可真算是喜气连连,你们看看啊,手里案子破了,咱队里两个老大哥也好事连连,最重要的是咱们还能喜提温泉一日游。”
要知道人家童北早就期待温泉之行了,私底下把攻略都做完了。
“你们不知道爱丽华地城里边可好了,不仅可以泡温泉,还能去红沙湾那边去喂鸟,不想喂鸟还可以去玩滑梯、划船等等,可好玩了。”
“我之前就一直想去来着,可惜没舍得门票,那个陈局可给力了,里边门票给咱们全免,我一定要痛痛快快玩儿一回。”
童北说得大家也期待起来。
要知道人家陈局给了十五张票呢,这次负责这起案子的总共算也就十二个人,甚至还能空出三张票,他们铁定都能去玩。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早点玩嘞?
他们渴望的恨不得现在就去。
秋姜拄着下巴举手建议,“那咱回去就催季队去取票。”
“好主意。”
他们说干就干,在回去的路上就商量着怎么去跟领导说要票事宜。
最后决定还是偷偷问的好。
要不然,队里其他人估计该羡慕嫉妒恨了。
他们嘿嘿笑了一声,齐齐投了秋姜一票,公选她去跟季明诚商量这事儿。
秋姜:“……”
话说她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怎么最后还让她去了?
她小脸蒙圈,奈何其他人对她报以厚望。
“姜姜啊,你可是咱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位女同志,又这么惹人爱,要说什么季队肯定乐意听的,哪像我们这群大老粗啊,万一到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季队不去领票了那不就惨了。”
这话听着是挺有道理,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其实是不想跟领导聊天。
话说她也没那么想好吧。
秋姜抿抿唇,结果还是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她挥挥手,算是接下这活儿。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
她无奈回他们,换来众人越发灿烂的笑脸。
“不愧是咱们姜姜,就是有担当,有当领导的潜质。”
“姜姜真棒,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咱姜姜真是好样的,明天给你带大白梨汽水,我老家特产,贼好喝。”
常学民他们一个劲儿的夸她还许她好处,把秋姜哄得小脸绷不住的笑。
渐渐的,车内总算没有了刚才的低气压,有的只有对接下来温泉之行的憧憬。
这种憧憬在到了队里后达到顶峰,他们一块儿走进季明诚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一下后就往外走,在走前悄悄给她加油鼓劲。
姜姜,就靠你了。
读懂大家眼里的含义,秋姜小小比了个“OK”的手势。
季明诚看到这幕,微微眯起眼,在所有人走出去后,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冲他浅笑嫣然的秋姜,甜得像是露了陷的抹蜜团子。
“说吧,他们要你干什么?”
秋姜还在琢磨说辞,就听他如此直白的话。
她轻轻咳嗽一声,“季队,最近这天儿挺好的啊,挺适合郊游的。”
季明诚眸子落在窗户外边阴沉沉约莫再过一会儿就可能下雨的天色,又轻轻收回视线应了声。
“是挺适合。”
秋姜眼睛一亮,感觉谈成的机会更大了点。
“那要不咱们去华地城玩一圈?我听说那可好玩了,而且陈局不是给了咱们十五张票嘛,要是不去不就浪费票了嘛。”
季明诚点头。
“确实。”
“那咱是不是需要先跟陈局要下票嘞?”秋姜试探地说出重点。
他勾唇一笑,“没问题啊。”
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秋姜喜上心来。
“我要票是没问题,不过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
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换成茫然不解。
“承诺?”
她可不是随便许诺的人,况且最近那么忙,她好像也没空答应什么的……吧。
秋姜小小怀疑了自己一下,并再次仔细搜索记忆,然而想了个遍,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但以她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答应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儿。
因此虽然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是一口应允下来,“没问题,您想什么时候兑现都可以。”
季明诚挑挑眉,“那行,就今天晚上吧。”
秋姜狐疑瞅了他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应了下来,只是还是想跟他确认一下。
“季队,那晚上需要我准备什么?”
“你该不会最近没练舞生疏了吧?”季明诚眸光变得危险起来,“说好的给我跳舞,要是你跳得太差我可不认。”
原来是跳舞啊,是呢,在省城的时候她答应下来的,竟然给忘了。
好在她对跳舞还是有点自信的,当即就回他,“那您就等着瞧好了。”
不过跳舞这事好说,票这回事也不能差是吧。
“那票……”
她忍不住再次悄声问。
季明诚拉开最上面那格抽屉,从里边拿出来一沓彩色的纸条。
等她定睛一看瞬间讶然。
因为那分明就是爱丽华地城的门票,竟然已经拿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秋姜心里有一万个疑惑。
季明诚却显得很愉快,将所有票递给她,“周末的,既然你这么主动,那你就帮我给他们发一下。”
秋姜盯着他修长的手看,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不见。
合着原来他早就把票取回来了,刚刚分明是在唬自己玩。
而自己竟然蠢得没察觉出来。
秋姜有点被自己蠢笑了,更觉得他们季队可真损啊。
为了让她履行约定,都开始套路她了,好像她会故意反悔似的,明明她是真的忘记了。
她累觉不爱,郁闷拿票走人。
季明诚在她走后摸摸鼻子,显得有点子心虚,但不多。
不过答应人的事怎么可以不做呢对吧。
天知道他从省城回来就等她主动提这件事,谁知道这丫头忘得干干净净,他如今这也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罢了。
算不上套路……吧?
对,不算。
他悠闲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点桌子,另外一只手则浅浅喝了口苦的要死的咖啡,静静享受案子结束后的短暂宁静。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闲适的时光就消失了。
更该珍惜才对。
最近天色总是在晴朗和阴沉发怒间来回折腾。
只是春天嘛也不奇怪。
在外边下起沥沥拉拉的雨滴时,邓兴旺、王历等人已经悄摸从秋姜手里接过了周末一日游门票。
不少人冲她竖起大拇指来。
尽管觉得她这行动堪称神速,但只要门票到手一切就都不是事儿嘛。
拿到门票的人暗暗确定了时间,就开始三三两两的商量起那天要怎么玩了。
秋姜也跟着他们听了一嘴攻略,多多少少也对爱丽华地城有了*点了解。
原来爱丽华地城是他们市最近两年才建起来的旅游度假区。
之前只有自然景观,如那些红沙滩以及没有规模开发的温泉而已,但是随着这几年国内经济迅速腾飞,不少人手里多多少少有点存款,再加上经济形势总体向好发展,人们对未来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于是也更舍得给自己消费。
就比如化妆品、漂亮衣服以及房车等。
相比于这些实物,旅游这种出行活动也收获了相当多的受众。
毕竟能够欣赏祖国的大好山河,体验不同文化,还能够暂时远离生活琐事和烦恼,让自己获得新鲜感和新的乐趣。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放松身心的休闲方式了。
鉴于这种社会趋势,安溪也很注重景区的塑造,这两年花了大价钱打造了爱丽这个温泉度假区。
自从去年开始运行以来,每天的游客数不胜数,也就是冬天天冷人少了很多,不然去往那边的路上能被车全部堵死。
可见这个地方的火爆程度。
秋姜越听对周末之行也就越期待。
当然在那之前,自己答应人家的事还没做完呢。
她从来就不是说话不算话的性子,既然答应了跳舞那就绝对会跳。
就是感觉光跳舞一点气氛也没有,她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后,很快有了个主意。
于是她叫住邓兴旺和童北,在他们耳边悄声叨咕两句。
两人听完眼睛放光,连连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搞定。
等到下班时间,季明诚叫上秋姜准备回家。
一路上身后都有一溜儿小尾巴。
他本来还以为大家顺路,都去取车而已,哪知道自己车上还上了两个蹭车的。
“季队,蹭个车。”
贾汪和童北不好意思说,只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车是不会下的。
谁让另外两辆车都坐满了嘞。
要是不坐他们季队的车,他们可就得坐公交去了。
那多慢呀。
果断排除选项。
季明诚怎么都觉得古怪,直接扭头问,“你们搞什么鬼?”
没用他们回答,秋姜就果断举起了自己白嫩的手。
“季队,今天开烧烤派对啊。”
烧烤派对?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怎么不知道。
对于这点秋姜可有话说了。
“咱这好不容易破了一桩案子,大家都辛苦了嘛,之前都是您请我们大家吃饭,今天就换我来请好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哦。”
季明诚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就这?”
“对啊对啊。”
反正回家也没事儿做,开派对他是没什么意见,只有一点要求绝对不会让步就是了。
所以不管这小丫头搞什么鬼,这舞今天他是看定了。
秋姜总感觉他的眼神不对劲,好像感觉自己会赖账似的。
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分明她就是想多些人热闹热闹,这种氛围才最适合跳舞嘛。
谁能想到还被误会了。
秋姜表示委屈。
难不成真误会了?
那一会儿可得好好瞧瞧了。
季明诚心想。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跳舞无时无刻不给他带……
为了晚上烧烤派对成功举办,秋姜一早就问过了自己的哥嫂。
对于她这个主意,秋恒安两人举双手赞成。
照他们的话就是人家没少照顾自家生意,来家里热闹热闹多好,正好还能联络下感情。
而且反正最近因为找店铺,以及秋恒安的腿还没好,旧店也还没开业,正是空闲的时候。
于是在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夫妻两人就已经包揽了接下来买肉买菜等诸多事宜。
等秋姜他们到家时,就看到客厅里已经串好了好多肉串以及蔬菜串,眼见他们回来,石越秀连忙请大家进来休息会儿吃点水果。
“嫂子不用这么麻烦,有什么要我们做的没有?”
“没有没有,你们能来嫂子就很高兴了。”
石越秀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笑容。
季明诚倒是轻车熟路捡了个果脯吃,并且叫了几个人去自己那边拿酒和饮料。
“好嘞,没问题。”
留下来的人也没闲着,忙着把炉子搬到外边院子里,不用别人多说,懂的人就已经轻车熟路点起炉子来。
“齐修行啊,生炉子有一手。”
“去去去,这还用你说。”
“别愣着啊,把东西和调料都搬过来,我给你们表演下什么是家传的烤串绝技。”
“啊?你家什么时候烤串了?”
别说认识这么久了,关于这点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顿时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
“那可早了……”
齐修说起这个话就止不住,非要把自己老家的美名宣扬出去才行。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齐修老家竟然是锦熙的,就是那个以烧烤闻名的城市。
光听人家老家这名字,他们就忍不住对他一会儿的烤肉充满期待了。
更别说齐修的架势看着还挺专业的。
显得十分靠谱。
只是随着现场黑烟越来越重以及肉串糊的发黑,他们不由对他产生深深的怀疑。
“你这不对劲吧?”
“咳咳,这也太呛了。”
“我去,你这烤的黑不溜秋的能吃?”
齐修也有点着急,“不对啊,我爹就是这么弄的,怎么会这样?你们先等等,肯定是炭有问题。”
就在邓兴旺他们差点要信了的时候,季明诚从屋里走出来,开口就是一句。
“什么玩意?要烧房子啊?”
眼见黑烟越来越浓,他走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黑烟直冲云霄前抄起夹子扒拉了一下炭,在把木炭铺平并压实后,明火就灭了下去,渐渐的也就不再冒黑烟了。
他们也万万没想到他们季队竟然还有这本领,明明看着也不像会干这活儿的样子。
反而看着能干这活儿的人是真的有点拉胯。
齐修在众同事的眼神蛐蛐下尴尬捂脸。
好在他们季队也算看出来他们的本事了直接自己干了起来。
别说那干起来不能说很熟练,而是相当熟练了,没多一会儿一股肉香气就直往鼻子里窜,显然他们季队不光看着像回事,也确实会这玩意啊。
“我去季队,你连烧烤都会?”
“这很难?”
季明诚一句话成功叫他们几个“嘿嘿”了两声。
确实很难。
至少对他们来说。
秋姜跟两个孩子一块洗水果呢,还顺便看了这么一出戏,三个人笑得嘻嘻哈哈的。
尤其两个小孩子狠狠笑话了这群大叔叔一把。
“姑姑,他们都没有季叔叔厉害。”
“没错没错。”
别看小孩子年纪小,但谁厉害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特别是对比太惨烈,以至于他们此时对季明诚相当崇拜。
“那我手艺怎么样?”
秋恒安忍不住问俩孩子。
“爸爸?”
俩孩子不约而同地歪了歪头,然后齐齐摇摇头。
“没见过。”
“不晓得呀。”
石越秀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戳着郁闷的秋恒安,“你又没在孩子面前烤过,这让孩子怎么回你。”
秋姜也忍不住帮腔,“是啊大哥,你说说你都多少年没给我们烧烤过了,他俩才多大,好像一次都没吃过你弄的烧烤吧。”
“爸爸会烧烤?”
秋思恩和秋思邈俩孩子高扬着语调疑惑问。
秋恒安顿时语塞加愧疚,一把把还处于茫然中的俩孩子抱了一下,“爸爸一会儿就叫你们吃上爸爸烤的串串。”
“欧耶。”
“好呀好呀。”
俩孩子不明白大人的情绪转变,只沉浸在一会儿能吃到爸爸做的好吃的串串的喜悦里。
于是在秋恒安准备去院子里给他们露一手时,那叫一个积极,在他身前身后忙活得不可开交。
很快另一个炉子也点上了。
季明诚和秋恒安分别在两个炉子前翻动烤串,肉香争先恐后地从两边往他们鼻子里钻。
真他妈香啊。
他们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吃着更香啊。
“好吃好吃。”
“季队你这手艺绝了。”
季明诚挑挑眉,“那当然。”
“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们七手八脚去抓已经烤好的烤串,另外一边也差不多了。
“来来来,这边也好了。”秋恒安一说完,顿时也引来一群饕餮。
“这个也好吃,哇,太香了吧。”
“喜欢就多吃点,管够的。”秋恒安热情招待大家。
秋姜也趁机抢了一根烤得喷香流油的羊肉串,不过自己却没吃,而是一溜烟儿跑到了季明诚这边,将肉串凑近他嘴巴。
“啊~”
她张开嘴巴示意他照做。
季明诚望了眼近在咫尺的肉串,又看向期待满满的她。
秋姜连忙催促,“我哥做的可好吃了。”
季明诚挑挑眉,从善如流张开嘴巴咬下。
流光溢彩的油脂在口腔里爆开,混着孜然和独家秘制调料被炙烤出的香气,相当诱人。
他眉眼肉眼可见的舒展起来,眼神示意她继续。
秋姜就知道他会喜欢,又递到他面前给他吃。
一个还不算完,等他吃完后又抢来两个肉串喂他。
等他吃完了,自己就眼巴巴看着他架子上的肉串。
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垂涎。
然而那边的饕餮已经过来了。
“谢谢季队。”
他们一顿横扫,丝毫不带客气的。
然而他们速度再快也没快过季明诚,很快秋姜面前就横空出现五个肉串。
“尝尝我做的。”
秋姜眼睛发光,“谢谢季队。”
她接过肉串,还没到嘴边那肉串的香气就已经直往鼻子里边钻了。
吃起来更觉得比起她哥烤的也不差。
真好吃呐。
她吃完一串又去吃另一串。
见她吃得正欢,他也挺有成就感,就是被火烤得有点热,再加上刚才又吃了几个串,还真有点渴。
于是干脆中场休息一会儿,抄起一瓶茶饮喝了起来。
这个饮料秋姜曾喝过一次感觉超好喝,后来他就叫人从香江那边空运过来好几箱,刚才他让邓兴旺他们去拿饮料时着重强调了这个,因此他们直接搬了一箱过来。
清茶解腻,正适合这时候喝。
他们牛嚼牡丹只觉得这茶饮料挺好喝。
季明诚也随便他们,从箱子里抽出一瓶拧开瓶盖递给她。
“喝点?”
秋姜望了望手上的肉串,连忙把右手上空着的签子放到桌子上去拿饮料喝。
甫一入口,顿觉一阵清凉,她喝得停不下来。
这瓶饮料是小瓶装,她没一会儿就喝了快一半了,季明诚摁住她的手。
“凉茶,不要多喝,容易拉肚子。”
秋姜想想也是,打算再吃两串后继续喝。
在休息的空档,季明诚溜到秋恒安那边顺了两个串。
秋恒安知道他吃不了辣椒,递给他的那是一点辣椒面没放,很合他的口味。
吃了一会儿后,他就继续回到炉子旁烤串,秋姜在旁边打下手,只要他说要撒哪个调料,下一秒肉上就能被均匀撒上。
这速度和准确度也是相当惊人了。
季明诚看得连连称奇,更是没放过她,好好地观赏了一下她惊人的速度。
果然不管多少次看到都让人怀疑这是人类能有的敏捷迅速。
秋姜调料撒的正欢,忽然听到两声熟悉的声音。
“是这里吧。”
“肯定的,那不就是他们嘛。”
一听这两道声音,好多人一起看去。
“郭哥?”
“刘哥?”
“你们怎么来了?”
郭凯和陈达喜气洋洋过来,就听了这么一句,顿时气得牙痒痒。
“咋的,不欢迎啊?”
陈达大大咧咧地问。
常学民他们急头白脑地摇头。
“怎么可能呢?”
“就是,我们可欢迎了。”
“不过你们不是去省里了吗?”
而且不是要工作调动吗?
他们以为他俩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谁承想在这就见到他俩了。
别说,分外想念啊,他们顿时一窝蜂地涌上去跟他俩唠嗑,就连他们手上带的烧鸡、啤酒都被他们给轻松卸下去了,就想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已经定下了,也没有不能说的。
陈达就代替自己和郭凯解释了一下,“你们郭哥呢马上就要去省城跟家人团聚了,我呢嘿嘿……”
“怎么说?”
“是不是也要升了?”
他们满怀好奇。
就是不知道他升成了什么。
要知道郭哥人家的家人在省城,可是陈哥老家都不是这边的,跨越这么多省,估计很难调回去,更何况他都在安溪那么多年了,老婆孩子都在这边很习惯了,他们估计他还会留在安溪。
可是队里的领导职位就俩,一个常局兼任了,另外一个就是他们季队。
总不能他们常局不干了,让季队当队长,陈哥当副队长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也没意见。
就是感觉不像是上边领导会做的决定。
毕竟要是想让季队当正的,估计人家一来就是正队了,不还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考量嘛。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季队平常干的就是正队干的活,明眼人都知道常局就是个挂名的,基本不会过问队里的事情。
队里的一切行动他们向来只用听季队的就成,所以他们季队也就只差个名分而已。
可这个名分对他们季队也不重要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季队在他们这边干不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难不成是他们季队要走了,陈哥要顶替季队的位置?
他们一想到这个可能,瞬间就变得不舍起来。
陈哥是很好,只不过他们也舍不得季队啊。
陈达本就不是能憋得住事的人,在他们七想八想、担惊受怕的时候,就已经吐露出了自己的好消息。
“嘿嘿,以后请叫我一队队长。”
陈达一语惊掉众人下巴。
“一队队长?”
就连秋姜也没想到,忙问他是什么情况。
陈达挠挠头,“还不就是之前老郭是一队队长嘛,来咱们队后一队队长就让副队长代替了,人家杜队本来就是来交流的,这也到时间了,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走,所以季队就跟局长推荐了一下我。”
说起这个好消息,陈达也没想到这么个好事儿能让自己给碰上。
虽说他的资历够,实力也有,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想升职光靠这些是不够的,幸亏季队托了他一把,终于让他如愿以偿了。
想想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分局的队长升职为市刑警一队队长,顺利到叫他对季明诚发自肺腑的感谢。
所以一听姜姜说要在家里请季队他们吃饭,问他们要不要来,他就带着郭凯马不停蹄过来了。
就是到这儿有一会儿了,人呢?
“季队呢?我怎么没看着?”
众人一块让开地,露出还正在炉子边忙碌的领导。
恰巧又一把烤串烤好了,季明诚在炉子上抖了抖,然后朝向他们递过来。
“来尝尝。”
他一说完,童北他们可就不客气了,不光自己吃得热火朝天,还给来晚的两人塞了好几串。
然后就吃得满嘴流油,看的郭凯和陈达丝毫不怀疑他们没来前他们就是这个德行。
陈达那叫一个眼皮子狂跳,嗡声喊了一嗓子。
“你们这群小崽子,倒反天罡啊。”
“陈哥,主要是我们不会啊。”
邓兴旺他们也很委屈。
陈达一下子被噎住了,连串都来不及吃,就撸起袖子接过了季明诚的活儿。
“来来,让你们瞧瞧我的手艺。”
他一把拿过串串,随手一撒,那串串就齐齐在炉子上铺开,铺的还相当均匀。
接着就开始刷油,那叫一个熟练且专业。
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接着那叫一个开心。
“行啊陈哥,这手艺够厉害的。”
“那当然,想当初我当便衣那会儿,为了抓人啥小摊小贩的没干过,要不是我爱干这行,这会儿说不定就成了哪儿的烧烤大师了。”
“有门手艺确实很不错,有时候就能出奇制胜了。”
季明诚评价说。
并且对于这点很有感触。
想当初他香江那边组里就有一个做鱼丸特别好吃的组员,因为他这手艺,还让他们组抓到一个特别嘴馋的贩卖毒/品的大毒头。
“嘿嘿,那是,还是季队有眼光。”
陈达都要升一队队长了,说起职务甚至比季明诚还要高一点,但在季明诚面前依旧和往常一样。
毕竟谁让他们季队不光是他能有今天的大恩人,同时也是少有的让他佩服的人。
好在大家也没觉得奇怪,还跟以前一样相处。
并且虽然他马上就要离开队里了,可好在还在一个地方,甚至就连办公室都在同楼层,想要见面那不过是多走几步道的事。
郭凯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省城,大家也不可能动不动就往省城跑,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会少很多。
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就当为他饯行了。
“祝咱们郭哥步步高升,在省城争取早点成局长。”
“来来来,为了咱们郭哥干一杯。”
郭凯也难得羞赧和不舍涌上心头,跟他们碰了又碰。
想着或许是最后一次聚会了,秋姜回去抱起自己宝贵的小坛子,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酒,就连哥哥嫂子就有。
至于两个小家伙就只能喝茶水了。
反正他们两个只要不甜的饮料都乐意喝。
“来来,尝尝我酿的酒,就连季队都很喜欢的,绝对是难得的佳酿。”
秋姜开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式。
大家却都相当给面子,还有些迫不及待。
“你可终于拿出来了,我都不知道惦记多久了。”
“是啊,不过姜姜你这也太小气了,怎么一个人就这么一点?”
她当然有充分的理由了,“这可是药酒,喝多了会出事的,也就是这味道不错,想让大家尝尝看。”
“药酒啊?”
估计谁也没想到这玩意是药。
低头一嗅,又觉得就算是药酒,就冲这味道也值得一喝。
“来,干杯——”
“等等等等,哥嫂子你们快过来呀。”秋姜去推秋恒安,并呼唤石越秀。
石越秀有点不好意思,来回在围裙上擦手,“要不你们喝吧。”
“嫂子,快来呀,一起喝一杯啊。”
他们也连连呼唤。
邓兴旺和童北干脆过去拉人。
石越秀没办法只好过来,面上却带着十二分的热烈的笑容。
“祝两位领导步步高升。”
她也跟着祝贺了一遍。
“多谢多谢。”
郭凯和陈达跟他们夫妻俩碰了一下。
季明诚见状打了个响指,在吸引大家看过来后举起杯。
“我代表五队所有人祝你们前程似锦,一路顺遂。”
“谢谢季队。”
“咱们也碰一个。”
齐修他们叫了声。
大家举起酒杯干了。
这一口酒下肚,真真感觉到了什么是好酒的香气,就连经常喝酒的都觉得这酒相当绵柔好喝。
怎么能是药酒呢?
秋姜生怕他们不相信,带他们去看自己新泡的大坛子,捞起几个黑乎乎的家伙给他们瞧。
这一瞧顿时给人吓得头皮发麻,果然再也不提喝这酒的茬了。
他们还是尽情享受烧烤吧。
当然秋姜也没忘了今天的重头戏。
正好这时天色也黑了起来,院子里亮起了晕黄的灯光。
而且童北和秋姜还不见了。
等了不到五分钟,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音乐声。
原来是童北不知道从哪儿扯过来一个小音响,里边放着一首好听的古风音乐。
“怎么回事?”
“童北你搞什么呢?不怕扰民啊?”
童北立刻回他,“两边都没人住,不会扰民,况且有表演啊,当然要有音乐。”
表演?
众人一时没闹懂是什么意思。
倒是季明诚忽的向隐约有金属饰品碰撞声的黑暗处看去。
一刹那,在那夜色中一抹水蓝色的身影飘然出现,脚下轻盈一点就到了院子正中心的位置。
她脸上蒙着一块与衣服同颜色的面纱,只露出明亮清澈的眸子,叫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随着音乐声她翩翩起舞,柔软的腰肢轻盈扭动时,身上的银环就叮叮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这这这……”
有人嘴都张大了,看向彼此求证,“我靠,这不会是姜姜吧?”
“没错没错,就是姑姑。”
“姑姑好漂亮呀。”
两个小孩子跳起来回答他们,那叫一个骄傲。
“真是姜姜啊?”
“看那身段脸型也知道是姜姜了,我的老天爷,咱姜姜竟然还会跳舞,还是少数民族舞,这也太漂亮了。”
其他人接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
自己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秋姜明显也听到了大家的夸奖,忍不住去看他们季队的反应,想知道自己跳成这样在他眼里算好呢还是凑合。
季明诚眼中的惊艳压根掩盖不住,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专注又有些失神的模样大概是满意的。
秋姜眼眸微微弯了下,越发用心去跳好这支舞蹈。
一曲终了,秋姜弯腰谢过大家。
“哇哦——”
“厉害啊——”
噼里啪啦的掌声证明着大家的认可。
季明诚回过神后,也鼓起掌来,眼中除了她外再无其他。
忍不住心里惊叹,这丫头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给他带来惊喜。
就是他有点懊恼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特别是看他们都围着她撒花鼓掌的,莫名有点酸涩有没有。
秋姜一直都有在注意他的表情,见他有点郁闷倏地心中一咯噔。
他不满意?
不应该呀。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游玩莫名其妙的臭味
反正直到大家酒足饭饱离开,秋姜也没弄明白他们季队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工作好忙,完全没有想东想西的机会。
好在接连忙活了三天后,愉快的周末还是来临了。
参与滨河路案子的十二个人人手一张门票,至于多的票自然就交给了其他没参与案子的其他同事,由他们抽签决定剩下三张门票花落谁家。
最后王美琳、刘淑慧以及吕雪这三位女士凭借自己绝佳的运气成功将门票收入囊中。
他们队也就十几个女性,结果这么大的概率差,竟然还是没有一个男人抢上票,让办公室众多男同事都惊呼不可思议。
但再不可思议,他们也知道纸条都是在他们面前放进去的,绝对没有作弊的可能。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手气太臭。
啥也不说了,等着下回吧。
他们唉声叹气继续干活去。
眼见人选已经确定,周五下班前季明诚告知集合地点,第二天两辆大面包车加上一辆大吉普呼啸飞驰在去往爱丽华地城的路上。
两边距离其实并不算远,也就三十公里左右,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不过在路上,大家也没闲着,吃吃笑笑很有春日郊游的氛围。
“你们看,多好看啊。”
王美琳指了下外边,很快大家就跟她一起围观外边的美景。
此时已经靠近海边,成片的红沙滩蔚为壮观,极目远眺能够看到好多只盘旋低飞的海鸟在一望无际的红色上低飞,像极了色彩协调的油墨画。
漂亮极了。
她们尽情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风景画,享受忙碌工作之余难得静谧的时光
还没到度假区,就已经沉醉在大自然慷慨赋予的美景中了,等到了度假区更是心驰神往。
因为他们的票可以享受所有的活动,时间却只有一天,大家便分开行动,约定好到中午集合。
秋姜跟三个姐姐选择先去芦苇荡那边喂水鸟。
这时正是芦苇疯长的季节,大家拿着面包和粮食“嘬嘬嘬”地召唤可爱的水鸟。
也幸好小可爱们是个十足的吃货,一点也不认生,并不嫌弃她们这叫狗狗的声音,欢快地在她们身旁翻飞,一个眼神瞅准就急速直下,叼走吃食后急急扑腾翅膀拉高身子起飞,不带一丝留恋。
不过就算这样,她们也爱极了这群小精灵,只要它们肯来,那就一个个喜得不行。
“又来了又来了。”
“吃我的了,再来一口啊宝儿。”
秋姜张开手,终于摇来好几只,甚至还在她手臂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就是这陡然施加的重量叫人承受不住啊。
“哎哟,这个好重。”
她欢声抱怨。
却在它要飞走前趁机摸了一把毛,软软的、滑滑的,超好摸。
她们歆羡地看她,自己也去努力了。
“哎哟呦,看看,我手上也长鸟了。”
王美琳喊了一嗓子,在她之后另外两人也接连实现了愿望,每个人都惊喜的叫着。
“看看看,我这也停了个鸟。”
“我也有,我也有。”
她们哈哈乐着,享受这群白色精灵的亲近。
等过了瘾后,便乘着小舟去玩水上漂的游戏。
简单说就是在水面上有铁锁链组成的一条条木板通道,只要站上一块木板不小心就会被晃悠悠的锁链给挤下水去。
在她们到的时候,水下人群队伍已经颇为壮观了。
奈何奖励太过诱人,谁也都想尝试一把。
王美琳她们三个也对岸那边的螃蟹形状的敞篷车蠢蠢欲动。
这辆造型奇特的车只有半个成人高,四个座,座位比较紧凑,在车子旁边还有放东西的挂篮,虽然不大,但车子该具备的都有了。
关键是这个小车车多可爱啊。
女生总是对可爱的事物没有抵抗力。
她们三个垂涎欲滴,垂涎欲滴道,“要是咱能坐这个车在这里遛一圈多拉风啊。”
不仅他们这么想,这些落在水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集体去水池里喝水冷静去了。
她们哪怕再心动,也知道就自己这在办公室坐惯了的体能,连第一根锁链能不能站得住都还两说呢。
“肯定没戏,咱还是走吧。”
秋姜在她们依依不舍扭头想走的时候忽然脆声开口,“谁说的,肯定有戏。”
说罢,她就站到了排队的人群后边。
前边这些人吧都有点害怕,一直犹豫不决,眼见她倒是挺淡定的,纷纷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则慢慢考虑。
秋姜也没客气,直接上前几步走后气沉丹田,甚至连助跑都没有,就那么脚尖轻点就已经轻盈落到第一块木板上了,此时锁链连晃动都没怎么晃动。
紧接着就奔向下一个木板,一个接一个,丝毫不带停歇的离她们越来越远。
王美琳三人顺势转过身子,眼巴巴盯着她看,那眼里充斥着的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话说姜姜这么厉害的吗?
虽然她们听很多出外勤的同事说她身手很好,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包括年前那次局里跑酷,也只是在会议室里等着,并没有亲眼看见,因此实际上她们对她的厉害并没有什么准确认知的,以往也只是以为她身手比普通女孩子好一点。
然而这看着岂止比女孩子好一点啊。
简直比男人都要厉害无数次。
她们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喊。
“姜姜加油——”
“加油加油——”
不光她们在喊,其他围观的陌生人喊的也不比她们声音小。
现场顿时变成应援现场,到处都是给她鼓劲加油的。
秋姜也相当给力,在最后一抬腿的工夫成功登顶终点,回过头冲他们这边比“耶”。
“啪啪啪——”
到处都是哗啦啦的掌声。
就连景区的人也没忍住再三鼓掌,丝毫不介意她将奖品收入囊中,而是激动于这比一百条广告都要有效得多啊。
他们比她还要激动,迫不及待带她去领奖台上。
“现在我宣布这辆螃蟹车就归这位女士所有了,让我们热烈祝贺这位女士。”
“啪啪啪——”
王美琳她们在人群中鼓掌鼓得最卖力,特别是等到秋姜驾着螃蟹车开到她们面前让她们上车时,她们当即宣布她就是她们最爱的偶像。
于是四人很拉风地开着螃蟹车在游乐场那边找人,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碰到了熟人。
正喝着冷饮的王历看到她们时愣了下,下意识戳了戳旁边的人。
贾汪他们还回味刚才的大转盘的惊险刺激呢,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这一看就没办法再谈自己刚才的玩的了,满心满眼都是这辆超级酷炫的小车车。
“我去,你们从哪儿搞来的?”
“这里还发车呢?租一次多少钱?”
他们问的王美琳她们咯吱乱笑。
“这可不要钱,是我们家姜姜赢的。”
稳坐驾驶位的秋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侥幸侥幸。”
季明诚看到她后也过了来,一语就猜到了真正情况。
“比赛赢来的?”
“对啊,我可厉害了呢。”
秋姜一点也不谦虚,关键是她的实力得到了同行人的一致认可。
吕雪她们说起刚刚比赛的画面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贾汪他们也不服气,想着非要再赢一辆车给她们瞧瞧。
他们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往那边走。
秋姜她们就坐着螃蟹车在他们前面拉风的跑着引路。
绝对是真心想让他们再赢两辆来。
然而自己不争气怪谁。
不到半小时新鲜出炉了*排排站的一队落汤鸡,季明诚扶额。
“出去可别说你们是五队的,我丢不起这人。”
邓兴旺他们可委屈了,“季队您也去比下呀,给咱男人长点面子啊倒是。”
季明诚不接他这招。
“没出息,想要面子自己挣去。”
邓兴旺被怼了回来,整个人都蔫哒哒的。
明明看着挺简单的呀,怎么就晃成那个样子。
他们复盘了无数次,都觉得自己应该稳操胜券才对,只是被风吹的冷嗖嗖的身子告诉他们自己想多了。
眼见都成了落汤鸡,他们也没有心情玩别的了,干脆去换身衣服吃饭去。
等补充完体力,下午接着奏乐接着舞,势要把今天玩够本。
这一下午大家都没闲着,直到快天黑时,才筋疲力尽地从渔岛码头回来,每个人手里还带着今天收获的海鲜。
其中,季明诚和邓兴旺两人捕到的海鲜最多,成功为晚上泡温泉贡献了最肥美的夜宵。
夜幕时分,他们分别在各自的私家浴汤里尽情洗去一天的疲惫。
奶白的温泉有一股淡淡的硫黄味和浓郁的奶香气,在里边泡一会儿感觉全身都被洗涤个遍,相当舒服慵懒,更别说还可以配着新鲜蒸出来的海鲜及美酒喝,更觉得月色无尽美。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舒服就好了。”
她们无限期待说。
只可惜她们也知道不可能,那种舒服的日子估计也只能到退休后才能享受到了。
但不管怎么说来此一趟相当值。
不过她们这还没走呢就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什么时候来玩了。
想着就算这里的票贵,一年来一次还是负担得起的,正好可以带孩子来好好玩玩。
她们是想着带着孩子来玩,秋姜则是想着怎么能把这温泉带回家。
不说别的,就这么泡着就相当舒服,多松快解乏呀,真的一点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所以到了浴池后她就再也不出去逛玩了,只尽情浸泡在温泉里洗去疲惫。
好在效果也是绝佳。第二天醒来后,她神采奕奕的,一点也不见昨天疯狂玩的疲惫。
相比较而言,这三位姐姐就哈欠连连了,尤其是昨晚还下了雨,现在还阴沉沉的,特别有睡觉的氛围,更叫人精神不起来。
但想到马上就得离开了,还没好好逛逛这个县级市,她们就立马不困了,拉着秋姜就往外边走,她们轻车熟路的,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秋姜完全没意见,一路跟着她们走,在七拐八拐之后就看到了一条超长的街,里边全是人以及各种美食。
香气都要把她们魂儿给勾走了。
一路逛过去将“买买买”三字真诀践行到底。
秋姜也跟着买了一些特产准备带回家。
就是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了一点点难以形容的臭味儿,像是什么肉腐烂的味道。
不光是她闻到了,只要是到了这个位置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皱着眉,捂着鼻子,要不就是飞快走开,要不就是在呕吐完跑掉的。
唯独跑不掉的大概就只有在这附近固定摊位摆摊的小贩了。
熏的受不了不说,还开不了张。
这是既伤身,又伤钱呐。
伤不起,实在伤不起。
偏偏这味道是上午突然冒出来的,他们甚至都没找出来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真恼火。
大家被熏得直翻白眼,还得继续找。
有暴躁的就说,“要是让我找到谁弄出来的这味儿,我非得叫他赔偿我今天一上午的损失不可。”
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么说,那表情显然也是赞同的。
只是他们寻着寻着就寻到下水道去了,尤其凑近一闻,更确定了那味道就是从下水道冒出来的。
妈的,这要找谁索赔去?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折返臭大发了
春天一到,安溪的雨水就格外多。
按照安溪本地人的话说,安溪是龙宫里的小龙玩水的地方,自古以来就雨水充沛。
这也就使得安溪的下水道修得四通八达的有一些还是沿用的老时候的基础,算得上安溪一大特色。
也正是因为有多年的地下修建基础,所以只要一下雨,污水就会通过四通八达的下水系统吸走,很少会出现下水道反味儿的情况。
因此在闻到味道是从地下传来的时候,都多少有点不理解。
“是不是有谁把烂鱼烂虾扔里边了?怎么能这么臭?”
“不至于吧,咱这边又不是没有卖肉的,有时候血水都往地下流,不也没臭味,也不至于突然就臭了?”
“会不会是什么地方堵了?要是堵了的话,垃圾没法排走不就臭了嘛。”
都是讨生活的老百姓,家里下水道反味的时候大多都是自己修,对于下水道反味还是有些经验的。
大家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就是可惜原本还以为能找到制造臭味的人狠狠骂一顿,这下子只能清理下水道了。
他们说干就干,特别是深受臭味侵扰的大哥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家伙式就开始把早已生锈发黑的雨水箅子挪开,露出里边黑黝黝的淤泥。
这时更是一股恶臭直冲天灵感。
就在附近不远的王美琳三人齐齐低头干呕。
干呕也就罢了,又被这么一熏,顿时早上吃的饭也哗啦啦吐了出来。
好在不是只有她们这么惨,在她们周边也有好多倒霉蛋跟她们一样惨。
吐得黄色的胆水都出来了。
更别说直面黑漆漆洞口的几个大哥了。
“呕——”
他们频频干呕,赶紧催着周围的人,“快拿袋啊,快熏死我了都。”
旁边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去找袋去。
没一会儿好多各式各样的袋子堆到他们面前,他们从里边挑了一个最大的黑色滑膜垃圾袋,足足有半个多人高。
本来就是套在他们市场大垃圾桶里边装垃圾的,里边还有一些人丢的烂蔬菜烂鱼虾什么的。
他们从前还觉得这个垃圾袋够臭,结果今天跟这下水道一比,才知道什么叫真臭。
他们一边呕着一边打捞黑臭的淤泥。
秋姜也被熏得脑子直犯迷糊,一个劲儿低头呕着。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刚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想呕都吐不出来什么,只能忍受胃部一阵阵无用的翻涌。
“走走走,不买了,咱们赶紧走吧。”
再在这待下去,她们真的会控制不住昏厥的。
“好。”
秋姜说了一声就被她们拉着往外走。
直到走出老远的距离才感觉空气不像刚刚那么恐怖,就是等她们回到约定碰面的地方后,这十个大老爷们三句不离“卧槽。”
就连季明诚也嫌弃到皱起眉头问,“你们钻垃圾桶了?”
“这哪是钻垃圾桶的味儿啊,分明是钻垃圾山才能有的味,不是,你们干什么了?不是去逛街吗?怎么腌入味了?”
闻着她们身上的味道,他们都要震惊死了。
“别提了,简直倒霉透顶了。”
她们简单说了下情况,他们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们。
这种倒霉事也能遇上,也是没谁了。
不过她们也不能这样走啊,最起码也要把沾染上味道的衣服脱下来再好好全身洗个澡吧。
于是季明诚大手一挥给她们办了张卡,让她们好好洗刷刷去。
等她们洗好了,浑身都变得香喷喷的后,这才松了口气上了返程的路。
要不然刚才她们都不好意思上车了。
尽管有了这个不怎么开心的插曲,但这次安源之行他们还是很愉快的。
尤其是秋姜直接收获了一辆螃蟹车,一回到家里就得到两个小朋友的惊呼声。
“好漂亮的车。”
秋姜笑眯眯的,“那当然了,这可是我赢的。”
“姑姑好厉害。”
两个孩子顿时满是崇拜。
秋姜两个孩子夸的狠狠骄傲了一把,挥挥手,“玩去吧,玩去吧。”
“好耶——”
他们兴冲冲爬上了车。
多亏现在有了院子,他们可以在院子里开车玩,秋姜就载着俩侄子侄女在院子里溜来溜去的,可把好不容易回家的秋思语和秋思晨兄妹俩羡慕坏了。
秋姜年纪不大,长辈的样子还是有的,直觉把驾驶位让了出来,让他们两个带着弟弟妹妹玩。
自己则是回去躺在沙发里狠狠松快了下身体。
沙发软软的,超舒服。
她窝在沙发里打滚,见石越秀忙完活儿坐过来,跟个蚕虫似的顾涌到她腿上撒娇。
“好舒服啊。”
石越秀笑着摸她的脑袋,“玩开心了?”
“嗯嗯。”秋姜大大点了下头,嗖的一下坐起来跟她讲昨天玩的东西。
“等我把驾照考下来,我就带咱全家去那儿玩玩。”
“好,都依你。”石越秀对孩子是没底线的宠,秋姜笑嘻嘻的,又窝到她腿上撒娇。
就是没等她享受多久被家人当小宝宝的感觉,就看到了屋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就坐了起来,疑惑看向那边。
“季队,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就是中午还在她家吃了顿饭的季明诚。
从他走到这时候出现,也才过了半小时不到。
让秋姜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到这里了。
只是看他没什么笑容的表情,下意识感觉不对劲。
“不会出案子了吧?”
虽说是试探,可她总感觉八九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
“上午你们去的是不是朝坝巷?”
秋姜点点头,“美琳姐是跟我说那条街叫朝坝巷来着,不过我们并没有往里边多走,就是到那个很臭的地方被熏得受不了就回来了。”
等等。
她可不觉得他会跟她说废话。
“不会是那个下水道找到死人了吧?”
秋姜忍不住猜测说。
季明诚夸她,“恭喜你,猜对了。”
话说她并不想猜对啊。
秋姜心里呐喊。
只是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还有心思感叹一句。
“那安源那边的同行可要忙起来了。”
没办法,干他们这行的,随时随地都要有面对突发案件的准备。
可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过来。
难道是专门想要告诉她,她们上午去的地方出了命案。
她觉得季队应该没这么闲。
不知怎的,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突然诧异开口。
“市里让咱们去办???”
“恭喜你,又猜对了。”
季明诚扯着唇角笑了下。
秋姜傻眼。
“有什么问题路上再问,先跟我走。”
“哦哦——”
秋姜二话不说穿好外套,“嫂子,我先去干活了,晚上估计不用等我了。”
“好——”
他们两个走的速度很快,石越秀回完她后就站在门口很担心她。
“姜姜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秋恒安从厨房摇着轮椅出来对她说。
石越秀也知道,就是忍不住担心而已。
大概是因为上了年纪吧。
可她也知道孩子很厉害,也很爱这份工作,就算再担心,她也只能将心放到肚子里,再三祈祷她办案子平平安安的。
另外一边,秋姜到了车上终于了解了前因后果。
确实,按照职责分工来看,这个案子怎么看也该由安源那边负责,实在解决不了了,才会上报到他们这边,等到那时候他们才能开始介入。
如今事情是上午发现的,总不能说才两三个小时时间就已经确定这案子人家安源那边办不了吧。
实际上还真不是人家安源那边破不掉,是没有办法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去破这个案子。
因为安溪前面办的几个案子实在出彩,省内刚刚派了全省警界代表来安溪学习。
这人都在路上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案子,要是迟迟不破,那不是砸了自身的招牌吗?
“所以匡局的意思是市里跟安源分局那边一起破这个案子,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了咱们昨天去了安源,再加上咱们之前的成绩太优秀,就把咱们拉壮丁了呗。”
秋姜简单总结了下。
季明诚轻声“嗯”了一声。
“我们两个先去,其他人正在收拾,可能要晚点。”
这一点丝毫不例外。
谁能想到好好的周末游玩回来后还能接到活儿,估计跟她一样蒙圈呢。
更别说还要收拾一下集合,确实会多浪费一些时间。
如此一想,他们两个能尽早去是最好的。
她点点头,完全没有什么意见。
就是感觉他这路线好像有点不对劲。
也可能是她对去安源的路线不太熟的原因,她怀疑了自己一圈,也没往这条路本就不是往安源的那条路考虑。
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他的车停在一个很高档的小区门口,就在门口春意盎然的花坛边站着两个人。
“陆法医,杰森。”
两人一上车,秋姜就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两人也回了她一声。
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不光是刑警,市里就连法医都派过去了。
可见有多想尽快破了这个案子了。
接到人之后,季明诚一路向安源奔去。
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距离,愣是被他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附近。
对于地点,秋姜可印象深刻,直接领他们去。
不过去之前将杰森递给她的防毒面罩给戴了个结结实实的,生怕又跟上午一样狼狈。
就是到了现场后,秋姜发现他们上午到的那个下水道口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附近那些小摊们已经被挪开了,此时他们正围着警戒线往更远处探头。
没错,上午传来臭味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至于到底是哪儿,只能说还需要继续调查。
而到了陆嘉年及杰森这边的倒是有了忙活的对象。
两、两条腿?
还是高度腐烂的腿???
“要不要这么搞啊?”
杰森抱头崩溃。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厉害终于找到了剩余的……
杰森绝对是个专业的法医助手,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以来,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
什么巨大观、白骨化、干尸状态,还是类似这种的高度腐败现象。
可是看多了跟看习惯了还是两回事。
像这种状态,并且还是明显被分尸的状态,就算是他也很少见到。
尽管头皮发麻,但是该有的法医从业人员的素养和水平还是有的。
在经历了短暂的抵触状态后,他还是跟着陆嘉年开始进行初步检测。
秋姜就围在他们后边,一看这腐败生蛆的腿也觉得很难接受,而且更重要的是熟悉的黑影又悄悄出现,但是这次的黑影是不连贯的,就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上闪烁的刺啦刺啦的白色雪花点点。
没过十多秒钟黑影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自从能看到黑影以来,这绝对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她想很可能是因为尸体不全并且这里不是案发地点的原因。
如果想要看到完整的黑影估计还得找到死者全部的尸体组成,甚至找到死者被杀的地点才能够。
而且她发现了这次她小腹也没有一点点疼的痕迹,难道她以后都不会疼了?
可为什么呢?
她暂时还搞不清里边的原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在陆嘉年他们忙着尸检时,她就跟在季明诚身后和这边的长官简单碰了个面。
这边负责这个案子的直接是安源的公安局长和刑警队长,两人一起出现可见他们也知道这个案子的重要性。
作为安溪重要的警界人员,他们自然早就知道了有省内同行和领导要来安溪学习访问,同时也是要招待这些同行的其中一员。
本来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正整顿上下准备迎接省内同行们,哪能想到这两条找到的腿把他们打了个猝不及防。
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们在刚接到消息的那刻只觉得要糟,于是赶紧跟市里打了个电话。
就是想打个招呼,不至于到时候出了什么漏子,刚开始他们最多以为市内会让他们全力破案,他们也只求能在市里借两个水平高点并且有对腐尸进行尸检的法医加快破案进程。
毕竟安源这边的法医可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尸体。
可他们没想到市里会给他们来了个这样的大惊喜,一时有些喜形于色。
此时,安源公安分局局长正亲切握着季明诚的手,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又迅速不带喘的的把事情介绍个遍。
基本情况就跟他们一早得知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出入,就是更详细了些。
大概就是上午这边长街的小摊贩在通下水道的时候在淤泥里发现了一大块腐肉。
因为很大一块,所以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猪大腿什么的,当时还高兴于终于找到臭味的来源了。
直到一条腿被拽上来,他们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猪大腿啊,那分明就是人腿。
当时拽大腿的那个大哥当即就吐得稀里哗啦,并且昏倒被送去了医院。
与此同时,警局也接到报警就赶紧出警,到了现场后通过对下水道口地下一阵摸索打捞,又捞到一条腿上来。
没错,一条腿又一条腿。
两条腿并不是连着的,而是被利刃或者什么机器从大腿根处被切了下来。
当时两条腐败生蛆的大腿摆在他们面前,当时就有不少局里的小年轻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算是老刑警看到这幕也吓得手都直抖。
可是没办法,既然出了这样的案子,就得查啊。
此时疏通下水道的工人已经抽完了淤泥,有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们正在下水道里搜查呢。
可是自从找到了那两条腿后,暂时并没有其他收获。
在交流完所有的消息后,这边的局长赶紧问季明诚有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人家可是市内最出名的同行了,才领着市刑警五队不到一年的工夫就破获了那么多个案子,甚至有的还在全国引起了轰动,一时风头无两。
说不定人家就有什么好思路。
杜华茂很是真诚求教,“季老弟,你说说咱们现在还要做点什么不?”
季明诚也很懂礼数,在这尸体都没找全的节骨眼上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更多尸体部分。
当然他也是这么说的。
杜华茂松了口气,“那也行,那也行。”
说完这个,他们就着急等到下边的动静。
这一找就是好一个多小时,找的大家焦急不说,下去的同事们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哪怕身上全副武装,此时也是不停干呕,而且累得直接靠着墙滑了下去,一点也是站不住。
“这底下也太窄了,又窄又矮,还看不清,真的太难找了。”
不止一个人这么抱怨。
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这些地下工程大多是沿用的从前的,尽管后来也拓宽修整过,可基础就在那里,也不可能进行太大的改动。
就是话可以这么说,但剩下的尸体也不能不找啊。
就在这时,秋姜自告奋勇下去找尸体。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到底是女生,和他们相比个子较小,并且瘦多了。
这样也会比他们下去要简单点。
杜华茂其实对她也有点印象,知道在很多案子里她都表现得很厉害,是季明诚带出来的一个很厉害的小年轻。
而且从她之前办的案子来看,这孩子是个绝对细心且有条理的,说不定还真能发现底下被遗漏的线索,因此对于她的提议他是没有意见的。
但到底人家也不是自己手下,具体还要看人家领导怎么安排。
他并不对此发表意见。
季明诚此时皱着眉,“你确定?”
“嗯,我确定。”秋姜很快回他,没有一点犹豫。
“去吧。”季明诚答应下来。
只是等她穿好衣服准备下去的时候,他不自觉还是叫住她嘱咐了一下。
“小心,一切以安全为重。”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季明诚心里道。
秋姜显然也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辞,冲他甜甜笑了声。
“是,我晓得的。”
“嗯。”
很快秋姜就戴上面罩,小心翼翼下去后往里边钻。
刚开始还能听到她从底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声响,没过多久就连一点声音也都听不见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到邓兴旺、王历他们都赶了过来后,秋姜也没有上来。
邓兴旺还疑惑问,“姜姜呢?”
她不是跟季队一起来的嘛,怎么不见她人影?
他说完还没等到回答,就见狭窄的下水道口钻出来一个人,冲他们局长和季明诚回复。
“杜局、季队,我们并没有找到市局那个小姑娘。”
说到这个他们也着急起来。
这又将近一个小时,人都换了好几波了,也不见他们说的那个小姑娘上来。
这里边四通八达的,而且还那么滑,要是迷路了可就糟了。
他们都这么担心,就更别说邓兴旺他们了。
一听她可能失踪了,顿时就慌乱了起来。
“什么,我要去找她。”
邓兴旺他们纷纷套衣服准备下去,结果有人比他们更快。
并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季队。
看到他要下去,贾汪他们赶紧阻止,说着他们就足够了,他还是在上边坐镇的好。
而且他不是最讨厌脏的嘛,更别说这底下可不仅仅是脏了,还臭。
又臭又恶心的,要是他在里边被臭晕了那就不好了。
只是季明诚要是能听他们的也就怪了,他撑着路面一只脚都下去的时候,就听不远处还在围观的群众那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声。
“我的天,怎么又这么臭?”
他们忙着找臭味的来源,就看到在他们身后一个浑身套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
其实此时防护服也看不出颜色,甚至随着这人的走动,还一路掉腐臭的淤泥下来。
那味道简直上头。
他们纷纷让开,大声呼臭什么的。
这边的动静可不小,就连快要整个人下去的季明诚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站了起来,脱下防毒面罩冲那边喊了一声。
“秋姜——”
邓兴旺他们诧异地望了过去。
那是姜姜?
他们还不敢确定,就见那人已经再脱面罩了,露出那张他们异常熟悉的脸。
刚一接触到空气,她就懂得大家为什么对她退避三尺了。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尴尬,只见她迅速说,“季队,有发现。”
还真有啊?
杜华茂和安源的刑警队长郭景对视一眼。
而此时季明诚他们已经跟过去了。
他们也顾不得别的,连忙跟上。
直到跟了上去才惊叹不已。
要知道这边都离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四五百米远了,她竟然在下边走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还是从这边的下水道顺着铁架爬上来的。
她之所以能出来,也多亏了这边就是居民楼和商业街,人流量很大,从这里路过的人听到了井盖下的声音,还以为有人掉了下去,就连忙掀开井盖把她拉了上来。
此时井盖已经被挪到了一边,秋姜指着井口右侧位置道,“就在这个下边有一个很陡的坡度,那里有一个很重的行李箱,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女性衣物,我怀疑剩下的尸体很可能就在行李箱里。”
“因为那个箱子我打不开,也怕破坏现场所以就先上来了,还请领导指示下步该怎么做。”
秋姜这话看着是跟季明诚说,实际上是说给安源这边的人听的。
听完她的话,季明诚就看向杜华茂询问他的意见。
杜华茂还能有什么意见,赶紧叫施工队破开路面,好好看看底下的情况了。
就这么一折腾,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再等痕检和法医这边取证和检查完,一个完整的上半身终于重见天日。
当然也仅仅是上半身,至于脑袋也是没有的。
最后还是在下边十来米开外的位置找到了同样高度腐败的脑袋。
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下,更叫人浑身发麻,全身冷飕飕的。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确定身份熟人作案吗?……
在现场他们找到了死者的胸腹及被切割下来的头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女性衣物。
随着这些东西被带回安源分局,因为是联合调查,在案子没有宣布告破前,他们也回不去市里,自然也跟杜局他们回了去。
并对这个案子现在掌握的所有信息进行了一个汇总。
在会议室坐在主位的是安源分局局长杜华茂,季明诚和郭景郭队分别坐在他两侧,此外秋姜他们和安源这边的同事分坐在其他位置。
此时双方全都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的正是尸体所有部分被重新拼凑起来的照片,腐败生蛆,切断的地方甚至因为时间久远而腐蚀太过导致拼合的地方还留有空隙。
看到这么一具令人头皮发麻的受害者尸体,他们是既发怵看,又不得不看。
季明诚先向他们介绍了一下陆嘉年那边的发现。
“根据法医确认我们发现的头颅、上半身及腿等部分为同一个人,鉴于以上结论进行尸检,得出结论如下:死者为女性,身高162左右,死亡时间有两年之久,死亡年纪在三十到三十二之间。”
“尸体脖颈、腰腹,下半身都有明显被切割的断面,而且切面相当整齐流畅,可以看出凶器十分锋利,例如屠宰用刀或者某些切割机器。”
“此外,由于尸体长期被浸泡在地下通道这种潮湿腐坏的环境中,尸体被严重破坏,能够留下的痕迹十分有限,同时这也大大提高了搜查死者身份的难度。”
“最后我想说的一点是凶手埋尸的地方是一个坡度十分陡峭的凹槽处,并且靠近下水井口,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某个通道钻进地下进行的抛尸,并且地下空间狭窄,想要完成这么一系列操作,凶手的体型就不会大,很可能是女性或者不是很健壮的低矮男性。”
季明诚说完这些后,安源的刑警队长郭景也说明了下他们这边的进展。
“我们目前已经对近五年内的失踪人口进行了筛查,相关数据明天一早就会送过来,另外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对附近人员进行走访调查,看看能不能通过那些衣物确定死者身份。”
他说完后就看向杜华茂。
可以说这个案子从今天上午开始到现在入夜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信息已经是进展神速了,杜华茂听了他们的话也着实松了口气。
他就再强调一句,“这个案子市里要求尽快告破,咱们是时间紧任务重,希望咱们所有人都勠力同心,争取早日破了这个案子,还死者一个公道,也让咱们能向市里领导交出一个满意答卷。”
随后他又动员了一下,并且着重感谢了季明诚和五队能来帮忙协助。
为此他专门请所有人去食堂包间吃了一顿饭,作陪的还有安源警局的其他领导。
因为人数太多,一间屋子肯定坐不下,秋姜他们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要跟领导在一起,就跟邓兴旺他们在另外一个屋子里吃饭。
相比市内而言,安源离海边更近,所以这边海鲜是不缺的,而且食堂做的味道也很好吃,他们都忙活一天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噜乱叫了,此时又都是自己这边的同事,大家也不用客套装相,自然是一顿风卷残云。
开席还不到二十分钟,桌子上的菜就已经被横扫一片,这个终于填饱了肚子。
不过领导那种还没散席,他们吃完了也不能走,就讨论起这个案子。
其实大家的感觉并不是很乐观。
毕竟就像季队在会议室里说的那样,这时间也太久了点,太多证据都被破坏了,这些都给找到死者和凶手身份都带来了太多不确定。
当然也有可以讨论的东西。
“那么锋利,我觉得很可能是菜市场砍肉的刀,不然普通的刀具可没那么锋利,能够一刀直接砍断人体骨头的,而且他们那边不就有个菜市场吗?”邓兴旺猜测说。
他说完,王历也补充一条线索,“不光有菜市场,而且离那个地方五公里左右的位置就有个肉厂,专门批发牛羊猪肉。”
所以那边不光可能有砍肉的刀,就连砍肉的机器估计都会有,实在是个杀人分尸的最佳场所。
这个地方感觉很可疑啊。
明天得好好注意下。
他们心里都划过了这个想法,就等着明天付诸实践呢。
接着他们打着哈欠又聊了一会儿,一边聊一边感叹游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玩一天,还得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莫不是咱们来这边玩儿的时候,含冤而死的死者感觉到了咱们是一群好警察,所以运用了神秘力量叫咱们回来给她申冤?”贾汪越说越兴奋,感觉自己厉害极了。
秋姜他们抽抽嘴角,实在很不想接这个话茬。
而且真的好困啊。
幸好只又待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另外一个屋终于有了动静。
他们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等到了安源这边给他们安排的住宿地点,秋姜一进去就好好洗了*个澡,然后就扑到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是好长时间,她是听到门口敲门声才醒了过来的。
“秋姜。”
外边正是邓兴旺的声音。
她赶紧跳下床去开门,就见他跟童北都在门口等着,并且在看到她的那瞬,童北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
“姜姜姐,季队给你买的衣服。”
秋姜这才想到昨天自己钻了趟下水道,尽管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身上并没有弄脏,可她总感觉身上臭臭的,一路上闻了好多遍。
估计是季队看到了,又知道她没有备用的,所以给她买了件。
她拎过纸袋又问他们,“季队呢?”
“季队去跟杜局、郭队他们开会去了,他让我们叫你去吃早饭,然后到车那边等着。”
秋姜一听就道,“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说完她把门一关,就赶紧去洗漱换衣,总共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的屋门就被再次从里边打开。
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长袖卫衣的她和邓兴旺他们一起前往安溪分局的食堂里吃饭。
这次依旧是包厢。
等到他们吃完后就马不停蹄往车子那边赶。
和前天的阴雨连绵以及昨天的阴沉着天相比,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温暖的阳光暖洋洋照在人身上,感觉十分温柔。
就是这风有点大,又给人增添了一抹冷意。
季明诚身上的风衣随风哗哗作响,长腿一迈就向这边走来。
“上车。”
“去哪儿?”
大家还没跟上思路。
“死者家。”
“啊???”
他们的震惊表现在脸上。
“安源这边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现在他们已经去死者工作的地方去调查了,咱们去死者家里看看。”
说罢,他就已经上了车,在他上去后她也跟上了车,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他们也迅速上了自己开来的面包车。
在路上,季明诚介绍了下情况。
“死者寇小梅,于两年前经丈夫报警失踪,失踪前她正要跟公司的领导及同事出差,行李箱都带走了,她老公以为她已经提前走了,直到第二天他们公司的人找上门来说死者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而那时候死者已经联络不上了,他们这才慌张报了警。”
“在那之后安源派出所的民警进行了调查,发现死者失踪那天有人曾看到她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小区,那时候她的神色正常,只是有点着急,行色匆匆的,两人并没有说过话,所以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因为找不到其他人证,死者一直找不到,在随后时间里被正式宣告失踪。”
“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她的身份,是因为菜市场有人认出了她的那件黄色斑点裙子,证明当时是死者最爱穿的。”
他说完后,秋姜登时抓到了重点,“菜市场?是朝坝巷那个菜市场?”
“没错。”季明诚沉声回她。
“死者居住小区正是你发现尸体旁边的那个。”
他这话一出,秋姜也就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看的黑影消失在那个小区里了。
很可惜当时她刚从地下钻出来,压根跟不上那道黑影的速度,只知道她将死者抛尸在地下后就快速去往了她的右前方。
那里不远处就是季明诚所说的那个小区。
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他们小区的邻居?
抑或者就是她家里的人?
秋姜抿抿唇,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身影。
因为哪怕看得匆匆,她也可以肯定将死者扔到下水道并拖到那个水槽处的身影就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戴着帽子,全身包裹类似雨衣状东西的女人。
对了,这也可以说通了,为什么凶手选择在那么大人流量的地方抛尸。
如果说那天本就下了很大的雨,那谁会特意在外边跑?
如果再是夜里的话,更不可能碰见人了。
对,夜里,菜市场看到死者那时已经下午快要天黑,第二天就被报警失踪。
死者说不定就是在那个夜里被杀人分尸的。
而且很可能是认识凶手的,不然也不会拖着行李箱去找别人。
所以是熟人作案吗?
她在本子上轻轻写上这两个字。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知道到底打什么哑谜啊……
好不容易找到新线索,他们自然马不停蹄往死者家里赶。
然而在到了死者家里住址后,却发现怎么敲都没人开门。
恰巧这时楼梯下方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来者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姨,此时正提着菜篮在他们下边停住看他们。
“你们找小曹啊?”
秋姜记得刚刚季队说的死者丈夫的名字就叫曹奇文。
那她说的这人应该就是他。
她立即应是,并接着说,“大姨,我们是他远房亲戚,这两年一直在外地没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就想着跟他们夫妻俩见一面,要不这再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了,麻烦问下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话一说完,这位大姨就露出一副痛惜的表情,长吁短叹的。
“哪儿还有夫妻俩啊,他老婆两年前就失踪了,现在都没找到人嘞。”
“失踪了?”秋姜很是“惊讶”。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大姨的倾诉欲。
“可不是嘛,都两年了,说是失踪,但我估计情况可不大好,但我们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只能劝他往前看,就是人家夫妻俩感情太好,怎么说也走不出来,这一天天的,干完活就去找他老婆,好多次有消息了吧就去,结果没一次找到的,但他就是不想放弃,这一找都两年多了。”
大姨也是真的唏嘘。
“你说说这好好的一家人却成了这家不成家的样子,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看着都不落忍,真是太可怜了。”
“他现在应该还在店里,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过你们可一定别在他面前提他老婆啊,要不然那孩子估计又要哭起来了,我们这做邻居的是真心疼。”
大姨很是好心,当即就带着他们往小区外边走。
在路上,他们也得到了更多线索。
例如,夫妻两人真的感情很好,结婚五年以来从来没有闹过红脸,在死者失踪前一年还生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儿,出事时孩子还没满周岁,本来是很幸福的小家庭,但两年前出差前夕她失踪后,那孩子就没了妈,曹奇文又忙着店里和找老婆,现在孩子多是被她奶奶照顾着。
“孩子如今都三岁了,眼瞅着就能上幼儿园了,小梅她很爱孩子,要是还在的话怎么舍得错过孩子这么久,我估计她可能是没了,但我也就是猜猜,你们也别跟小曹提这件事啊,千万别提。”
大姨是反复叮嘱,清晰可见对曹奇文的怜惜体贴。
或许正像她说的那句话吧。
“那小曹这两年是真不容易。”
至于是真不容易还是假不容易,暂时谁也不能轻易做定论。
“那个店就是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就不过去了。”
秋姜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有一家装饰有些好久的熟食店,一行人过去就看到里边昏暗的灯光下满是来买熟食的客人,只是奇怪的是大家或坐或站聊天,没有一个招待的人。
问了下才知道老板并不在这里。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奇怪,都是老客户了,自然知道店家是什么情况,而且他们都很同情,并没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
而且来这要是碰不见人,也可以跟其他人聊聊天,就当打发时间了。
因此这边还有几个闲聊的老大爷大妈,也不是来这里买什么吃的,只是因为这里老板不撵人,就算不买吃的也随便待,只求他们在他出去时帮忙看看店罢了。
这两年几乎都把这当成打卡地了。
一提到老板这人,没人不夸的。
一是手艺是真好,听说这卤货的本事是祖辈传下来的,他爹死得早,这门手艺就早早传到他手里。
在这一块儿很有名气。
只要提到曹氏熟食,就没人不知道这一家,可谓是当地的特色招牌了。
二来就是他两年来始终坚持不懈寻找自己失踪妻子的坚持,很难不让人感动。
于是就算现在他不在店里,他们也知道他肯定是听到自己妻子什么消息或者又去贴寻人启事了,所以大家都很能耐得住性子等。
因为秋姜就在里边跟人打听消息,邓兴旺就凑近王历他们小声说,“怎么听着更可疑了。”
没错,不是感动,而是觉得可疑。
毕竟以往的案例告诉他,一般配偶出事,多半是另一半搞的鬼。
其中尤以女性被杀刑事案件来说。
更别说他还有这么“深情”的名声,真的太难见到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了。
总的来说,就是很难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痴情的男人。
王历也在仔细听那些人说话,即使听到他说的话,也没心思回复他,而是忽的看向门外正在打电话的季明诚。
所以说当领导真是不容易,随时都有电话能打过来需要汇报。
他只是微微同情一秒,就瞥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一个男人正走在马路上摇摇晃晃、失魂落魄的。
“滴滴滴——”
马路上一辆货车不停鸣笛,那人都好像看不到似的。
王历嗖的一下蹿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奇怪,有些好奇的人看过去,一看外边就惊惶失措。
“那不是小曹嘛。”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有人惊慌大喊,秋姜他们来不及多看就也跑了出去。
等他们往那边跑时,发现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发生,而是被人救下,扯到了路边。
再看救人的人,分明是他们刚刚在外边打电话的季队。
季明诚确定他确实没有被撞到,但是现在嚎啕大哭的让他怀疑是不是碰瓷。
而他嘴里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梅梅,梅梅,你到底在哪儿呀……”
眼前这个黑瘦的男人泪如雨下,哭得无声而绝望,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很心酸。
“你是曹奇文?”
季明诚笃定道。
曹奇文还是在哭没回话,只是抬起头来显然听到了他说的话。
“你好,我是警察。”
季明诚掏出自己的证件。
看到这个证件,曹奇文顿时跪在地上向他靠近,紧紧拽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哽咽问,“我妻子有消息吗?菜市场那个不是我老婆对不对?我老婆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失踪了对吧?”
他一再希望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让他相信他的妻子还活在这个世界,只是在他不知道的一个角落。
而不是他今天突然听到菜市场那边下水道找到一具尸体,叫他怀疑是他的爱人。
“对……对吧?是这样的吧?梅梅还活着对吧。”
他再三向他求证。
季明诚被他拉的微怔了一下,便涩然道,“很抱歉,我们来调查你妻子毛问梅被杀案。”
秋姜他们刚到这里就看到曹奇文整个人僵僵地看着季明诚,像是在怀疑他为什么那么“恶毒”,竟然这么咒自己的妻子。
直到他被带走看到死者的行李箱和残留的几件衣物,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
一时间,他们肉眼可见这个男人的精神支柱垮了,他浑身发软站都站不住,张大嘴巴似乎是想哭,然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有那眼泪簌簌流下。
接着就是一阵悲鸣,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就连邓兴旺也不由红了眼,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秋姜自然知道凶手不是他,而是女人,一开始找他也是想询问有没有可能找出这样一个女人,但是就他现在的崩溃状态,暂时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目前也只能寄期望于郭队那边会有所收获。
这边曹奇文情绪还没安抚完,那边死者公司那边显然也没什么好消息。
“那边的人说死者失踪前他们要去外省出差,一共有五个人,两男三女,其中死者是负责那个项目的主要人员,很多资料都在她这边,但因为她突然失踪,这些数据也都消失了,要不是还有人记得一些数据,他们那次差点丢标。”
“我们是分别问的,每个人的回复没有什么出入,而且他们都有那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不在场证明,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曹奇文这人身上。”
然而在听了曹奇文这边的情况,这位郭队狠狠挠了挠头。
“照你们这么说,那个曹奇文也不一定是凶手啊。”
秋姜忍不住将这个怀疑的可能性彻底降为零,只听她说,“我们估摸曹奇文的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哪怕现在很瘦,但是两年前身材也是正常偏胖的,这跟咱们先前推断凶手是女性或体型瘦弱男性的推论并不符。”
“是哦,就这个个子要是下到下水道里,估计连腿都伸不开,得爬着走,那样要是还能将装着尸体的行李箱拉进那个坡度的洞里,估计蜥蜴人也不过如此了。”
郭景叹口气。
这下子两边都没有什么进展,真让人发愁啊。
倒是秋姜听到他说的话后,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到底是什么呢?
秋姜咬咬牙,可是无论是怎么绞尽脑汁也没想到。
就在这时,季明诚突然转动椅子看向郭景的方向问了一个问题。
“看见死者拉着行李箱匆匆出门的那个人的口供在哪里?”
郭景过来的时候就拿着呢,一听他要看立马给他推了过去。
他接过看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就又问了一句,“天快黑的时候看到的,她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毛问梅?”
秋姜听到这话后,倏地眼睛发亮。
是啊,如何确定那个就是死者?
“季队,我知道了——”
秋姜神采奕奕。
季明诚也唇角勾了下,直接下了命令,“那就去吧。”
“是——”
她敬礼领命,叫上茫然不解感觉他俩在打哑谜的小伙伴们离开。
却不承想剩下这些安源的人也很懵圈啊。
什、什么情况?
到底知道了什么呀喂!!!
能不能不要跟他们打哑谜呀!!!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追捕终于找到第一案发现……
一出门,秋姜直指目的地,也就是死者夫妻二人居住的小区。
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去找曹奇文,而是找的之前安源那边汇报的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证。
这位人证也是一位大姨,住在死者旁边那栋楼的一楼,因为也算是挨得近,平常见了面互相之间也会说说话,因此和死者还算是熟识。
按照这位大姨所说,当时正值八月暴雨天,不过四五点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如深夜,她那天匆匆从店里回家就赶紧去摘晾在小院绳子上的衣服和被子。
碰巧就看到毛问梅拖着行李箱匆匆往小区外边走。
“因为那天之前我碰到过她,当时她买了好多东西和奶粉,说是过两天要出差,先预备好,省得小曹到时候忙不开,那天她又拖着行李箱,我就猜她应该是要出差走。”
“那时候我就想着他们这坐在办公室的人也不容易,就连这大暴雨的时候还得出差,不像我们这些开店的,虽然看着不太体面,可这种天还是能回家休息的。”
“至于怎么确定是她的,更简单了,她那身衣服我见她穿过好多次,而且头上戴的帽子还是我送给她的,怎么可能认错?”
大姨连连拍胸脯,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认错人。
至此秋姜也就知道了,当天她确实是没看到死者的脸的。
这下,那季队猜测的可能性就更提高了许多。
王历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刑警,根据她的问话也猜到了她和季队怀疑什么。
想到那种可能,他们神色肃然,感觉线索更多了起来。
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找到更多的人证,证明两年前那个雨夜拉行李箱的有可能并不是死者。
基于此,他们分开行动,对大姨所说“死者”当天经过路线的两边高楼进行挨户走访。
最后竟然还真找到了跟这个大姨一样的证人。
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
大爷回忆了下,笃定说,“对,那天我确实见过她拉着行李箱往小区外走,那天不是下大雨嘛,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雷,雨也哗啦啦的不要命地刮,跟个漏斗似的,也就那会儿雨水小了点,我就躺在摇椅上呼吸新鲜空气,就是那时候看到她在下边往外走,谁知道她后来就失踪了嘛。”
“那当天有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奇怪的事儿吗?”秋姜继续追问。
“奇怪的事儿?”他做思索状,忽的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那天感觉她走得很匆忙,老是忘带东西,一遍遍回家去又出小区的,看得我都替她愁得慌,都恨不得下去问问她到底忘记带啥了,还赶不赶趟了。”
说完,大爷还抱怨一句。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旁的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没个章程,这要是赶得上还好,要是赶不上那不得耽误单位的事儿嘛,说不定还得挨领导的骂,多不合适啊。”
不光是秋姜,就连跟着她的邓兴旺和童北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等等,来回走了好几趟?”
他们两个觉得不对劲大发了。
“是啊。”老大爷很认真道,甚至还叮嘱他们可别像这样似的,还猜测说毛问梅是不是因为太疏忽大意所以在外地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才两年多也没回来。
秋姜他们此时都没工夫去听他唠叨的这些事儿,只有一个念头,更可疑了有没有。
随后毛问梅的婆婆也在被重点走访的范围内。
她也是本小区的住户,由于早年丧夫独自一人将曹奇文拉扯大,后来儿子有了对象,也知道现在的儿媳不想跟婆婆同住,她也怕跟人家有矛盾,害儿子在老妈、老婆之间左右为难,就主动提出重新在同小区给他们小夫妻俩买套婚房。
也就是现在曹奇文住的那套。
一见他们提起儿媳,抱着小孙女的老太太立刻哭了出来。
“我儿媳绝对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她看着瘦弱,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有次我生病住院,前后手续和住院护理都是她来的,绝对不可能会落了什么东西来回去找。”
“而且她出差也只是去两天,拿的东西并不多,再说早前一天就收拾好了,我亲眼看着她收拾好确认好的,怎么可能会落下了东西来回去家里拿。”
她不停抹泪,显然是真的了解和想念自己的儿媳,甚至想代她去死。
没错,这位老太太已经大概猜到了昨天蔡诗沧打捞出来的尸体就是她儿媳了,不然也不会有警方找上她儿子,也不会跟那么多人打听她儿媳的事情。
她一只手紧紧抓住秋姜,再三流着泪悲切恳求,“小姑娘,我儿媳真的冤枉啊,她还那么年轻,平常更是对谁都热情大方,从来没跟任何人闹过红脸,结果却死得那么惨,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啊。”
“我求求你们了。”
她说完就抱着小孙女跪了下来。
秋姜立刻去拉她,“大姨,我向您保证我们肯定会找到凶手,给你们全家一个交代的,请相信我们。”
曹奇文妈妈被他们拉着站起来,就连站都站不稳,可还是一个劲儿地向他们道谢。
甚至都不提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儿,只求能早点找到杀害自己儿媳的凶手,让她儿媳在天有灵可以安息。
从她这出来后,他们三个出来时神色极为凝重。
“姜姜,季队和你猜的估计没有错,雨夜出去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死者,而是凶手。”
邓兴旺他脸色凝重,又狠狠挥拳砸了一下车棚的架子,怒气冲冲的。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把人家大卸八块丢进下水道里,别让我抓到那个女恶魔,要不然我绝对放不过她。”
谁说不是呢。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人找出来。
于是他们的目标就确定了。
让陆嘉年他们过来协助搜查一下曹奇文家里是否有血迹反应,而另外所有人对曹奇文这栋楼所有人进行询问。
问题包括是否有女人曾去过死者家里以及在案发当天雨夜里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如争吵推搡或者剁肉、砍东西的声音。
没错。
秋姜怀疑凶手是在这栋楼里进行的分尸,然后借助行李箱将尸体分块运了出去。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凶手曾在这栋楼里完成了她大部分的犯罪,而且还是有预谋的犯罪。
秋姜目光幽幽望着这栋八层高的大楼,知道真相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很快,他们就开始了挨家挨户敲门打听。
由于时间过得很久了,再加上有些人家也换了人住,还真没人记得很清楚当天的事情。
只知道毛问梅好像有个同事在这栋楼里租过一间房子,但是两个人也不经常联系,也就偶尔见了面打个招呼而已,还真没见过她到人家家里来。
另外,很多还记得当天情况的人都说那天的雨是安溪这十年来下得最大的一次,打了一天的雷,有好多人家里的窗户都震碎了,更可怕的是还有几户人家都感觉到了屋子地面在轰隆隆地颤抖,他们一度担心是不是他们这栋楼被雷劈了,还想着等雨停了后一定要找人来看看。
不过幸亏的是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事儿,楼体也很稳固,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消息,却让秋姜他们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某些也可能出现这种动静的场景。
例如……分尸。
他们迅速朝这栋楼的五层而去,在靠边的那户门口敲响了防盗门。
一对小夫妻开了门,还很奇怪警察怎么会找上他们。
但是出于对警察的信任,他们还是放了他们进来,一进来,杰森以及安源这边的人对全部地面进行了鲁米诺检测。
结果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杰森突然叫住了大家,只见他指着客厅的地面上,快速道,“这里有血迹反应。”
秋姜他们亲自看到被他喷过喷雾的地方出现了连片的蓝色幽光。
蓝光的闪烁范围几乎以杰森为原地向大半个客厅蔓延开来。
作为刑警,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一时间,大家满是惊骇。
就在这时,秋姜亲眼目睹了正在客厅中央的黑影是怎样将另外一个黑影分解的全过程。
是了,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她手心都攥满了冷汗。
“兴旺,现在立刻联系季队说明情况,王哥你在这里守着,我和童北去查这里两年前租户的名字,贾哥、常哥,你们现在赶往死者生前的单位,控制住所有人不要让他们离开。”
“一定要快——”
她怕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秋姜抿紧唇,顾不上其他就直接朝楼下飞奔而去,童北也慌忙跟上。
其他人压根就没有一点怀疑她的判断,完全听从了她的安排,各负其责,准备设下天罗地网,将那个丧心病狂的噩梦抓住接受法律的审判。
通过物业和房东联系,没多久一个名字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陶紫文。
更可怖的是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都不陌生。
只因为在郭队他们收集的口供里,这个陶紫文在知道毛问梅出事后曾多次代表公司去曹奇文家里慰问,还自掏腰包给毛问梅的孩子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
大家都在说陶紫文自己是孤儿,从小失去了妈妈,才会对小姑娘这么怜惜。
总之,是个很热情以及推己及人的好姑娘。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众人嘴里很好的一个姑娘却有可能是杀害毛问梅的刽子手。
不行,要快。
不然真的要来不及了。
一时间安源这边刑警全部出动,离着毛问梅生前公司以及她现在住址最近的派出所也紧急派出人来找人,务必争取以最短的时间找到陶紫文。
然而包围了相关地点才知道,陶紫文从昨天就没来公司了,就连现在住的出租屋也已经人去楼空。
这下,整个安溪市全城戒备,全力搜索正在潜逃中的嫌疑人陶紫文。
接连找了三天,最后终于在一座山的山洞里找到躲躲藏藏三四天的慌张女人。
到这里,这场七十二小时坚持不懈追踪凶手,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成功让省内各地刑警界领导和同事见识到了安溪的查案速度和决心。
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让这件事真相大白。
还死者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