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邓兴旺念念叨叨的，可见自己的义愤填膺。
秋姜听后也觉得死者堂哥那家是挺不是东西的，但是究竟是不是这七个人中的某个人杀的人，在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谁也无法做出保证。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掌握足够多的信息和证据,并记住那七个人的体型特征,以便与一会儿可能会看见的黑影闪像进行比对。
就是可怜她这肚子又得狠狠疼上一次了。
想到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疼痛，她就深呼一口气,下意识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等“水”下肚，她才发现不对劲。
低头看了下手里精致的小竹筒,如今小竹筒盖子被她弹开了,里边还有一些莹润的液体,刚一打开，香气就弥漫在整个车子里。
大家深深嗅了下,疑惑不解地望了过来。
“姜姜，你怎么喝上酒了？”
“给我哥拿的，忘记给他了,我还以为是水。”
幸好里边的酒不多,不过就算如此，她脑子也晕乎乎的。
这可不行。
“车上有水吗？”
“水没有,不过我这有牛奶,你快喝点吧。”邓兴旺赶紧掏兜递给她。
接连喝了一盒牛奶，她才感觉脑子清醒了点,又摸了摸脸确定脸蛋儿不烫后，她赶紧把竹筒盖子扣上，继续看邓兴旺给她拿的资料。
等她记得差不多后，车子也正好停了下来,他们先后下了车。
这个小区面积倒是很大，建筑老久，墙皮多有脱落，看着有些上了年头。
这个时间点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于是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到处可见买菜遛弯的老人。
但是不管从哪号楼出来的，好多人在走路时都会特意避开一栋楼，就算避不开的，也会故意加快速度，低着头争取早点通过。
秋姜略微抬头就知道大家为什么如此了。
只见这栋楼五楼往上的一户人家窗户都没了，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烧痕，可能因为火势太大，还连累周边的几家窗户处也都被熏黑了。
庆幸的是旁边几家倒是没遭受什么财产损失，但是这邻居一家死得这么惨，他们或许也心里发慌，所以窗户处还挂了黄符。
走上去时先后看到不同楼层的好几家门口都烧了纸，甚至还有老太太正在烧，嘴里念叨着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一家要是真的有冤屈就千万要去找害你的人啊。”
“咱们都是邻居街坊的，你们要是晚上回来了，就安安静静回来，可千万不要吓人啊，老婆子胆子小，真的遭不住啊。”
“求求了，求求了。”
她来来回回的都是这几句话，在看到秋姜他们后，也没有妨碍她拜了又拜。
邓兴旺认识她，凑近秋姜耳边嘀咕，“这是张阿婆，这个小区上了年纪的居民多，大多都迷信，再加上死者一家算是横死，我们来的这几天这栋楼跟死者家相邻的几层邻居都跟这个阿婆一样，为了心安而烧纸挂桃木剑什么的，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害怕，而且她还给咱们提供了一些信息，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太太。”
古代这种行为更多见，秋姜当然理解，慢慢等人家把黄纸烧完，这才越过这家去到六楼。
至于是哪户出了事儿，其实也好分辨，毕竟左边这家门严重变形，如今连合都合不上，还是有人用砖块抵住才能堪堪起到个掩盖屋中情况的作用。
在门口，秋姜并没有感觉到小腹有疼痛传来，便进了屋子里，这刚一进屋就能看到两个黑色身影正坐在墙边的左右沙发中，两个人看着像在争吵，身子来回动弹着。
根据他们的身形看，右边这个人身材消瘦，体格与王秋山的信息相符，应该就是死者了。
而左边这个不出意外的话。
凶手。
秋姜微微眯起眼，将这个黑影的身材特征悄悄记在本上，然后又开始关注这两人的举动，时不时就在纸上写写画画。
邓兴旺在她身后跟王历对了个眼神。
“姜姜好像发现什么了。”他小声跟王历说。
王历点点头。
可是到底发现什么了？
他们两个怕打断她思路，强忍着好奇没有问，又忍不住去想他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才会这么久也没找到凶手。
一时间，两人也不敢再浪费时间，也赶紧低下头探查起他们已经查了无数遍的四周来。
秋姜目光依旧锁定在原本沙发所在的位置，如今已成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焦痕。
不过就算如此，也无法磨灭其从前有过的痕迹。
她目光如炬，看着那两个身影站了起来继续争吵，然后左边黑影抓住死者不放，又是一阵争吵，引来了厨房中的另一个身影。
从身形来看是个女人。
而且手上还是一个带着刀的女人，似乎想要吓跑那个不速之客。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倏地跑来将刀子夺了过去，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死者的脖子上，又被一脚踹到沙发上。
一看这场面，女人尖叫起来去打人，可两人身形过于悬殊，哪是人家的对手，再加上见她去找电话，顿时就从身后抱住她，两人对峙之下，女人就被撂倒在地上，被人狠狠扼住喉咙，很快因窒息而不再动弹。
她丈夫此时也挣扎着去找她，拼命拍打凶手，想要把他拉开，却不承想自己脖子上的刀被其一下拔出，喷涌而出的黑色血迹飞溅开来。
其中就有几滴溅到她脸上。
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根本不会溅到她，她还是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再一睁眼，就见地面上已经倒下了两道身影。
狭小客厅里发出的动静，吵醒了在卧室睡觉的小孩儿，他站在门口揉着眼睛。
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以及凶神恶煞的陌生人时，哪怕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身体的恐惧感已经袭来，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凶手一听这声音顿时发急，顿时朝她这边看来。
似乎在确定门外有没有动静，在确定没有人走动后，瞬间就朝小孩儿而去。
秋姜喉咙发堵，想要制止住他。
可过去无数次经验告诉她，已经发生的事，自己阻止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孩儿被他抱起来掐死。
紧接着他就想逃跑，就在往门口跑的时候，脚步顿住了，接着就回了去，先将一家三口抱到床上，又去小心仔细地擦掉了一切痕迹。
再三确定现场的痕迹都处理干净后，这才拿出一个打火机将床引燃。
这才匆匆离开这间屋子。
邓兴旺他们两个还在搜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结果再搜了一遍也没找到，就想找秋姜确定一下。
“姜姜，我们没找到别的……”
啊。
“人呢？”
邓兴旺都蒙了。
被他如此惦念的秋姜如今正跟着那道黑影往外跑，他大概对这个小区并不算熟，绕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到大门。
不，不对。
他这样子倒不像是在找大门离开，而是在找哪栋楼。
到底要找哪栋楼？
她沉默不语，只一味跟着，在绕了一大圈后，他终于确定了一栋楼，义无反顾就进了去，走进了三楼的一户人家。
至此，秋姜被挡在门外。
黑影也就彻底断掉了。
她打量一看，目光锁定在这家大门旁边充满岁月痕迹的墙上，上面有一个用蓝色粉笔写的“31”。
秋姜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给邓兴旺的传呼机发了条信息。
很快，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对面说话的声音倒是很熟悉。
“姜姜，那个人证住在七号楼31号屋。”
还真是这儿啊。
秋姜马上对对面道，“我想去看看证人，现在快到了。”
“啊？那我也去，你等等我。”
还不等她说什么，那边已经着急挂断了。
她只好下去等他。
邓兴旺大长腿跑得很快，而且*之前也来过这边跟人证取证，轻车熟路的没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七号楼楼下的搭档。
“姜姜，你怎么突然想找人证了？难道他们说谎了？”
他气喘吁吁问。
估计还真是。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如今毕竟没有证据，她也没有说死，只是说，“我看现场的痕迹几乎被破坏完了，想要搜查新的线索也不容易，可白来一趟也不好嘛，所以就想再找同小区的人证来问问，毕竟是同一个小区的，说不定还知道些咱们不知道的信息。”
她这个理由很充分。
邓兴旺一点怀疑也没有。
“对对，那赶紧上去吧，我记得这对夫妻是卖早点的，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
怕她不知道那一层，他快走了两步，先她一步上了楼梯。
到了三楼后，邓兴旺指了指左边蓝色的防盗门，然后才开始敲门。
很快里边传出来声音。
“谁啊？”
“冯姐，是我，咱们昨天还碰到了来着。”
这三天他一直往这个小区跑，再加上还找她做过笔录，冯淑贤还真记得他，打开里边的木门，一看是他略显古怪，不过为人还是很热情的。
“小兄弟，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反正我们在家也没什么事。”
冯淑贤笑着说，顺手打开了防盗门请他们进来。
邓兴旺也没客气，回以一爽朗的笑。
“好嘞，谢谢冯姐。”
这时，她似乎才看到秋姜，又问，“小姑娘也是警察？长得可真俊。”
“你好，我叫秋姜，是兴旺的同事，这次来是想再了解一下那天的事情。”
她明明在笑，也很有礼貌，但莫名让冯淑贤的心跳快了几下，有种被她盯上的感觉。
如芒在背。
明明就是个二十上下的小姑娘，比刚刚那个容易糊弄的小伙子看着还小的样子。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她心里有点慌。
“冯姐，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啊？眼周都有黑眼圈了。”
邓兴旺关心问。
冯淑贤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反应很迅速，“嗐，谁说不是呢，这平白无故的小区出了这种可怕的事儿，这几天可要把我吓死了。”
说不定就是最近没睡好，所以才会心悸，她压下心中的惊慌请他们进屋。
让他们先坐后，便去给他们倒水。
秋姜扫了下这个房子，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利索的人，尽管装修老旧了些，到处却收拾得很干净。
很快，冯淑贤就倒了水过来。
“冯姐不用忙活了，我们问个几句就走。”
冯淑贤手上还拿着几根香蕉，“那也碍不了吃个香蕉，边吃边问又没个什么事。”
哪怕初次见面，她也像个很熟悉的邻家大姐姐一样关照他们，给人一种很舒服爽快的感觉。
就是想到她跟她丈夫提供的证词，秋姜实在没有办法小看这位。
“冯姐，因为这个案子我刚刚参与进来，因此之前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所以我想再跟你确定一下事情的经过。”
说到这里，秋姜停顿了一下，做苦思冥想状。
“噢对了，我们还想请问一下你有听到或看到案发当天还有其他人去过死者家里吗？毕竟你们是一个小区的，消息肯定比我们掌握的多，说不定就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呢，真的麻烦了。”
她腼腆一笑，握着笔的手也紧张得攥了攥，像个彻彻底底的新人。
邓兴旺觉得很奇怪，但觉得她这样肯定有她的道理，犹豫了下还是默默闭上了嘴，把主场交给了她。
冯淑贤看她这样，更觉得刚才的心悸真的是因为这几天由于惊吓半夜没睡好觉导致的，于是更加镇定自若。
“嗐，这有啥的，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那天是这样的。”
“我跟我那口子都是外地来的，靠着做早点刚买了这个房子，我们毕竟是外乡人，在这异地他乡的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所以就跟几个也在安溪的老乡玩得挺好，大家经常到彼此家里串门子，那天我老乡跟我们打电话说他要来我们小区办个事，我们想着人家这么老远跑一趟总不能不留人家吃个饭就回去吧，所以我跟我那口子就商量着请他来家里聚聚。”
“我们约的六点钟，结果偏偏不凑巧，他在外边谈事情没谈完，就说晚一点到，我们想着也没啥，而且当天也挺累，再加上我对象腰病都犯了，就想着自家先休息一会儿也行，到了八点钟左右，明辉就到了，接着就是喝酒聊天，一直喝到很晚，他俩都醉得走不动道，看他们喝成这样，我哪敢让人家就这么回去啊，万一出了点啥事可咋整，所以就让他先在我家凑合一晚。”
“人家毕竟是客人嘛，我本来想让他进我儿子屋睡的，反正我儿子住校也不在家，结果他死活拉不动，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见状我也随他了，没想到他睡得还挺好，等第二天五六点我们起床准备上摊他才醒，还帮我俩把车子推到了道口才回去。”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往下说。
“一上午我们两口子就一直卖煎饼，等到下午两三点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小区里死了一家人，可把我们吓死了，还没回过来神呢，就听说是凶杀案，我们都吓得手一哆嗦，谁知道后来你们把明辉带走了，还找上我们录口供，我们才知道那天晚上明辉去的就是死人的那家。”
说到这里，冯淑贤还一阵后怕，抚抚胸口庆幸道，“也幸亏当天他在我们家，我们俩还能给他做个证，要是没个人证的，他还不得在局里蹲着啊，想想都吓人。”
她说完重重叹了口气，狠狠拍拍手郁闷说，“你们说说这都什么倒霉事儿啊。”
秋姜听到她说完，唇角微微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夸赞说，“冯姐记性好好呢，这都三四天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可真帮了我们大忙了。”
她笑眯眯的，一副涉世不深的单纯模样。
可说的这话吧……怪怪的。
冯淑贤一时拿不准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直到她翻过了这茬，开始问另外那个问题。
“这几天冯姐又听到什么消息吗？”
冯淑贤这才稍稍把心放回肚子里一点，面带抱歉，“你们也知道，姐这生意起早贪黑的，平常在家洗菜择菜都老长时间了，还真没那个精力去听小区里的消息，所以这件事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不过要是你们实在着急，要不我这两天打听一下，要是有消息的话我再告诉你们。”
这约莫相当于送客了，秋姜心里门清，却不接她的话，反而问她对象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她刚说完，防盗门就传来刺啦的开门声。
紧接着就一个男人声音响起，“贤儿，来接接菜。”
“哎，来了。”
冯淑贤应了一声快两步走打开屋门让他进来，她手里接过来一大兜生菜，等陈二国进屋来又把两大兜胡萝卜放门口。
刚要脱鞋时，就看到了秋姜两人。
秋姜确确实实是个生面孔，不过邓思旺这人，他面熟哦。
一看到他，陈二国就知道他们来是什么事儿了，不仅没有慌乱，还特别八卦地小跑两步走过来。
“警察同志，是不是案子有结果了，咱知道谁是凶手了？”
他眼睛不大，甚至可以说小的有些惊人，但说起这个案子时，那眼睛里的亮光跃跃欲出，可见对这个案子的关注。
“暂时还没有，所以想再来找你们了解下情况。”
“没问题啊，要问什么尽管问。”
陈二国当即就搬了个塑料板凳坐过来，比他们还迫不及待。
秋姜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那就劳烦大哥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是我们做公民的……义……义务，对，义务，我们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
“二国，新炉子你买好了没？”
冯淑贤突然插了句话问。
陈二国刚刚还兴致勃勃，一听老婆这句话顿时就狠拍了下自己脑门，“完了完了，我竟然忘了拿回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现在去拿下炉子。”
他来不及多说就着急忙慌往外跑。
秋姜也跟着站了起来，建议说，“大哥你在哪儿买的，正好我们开车了，帮你拉过来也行啊。”
“帮我拉？”陈二国扭头看她不敢相信问，还挠了挠头，“这不太好吧，你们那么忙，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儿。”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期待。
这个大哥真是太好懂了，她最喜欢跟这种心思单纯的人打交道。
“当然不会，帮老百姓的忙也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嘛。”
她长得又好看，说话还中听，可叫陈二国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告诉了他们地址。
冯淑贤一看这场面顿时焦躁起来，又想不出什么话来阻止，眼见他们已经出了门，她整个人都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在屋里跳脚，实在放心不了，竟也跑了出来。
门哐当一声被带了上。
他们刚下楼，后面冯淑贤就气不带喘地跑了下来。
见到她，陈二国还有点奇怪。
“那炉子那么重，总不能让人家给咱搬吧，我去还能帮抬抬。”冯淑贤故作镇定道。
陈二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我竟然忘了这个。”
他觉得自己脑瓜子还真没有自家老婆聪明，差点就让人家警察同志又出车又出力的。
简直太不应该了。
他一阵懊恼，忙拍着自己脑门。
“瞧我这脑子，对不住对不住。”
陈二国连连道歉，压根一点子心眼都没有。
确实应该放心不下。
“没关系，能理解的。”
秋姜微微笑着道。
陈二国就越发觉得他们和善，对他们的态度就更亲切起来，一上了车就开始叨咕起来。
“老李住在北边，离我们这儿有点远，那天他说有事儿要来这边，我还挺好奇，就问了他一嘴，但他也没说，我也没追着问，只邀请他来家里吃个饭，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老李那天说有事儿是为了要账，谁知道倒霉成那样，摊上了这种事儿。”
“也难怪那天怎么等也不见他来，后来他打电话说可能得晚点，因为那天干活累得我要死，一听这个我想着正好啊，我还能眯一会儿，就跟他说晚点来也没事。”
“哎哟——”
他忽的高声叫了出来。
“贤儿，你掐我干啥？”
秋姜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尤其在冯淑贤身上停留的时间久了点。
就连邓兴旺也狐疑地看了后边一眼。
冯淑贤略显尴尬，心脏顿时又怦怦乱跳起来。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找到那把刀找到了……
“有……有菜虫。”
冯淑贤局促地说,又攥着手打开了车窗，伸手向外扔了什么似的。
陈二国当时就是一愣，还以为是自己不注意，那些菜里的小菜虫跑到他身上了,他连忙打量自己身上,扫了又扫,也没发现有别的小虫子，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就是感觉挺对不住人家的。
“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买菜没注意，这生菜太爱招虫子了。”
“没关系,小事而已。”
秋姜对他的回复很和善,随后就将目光移到冯淑贤身上。
她心里有点慌张,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见秋姜看她,她还能回以一笑。
心理素质真的很强大啊。
秋姜感叹说。
她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又看向陈二国，“大哥,你是说当时李明辉也知道你们先去休息了是吧。”
“对啊。”陈二国丝毫不设防。
见她又问,顿时滔滔不绝讲起来。
“我们干的是体力活，从天还没亮呢就得推车去卖煎饼,中午一点多回来都算是早的,多的是两点多回来，回到家里已经累得够呛了,但是明天的菜得准备出来吧，这又要去买菜，又要择菜、洗菜，这一套活干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所以我们平时吃完晚饭就准备睡觉了，那天不是老李过不来嘛，我们就先眯了会儿。”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正帮着我老婆炒菜呢，我跟我老婆手艺也就那样吧，没想到老李那手艺可真厉害，那道西红柿炒鸡蛋被他炒出来就是比别人炒的香。”
他至今想起来还分外馋嘴。
当然这不是重点。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这次难得见面，就聊了聊老家的事儿，再喝着点小酒，这一喝完都快十二点了，我们俩都醉得不行……”
他后面说的话和冯淑贤之前与他们所说并无不同。
秋姜对比两人的说话内容和语气，很确定陈二国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但这个冯淑贤绝对知道些什么。
那她为什么要帮李明辉？
又是怎么做到的死者死亡时间与李明辉在他们家吃饭喝酒的时间完全重合？
就像陆法医曾经说过的，世界上最不会说谎的是尸体。
既然死者一家的死亡时间可以锁定在八点到九点间，那李明辉到陈二国家的时间就绝对不可能是八点。
最起码也该是九点之后。
这里边着实让人想不通。
秋姜记下这处疑点。
这时，买炉子的店也到了。
他们买的炉子是需要放到三轮车上的大家伙，重量可不轻，绝对不是一个人能搬得动的。
邓兴旺见状搓了搓手，“来，我也搭把手。”
说着，他就上前一步抬起一边，看着很是可靠。
陈二国也随即抬了起来，两人双腿叉开，像只螃蟹似的往车那边走。
一路还算顺利，然而抬上去就需要更大的力气了。
“陈大哥，我倒数三个数，咱们一起用力。”
“好好，没问题。”
“三、二、一，抬。”
他们两个顺利将炉子搬上了后备厢。
也幸亏他们开的是大面包，后车厢的位置足够大，才不至于连个炉子都放不下。
就在邓兴旺准备关门时，那炉子没站稳，倏地一下就往车外倒去。
“我去——”
邓兴旺赶紧用身子顶住。
“没事吧？”秋姜忙问。
“没事没事。”
他连连说了两声，又把炉子摆正，就是这时候，自己的肚子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一下。
还哗啦啦的。
他低头一看正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袋子里应该是把刀。
大概是他们出摊时切菜用的。
“陈大哥，这是你的？在哪儿塞着呢？我刚才没看清。”
邓兴旺侧过身子问陈二国。
陈二国一看这袋子，赶紧给他打开侧边的小洞，嘴里还一阵念叨，“看我这记性，竟然把刀放进这里边就忘了。”
就在邓兴旺要给他塞进去的时候，手忽然顿住了一下，与此同时秋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等一下。”
冯淑贤不认识这把刀，但不妨碍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邓兴旺刚刚也察觉出了不对来，眼中掩盖不住的惊疑。
因为他发现这把刀的花纹他好像见到过，不，是绝对见到过。
甚至于这几天见到的次数还不少。
对。
就是死者家丢失的那把他们怎么找都没找到的尖刀。
在死者家的厨房里有一组刀具，都是同一系列的，其中丢失的就是一把水果刀。
和这个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他瞬间打开塑料袋，露出这把刀的真正面目。
秋姜也看过死者厨房刀具照片，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兴旺，抓人——”
“是。”
邓兴旺利索将刀重新包裹塞进兜里，接着就是一个反手将陈二国反手铐住，至于秋姜早已将目光惊骇的冯淑贤给控制住了。
他们紧接着通知还在现场的王历和其他两名同事，等人都到齐后，直接将这对夫妻俩给送去了警局。
而到了警局，陈二国还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们被送进看守室有一会儿后，物证检验那边也出具了检测结果。
“那把刀上的指纹都被擦掉了，不过我们用鲁米诺试剂后，那把刀上确实出现了血迹反应，在与死者血液进行对比，可以确定刀上的血来自死者。”
秋姜和邓兴旺一听就知道稳了。
尤其是邓兴旺简直高兴到飞起。
“娘嘞，绕了这么一大圈，果然还是被咱们找到破绽了，这下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破了。”
他现在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姜姜，咱们现在就去审他俩吧，不对，我觉得只用审冯姐就可以了，她明显更可疑。”
他虽然有时候反应有些迟钝，但他又不是傻，那个冯姐先是非要跟他们来，还打断她老公说话，刚刚还那副表情，怎么看都不觉得无辜。
“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她可疑的点，在她家的时候那个冯姐说的话跟我那边做笔录时分毫不差，原本我没放心上，可是发现了那把刀后我越想越不对劲。”
“那时候你不也说她记性很好嘛，我之前也这么觉得，但哪怕是自己经历的事儿，哪能每次说的都完全一样的？结果那个冯姐不仅前后说的一模一样，她说话的内容也太符合逻辑了。”
“合逻辑合的完全就是按照时间顺序丝毫不带差的复述下来嘛，一点旁的细节都不带加的，如果是正常人碰到这种事，说话不说颠三倒四吧，也不可能像她这样逻辑周密啊，所以她绝对有问题，咱们重点审她绝对没错。”
说出这么一番推断，他此时觉得自己可牛逼坏了。
秋姜也鼓掌夸赞他，“厉害厉害。”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他高兴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王历此时也过来了，给他们带来两个消息。
“陈哥和郭哥刚跟常局他们去了省里开会，他们的意思是交给我们负责，拿不准的问季队。”
“季队说这个案子是我们负责的，既然陈哥他们走了，那咱们就顶上，他不插手，除非有必须他出面的事。”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审讯交给咱们了？”
邓兴旺说完后还有点不敢置信，不过依旧笑得嘴巴咧到后脑上了，肉眼可见的兴奋。
王历点点头，“没错。”
同时他继续补充。
“就是季队也说所有审讯记录他最后会把关，如果被他找出来不对劲的地方，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他重审。”
“另外季队还说如果咱们敢出这种纰漏，就等着他收拾吧。”
这句话就是彻底的威胁了。
但是在激动过头的邓兴旺这里，这哪是什么威胁啊，分明是爱的鼓励和信任。
“保证完成任务——”
他精神百倍地带头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
秋姜和王历忍俊不禁，跟在他身后往审讯室走。
为了这个案子，邓兴旺这几天可付出不少。
每天没日没夜的审讯，做走访的，这次肯定要自己审的。
王历的级别比他俩高，再加上秋姜又是后来加入的，论起对案子的了解肯定不如他们，自动请缨做审讯记录了。
时隔半月重新干起自己的老本行，秋姜别提多想念了。
她提笔就在本上记上时间地点和人员等信息，随后对于冯淑贤的审问就彻底开始了。
冯淑贤为人是很外向爽朗，可到底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平白掺和进这件事里，本来就够慌的，如今还被押到警局来，那心脏就已经跟要跳了出来了似的。
到了这里又立即被关了起来，四周冷冰冰的，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是这时她是真的怕了。
如果早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天她怎么也不会……
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地就哭了起来。
邓兴旺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几天他是真觉得这个大姐人不错。
然而就算心里再不好受，这场审讯也非进行不可。
“冯淑贤，那把刀上已经检测出了死者的血迹，你怎么说？”
“我……我……”
她一直哭个不停。
邓兴旺也不着急，换了个方式问她，“你现在还坚持你之前的证词吗？还是说就是你杀的王秋山一家？”
这话一出，冯淑贤被吓得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人……我……”
“那你就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交代。”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讲那天的事情，这次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幸好整件事大家还是听懂了，在秋姜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这个案子的凶手也就显而易见了。
随即，季明诚申请了逮捕令，刚被放出去不到两天的李明辉再次得到了进入警局的入门票。
李明辉万万不承想自己该想的都想到了，还能被发现，在铁证面前也没了继续狡辩的精气神，很快颓丧地招了供。
就是在出去时碰到了冯淑贤。
两人对视一眼，冯淑贤立马移开眼睛，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直到两人都被带走。
唯独被放出来的陈二国至今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到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能走。
“这到底是咋回事吗？”
他着急地在警局外抹泪又跺脚，满心满眼的都是对冯淑贤的担心牵挂。
却不知道正是让他如此深爱的女人差点让他做了伪证。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家人亲人之间
随着李明辉的供述,这个案子也就彻底水落石出了。
真正杀死死者一家三口，并焚尸伪造自杀痕迹的人正是李明辉，原因自然也是跟死者做的那份担保有关。
李明辉和王秋山是朋友，当初王秋山作保,李明辉就借给了死者堂哥王秋民一万块钱,约好一年后还钱。
结果王秋民生意失败跑路,李明辉多次找王秋民的父母要账，结果他们不给不说,还骂了李明辉一通后还直接躲起来了。
他找不到他们一家人，只好去找好友王秋山要钱。
这笔钱又不是王秋山借的,他自然不肯还,可李明辉不肯放弃,一直来要，直言并不是他不讲义气非要这笔钱,实在是因为他妈妈重病需要手术，这是他妈的救命钱，他不能不要回来,想让王秋山想想办法让王秋民还钱。
前面几次还好,王秋山都说正在跟王秋民联系，一定会还给他的。
可是一连过去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有结果,然而他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因而一直要不回来这笔钱，李明辉觉得王秋山这人极不仗义,自己当初因为他借他堂哥钱，现在自己遇到家人生命危险，他这么久既不能帮他要回来钱，又只借给他几百块钱,多的一分没有。
因为这样双方爆发过几次争执，然而这钱依旧要不回来，没过多久，他母亲就直接病发死在了医院。
李明辉从小没了爸，是他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长大，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辛苦，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孝敬她，她就已经不在了，所以固执认为这都是王秋民和王秋山一家害的。
现在王秋民一家找不到，但是王秋山夫妻俩可近在咫尺，因此那天他去他家前就已经动了杀机，为了自己全身而退还提前联系了陈二国布了个局，以防止自己被警方抓住。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却没想到还是败在了那把被他洗干净藏在冯淑贤家垃圾袋里扔得远远的凶器上了。
他无论怎么想都没想到，陈二国会在垃圾桶里翻到了那把刀，还把刀给带了回去。
只能说他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至于冯淑贤为何要帮他做伪证，只能说有时候太幸福就越会陷入失去幸福的惶恐中。
原来冯淑贤和李明辉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两小无猜，当时两人年纪尚小，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在一起了。
他们一在一起就好几年。
但是陈淑贤家里嫌弃李明辉家穷，便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后来强迫她要嫁给一个老男人给她哥换彩礼。
冯淑贤不堪忍受就跑了出来，可是一个小姑娘在外边举目无亲的，实在很难过，艰难在外过了好几年，陈二国出现在她身边，尽管他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对她却也是真的好，知道她家里情况也不嫌弃她，反而拿出了全部积蓄给了她父母做彩礼，跟她在外边经营起来一个温馨的家，后来还生了一个孩子。
尽管生活辛苦点，可心里是甜的，也很有干劲儿。
就是她有一点始终不敢跟陈二国说，那就是自己曾经跟过其他人。
这个担心在李明辉也来安溪打工碰到面愈演愈烈，李明辉大概也知道她的想法，自己住的离他们远远的，也很少来往，只除了很多同乡好友一起聚聚。
原以为这件事会一直烂在两人肚子里，冯淑贤也渐渐放下心来，专心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谁知道那天他突然先给她打过来一个电话，让她帮他做证，还给她一包药让她给陈二国吃下让他多睡会儿，再将墙上的钟从快九点调到了八点左右，好给他做不在场证人。
冯淑贤知道他肯定犯事了，一开始压根不想掺这摊浑水，奈何曾经最亲近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如今的软肋。
在他威胁要把他们曾经那些年的柔情蜜意告诉陈二国，并且他们的儿子他也会好好“招待”时，她彻底慌了，在经过重重挣扎后，她迫于无奈还是答应了。
可她绝对没有想到他干的是灭门的案子，她那时候就想举报他，奈何那时候陈二国已经热心肠的做了李明辉不在场的人证。
她一时慌了，生怕陈二国会因此受牵连，再加上自己儿子突然被学校那边说今天有陌生人差点要把他带走，她知道肯定是李明辉干的，为了丈夫和儿子，她迫于无奈还是按照那天约定好的说了。
后来尽管警察又上门来找过她，却并没有怀疑她，于是她也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慢慢恢复正常。
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又有警察来找她了，而且还出现了那把刀。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特别是在被关到看守所时，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真的知道后悔了。
然而这时候再怎么说都已经晚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随着这个案子的结束，秋姜就进入了拥有巨款的狂欢中。
回到家里，一家人看到这份合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两百万？”
石越秀再三数了合同上的零，越看越心惊，在短暂的心惊过后就是浓浓的自豪。
毕竟自家的孩子有出息是天底下所有的家长都渴望看到的事情，再说他们姜姜可是有真本事的，就算这笔钱确实高到让他们瞠目结舌，可也从来不觉得她做的的止痒粉不配得到这些钱。
所以在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后，一家人欢天喜地，全是给她道喜的。
“姜姜真厉害。”
“小姑姑恭喜了。”
“厉害厉害，姑姑最棒了。”
为了庆祝这件好事，晚上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在开心吃完饭后，秋姜郑重向大家宣告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要从中拿出五十万买铺开饭店。
“也就是说咱们秋记包子铺总算进入做大做强的下一阶段了。”
秋姜豪气冲天地宣布。
一时间家人们都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思语他们两个没说话，只是觉得他们爸妈肯定会拒绝的，毕竟一直以来爸妈都把小姑姑当自己孩子看，光是给她钱还嫌不够，怎么可能同意让小姑姑掏出这么多钱给自家开店。
就算是之前租店开包子铺，小姑姑掏出了自己的积蓄，爸妈也非要坚持每月给她分红，就怕她工作了人情往来，吃喝打扮的地方多，手里钱不够花。
这次哪怕小姑姑一下子得来这么多钱，他们估计父母也跟之前一样不舍得动小姑姑的钱。
不过这次，他们还真是猜错了。
秋恒安夫妻俩衡量再三，竟然同意了这个决定。
只不过是小姑姑做大股东，每月饭店收入给她一半，其他的开销从另外一半收入出，有结余才归他们，要是亏了他们自己补上。
秋思语兄妹俩没成想是这个结果，脸上的惊讶掩盖都掩盖不住。
要不是他们不好开口，早就说了。
只是再怎么憋着，等到了晚上，秋思雨还是悄悄找上了石越秀问问是什么情况。
石越秀也不避讳她，坦坦荡荡的。
“如果是还没做生意前，我跟你爸肯定不会答应姜姜出这笔钱，因为害怕会亏得血本无归，不过这半年做生意的结果告诉我们，继续干这行肯定能挣钱，我和你爹有信心在两三年的时间内回本，既然姜姜有这个想法，也有这个条件，那我们再拒绝只能说明我和你爹没魄力没狠劲，也没把姜姜当自家人。”
“要是刚刚我们拒绝了，看着是没用姜姜一分钱，可实际上却是把这孩子心伤了*，做家长的，怎么忍心让孩子伤心？”
“更何况既然是有把握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石越秀过惯了苦日子，也不怕过苦日子，可如果能过好日子，谁又愿意回到从前朝不保夕的生活？
她希望他们能靠自己的双手给孩子撑起一片天，既然有机会那就要抓住。
况且因为省城那边手术费减免，他们夫妻俩手上还有点余钱，虽然不多，也有好几万块钱，而这些钱是他们这不到半年挣的。
要知道之前她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七八百。
有了这样的收入对比和经历，她要是还畏畏缩缩的，那就真对不起这半年的辛苦操劳了。
更对不起姜姜的一片心意。
石越秀说完摸摸她的脸颊，“阿语，家人需要保护，也要学会接受家人的帮助，不要被所谓的自尊心和其他条条框框束缚，觉得必须分得格外清楚，一点帮助都不能要，那不是分得清，而是过于生分了，而且那不叫家人知道吗？”
秋思语从小就格外懂事，懂事的结果就是轻易不会麻烦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人，到了学校也依旧是这个性子。
就是因为如此，有时难免会多费一些精力和周折。
听了石越秀这番话，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死板了，明明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情，就因为认为亲人之间不能谈钱就觉得这件事做得不对。
却忘了如果家人之间都不能守望相助，还能靠谁帮自己呢？
这也开始让她开始思考自己的处事原则是不是太过于死板不变通。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只能自己慢慢思考消化。
只是在她还困扰这些的时候，她的小姑姑秋姜就已经开始做下一个更惊人的决定了。
那就是买房。
不仅要买房，还要买好一点的房子，最起码一人一间屋要有的吧，不然自己晚上回来得晚，总是会把小侄女吵醒。
况且以后两个小侄子小侄女长大了，总不能一家人再挤在两间屋子和一个堂屋里随便搭两张床。
从前是因为没有办法。
现在既然有钱了，该改善的生活必须要改善。
这样才是挣钱的意义。
于是她兴致勃勃去打听各个小区的房价以及户型情况，不到一个星期就找到了好几处心仪的房子。
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买房季队，这走向合适……
秋姜买房想法由来已久。
毕竟一家人挤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很是影响生活质量,原先是没有办法，现在既然有了钱，再委屈自己，那就绝对是蠢蛋了。
所以就在那两百万打到她卡里后,她直接将其中五十万交给了她哥嫂用作开店生意,剩下的钱留下买车以及应急的钱,还能拿出七八十万来买房。
如今安溪的房价在几百到两三千滑动，她拿出来的这些钱在如今这个房价市场,绝对算得上是高预算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选择那些太旧或者相不中的房子,而是想一步到位,买个最喜欢的。
那什么能比有天又有地的别墅更让人心动呢？
安溪如今的别墅大概两千出头能买到,虽然看着很贵，但别墅的赠送面积大啊,基本上能多出一半，这样折合下来，一平也就到不了两千了。
他们要想买个两三百平的别墅完全可以,还能留出十几二十万做装修。
当然如果能选个已经装修好的,她也不介意直接买成品。
不过买房子目标先定下了可不算完，能找到合适的房源也是重中之重,不然可能既买不到喜欢的房子,还容易被人坑。
好在她现在可不是刚穿过来时一点人脉都没有的小可怜了，她同事里就有好几个家境很不错的,一直在帮她打听。
所以这一段时间她三不五时就能去看几套房子。
其中有两套她特别喜欢。
一套是清水房，房本面积是两百六十平，赠送两层的地下室，加起来也有一百五十平左右,加起来也就是四百一十平左右，买下来需要五十万出头，价格还算能够接受。
最重要的是面积真的好大，真的叫人不得不喜欢。
奈何这既是它的优点也是它的缺点。
原因无他，毕竟这可是清水房，面积大是好，装修起来要命啊，按照估计的来算，基本上最少也需要二十多万才能装完，说不定还不够，简直是上线看不到顶。
同时装修也需要时间，尤其是这种别墅，她听季队说了装一套的时间最起码一年起跳，等再放放味，最起码两年内住进去都没戏。
这才是致命伤。
另外一套则是季明诚推荐的。
按他说的，想要早点入住，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一个自己看着喜欢的已经装修好的。
自己只要简单装修及更换家具就好。
秋姜听了也觉得万分有道理。
季明诚见她如此，就给她推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而且就在他们小区。
那个地方秋姜去过，对那里的环境绝对是没话说的。
再加上他们季队都觉得还不错，那这个房子绝对还可以，于是她自然充满了期待。
所以趁着周末，他们一家人就到了这栋别墅去考察。
季明诚因为在这个小区住过很久，这套房子又是他推荐的，自然当天也跟他们去了，顺便介绍了一下情况。
“房主本来买这套房是为了给儿子毕业回来用，刚装修好准备入住，没成想儿子就已经被深州那边的本校留校了，还分给他一套房子，那边发展自然比这边好很多，再加上他们儿子一直劝他们跟他过去，所以房主就准备把这套房子卖了，在深州那边再买一套。”
“因为儿子那边催的急，现在价格还算合适，只要七十万就能买下来，这些东西也全都留下，不过前提还是你们看着喜欢。”
他的介绍言简意赅，只是向他们说明房子没问题，至于选不选这套，他并不干涉他们的选择。
秋姜连连点头，“嗯嗯，谢谢季队。”
季明诚挑挑眉，强调说，“不管选哪套，别忘了乔迁新居请我吃饭就成。”
石越秀他们忍俊不禁，像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话。
秋姜更是笑吟吟看他。
“季队您放心，不管选哪套，我们都会请您来喝酒的，那天您可没机会拿饮料冒充酒哦。”
季明诚叹口气，“真可惜，被你揭穿了。”
“扑哧——”
秋姜实在没忍住。
她也算看出来了，他们季队可真是个滑头，竟然还真的打算喝饮料唬人。
秋恒安他们不知道之前还有这一茬，听完他们的对话后，对秋姜这位厉害的领导的滤镜碎得稀里哗啦的。
再也没法把他认为成一个严肃认真，绝对不会耍手段的正直派了。
瞧这躲酒多有一套。
不过经过这一遭，也是真的让彼此更加熟悉了，感觉关系更亲近了些。
这些倒不是如今最要紧的，重要的自然还是看房子。
这套房子明显没有之前他们相中的那套清水房那么大，但加起来也有将近四百平，最重要的是它只有三层，单层的面积很大，不像之前那套层数多，看着有些局促。
首先在空间感上就没的说。
而且房间也很足够，楼下两间，楼上三间，还有个阁楼，怎么样一家人也能住开了。
除此之外，这套房子的装修也很让他们心动。
不是说房子装修得特别豪华，而是十分简洁干净，不会让人看着很繁复乱人眼。
正好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喜欢复杂款的那种，因此对这里边的装修都能接受，甚至还很喜欢。
再者说这套房子一点住过的痕迹都没有，家具家电还全都留下，先不说他们花同样的钱能不能装成这样，就说这事儿都不知道省了多少。
所以对于这套房子，大家心中不由自主就有了决断。
再又了解了下房子的情况后，秋姜当机立断决定买下。
幸好卖家也是个爽快人，着急去找儿子，双方很快签了合同，走完手续。
从决定买房到最终过户，总共也就用了一个礼拜，堪称神速。
只是想要彻底住进来，还需挑个黄道吉日。
关于这事儿，石越秀就能办妥。
他们直接找了个算命的师傅，很快就锁定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
宜搬家、宜入宅，总之万事皆宜。
因此，到了四月十三日这天，秋家上下都动了起来。
各人把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妥当，忙得不可开交。
幸好有诸多好友帮忙，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石越秀在整合所有需要带走的东西，另外还有些没有办法带走，或者和新家重复的东西则给院子里的邻居以及其他朋友分掉。
等这些都忙活妥当后，新家就彻底入住了。
帮忙的众人看到这套新房，都惊得说不出话，等反应过来后连连叫“我的个乖乖。”
随即可就炸了锅了。
“姜姜厉害啊，这下一下子跟咱们季队成邻居了。”
“恒安，你们一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房子可真好看啊。”
……
大家都笑着恭喜他们，在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相当的热闹。
秋思邈和秋思恩两个小朋友就开心地到处给大家发糖果，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
秋姜忙着跟大家说话，并安排他们坐下来吃饭。
等着大家接连落座后，她才将邓兴旺拉到一边小声问，“季队还没忙完呢？”
没错，原本一定要来喝酒的季明诚并不在这里，而是一大早就被局长叫走参加什么会议去了，这都到中午了还没见到人影。
而邓兴旺是跟他一起去的，这下他都来了，结果季队还没到，不得不让她猜季队今天是不是来不了了。
要真是的话，她还真有点小小的失落。
就是对于临时有事儿也实在没办法，谁让他们干刑警的，想要闲下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想要是季队真的来不了的话，等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再请他一下，那时再叫上兴旺他们来继续热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一想，感觉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她准备说出自己的打算时，邓兴旺打包票说，“季队绝对能来。”
秋姜狐疑，“你能确定？”
“那当然了，这可是季队说的”，邓兴旺说着说着，底气有点不足，这声音也渐渐小了些。
毕竟他来那会儿，会还开着呢，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快能结束的样子。
但是他又觉得季队肯定不会瞎说，一定是有依据的。
想着想着他又坚定起来。
“季队肯定能来。”
他笃定道，大概这就是脑残粉的自信吧。
秋姜听了也点点头。
好吧，能来就好。
如今警队里，除了季明诚外，好几个她关系比较好的都过来了，包括郭凯、王历等，再加上秋恒安夫妻俩的朋友，整个大厅里都是人，大家一边参观一边热火朝天地聊天，气氛很是热闹。
也幸亏房子够大，完全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秋姜一直在跟同事聊天，只不过时不时分出目光打量门口。
大门此时是开着的，只要有人来，她这个位置绝对能一眼看到。
然而看了十多分钟，也没见等的人到。
这时，在饭店约好的时间也要到了，秋姜以为他大概现在是真的来不了了，微微叹了口气，就招呼大家去饭店。
饭店也很近，就在小区门口的对面，走一会儿就到。
就算一会儿季队来，也能直接过去。
就在这时，穿着咖色风衣走路呼呼带风的季明诚走了进来。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拿着一束包装十分好看的大大的花束进来的。
“没来迟吧。”
他直接出声。
“当然没有了，就是季队你这花是……”
邓兴旺满脸的八卦和激动，想着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成真了。
他们季队该不会趁机对姜姜表白吧？
难道今天他就要见证自家领导和自己好搭档宣告脱单？
想想都够让人激动的，他简直恨不得把这一幕给录下来。
季明诚直接向秋姜这边走来，在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递给了秋姜。
“恭喜乔迁新居。”
秋姜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收到花儿。
还是这么好看的玫瑰花。
顿时笑得睫毛弯弯，“谢谢季队。”
季明诚挑眉，“谢就完了？”
秋姜想了想，郑重承诺说，“那我给你做玫瑰味的梅子。”
季明诚打了个响指。
“成交。”
围观的众人：“……”
话说你们这走向……对吗？
合适吗？
邓兴旺他们简直恨不得对这两人惊声尖叫。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搬家乔迁宴来了……
原以为他们就要见证他们季队和秋姜脱单的名场面,谁知道他们两个像是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
或者像是压根没那个心思。
难道真是他们猜错了？
他们都想要疯狂摇他们求证了，这时季明诚冲他们微微眯着眼，“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总感觉像看蠢货。
季明诚不觉得自己聪明到天上有地上无，可也从没想过蠢货这两个字能跟他扯上关系。
所以一读懂他们眼里暗戳戳的形容词后,顿时就气得问回去,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想讨打。
王历他们最是识时务不过,顿时吓得移开视线，还快步往他这边走,尊敬的叫了他一声后，嘴里还喊着大家,“吃饭了,吃饭了。”
邓兴旺也反应过来,连忙追着大家走。
半点不提刚才的眼神是何事。
眼见人都走了，季明诚仍皱着眉头问,“他们刚刚搞什么？”
秋姜眨巴了眼睛，“不知道啊季队。”
这是实话。
季明诚抿抿唇。
秋姜眼见大家都走没影了，她赶紧放下花儿,拉着他就往外走,“咱快去啊，我都要饿死了。”
灿烂的阳光下,她捂着肚子肉眼可见的饿。
能不饿嘛,昨晚就开始收拾，今天更是天不亮就又开始收拾,还只吃了一点简单的面条，好消化得很，到现在她简直饿到能吃一头牛了。
“这么饿？”季明诚被她扯着往前走，还不忘问她。
“嗯,饿死了。”饿极了的她语气里不免多了些委屈。
看来是真饿。
他从兜里掏出颗巧克力来，一只手很灵活地剥开了糖衣，又递到她嘴边。
“先吃了。”
秋姜饿的一点也不客气，微微动动嘴，就着他的手就把巧克力球吞了下去。
香醇的可可香在口腔里爆开，美味极了，最重要的是终于吃到点东西了。
感动啊。
还是季队好。
她吃得感动不已，季明诚则不自然地捻了捻刚刚不小心被她的唇蹭到的手指，感觉刚才那触感还挥之不去。
软软的。
季明诚刚刚还郁闷的脸色突然裂开，有一抹红悄悄从缝隙里钻了出来，连累的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季队，你怎么了？”
怎么也拉不走他，秋姜可都急坏了。
毕竟一颗巧克力可不顶饿啊。
她想吃虾饺，想吃水煮鱼，还想吃话梅排骨、油焖大虾等等所有的好吃的，以慰藉自己的五脏庙。
现在他却不走了，一会儿不会没吃的了吧。
急啊，好急。
她跳跳脚，拉着他很是着急。
季明诚顿时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鹿乱撞都没有了，赶紧带她去祭五脏庙。
到了后，饭店已经开始上菜了。
不用说他们肯定会坐在自己同事这边，秋姜刚一坐下准备夹菜，就发现万筷齐发，压根没有给给她落筷的地方，等他们移开后，盘子基本上就已经空了。
秋姜懵。
她竟然忘了大家都是干刑警的，吃饭速度早就练出来了，更别说今天他们还帮了好多忙，肯定更饿了。
只是……照这样的速度，自己能吃着一块肉吗？
秋姜沮丧的夹了一筷子空气，等下一道菜上来时同样如此，她以为自己又要吃些边角料时，一双筷子从天而降，随即盘子里落下一块色泽漂亮、酱香十足的话梅排骨。
再一抬头看，不是他们季队又是谁。
季明诚眼神示意，“快吃。”
“嗯。”
秋姜无比服从命令。
这一块肉下肚，马上感觉空空如也的小腹舒服了许多，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那叫一个救命恩人。
果然还是季队好。
她再次感叹，那叫一个感动。
让她感动的事儿还没算完呢，因为他们季队动作优雅地加入抢菜厮杀之中，关键是每次都能有所收获，每每这个时候，秋姜盘子里总要多出来一块她爱吃的。
秋姜也不客气，埋头就是库库干，之前还大唱空城计的小腹渐渐满足起来。
“饱了，终于饱了，好舒服。”
她满足地摸了摸小肚子，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季明诚看她这样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也很喜欢投喂这个活儿。
邓兴旺他们又不是眼瞎，尤其是邓兴旺咬着筷子看他俩这举动。
无论怎么看都郎有情妾有意好吧，那刚刚他们俩怎么能说出那么一番让人抓耳挠腮的对话？
别说邓兴旺不明白，陈达他们也看不懂啊。
只当是现在小年轻的情/趣。
“喝酒喝酒。”
“对对，难得聚聚，咱们干一个。”
“来来来，祝咱姜姜生活越过越好，争取早日找个好对象成家立业。”
“嘿嘿，可以可以。”
今天是休息日，他们可以放开了肚子喝，于是大家趁着这个难得聚在一起的机会一边逗秋姜，一边快乐举杯。
好在秋姜也很放得开，无论他们说什么祝福自己也照单全收，完全不扫大家的兴。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就是到了最后，她也不免喝了一丢丢酒。
虽然不多吧，但她酒量也不是多好，要是换成之前很难不喝醉，大概是最近药酒喝得多，她的酒量好像也好了些。
哪怕喝了酒，也不像从前那样喝了一点就晕乎乎的。
只是最后也没多好，反正走路都有点飘乎了。
好在家就在这里，还有他们季队在，怎么也能把她平安送回家，倒是他们才需要操心下自己怎么回去。
他们聚在一起凑够了能一块儿回去的同伴就钻进了出租车里。
“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
大家招手告别。
在送别所有亲朋好友后，秋姜他们一家也该回去了。
当然除了他们之外，这次还多了一个人。
换作从前，他们肯定会因为他是秋姜领导而小心翼翼对待，不过在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后，他们倒是多了份亲近，秋恒安他们甚至还将对他的称呼换成了“明诚。”
其实这也是人家自己提议的，说是生活中不想被称职务。
他们很能理解，就开始唤他名字。
当然秋思晨他们不能跟自己父母一样那么称呼，只好叫他“季哥。”
如此一来，他倒像是比秋姜低了一辈儿似的。
每次他们一叫，秋姜就忍不住笑出来，感觉像占了他们季队便宜。
季明诚也知道她像个小狐狸似的笑是为了什么，想用队长的身份压她吧，但她也不吃这套，反而道，“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哦，阿诚~”
她语调拉长，甜丝丝地叫他名字，一点也没把他当领导看。
季明诚想装作严肃的样子吓唬她。
然而秋姜可不是随意就能被唬住的，反而振振有词，“明明是你说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我这是严格服从命令。”
反正她的理由一大堆，而且全都是他曾经说的话，只能说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见她不会收敛，季明诚没了法子，颇为无奈看着她。
最后还是石越秀给他解的围。
“姜姜，你跟明诚一块把这些带回去。”
她拎来一大坛后来新酿的酒，不是药酒，而是秋姜根据和她爹沟通有无后酿出来的水果酒，满满的果香，度数也不会高，她喝着都很喜欢，有一次季明诚喝过后明显的喜欢，她就记了下来，想着等酒酿好了给他送去。
结果倒是家里搬进新家更快些。
如今就更方便了，直接就在一个小区，更方便给他送过去。
秋姜比了个“OK”的手势，还脚下生风的又找了个坛子过来。
比起刚刚那个有点大的酒坛来说，这个坛子是透明的玻璃材质，里边的果脯肉眼可见的好看。
正是她最近又腌制好的梅子，只是可惜没用上那么好看的玫瑰花了，不然她一定能制成玫瑰味儿的梅子。
“那就下回做。”
季明诚是来者不拒，甚至直接打开盖子就捏了颗梅子塞进嘴里，简直是不用说都能看出的喜欢。
可让秋姜这个手艺人高兴坏了。
接着石越秀又拿了一大袋专门给sasha做好的鸡肉冻干，全都是自己手工制作，保证干净不说，还能放很久，以便季明诚在没空给sasha煮肉时给它投喂。
至于这个完全是因为sasha的个人魅力。
谁让这只大猫猫看着凶猛，实则是个黏人的大乖乖。
秋家人都对毛茸茸的大猫咪没有抵抗力，只可惜他们家之前拮据，一直没养上一只，在看到sasha后可不就喜欢上了，可以说sasha最近的零嘴都被秋恒安给包了，以至于在如今sasha的眼里，最爱的人类换了人。
季明诚曾气得点它的脑袋，骂它简直一个吃心眼。
但对于它亲近秋家人是完全没有意见的，以至于搬来这个小区最开心的就是两小只了。
“季哥哥，我能去你家吗？我想sasha了。”
“我也想。”
两个孩子抓着季明诚的手，肉眼可见的期待。
要是换作以往，季明诚早就答应了，就是这次他没那么做。
“叫叔叔。”
他忽然开口。
两个还想撒娇过去看猫猫的孩子都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地改口。
不过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忘记，小手攥着他的大手撒娇。
“季叔叔，我们想去看猫猫。”
季明诚总算松口了，“来吧。”
“欧耶。”
两个小兄妹高兴地蹦起来，还把秋恒安给sasha做的冻干抱起来带走，就等着一会儿投喂呢。
sasha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大猫猫会高兴的呼噜噜，他们走路都很有力气，反倒是秋姜两人落在了后面，不得不叫他们慢点。
“哦~~~”
空气里传来两个孩子拉长语调的回答声，飘在这人很少的小道上。
或许两个小孩子本该有点害怕，但有地上那道长长的影子在，好像这条小路就一点都不可怕了，只想着更高兴一些才对。
到处都是他们欢乐的数数声，像是在丈量两家之间的距离。
看他们这样，秋姜眼眸弯弯的。
特别是余光瞥到身边高大的身影，更觉得安心舒服。
总之，搬来的第一天心情愉悦。
秋姜一言以蔽之。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学车这车搞什么？……
乔迁新居的喜事还没过,秋姜就琢磨买车事宜了。
要知道这个小区可比他们之前住的地方离警局更远，她要是骑自行车过去一个小时是少不了的。
也幸亏季明诚一把把她捞上了车，叫她省得烦心通勤问题了。
但毕竟天天蹭季队的车也不太好嘛，这就显得有辆车这件事急迫了起来。
然而阻碍在于就算自己想买车,可没有驾照,就算买来了又能怎么样,她能开还是咋滴？
所以就算心里跃跃欲试，她还是知道那个轻重缓急的,在非工作期间就拜托会开车的同事教教她。
她很知道学，再加上脑袋瓜子也灵,同事们告诉的要点记得差不多了,就是吧这上路试开还是有点怵。
生怕出现个意外招惹祸端。
再者说这边也没那么大的空地让她练车。
除了这个阻碍外,最重要的是忙。
忙忙忙，太忙了。
就算她想报个驾校都没时间去学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买车这事儿遥遥无期的时候,也不知道季明诚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于是秋姜喜提一个练车教练，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
简直喜大普奔。
不过担忧还是有点担忧的。
秋姜再三向季明诚求证,“季队,要是我练不好你肯定不会打人的……对吧？”
自己的额头应该能保住……的吧？
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就想得句准话。
要不然谁能提防得住随时随地可能袭来的脑瓜嘣嘞。
季明诚笑得让她觉得额头危矣。
那难道还能不学了？
必然不能啊。
她咬咬牙决定就认了,大不了上班戴帽子。
可惜季队送她的两顶帽子都是毛茸茸款的,这个天气也不适合再戴了，要是被弹得实在掩盖不住,她只能临时买个帽子戴了。
但为了学会开车，值了。
就在她将将说服自己的时候，就听季明诚双臂环胸，一脸嫌弃。
“放心,我对菜鸟容忍度很高。”
秋.菜鸟.姜：“……”
她有心张口反驳，可这一张开嘴就泄了气。
完全无法反驳。
菜鸟就菜鸟了，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只要脑门保得住就是好事儿。
她默默认下了，小菜鸟就是她。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在秋家蹭了一顿晚饭后，季明诚拎着跃跃欲试的小菜鸟走人。
要说现在她的练车条件还真是无与伦比的雄厚。
原本没时间、没教练、没场地。
现在她可是有季队这个飙车高手，还可以趁着每天下班的空档练习，完全不会耽误上班。
而且场地也是大大的够。
因为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区位置远离喧闹街道，人流并不多，再加上靠着山，山下就是这几年市里修建的公园。
如今树木抽了绿芽，嫩嫩的绿色，新鲜极了。
再配着热烈开放的迎春花和桃花飘飘荡荡，只觉得到处都是美的，只看一眼都觉得欢喜，再加上视野开阔，更觉得心情爽朗。
这种地方，就算再生气估计都要没了几分火气，变得平和起来。
更别说这里场地又大、道路又宽、人又少，简直像是专门建出来造福练车菜鸟的。
“坐到座位上要先调整座椅和方向盘，确保符合自己的身体条件。”
“开车前要要观察四周，确定有起步条件，右脚踩稳刹车后再点火，左脚要踩住离合，挂一档，松手刹，半联动上路……”
她喋喋不休一堆最近学的知识点，还配合自己的比比画画。
说完后还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季明诚听完后不做评价，只道，“看好了。”
说着自己已经快速按照自己的方式有条不紊地起步上车了。
车子在他手上就像个超大号的玩具，直到车子风驰电掣上路后，秋姜就傻眼了。
之前没怎么仔细观察，现在怎么看着季队的看法跟她学的不一样嘞。
完全不用死记硬背，也没有那么多烦琐步骤就轻松启动了，反观她刚刚念的显得很呆耶。
关键是为什么呢？
还有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记得好像兴旺启动速度也很快，但她要学的时候，兴旺怕自己教她她容易出问题，所以那时她是请的其他同事教的。
如今再一看，兴旺的开车方法和季队很像。
都很迅速。
就是一个不敢教她，一个相当敢。
话说季队这样是信任她呢，信任她呢，还是信任她呢。
绝对是信任吧。
秋姜这孩子最无法抗拒的就是信任，眼见他敢这么教，她也敢这么学。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看显示屏，升到这里是一档范围……”
季明诚让她扫一眼显示屏，接着提速。
“这是二档的范围。”
“三档……”
他讲得很稳很慢，像是特地给她留出记住的时间。
因为这个跟之前学得完全不一样，秋姜学得很仔细。
然而让她傻眼的是等她学了一个小时后，他就直接让她上路了。
原因无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学的怎么样。
再者说这是他专门找来的教练车，就算她出问题，自己这边也能及时阻止，更别说这里这个点了人压根没几个，危险性也就是她自己了。
自己又能给她保驾护航，所以有什么不敢的？
在拢共学了一个小时后，秋姜被赶鸭子上架开起了车。
偏偏是他说的好对啊有没有。
如此一来，她也倒是能放开许多。
心里默念，干就完了。
随即就学他那样开车上路。
刚开始肯定不熟练，但季明诚就完全是个撒鸭子放手派，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
所以她就磕磕巴巴上路了。
没错，上路了。
看到眼前风景不停在变，她小嘴张成了O型，但是刚开始控制不住害怕是真的。
因为开车的速度比起骑自行车简直拍马不能及，要是*换成旁人一上来就是这个速度肯定老久缓和不下来。
偏偏秋姜是会轻功的，有时候达到开车的速度也洒洒水了。
于是在度过了最开始的陌生慌乱期，她就已经如鱼得水了。
学着他的样子不停变幻速度，刚开始避免不了眼睛总是往显示屏上瞄，但来回两三回后，她就已经能记住各个速度是什么感觉了。
就变得越来越熟练，甚至爱上了开车的感觉。
于是随后一个礼拜，每天下班回家后，季明诚都会带她去后山那个公园附近练车。
开车、停车等等都要学，甚至就连赛车的知识都被他塞过来一些。
当然他严令禁止她现在就搞那些玩。
她也不是没轻重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还没到那时候，还是按照之前他教的练习。
毕竟就这都已经够她学的了。
因此在狂练一个多礼拜后，秋姜已经正式出师了，而且就连考证第一关理论考试都过了，下一次考试也定了日子。
也就是只要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她就是一个能开车上班的新时代女性了。
酷！
酷极了。
见她兴奋到想跳起来的样子，季明诚挑眉，“去看看车？”
秋姜眨眨眼，“现在？”
“不去？”
“去去去，当然要去。”
就算现在买不了，去看看也是好的嘛。
她简直是迫不及待。
“就是太贵的车我买不起呀，季队你可别让我看太贵的。”
看车是很喜欢，但自己的经济实力也得掂量掂量，如今房子加开店她已经支出去一百二十万左右了，再怎么样还得留个五十万备用吧。
所以她的预期就是不要超过三十万。
而且她对车子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开就好，最好再漂亮点，所以要求很好满足。
季明诚对此完全不干涉，只点点头，“你决定。”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考虑到这一点。
既然她说了，自然要好好问问朋友现在汽车行情。
不过也不妨碍先看看，万一就有自己喜欢的了嘞。
没错没错。
对的对的。
顺便还可以遛遛弯嘛，反正正好今天大家刚参加了植树活动，还有半天假，趁着这风和日丽的日子出去玩玩也是很美的。
季明诚没意见，反正在家也是溜sasha玩，而现在sasha正在秋家乐不思蜀呢，自己回去也没意思。
正好带着小丫头去看看春日风光，省得天天在队里干活干活干活的，一天天连个玩的时间都没有。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待得住的，一点也不像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季明诚不肯承认是自己心疼了，只觉得她生活和工作安排得不合理，有必要进行调整。
秋姜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纠结一通，反正春日郊游的目的是达到了。
安溪市不缺车，但大多卖车的地方都在城边的位置，她就记得之前办案子时就看到过好多汽车店开在一起，还在疑惑他们干吗都开一块儿，难道不会打架吗？
如今倒是方便了自己，可以一次逛个痛快。
沿着安溪的滨河路往外走，路边到处都是随风飘荡的柳树，软软的柳条像个弱柳扶风的美人挥舞着绿色的衣袖。
此时微风吹来，车里波光荡漾，好不美丽。
因为是季明诚开车，她就专心欣赏风景，顺便深深吸了一口河边湿润的空气。
舒服。
就是突然一个急刹车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幸好季明诚手挡在她额头前边，没让她撞上挡风玻璃。
不过也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她镇定下来后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
就在他们一米开外有辆突然停下来的黑车，要不是季明诚刹车刹得快，两辆车还真的要撞上了。
那辆车或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很快就又启动开车。
见车远了些，秋姜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还好没事。”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好了。
再又碰到两次这种情况，甚至还是同一辆车，秋姜就沉默了。
季明诚则是气坏了，狠狠摁了下喇叭。
“搞什么？”
要不是这路是单车道，他早就超车了。
可惜不是啊。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发现算出来的……
季明诚自认自己还不算是个路怒族,但架不住有人隔三岔五停车啊。
要是这车出了故障也就算了，这里边明显是在吵架。
尽管隔着玻璃看不太清里边的具体情况，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两个前座上有来有回的,特别是副驾驶位上女人激动大喊的姿势还是隐约可以瞧见的。
这大马路上的因为吵架而再三在路中间停车,先不说影响别人,就这能不能保证自身安全都是另一说。
就像刚才三回，要不是他动作快,撞上是肯定没问题的。
这心情颇好地出来散心却遇到这种事儿，能不气才怪。
秋姜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有什么能在路上吵得如此凶。
“好危险。”
她皱皱眉说。
谁说不是呢。
就在两人被这车弄得有些应激时,这车终于又启动了。
谢天谢地。
好在之前这辆车总算没有弄出新的幺蛾子。等到下一个分叉口时,他们这车总算可以汇入大路，彻底跟还在直行这车彻底说再见了。
等到了车店,销售小姐姐很热情地帮她推荐车子，还带她去试驾，热情到让秋姜有点怀疑自己成了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实在没能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热情,明明自己要买的车子也不是他们这里最贵的那档。
但季明诚好像并不意外,只让她跟着去玩玩。
秋姜立即就懂得了肯定跟他有关系。
既然知道了答案，她也就跟着去了。
因为安溪的车店基本上远离最繁华的地方,地价没那么贵,有大片的空场做跑道，所以秋姜玩耍得很欢快。
从两点左右一直玩到四点多,等回来后，她就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季队季队，我想买这个。”
她指着册子上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车身很小巧玲珑，瞧着一眼就像是女孩子喜欢的。
季明诚早就发现了这丫头有点颜控的属性，偏爱各种可爱的事物，见她选了这辆车一点也不奇怪。
“驾驶的习惯？”
“习惯习惯。”
秋姜完全沉浸在人家的颜值里去了，答得异常迅速。
季明诚扶额。
因为他也没开过这个牌子的车子，于是干脆自己去开开看，一圈下来只能说勉强可以接受。
当然，这是跟他那辆车比。
不过这辆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车身轻，制动也还可以，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喜欢，勉勉强强当第一辆车也可以。
于是秋姜痛痛快快跟人家签合同。
因为是老板再三强调好好招待的客人，店里还给打了好大的折扣，总共加起来也就才十万块，远远低于她之前的预算。
却能买到她很喜欢的小车车，也是很值了。
她拿着合同，一路上走走跳跳，肉眼可见的喜欢。
季明诚也是没气了，郁闷道，“给你跑车开你不开，非要那辆车，就这么喜欢？”
分明都是一个颜色。
秋姜那可有理由了，“季队，您那辆跑车是很好看，可是我开不起啊。”
她可听兴旺说了，那辆跑车比季队现在开的那辆大吉普还贵，要是不小心磕磕碰碰了，她还不得心疼死。
再说光是那油钱都能让她破产。
远远不如她买的这辆便宜耐造嘛。
更何况这辆小车车多可爱啊。
季明诚被她三句不离的可爱给弄服了。
总之，她喜欢就得。
没想到这一出来就把车子给定下了，秋姜就等着回去好好考试，这样等她考完驾照后，这辆新车车也能到了。
刚好无缝衔接。
秋姜掐着手指算，一脸的期待。
见她欢喜，季明诚唇角也微微勾起，问她，“下一场考试什么时候？”
“下周二。”
秋姜欢快答。
“嗯，那应该差不多。”
“嗯嗯，对的对的。”
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往回走。
等两人又到滨河路时，此时夕阳西斜，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秋姜喟叹一声，“可真美啊。”
她一边说话一边瞥向四周，倏地目光急速移到刚才扫过的路面上，一下子身子就坐直了。
“季队，你看地上这片深色的痕迹应该不会是……血吧？”
她心存一点点侥幸，然而毕竟隔三岔五就能看到血迹，因此这话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更别说还是这么哩哩啦啦的大片，不仅像血，更像是有人挣扎跑来的血迹轨迹。
这么一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都能看出来，季明诚又怎么想不通，于是靠近路边就是一个急刹车，然后两人飞速下车去看地上的痕迹。
季明诚蹲下身子，稍一打量就站起身来说，“是血。”
而这片血迹的出血量还不算少，沿着血迹走向打量，可以发现点滴的血迹一直绵延至路边种满树的小山坡上。
两人通通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就往那边跑去，然后就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血迹，以及人腿挣扎的痕迹。
季明诚长腿一迈往坡上赶，喊了她一声，“姜姜。”
秋姜迅速领会他的意思，拿起电话就给队里值班的人打了过去。
“对，就在滨河路上，旁边就是小河桥。”
等挂了电话后，她也赶紧往坡上赶。
这个坡并不陡，爬起来并不费劲，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季明诚的身影，加快速度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就看到了地上趴着的身影。
一动不动的，关键是黑色的夹克上到处都是砍伤，衣服破破碎碎的，沾染上好多血液。
他身上多处皮肉翻滚，并在伤口处形成面积很大的紫黑色血痂痕迹。
就这样的状态，估计凶多吉少了，但秋姜还是低下身子想要做最后一次确认。
就在这时，季明诚开口了。
“已经死了。”
秋姜手一顿，明白他已经做过检查了。
她缓缓直起身子，眉头狠狠皱起，“这么长距离的追砍，是有仇吗？”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那辆车你还有印象没有？”
他忽然问。
她还真知道他说的是哪辆，犹豫了下说，“看着有些像，但是不是咱们两点左右见到的那辆我还得去看下。”
“去吧。”
秋姜点点头，随即很快就向山下走去。
她目的很明确，直接向距离他们停车地方的南边继续走去，约莫五十米后就走到了一辆黑色名牌轿车前。
而这一路上始终可见渗进路面的血迹，星星点点的。
并且从这未关的车门以及血迹形状来看，这里或许就是最开始的案发场所。
秋姜在车后停留一会儿，透过后车窗向里边望去，只见后面车窗里边的摆设很熟悉，一时就有了判断。
从车后绕过血迹向前面敞开的车子里望去，只见车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她知道这里曾经坐过两个人，眼前前边没有什么线索，她便从前边往后车座望去，在看到一个银色物体时，她目光顿时一凝。
原因无他，只因为……
就在她准备打开后车门时，远处“呜呜”而来一辆警车。
她一时停下动作去看他们。
车上下来四个不认识的警察，刚一来他们就冲她高喊了一嗓子。
“哎——”
“你是干什么的？”
秋姜实话实说，“看凶器。”
说话那人倏地一愣，而另外三人这时也看见地上那瘆人的痕迹了，一刹那头皮发麻了起来。
还不等那人继续问，他们三个就没忍住，“不会真死人了吧？”
见她们这个情况，秋姜也大概猜出来了他们的身份，先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
“刑警五队队员秋姜，你们是片警吧。”
竟然是同行，还是这么个年轻的小妹妹。
要是没事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这么感慨，然而如今看到这瘆人的痕迹和出血量，他们脑子嗡嗡的，只想知道一件事。
“真……真死人了？”
原谅他们虽然也是警察，可平时最多也就管管谁家自行车被偷了，哪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了而已，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出警命令。
原以为是搞错了，只是碍于命令不得不来，但……但……
这现场、这痕迹，哪儿像没事的样子嘛。
他们越想头皮越麻，就连和煦的河风吹过来都感觉阴森了不少。
尤其是此刻这时天还快黑了。
更吓人了好吧。
看到他们都抖了起来，秋姜叹口气，可还是得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
“在那个山坡发现一名男性死尸，死者应该就是驾驶这辆车来的，车后座还放着一把刀，刀上有血，很可能就是凶器，你们快点划下警戒线，封锁这个路段吧。”
“这里估计这两天是过不了路了。”
秋姜说完后抿抿唇。
其实她没说的是从刚刚她看到的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黑影来看，杀死那人的是个女人，而且就是从车副驾驶位下来的。
在那个车主跌跌撞撞跑出来后，那个女人一路追赶砍去，刀刀致命。
一刀一刀下去，哪怕那男人一直求饶，也丝毫没让她一点犹豫，可见对死者的恨意。
再加上他们中午看到的车内激烈争吵以及那时男人安抚不得的画面。
这件杀人案很可能因为情感纠葛。
她的这种感觉很强烈。
除此之外，她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违和之处。
那就是刚刚看到黑影时她竟然没有那种如影随形的腹痛，以至于她如今困惑萦绕心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是只有这次不痛了，还是以后都不痛了？
她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只是相比于这个疑问，显然这个案子更加重要，她只好强制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跟这四个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同事沟通。
等他们在她的指挥下进行道路封锁后，没多久今天值班的相关人员也就赶到了。
车上先后下来王历、贾汪、常学民和邓兴旺，四人迅速跑过来。
一看这沥沥拉拉的血迹，哪怕没实际看到行凶过程，也能想象到过程有多惨烈。
很快法医以及痕检那边的人都到齐了。
一时间原本还人很少的滨河路顿时热闹极了。
当然车子也不少，就连交警都到了，引导车辆向最近的分岔口分流。
总之，这条路暂时封锁。
好多人不明所以显得很烦躁，就下车跟交警吵。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知道耽误我们多少事吗？”
“对啊，给我们个理由。”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点，大家都不想掉头绕远。
对于这些开车的人来说或许很为难，但对于那些骑自行车或步行的人来说就简单多了，交警一个没拦住，就直接从人行道上窜了过去。
然后就有人疯狂尖叫。
“血啊，好多血——”
那道声音堪称凄厉，还在跟交警吵的人瞬间愣在了原地，还问了问交警。
“你听见刚才那人说什么了没有？”
交警能回答才怪了。
人家闭嘴不提，只叫他们快点走人。
却不承想这件事早就在收音机里被爆出来了。
“死人了，滨河路那边好像死人了，满地都是血，吓死个人。”
毕竟两点多到五点这个时间段，这条路上的人流也不会少，怎么也会有车或人经过，也就是如今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比较慢，这个时候才彻底扩散开来。
这下谁还敢再在这儿触霉头了，一个个的嗖的一下回去自己车子，比谁都快的掉头就跑。
可惜时间晚了点，这时候车更多了，乱糟糟地往小岔口跑。
这一乱，更难迅速出去了。
交警顿时又焦头烂额地忙了起来，都不知道该怨谁去。
在道两边乱糟糟的同时，赶到的各个警察也正在分工配合搜查现场痕迹。
今天到现场的法医是陆嘉年，跟在他旁边记录的是这两天刚从香江那边赶回来的杰森。
陆嘉年可是给他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还以为刚回来能轻松点，谁能想到这才过了两天就又得跑现场了。
杰森那叫一个郁闷，不过做起记录来还是相当专业的。
在看到秋姜时还好心跟她讲死者死亡时间。
“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
“三个小时。”
杰森：“……”
他还没说呢好吧。
“不是，你怎么知道？”
他惊诧地开口，一万个不理解，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进修法医学了。
不对吧，就算学也不能水平提升得这么快吧。
要真是那样，显得他这个学了五六年出来的人很呆耶。
他感觉有丝丝违和。
接连追问她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
秋姜吐出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话，就一脸忧伤地去看他的记录了。
留下杰森一个人风中凌乱。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激动这亢奋的不正常吧……
算出来的？竟然是算出来的？
确、确定不是在搞他吗？
要知道香江那边是很推崇算命的,要是一个大师很灵，那可是会被很多人恭敬求教改运方法的，就算是大富豪们也不会例外。
之前就有一个演员在龙套的时候求了一个很有名的大师给他转运，后来人家就顺风顺水的,到现在已经成为两岸三地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还有人家冯太太求了大师转运,终于在生了五个女儿后成功得仔,太子一生直接被扶上位，自此风光无限。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让香江民众对算命一事深信不疑。
就算请不到大师给自己转运，大家也不敢随意得罪大师,要不然人家一个随意施展的小手段就能破坏自己的运气。
完全得不偿失嘛。
就像那个陈大亨听说就是因为让人家算命,又不肯支付原先说好的高额改运费,导致后来生意急转直下，最后干脆破产卖鱼丸去了,而且还天天被古惑仔欺负，别提有多惨了。
要是自己之前有得罪人家的地方，会不会也变得那么惨啊。
杰森抱着头有些头皮发麻。
于是在秋姜要了解尸体情况时,不光给了她自己的小本本,还小心翼翼地给她复述一遍。
“死者年纪大概在52-55之间，身上有十多处刺创伤口,包括右下唇、颈部喉结上方、右侧腰部的横行创口,以及背部十余处创口，创口有深有浅,有的已经形成贯通伤，初步判断是因为内脏破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
和她看到的黑影画面一致，秋姜看过后就一脸凝重地把本子还给了她，去找痕检方面的同事去了。
杰森几度张嘴也没说出来话,引来陆嘉年奇怪的目光。
“杰森。”
听到叫声，他挠挠头就折返回去干活了，就是心神不定的样子，叫陆嘉年更加奇怪。
杰森也没想瞒他，一边装尸体一边小声跟他说，“姜姜会算命啊。”
陆嘉年刚开始还认真听他讲，没料到却听到这句话，他眼睛里掺着讶然不解，清晰可见到叫杰森有点发怵，随即变成了深深的沉默。
在看了杰森最后一眼后，陆嘉年直接起身走人，白大褂随着他的动作随风而起，很是有格调，同时也透露着对他不靠谱的不信任。
杰森顿时急了，无比认真对他喊了一嗓子，“陆sir，是真的呀。”
然而陆嘉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更没有理他。
眼见他过来，季明诚瞅了他一眼，“他说什么真的？”
陆嘉年摇头，“没事，还有尸体我们就先带走了，出结果再联系。”
季明诚没意见，对他摆摆手，让他自己安排，自己则开始听各人给他汇报消息。
去搜查车子的邓兴旺长腿跑上坡来，“季队，刀上没有指纹，不过我们发现了死者的驾照，他叫顾光誉，今年53岁，就是本车车主。”
“好，他的详细资料你继续跟踪。”
“是。”
邓兴旺立马就走，准备好好调查去。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又被季明诚叫了回来，“让痕检好好搜搜副驾驶位，看看有没有长头发。”
“好。”邓兴旺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时立马就懵了，立刻叫了出来。
“啊？？？”
要是让他去好好搜查车里情况，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来的痕迹他能理解，可为什么就是长头发啊。
难不成副驾驶位上坐的是女人？
其实就算是这样也能理解，毕竟大多数人副驾驶位上都是伴侣在坐嘛，可是他们季队也太笃定了，好像看见了有女人曾在案发前坐在副驾驶位上一样。
简直奇怪。
他难得敏锐了一回，谁让季明诚和秋姜两人还真看到了呢，而且都很一致认为死者的死跟副驾驶位上那位跟死者激烈争吵的神秘女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邓兴旺带着一圈小问号去找车子那边的同事去了。
王历也走过来，“季队，在死者鞋印附近提取到了另外偏小的足印，兄弟们已经提取出来了。”
“嗯。”
在他们说话时，秋姜手里拿着一根带血的树棍走过来。
树棍很新，断口也很整齐，应该是市政那边从树上砍下来没来得及带走的，此时树棍上星星点点的红色晕染开来。
这就是在死者尸体附近两三米的距离发现的。
“季队，死者手上有刺入皮肤里的碎屑，这根树棍很可能是死者为了防御而握住的，说不定会有凶手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带回去。”
“是。”
随着现场勘查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在历经三个多小时后大家终于可以原路返回。
到了这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在黑沉沉的夜色下，风也变得寒凉起来，肆无忌惮收刮众人的体温。
但是比起身体上的冷，刚刚直面命案现场给他们的恐惧更深，更别说是在这逢魔时刻，收到可以走了的消息，好些人搓着胳膊快速上车，生怕会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偏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打着手电筒在路上搜索着什么。
秋姜眉头一点也不舒展，她明明记得在两个黑影追逐时，有一个长方形的轻飘飘的东西从凶手身上掉了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上面肯定会有凶手留下来的指纹。
只要找到那个东西，就基本上可以锁定凶手是谁了。
可是怎么找不见呢？
她分明记得就是这个位置。
“难道是被风吹跑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很大。
先不说周围车流量很大，车子快速驶去的刮起的风就足够能将那种类似纸板状的东西掀跑，更别说河边风本就大，不小心吹到河里都有可能。
越想越有可能，再又找了一圈后，她失望而返。
此时，季明诚还在打电话。
见她回来，他手微抬，示意她先上车里等。
秋姜摇摇头，无声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打算在这等他。
有人陪着总归一个人待着有安全感嘛。
她冲他笑笑。
季明诚手微微顿了下，随即唇角勾了勾，又继续跟对面说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才终于打完，两人一起返回车上。
车子平稳驶在路上，秋姜眼睛滴溜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好玩。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秋姜眼睛眨了眨，“先听坏的。”
“这个案子按区域分不该我们负责，不过因为我们率先发现，局里决定让我们继续负责。”
原来是这个。
好吧，能接受。
“那好消息是……”秋姜好奇问。
“常局说这边分局为了表示感谢，给了咱们队十五张爱丽华地城的门票，等咱们把案子破了，随时可以去。”
“爱丽华地城？”
那好像是安溪最大的温泉度假区吧，听说门票还挺贵呢。
她眼睛都瞪大了，再三确认说，“也就是说咱们可以去度假玩了？”
季明诚点点头，又问，“开心？”
“当然了，这也太好了吧。”
秋姜前世长在内地，还没去玩过温泉呢，听到这个没开心到蹦起来都是她定力好。
就是有一点她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分局可以搞到爱丽华地城的门票？”
有丢丢奇怪。
季明诚一句话挑明，“陈局是市文旅局局长，区警察局局长是兼任，就等着有人接手呢。”
简而言之就是原先是区警察局局长，结果现在升职了，但是顶替自己的人还没来，市里暂时让他兼职呗。
“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毕竟是在他负责期间出的案子，所以陈局很大方给了票。”
“谢谢陈局，陈局真好。”
秋姜双手合十，真心实意地夸人。
尽管两人从来没见过。
不过前提是这个案子得快点解决了。
也是件不简单的事情。
“那就回去养精蓄锐，争取明天找到突破口。”季明诚爽快道。
“嗯嗯。”
她格外认同这个观点。
因为回去的太晚了，季明诚又得以在秋家蹭了一顿饭，走前顺便把还在跟小孩儿玩的sasha揣走。
第二天一大早，秋姜就一溜儿小跑跑到小区道口，很快就能看到黑色吉普平稳驶来。
秋姜拎着饭盒迅速上车。
两人一同赶到局里，秋姜照常将饭盒给他放到办公室里，然后就带着叼着包子的邓兴旺去找人去了。
他们走着时，时不时能听到邓兴旺惊呼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什么，“真的？”“是真的吗？”“我去，这也太棒了，咱快点去。”
让人好奇这俩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惜哪怕刚来，大家的事儿都一大堆，就算刚才还心里犯嘀咕，没一会儿就被成堆的工作弄得完全没心思想别的了。
紧张的调查工作正在进行中。
很快，秋姜和邓兴旺两人就把死者顾光誉的身份调查得清清楚楚。
在五队会议室里，邓兴旺向参与这个案子的十个同事进行介绍。
“顾光誉，万和地产市场部经理，这个地产可能大家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开发的楼盘大家一定听说过，就是那个主打高端小区的万和锦府。”
“就是那个均价都两千五的万和锦府？”贾汪实在没忍住问他。
邓兴旺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那个。”
“所以万和地产这个公司是个特别大的地产公司，而且这个顾光誉是个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因为职务便利，不知道有多少个关系暧昧的女性朋友，而且其中一个都闹到他老婆面前了，甚至还扬言他既然搞了自己，要是不负责跟自己结婚，那就杀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案发前两天她还带着刀去顾光誉办公室闹，差点没把顾光誉给砍了。”
一听这个大家都惊了。
这个线索未免也太及时了，必须要好好查啊。
尤其是季明诚向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时，在座的瞬间眼前一亮。
“季队，让我去他们公司去查吧。”
“那我去他家里。”
“我我我去催报告。”
……
所有人纷纷行动起来，速度快到让外边大办公室的同事们惊得眼眶都要掉下来。
怎么，季队在里边给他们打鸡血了？
这亢奋的不正常吧。
众人满头的小问号，可惜没人给他们解答。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打架糟了，打起来了……
一旦有了案子,谁也别想闲着，在确定好各自的分工后，一行人各干各的，秋姜、邓兴旺和王历三人跟在季明诚身后准备一起去万和地产公司。
正准备上车时,季明诚的手机响了。
“hymen。”
原来是陆嘉年那边已经做完了尸体解剖,问他需不需要现在拿报告。
“报告先不拿,你先给我说说情况。”
眼瞅着自己抽不开身，季明诚晃了晃车钥匙,邓兴旺和王历一块儿上前。
秋姜眼睛都瞪大了，心脏也紧张起来,生怕他把钥匙给了王历。
说真的,在上次坐过王历开车后,她实在有点心理阴影。
邓兴旺更是，忙不迭地抢先一步接过钥匙,还催促他们说，“上车上车。”
王历有点遗憾，奈何正事要紧,很快就上了车。
在车上,季明诚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除了他偶尔的说话声,其他人都保持缄默,尽可能不打扰他。
等到他打完电话后，就开始跟他们介绍情况。
“尸体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死者死因是内脏破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
“另外，从死者车上发现有六条带有毛囊的长发，并且除死者外的指纹若干，痕迹最新的指纹很快就会发到队里。”
“昨天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期间,有人看到过死者曾与副驾驶位的女子争执，但由于车子很快擦身而过，并没有看清该名女子的模样，只看到那名女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什么长条状的东西，情绪很激动地朝着死者砸下去……”
季明诚说到这里停了下，然而他们已经深刻*领会他的意思了。
邓兴旺没忍住，“也就是说目击者看到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当时她可能是把刀藏在了衣服里，本来就想杀了死者，这不就是蓄意谋杀吗？”
他心里叫了句乖乖。
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想要在车上跟死者拼了，难道就不怕车子失控两人一起死了吗？
这件事实在叫人不能理解，不过有一点确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死者与凶手绝对是熟人，而且还是有很深纠葛的熟人。
如此一来，那前两天去死者公司闹的陈美华的嫌疑就更大了。
他如此想着，不由期待贾汪他们那边能快点找到那个陈美华，说不定一下子就能破案了。
虽说王美华的嫌疑很大，可也不能就此断定，毕竟车上找到的指纹和毛发最少可能有五人，更何况凶器上是没有指纹的。
就算确定陈美华曾上过死者的车，他们也不能因为两人曾经在公司闹过矛盾，就直接断定陈美华就是凶手。
所以，接下来的死者公司一行至关重要。
只能希望他们公司或许有线索能知道剩下坐过死者车子的人是谁。
季明诚“嗯”了一声，“一会儿重点跟死者同事及下属进行沟通，看看能不能找出来那几个人。”
“是——”
三人齐齐应道。
不过说到这里，王历这边还有一个新的线索。
“季队，根据凶器上的商标我们了解到那把菜刀的产地是洋宁市，菜刀厂家原本主攻中低端刀具，砍伤死者那把菜刀是他们四年前高端产品的试水作，生产的数量并不多，只在京市进行了销售，而且因为是限量销售，当时售卖时还留了个名单。”
“名单？”
秋姜跟邓兴旺一起惊喜出声。
“那名单呢？能给咱们提供一下吗？”秋姜急急追问。
王历便回答她的话，“厂家那边答应帮忙找了，不过因为时间有点久，能不能找到并不能确定。”
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肯定会给他们，要是找不到，那也没办法。
不管怎样，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在车里，他们又叨咕了一遍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
邓兴旺驾驶速度相当可以，又因为万和地产就在市中心，所以他们没念叨多久，他们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而且刚到人家楼下面，就看到了两个很熟悉的人，正是他们队的常学民和童北。
童北刚到警局上班没多久，目前主要是学习为主，这次被派去跟着常学民一起去死者家属家进行调查了。
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急冲冲往里边跑。
不会出事了吧？
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四人很快下了车，秋姜跑得最快，但也没赶上他俩上电梯。
眼见旁边还有一个焦急等待的穿着黑色西服打扮得很精致的大姐姐，似乎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秋姜迅速掏出证件，“你好，请问楼上出了什么事儿？”
前台大姐姐也没想到今天能看到不止一波警察，要是换作其他陌生人问，她肯定是不能说的，可这是警察耶。
眼见是警察问自己，她急急说了声，“上边打起来了。”
“谁打谁？”季明诚也赶到问。
没承想看到一个这样的帅哥，方若华有点看得走神，最后还是秋姜咳嗽一声把她魂儿给唤回来的。
方若华有点尴尬。
“这是我们领导，请问谁跟谁打起来了？是不是你们顾经理的家人。”秋姜又问了一遍。
这下，方若华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他们也就知道答案了。
季明诚皱着眉头问，“打的是谁？陈美华？”
这都知道？
神了。
方若华连连点头。
“听说顾经理好像被人杀了，他家人一听到消息就觉得肯定是陈美华杀了顾经理，毕竟大前天她还过来大闹一场让顾经理丢了好大的脸，就来公司想要知道陈美华是哪个公司的，谁知道陈美华今天刚好来我们这儿办事，不知道谁不小心提了一嘴，顾经理家里人就跑了上去要让人家血债血偿。”
她说得一口气不带喘的。
一听这话，秋姜等人暗叫一声，“糟了。”
也不知道上边什么情况。
也幸亏他们这儿有好几部电梯，这时已经有一部电梯已经下了来，四人二话不说就跳上电梯。
秋姜迅速问了一句，“几楼？”
方若华愣愣地回了一声，“十二楼。”
这时电梯已经关了门，秋姜的声音从里飘了出来。
“谢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跑了几步也想上去，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她急得跺了下脚。
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等下一部。
而秋姜他们数着楼层，等到了十二楼后鱼跃而出。
刚一出电梯，就看见好多人围在一起拦人，时不时还能听到里边激烈的哭喊叫骂声。
“贱人，你个臭/婊/子，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杀了我爸——”
“我没有我没有，你放手——”
“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情况呢，大家先冷静一下。”
“嗷嗷嗷，别打我啊——”
现场乱成一团，其中一个像是领导的五六十岁的黑色西服男人此时急得直跳脚。
“快把他们拉开，拉开啊——”
他们公司的人本来就在拉人，一听他的话更是加大了拉人的力度。
秋姜、邓兴旺以及王历他们也加入里边。
几方人马一起用力，才将双方的人拉开。
常学民和童北此时正拦在三个女人以及两个男人面前，而对面的是一个黄色波浪长发的四十上下的女人，此时她的头发被薅得掉了一地，脸上也有好几道抓痕，看着好不狼狈。
大概就是陈美华了。
此时陈美华在地上狼狈的爬着，并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起了来，一起来就捂着胳膊，又想去够后背，嘴里还“嘶嘶嘶”地叫，很明显受伤不轻。
对面顾光誉一家仍然火气翻涌，其中三个女人一边哭一边问候陈美华。
陈美华好生生来办业务，最后却无缘无故挨了顿打，正在气头上呢，结果他们还在骂自己，简直怒火中烧，顿时就冲他们“呸”了一声。
“混蛋玩意，你们一家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我要报警，我要让你们都坐牢。”
她这么一说，顾光誉的家人更炸了锅。
“坐牢？到底谁该坐牢啊，就算要坐牢，那也是你，你个杀人犯——”
一个约莫跟楼下那个大姐姐差不多大的女人哭着喊着也要把她送进监狱去。
陈美华更气炸了，跳起脚来就跟他们对骂。
“你才杀人犯，你才坐牢去，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狗屁的东西。”
“你还敢骂我——”
双方一言不合就开干，个个战斗力爆棚，常学民等拉架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挨上了几下。
童北到底年纪小，经验少，眼看又成了这样愣愣的都快哭了，也就是这时候终于看到了季明诚等人，立马委屈起来。
“季队，他们也太凶了，我们拦不住啊。”
季明诚满头黑线，厉声喊了一声，“警察，现在立刻给我停下，不然就一块去警察局待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警察这两个字，他们双方顿住了一下，趁着这个工夫，秋姜对着邓兴旺他们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一起上总算又把两边的人分开。
为避免双方又打起来，王历、常学民、邓兴旺以及童北干脆分别领着人回了警局。
季明诚和秋姜则继续留下调查顾光誉的人际关系。
这位气得直喘气的领导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咳嗽得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赶紧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喝了好几口水后，他脸色才恢复了点，只是一恢复过来就怒骂顾光誉。
“早跟他说，不止一次跟他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非不听，非不停，这下好了吧自己死了不说，还连累公司，我这怎么跟领导交代。”
他狂拍大腿，将对顾光誉的不满表现得淋漓尽致。
秋姜和季明诚对视一眼，确定好了一会儿重点沟通的人选。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头绪叹为观止的数量……
这位余经理清空了一间会议室,让他们询问。
只是没等他们开问，他就已经边让秘书给他们倒水，边皱着眉生气了。
“老天爷啊，这都什么破事。”
他捂着胸口,一副气坏了的模样。
秋姜看了他一眼,更加笃定他肯定知道的不少。
说不定突破口就在他这里了。
季明诚也是开门见山。
“你好,昨天有人看到死者在车上与人发生冲突，随后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死者就被砍死了,在他车上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我想知道这边是否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听到他的话,余则山竟然一点都不奇怪,狠狠撇了下嘴,肉眼可见的不耐烦和讨厌。
“还能有谁？肯定是他那些姘头，我早就叫他收敛一点了,都这么大把年纪，儿女都有孩子了，好好跟老婆过日子不行吗？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然后每次还犯,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他死了倒好,今天可把我们公司给搅成什么样了,跟菜市场有什么区别，要不是这里记者上不来,我们万和就得光荣登报了，到那时候叫我怎么跟我上边的领导交代。”
他气得接连拍手。
在刚刚，两人已经了解了这位余经理其实就是安溪这边万和集团的负责人，顾光誉算是他老下属,两人在一起工作十多年了，可以说对顾光誉了解颇深。
之前他们公司的人都知道顾光誉在私生活这块不太安分，但他工作能力强，一直也没闹出来太大的事情，他们也就当不知道。
也就是私底下会劝他两句。
哪承想他愈演愈烈，不光勾搭乙方，还让人家直接拿着刀找上了门，幸好上次没闹出什么大事儿。
这可倒好，才过了两三天，他老婆孩子来闹，差点又闹出大笑话。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理说人死了我不该揭人短，可警察同志，你们瞧瞧这事儿，现在还有办法收场没有？”
“你们信不信之后还有的折腾呢！”
他笃定到叫秋姜和季明诚脸色都有些怪异。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为何那么说了。
就连他们两个也没想到明面上跟顾光誉有情感纠葛的就有十多个，其中还不乏他们单位的小领导和员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乙方公司的漂亮女人。
就算有时候顾光誉自觉得自己瞒得很好，可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儿只要你做了，肯定就会有人知道。
在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他们这些老同事、老领导知道的可就多了。
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说之前也找过顾光誉谈过。
谁知道人家分毫不在乎啊。
这下闹出人命来了，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顾光誉家属的电话轰炸，以及警方打来的电话。
当时脑子就嗡嗡作响，只觉得脑子要炸。
果不其然，今天一来这糟心事儿一件接一件。
他们这边公司正准备在总公司那边好好表现，争取下一年的资金支持呢，这一下子闹出个这事儿来，要是处理不好，他被辞退肯定是不会，但资金支持那也是别想了，等着被其他地区的分公司给瓜分吧。
总公司总共能拿出的资金就那么多，别人要是瓜分完了，他们这边还怎么好好过。
如此一来，他更气得只想骂娘。
同时，这也是他万分配合季明诚他们查案的原因之一，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想要谁过去调查都可以，但是这个案子能保密就一定要保密，他一点都不想因为顾光誉一个人，影响到整个安溪分公司这边的发展。
季明诚可以说是相当理解了，在走前与他握手，“麻烦让刚刚提到的几位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放心，我马上就去说。”
这边进展得相当顺利，而且秋姜很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那么多人，他们想要都叫回去做调查也有点费事儿，结果这一下人家公司领导要去，别管一个个什么脸色，就算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也还是去了。
就是在看到这些个女人之后，秋姜他们脸色很是古怪。
原因无他，因为这些女人风格未免太像了吧，一溜儿的各色大波浪，哪怕长得有好看有普通，可身材都十分匀称，看起来很健康有活力。
“他这是集邮吗？”
邓兴旺凑近秋姜耳边万分不解地说。
“谁知道呢。”
秋姜也不理解，而且这样一来，自己看的黑影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这些人的影子基本上差别不大，想凭借黑影就断定谁是凶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这也不妨碍可以让她们先做个DNA检测，看看她们中是否有人能跟死者车上发现的头发和指纹相匹配，以此来缩小怀疑范围。
随后，他们便开始对那些已经做了指纹对比和DNA信息留存的女人进行了初步的审讯，最主要的就是确定昨天下午的行踪，如果有人证最好，可以先排除嫌疑，如果没有，则要进行更深入的审讯。
别看事情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啊，等忙活完这些事情，一天都过去了。
他们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好在他们季队已经提前叫好了吃的，没一会儿，出去拎饭的人就回去了。
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全都在会议室里吃牛杂煲和米饭。
一个个的全都在专注扒饭，没见一个抬头的，可见是饿很了。
秋姜也是一样，尽管吃饭的姿势还很秀气，不过速度可不差，等到其他人差不多吃完开始喝水时，她也将将停下了筷子。
等各自清理完各自眼前的一滩垃圾，大家就开始就这起滨河路杀人案目前掌握的全部信息进行汇报沟通。
秋姜负责的是文书工作，所以在刚刚审讯结束后，就已经开始梳理各个同事那边的信息情况，如今也是她率先开始总结。
“季队，来警局接受调查的这十八个女性中，有六个人来自万和地产，其中有四个昨天下午都在公司办公，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另外两个昨天请假了，一个说是昨天肚子疼不舒服一天都在家，而且因为是外地人，就自己一个人住，因此没有人证。”
“还有另外一个则说她周末加班导致腰病犯了，昨天去医院了，不过经过我们跟医院那边进行核对，以及她诊单上的时间可以证明她是上午去的，大概一点出头买完了药，并不能证明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间不在案发现场。”
“而且这个人古怪在于她一开始想混淆我们视线，说的是她一整天都在医院，后来知道我们调查了医院的记录，她神情很慌张，但就是闭口不谈昨天下午去哪了，只一个劲儿说自己没有杀人，因为她前后证词不一致，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下一步调查。”
“至于另外十三个人，有十一个是万和的乙方，包括设计院、施工方、材料方以及物业公司等等，另外两个，一个是洗车店的小妹，还有一个是加油站的经理，这里边总共有十个人能找到人证证明昨天下午行踪，剩下那三个找不到人证。”
“也就是说在十八个人里，总共有十三个人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五人没有，但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这些人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有人说谎，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最后，各自的证词目前还在汇总中，等明天上午就能梳理完毕，我说完了。”
季明诚稍稍点下头，就听见有人不停惊叹。
“我去，十八个，十八个啊。”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去审讯的，这才刚刚知道这个数量，一听到这个数字真的很难不震惊。
当然也不是羡慕，而是惊奇。
特别是那些有女朋友的人，十分清楚女孩子有多想男朋友陪着，就那么一个对象都能够把他们累得要死不活的，几乎所有下班时间都贡献出去了，他们实在想不通怎么能有人能应付那么多女人。
难道不累吗？
不过他们也不敢问，在惊讶一下后也就放在心里偷偷吐槽了，并老老实实听其他同事汇报。
季明诚此时看向王历。
王历在刚才主要忙活了陈美华以及死者部分亲属的审讯，他言简意赅道，“季队，陈美华矢口否认自己杀了顾光誉，但是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据，理由是她昨天去跑业务了，方向和滨河路一南一北，而且正好赶上路上堵车，基本上一下午都浪费在路上了。”
“此外，陈美华对死者怨念颇深，在审讯过程中多次强调死者是个人渣，就该早点死。”
他说到这里，邓兴旺就不理解了。
“王哥不对啊，她前两天不是还去万和闹，让顾光誉娶她的嘛，那应该对顾光誉挺喜欢的呀，可是完全感觉不到啊。”
“确实啊，她既然那么想让死者死，为什么还非要死者娶她？有点不对劲儿吧。”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王历继续开口。
“因为陈美华说自己之所以去闹是因为之前顾光誉承诺要将万和锦府的宣传交给他们公司来做，但是等建筑快要完工却突然反悔，将广告宣传这个活儿给了竞争对手。”
“对陈美华公司来说，万和锦府绝对是个大项目，平白丢了这么大个生意她肯定不能干，她之前私下去找死者，可是死者一直在搪塞她，她觉得被死者耍了，既想教训他一下，也想借来闹事的机会让死者松口，再把这个项目给他们，只是没想到……”
人死了。
大家心里默默给他补充。
不过这也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就是想拉个项目而已，竟然还得陪睡。
陪睡吧，项目自己也没捞着。
没捞着也就算了，还锲而不舍继续想招继续达成目的。
就算他们也算见过不少案子了，可碰见这种情况也不得不惊得再三抽气，甚至忍不住想其他女人会不会也是因为有求于顾光誉而跟他搞在了一起吧。
关于这点，他们还真猜对了一点。
在这十九个人里多多少少都跟顾光誉有点利益往来。
而且还是单向的。
既顾光誉为她们谋得了或多或少的好处。
不管是升职加薪、获得提成还是拿下项目，总归是得到了什么她们想要的。
但同时她们付出的代价就是跟顾光誉发生了性/关系，还不止一次，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公司其他人都知道他们搞在一起过。
甚至这里边的一些女人还是有配偶的，一些人自然把另一半瞒得死死的，这次被问话知道瞒不住了，在审的时候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另外还有一些对象也知道的。
这部分大多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一些人的对象也获得了明显的好处，哪怕知道，也当作不知道，或者明面上不知道，只管把好处拿到手里就好。
另外一种是之前确实听到了风言风语，有的还已经证实了，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还是忍了，不过在刚知道的那段时间也没少闹。
然而不管知不知情，反正这些年来很少有人来公司闹，就怕得罪了顾光誉，给自己利益造成损失。
当然顾光誉也很上道，每次答应办的事情滴水不漏，这也是他明明招惹了很多女人，这么多年还能保证什么事儿没有的关键。
陈美华这件事绝对是个例外。
其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顾光誉答应的事儿是不会反悔的，奈何这次是相处很久的老下属求到他面前了，他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件事，秋姜还了解到一些情况。
“是这样的，死者有一个下属叫杜映霞，早年离异，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他们两个是十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了，因为知道杜映霞家里困难，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求过自己，再加上她推荐的那家广告公司条件也还可以，所以他就答应了下来，然而陈美华却觉得他在骗自己，明明已经答应好的，转眼就变了卦，这才到他们那边去闹的。”
这些情况还是她在万和那边回来前听那个前台大姐姐说的。
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不过说得很笃定，再加上旁边还有两个人也时不时插一嘴的样子看，这件事估计不知道从哪儿就漏了出来，以至于他们公司不少人都知道了。
现在倒是方便了他们。
“我的个乖乖，合着他出轨的对象没一个是真爱，全是利益往来啊。”
其他人也是惊得一匹。
而且这么算下来，最起码就有六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了，并且陈美华因为死者没满足其要求怒而杀人的嫌疑还是洗脱不了，只能暂时扣着了。
这些暂时摁住不表。
季明诚转移视线看向其他人，“还有什么情况？”
贾汪举了下手，“季队，刀具厂家已经找到了刀具售卖名单了，已经传了过来，在买刀名单里并没有这些女性的名字，反而是死者曾经买过一把，而且跟凶器上的编号完全一致。”
“啊？顾光誉买的？那怎么会是凶手拿刀砍死了他？总不能他以为凶手对他是真爱，所以想打苦情牌让人家原谅自己吧？结果自己玩脱了？人家是真想砍他？！”
不对，那把刀是凶手带过来了。
因为是从她怀里抽出来砍过去的，况且……
“我倒倾向于这把刀是凶手带过来的。”
她一开口，大家的讨论就停了下来，一起看向她。
秋姜沉了口气，注视着他们说，“别忘了刀柄上并没有查到任何指纹，但是刀上的血却没有擦掉，很有可能是凶手曾经用什么东西包裹住了刀柄，也有可能是戴着手套，才没有将指纹留在上边。”
“但如果是死者带过来的话，他没有必要专门把刀柄包起来吧。”
总不能说他爱惨了凶手，哪怕知道凶手要杀他也甘愿赴死，还不想让警察找到人家吧。
另外，就凭他趁职务便利跟那么多女人有不正当关系，也不像会爱到愿意被人杀死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一是凶手事后把指纹擦掉了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有人提问道。
秋姜立刻回他道，“这就跟我刚才说的那条信息有关。”
并且提出了一个疑问。
“你们想想如果凶手真的想要擦指纹的话，她会用什么姿势？”
“姿势？”
“能有什么姿势？”
他们都下意识比画比画，没一会儿邓兴旺就眼前一亮，成功get到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如果我是凶手，那我就会用手摁住刀身去擦刀柄上的指纹，而且凶手既然能用刀砍死人，就证明她用的力道很大，那么刀柄上就会留下足够深的指纹，但是我们查的时候刀柄上干干净净的，像是任何人都没用过，既然如此，她就必须足够用力才能把指纹如此彻底地消除掉，这么一来，她摁住刀身的力道应该也是很大的，否则刀子就会被拽出去。”
“可别忘了那把刀上的血液都是很流畅的，并没有被人捏过的痕迹，那么她擦掉指纹的可能性就没那么大的，更像是提前包好或者戴着手套的样子，所以我赞同姜姜的看法，这把刀很有可能是凶手带过来的，分明是预谋杀人嘛。”
大家都认真听着。
别说，他如此一通分析听着还挺对劲儿，一时都笑了起来。
“兴旺不错啊，越来越厉害了。”
“是呢，这脑瓜子转得可真快。”
“厉害啊，这越来越有老刑警的风范了。”
“过奖过奖，都是我搭档引导的好，要不然我刚刚也没想到这个，不过你们可以多夸夸我，这话听得真舒坦。”
邓兴旺喜气洋洋地抱拳，还提出了一个请求，顿时让全场热闹起来。
“哈哈哈——”
大家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总算能找到一点欢乐的样子了。
季明诚知道大家这一天累得不轻，完全没有打扰他们活跃气氛，甚至自己也环着手臂看着他们，嘴角还微微上扬。
显然也是喜欢这种氛围的。
闹和了一会儿后，大家还是绕到了正题上，有人还提出一个疑问。
“那如果是凶手带来的刀，可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刀啊？难不成死者送给她的？还是说杀他的其实是他家里人啊。”
这种观点一提出来，有人就傻了眼。
好、好像也有道理啊。
毕竟一般很少人会送菜刀给别人吧，买刀更像是自己用的，那谁能接触到那把刀嘞？
自己家人最有可能吧。
这时候常学民和童北可就有话说了。
“别看死者家属要死不活的，其实对死者怨念也挺深，毕竟他出轨了那么多人，肯定瞒不过自家人，我们问了死者家里的邻居，都说死者妻子因为他屡教不改，和外边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好多次歇斯底里，有一段时间还严重抑郁了，想要跟他离婚，最后还是死者下跪承诺再也不会犯了。”
“那他这也不像是没再犯啊。”
贾汪吐槽了一句。
“说的就是呢，所以他妻子这两年对他也算是心灰意冷了，经常对他甩脸子，也不爱搭理他，他们的孩子以及死者姐姐不止一次劝和过，可是好像没啥用。”
所以要说杀人的话，不仅是今天被叫回来的这十九个女人有杀人动机，就算是他家里人恐怕也有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死者的妻子也无法证明自己昨天不在现场。
至于原因就是他们孩子早就结婚跟他们不在一起住了，平时他们家也就夫妻俩住，那天死者不在，死者妻子是个不怎么喜欢出门的，自然找不到人证证明自己在家。
众人一听这个消息，顿时感觉好累。
“完了，这进一步调查的范围也不小啊，我感觉她们都挺可疑的。”
“谁说不是呢，这可咋整？”
“你们说这个案子不会成为我们破案时间最久的一个吧。”
大家面对这千头万绪，都忍不住苦中作乐打趣自己起来了。
他们如今只有一个预感，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明天还有的查嘞。
他们叹了口气。
这时，季明诚轻轻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立即正襟危坐看向他。
“目前的线索就是这些，大家明天辛苦些，对她们证词的真伪进行核查。”
众人应答，“是。”
“还有姜姜你明天盯一下痕检那边，争取结果一出来就拿到队里来。”
“是。”姜姜脆生道。
“学民，你和童北继续走访一下死者邻居，王历明天着重审一下家属，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把刀的信息。”
“是，季队。”
叫到的人轮番回应，随即季明诚起身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明天再干，大家回家吧。”
“好嘞，谢谢季队。”
【星座小说】XinGzuoXs.COM【星座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