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郡城


    转眼来到了三月, 萧练给钟三写了封信,告知他,自己不日前往郡城。


    离开之前他们又跑了一趟镇上, 跟那买蘑菇的老板说, 以后可以到他们村子里收蘑菇。


    回去路上,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浑身挠痒痒的萧得金, 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街道上。


    奈宁定睛一看,这家伙浑身脓疮,不由感慨道:“穷是穷了些, 也不能如此埋汰吧?”


    萧练冷声道:“那估计是梅毒,我们早些离开吧。”


    最近读的书有些多, 奈宁立刻就知道这梅毒是什么玩意儿, 不由啧舌。


    近期之内不会死人, 但是忒能恶心人了!


    马车路过的时候, 萧得金也发现了他们, 目光歹毒,立刻爬起来要追上来,幸好被其他的车挡住了。


    奈宁心中一阵后怕, 他这么恨他们,要是像之前的奈大壮一样, 对他们家做些什么, 他们防不胜防,那可怎么办。


    “别怕,我们回去就走。”


    “不要收拾一下?”


    “随便拿点行囊就行,房子租出去让他们住。”


    奈宁晓得他说的他们就是那些书生。


    他教了不少书生,那些书生欠了不少的夫子债, 到时要上村子里来教小孩念书还债。


    用萧练的说法是,以后他到郡城也会忽悠一些人下来,这个学堂不会没有夫子。


    “那咱们得提醒一下族长他们。”


    “嗯。”萧练冷淡地应了声,之前就跟他们说把这些人逐出村子。


    一村子的人要把某一家人赶出村子,只要态度足够强悍,定是可以的。


    现在好了,惹了这么恶心的病,不知道萧家其他人是不是也染上这种病。


    萧练回村都觉得空气是污的,奈宁先出去通知族长,又喊在村子里教书的书生给学生备好功课,回来的时候行囊已经准备好了,萧练闷头在那里缝什么,看到他回来了,一声不吭将放在火炉上烘干了的一块布,蒙到他脸上。


    奈宁噗嗤一声笑了。


    萧练道:“小心些。”


    大包小包的行李提到马车里,还有两只狗子,村子里人纷纷前来送行,没想到他们说走就走。


    为防恐慌,奈宁将萧得金可能患上了梅毒之事,告知了村长,具体是不是,到时候得请大夫前来诊断。


    希望不是,最好不是。


    萧得金看他们那怨毒的眼神,扑上来追着他们马车跑的疯狂举动,就怕是的概率更高一些。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大少爷离开村子,他们不光走,还将本次教书的书生也带走了。


    染上这种病不是开玩笑的,整村封锁,让自生自灭都有。


    奈宁看到大家面有不舍,再看族长脸色凝重。


    “希望村子没事。”奈宁叹息一声,坐回马车。


    车夫鞭子一扬,跑得比啥都快。


    很幸运没有遇到什么阻拦,顺利出了村。


    虽然奈宁他们没跟他说,但那个发疯追着他们满身流脓的人,他也看到了,赶紧离开这村子才是上策。


    他们没有赶夜路,在县城住了一晚,至于那些个书生,到镇上,各自归家,至于穷书生,另外给了盘缠。


    奈宁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两次去都是为大少爷寻医而去,马车还没走到郡城,官道所经村落肉眼可见的富裕些。


    不少青砖屋,破茅屋没见着。


    快到郡城时,官道两侧房屋多了起来,道路上行人车辆都多了许多。


    还没进城,外围就好多摊子,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这里这么多人不进城,城口还有官兵守着,奈宁还以为进城会受为难,结果简单检查与询问之后就让他们进去了。


    奈宁心情都变好了很多,郡城跟县城差别还是挺大。


    这里不能说每个人都绫罗绸缎,但穿着都整洁。不过舟车劳顿,没心情逛街,只想先找到宅子。


    萧练带着他去房行寻房牙子,负责的房牙子是个中年人,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徒弟。


    这房牙子是见过萧练的,立刻请入雅间,招呼徒弟去煮茶。


    房子是早已经定好的,交了定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房牙子凭萧练的收据去钱庄取钱。


    这一切很快,萧练签字画押,房牙子恭恭敬敬的将房契递上来。


    房牙子的徒弟出去泡完茶进来,发现他们手续都已经换好了,欲言又止。


    师徒两将客人送出去。


    奈宁问那个小徒弟:“有何事?”


    那徒弟道:“公子的宅子……”


    中年房牙子喝道:“还不回去收拾雅间!”


    转过头来对他们俩又是和颜悦色:“小徒多嘴了,两位客官慢走。”


    奈宁心中好生奇怪,他们的房子怎么了。


    他们的新房子比奈宁想象中的还要大,看着比村子里的房子也要漂亮雄伟。


    心头正欢喜,然而来到正门之前,又遇到了那个房牙子的徒弟。


    很明显这少年一路好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萧公子萧夫郎你们的房子被人抢占了,方才不好意思,我师傅他也是怕得罪贵人……”


    奈宁心里一咯噔:“那房契不是在我们手上吗?房契在我们手上不代表房子是我们的吗?”


    “是在你们手上,房子是你们的,但是有个人见那房子许久没住人,占了去。他、他的背景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的……”


    萧练冷声道:“你现在来跟我们说有什么用,是想让我们放弃房子么。”


    少年房牙子扑通一下跪下来:“不敢不敢,小人只是过来跟公子提个醒。”


    奈宁摁了摁萧练的手,给了他个眼神,以示息怒:“那个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我们不能报官将房子要回来?”


    奈宁没出钱,不知道那房子值多少钱,还算淡定。


    “他是郡守大人家管事的小舅子,姓朱,大家都叫他赖皮朱,以前就是镇上有名的混混,自从他姐被那陈管事纳为妾之后,他一家鸡犬升天,在郡上横行霸道。”


    萧练道:“那今日便是他横行霸道的末日,走!”


    看夫君丝毫不惧,奈宁也有了信心。


    少年房牙子咬牙跟了上去。


    正门在一条大街道上,刚到门口,就看到房里有马车出来。


    那马车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路中间,看到萧练这边的马车挡在前面,丝毫不让,车夫大声喝道:“也不看看是谁,咱们朱公子出门你也敢挡,找死!”


    萧练掀开帘子,撑拐从马车上下来。


    那边的赖皮朱看马车许久没动,早忍不住跳下来了,正要破口大骂,一看到这边车子下来的是个瘸腿,不由哈哈大笑:“一个死残疾也敢挡我的路!”


    萧练怕一会要打架,想了想还是拄着拐过去,他是个书生,看着文弱,其实比那赖皮朱高出一个脑袋。


    “臭小子找死啊,敢挡老子的路!”


    “这里是我的宅子,请你们离开。”


    他突如其来蹦出来的一句话,不光是赖皮朱,对面的人都愣住了。


    赖皮朱上下打量了许久这书生,这房子挺不错,还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置办的府宅,却不想原来是这么一个破落书生,不由叉腰嗤笑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子住进来了就是老子的!你小子给我让开,否则我弄死你!”


    他说着撸起袖子,只见对面的书生半步不让,严肃的神情,嫩白的脸皮,让他有些不敢动手。


    以前他不过就是个人憎鬼厌的地痞流氓,发达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往时遇到这种书生,都是要远远躲着走,衣角都不是他能赔得起的。


    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叫他不敢动手,但是看对方那一副看狗一样的神情,又莫名被刺伤,想到自己今非昔比,扬了扬拳头道:“你可知道我姐夫是谁,再不识好歹,小心我不客气!”


    “你姐夫是谁我不晓得。”他掏出一张纸,二指夹着:“这是此宅宅契,这是我家,请你搬离。”


    周边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这房子怎么可能是赖皮朱买的,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就看到这位公子跟他家人过来看房子了,当时房牙子还说这房子被定下来了,后面他们没有来,这房子一直空置在此,直到这赖皮朱他姐被……他就大摇大摆搬进来,现在人家主人回来了,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说这是他的房子!”


    “民不与官斗,能怎么办呢?”


    “官?他可不是官!不过是官老爷家里养的一条狗,外边施舍过的蝼蚁!”


    “你这话说的,敢不敢对着赖皮朱的面说一遍?”


    “哼,这房子少说也值个两三千两,一个小小蝼蚁,就这样把房子让给他,想屁吃呢,若我是这位公子,定然是要报官,告到他狗屎淋头!”


    声音大了些,被赖皮朱听了去,顿时暴跳如雷,向人群扫荡:“谁谁说老子是蝼蚁!”


    萧练道:“说你是蝼蚁,都侮辱了蝼蚁!”


    赖皮朱恨得牙痒痒,再也不顾不上许多,举起拳头就冲萧练抡过去。


    奈宁见事情不对,早派了车夫拿着折扇赶去寻钟三公子,那少年房牙子帮着引路。


    奈宁跳下马车,刚要过去帮忙,谁知道他夫君一个侧身,同时拐杖稍稍一拌,那赖皮朱便因用力过猛扑倒在地,顿时牙齿都磕崩了,半个满脸尘土。


    痛得他撕心裂肺大叫起来,恨为何今日没有呼朋唤友。


    这时正值傍晚,他原本出门想舒服舒服,并不打算带那些只知道蹭他钱财拍他马屁的流氓瘪三,谁知就遇到了这档事。


    爬起来时,踹了一脚扶他起来的车夫,喝道:“蠢货,还不去找我姐夫前来撑腰,我让他死得难看!”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姐夫是谁,我帮你叫来了。”


    第72章 第 72 章 赔偿


    “大老远走到这里就闻到好大的口气!”


    “钟三公子来了,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


    “这位公子前脚刚出事,后脚钟三公子就来了, 他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呀!”


    “废话, 身份简单,能住这么大的宅子!”


    奈宁没细看萧练写给钟三的信, 刚派车夫去喊, 立刻就把人喊来了,乍然还挺愣的,回想了一下, 好像夫君跟他说过哪日傍晚约钟三公子跟丽娘吃个饭,算算时间正是今日。


    难怪路上还慢悠悠的在别外住了两天, 这是算准时间不要来的太早, 原以为还要收拾一番再请人做客, 结果他是收拾都没收拾就请人做客了。


    不过想想也是, 大少爷经一事长一智, 定然能猜到这房子放在这里这么久,会有些猫猫狗狗看上。


    这位郡守家的三公子可没人不认识,养花遛鸟, 不务正业,成亲之后稍稍像点话, 但也是拉着媳妇天南地北的跑。


    他虽然排行老三, 但大哥是哥儿,二哥是庶出,还是颇受重视。


    去年八月他们没回来,跟着他们的护卫回来了,说是这位三公子从来不让他们近身保护, 让他们在客栈等,等到了晚上都没看到人。


    进山搜索几日也没看到人,上面的人天塌了,刚派人出去找,结果人又回来了,结果就是钟三公子自己回来了。


    从那以后这一对夫妻不敢乱跑了。


    钟三也乖乖回学堂念书去了。


    赖皮朱看到他那张脸,活像吞了屎一样,腿脚都跟着发起抖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钟三公子……”


    “萧兄,这便是贵宅?我还是每次经过都这样想,这谁家,如此有品位!”


    萧练轻笑道:“正是,走,进去一叙。”


    说着将手上的纸抓了一团,随手丢在地上,也不管地下跪着的赖皮朱,钟三公子好像也没看到他那样,直接走了进去。


    奈宁将丽娘也请了进去。


    赖皮朱看到地上的纸团,眼一亮,抓了起来,打开一看,上面不过一张空纸,狠狠的掷在地上啐了一口,刚才他还想扑过去抢这张纸,若是将房契抢过来,这房子不就光明正大是他的吗?


    谁知道这书生拿了一张空纸来这里忽悠他!


    赖皮朱的车夫哆哆嗦嗦道:“朱少爷,怎、怎么办?”


    赖皮朱咬着牙,能怎么办,他恨不得立刻就跑,但他爹娘还有妻妾都还在里面!


    这哪里是忽略他,分明是瓮中捉鳖!


    突然想到什么,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两天刚捉了一个小妞回来,锁在后院,让他爹娘帮忙看着,别出了事,这会他们突然闯进去,他爹娘可别坏事啊!


    如此想着他赶紧跑进去,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也能早些应对。


    刚走进去,就看到几个汉子妇人,这些人见到陌生人刚要呵斥,一眼看到钟三顿时软了腿脚再也不敢乱说,任他们长驱直入。


    萧练跟钟三走在前面,钟三握着折扇赞道:“这房子果真不错。”


    凉亭走廊山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步一景。


    可不是不错。


    前面走的两个人赞叹不已,后面走的哥儿姑娘也是连连点头满脸笑容。


    这房子这么好,竟然被那些无赖占了去想想就恶心。


    赖皮朱听到声音刚想要洋洋得意,突然听到前面一道清淡声音说:“确实不错。”


    顿时想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房子,恨得牙痒痒,突然心生歹意,现在他们进了自己的地盘,要不直接将他们杀了,一了百了!


    他面露狠色,将车夫勾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声什么,车夫面露疑色,他急速喝道:“去,事成之后,把房子卖了,给你一半钱!”


    车夫想了想,便去了,当然他不是如赖皮朱所说,帮他去喊兄弟来砍,而是灰溜溜的跑了。


    这货傻就算了,他才不会跟着犯傻,这么多人看着钟三公子跟这位宅主进去了。


    到时候人不见了,郡守大人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赖皮朱却不知,心中存了些得意,现在他暂且忍着,等他兄弟来了,全都要死!


    到时候人死了,他把他们钱财扫荡一空,逃命去,那些被他喊来的兄弟就给他当垫背羊吧!


    萧练他们一路往前,在没看到人,一直来到了后院。


    刚走近一下子热闹起来,两道听着有些混浊的声音,跳脚骂着什么。


    钟三赶过来的时候,路上就听车夫说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就是房子被占了。


    有意思,在他父亲眼皮底下强抢民宅,主人家来了还大言不惭恐吓,他家的家务也可以换一批了。


    顺着声音走去,先看到两个老人,地上跪着一个女人,被两个哥儿牢牢束缚着。


    那老阿婆骂道:“你个死老鬼,一个孙子都还没有,儿子带回来的女人,你还觊觎上了,天天过来动手动脚,我弄死你!”


    扑过去就跟那老头打作一团,被老头狠狠踹了一脚,又扇了两个耳光:“你个死老太婆,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说,只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要不是年轻时穷我早就把你休了,现在还来这里管三管四,儿子生不了我帮他生,怎么都是我们朱家的骨肉!”


    这句话实在恶心,那两个压着地上跪着女人的哥儿也表现出一脸恶寒的神情,按着那女人的力道更紧了些。


    朱老太在朱老头这边受了打,恶狠狠的咬牙,一双混浊的眼珠子发出绿光,突然扑向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拼命撕扯她的头发,挠她的脸。


    那两个哥儿对视一眼,默契的放松了些力道。


    那女人骤然扑起反击,狠狠揪着朱老太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扇着她的脸。


    一个老人跟一个年轻妇人撕扯成一团,老人很快落了下风,嗷嗷哭喊着:“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浸你猪笼,你千死万死不足惜,我要噬你肉啃你骨!”


    所有人包括朱老头,都冷眼看着她们扭打在一起。


    现在发达了,要是能甩掉这死老太婆,不知有多开心。


    可惜一双儿女都是她生的,先不管孝不孝顺,反正肯定不给他乱来。


    平时悄悄摸摸来也行,就是这个死老太婆看得紧,一点事情大吵大闹。


    赖皮朱也没理,最好两个老的都打死了,他也不用被拖后腿。


    朱老头好久才发现这边有异,扭过头来看到好多人看他们家热闹,顿时黑了脸,他眼神不好,只看到站在前面高大的身影,没看到躲在后面他的儿子:“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擅闯我们家后院!”


    钟三道:“好不要脸,哪里是你们家!”


    朱老头光听到声音没看清楚人,闻言略窘,立刻恼羞成怒,喝道:“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来人!”


    在他发疯乱喊时,有匆忙的脚步声靠近,赖皮朱跟朱老头大喜。


    以为打手家丁来了,朱老头疾步往外走:“来人给我弄死他们!”


    走近了看到两个漂亮的哥儿姑娘,一喜,扭头看清了钟三的脸,悚然一惊,指着钟三颤手喝道:“男、男的弄死,哥儿姑娘留下!”


    他原本觉得这些人进来就能说出这宅子不是他们的,来者不善,于是立刻心生杀意,此刻看到钟三,狰狞的面目都被他看到了,更加不能留活路。


    赖皮朱心中狂喜,狼狈逃出来,指着前面方向:“杀!杀了他们!兄弟们杀了他们!他们身上有很多钱,这宅子我们卖了,钱共分!”


    谁知刚跑到门口,脸色立刻变了。


    进来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陈管家。


    朱老头跑过来也发现了不对,进来的哪里是家丁打手以及儿子那些猪朋狗友,分明是陈管家,后面还带了好多人。


    赖皮朱也不知道哪条筋抽了,没注意到这些人脸色不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又笑起来跑到陈管家跟前,扯着他的手臂说:“姐夫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要发达了,这两位身上很多钱,只要我们把他们杀了……”


    话没说完,陈管家狠狠一脚踹下去:“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扑通一声冲前面的钟三跪了下去,连连磕头:“三公子,他是我新纳小妾的兄弟,实在是我管教无方,让他借着我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


    朱老太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啊啊叫着别打了别打了,但那个女人没听到一样,狠狠地往她身上踹。


    她身上伤痕累累,都是拜这个狠心的老太婆所赐。


    钟三笑道:“萧兄,你什么意思?”


    萧练看向奈宁:“夫郎,你说呢?”


    奈宁道:“住这么久,总该赔点租金吧!”


    赖皮朱被陈管家踹懵了,被陈管家又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想到只要赔点租金,顿时松了一口气:“赔赔赔,我们立刻就赔!”


    他们不过住了小半年,随便给点钱,还能东山再来。


    “这宅子原本没人住,我们看空着可惜,这才进来住了两三个月,就算足三个月,算一两……”


    他原本想搞一个月一两算,看陈管家面色发狠,赖皮朱又立刻改口,狠心道:“按一月十两,我们赔……”


    刚要说三十两,陈管家一口咬定:“一百两!”


    赖皮朱吓得瞪目结舌:“一、一百两……”


    他不是没有,最近坑蒙拐骗不少钱,但不舍得给,好似剜心割肉一般,痛心疾首道:“好,我给,一百两就一百两!”


    说着就要去取钱,钟三却喝住了他:“哪有这么容易!一百两只能是正经租房的钱,你们不请自入,污了这宅子,不得十倍赔偿!”


    第73章 第 73 章 新居


    那一家子哪有这么多钱, 把家底都搬空了,最多也就凑出个五百两,陈管家给自己扇了一记, 全身银两金银珠宝赔偿也就摸约有个三百两。


    钟三道:“萧兄嫂子, 要不这钱你们就暂且先收下?”


    看他们愿意收钱,赖皮朱刚要松一口气, 钟山突然一脚踹了过来:“你个地痞无赖, 短短三个月就能捞到五百两的油水,押下去好好审问!”


    赖皮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何是说短短三个月能捞到五百两的油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说是两三个月前进来住, 大声喊着冤枉冤枉,钟三一挥手被蜂拥而来的汉子束着拖着走, 他老爹老娘, 还有那哥儿女人全都押了回去。


    奈宁进账八百两, 有些过沉了, 一点也不嫌重, 眉眼都变得弯弯的。


    破事处理清了,他们这回才有空说话,钟三道:“萧兄这腿脚如何了?”


    萧练道:“尚好, 还需养护。”


    或者将拐递到钟三这边,自己走了两步。


    钟三丽娘连连贺喜。


    两人对视一眼, 丽娘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将一份礼盒递上来, 丽娘亲自端过来递给奈宁:“原本前来贺萧兄弟宁哥儿乔迁之喜,以及谢上一次出手相救之恩,不想遇到这种事,切勿因为这种人埋没了好心情。”


    奈宁尴尬道:“我们准备不周。”


    钟三道:“哪里呀?哪里?进城便告知我们,这是看重我们!”


    奈宁接过礼盒, 浑身上下顿时更重了,萧练过来将那几百两银子先拿下。


    这房子被人住了那么久,他们的东西放里面反而不安全,丽娘道:“我差人钱来帮你们打理一番。”


    “也好,麻烦了,我们先到外边聚一聚,他日房子打理好了,再请两位前来相聚。”


    这一番话奈宁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他看向他夫君,他夫君没说话就等他说,看他看过来就冲他笑。


    他们的车夫刚将马安顿好,带了两只狗子出来,看到他们,乖乖待命。


    奈宁道:“劳烦车夫大哥帮忙看家,待会钟三公子的人会上门帮来清理宅子。”


    车夫连声应好,他是这两位租来的,这一段行程不紧,呆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钱,让他留在这里也是有工钱的,自然乐呵呵答应。


    几人先去银庄存了银子,换成银票,客人还在,那礼盒也不好拆开,还是带着去了客栈。


    这里的客栈比县城里的豪华太多了,专门的雅阁,还有名伎在侧或舞或喝。


    这客栈是钟三脑子一热介绍来了,此刻看着这名伎,再看看自家的夫人、那边的嫂子,满脑门热汗,结果发现自己夫人跟嫂子看得比他们还入神。


    这个客栈酒菜摆盘精致,叫人不忍下手,一大盘一大盘的端上来了,还以为菜点的多了,结果一吃只有一点点,都还没吃过瘾,光盘了!


    接下来好几道菜都是如此。


    这一道一道菜,不足以让人吃饱,却价钱不菲。


    只能说确实很享受。


    吃完饭还有糕点瓜果,热茶更是不断,专门的茶师在旁泡茶,什么茶都有,随意品尝。


    就是付钱时花了十几两银子。


    奈宁一下子懵了,对银两没了概念。


    在乡下一天赚十几文是多的,这里一天花十几两,多少倍来着?


    千倍!


    三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这点钱。


    他们在里头吃了怕是有一时辰,出来时街道还挺热闹,行人自己提着花灯,还有些带面具的。


    奈宁给自己还有丽娘各买了个花灯,走到河边发现有不少人放河灯,无数河灯飘浮在漆黑的河流像银河。


    这会清明刚过,想到逝去的亲人,奈宁默默买了三盏灯,想了想又添了一盏,给族谱上的祖先。


    看着它们飘远,消失在视野里,好像真的能到达那个地方。


    回到新宅,家里翻天覆地变了个样,原本就不错的宅子越发雅致。


    钟家奴仆有的刚忙完,有的还在忙着,原本给主人住的房间家具焕然一新,门窗都重新清洁了一遍,房间里还摆上新的花。


    奈宁还没做过如此雅致的房子,脸上都是笑。


    萧练喊来领头的奴仆,给了赏钱,打发走了。


    房门一关,萧练笑道:“夫郎,不看一下盒子里是什么?”


    奈宁进门时将盒子一放,就西汉地欣赏房间去了。


    这会才把钟三送来的礼盒打开,这玩意儿挺沉,没扛多久手都酸了,一路还是萧练帮他拿着。


    钟三丽娘看到也是欲言又止。


    礼盒是木头做的,所以沉,小心打开,里面静静卧着一枚玉如意。


    奈宁惊讶出声,这玩意他也只在戏剧里看到过。


    萧练将夫郎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一脸惊喜的表情,心里也高兴。


    奈宁小心捧着玉如意越瞧越喜欢,忍不住亲亲夫君的脸蛋:“夫君厉害,有先见之明!”


    这玉如意不知道值多少钱,但钟三那一份钱真是没白给。


    萧练道:“哪里,分明是夫郎善良!”说着也亲着奈宁的嘴儿:“若不是夫郎坚持要带上他们,我才不管。”


    奈宁笑了笑,他夫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也是可以理解。


    “我是看他对妻子好,想来不是坏人。”


    “所以夫郎才是好眼光!”


    玉如意被放了回去,萧练把盒子盖上推到一旁,跟夫郎亲密起来。


    今日在外奔波,这会才有空歇息,尚未洗澡,本不该乱来,但现在心里开心,顾不上许多,吻越来越深,气息纠缠在一处,衣服一件件坠落,仅剩一件里衣,奈宁有些冷,哼了声:“冷。”


    男人一下将他抱起来,不一会落到床上。


    他先去看男人的腿:“疼不疼?”


    萧练在他耳边轻语道:“不疼,若夫郎不信,我这便给夫郎瞧瞧。”


    说着手指落在腰带上,指尖轻动。


    分明在一起许久,每每看到夫君如此动作依然止不住,面红耳赤。


    男人将他的手拉过来,在他耳边说:“夫郎不帮我了么?”


    奈宁的手被他抓了去,摁在腰上,清凉的衣物坠地,触到滚烫的肌肤。


    奈宁忍不住看了一眼,脸更烫,嘴角止不住弯起笑来。


    有个人有些恬不知耻,问他:“喜欢吗?”


    奈宁不语,他凑上去轻轻厮磨奈宁的唇瓣,低声喃喃着夫郎夫郎。


    拉着他的手已经开始动作,奈宁烫得像被烧起来低声说:“不是要看腿吗?”


    萧练跪到奈宁跟前:“一会便知。”


    夜间还是有些寒冷的,两人身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奈宁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萧练出去打热水了,他还在想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顶多是腰力强悍,跟腿有什么关系?


    奈宁还以为水要烧一阵子,结果萧练很快将热水抬回来。


    “他们还帮咱们烧了热水。”


    奈宁也挺开心,笑道:“这么好。”


    这房子太大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想离开夫君太久,刚才还想支撑着起来看看。


    之前房子里住过其他人,还是让他觉得不安全,好像随时有人翻墙进来一样。


    “我们家狗子呢?”


    “应该休息了。”


    今日光顾着开心,都忘记狗子了。


    “明天再带它们出去走走。”


    “好。”


    萧练将奈宁抱起来洗了澡,回了精神,又闹了一回,早上起来得晚。


    奈宁只觉得肚子空空瘪瘪,饿的慌,男人还躺在旁边,看他醒了,冲他一笑。


    奈宁推了推他道:“你不应该起床读书了吗?”


    萧练委屈道:“搬入新居第一天,我夫郎就急着将我赶出房!”


    奈宁张了张嘴,别人都是红颜祸水,他家蓝颜祸水。


    萧练很快给自己找台阶下,蹭了蹭奈宁道:“今日先偷一日懒,明日定然好好学习,好不好嘛,夫郎?”


    奈宁哪敢说不好,一会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惊天话语,解释道:“不是要赶你出房,只是想让你好好读书。”


    “我会好好读书的!”萧练表着忠心有用道:“不敢说状元榜眼探花,多少也给夫郎赚个进士回来!”


    奈宁满脸是笑,连声说:“好好好!”


    起了床才发现桌面上竟早已布了丰盛的朝食,不用说,定是他家良人备的。


    奈宁笑道:“原来你早已起了。”


    萧练满脸得瑟:“那是!其实我还看了一会书!”


    把奈宁逗得乐个不停。


    家里两只狗已经在院子里扑腾玩耍了,奈宁逗着狗子玩。


    萧练将车夫大哥喊了过来,让他帮忙把那个小房牙子喊过来,看有什么长工介绍。


    偌大的院子,他们夫妇两个照看不过来,最好还是请些厨娘护院,最好是身份清明的人家,多花点钱都没关系,不然以后他去学堂,可不敢将夫郎一个留在家里。


    恶奴欺主。


    之前他家用的是一个服侍娘亲多年的嬷嬷,连他的书童也是那嬷嬷的儿子,偷家里的东西去卖就算了,还以长者身份骑到他身上教育他,意图让自己的儿子与他享受同等待遇。


    说他们俩从小一处长大,应该情同兄弟。


    他娘倒是想对那个人的儿子好,他不乐意,没有人可以跟他共享一个东西,他的床要是谁敢睡,他直接家也不回。


    那一家子为了报复他有多狠呢?往他衣服纸墨笔砚里藏作弊之物。


    他厌恶上那一家子之后,根本就不会用那一家子碰过的任何东西。


    等他考完试,把这些证据摆到他娘跟前。


    他娘妥协了,将那一家子扫地出门。


    现在他不想用一家人,最好从房牙子那里寻几个人来用着,他们给钱,对方办事,划清界限。


    这个奈宁就不管了,看着夫君忙碌,见他得意忘形没拄拐,默默地将拐杖塞到他手中。


    萧练脸上沉郁的神情一扫而光,立刻化为灿烂的笑容。


    第74章 第 74 章 买奴


    少年房牙子来得挺快, 差点没跪下:“老爷夫郎,您唤小的一声二顺子便好,想要什么, 小的这就给您找。”


    萧练与奈宁跟着他回店里, 去找中意的奴仆。


    那些奴隶一个个捆着手脚,在院子里等着挑选。


    去挑奴隶的人还不少, 大户人家都是管事之类的来挑。


    但也有一些普通人家来挑人, 跟着他们一块挑的,有个脸瘦得脱相形容猥琐的男人,他看奴隶也不好好看, 偏往奈宁这边看。


    看到人家相公是个拄拐的书生,更加肆无忌惮跟着走了一路。


    看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奈宁恶心不已, 要是在村子里, 他就捡石头砸过去, 现在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萧练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狠狠一棍砸下去:“眼睛不要就挖了!”


    他这一棍半点力道都不留,那只手常年柱拐的,力道可沉, 那瘦子头都要裂了,正要发飙, 二顺子赶紧上来:“这位老爷跟夫郎是位贵公子的贵客, 那位贵公子让我们好生招待他们。”


    “什么贵公子,老子就是贵公子!”


    “那位贵公子可不是您这位贵公子也惹得起的。”二顺子靠得稍稍近了些,低声跟他说了四个字:“钟三公子。”


    见他还不晓得那是谁,便道明:“郡守大人家的三公子。”


    那瘦子陡然一惊:“他、他是?”


    二顺子心里摇摇头,连钟三公子都不认识, 这人定不是城里人。


    二顺子索性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明说了:“他们是钟三公子的朋友。”


    瘦子捂着头上的伤,想认怂又不甘:“那、那又怎么样?这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二顺子道:“这位公子,若我没看错,是您有错在先,您盯着这位夫郎瞧个不停。”


    萧练怒喝:“仗势欺人又如何,你自己就没有仗势欺人么?欺我夫郎是哥儿,欺我腿瘸,那位大老爷带着那么漂亮的妻妾,怎么不见你去多看两眼!”


    说着越想越气,举拐又要打。


    瘦子赶紧跑了。


    萧练垂眸,见夫郎笑着看自己,刚要回笑却听他说:“刚才你说什么?谁带着漂亮的妻妾?”


    萧练一噎:“若我说我都没看清他们的脸,你信么?”


    奈宁哼了的一声走到前面去了,萧练在后面直追,解释了一路,着急地赶到夫郎跟前去,发现他捂嘴笑个不停。


    “逗你玩呢。”奈宁道。


    萧练伸手来拉奈宁的手道:“在我心里,夫郎永远是最好看的。”


    奈宁对上男人的眼眸,男人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没有再看到其他。


    奈宁轻轻笑道:“好啊。”


    院子里有好多奴隶,男女老少,美的丑的都有。


    大多数出挑的都被大户人家挑去了,零星一两个姿色出众的哥儿姑娘。


    奈宁看到他们有些恍惚,所以一开始自己没逃出去,现在就是这个命运,甚至比这个命运还要更惨些。


    他们走向一个哥儿,那个被萧练敲了一棍的瘦子,好像天上掉元宝不抢就没了那般饿狼扑食扑了过来:“这小哥儿是我先看上的!”


    说着就去拉那小哥儿的手。


    那小哥儿长相出众了些,但也不过十三四岁,满脸惶恐,突然跪下来冲萧练奈宁磕头:“老爷夫郎,求求你们买了我吧,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来报答!”


    奈宁道:“多少银两?”


    二顺子道:“三十两。”


    三十两,很贵了,那小哥儿心里直咯噔,赶紧又磕了两个头。


    瘦子道:“我先看上的,老子有钱!”


    说着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两枚银子。


    但没有人看他,大家都看着奈宁。


    奈宁说:“留着。”


    扭头跟那小哥儿说:“先别磕了,我们还要再看看。”


    “谢夫郎谢夫郎!”说着又磕了两个。


    奈宁摇摇头。


    瘦子见这个被买了,咬了咬牙,他原本想来买姑娘的,看到别人的夫郎突然起了邪念,于是中途想改买哥儿。


    这会再看其余的哥儿都一般,怎么看都不满意,便开始看起姑娘。


    奈宁拧眉看着这人,光感受到他的视线就觉得恶心,那些被他买回去的人,该怎么恶心呢!


    他不想多看一眼,偏过了脸。


    他想先去看个厨娘,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扑通一声在他跟前跪倒:“这位夫郎,奴来自青平县桂花村,丈夫死后,因为无后,被夫家卖做奴,田里田外我都会,家务活也是把好手。”


    奈宁道:“厨技如何?”


    “厨技、厨技……”她一时有些僵住了。


    奈宁静静的等她回答。


    “……只、只会点家常饭菜。”


    以为就要落选,结果奈宁笑道:“好,就你了。”


    二顺子小声提醒道:“萧夫郎,她可能不太会做饭。”


    “没事,我也缺一个粗使婆子。”


    那女子大喜,磕头道:“谢萧夫郎,谢萧老爷。”


    都决定要买下她了,她脑袋还磕得很沉,磕个不止,奈宁拧眉,此事并没有这么容易。


    果然她说:“我有不情之请,请两位主子也买了我闺女吧,做牛做马我们母女都……”


    还没说完,旁边立刻有看守的打手打断她的话:“住口你在说什么,萧夫郎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还敢……”


    奈宁摆了摆手:“你女儿又会什么?”


    那女子一听,感觉有戏,连连磕头:“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平常饭菜都做的比我好吃,也勤快,不偷懒,跟我一样,田里田外都是一把好手!”


    奈宁道:“那也就是说做饭平平咯。”


    那女子不说话了,看着一个方向,眼泪啪嗒啪嗒的流,大家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瘦子这回又看上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才十二三岁,拽着就往外走,嘴里嚷嚷着:“就她了,就她了。”


    奈宁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那女子颓然坐在地上,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好几个打手扑过去都没能拦住她,她一脚踹翻了那个瘦子:“放开她,放开她。”


    瘦子嗷嗷叫着放开了那小姑娘,小姑娘刚喊了一声娘,她娘突然插住她的脖子:“大丫,娘对不起你……”


    打手扑过来,想拉开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在小姑娘脖子上,小姑娘的脸蛋不一会就变得青紫。


    奈宁突然说:“我只能买一个。”


    刚才谁都撼动不了的手,这会骤然松了,那女子再次磕头:“多谢萧夫郎,多谢萧老爷!”


    她把她闺女推了出去:“还不多谢萧夫郎萧老爷救命之恩!”


    小姑娘呛得死去活来,咳个不停,但跪着连连磕头:“……谢、谢!”


    这就是娘吗?


    奈宁歪着脑袋,记忆空白,心脏好像缺了一口。


    他没有继续看,直接走了,苦命人千千万,他救不了这么多,只愿天下太平,没那么多人受罪。


    接下来选个护院,再要一个厨娘,这两个都是寻常人家的,护院是个年轻汉子,刚娶了媳妇,有个孩子。


    厨娘近四十岁模样,面目和善。


    这两个月钱都是八百文。


    接下来就是谈价钱了,那小哥儿跟小丫头的身价。


    奈宁道:“我们也是老客户了,掌柜的要给个好价钱才是。”


    那掌柜的道:“自然自然,这小哥儿三十两,那小丫头二十五两,萧夫郎给五十两便能带走,这是相当诚意的价钱,希望萧夫郎将来多多光顾小店。”


    奈宁道:“四十两。”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萧夫郎这……”


    “这丫头若不是我喊停,这二十五两你们还能赚到吗?”


    掌柜的赔笑道:“话虽如此,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奈宁笑道:“五十两也行。”


    掌柜的刚想笑,又笑不出来,什么叫也行:“萧夫郎还有什么要求?”


    “把这丫头的娘送给我吧。”


    那小姑娘猛的抬头看着他。


    掌柜的道:“萧夫郎可太为难小人了,那妇人平时至少卖十五两。”


    “掌柜的你也说了是平时,要是买她的人家知道她差一点杀了人?”


    ……


    出门两个人,回来七个人,一个丫头,叫大丫,一个哥儿,叫青莲,还有两个厨娘,大丫她娘叫菜花,另一个厨娘叫田婶,一个护院叫光子。


    下午起床,大丫青莲守在院子外,看到主子出来了,纷纷欠身:“老爷夫郎,灶房熬了红豆汤。”


    下午正是没精打采的时候,在凉亭喝一碗红豆汤,看着秀丽的风景,一下子回了精神。奈宁心里美滋滋,自己也是当上太太了。


    就是有点费钱呀。


    不免又发愁起来,家里就这么点钱,是怎么心安理得当太太的?


    莫名为生计发起愁来。


    萧练笑了笑,拉着奈宁出门,去了一趟钱庄。


    大少爷之前的银票都是加密的,这回换成通用的银票,奈宁看着上面的字呆了呆,每个字他都认得,加起来他怎么就不认得了!


    “一千两,十张,共一万两?”


    “嗯!”


    不光取出了一万两银子,还取出了许多箱子。


    这是他们一家离开县城时,托银庄搬运的财物。


    光看银票,奈宁就有些头晕,一百两他就觉得好多了,突然又砸来近千两,现在更是万两,有点飘飘然的。


    第75章 第 75 章 喊萧练也成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趟书店,书店服务很周到,奈宁在旁边喝茶看书, 萧练在挑书。


    等付钱时, 奈宁瞬间清醒。


    他夫君买了什么,一摞书, 几根毛笔, 几块墨条,付账时一百多两银子。


    看他看向自己,萧练还冲他笑笑。


    书店恭恭敬敬地帮他们把书送上府去。


    出了书店, 萧练很开心地跟奈宁说有几本书是珍藏,可遇不可求。


    奈宁问多少钱一本?


    萧练笑容凝固了好一阵, 有点不敢说:“嗯, 十两?”


    奈宁有点头疼起来, 这样花钱, 除非大少爷三年内就能考中举人, 否则大少爷一个月买几次书,他们就成穷光蛋了。


    萧练轻轻扯了扯奈宁衣袖:“许久没买书了才买多一点,下次就用不着这么多。”


    奈宁摇摇头:“大少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 做点什么赚钱才行。”


    萧练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么?”


    奈宁也愣了愣, 很快理直气壮道:“大少爷啊,买一次书就花一百多两银子,不是大少爷是什么,普通人家哪里养得起你呀!”


    萧练伸手要拉他,他闪身躲过了, 回头冲萧练做了个鬼脸,每次萧练追上他,刚拉上手又被他打开了,两人追逐打闹着回了府。


    没注意到后面有一道身影看着他们出神。


    护院喊老爷夫郎回来了,两人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等走过了,又闹了一路。


    两人检查银庄搬过来的箱子,奈宁一样一样翻出里面的东西,贵重的东西有之,寻常的东西也有之,最多的还要数大少爷的东西,主要是书本,还有不少玩具,后者还很新,一看就没怎么玩过。


    但可以看出来,大少爷的爹娘都很疼他,儿子不玩,还买这么多。


    奈宁以为在乡下大少爷的旧衣服都算多了,这里还要更多一些。


    青莲大丫也跟着过来帮忙收拾,从早到晚收拾了一天。


    大少爷是正经读书人,在他之前没有看什么奇怪的书,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不过让他发现了一叠厚厚的书信。


    “我可以看吗?”


    萧练大方道:“可以。”


    奈宁字还没识完,难看懂的信先放着,最后被他翻出一大叠跟一个人有关的书信,其他所有人合起来都没有这个人多。


    开头是练哥哥,落笔是舒文。


    奈宁脑子瞬间跃起一个小哥儿的形象,大少爷的未婚夫,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不对,应该说从这个人消失之后,他就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现在看到他跟大少爷往来的这么多书信,心里莫名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些书信之中还夹杂着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纸鹤纸星星纸青蛙纸蝴蝶。


    萧练还是看到夫郎发呆,才发现这边的异样。他看到一堆信,奇形怪状的折纸,还没有什么反应,等看到信中内容,心里咯噔一下。


    他把折纸从奈宁手中抽离,低声道:“都过去了。”


    奈宁躲过他的手:“这是什么?”


    萧练好像踩在刀山火海,小心翼翼回答:“纸鹤?”


    奈宁漫不经心道:“很漂亮,教我折吧。”


    “我不会啊。”话音刚落,萧练立刻又补充:“把它拆了再按痕迹折回去,应该便是了。”


    “也是,他给你折了这么多,不怕折不回去。”


    “……”


    萧练默默拆了纸鹤,看着折痕,看如何折回来,低声道:“这都是爹娘订的亲事。”


    奈宁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把纸鹤抽走了:“你跟他不是青梅竹马么,怎么写这么多信?”


    萧练道:“青梅竹马?”他们俩是邻居,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我五岁便上学堂了,不太在家,即使回去也是读书写字,没注意这个。”


    奈宁看着夫君的神情,没看到他有丝毫留恋,甚至不时瞥两眼蜡烛,看着想把信烧了。


    郎无情,妾有意,没心没肝的男人。


    奈宁走过去,坐在萧练身上:“没有怪你。”怕他不信,亲了亲他嘴角。


    萧练迟疑:“那这纸?”


    “算了,留下吧,我想学折纸。”


    萧练试探:“夫郎想要,我可以给你折?”


    奈宁挑了挑眉:“你不是不会吗?”


    “我可以学。”


    奈宁勾起他下颌:“好,那我恩准你给我折!”


    两人都笑了,亲吻一会,萧练将奈宁抱回房。


    奈宁包容着男人。


    等终于完事,奈宁彻底软倒在夫君怀里,萧练吻着他嘴角,将他紧紧拥入怀里,喘息粗沉,嗓音染上纵欲过后的性感,低声喊:“夫郎。”


    奈宁心脏咯噔一下,他的声音喊得太黏糊了,像孩童撒娇,又好像终于找到主心骨,又或者是抓到救命稻草。


    他像小狗一般将脑袋埋进奈宁颈窝,闷闷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我在雪中快被冻死,他送来的不是炭,是一盘冷水。我宁愿他没有出现过,他带着一群强盗强闯进我的家门,跟所有人一样,看尽我的落魄,轻飘飘地给我砸来了一张纸。他很温柔很善良的,但那张纸他是砸过来的。”


    奈宁脑中浮现当日情景,那时大少爷分明乖乖的,被他撸到大腿.根还会脸红。


    多么纯情美好的一个少年,还瘸了腿,破碎凄凉。


    也就是那些人进来了,他突然变得好癫狂。


    萧练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跟那些想要我死的人站在一侧,只有你在我身后。”


    他又在奈宁颈窝处蹭了蹭:“只有夫郎不是那样子。”


    奈宁心里默默想,那种时候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站在他的对面。


    只能说没有那么爱。


    萧练道:“我跟他往来,从未有分毫逾矩。”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奈宁有话说,竖着手指说:“一二……嗯好像第三次才行?”


    萧练缓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夫郎!”


    奈宁丝毫不惧,凑过来贴贴他脸蛋,软软笑道:“我一直与夫君在一侧!”


    萧练心脏也跟着软,柔声喊:“夫郎。”


    心里痒痒,又把人放到床上去。


    奈宁推着他,他反手拉着人的手摁在自己胸膛上,哑声道:“我必不负你!”


    伴着他声音沉沉落下的,还有他的。


    早晨奈宁醒来,骨头都有点酥了。


    萧练道:“昨日你叫我大少爷,怪伤心的。”


    太黏人的,奈宁都怕他了,推着他胸膛道:“我骨头都松了,还不够给你赔罪?”


    萧练拉着他的手亲一亲,奈宁身子都跟着颤一颤。


    萧练道:“夫郎,你这真叫我难过,我就亲你一口!”


    奈宁脸颊发烫,强行移开话题:“我饿了。”


    萧练摸摸他肚子,瘪瘪的,忍不住手贱按了一下,还是能有点东西露出来,奈宁羞愤欲死:“你!”


    萧练道:“我去让他们备吃的,顺便打来热水。”在奈宁脸颊上亲了一口,赶紧跑出门去。


    奈宁吃完饭泡完澡出去,到书房没看到夫君,出来,在凉亭处发现了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烧什么。


    一扭头就跟他视线对上了,萧练忙将剩下的一股脑丢进火盆,站直身来,轻咳一声:“夫郎。”


    奈宁挑眉:“可以呀,萧大少爷!”


    萧练莫名心虚:“夫郎,我绝对没有不给你看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不要再……”


    “那也应该是我烧!”奈宁绕着他转了半圈:“哦,我懂了,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舒文弟弟喊你练哥哥,不想让我看到你们浓情蜜意!”


    萧练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奈宁继续道:“或者那些信根本就没烧,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忽悠我的,偷偷留存起来,自己缅怀去了!”


    萧练转身就去捡那快要被烧成灰烬的纸,纸上浅浅一角被他救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还残留着练哥哥字样。


    他递到奈宁眼前,控诉道:“真的烧了!”


    奈宁原本就是逗逗他,结果他直接徒手去抓火,又心疼又气,越发阴阳怪气:“宁愿手被烫到,也要把练哥哥捡回来,真的好爱呀!”


    “夫郎,”他巴巴的缠上来:“我就算真的要将练哥哥捡起来,那也是想要夫郎这般喊我,喊声给哥哥听听。”


    那声音挺蛊惑人,奈宁浑身一颤,忘了逗他,被他拉着坐到他腿上。


    萧练将额头抵着奈宁额头,吻着他的嘴角,哄着他道:“叫声哥哥听听?”


    奈宁心脏跟着砰砰乱跳,偏向一旁又被拽了回来,好不容易挣扎着转过身去,男人牢牢将他禁锢在怀里,坚硬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


    下颌蹭着他的肩膀,稍稍偏过脸就看到他俊俏的脸蛋。


    四目对上,萧练道:“叫哥哥。”


    奈宁道:“有没有可能,我比你大,应该你叫我哥哥?”


    快音未落,萧练道:“哥哥,宁哥哥,奈哥哥,奈宁哥哥,夫郎哥哥,到你了。”


    奈宁噗嗤一声笑了,他喊一声,奈宁的笑容就要更灿烂一些,他也越逼越近,蹭上了奈宁的嘴唇。


    奈宁凑到萧练耳边低低喊了一声,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起身跑了。


    声音低柔俏皮,带着些蛊惑的味道,像玉珠落在心间,他喊:“萧、练。”


    “不对,你坑我,不是应该还有吗!”


    “哈哈哈……”


    “再喊一声,喊萧练也成!”


    院子里充斥着欢乐声。


    第76章 第 76 章 买地


    奈宁不是爱拖延的性子, 要买田,当即遣人差了二顺子来。


    在村子里就鲜少有人卖地,屋地有卖的, 田地长这么大没见过。


    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谁会将田地卖,至于萧家之前卖田地, 奈宁也不敢多说, 许是两位从未耕种,不知田地重要。


    二顺子来得快,满脸笑容:“萧夫郎, 您是个有福的,想买地的人多, 却没几个能买到, 今早上恰有个地主老爷前来卖地, 说是父亲生了重病, 他自己又要读书, 这才想着把地卖了。”


    奈宁萧练跟着二顺子前去那地主家,坐的马车,出了城到了村子, 一路摇摇晃晃才到。


    奈宁左看右看,这地主家跟周边农家并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要落魄些, 人家好歹有些青砖,他们没有,只是泥砖瓦顶,白墙大片脱落。


    二顺子感慨道:“这陈地主一家前两年才从城里搬出来。”


    奈宁不由讶异:“为何沦落至此?”


    二顺子说他们有百亩良田要卖,分明颇有家资, 怎么会落魄至此?


    二顺子低声道:“听说陈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家里不敢露富,但这次赌坊找上门说欠了几千两没还,给了几日期限,不然砍了陈少爷手脚。”


    奈宁沉默不语。


    酒鬼就恐怖,赌鬼更别提,五毒俱全,这日子没法过。


    二顺子在门口高喊两声,院子里有个三岁小孩童玩耍,看到陌生人来,赶紧躲进了房里,没多久出来一个面容枯黄憔悴的老妇人。


    二顺子与奈宁介绍道:“这位便是陈夫人。”


    看到这一行人,那陈夫人并不意外,将人请了进来。


    陈家尚有百多亩地,但也不舍得卖完,只卖百亩,零头留下,算是给后人一条活路。


    在奈宁家乡那山沟沟里头的田地,大约七两一亩,而这里,那陈夫人开口便是二十五两一亩。


    奈宁下意识就觉得不值,但转念一想,他们能以这个价钱买进,定然也能以这个价钱卖出。


    虽说这么多钱在乡下能买到更多的地,但这不是没有人卖地吗。


    不过有开价,自然有压价,二顺子能来,自是知道行情,帮着从中周旋。


    “陈夫人,咱们这田地一亩成交价都是二十两出头,这二十五两怕是贵了。”


    陈夫人嘴一扁:“那我们不卖了!”


    奈宁萧练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二顺子道:“陈夫人价钱不好,咱们可以好好商议,可不好开口就说不卖了,萧公子萧夫郎如此有诚意,都亲自上门来了,茶水都没得一杯凭白赶人走,下回我们可不敢把人往你这边领了。”


    陈夫人脸色很难看:“能少些,但也不能太少。”


    奈宁起身道:“先看看地。”


    陈夫人嘀咕道:“地有什么好看的。”


    奈宁不理她,说这话,要不地不好,要不就是地还没种明白。


    来到田野,陈夫人指着大片的田地:“从河流开始,一路到竹林那边,再到另一条田埂,这一片都是我们的。”


    奈宁看向二顺子,后者点了点头。


    陈夫人转头看看他们背后的那一片地,脸色不好,小声道:“原本这一片也是我们的。”


    奈宁好奇道:“谁家买了?”


    陈夫人道:“说是钟大人家。”


    奈宁脸上露出个笑:“那感情好,我夫君与钟三公子相识。”


    陈夫人讶异地看了奈宁萧练一眼,看回自己的田,道:“咱们水稻都种下了,价钱不得贵些。”


    二顺子道:“陈夫人,您这话说的,请人种一亩水稻才多少钱。”


    陈夫人脸更黑了。


    早春水稻泡种育苗再到插秧,这确实不费劲,请一个妇人,三十文都不用,一天就能插一亩多地。


    费劲的是犁地,但犁地请牛一亩也不过百文。


    谷种再贵,也不过几斤,还是去岁自留的好种,说白了不过是谷子,谷价不过一文二三。


    每日在田里干得腰酸背疼,到头来就是轻飘飘的一句,才多少钱。


    陈夫人顿时心酸得想坐地痛哭,后面的良地原是他们家的,前面这良地眼看也要卖出去了,然后这钱还不能进他们荷包,早被那逆子给赌输出去了。


    突然她脸色一狠:“若你们能帮我家改户籍,帮我们保密,这一百多亩地全部卖了,二十一两一亩给你们!”


    看来又要麻烦钟三公子一回,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陈家,奈宁萧练也不再进去,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不错醉醺醺的汉子看到他们一行,脸色狂喜,酒醒了大半:“娘,钱是不是已经筹到了?”


    陈夫人依然是一张黑脸:“没有,价钱没谈拢。”


    上了马车,萧练道:“买这些地,恐怕不得安宁。”


    那陈夫人看样子是不打算在此久留了,甚至那个儿子,她也想抛弃了。


    奈宁道:“他敢!”


    萧练笑道:“夫郎威武!”


    说着亲了亲奈宁嘴角,心里其实也不怕。


    一听说有地,夫郎直接就过来了,可以想象这地有多金贵。


    回去正要找钟三,谁知道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钟三喝了杯茶就迫不及待道:“不知萧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练慢条斯理道:“没甚打算,就闲赋在家与夫郎喝茶吃酒,再耕种两亩薄田。”


    钟三一哽:“不会吧?”


    “不然钟兄有何建议?”


    钟三顿时来了精神:“既然萧兄现在腿脚已经好了,不如与我一同读书考功名。”


    “唉,钟兄不知,我太久没看书,恐有生疏。”


    奈宁偷偷的笑,借着喝茶掩唇。


    他与夫君早有商议,以后夫君还是上学堂念书去吧,在家里总不能安心。


    是奈宁不能安心,早上起来竟见满桌折纸,萧大少爷一脸笑容仰头等夸。


    奈宁故作生气道:“你可知玩物丧志,我嫁与你就是看你玩折纸的么!”


    萧练嘴里说着知错了,错认得好好的,奈宁语气稍稍放松些,他就把人抱怀里问喜欢么,但凡露出一点笑容,薄唇就亲上了。


    ……


    钟三笑道:“我在松山学堂读书,萧兄若愿意,我可以举荐。”


    松山学堂可是本郡最好的学堂了,萧练原本就能进去,不过有人帮忙,自然轻松许多。


    “那便劳烦钟兄了。”


    钟三眉开眼笑道:“不烦不烦,我也有个伴!”


    “钟兄不是应该许多伴么?”


    “呃,一言难尽。”


    萧练也没多问,钟三连秀才都还没考过就能进松山学堂,围在他身边的能是什么好人。


    “还有一事要劳烦钟兄。”


    钟三顿时来了神气:“但说无妨。”


    萧练便把自己家要买田地,那陈夫人说要改户籍之事与钟三一说。


    这年头不算盛世但也太平,官府不允许随便改户籍迁移,自个儿去办,得好一顿折腾。


    与钟三认识,这事情自然好办。


    钟三拍着胸膛说:“放心,这点小事!”


    他反而更好奇萧练什么时候去上学堂。


    萧练说:“不急,等我们把地买下来再说。”


    钟三立刻站起来,拱手道:“我现在就去办户籍之事!”


    火撩眉毛般急急跑了。


    奈宁跟萧练对视而笑,刚端起茶盏再放下,男人就坐过来了,像个不愿意上学堂的小孩,低声磨折奈宁说:“夫郎,我就要去上学了。”


    奈宁憋着笑,淡定地放下茶盏道:“嗯,好好读书,给我考个功名回来。”


    “好!”说着萧练立刻笑起来,又缠了上来:“夫郎亲亲。”


    奈宁:“……”


    他躲着他,进了房。


    萧练紧随其后,进来就把门关上。


    奈宁站在桌边,心慌得直喝茶。


    男人从后面一下子将他抱入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昨晚说叫哥哥还没叫呢!”


    男人轻轻咬着他耳廓,叫他喝茶都不得安心,伸手去推,被握住了手,心头一跳,赶紧将手收回,哪里还来得及。


    手按在坚实的中堂上,耳根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探出的舌尖轻轻舔吻着,低哑的声音钻进耳膜:“叫练哥哥。”


    奈宁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无力地推着他:“大白天的……”


    萧练道:“之后我进学堂了,再想跟夫郎亲亲都没这么多功夫。”


    心一软就被他逮到了空子,抱着坐到椅子上。


    磨了一会萧练又说:“叫啊。”


    奈宁脸蛋红仆仆,紧咬着牙关:“等田地买到再说。”


    萧练出门就去寻钟三,陈家那片地很快敲定下来了,共一百五十亩,三十多亩是山地。


    山地价钱不能跟水田比,便宜一大半。


    花出去三千两银子,奈宁还是很开心。


    陈夫人借口出来卖菜,跟奈宁交换了田契钱财,银票往身上一藏,低头走了。


    奈宁进村时,陈家不光空了,还被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再看那陈少爷,气急败坏的在空空如也的家里又砸又踹,嘴里骂骂咧咧:“死老鬼,死老太婆,不要让我抓到你们,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之后疯疯癫癫跑出村去了。


    路过的村民说:“这人如此歹毒,连家里人都喊死喊杀,也难怪一家抛弃他跑了,希望跑得远些,如此才能解脱!”


    “他家人倒是幸福了,咱们村多了颗毒瘤!”


    “是啊,自从他们一家搬来之后,天天有流氓成群结队进村!”


    “以后不许他进村了,看到他进来咱们团结些,把他挡在外头!”


    “放心吧,他回不来了,欠了堵坊那么多债,全家都跑路了,就剩他一个,不死也要脱层皮。”


    萧练握紧了奈宁的手,说:“以后你来这边得多带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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