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浪子攻被糙汉攻 > 2、C02
    “哎呦,疼死了。”沈辞洲抬起头,不知道这个张将给他摁到哪里,又疼又酸,对上张将那双漆黑的眼眸,气又消了一半儿,他对长得好的对他胃口的天生具有包容心,但是太疼也不行。


    张将:“那我轻点。”


    这话可真色.情,沈辞洲想,尤其是他还在这床上,令人遐想非非,当然是他一个人的遐想非非。


    “算了算了。”沈辞洲撇唇,及时掐断联想,把脸重新埋进脸洞,“你继续。”


    张将本就只用了三分力,这会指腹下的力道又收了一分,感觉这人是挺难伺候的,事儿多就算了,一男的还特娇气,这点力都吃不住,亏得一米八的块头。


    他指节抵住穴位时,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纹理,偏偏这身体的主人半点吃不住劲。


    沈辞洲一边按摩一边回消息。


    按照优先级,先把杨助理的先回了。


    -天源国际的饭推到下周四


    -合同今晚审批完


    然后是林淼,这阵子公司事情是忙了些,有阵子没找林淼。


    林淼,学画画的,性格很温顺,人也可爱,身上有几分艺术家特有的忧郁气质,床上很乖很听话,床下懂分寸不黏人,所以沈辞洲觉得他是很好的床伴,待他也不错,但这会他满脑子是身后给他按摩的张将,艺术和野性比起来,他目前更想征服一头野兽,刺激又有挑战,纵观情史,张将这种类型他没怎么玩儿,他向来偏好漂亮型小男生,不爱这种野蛮生长型。


    指间划过屏幕的力度不自觉地重了几分,他想起张将那紧致的腰,宽肩窄腰,很不错的身材,比林淼那种柔软的男生添了几分男性的魅力。


    沈辞洲:最近在出差,等后面有空去学校看你


    林淼回得很快。


    林淼:好的,沈哥


    沈辞洲:上次你说留学的事,回头我让人给你办了


    林淼:沈哥,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沈辞洲:哪儿的话,不麻烦


    林淼:沈哥,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沈辞洲:真要谢我,下回请我去你们学校吃顿饭


    林淼:好呀,我们学校饭菜都很便宜,沈哥不嫌弃就好


    “张将,你是要谋杀我吗?”沈辞洲疼得脸皱成一团,回头就看到张将那张表情不善的脸。


    张将也不爽了,力气明明已经很小了,这人似乎怎么都不满意,就像是故意找茬,从他说要按摩一直盯着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人是来找茬的。


    “你什么表情?”沈辞洲从没被人用那种嫌弃的目光看过,“我花钱买服务,你这眼神,这表情,这什么服务态度。”


    张将指节还抵在他后腰,青筋在麦色皮肤下若隐若现:“你疼是因为你在玩手机。”


    “玩手机怎么了?”沈辞洲看他生气时表情严肃的脸,目光掠过他绷紧的下颌线,生气也挺带劲,“怎么别的技师按摩都没你这么事儿。”


    张将猛地撤手:“那你找别的技师。”


    按摩本就要寻找穴位,刚刚沈辞洲一直玩手机乱动,所以穴位始终无法准确定位,室内温度调高本就有些燥,这人又拿他跟别人比较再贬损一番,张将真是烦了,从一开始的床单有味道到现在的找茬,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并不是真心想按摩放松,可能他就是纯找事。


    沈辞洲特不爽他这语气:“我花钱买你这臭脸看呢?”


    张将皱眉听着他这嚣张跋扈的话,跟他的长相一点儿也不匹配,怎么这张嘴里能说出这么令人火大的话,不过他还是顺了气,没和沈辞洲生气,沉沉道:“我不赚你这钱,你走吧。”


    “嘿?张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沈辞洲彻底躺平,赖在床上就搁那望着他,也不走。


    张将:“你管我怎么做生意。”


    沈辞洲目光扫过这狭小的店铺还有那张愤怒时黑着的脸:“难怪你这小破店一下午没生意,就你这态度,有生意就怪了。”


    张将被他的态度气得不想说话,这人真是有病,找茬就算了,还数落他没生意。


    这几年市中心开了不少养生馆、spa馆,原本生意就没那么好,爷爷去世后,按摩店每况愈下,有其他老板来店里咨询租店的生意,但爷爷病逝前交代他要把按摩店开下去,日子本就紧巴巴还要被别人这么叼。


    沈辞洲看他一句话都不回,甚至脸色更沉,难道他因为两句话就生气了?


    店这么小,店主脾气真是不小,开门做生意,讲得不就是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张将这脾气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


    见张将不搭理他,沈辞洲有点烦躁,他目标是泡他,总不能把人惹毛了,于是把手机往搁置台上一丢:“我不玩手机,你好好给我按。”


    张将不想招待他,但他确实是今天开门第一单,夏天炎热,生意不好挣,秉承着服务态度,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认命的意味,伸手扯平了沈辞洲背后因为乱动歪七扭八的毯子。


    沈辞洲看他不吭声,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张将青筋微凸的手腕,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想挖苦两句,想想还是收了嘴。


    “这个力气可以吗?”张将的拇指按上他后颈,试了试力道。


    带着薄茧的指腹刮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沈辞洲声音闷在脸洞里:“差不多。”


    过了两秒,没听见张将跟他说话,沈辞洲又不爽了,忍不住开口,“没吃饭?力气再大点。”


    张将瞥了眼那人支棱在后颈的碎发,深棕色的发色并不坚硬的颜色,但主人偏是个爱找事的主,他加重力道,感受到指下肌肉突然的紧绷:“现在呢?”


    沈辞洲满意得“嗯”了声,像只被撸顺毛的猫。


    没了手机分散注意力,沈辞洲有点无聊:“你开这店多久啦?”


    “店是我爷爷开的,有几十年了。”张将的掌心贴着脊椎往下按摩。


    “那你爷爷呢?”


    “死了。”


    “对不起。”沈辞洲愣了下,抬起头,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罕见地卡了壳,几秒后才说,“我爷爷也死了。”


    张将突然伸手,带着薄怒把他脑袋按回脸洞:“你别乱动!”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还按在他后脑勺上,力道大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竟然敢摁他沈大少爷的头!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的份上,高低今天他得教训他番,不过沈辞洲还是没闹,张将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脾气实在不咋地,说了两句就让他去其他店,还不做他生意,就这脾气,他再说两句,估计张将立马得给他撵出去,他咽下到嘴边不爽的话。


    沈辞洲很无聊,脸埋在脸洞里,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张将,想着林淼,想着爷爷,还有那个废物沈辞城…


    爷爷在世时,还有个人震慑沈国成,让他收敛点,爷爷死后,一切都变了,沈辞城竟然敢登堂入室,现在还敢进国山集团。


    沈辞洲嗤了声,就他沈辞城也配!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真以为给沈国成吹两句耳旁风,国山这么大块肉就能吃下,也不怕胃口太大撑死。


    沈辞城其实一开始不叫沈辞城,他是沈国成早年欠下的情债,一副唯唯诺诺模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进了他妈都进不来的沈家,进了沈家就算了,还让沈国成给他改了个名,说什么辞洲弟弟是洲,那他就叫城,一洲一城,沈家水陆并进,话是一溜一溜,哄得沈国成开心至极,而沈国成也是个傻逼,不然怎么识不得这个沈辞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七八岁,沈辞洲最怕听见的是沈国成半夜开车出门的声音。


    十三四岁,最怕的是女人无休止的眼泪。


    十七八岁,最怕的是漆黑雷雨天漫长潮湿的集装箱。


    二十三四岁,最怕的是被最亲信的人背刺。


    …


    床单上那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又浓了些,沈辞洲混乱的脑子里某根弦忽然断了,熟悉的陌生的味道,是医院紫外灯消毒过被子的气味。


    干燥的、冰冷的,冷光灯里只有无尽地白,白到令他看不见尽头。


    他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闻过这股味道,沈辞洲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病房,十七八岁遍体鳞伤的少年,窝在那张床上有好几个月,他像是溺水的人,看着自己慢慢下沉,耳边是闷雷和哗哗的雨声,南方潮湿的梅雨季,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张将那双有力的指尖寻至脖颈和后脑勺间时,指尖的力度刚好触碰到某根坚硬的弦,沈辞洲浑身一颤,瞬间头皮发麻,仿佛被人从水中强行拽出。


    他猛地睁开眼,微微喘气,爽感从后脑蔓延至天灵盖,连脊椎都跟着酸爽,如同通了电般,整个脑部被强行灌入炽热的阳光,他打了颤,惊觉不在病房。


    张将顿了下,明显感觉到手指下这具身体的轻颤,手指又添了一分力,在后脖颈和后脑勺之间那根内膀胱经上探到颈百劳(穴位)的位置,指尖稍稍用力,摁得沈辞洲眼前炸开一片白光,又酸又爽,头皮跟着一阵又一阵发麻。


    “好爽啊。”沈辞洲这句话不受控制地溜出喉咙,接着他不吝夸奖,“张将,你这手艺不错啊。”


    张将没想到他还能说人话,看着那柔软的后脑勺:“你平时办公多抬头,不要长时间低头。”


    沈辞洲舒服得眉毛都舒展开了,整个脖颈处于一种极度放松酸爽中,这感觉赛过做神仙。


    他闭着眼享受着这顶级的服务,70块竟然能有这种享受,难怪张将敢这么横,好手艺确实可以有点脾气。


    要不给他一份专属理疗师的职位?


    开个十万八万的工资,把人留身边,白天享受这销魂的按摩,晚上也能享受这顶尖的男模身材。


    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想。


    张将,他是一定要得到的,不冲那张帅脸,冲这门手艺,他都得得到他。


    “嗯~”一声舒爽的闷哼卡在喉咙里。


    张将的指尖正刮过他后腰两侧的凹陷,那里像是藏着两个隐秘的开关,一碰就让他尾椎发麻,沈辞洲的呼吸骤然加重,大脑开始陷入片片无法挣脱的白光,连头皮都在不自觉地放松,昏昏沉沉,身后那双手如同灵巧的蛇,四处游走,意识缥缈,他感觉自己变得很轻,轻得像是一只鸟,脚底下是一片虚浮的云,飘飘然。


    绵延的雨季,枯燥的病房仿佛浸入了一片光,很多年没有做那个梦,要不是床单上这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可能早就忘了,忘了当年沈国成造的孽,忘了沈辞城这个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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