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室里,花诗雨和盛仰相邻而坐。
花诗雨把最后一笔杨阿婆的善款转给了一位刚考上大学的农村女孩。当记录杨阿婆遗产剩余款表格的最后那栏为零时,她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这项伟大任务。
过去的几年里,为了让善款流向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她认真筛选每一位受资助者,共帮助了百余位读不起书的女生。一笔一笔捐,每一笔都记录在表格,同时公布在那个记录善款捐赠明细的社交账号上。
盛仰见她正在把最后这笔捐款记录发布到那个账号上,便问:“怎么不把最后这一笔捐赠记录发布到你个人生活账号上?这样可以给你的账号引流啊,你不是还差两万粉到你目标的四百万么,可以把你记录善款这个账号的几十万粉丝吸引过来呀。”
“本来我是想这样做*的,但后面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消费杨阿婆的善款,让大家记住杨阿婆就行。”
盛仰伸手捏了捏花诗雨那自然匀称的福气耳垂:“你绝对会是个有福报的人,我也能跟着沾很大的光。”
花诗雨噗嗤笑:“你想得倒挺美的。”发布完捐款记录,她再抬头催他:“阿秋和丽丽催你审核一下上次我们在德国HOOOH酒庄的参观视频,再发出去,切记要几个平台同时更新,不然她俩会对你连环夺命催。”
“好,审核!发,全平台发!”盛仰掏出自己手机工作,天天被她俩员工催着干活。
当初为了经营好“花小姐生活日记”这个账号,盛仰特意去学了摄影和视频剪辑,专门给花诗雨录视频、剪视频,再审核发布。
后来粉丝越来越多,有商务对接等工作,而他自己有其它事情,忙不过来,就给花诗雨在上海找了俩员工,分别是来自乌鲁木齐的阿秋和上海本地的丽丽。他只负责录视频和最后审核发布,阿秋和丽丽负责视频剪辑和运营等一切后续工作。
花诗雨近一年的视频里,有去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德国和奥地利等国的知名酒庄参观学习,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自己酒庄做预热,接下来也打算展示他们在新疆种植葡萄和酿酒等过程。
侯机室服务人员过来提醒:“您好,HJ6868航班要准备登机了。”
盛仰拿起桌上两人的护照,另手伸向花诗雨:“走吧,带你回国。”稍停顿一秒,他说:“不,是回家。”
花诗雨牵上他的手,欢快地晃了晃。曾以为会一直漂泊在外的她,终究还是跟他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两人平躺在床上倒时差,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望着天花板,聊着对未来财产的规划。
盛仰说:“诗诗,我给你交代一下我个人名下有多少资产。”
“好的,听着呢。”
盛仰先坦诚交代:“我存款几乎都没有了,都用来建酒厂了;其次我每年会有几百万的投资收益,这部分是稳赚的,就用来我们的家庭开销吧;另外我名下有三套房产,汽车等那些消耗品就不计了。”
而后,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我北京的那套房子先留着,作为酒庄的备用资金;上海的这两套,在我们领证前都用买卖的方式过户给你;另外签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你自媒体收入以及你其它任何收入都归你个人,我若是借钱投入酒庄,那债务都归我个人。”
花诗雨手肘抵了他一下:“你疯了啊,我不需要你用这些向我证明什么。”
“我没有疯,都是经过我慎重考虑的。酒庄一时半会难以盈利,也怕经营不善,会一直往里投钱,或者有什么其它困难。如果把房子都给了你,至少房子会还在,我们生活会有保障。”盛仰转头看向她,叮嘱道:“你切记,不到绝境不卖房子,如果我脑子发热往窟窿里投钱,你一定一定要拉住我。”
花诗雨觉得他是在说笑,回道:“我还不了解你嘛,你是及时止损的人,脑子一直都很清醒,怎么可能脑子发热。再说我不是还有六百多万的存款和五百万的黄金嘛,没钱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花诗雨出国前五百万存款和盛仰送的黄金,在国外的那两年,因拍视频,接了点广告,赚了一百来万。
“在我们领证前,你把你所有的钱都单独存在一个账户里,婚后不要轻易动这笔钱,明白吗?”盛仰手伸进她的颈窝,把她人揽进自己怀里,“说不定以后我和孩子还需要靠你来养呢。”
“孩子?”花诗雨惊讶了,一个当初连婚都不想结的人,竟然还会提到孩子,“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呢,所以我都不打算生孩子,就咱俩一起过。”
“你不想生的话就真的不要生了,生孩子对身体伤害挺大的,我对延续后代没有什么需求。”盛仰另手隔着她的丝滑绸缎吊带睡裙,轻轻揉着她柔软的腰,“但是,人生每个阶段都会有每个阶段的想法,现在不想生,以后可能就会希望有个孩子,所以得把养孩子的费用留出来,以防万一。”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花诗雨侧转过来,头靠在他怀里,一手与他的手相互扣着搭在他的腹部之上,“说认真的,真缺钱了,就拿我的出来用,虽然不多。”
“都跟你说了,你自己的钱存起来,不要轻易拿出来。”盛仰在她耳边悄悄说:“回头我去忽悠忽悠司少爷给我们酒庄投钱。”
花诗雨噗笑:“司越说‘我是什么冤种嘛,没钱就来找我’。”
“没办法,谁叫他钱多呢,他不当这个冤种,谁当这个冤种。”
“那双双呢?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诗诗,你和双双是”话问到一半,盛仰又咽回去了。
“嗯?”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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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日,风和日丽。
花诗雨和盛仰各持一本结婚证,牵手走出民政局,坐进车里。
盛仰坐在驾驶室,翻开结婚证,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上——红底映衬着两人依偎的笑脸。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怎么也看不够。
相比他,花诗雨反倒显得淡定,只翻开看了一眼,就把结婚证放进包里了,随即催他:“走了啦!”
盛仰小心把结婚证收起,转头看着自己怎么看都看不腻的老婆,眼里的那汪春水都关不住。
“干嘛呀?”花诗雨被看得有些害羞了,捂住自己的脸,“快走啦,我还要去和我的小姐妹们聚会呢。”
花诗雨刚回国那几天,Emily带着孩子和她老公回山东老家了,Sofía随Bruce去泰国出差了。她俩原本打算下个月才回上海,因为花诗雨的到来,都提前回来了。
盛仰手搭方向盘上,但就是不开动,看着她说:“你叫我声老公,我就送你去。”
前天两人同房的时候,情到深处时,他说了好几次“老婆我爱你”,可她只应“我也爱你”,就是不带“老公”二字。
盛仰让她改口喊自己老公,她就是不喊。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花诗雨张开指缝看他,“给我点时间缓冲嘛。”
“好的,不喊是吧?”盛仰转过头去,启动车辆,“这几天是你排卵期了吧,不叫老公,就不帮你解决,怎么勾引我都不行。”
“说这些你都不害臊的吗?”
“上个月你排卵期的那几个晚上,一整夜都爬我身上,人都睡着了,手还不老实,色女啊。”
“可不许再说了!”花诗雨羞得把脸撇向窗户那边,“怪不得Emily说真夫妻、真情侣是什么‘变态’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然呢?”盛仰说,“夫妻之间太正经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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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快送我去。”
盛仰把花诗雨送到聚会地点,自己则先去拿个东西。
花诗雨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翻菜单,等待她的姐妹来赴约。
“诗诗!”Sofía甩开Bruce的手,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跑过来。
Bruce在后面叮嘱:“你慢点!”
“Sofíaaaa,好久不见。”花诗雨伸开双臂迎接,两人抱成一团。
“诗诗!诗诗!”Emily也进来了,她还像以前一样,嗓门大,爱穿亮色衣服。不过不同以前的是,她手里推着个娃,被限制了欢快动作。
花诗雨走过去迎接,蹲下来跟小女孩儿握握手:“你好呀,小蜜梨。”
小蜜梨有些怕生,对花诗雨不熟悉,没反应,倒是对Bruce咧嘴笑:“布布叔叔。”
Emily干脆把娃推给Bruce:“Bruce,帮忙带会吧,带她出去透透去。”
之前Sofía和Emily聚会的时候,Bruce就充当那个带娃的,这次他也一样,推着小蜜梨出去了。
三人坐下,Emily左右环顾:“老板呢?”
花诗雨咯咯笑:“他老板的形象在你脑子里挥之不去了是不?”
“是的,我现在没有老板,但是说到老板就能想到他,直接叫他盛仰我还不习惯呢。”
花诗雨也说:“说实话,我也不习惯喊他盛仰。”
Sofía撑着下巴,一脸吃瓜相:“那你喊他什么呢?亲爱的?宝贝?乖乖?”
Emily补一句调侃:“当然是喊亲亲老公呀。”
“哎呀,”花诗雨羞得举起菜单挡住自己的脸,“点餐了啦。”
“不许欺负我老婆!”盛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坐到花诗雨的身边,搂着老婆的腰。
Emily接着打趣盛仰:“当初人家诗诗称呼你老师,你不让,喊你老板,你嫌弃,原来是想让人家叫你老公啊,你这算盘老早就打好了咧。”
盛仰:“对呀,被你发现了,早就想当诗诗的老公。”
“快点餐啦!”花诗雨把菜单推给她俩,催促她们点单,“别客气,都他买单。”
“对你老公,我从没客气过。”Emily快速点完餐,这方面她最在行。
Sofía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花诗雨依次往他们水杯里倒柠檬水:“刚决定的,七夕那天,在花溪村度假酒店。”
Sofía欢呼拍手:“耶!期待!终于要看到诗诗结婚了!”
“快!快!快!”Bruce抱着小蜜梨冲进来,塞给Emily,“她喝果汁撒一身了。”
Emily菜都没吃上,就抱着小蜜梨跑去母婴室,Bruce拎起她的妈咪包跟在后面。
盛仰对Sofía说:“你老公可以,懂得挺多。”
Sofía:“对呀,他还专门去学了如何照顾孩子,我们准备生三个。”
花诗雨惊讶得喝水都呛了一下:“三个?!”
“对啊,我们喜欢孩子。”Sofía大口吃虾,喝玉米汁,胃口比孕前好了许多。
Bruce走过来,在Sofía身边坐下,拾起筷子就是吃:“带孩子是真累啊。”
盛仰往Bruce的酒杯里倒酒:“反正你喜欢。”
Bruce举起酒杯,先敬花诗雨,喝了口,再敬盛仰,并问道:“你们酒庄进度如何了?”
盛仰和他碰了下,回道:“酒厂已经建起来了,移种的老藤今年长了不少葡萄,新藤要过一两年才能长出葡萄吧,我新疆老表在那里帮忙管理葡萄园。”
Bruce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都要生三娃的人,老老实实在CR拿年薪吧。”盛仰对自己都没信心,更不可能拉朋友下水,“酒庄能不能运营下去都是个问题。”
“你俩配合,不可能做不好的。”Bruce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给老婆盛碗鸡汤,“我是说真的,如果需要我的话,喊我过去,我会毫不犹豫跟你们一起干。”
盛仰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好,我记住了,需要你的时候一定叫你。”
Emily扛着娃呼哧呼哧走过来:“妈呀,出来吃饭就光伺候她了。”
花诗雨帮Emily把碗筷摆好,并起身去抱她娃:“我来抱抱她,你先吃饭吧。”
Emily确实是饿了,把娃丢给了花诗雨。
小蜜梨坐花诗雨腿上,一直仰头盯着盛仰看,忽然冒出一句:“总裁叔叔,你好呀~”
今天因为要领证,盛仰刚好穿了西装。
盛仰笑出声:“你是在叫我吗,小蜜梨?”
小蜜梨点点圆溜溜的脑袋:“总裁叔叔,你长得好帅呀。”
Bruce不乐意了,问小蜜梨:“小蜜梨,怎么他是总裁叔叔,我就是布布叔叔呢?”
小蜜梨回答:“妈妈每天都看电视剧,里面的总裁叔叔就是这样子的。妈妈每次都跟我说,”她学着妈妈的语气还原妈妈看剧的情景:“小蜜梨,你以后找对象就找这样帅帅的总裁,太丑的对妈妈眼睛不好。”
众人哄堂大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饭局结束,各自回家。
今晚花诗雨没喝酒,她负责开车。盛仰微醺状态,坐在副驾,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时不时地喊上两句“老婆”。
花诗雨没怎么理他,平稳把车开回家。
一进家门,灯还没开,盛仰就从后面抱住花诗雨,对着她的脸颊亲了又亲,呼出的果酒香气弥漫在彼此耳鼻,让人着迷。
“老婆,今晚一起洗吗?”他邀请道。
“可是我会放好多东西在浴缸里面,浴盐啊,浴奶啊,沐浴油啊,今晚我还要洒一包玫瑰花瓣,你还要和我一起洗吗?”
这成功劝退了盛仰,上回花诗雨邀请他一起泡澡,他看到浴缸里又奶又粉的温汤,转头就走了。
他默默松开她,开灯,准备去二楼冲澡,走到楼梯口,又回过头来交代:“泡完记得用清水多冲几遍身体。”
“我每次都有冲好嘛。”
“我知道,我是说多冲几遍,冲两遍是不够的,我亲着难受。”
“那就不要亲嘛。”
“不亲我更难受。”
“”
花诗雨在浴缸了泡了半小时才起来,用清水冲了两遍身体,但想起盛仰的交代,她又里里外外冲了两遍,谁叫自己有个洁癖老公呢。
关键这老公做前/戏还有个癖好,一定要亲吻她的身体,有时候能从上至下吻个遍。
当然,花诗雨特别享受他的这种服务,自然愿意迁就他的一些小要求。
花诗雨洗完出来,卧室昏暗,只有她那侧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朦胧的光。他侧睡着,面对着她的枕头。
花诗雨缓缓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低声问:“睡了?”
盛仰眯着眼睛,胸腔平稳起伏。
“让我多冲几遍身体,自己却早早睡了。”花诗雨躺进被窝,犯着嘀咕,“今天是我们成为合法夫妻的第一天欸,什么都没做,你就先睡了,我澡白泡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昏黄灯光下,盛仰嘴角微微扬起,偷笑,猜测她一下步就会把手伸进来。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花诗雨真就把手伸过来了。
不管她如何捉弄,他就是忍着,就是装睡。
花诗雨不信邪,钻进他怀里,亲他敏感的脖子。
盛仰依旧没反应,花诗雨使出最后一招,嘴唇贴在他耳畔,轻吐热气,嗓音甜腻勾人:“老公~”
盛仰一下被燃起,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吮吸着她。
好一会儿,他才停下,附在她身上,细细捋动她额前碎发,拉丝般的眼神看着她,暧昧地唤了声:“老婆。”
花诗雨“嗯哼”了声。
“我爱你。”
“我也是。”花诗雨勾着他脖子,含住他的唇瓣,“我也爱你,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