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属于薛澄那一份一直是由老太太为她收着,现下见着薛澄争气起来,老太太也动了心思要好好培养。◎
薛澄站在老太太身后装乖,这是薛澄首次被允许参与族中议事,从前原主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没那个能力进来掺和一脚。
以至于今日不少人见到薛澄出现在这里时表情都有些错愕,此时听见老太太这话倒像是有意为薛澄未来铺路,不少人都变了颜色。
虽说薛家几房都各有各的份额,但这些年,大房的产业被老太太握在手里,老人家年纪大了分身乏术,少不得要委托其他两房之人帮衬着打理。
而长房本来所占得份额就是最大的那份,不少人都眼红属于长房的那份产业。
相安无事许多年,还不是因为他们平白占了好久的便宜,薛澄每月只能从老太太这里拿到不多不少的一笔银子作为平日花销。
本该属于薛澄那一份一直是由老太太为她收着,现下见着薛澄争气起来,老太太也动了心思要好好培养。
老太太也知道二房三房这几年胃口被养大了,早就动了心思要抢一抢长房继承人之位,平日里薛澄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就没少受二房三房的人指使去带坏薛澄。
薛廷伟有些着急了,便开口反驳道:“她荒废了这么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好的?莫不是身后有谁指点?”
这话就是再说薛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未必真是靠自己回答出了老太太出的考题。
薛澄眼观鼻鼻观心,岂是薛家二叔这话说得也不算错,薛大学生虽然学习能力确实不错,但她缺乏社会经验,而且天生是个搞研究的料子。
突然抓她来学习经商掌家的事宜自然是有些勉强,但胜就胜在薛澄记性好。
老太太教了她什么,转头回去她就能一字不差地向柳无愿转述。
柳无愿太聪明了,似乎比起薛澄而言,柳无愿才是那个真正的学霸,学什么都快,一点就通,老太太给出的考题大多数都是柳无愿给的解法。
薛澄自己不是答不出来,只是她的答案并不如柳无愿的完美周到。
有时候薛澄也会想,或许柳无愿被原主捡到前真是哪个高门大族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即使失忆了浑身上下那股矜贵仪态也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一样。
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太太却不大高兴地回了薛廷伟一句:“你就这般见不得自家侄女好?”
老人家生起气来,巴掌重重拍在身边桌上。
严肃地说道:“可还记得祖训为何?”
薛廷伟嘴唇蠕动几下,到底是不敢与自家母亲作对,只能将求助眼神放在自家女儿身上,在他看来薛白光是整个薛家最聪明的人,那脑子不知比他好使多少倍。
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妻子倒是看不过眼,也不并不怵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直接出言顶撞道:“婆母这心也太偏了些,同为乾元,孙辈中也不是没有优秀的孩子,薛澄不过装乖几日,婆母就恨不得将薛家家产全都给了她”
说话之人叫陆晚娘,比薛廷伟小了足足十六岁,也没比薛澄大上几岁。
她不是薛白光的生母,薛廷伟发妻早亡,留下个半大的孩子,薛廷伟没过几月就将陆晚娘娶回来续弦,而陆晚娘也成了薛白光的后娘。
陆晚娘对薛白光这个继女不算特别好,但也算不上差,毕竟她也不想让人戳她脊梁骨说她是个恶毒的后娘。
前些年还算和谐,后来陆晚娘自己也有了身孕,孩子出生后大夫查验过,日后大概率会分化成乾元。
二房名下没几处产业,况且薛廷伟一门心思想捧她的优秀女儿科考做大官,恨不得家中什么好的都要堆到薛白光身上。
陆晚娘自然也要为自己生的孩子打算打算,虽然那孩子眼下才不过三岁半,话都还没说利索的年纪。
不过为人父母者,自然要子女谋划将来。
是以二房早就将目光放在了老太太替长房管理的那些产业之上,只要薛澄是个成不了事的废物,到时等老太太百年之后,自然也能将这些产业瓜分了。
她如此这般没规矩地顶撞作为一家之主的老太太,自然会引来薛家祖母的不满。
不过老太太还没开口,一直神隐的三叔薛廷辉倒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薛澄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这位三叔,此前他并没有对自己显露太大的恶意,但在薛澄眼里看来,这并不代表这是个好人。
眼下说出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老太太罢了。
就算陆晚娘再怎么没规矩,那也是薛廷伟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他也当尊称一声“嫂嫂”而非如同呵斥一个没规矩的下人一般。
说明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陆晚娘,更是要借机在老太太这里刷一波好感。
薛家小姑薛玲玉大抵是嫌场面不够乱,也加入进来将局面闹得更乱。
她用丝巾捂着嘴笑,口中却道:“三哥何必如此大火气,再如何没规矩,咱们也得喊上一声嫂嫂的。”
陆晚娘家中只不过是有几亩薄田的农户人家,是以大多数人都觉得她这么年纪轻轻却愿意嫁给薛廷伟做续弦,跑来薛家给人做后娘,无非就是念着薛廷伟那点子财产。
尤其是薛家人,对于这个出身农村的二房大娘子几乎都不怎么看得上。
虽说几房的人对于让薛澄继承家业这事是持有一致的反对意见,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彼此有多么团结,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薛廷伟见不得旁人如此对自己妻子冷嘲热讽的,他就算再窝囊也知道夫妻一体,别人不尊重陆晚娘就等同于也不尊重他。
他这人是没什么本事又窝囊,但也不会任由人随便踩在自己脸上肆意践踏。
“我娘子这话说得也没错,三弟和小妹如此挤兑我娘子,可是连我这个哥哥都不想认了?”
自古君臣有别,长幼尊卑是刻在众人骨子里的规矩。
不敬兄嫂的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薛廷辉见好就收,只淡淡补一句:“二哥这话严重了,只是二嫂身为媳妇如此顶撞家中长辈,二哥平日事忙,怕是无暇顾及管家。”
他这话说得颇有心机,薛廷伟也不是个多有能力的,让他搭理产业不亏都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平日里也忙不到哪里去,现在还要明里暗里地去阴阳他管家不严导致妻子这么没规矩。
往小了说只是管不好自家之事,往大了说就是在质疑他这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掌家,日后若是老太太想不开要把家中产业交给薛廷伟,恐怕也要多多思量了。
毕竟没了长房,按照长幼有序来说,也该是先轮到二房,才能轮到他们三房。
薛澄静静坐山观虎斗,这些人玩起心机来还真没有她个傻大学生什么事。
老太太也不言不语地坐在上首听着,得闲还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品茶。
薛玲玉前脚跟着自家三哥挤兑二房的人,后脚听到这话又赶忙插话道:“这也不能怪二哥,二嫂毕竟年轻又是那种出身,规矩上自然比不得大家闺秀,再说二嫂那话也不是全然没有半分道理”
她说着,瞄一眼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寻思片刻,又赔着笑脸打圆场。
“要我说,阿澄确实也有改变,但做生意这事,咱们这些积累了十年八年的都不见得敢说定然不会赔,阿澄才跟着母亲学了个把月,是不是还能在慢慢培养培养?”
她这话就是在说薛澄还不够格。
被人看轻了的薛澄本人倒是没急着证明什么,反正说到底现在这个家里做主的人还是老太太,究竟怎么安排,那还不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吗?
这些人就是一个二个都看不清,心里的小算盘全打在脸上了。
要说在位者最不喜欢什么,那就是老太太人还没死呢,这些子子孙孙就已经当她死了,明里暗里算计着怎么分配家产,半点不把她当回事。
薛家祖母看着自己的儿女们用言语争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她亲自教导的乖孙,甚至都得到了她的认可,而这些儿女们只顾着争权夺利。
殊不知他们这不止是在打薛澄的脸,更是在打她的脸。
若是说薛澄不够格,岂不是说亲自教导薛澄的她也不够格么?
那些族老们一个个都是人精,都是一起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亲戚,或许心里也不见得能看得上薛澄,但面上却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去下老太太的颜面。
偏生老太太这些儿女,一个个蠢得像猪,当着老太太的面下老太太的面子。
老太太将手中茶盏放下,又将手腕上的檀木佛珠一颗颗把玩着,锐利双眸看向几个儿女,口中淡淡说道:“老身二十七岁掌家,至今已有近四十年,本该是早早放下重担享福的年纪,若非昔日廷甫两夫妻早早去了,如今这家主之位合该是老大的。”
她口中说的廷甫,也就是她的大儿子,也是原主的父亲。
要说原主就像是好竹生歹笋,她父母都是极其有能力之人,薛廷甫当年年纪轻轻就能将薛家产业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些年在他手上的产业,利润每年都在稳定上涨。
就是薛廷甫离世这么些年,老太太把长房产业接回去打理也没太费神,依然是维持盈利的状态。
听了她这话,二房三房还有薛玲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其实也不怪老太太偏心,也怪他们兄妹四人,老大薛廷甫是最优秀的那个,而他们其他三人,连薛廷甫一半优秀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老太太都还没有对薛澄彻底放弃的缘由,她是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会生出一个单纯的蠢货来的。
而且老太太四个儿女之中,就这个大儿子,她花费了最多时间精力去教导,她对于薛廷甫这个儿子的感情是最深的。
自然而然,对于长房一脉的期待也是最高的。
想起大儿子,她又不得不在心里叹息一声,若是那孩子还在,她又何苦到了这把年纪还在苦苦支撑呢。
但老太太很快收拾好情绪,继续道:“从前阿澄年幼不知事,我便替她暂时管着长房的产业,如今她也成家了,人也长进了,是时候把担子交接到她身上。”
她这话里点名了,仅仅是将长房的产业物归原主,那些也有不少是薛澄父母年轻时一点点打拼而来的,薛家固然给了助力,但也少不得薛廷甫两夫妻的努力在其中。
这也是在告诉众人,这就是属于薛澄的东西,本就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旁人别想插手。
不过老太太还是话音一转,说道:“我亦会从旁协助,等到阿澄等够独立打理这些产业,我才会彻底放手。”
这话一出,薛澄接过长房产业经营权这事已经板上钉钉,谁都无可更改。
*
老太太拍板做了主,次日就有人负责来同薛澄交接,这次老太太是将薛家的一处小茶馆与一间书铺交给薛澄打理。
这种就属于是搞不了什么大花样,但只要你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去干,也能经营得有声有色,赚不上大钱,起码也亏不到哪去。
薛澄对于这个时代的书店有些兴趣,看了看经营账册,发现实在是简单,大概是老太太也怕给她太大的产业她应付不来。
薛氏书铺同时与几名同济院的学生有合作,他们负责撰写内容,就类似于小说写手的角色,薛氏书铺会给予一定的费用买断。
将原稿拿到手之后会安排铺子里的小工抄写,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打印机,只能通过人工的方式来做。
但令薛澄奇怪的是,竟然连活字印刷的技术都没有被发明出来吗?
别小看这些手抄话本,在县城里那也是有钱人家才能买得起的玩意儿,单本售价通常在一两银子到三两银子之间。
主要还是看这个写手的名气,有的写手名气大,他写的话本子就多人看,相应的,书铺需要支付的费用就不止是一次性买断的费用,还要给予一定的利润分成。
县城里自然没什么出名的写手,但据说西京有位笔名唤作“煮雪居士”的写手所写出的话本最受男女老少欢迎。
这人极其神秘,不知是男是女,亦不知道是乾元、坤泽或是中庸。
有人猜测这一定是一名女坤泽,毕竟她在描写感情戏码时十分细腻婉约。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这位煮雪居士一定是一名男乾元,在描写烧脑剧情时常常有出人意料的反转,这么严缜的逻辑,一般只有男乾元才会如此。
出自煮雪居士的话本单本就要卖到五两白银的价格,要知道有时一个故事并不是一册就能写完的,多出几册,想要看上一个完整的故事就是几十两。
而煮雪居士最出名的作品《藏金记》据说卖遍了楚国,起码也卖出了十万册的销量。
仅仅这一个作品就创造了几十万两的销售额,这其中单册的物料成本加上人工成本还有一些宣传成本才不过几十文钱。
煮雪居士太有名,都不用那些店家刻意派人到处叫卖宣传,能够有权限销售煮雪居士作品的书铺几乎都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在薛澄接手了薛氏书铺之前特意去做过的调查。
接手薛氏书铺第一天,薛澄干得第一件事就是到铺子里看看现下热销的话本都是些什么故事。
不过看来看去,也都是些陈词滥调,无非就是一些穷书生逆袭人生的爱情故事。
本质上就是凤凰男的成功史。
小县城里识字的人不多,能识字的几乎都是读书人,要么就爱看那些穷书生无意救下了迷路的富家千金,得到赏识和资助后走上人生巅峰。
要么就是遇见了修成人形的美艳精怪为报前世恩情以身相许之类的缠绵故事。
说到底全都是这些失意之人借用文字造的一场梦。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就没有其他正能量的话本,只不过销量一般,购买的主力消费者都是那些落魄书生借此打发未能金榜题名的失意。
但是来自现代的薛澄很了解,其实深闺之中也有不少喜爱看话本打发时间的千金小姐,只不过这些话本的写手大多是男乾元,写得题材又几乎都是一个类型。
就算他们尝试着要去写一些不同的故事,又因为情感不够细腻,写不出能勾动这些千金小姐心思的美好文字来。
只不过在县城里,家中有条件让孩子读书到成年的其实并不多,而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会选择将读书的机会留给乾元孩子。
也就是说一般坤泽和中庸,除非是家庭条件不错,否则是没有机会接受太好的教育,有时候农村里的那些坤泽和中庸甚至连认字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学习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坤泽和中庸能够有机会成为写手。
而有学习机会的那些千金大小姐又会有几个来做写手呢?
这事说出来说不准还会惹得人笑话,尤其是闺阁千金,若是一个不慎暴露身份,还有可能会招来非议,影响议亲。
薛澄百无聊赖地翻过那些时下最热门的话本,总觉得缺点意思,全是些小情小爱的,就没有那些热血的、充满家国大爱的话本吗?
或者搞点大女主打脸爽文,就像她在现代之时偶尔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打开来阅读的那些小说。
比起天天和男男女女搞些情情爱爱的,薛澄更喜欢看女主不讲道理地一路杀杀杀,过五关斩六将,最后走到至高之位之上。
也不是说薛澄这人不期待爱情,只是作为学医狗,她从前脑回路里就觉得不管第一性别和第二性别是什么,都应该将重心放在事业之上。
搞钱不快乐吗?为什么这些小说里的主角都跟失了智一样,天天就知道谈情说爱,暧昧拉扯分手复合再分手,解决一个误会又来一个误会,最后强行大团圆结局。
每每看到这种内容她都觉得寡淡无味,好像人物是死的,只能为作者设定好的剧情所服务。
每个人都是照着一个模板在设定,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就连发言都差不多一个套路。
薛澄不爱看那些,所以薛澄想搞点新鲜的。
她让铺子里的负责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写手,还特别要求了是女坤泽。
感情细腻才能写出人物复杂的内心戏,让人物更加立体饱满。
而她还要看看有没有能够按照她的要求来撰写故事的人,毕竟薛澄脑袋里倒是有不少现代世界里的热门小说,那些重生复仇爽文,她只要把核心梗告诉写手,应该写得也差不到哪里去。
薛澄不是没想过自己亲自来写,但是这事实操起来费时费力不说,原主一个天天逛花楼的废柴突然有一天当起了写手,这人设马上就要立不住了。
她学着来经营产业还能说是成家之后突然成熟了,开窍了。
从小到大都没耐心看过几本书的人突然会写故事了,这说出去,谁能信呢?
其他几房的人正等着抓她的错处好把她赶走继续霸占这些属于大房的产业呢。
薛澄还不至于傻到自己把马脚露出去。
不过她考虑到自己接手这些产业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个合理使用氪金返利系统的借口,于是没几天,薛澄就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了。
将书铺和茶馆业务合并。
直接投了一大笔钱扩张经营场地,重新选址做过装潢修缮,要做一个全新模式的茶楼。
入内可以便饮茶便听说书人讲故事,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挑一个安静的小雅间,一边品茗香茶一边静静看书。
为了符合这种高大上的设定,薛澄那是花了大功夫,里里外外都要求要做出那种高雅清幽的感觉来。
手头那点银子一下子全砸下去了,当然了,她目的是为了赚钱给女主治病,并不算是钻了系统漏洞,所以系统很爽快地给了薛澄几倍返利。
辛辛苦苦攒的八千两银子,唰唰就变成了五万两银子。
她倒是花得开心,殊不知薛家老太太听说她花钱如流水地进行改造,本以为是将最稳妥不会出错的产业交给她打理,结果这家伙一下弄了这么大动静。
听说老太太当天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着人来施工现场把薛澄喊回去。
薛澄彼时站在新店铺的施工现场盯着工匠们施工,力求每个细节都要按她要求的那样处理。
薛白光急匆匆跑来,看见她便二话不说拽着她就要走。
“干嘛?”
薛澄蹙眉推她,口中道:“有事就说。”
薛白光此时情绪也不好,狠狠瞪了她一眼,十分不爽地道:“祖母听说你这般胡闹,气得下不来床,你还不快同我回去看一看。”
“呃”薛澄一滞,难得有几分心虚,她摸摸鼻子,转身吩咐工匠们继续干,不要偷懒。
这才跟着薛白光一起往薛家祖宅赶。
【作者有话说】
薛小澄:我直接就是一个大刀阔斧地干!
[捂脸偷看]二合一,晚上可能还有一章,先发一个解解馋
第22章 骂又骂不过
◎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酸言酸语,薛澄只是淡定回以一个冷笑。◎
两人赶到薛家祖宅时,老太太床前已经围了不少来表孝心的贤子贤孙,此时见到姗姗来迟的薛澄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这个将老太太气晕过去的不孝子孙好好痛骂一顿。
薛玲玉原本还坐在自家母亲床前用手帕抹着泪,见到薛澄当即冷着脸瞪了薛澄一眼。
“你还敢回来?!”
她手一甩,那张才用来擦过眼泪的手帕就砸在薛澄腿边。
薛澄嫌弃地往后缩了缩,也不知道有没有擦过鼻涕,真是不讲究。
但她也懒得同薛玲玉争辩什么,对方这么急不可耐地向她发出质问,无非就是想借机将那两个铺子的经营权从薛澄手上收回去罢了。
经营权在老太太手中时,老太太每年会拿出一些利润来给他们其他几房的人分了,就当是会几房轮流帮着。
而在薛澄手上,就意味着*以后两个铺子的盈亏都与旁人无干,薛澄自己攥在手中。
最重要的是,薛澄现在只是拿回属于大房名下产业的两个铺子而已,谁知道之后老太太会不会真得昏了头,把整个薛家都交给薛澄。
对于这事,显然不止是薛玲玉自己一个人正在担心着,此时趁机火上浇油的还有早就看薛澄不爽的二房和三房之人在场。
果然,薛廷伟那位年纪没比薛澄大上多少的续弦妻子陆晚娘便也趁机开口嘲讽道:“我说什么来着?毕竟荒废了那么多年,做生意这事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陆晚娘上下打量薛澄一眼,嘴角勾起冷笑,继续道:“亏得老太太苦心孤诣,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如今更是气倒在病床上。”
骂得有些难听了,薛澄耳朵有些痒,终于开口反问一句:“怎么?你是个东西吗?”
“我当然不是个东西你!——”
陆晚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快接了薛澄的话才发现自己上了当,正气得要跳起来找薛澄算账。
没想到薛白光看着自己这个后娘半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太太还躺在病床上呢,她倒是在这里大呼小叫了起来。
于是薛白光只好拉住准备暴走的陆晚娘,示意道:“别吵着祖母。”
她平日里话不多,但由于薛廷伟对自己这个女儿寄予厚望,薛白光在家里的地位特别高,就连陆晚娘这个当后娘的都得看她脸色。
薛白光劝了一句,陆晚娘只能憋着气安静下来,还不忘狠狠瞪薛澄几眼。
薛廷辉老神在在地将双手揣在袖中,淡淡补了句:“既来了,还不快到你祖母榻前伺候?”
他仗着长辈身份,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薛廷伟记得自家女儿刚刚说的话,自然也不好大呼小叫地同薛澄跳脚,只能也跟着不阴不阳地来上一句:“平日里装乖,如今将你祖母气病了,倒是连表孝心都懒得做。”
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酸言酸语,薛澄只是淡定回以一个冷笑。
“呵呵。”
见言语之上无法占得便宜,几人都气闷地不说话了。
大夫比薛澄到得还要晚,薛澄觉得真是诡异,分明去请大夫要比到处通知这些子子孙孙回到薛宅更加重要。
偏偏老太太晕了在这躺了半天,大夫竟然比她还要晚来一步。
很难说不是这群混账子孙打着什么坏主意,说不准他们都巴不得老太太早登极乐,好让他们一块儿瓜分薛家家产。
但很可惜,老太太平日里身体康健,虽是一时怒极攻心晕了过去,但实则并没有什么大碍。
大夫只浅浅扎了几针,老太太便幽幽醒转过来。
甫一睁眼就在喊着薛澄的名字。
薛澄被人群隔绝在外,一个个说着让她到老太太跟前尽孝,实则都抢着要表现呢。
“祖母,孙女在这呢。”
薛澄挤开那些围在老太太跟前的人,抓着老太太的手,表情有几分歉疚地道:“是孙女行事毛躁,未能提前同您说明,让您忧心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薛澄的手。
大夫写好药方,嘱咐几句,收了诊金就离开了,省得知道了太多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惹了一身骚。
薛玲玉见自家母亲苏醒后精神头还算不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准备开口上点眼药。
却不想见到自家三哥哥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是在示意自己不要急着开口。
她有些不解,用口型问道:为何?
薛廷辉朝老太太的方向努努嘴。
老人家从醒来到现在除了唤了几声薛澄的名字也没说别的话,薛廷辉是个谨慎的性子,猜测老太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同薛澄发作。
果不其然,老太太看了看其他围在房中的子子孙孙们,只淡淡道了句:“你们有心了,都散了吧。”
只一句话,将所有人赶走,独独留下薛澄。
即便是其他几房之人不甘心,也不敢在这时惹怒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只能乖乖依言离去。
只不过也就是暂时退出了老太太的卧房罢了,仍旧还是在院子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小声讨论着。
望着她们走后就紧闭起来的房门。
陆晚娘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这老太太到底想和薛澄说什么呢?用得着把咱们都赶出来吗?”
薛廷伟能和她做成夫妻,两人智商也就是不相上下的水平,听见她问,自个儿也挠着脑袋搞不清自家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谁知道呢。”
薛玲玉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看了看天色,便道:“算了,我还是先回去歇着了,有什么事再让人去我府上唤我。”
薛家几房是早早分了家的,薛家兄妹各自有各自的宅邸,老宅一般只有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着。
按理来说长房一脉应该也是与老太太一同住在老宅之中。
不过从前原主觉得住在老宅之中少不得要被老太太约束看管,所以还是坚持要自己住在外面,说是搬回来住难免会想起早逝的父母。
老太太也不想惹得孙女想起伤心事,是以明知道薛澄独自在外总是日日花天酒地没个正形也还是纵容了她。
而此时屋里,两祖孙相对无言。
还是薛澄主动开了口,虽说这并非是她自己的祖母,但她到底是顶着原主的身份享受了老人家的关怀和信任。
所以薛澄决定开口解释一下自己那些行为并不是无的放矢。
虽说有想借用氪金返利系统好好刷一波余额的打算,但也确实不是随便把银子用来打水漂的。
“祖母,孙女知错了。”
她乖巧开口,第一句就是在认错,态度十分端正,薛家祖母拍了拍薛澄的手,说道:“你扶我坐起来。”
“好。”薛澄应道。
随即便给老太太扶了起来,还顺手在老人家身后垫了软垫,好让老太太能靠得舒服些。
她如此体贴周到,让老太太很是受用。
老太太带着一丝浅笑说道:“先前人多你不愿说,现下只剩我们祖孙二人,还不同祖母说实话吗?”
“你这孩子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我知晓你绝非是在正事上糊涂乱来的人。”
老人家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信任,薛澄有些感动,自然便也没瞒着老太太,将自己如何打算尽数交代清楚。
书铺和茶馆的生意确实还行,只是薛澄看了账本,近三年受到同行冲击,两个铺子的生意虽说还能小有盈余,利润却在逐年下滑。
尤其代为管理的薛家人平日里并没有用太大的心思,茶馆几乎没推出什么新的菜品,就连旧菜品的口味都大不如前。
因着原先茶馆里的老师傅已经被同行挖走了,后来请来的师傅出品并不稳定,许多老客也是因此流失了。
甜点和菜品没有更新是其一,另外就是茶馆的经营模式一直是一成不变的。
虽说县城不大,但其他茶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有的在茶艺表演上下功夫,有的在配套设施上下功夫。
甚而有的为了搞点格调,整间茶馆装潢得让人如同置身于清幽的山林之间,看着茶艺师以精湛优美的技术沏一盏清茶,饮着茶水听着乐师拨弄琴弦奏出淙淙琴音。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而不是像薛氏茶馆一般,只有上年纪的说书先生在说着老掉牙的桥段,翻来覆去还是十年前就在做的东西。
薛澄表情很是严肃正经,她解释道:“既要变革,当然是从头到脚都得变,孙女做决定之前也认真了解过,况且”
薛澄抿了抿唇,继而道:“孙女并没有动用账上的银子。”
换而言之,薛澄是在用自己的私房钱来重新给店铺进行装潢升级。
老太太早就得知了这事,听说薛澄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时,她第一时间就让人问了账房,得知薛澄并未动用账面上的一分一毫,她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转而又为薛澄担忧了起来,薛澄手上能有多少钱,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么多年来,她给薛澄发的零用算不得少,但也没多多少。
怕薛澄学坏,又怕薛澄不够花销,所以几乎都是算得刚刚好。
按照薛澄从前花销的习惯来看,薛澄手里应当也不会攒下多少银子。
于是老太太便更加担心了,她抓住薛澄的手问道:“你可是同人借了银子?别是老高那伙子人。”
老太太口中的“老高”是县城中有名的钱庄老板,只不过那钱庄也并不是正经钱庄,明面上每一笔借贷都是按照楚律来计息。
但其实碰上那些火烧眉毛的人,暗中便会加收一成利息,甚至还会有经典砍头贷套路出现。
比如借十两银子,到手只有九两,而算上利息,最后要还十一两银子。
【作者有话说】
哎呀好困呀[小丑]昨天少更了三千,我决定明天更六千补回来,你们觉得呢
第23章 又发情了?
◎薛澄呜咽一声,腿软得差点没站住,身子下意识往后退。◎
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沾上了钱庄的高利贷,那薛澄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不过薛澄早就有所准备,此刻便将早就想好用来哄骗老太太的台词说了出来。
只见薛澄神神秘秘地靠近自家祖母耳边轻声道:“祖母有所不知,孙儿捡到那柳无愿时”
她叽叽呱呱说了半晌,薛老太太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待薛澄说完,老太太眉头始终锁紧并未放松。
薛老太太看向薛澄,问道:“若是按你所言,这柳无愿恐怕来头不小,你们如今这般”
她这也是在担心如果有朝一日柳无愿恢复记忆或是柳无愿的家人找过来,说不准这事便不好善了了。
不过薛澄显然没有这层担忧,先前她哄骗薛家祖母说是捡到柳无愿时她身上就带着银票,只是先前一直不敢随意花用。
熟知原书剧情的薛澄心想,她匆匆看了一大半的书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柳无愿身世的内容。
直到后期柳无愿辗转于各个渣女身边,也无非就是因为柳无愿身后没有依仗,才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就算真有柳无愿的家人找过来,薛澄都要担心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真心对柳无愿好呢。
于是她满不在意地同老太太说道:“孙女如今与娘子感情好着呢,这些银子也是娘子同意让我使用的,祖母不必忧心太多。”
这话便是说就算日后柳无愿恢复记忆了也不会与她算账,便是柳无愿家人找过来,她们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妻妻关系,旁人又能置喙什么?
老太太点点头,看她自己都盘算清楚了,知道她并不是冲动行事,也终于松了口气。
握紧薛澄的手道:“你心有成算,是好事,你姑姑她们说什么,不必在意。”
薛澄摇摇头,“孙女没放在心上。”
到底是一家人,老太太并不愿见到子子孙孙为了这点家产争得头破血流,日后说不准她百年之后,这些人斗得老死不相往来。
她知道自己是偏颇了些,但大儿子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倾注了最多心思去培养的孩子。
当年妻子怀有身孕时,薛老太太还是个两袖空空的穷苦小乾元,就连给妻子补身体的老母鸡都多亏了岳家几番帮扶才能买得起。
后来她也逐渐将薛家一点点发展壮大,妻子跟着她也没过上几年好日子,都是早年节俭导致身体有了亏空,这才早早便离世了。
薛老太太对妻子所有的愧疚都转移到身体也不算太好的大儿子身上,毕竟若不是当时家中实在太穷,妻子和儿子也不会得不到充足营养补充。
可惜,大儿子也是个福薄的,年纪轻轻就出了意外,和大儿媳一同离世,就留下了薛澄这么个正在牙牙学语的孩子。
所以老太太对于薛澄格外厚待,也无非是因着对妻子和儿子的亏欠已经无处补偿,只能转移到了薛澄身上。
听着老人家说起过去,薛澄这才知道原主的身世。
要说薛老太太也确实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年轻时并不受自家父亲宠爱,曾祖是个宠妾灭妻的糊涂鬼。
小时候没少被妾室与妾室所生的子女磋磨。
这也是薛老太太为什么这么坚持长幼嫡庶的规矩,她吃过这种苦,自然也不愿让自己重蹈覆辙变成如同她父亲那般糊涂之人。
两组孙聊了许多,薛澄见时候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去。
离去前,薛老太太再三叮嘱她做生意有想法是好的,但一定要多思多虑,不要想一出就是一出,走一步看三步想十步。
更是说道:“如今你成婚了,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为你家媳妇想想。”
“好,孙女晓得了,祖母安心。”
薛澄点头应下,老太太这太放心让她离去。
离开薛家老宅之时免不了又碰上那几房的人,薛澄懒得同她们打嘴仗,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
回去看了一眼店铺施工的情况,确保工人们都没有懈怠,按照吩咐在踏踏实实地干活,薛澄又招招手让小工买了不少凉爽的糖水来犒劳一众工人,这才提着两碗糖水回去自己的小家。
柳无愿正在家中看书,听见动静出来一看,见是薛澄回来了,便点点头,指了指厨房。
意思是灶上还给她热着饭菜。
薛澄心里暖暖的,这种有人做好饭菜等你回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她扬起嘴角笑得像一只正在对主人摇尾巴的哈巴狗,赶忙拉着柳无愿回房,口中还道:“外面太热了,快回房,我给你买了糖水解暑”
薛澄很有分寸地只是攥着柳无愿的衣袖将她拉进房中躲暑气,大热天的,她自己来回跑了几趟难免身上也出了汗。
原先站在外面还不觉得,一进了柳无愿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薛澄身上清新的青柠信香便变得格外明显。
柳无愿没忍住鼻子轻轻动了动,仔细嗅闻着这好闻的青柠信香。
她才恍惚发现其实除了先前意外结契那一回,平日里薛澄都有格外注意控制信香,她已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闻到这个曾与自己相融过的清新味道。
此时不免有几分舍不得远离,便凑近了深深吸了好几口,薛澄没注意,将糖水放在桌上后转过头正准备同柳无愿说话。
却不防两人距离实在太近,鼻子碰到了柳无愿额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一个捂鼻子一个捂额头。
好在薛澄仗着乾元的恢复力很快恢复了过来,揉了揉有些酸麻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还好吧?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柳无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薛澄不放心,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拉开,便见到美人白皙额头上一抹浅浅淡淡的红。
坤泽皮肤柔嫩,只这么轻轻一碰撞便留了痕迹,薛澄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就是想到自己小时候磕了碰了妈妈会温柔抱着自己给自己吹吹气。
然后会温柔地对自己说:“吹吹就不疼了噢~”
于是她也下意识地捧住了柳无愿的脸,启唇轻轻对着她额头吹了一口气,接着便像哄孩子一般哄着柳无愿道:“吹吹就不疼了噢~”
柳无愿眸中波光盈盈,睫羽仿佛将要振翅而飞的蝴蝶轻轻闪动着蝶翼。
她看着薛澄专注认真在哄着自己的模样,看着那双厚薄适中,看起来如同最软弹的粉嫩果肉般诱人。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有些,想咬。
薛澄没注意到自己此刻被人当成猎物,有些歉疚地道:“都怪我粗心大意。”
那一抹浅红固执地留在柳无愿额头,薛澄看着都替柳无愿感到疼。
她垂眸,看着柳无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很疼。”
柳无愿想了想,看着薛澄一副想要补偿她的模样,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使坏的念头,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却想着其实也不是那么疼,只是想要薛澄疼一疼自己,所以才装作很疼。
薛澄看她可怜兮兮地点头,心中更是愧疚,指尖轻轻点在额头那处浅粉之上,揉了揉,很是心疼。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着,却不知自己这么一问,正中柳无愿下怀。
柳无愿抬手揽在薛澄脖颈之上,指尖顺着脖颈线条游走着,倏而,她对薛澄露出一丝妩媚笑意,勾得纯情小A怔怔发痴看着她。
很快,柳无愿指尖游走到自己的目的地,在薛澄信腺周边一圈圈打着转,偶尔不经意间蹭到一点点信腺凸起的软弹肌肤,激得薛澄腰腿发软。
纯情小A还没意识到她想做些什么,“唔”一声后,整张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样,哑着嗓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怎怎么?”
她想问,又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毕竟柳无愿此时的行为无异于在挑逗她,可是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妻妻,但其实也就那么一次意外的亲密。
之后两人分房而睡,平日里相处也是相敬如宾,并没有任何逾矩之处。
不过此时薛澄也是终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香香甜甜的牛奶棉花糖信香,她脸更红了,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雨露期吗?”
薛澄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理论上来说应当还没到柳无愿下一次雨露期发作的时候,但毕竟柳无愿身体问题在那,即使吃了药调理,也只是能延缓病症发展。
突然雨露期发作也很正常。
薛澄只当柳无愿此时此刻是因为身体病症所致,她忍着想要释放信香回应的冲动,抱紧了柳无愿的腰肢。
咬着下唇道:“我去给你拿抑制膏贴。”
却不想被柳无愿拉住,柳无愿摇了摇头,指尖又点了点薛澄后颈那被牛奶棉花糖信香勾动得红肿起来的信腺。
也是在此时,薛澄福至心灵,看着柳无愿眼中莫名带着攻击性的情绪。
她颤声问道:“这是,你想要的补偿?”
柳无愿笑了。
似是满意于薛澄终于猜对了她的心思,指尖倏而用力摁下,敏感的信腺被她这么一摁,薛澄的青柠信香再也克制不住地往外溢。
薛澄呜咽一声,腿软得差点没站住,身子下意识往后退。
好在身后就是桌子,她勉强将自己撑住,却不想柳无愿紧跟着又靠近她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之中,深深嗅闻着那清新的青柠信香。
薛澄很想做点什么,香香软软的人形牛奶棉花糖就在自己怀里,总觉得标记牙痒痒的,恨不得撩开柳无愿后颈头发,对着那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信腺狠狠咬下去。
作为乾元被坤泽这样欺负,很容易激发本能里的攻击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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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薛澄你到底行不行?
◎她真得很想问一问这小乾元,是不是那方面不太方便?◎
“娘子”
薛澄咬着下唇,颤抖的声音带着隐忍,双手掐住柳无愿纤细腰肢,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她启唇,喃喃道:“我好热”
信腺被怀中的坤泽肆意揉弄,薛澄热血直冲头顶,心中叫嚣着想要征服和标记。
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她,也许柳无愿如今只是因为身体病症才与她这样亲密,在没得到许可之前她不应该对柳无愿做些什么。
这样多少有些趁人之危。
而柳无愿正沉迷在属于薛澄的清新青柠信香之中,鼻尖萦绕着酸酸甜甜的果香,初品尝时带着一点涩意,再多嗅闻片刻,便能品出那悠长的甜意。
她像只正在寻觅安全地带的小兽,脑袋拱在薛澄颈窝之中,鼻尖顶上了薛澄后颈信腺,喜爱地蹭了又蹭。
最终没忍住,张开口便叼住了薛澄红肿起来的软嫩信腺。
薛澄痛地轻嘶一声,不管是在之前那个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里,都很少会有坤泽反向标记乾元的事情发生。
毕竟坤泽反向标记乾元不仅不能缓解情热反而能更加刺激坤泽体内欲念,所以一般若是为了控制雨露期,只能由乾元标记坤泽才能纾解。
而坤泽标记了乾元之后,两人很可能会因此陷入更深层次的情热之中去,尤其是进行了反向标记的坤泽本人,大概会失去所有理智,无止境地索取。
当柳无愿咬下去之后,薛澄便明白一切都无可挽回,她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将柳无愿推开,毕竟她的要害还被柳无愿叼在口中。
感受到牛奶棉花糖信香冲入自己体内,原本还算乖巧的青柠信香仿佛受到了挑衅,急吼吼地要冲出来给这牛奶棉花糖一些教训。
两股信香在薛澄体内角力,薛澄耐不住,终于还是等到柳无愿松开她信腺之时一把将人抱起来,忍着身体的不适抱着柳无愿走向床边。
柳无愿并没有挣扎,只乖顺依靠进她怀里,手攥着薛澄衣襟,像是保持推拒的防备姿态,又像是在掌控着随时能悬崖勒马的缰绳。
被妥帖放在床榻之上,青柠信香重重包围着柳无愿,她很少会在这个薛澄身上感觉到欲念的存在。
这个人就如同她的信香一般,是干净的,清新的,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存在。
无论她来自何方,是人类也好,是山中精怪也罢,柳无愿是真心实意地打从心底里愿意将自己交托给她。
哪怕两人如今隔着许许多多未能言明的算计与私心,只在当下这一刻,柳无愿仍旧愿意忘记一切,与她共赴一场巫山云雨。
可先前还一副难以自控模样的薛澄却在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后冷静了下来。
一双澄澈眸子被情欲氤氲出浅淡的赤色,房里并不昏暗,致使柳无愿能够清晰看见薛澄额间、脖颈上泌出的细汗。
她的呼吸也比平时要沉上些许,只是薛澄仍旧温柔且镇定地将她拢在怀里牢牢护着。
轻声在柳无愿耳边呢喃着:“别怕,我会陪着你。”
刚刚被咬破的乾元信腺仍旧鼓胀着,得不到宣泄的青柠信香在其中横冲直撞叫嚣着要给胆敢挑衅于她的大胆坤泽一个深刻教训。
乾元信腺比不得天生更加适合被结契的坤泽信腺,被咬破的地方只能缓慢愈合着,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乾元被结契时很难觉得愉悦,她们所察觉到的痛楚通常会是坤泽被结契时的十倍还不止。
柳无愿稍稍恢复理智,被她如此温柔哄得一颗黑心肝软了又软,分明是自己算计了可怜单纯的小乾元。
薛澄却毫不在意地不与自己计较,反而以为她是春厌之症发作所致。
这样体贴善良的小乾元,柳无愿心知自己应当更加珍惜她,却不知为何心底隐秘之处缓缓漫上想将她欺负得更狠的念头。
最好是,让小乾元能够哭出来。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薛澄哪知道看着香香软软毫无心机的脆弱美人,实则心里在盘算着把她翻来覆去地酱酱酿酿,还以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稳稳占据上风。
作为强势的一方,她愿意给出更多耐心,哪怕她感觉自己此时后颈信腺里的信香已经满涨得快要爆炸,却还是不忍心在此时与柳无愿发生些什么。
见她如此磨磨唧唧,柳无愿再也等不及,抬手勾住薛澄脖颈将人身子压下。
唇与唇相碰的瞬间,薛澄脑袋“轰”地一下,那感觉仿佛就是火星撞地球,她懵懵懂懂地被动接受着柳无愿所赐予的一切。
唇间湿软的触感滑过,薛澄还未来得及分辨清明便被撬开唇齿,灵巧软舌带着香甜的牛奶棉花糖气息闯入其中。
想吃了一颗牛奶味的爆汁软糖,甜而不腻,甚至俏皮地勾着她一起互动。
从来没有和人亲密至此的纯情小A双掌撑在柳无愿身边,以免自己一个不注意压到了对方,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强势得与她想象中温柔可人的小哑巴美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薛澄脑子一片混沌,被迫接受柳无愿为她带来的一切。
有人生来就是学习的料子,无论在任何方面都能无师自通,柳无愿也从未与任何人亲密至此,但她偏偏此时又做得极好。
首次亲吻的生疏没多久便完全褪去了,只剩下游刃有余的勾缠与挑逗。
薛澄虽居上位,却明显是被动方,很快就柳无愿密集的唇舌攻势给逼得缴械投降,涨红着脸退开身子,胸膛起起伏伏地急促呼吸着。
再看柳无愿,状况要比薛澄这个乾元好上许多,虽然呼吸节奏也有所变化,但她看着薛澄被自己吻得泪眼汪汪的模样。
再看那一双被她舔吻得如成熟山楂果肉一般漂亮的双唇上还沾着晶莹水泽,意犹未尽地将舌尖探出舔了舔下唇。
薛澄平复呼吸后转头便见到柳无愿紧紧盯着自己,视线落点显然是她那双才刚刚被蹂躏过的双唇。
纯情小A小脸一红,但又别别扭扭的觉得作为乾元不能在这事上落了下风,于是她很讲道理地摁住柳无愿双肩。
一本正经地道:“先前你吻了我,我也要吻回你一次才算公平。”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觉得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丢人,但一定是因为没有经验加之也没有心理准备才会表现得不尽如人意。
现在她已经体验过了亲吻的美好,薛澄很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感觉再次亲吻她一定能够反客为主,也要让柳无愿被吻到喘不上气。
她说完,大抵是怕被柳无愿拒绝,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小乾元心思很复杂,但在那乱七八糟的情绪之中唯一准确的念头就是她还想要再尝尝这牛奶棉花糖味的吻。
薛澄俯身,堵住柳无愿与她一般无二的红肿双唇,学着柳无愿先前的步骤,先是唇与唇相贴厮磨,再是以舌尖舐吻她的唇瓣,接着再将柳无愿双唇分开,主动前去获取甘霖解渴。
小乾元为此深深着迷,一直被控制在信腺之内的信香也终于少了主人的钳制,急不可耐冲出来将整个房间的坤泽信香给包围住,强势融入其中。
香甜的牛奶与酸涩清新的青柠融合到一起,和谐融洽得就像是本该就是一体的存在。
或许是乾元的本能在作祟,吻至中途,薛澄的手也不知不觉地从柳无愿肩头开始游走,抚弄过平滑完美的直角肩,继而顺着手臂一路蜿蜒。
穿过指间缝隙后紧扣住柳无愿的双手,再将她双手拉过头顶压在枕头之上。
薛澄将柳无愿的双手并在一块,只用自己的一只左手牢牢将两手的手腕都攥着。
右手得了空,捏着柳无愿下巴让她微微仰起头迎接自己的吻,有些像是逼迫的姿态,却分明没用上多少力道,只是恰好柳无愿甘愿配合罢了。
吻得愈加热烈,房中温度仿佛到了夏日最炎热的一日,两人都能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熊熊燃烧着的热火。
薛澄的右手往下,落在柳无愿纤细优美的天鹅颈之上,虚虚握着,这种完全掌控的姿态并未让柳无愿感到不适。
相反,她似乎有些喜欢在这方面表现出强势的小乾元。
欲念炽盛,用热吻推波助澜,两人的理智早已被情潮浪涌裹挟带走,只剩下身心都在同时叫嚣着如此需要眼前这人。
也唯有眼前这人才能解一解心尖上的燥。
衣带被抽开,轻薄的夏衫隔绝不住年轻的热情,当滚烫手掌与滑嫩肌肤毫无保留地紧密相贴时,柳无愿发出一声脆弱的哼吟。
这一声如惊雷贯耳,薛澄昏昏然醒来,暂时断开这激烈热吻,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手正放在傲人的柔软之上。
小乾元深感自己混账,竟然趁着小哑巴美人病发没了理智的时候将人欺负至此。
好在她及时醒过神来,否则再往下,即使纯情小A再没经验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欺负一个无依无靠又身患顽疾的柔弱坤泽,在心里默念清心经,又一再唾弃自己色欲熏心。
连忙替柳无愿将衣衫穿好,甚至最后还要替柳无愿将衣带打了个死结,那模样,仿佛就是怕自己又兽性大发把人家衣服给扒了。
柳无愿原本沉浸在即将开展的情事之中,忽然戛然而止,身上那人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自己将衣物穿好。
最后更是在柳无愿还茫然反应不过来之际火速从床上爬下去,跪在床边给了自己两耳光。
薛澄老老实实地认错道:“对不起,是我混账,趁人之危欺负你了,我该死”
她反复念叨着,克制着将先前欢腾跑出来胡闹的青柠信香都收回去。
柳无愿躺在床上,看着床帐,十分无语。
她真得很想问一问这小乾元,是不是那方面不太方便?
【作者有话说】
[捂脸偷看]睡了一小会儿睡醒了,起来码完昨天的三千。
第25章 花开的时候
◎她喜欢薛澄的味道,也喜欢和薛澄唇齿交缠的热烈。◎
柳无愿翻了个身,看着跪在床上苦恼不已的小乾元,实在难以想象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克制且乖巧的乾元存在。
薛澄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属于乾元会有的攻击性,刚刚即使薛澄没有中途停下,继续发展下去,柳无愿是愿意的。
她喜欢薛澄的味道,也喜欢和薛澄唇齿交缠的热烈。
这让她能感觉到自己不再像是浮在空气中的飘絮,整个人落到实处里,从此灵魂有了重量,生命也有了依靠。
她不方便言语,只能撑着身子靠过去,她捏住薛澄的下巴,将小乾元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庞抬起。
那人给自己扇耳光也扇得足够用力,双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难得地,柳无愿有了几丝心疼。
感觉自己正在欺负这纯洁老实的小乾元,似乎是在将一张无瑕白纸染上色彩。
拇指压着薛澄微微红肿的双唇摩挲,小乾元想启唇说话,却被那只纤秀的拇指玩弄得无法开口。
只能睁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睛*自下而上地仰视着柳无愿。
有时候高低差距会给人带来压迫感,偏偏柳无愿是个弱柳扶风的坤泽小娘子,薛澄只觉得这样视线里这张脸无处不完美,每一处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出来的得意之作。
纯情小A被这张脸迷得失了神,完全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柳无愿指尖顺着薛澄下颌一路往下游走,直到喉间时屈指成勾,轻轻剐蹭着女性乾元并不突出的喉结,感受到薛澄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动作。
指尖没入衣襟,在左右两侧锁骨上滑滑梯,无需多言,她在用行动向薛澄表达,不必在意先前的冒犯,因为当事人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冒犯。
甚至此时此刻正在被冒犯的人正是先前自以为冒犯了别人的薛澄本人。
两人之中涌动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气息,随着柳无愿手指越加放肆游动,薛澄不住地吞咽着,心跳快得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当手指滑到锁骨之下,恰是正要攀上雪峰山脚之时,薛澄蓦然抬手抓住了柳无愿的手,皮肤上泛起细密的小疙瘩,热汗沿着蜿蜒雪峰流淌。
她快要被柳无愿逼疯了,她承认她的理智就快要举起白旗投降。
当然,薛澄也终于明白了柳无愿的意思。
所有举动,甚至于她的一个眼神,一次呼吸,都是在向薛澄传递着三个字。
那就是:“我想要。”
薛澄准确接收到了这个讯号,她有些犹豫,但又有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感。
薛澄起身,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我不是很会”
她说这话时,眼睛四处乱晃,既不敢同柳无愿对视,亦不敢将视线放在此时对她而言充满了诱惑的柳无愿身上。
见她躲躲闪闪的姿态,柳无愿抿了抿唇,没忍住,还是偏开头去笑了一下。
被人笑话了,薛澄也不恼,她确实没有过经验,也很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让柳无愿感受不好。
柳无愿勾唇笑了,指尖点点自己下唇,示意薛澄不必多言,直接吻上来。
身为小A就应当主动,薛澄很明白这一点,既然得到了柳无愿的许可,她也不再犹豫,倾身吻住了柳无愿。
在你情我愿的大前提之下,一切发生得是那么顺其自然,这是水到渠成的一场欢爱,明明是首次亲密,默契和谐得如同早已演练了上千万次。
理智陷入情欲包围之中,薛澄埋头感受牛奶棉花糖的绵软香甜,舌尖卷过尖尖蕊,沁甜的香味漫过唇齿,滑腻肌肤被碾过,带起阵阵颤栗。
柳无愿难耐地抓着绣着鸳鸯戏水纹样的被面,另一手抚上薛澄后脑,不知是想推拒还是想催促她不要再流连于快要被热情融化的雪山。
薛澄只好不再驻足于此,路上风景太美以至于她快要忘了自己的目的地。
生疏的吻一次次落下,柳无愿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流沙馅的点心,当薛澄一口咬开,牛奶棉花糖口味的流沙馅便溢满唇齿。
贪食的小乾元吃了一口又一口,品尝了一次又一次。
从最初一个不慎便被爆开流出的流沙馅染了半张脸,到之后已经能够做到熟练将流沙馅一口吞下。
月升日落,天际最后一丝澄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墨染般的漆黑夜空。
薛澄红着脸起身随意披上一件外袍去烧水,随后替柳无愿擦洗一番,再将人抱到自己的卧房里睡觉。
毕竟柳无愿的床榻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流沙馅打湿了被褥,小乾元带着餍足神情心甘情愿地将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拆开被褥洗了晾晒,最后才有时间慢慢收拾自己。
待到一身清爽地回房,柳无愿早已裹在被窝里睡得香甜,薛澄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下。
下一秒,香香软软的小美人就自觉滚入她怀抱中。
薛澄咧开嘴,无声地傻笑着。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有些如梦似幻般的感觉,悄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痛觉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场梦。
事实证明,她和柳无愿是真真切切地欢爱了一场。
回想起穿书后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从一开始的陌生防备,到后来建立起信任,一起为未来谋划,虽然不曾将心意挑明过,但薛澄知道自己早就对人家动了心。
什么日后会被剁碎了喂狗的恐惧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抛到脑后,自从第一次结契后,她嘴上不说,实则心里早就画了一个圈,而柳无愿就是被她放在这个圈里要好好珍惜的人。
今天这一场,有柳无愿刻意引诱,自然也有薛澄难以自持的情动。
睡前,薛澄想好,待明天睁眼醒来,她就要和柳无愿坦白自己的身世来历,正式地和人家表达心意,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为此而负责。
虽然来自现代,纯情小A在某些方面之上实则是个十分传统的人。
感情的开始就应当是一场正式的告白,最好还能有鲜花和浪漫的烛光晚餐,虽然有些不好复刻现代的场景,但仪式感也少不得。
这有点先上车再补票的意思,但薛澄想,起码她愿意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
*
天明,鸡鸣,街上早市一开,人们吵嚷的声音便灌入耳中。
薛澄睁眼醒来,下意识抱向身边却扑了个空,分明她记得入睡前怀里抱着一个散发着牛奶棉花糖香气的娇软美人。
小乾元不满地“唔”了一声,身旁空无一人,伸手摸了摸,柳无愿大抵早已起床离开,另外半边床铺早就凉了。
她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院子里并没有人影存在,柳无愿的房门大开着,薛澄走过去一看,空空如也。
两人昨天刚进行过深层次的交流,自然也进行了临时结契,薛澄一起床就迫不及待地想和人黏在一起。
家里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影,或许柳无愿出门去做什么了,薛澄收起失落心思,打了盆水洗漱。
想了想,也不知道柳无愿什么时候回来,一般柳无愿也不爱出门,上街最多也就是去买买菜,薛澄猜她大概很快就回来了。
虽然想起店里还有正事要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起来之后就分外想要见到柳无愿,即使不说什么,能见到人也是好的。
于是薛澄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处,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大门口发呆,她都想到了一会儿柳无愿打开大门时她应该用什么要的表情和姿势起来迎接她。
又想起昨晚自己睡前的打算,想着一会儿去店里早点忙完,出去买上一束鲜花,回来再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
对了!
还有礼物。
应该买玉簪好呢还是买镯子好呢?
如果说是定情信物的话,是不是应该买上一对,自己一份,柳无愿一份。
可能想得入神,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知道肚子发出抗议,薛澄才后知后觉自己醒来就忘了吃东西,这会儿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没有手表,薛澄不能很准确的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按照往常吃早饭的时辰来看,显然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柳无愿一般出门在外面的时长。
薛澄难免着急了起来,生怕柳无愿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越想越怕,赶紧起身准备出去找柳无愿。
恰好这时柳无愿推开大门走进来。
薛澄迎上前去,抓着柳无愿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谁欺负你了吗?”
柳无愿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愣怔,之后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薛澄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着急。
但还是被薛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都看了好几圈,确认柳无愿半点异样都没有,薛澄这才放下心来。
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将人盯着看,那眼神仿佛在控诉柳无愿像个不负责任的主人将她一个人丢在家中提心吊胆地等待。
柳无愿不知道怎么同她解释,自己今天起来后感觉不大舒服,后颈信腺有种满胀感,加之腰腿都不大舒服。
尤其那处,仿佛被磋磨太多了,家中也没备着合适的药,她到底不是真得在雨露期中,恢复力没那么好。
本来想等薛澄醒了让她去替自己买药,后来想想又觉得难以启齿,只好自己出去一趟,去广安堂寻珠儿姑娘为自己把脉看一看。
又开了一些涂抹的药膏借用了后院厢房擦拭了之后等了一会儿,直到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自己慢慢走回来。
路上也想到了薛澄醒来找不见人大抵会问,顺便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两斤猪肉。
她将菜篮子递给薛澄,另一边还有用贴心用布隔开的包子,正散发着热气。
薛澄便道:“你昨天才怎么没把我叫醒让我去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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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将薛澄身上的乾元信香榨干,好让薛澄即使出了门也不能拈花惹草◎
这问题一出,薛澄直想打自己嘴巴,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还追不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柳无愿瞪了她一眼,漂亮的脸蛋瞬间漫上红霞,即便是素日再冷静不过的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踩了薛澄一脚,红着脸跑回自己的屋子里。
房门被“啪”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快要尴尬到无地自容的人。
薛澄苦恼地挠挠头,提着菜篮子准备生火做饭去了。
而房中的柳无愿则是用手背替双颊降温,心里暗骂这个小乾元不知羞。
被嫌弃不知羞的小乾元正盯着自己鞋面上的鞋印“嘿嘿”憨笑,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活像个大傻子。
两人一起生活了这段时间,虽说日常都是柳无愿在做菜,但薛澄跟着耳濡目染也学了两道小菜。
昨天才将人狠狠欺负了一通,薛澄还没有不要脸到现在还要让柳无愿辛苦下厨为两个人做一顿午饭。
等把饭菜做好,薛澄从厨房伸出脑袋瞅一眼紧闭的房门,不知道柳无愿是不是真生气了,赶忙将饭菜盛好端去饭厅。
这才快步走到柳无愿房门口,期期艾艾地抬手敲门,清了清嗓子略显心虚地道:“娘子,吃饭了”
等了一会儿,柳无愿才将房门打开,见薛澄一副躲躲闪闪不敢拿睁眼瞧自己的模样,柳无愿是好气又好笑。
她其实没生气,就是有点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薛澄。
昨天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两人甚至还是这样莫名尴尬的关系。
说是妻妻,实际上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个薛澄披着原主的身份与她同出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个月。
朝夕相处间,柳无愿很难否认自己对她产生了好感还有好奇心。
昨天主动引诱,确实有心动存在,更多得是被这人懵懂情状勾起的火,又因她半路退缩的行为火上浇油,惹得柳无愿也失了理智,偏要缠着她跌落情潮之中。
两人从未对彼此说破身世来历,更别提点明心中那点不清不白的感情,但又发生了只有至亲至近之人才能发生的亲密关系。
简直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
薛澄见柳无愿肯开门出来吃饭,心下松了口气,这应当就是没有生气,她脑子胡乱想着,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昨天表现得还不错。
为什么从柳无愿的表情上看不出是否满意这件事?
到底是人生第一次,薛澄想,她不是好面子,她只是要确保被自己服务的那位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体验。
但薛澄没好意思去问,这问题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了。
所以她只是一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跟在柳无愿身后,吃饭时也时不时用一种带有期盼奖赏的目光看着柳无愿。
柳无愿权当没看见,这么羞耻的话题过了就过了,她当然不会自己硬生生再去提起。
她表现得太过平静,搞得薛澄心里纳闷不已,拿捏不准到底是表现得不错还是技术差到柳无愿都懒得评价。
看她一副快要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柳无愿心里偷笑,面上却仍旧是半点波澜也无,甚至还给薛澄夹了一筷子猪蹄。
薛澄眼都红了,什么意思,这是让自己以形补形吗?嫌她技术差了是不是?
给薛澄气得,狠狠一口咬住猪蹄。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吃一点,多补补,迟早有一天要让这个女人晓得晓得我的厉害。
在心里如此想着,大半锅猪蹄都入了薛澄肚子里。
她是乾元,昨天消耗了不少体力,胃口自然大开,柳无愿平时就不大吃荤菜,意思意思吃了几口,主要还是在吃素菜。
一顿饭两人心思各异地吃完,饭后薛澄照旧负责收拾,柳无愿去院中摸了摸晾晒得差不多的被子和床单,薛澄洗完碗筷回来看见她抱着床单被褥准备回房。
本想上前搭把手,想想又停了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十分尴尬。
回房换了身衣服重新梳洗一遍,准备去店里看看,临出门前过去和柳无愿打了声招呼。
柳无愿身上还有些不舒服,已经躺在被窝里懒洋洋地不想动,但刚被阳光晒过的干净床褥上半点都没有熟悉的青柠香气。
她有些后悔动作这么快就将床褥重新铺好,这下没借口到薛澄房里睡她的床榻。
分明是昨夜如此亲密过的两人,此时却连正大光明霸占薛澄的床铺都做不到,这个认知让柳无愿的心情有些差。
见到薛澄伸着个脑袋进来说:“那个,我先出门了?”
就连薛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疑问句,但是莫名有种需要得到柳无愿的允许才可以出门的感觉。
柳无愿心情不好,自然不愿意让她就这么出门,明明昨夜才那般亲密,如今却生疏客套的像是两个陌生人。
于是她将手伸出被子,冲着薛澄勾了勾小手指。
说实话,这么个动作在一般乾元眼里看来绝对都是挑衅,但薛澄是何等人也?
她不仅没有半分不高兴,甚至还咧开嘴笑,屁颠屁颠地就凑到人家床前,像个又乖又怂的小狗,半蹲下身子,两只爪子搭在窗沿。
问道:“怎么啦?”
尾音是上扬的,眼尾是带笑的。
本来心情略有些郁闷的柳无愿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上如同被一阵暖风吹过,什么褶皱都被抚平了。
看着如此乖巧的小乾元,倒是不气了,而是探出手揉弄薛澄抑制膏贴下的信腺。
她这一下来得突然,薛澄没有防备,一下腿软没蹲住软在床边,好在薛澄原本是双手搭在床边,借势稳住了身形。
水汪汪的小狗眼眨巴着,眼中带着雾气朦胧,纯情小A小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和前一句显然不是同一个语气,前者是张扬欣喜的,后者则是瑟缩委屈的。
被欺负了,也不会抬起小爪子挠人,而是可怜兮兮地问上一句:“你为什么欺负我?”
柳无愿勾唇放送一个诱人的笑,笑得小乾元神魂颠倒,迷得她晕头转向,手下动作更是没半点克制,直接撕开被贴得严严实实的抑制膏贴。
指尖点点渐渐苏醒过来的信腺,等熟悉的青柠香气钻出来后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吸了几口。
先前去见珠儿姑娘的时候,对方也跟她说了,妻妻行房结契之后,彼此都会对对方的信香产生一定的依赖。
不过这种现象在坤泽身上会更加明显一些,显然这样的答案让柳无愿觉得不公。
明明行房这事是两人你情我愿下发生的,诚然过程里小乾元确实出了不少力,但结果自然是两人都得到了不错的体验。
怎么事后就她更依赖标记了自己的小乾元,而不是薛澄更加依赖她呢?
她想着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让这个小乾元更加依赖她,舍不得离开她,或者干脆把不乖的小乾元拴住好了。
想法越来越危险,手下动作越来越没个分寸,直欺负得薛澄呜呜咽咽地哼唧着,也不敢反抗,任由柳无愿不住地玩弄她的信香。
青柠香跟不要钱似得扑簌簌往外漏,整个房间里都是薛澄的味道。
柳无愿眯着眼睛嗅闻着乖巧小狗的好闻香味,吸得心满意足,原本鼓鼓囊囊的信腺都被压榨一空,瘪了下去,半点青柠香都挤不出来。
她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薛澄脸颊,示意她可以出门去忙正事了。
而柳无愿则是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准备补觉。
今日起得早,身子又不大舒服,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下一秒就沉入睡梦之中,睡着后房中依然还有她最喜欢的青柠香陪伴着。
而被欺负得腰酸腿软的小乾元在地上缓了半天这才站起身子,眼红红的,不大乐意地撇撇嘴,又不敢去搅扰自家娘子的美梦。
转身离开房间的动作极轻,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心中觉得有些遗憾,没闻到牛奶棉花糖的香气。
略略有些不平衡,毕竟她都要玩弄得再也挤不出更多的信香来,偏偏柳无愿还小气巴巴地一点牛奶棉花糖信香都不肯放给她闻。
她大概有点理解了柳无愿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行为,大抵是听到自己出门,属于坤泽的占有欲发作。
将薛澄身上的乾元信香榨干,好让薛澄即使出了门也不能拈花惹草,就是要让薛澄这个小乾元完完整整的属于她自己。
意识到枕边人如此霸道的行为,薛澄并没有不喜,反而心中品尝到了别样的甜蜜滋味。
到了铺子里,众人看她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难免会想入非非。
尤其原主花名在外,许多人都觉得薛澄近段时间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老太太看,实则骨子里还是那个花心爱玩的小乾元。
有其他几房暗中收买的眼线,心思活络地跑去送了信,说得煞有介事,加油添醋地说薛澄今日直到正午才来店里,恐怕是春宵苦短,一夜春风。
没多久这话就传到老太太那里去了,有不盼着薛澄好过的碎嘴子到老太太跟前念叨。
老太太这几日借着养病的借口并不想见人,没想到还是有人半点眼力见都无,凑到自己面前了说薛澄的坏话。
看着眼前的小女儿,老太太叹息一声,都怪自己年轻时忙于生意,也没顾着儿女的教养,除了老大,其他几个小的都长歪了。
薛玲玉还不知自己在母亲心中是个什么蠢模样,说得十分起劲,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母亲是不知道,这阿澄的妻子来历不明,如今又这样不懂事,缠着自家乾君,如此荒淫度日可怎么了得?”
她倒是没直接说薛澄的坏话,但妻妻自古便为一体,薛澄的妻子不是个好东西,薛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七拐八绕地就是想给老太太洗脑,让她打消将家业交给薛澄打理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
薛澄:我怎么又干了?我是不是真得不行啊?[小丑]
第27章 丧心病狂的小乾元
◎可能在珠儿姑娘眼里自己就是每天欲求不满,在家里不知道将妻子欺负了多少次的混蛋乾元吧。◎
当薛玲玉在薛家老宅努力抹黑薛澄的时候,薛澄正在店里查看新招揽的写手按照要求交来的第一版稿件。
果然,给出核心梗之后,基本都能大差不差写出薛澄想要的内容来。
薛澄看向原先书铺的掌柜,此人名唤贾秀,现年三十有五,是个女中庸,能力不错,薛澄接手书铺生意之后便将她留下来了。
“贾掌柜,这些你都审过一遍,说说你的想法。”
贾秀原本觉得薛澄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生怕她接手书铺之后打算瞎折腾,到时候把书铺折腾倒闭了,那自己还得另谋生路。
没想到这段时日看下来,薛澄虽然确实是起了折腾的心思,但确实不是在瞎折腾,她的目的明确,甚至薛澄很多想法都让贾秀感到惊喜。
而薛澄时不时也会提出一些问题来考教她,这让贾秀有了危机感,担心薛澄是不是对自己这个掌柜不满,打算换人。
此时听到薛澄又对自己提出问题,贾秀不由绷紧了神经,先是仔细思考一番,这才谨慎地给出回答。
“东家,这些话本子虽然是全新的题材,但内容十分有趣,剧情跌宕起伏,也不同于以往那些没新意的老套路,想来等正式开售之后,一定能取得不错的销量。”
她说着,眼睛紧紧盯住薛澄,想看薛澄反应如何,口中却没停下回话。
而是接着道:“这些写手还不出名,前期可能反响平平,等客户买了话本回去看了之后,口口相传,一定能够越卖越好。”
薛澄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不算特别满意,就是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保守派。
不过薛澄还是开口提点了她,“既是推陈出新,那便不能只是守株待兔,只一味等待市场发酵太慢了。”
这也是柳无愿提醒得她,薛澄想参照现代搞个新书发布活动,主动打响名号,不过形式上她也有了一些想法。
在穿书前偶尔薛澄忙得没时间看小说的时候,晚上回来躺着闭上眼睛休息也会抽空戴上耳机听听广播剧。
古代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但不代表她不可以想个法子,戏台上有人唱戏,她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新的方式罢了。
她又问贾秀:“新铺子进度如何?”
在设计书铺与茶楼的融合店铺之时,她就考虑过在中间划出一块区域来进行表演,也想过皮影戏结合幕后配音来实现,不过她后来想想,也没必要搞得花样太多。
就正正经经在台上演出来就可以,更接近于话剧表演。
薛澄还想好了,之后会每天让人固定时间里按节目单来进行表演,但也能接受客户加钱点戏。
看戏可以免费,就点一壶茶点份点心坐在那边吃边喝边看就可以,但如果有自己相看的戏恰好排不上,可以自己加钱点戏。
再说她这也不是正经戏曲表演,不需要练了十几二十年的功底,只要口齿清晰,能够声情并茂地进行表演且颜值还过得去就可以。
她私底下没少为新铺子的业务进行规划,贾秀自然是知道薛澄有多在意新铺子的事情,于是仔仔细细向薛澄汇报着进度。
一是招揽表演人才,其实还算顺利,首先要能识字的,不然连剧本都看不明白,怎么读得懂剧本去表演?
二是新店铺装修的进度如何,薛澄是个细节控,贾秀跟在薛澄后面办事,早就发现了薛澄这个人对细节的要求简直可怕。
她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得过且过的人,既然提了要求,那就是要按照她的想法做到最好,不然宁可重做,也不会为了赶着开业时间选择将就。
现场负责监工的是原先薛氏茶楼的掌柜,名叫万乐,也是三十出头,一个男乾元。
其实两人虽然算是同事关系,但是贾秀一向不大乐意搭理那个万乐,总感觉那人光看面相就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人。
办事也多是敷衍了事,贾秀自己时不时都会跑去施工现场盯着,那万乐作为监工的人早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喝茶乘凉。
好在还有贾秀偶尔过去盯着,那些工匠也没有偷懒,但贾秀不乐意在薛澄面前打小报告,只本本分分地报告了施工进度就没二话了。
薛澄眼中是了然神情,她之所以暂时没处理这万乐是因为不想搞得动静太大,省得另外那几房的人应激,真要觉得她有心思要抢家业。
但这个人迟早也是要被她辞退的,自己的活自己不上心干,再说只是让他去监工,也忙不到哪去,盯着工匠们按要求干活即可。
“我知道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还有上次我让你让人去弄得字模可做好了?”
放着人类智慧结晶的活字印刷技术不用转而用人工手抄也太蠢了。
贾秀翻了翻手上的小本子,她习惯每日将事情做一个记录,省得自己搞混了,确认好后才给了薛澄回答。
“工坊那边已经做好了一半,后日大概就能按照要求做完所有的字模,排列好后就可以开始印刷。”
薛澄得了答案,觉得贾秀办事确实不错,高兴地拍了拍她肩头,笑道:“做得不错,这次新书就用字模印刷,工坊全体奖励半个月工钱,你这个月工钱翻倍。”
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原本表情严肃的贾秀也忍不住漏出笑容来。
咧开嘴笑道:“多谢东家。”
“嗯。”
薛澄心情好,离去前还对她说:“加油,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们的。”
“好嘞,东家放心吧。”
看着薛澄离去的背影,贾秀第一次觉得换了个新东家来接手书铺和茶楼的生意也挺不错的。
起码薛澄这人奖赏分明,做得好了有赏,做得不对也不会随便责骂,如果及时补救,一般薛澄都不会怎么样。
但是该罚的时候薛澄也会罚,按过失大小来决定怎么惩罚。
反正自从薛澄接手了书铺和茶楼之后,贾秀发现整体都不一样了,这些小工们干活都有劲了。
而薛澄念着家中好像不大舒服的柳无愿,今天打算早点下班回家,先是跑了一趟广安堂,本意是想请珠儿姑娘到家里为柳无愿把个平安脉。
但珠儿姑娘看到她还显得有些意外,诧异地开口道:“薛乾元?你家娘子先前不是来过了吗?”
薛澄脑子没转过来,还反问道:“我家娘子什么时候来的?她不舒服吗?”
问完才想起来柳无愿一大早就出门了,看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又不好吵醒熟睡的她,这才自己忍着身体不适亲自到广安堂来看大夫。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薛澄又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把人欺负成这样,还睡得那么死,一点都不懂体贴人。
珠儿姑娘同她解释了柳无愿的情况,又说柳无愿目前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受孕,所以她给柳无愿熬了一碗避子的汤药。
薛澄一听就急了,一般避子的汤药都很伤身,她当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没多想,就那么莽撞地做了。
现在听说柳无愿已经喝下了避子的汤药,她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压低了声音道:“那有没有给乾元喝得避子汤药?就是可以提前避免的那种”
她问这话时虽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眼里装着急迫,珠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乾元会主动要求自己喝下避子汤药。
珠儿挠挠头,犹豫道:“有是有的,但是一般”
她想说一般乾元性子急,做那事时谁还能记得要先喝药,再说乾元都好面子,生怕吃了药影响自己发挥。
薛澄哪管什么但是不但是的,一听她说有就急急忙忙地道:“我要我要,多给我开几服。”
她说这话时想得是有备无患,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珠儿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听了这话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小脸红得不行。
也不搭理薛澄,转身去打开药柜抽屉拿了两个药瓶子,回来往桌面上一摆,瞪着眼睛就说:“五两银子,结契前吃一颗。”
“是药丸啊~”
薛澄从荷包里拿出银子来,觉得药丸更好了,还更方便。
莫名其妙地被珠儿瞪了一眼,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先前说的那话有歧义,但此时话题都已经揭过了,总不好再去特意解释一番,只能憋着被误解的委屈拿了药回家。
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先将药瓶子藏好,总觉得看到这两大瓶避子药,好像自己是多么饥渴的禽兽一样。
可能在珠儿姑娘眼里自己就是每天欲求不满,在家里不知道将妻子欺负了多少次的混蛋乾元吧。
薛澄先是回到房里把药瓶放好,这才去敲响柳无愿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应,她推开门伸了个脑袋往里看,柳无愿居然还在被窝里睡觉。
看了看天色,她起码出去了有快两个时辰了,柳无愿这么一直睡着,肯定是身体很不舒服,加上昨天她自己没个轻重,让人累狠了。
薛澄悄悄走到床边,伸手贴上柳无愿额头,探了探体温,确定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可能只是累坏了。
但睡梦中的柳无愿大概是察觉到额头的手,“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上一瞬还带着朦胧的睡意,下一瞬就恢复清醒。
对着薛澄眨了下眼,眼中写着疑惑。
薛澄解释道:“看你睡得久,怕你生病了。”
柳无愿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眼窗外天色,浅浅打了个呵欠,拉着薛澄坐下,懒洋洋靠近她怀里,揪着薛澄衣襟轻嗅了嗅,没有青柠香气,也没有沾染别的不干不净的坤泽信香,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薛澄:我不是我没有,我甚至还有点不行[小丑]
第28章 怎么会不心疼呢?
◎而她和薛澄,因着她的身体和她的身世遭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只能以依靠的姿态存在在薛澄身边。◎
薛澄也渐渐回过味来,察觉到柳无愿这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在外面胡来,不仅没有被怀疑的不爽,心里甚至还为柳无愿这暗戳戳的小心思而感到暗爽。
这是不是说明柳无愿心里也有她?不然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占有欲?
此时此刻正沾沾自喜的薛澄并不知道,原来即使心中没有爱也会有占有欲,人就是那样,对一条自己养大的狗有占有欲,对自己亲手采摘回来的花朵有占有欲,就连对一条用到发白得破旧抹布都会有占有欲。
错得不是有占有欲这件事,而是错把这种占有欲当成心动来理解的自己。
当然,那也是后话了。
在当下,薛澄感觉自己是真得很幸福。
来到这个世界后,薛澄常常感到茫然和孤独,对环境的陌生,身边除了柳无愿再没*有第二个称得上熟悉的人。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自己习以为常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里连半点影子都找不到。
所以她将大多数心思都倾注在柳无愿身上,通过柳无愿来和这个世界产生连接,薛澄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是因为她和柳无愿身上存在什么宿命般的羁绊。
也许这样想多少有些傻,但至少这样能够让她感觉好受很多。
她的存在,她的到来,都有了理由。
怀抱着柳无愿,薛澄静静感受当下的美好,她想着,就这样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也挺不错,等她借助系统再多赚点钱就把柳无愿带到西京城里去寻医问药。
治好了柳无愿的信息素疾病,以后她们可以挑一座城市,过着充满烟火气、平凡又温暖的一生。
过了一会儿,薛澄才温声开口道:“饿了么?我去做饭。”
柳无愿摇摇头,她虽然觉得疲倦,但却没什么胃口,吸过最酸甜开胃的青柠信香,似乎除此之外再也难有其它能引起她的兴趣。
薛澄见她摇头也没有强求,打算等柳无愿饿了再去做饭,就这样享受此刻温存也挺好。
但柳无愿显然不仅仅只是想要简简单单地抱一下而已,她从薛澄怀中挣脱出来,抬手环着薛澄脖颈,两人面对面相视。
薛澄眉眼弯弯,勾起嘴角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感觉柳无愿突然变成喜欢黏人的小兔子,她还挺喜欢那种毛茸茸、糯叽叽的可爱生物,不吵不闹,颜值还很高。
薛澄越想越觉得柳无愿就像一只可可爱爱的长毛垂耳兔,没忍住伸出手想去挼一挼兔耳朵,柳无愿见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眼中浮现疑惑。
直到薛澄双手落在自己头上揉了揉,她便猜到薛澄不知在胡乱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不重要,两人都各有各自的打算,柳无愿稍稍支起身子,在薛澄嘴角印上一枚湿软的吻,吻得薛澄一愣。
接着柳无愿就趁其不备,伸手抚上薛澄后颈信腺,隔着抑制膏贴揉揉捏捏。
薛澄呜咽一声,直接软倒在了床上。
柳无愿十分顺手地就替她将抑制膏贴撕开,整个人都趴伏到薛澄身上去吸她最爱的青柠香气。
而薛澄就只能像一个超大号的香薰机,被人戳中了开关,不停往外噗滋噗滋冒着酸酸甜甜的青柠信香。
也许是昨夜结契时就消耗了不少,也或者是今早出门前就被榨干过一次,反正这次被柳无愿揉着信腺压榨没多久,那原本就不够鼓胀的信腺就瘪了下去,青柠信香也变淡了。
而柳无愿明显还是一副没怎么吸满意的样子,弄得纯情小A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天空中飘过了五个大字。
那就是:薛澄你不行。
薛澄红着脸羞愧地想,早知道先前去广安堂的时候顺便问珠儿姑娘拿点药,至少要让她的信香足够让自家娘子吸到满足才是。
某个因为自己信香不足以供应到让心上人满足的纯情小A郁闷得都快要掉小珍珠了,柳无愿从弥漫在身周的青柠香里闻出了更多的酸涩之意,便抬起头去看薛澄。
只见被她压着欺负了半晌的人正咬着下唇,一副大受打击的委屈模样。
只是那一脸的我见犹怜,加上被揉弄了信腺导致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双颊浮上红霞,怎么看怎么诱人。
柳无愿在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然在那一刻产生想要永远将薛澄关起来的念头。
这样好看的小乾元,柳无愿只想将她关在家中独自欣赏把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见到这样的薛澄,柳无愿感觉自己都会发疯。
她垂下眸子,将脸埋入薛澄颈窝,避免让干净纯粹的小乾元看见自己眼中的偏执。
两人心思各异却异常默契地双双保持了沉默,一个陷入在今天怎么就没想起弄点药来重振雌风的懊悔中,另一个在琢磨着该怎么才能想到一个既能合理让薛澄只对自己展现出这种动人模样又不会伤了薛澄心的办法来。
直到一起用了晚饭又分别洗漱完毕,两人都保持着这种沉默。
薛澄是觉得自己今天这样着实有些丢人,不好意思开口说话,而柳无愿则是在想自己这样的阴暗心思会不会吓到这么乖巧的小乾元,两人都憋着话不说。
往日里总是柳无愿先沐浴,薛澄最后沐浴再顺便收拾清理一番。
今天也如同之前一样,薛澄照旧沐浴完毕之后把浴桶清洗干净放好,顺手洗了贴身的衣物晾晒起来。
将衣服脱下来时还闻到上面属于自己的酸甜青柠香气,小脸一红,暗暗怪自己不争气。
薛澄回房前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无愿的房间,房门紧闭,屋内没有亮光,难道是今天太累了早早吹灯歇息了么?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偏偏又无能为力,只好叹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
脑子里藏着事,也没注意房里有什么不对,关上房门吹熄蜡烛就借着月光走到床前,依照往常的习惯坐上床脱了鞋袜掀开被子躺进去。
但是薛澄才一躺下就察觉到不对劲,被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了一个才沐浴完毕的小哑巴美人。
香香软软抱在怀里实在太舒服,薛澄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柳无愿带着潮湿气息的发尾,担心这么睡一整晚她会头痛。
便起身要去拿棉巾来为柳无愿擦干头发,却被柳无愿抓着衣袖不让走。
借着月光她能看清楚柳无愿眼里的疑惑,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我去拿块巾子来替你擦干头发,这样睡会生病。”
好在古代的月亮很亮,不像科技发达的现代到处灯火通明的,加之工业污染,即使到了深夜也是雾蒙蒙一片,薛澄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看到过漫天星河璀璨的美景。
冷白色的月光照在美人同样白皙的肌肤之上,薛澄下意识顺着那截天鹅颈往下看,被睡得有些松散的领子藏不住其下风光。
薛澄不敢多看,只觉得口中干渴,在去拿棉巾的路上顺路到了杯冷水喝,压一压心底燥意。
柳无愿趴在床边,等着薛澄拿上巾帕回来替自己擦干湿发,两人才相处短短两个多月的光景,她仿佛就已经被这温柔体贴的小乾元给惯坏了。
那闲适轻松的姿态,说明此时她对于薛澄再没有任何防备,这让薛澄看得心中软了又软。
她很喜欢这样放松的柳无愿,起码证明了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不太行的小乾元在心里想着以后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一边替柳无愿擦着湿发,一边同她说店铺的情况,对于经营生意这事,薛澄看出来了柳无愿身上确实有天赋。
况且她也并不是那种传统封建的乾元,并不认为坤泽就应该在家相妻教子,柳无愿有能力,她愿意支持柳无愿去做任何事。
现在尚且没有将店铺交给柳无愿来负责经营,主要是因为她自己都才刚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这门生意,自然没有随意将管理权转移的权利。
但是以后她们如果自己开了属于自己的店铺,薛澄相信如果她交给柳无愿打理,柳无愿一定能够将店铺经营得很好。
柳无愿听着薛澄一一说着白日里的事情,说着店铺里现在的具体情况,又提到遇到了什么方面的难题,虚心向她请教应该怎么解决。
她真得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有时她都会产生一种自己并配不上这样善良优秀的薛澄的感觉。
柳无愿知道自己并没有薛澄眼里所以为的那样单纯美好,薛澄很多时候会因为她的病情、她的性别而将她看成脆弱的一朵小白花。
这简直天大的误会,柳无愿这样想着。
她哪里又是什么心无城府的可怜小白花呢?分明是一朵随时便能将傻里傻气的小乾元一口吞掉的黑心霸王花。
可怜这小乾元还傻乎乎地掏心掏肺为她盘算。
这样的乾元让柳无愿很是怜爱,但她说不清自己此时对薛澄是个什么心思,她承认有好感,但这好感之中又掺杂着很多东西。
她和薛澄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她没办法单纯地去看待这段感情。
柳无愿始终觉得,感情里的双方应当是平等的才是正常的关系。
而她和薛澄,因着她的身体和她的身世遭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只能以依靠的姿态存在在薛澄身边。
这样并不公平。
对她,或者对薛澄而言,这都不公平。
没有谁应该为谁的人生去负责,就算薛澄钟意于她,也不该将所有都倾注在她身上,而柳无愿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废人。
她希望有朝一日,当她离开了薛澄身边,能够以一个独立的、完整的姿态去面对薛澄,或许到那时候,她们才更适合来谈感情。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发生了关系之后,她会早早离开家里出门,她害怕两人在一张床上相拥着醒来时薛澄那样温柔深情地凝视她。
随即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坦诚心事。
因为她给不出回应,她知道自己并不爱薛澄。
【作者有话说】
[捂脸偷看]好吧,感情发展,可能有点酸甜,不是很虐,不要哭哭哦
第29章 小怂A伤心心
◎薛澄再也没有办法勇敢去面对柳无愿可能会对她产生厌恶的结果。◎
薛澄觉得这段时日的柳无愿有些奇怪,虽然她说不出具体哪里怪。
但就从日常相处之上,她总觉得不对劲,大部分时候柳无愿似乎很愿意与她黏在一块,但也同样是这些时候,她又隐隐感觉柳无愿似乎想要躲着她。
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不远,也算不上近。
从那一夜柳无愿堂而皇之睡到薛澄房间里开始,自此之后,两人便如同世上每一对恩爱妻妻一般,每夜相拥而眠,又会在清晨时从彼此怀抱里醒来。
薛澄会亲昵而爱怜地在柳无愿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柳无愿却很少回应,即使她睫毛颤动着藏不住早已清醒过来的事实。
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A心中惶惶不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抑或是也许妻妻之间的相处本就该如此。
亲密关系该如何经营,薛澄对此全无头绪。
为了避免自己时常胡思乱想,她只能尽可能将精力放在正事上。
得益于薛澄大方奖赏,铺子里所有伙计都加倍努力干活,新装店铺进度喜人,或许再过三日便能彻底完工。
而活字印刷的字模也做好了,第一批用印刷模具进行拓印的书籍已经正式装订完成,只带新铺子正式开业那一天。
薛澄之前授意着手培养剧目演员的事情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她工钱给得高,结算也利索,很多长期做散工的人们前来应聘。
培训时不仅管饭,一天还给十五文钱,学得快学得好的额外再奖励十文钱。
最快学成的那个不仅会得到每个月五两银子作为基础工钱的工作,还会再奖励十两银子。
这些学员们学习表演的热情都十分高涨,不少人都争着抢着要给薛澄干活,薛家那几房听说薛澄越加荒唐的行为,更是日日等着要看薛澄迟早把店铺败光的惨状。
只不过他们显然也是白期待了,拥有完全不讲道理的氪金返利系统,薛澄打着为自家娘子投资的名头不停地花花花,系统就不停地给她返现。
前脚刚把钱付出去,后脚脑袋里就会“叮”一声,开始疯狂提示返利信息。
随着花费越来越多,薛澄也有察觉到,返现比例似乎稍微也有提高一些,这让薛澄心情十分好,可以说只要有系统在,钱这玩意儿就只会越花越多。
就算经营上来看账面上是亏损状态的,薛澄也可以自己掏钱来补进去。
反正只要打着是为女主氪金的旗号钻系统漏洞,钱就是源源不绝的东西。
她这个念头被系统察觉到,很是无语地骂了几句脏话,顺手还举报了自己,直接被关小黑屋,任凭薛澄怎么在脑海里呼唤系统都再也得不到回应。
是完完全全被气得懒得同薛澄说话,不过返利功能倒是正常的,这也让薛澄安心下来。
想说自己的小统统还真是个暴脾气,钻点漏洞沾点便宜而已嘛,反正系统最终目的也是通过宿主花费越多才能汲取更多可供系统升级的经验值。
既然是彼此都能得益的事情,又何必那么生气呢?
听到薛澄在心底嘀嘀咕咕的系统气得又想骂人,它对于薛澄的作弊行为当然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傻。
但是薛澄太贱了,总是故意在脑子里想些贱吧嗖嗖的话来气它。
作为一个十分智能且十分人性化的高级系统,它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竟然选中了这么最贱的一个宿主,所以气到违规骂了薛澄好几句,反手再自己举报自己关进小黑屋。
发起了小脾气的系统原本是为了不跟薛澄说话,好吓一吓薛澄。
谁知道薛澄在察觉到它还是保持正常运行状态,只是无法发言回应而已,竟然更加变本加厉地用语言折磨它。
系统不能开口回应很憋屈,默默想着,果然女人不能随便谈恋爱,谈了恋爱就会变得很变态。
以前薛澄明明是一个可可爱爱又温柔善良的纯情小A,瞧瞧现在都让柳无愿调教成什么样了?
一天天在柳无愿那里得不到回应的憋屈都化作贱吧嗖嗖的话语戳在小统统的心巴上。
统统委屈,统统才不想要理这么个坏宿主。
薛澄也就闹了那么一会儿就没闹了,毕竟系统现在暂时回应不了她,她自己单方面在心里加了很多戏,也不知道那个傻系统会有什么有趣反应。
她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任何朋友,唯一的羁绊就是柳无愿,但现在她和柳无愿之间怪怪的。
薛澄自然是想明确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每次她酝酿着差不多要开口的时候总会被柳无愿给岔开。
其实薛澄内心有那么一丝丝受伤的感觉,总在逃避的柳无愿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意,但不愿意接受又不想伤害她,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暂时维持两人之间的和平。
她不明白,她们发生了那样亲密的事情,在一张床上缠绵整夜,她的标记牙曾陷入柳无愿后颈信腺之中,往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注入过属于她的酸甜青柠信香。
她们毫无保留地紧紧相拥,信香不分你我地相融。
但她们没有对彼此说过爱,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提及爱之一词。
薛澄大概能感觉到,没到那份上,但还算不上爱,至少也应该有心动,否则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感觉到在这场关系里她就像是在某个游戏中新手误入满级地图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失败。
很多次,薛澄欲言又止地望着柳无愿,那双小狗眼眼尾下垂,像是被丢弃的可怜小狗,期盼主人能回心转意。
所以柳无愿也很多次地避开了这样的眼神,假装没看见,即使她们仍旧会在每个夜晚亲密相拥而眠。
甚至薛澄每天外出归来时,柳无愿都会上前将她检查一遍,确认薛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坤泽的味道回来才会放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行为,薛澄又很难说服自己柳无愿是完全不在乎她的。
但薛澄同样也很难确定这是否也代表着柳无愿对她存在某种就连柳无愿自己都难以分辨清楚的喜欢。
她们之间的进度实在太快,一般情侣应当是经历了心动、暧昧、约会、告白,当确定了彼此心意,彼此才会成为对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后会自然而然的从牵手到亲吻,也会发生关系,进行结契。
当然也有单纯只保持**关系的那些人存在,她们不需要名分来约束彼此,也无须在意对方对自己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但薛澄不是这一类人。
只是她和柳无愿的开始并不大对劲,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感情层面上,她们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开始。
她们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妻妻关系,但这并不属于薛澄和柳无愿,而是属于另一个薛澄和柳无愿的关系。
薛澄很颓丧地想,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能喜欢得光明磊落,因为她只是一个占用了别人身体的卑鄙小偷。
若是没有这一层缘由在,她不可能会与柳无愿产生交集,更不会和柳无愿朝夕相处,甚至发生些绝不可能发生在她们之间的事情。
或许柳无愿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着,不愿薛澄有机会开口同她索要一份明确的喜欢。
这让薛澄很焦虑,她每天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向柳无愿交代自己的身世来历,但她不确定身为古代人的柳无愿是否能够接受她所说的一切。
或许会把她当做脑子坏了带她去看看大夫,也或许会把她当做不知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找个道士来收了她。
再然后想到先前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与薛澄发生的那一切,或许会恨不得杀了薛澄来解气。
她越想越丧,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如破了一个洞的皮球,不停漏气,直到最后全漏完了。
薛澄再也没有办法勇敢去面对柳无愿可能会对她产生厌恶的结果。
她想着就保持现状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起码她们虽然没有对彼此诉说爱意,至少也能算是相敬如宾,偶尔薛澄也会陷入仿佛琴瑟和谐的美好状态之中。
两个人各有心事,看似和平却彼此煎熬着渡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薛澄的新铺子要正式开业这一日,新铺子取名为春和馆,有春和景明之意,她希望那些书籍会如春风一般和煦地吹拂过每个人的心里。
春和馆占地很大,分内馆和外馆。
外馆主要是休闲饮茶顺带还能听一听广播剧,当然薛澄这个广播剧的概念推出来,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
演员们俱都带着面具或者面纱进行表演,用声音为顾客营造一个可以肆意想象的世界,遮挡之下的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也许同一个演员会在不同的剧目之中用不同声线扮演不同角色,又不会因为同样一张脸让人难以身临其境的代入进去。
而内馆显然更有水平,一间间别有洞天的私密茶室,依照春秋四季来进行造景,薛澄花了大代价来打造这一切。
这里显然比外馆更加高雅有格调,四季之景自然也要对应着搭配不同的音乐。
分属四季的茶室会有对应好的乐师进行表演,伴着悠扬旋律和恰如其分的熏香,静静品茗一壶香茶。
加之每间茶室都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还能保证每间茶室的私密性,不乏有商谈正事的客人会选择花费高昂的费用开一间茶室进去一边饮茶一边谈谈正事。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我替小薛哭一哭
第30章 刺激背德感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荒唐,一个身为继母却脱光了衣服缠着名义上的女儿索吻。◎
春和馆开业之后,薛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新铺子之上,也不知是借着工作忙碌的借口逃避与柳无愿不尴不尬地相处,还是真得忙到起早贪黑地干。
柳无愿也许察觉到薛澄的不对劲,但她仍旧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两个人分明身体上的距离更加接近了,却丧失了表达欲。
这让薛澄想粉饰太平都难做到,她害怕回到家里面对柳无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茫然,家里已经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了,再多一个,感觉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薛澄感到窒息。
她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自然也就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既然无法解决,薛澄不打算继续钻牛角尖地去想。
搞钱更重要。
薛澄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春和馆开张半个月,生意红火得整座县城无人不知,就连春和馆出品的话本子质量也要比别家好上不少。
价格却要比别家书铺的更加便宜。
最主要的是春和馆的话本子内容十分新奇,那些早就看腻了书生狐妖传统套路的夫人小姐更是对此推崇备至。
还有春和馆独有的广播剧,坐在外馆花上几十文钱点上一壶茶,再来上一盘瓜子,便可坐在那欣赏许久。
客人们消费得开心,薛澄赚得盆满钵满,原本等着看薛澄笑话的薛家人便不大高兴了,因为薛家老太太对薛澄近期的表现更加满意,已经在盘算着是不是要多分出几个产业交给薛澄打理。
要知道薛家看似富户,在这小县城里,又能有多少产业可供薛家族人去瓜分?
薛家这些产业之中最赚钱的便是茶山,薛家大大小小有不少人都靠着这座茶山谋生,但实际上这座茶山并不是薛家一开始就拥有的,也是当初薛澄父母买下的,本就应当属于薛澄。
当然,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当这个道理涉及到自身利益,很多人便不会那么讲道理了。
只是在茶山干点体力活谋生的那些亲戚倒是没什么,靠着每年经营茶山的利润分红过得很滋润的其他几房可就绝对忍受不了这事了。
得知老太太动了要把茶山交还给薛澄来经营的念头,薛家人全都坐不住了,轮番上阵劝说老太太千万不要犯糊涂。
薛廷伟平日里花销大,加之他这人好面子,虽说不逛花楼也不好赌博,但他爱充大头,平日总少不得请上三五好友出去胡吃海喝一顿。
凡是这些朋友家中有点什么喜事,他送礼时总是得挑些很能拿得出手的贵货,美其名曰为薛白光日后铺路。
陆晚娘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但薛廷伟每次都会说:“小光日后那是要考中进士做大官的人,多点人脉关系,对她日后为官也有好处。”
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占了长房那些产业分红的便宜,他们一家的日子也不能过得如此舒服。
他自己在经营上没什么天赋,也不如薛玲玉和薛廷甫脑子灵光,真要少了茶山这边的分红,日后他们一家的日子必定要艰难许多。
所以这几日,薛廷伟便天天往老太太跟前跑,一边说着让老太太再观察观察,另一边不断在说自家女儿如何如何优秀。
下一科去参考,少不得要花费不少路费,甚至还要提前打点一番。
老太太虽说偏心长房一些,但也不至于真不把其他子孙放在心上,薛白光确实在读书一道上有天赋。
所以老太太也只是答应了薛廷伟会负责承担一切薛白光读书和赶考的费用。
至于替薛白光打点关系,老太太只是哧笑一声道:“薛家在这座小县城里尚还有些名号,出了这座城,该向谁去打点?”
随即将薛廷伟赶出去,言道:“能否考上只能全凭她自个儿本事,薛家再往上推几辈,都找不出哪个能攀上监考官的人。”
更别说今时今日,薛家只能是在这小小县城里算得上是士族之后。
薛白光自己心里也门儿清,没好意思像她爹一样跑到老太太面前瞎闹腾,只关上门来认真读书,就想着等科考后向老太太证明她比薛澄优秀得多。
其实她心中也有怨,孙辈之中,她与薛澄同为乾元,老太太宁可把家中最重要的一切都为薛澄留着。
固然薛澄出身长房,她得喊上一声长姐,但薛澄混账了这么多年,只不过老实了两个月,在老太太眼里竟然就是谁也比不上的优秀了。
偶尔薛白光想,她合该托生到大伯母的肚子里去,她看不上自己那愚蠢无用的爹,更看不上为了点蝇头小利嫁过来续弦的继母。
厌烦薛廷伟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要她好好读书为家里争口气,有时薛白光都想问问薛廷伟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自己一事无成,倒是盼着子女来为他挣一份荣光。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得孩子会打洞。
其实薛白光没那么爱读书,只是生在二房,她似乎除了读书,也没别的可做的了。
毕竟继承家业这事轮不到她,若是薛澄烂到地里说不准还能争一争,却没想到那混账长姐糊涂了这么多年,一朝成家之后竟然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这才不过两个月,老太太就起了心思要逐步将薛家产业都交到薛澄手里,恐怕再用不了一年,薛澄这个继任族长的身份就要板上钉钉了。
薛白光想,那自己这辈子唯一能够超过薛澄的可能只有好好读书考中功名,日后为官做宰,谁会在乎薛家这三瓜两枣的。
可能是心情不大好,翻着书册看了半天都没看进去,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明白自己今日是没有适合学习的状态了。
薛白光将书本丢下,倚靠到椅背上仰头看着房梁发呆。
她的书房向来不会有人胆敢轻易来打扰,作为全家上下唯一的希望,就连继母所生的那个爱哭闹的弟弟都得远离。
薛廷伟在这一点上倒是对自己这个女儿保护得极好,尽可能给薛白光创造最好最舒适的读书环境。
甚至连薛廷伟自己平日都不会随意踏足这个院子,因为有两回他喝多了冒冒失失闯过来,惹得薛白光大发雷霆之后,薛廷伟身为父亲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窝囊地赔礼道歉。
并表示日后若是没有得到薛白光的邀请,他绝不会踏足这个院子。
整个院子静悄悄,连服侍的下人都会尽量放轻动静,所以当薛白光耳边传来没礼貌的推门声时,她很快就能猜出来人是谁。
她蹙着眉偏头去看门口位置,那人身姿摇曳地走进来,见薛白光看来,便勾唇笑得妩媚招摇。
同一时间,栀子花香便飘向薛白光鼻尖,薛白光脸上染上薄红,阴沉眸子里浮现情欲,她太熟悉这个味道,正是烦躁难以克制情绪之时,轻易便被勾动了欲念。
但她还是不满地训斥道:“不要如此招摇,真当这家里无人了不成?”
陆晚娘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毕竟有人的身体比嘴要诚实得多。
她一边向薛白光靠近,一边将身上衣衫一件件脱下,等坐进薛白光怀里时,身上仅剩一件肚兜与亵裤了。
“怕什么?下人们都是中庸,闻不见。”
她如此说着,挽住薛白光脖颈,主动献上两片红艳艳的唇,同薛白光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后才喘着气分开。
指尖轻佻地挑起薛白光下巴,笑得十分放肆,“再说了,你爹今日出门应酬,不到亥时不可能归家”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荒唐,一个身为继母却脱光了衣服缠着名义上的女儿索吻。
即便是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但对着这顶着自家父亲妻子名头的女人,薛白光因着心中强烈的背德感,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得难以自持。
后颈信腺突突直跳,信香欢快地冲破肌肤与陆晚娘的栀子花香相互应和。
寂静的院子里任何动静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薛白光耳边是女人哀吟和自己剧烈的喘息,如从高处坠下拍打水面的水声更是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是以她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算不得明显的脚步声。
*
薛澄一整日都在春和馆之中,新出的话本子销量远超所有人想象,工坊那边加班加点地在拓印。
听说那几个写手为了写出后续内容这两日笔杆子都快写冒烟了,薛澄这人很是良心,既是合作关系,自己靠着她们写出的好故事挣钱了,也大方给了奖钱。
并向那些写手允诺,她们所写出的话本子销量超过一万册便分出一成利来作为分红。
她需要这些人为了销量好好去写,而不是只考虑交差一般,东拼西凑写出些大差不差的普通话本子,就为了拿最基础的那一份钱。
到了傍晚之时,有人急匆匆赶来春和馆,说是薛家老宅那边出了事,老太太打发下人来请孙小姐回去一趟。
薛澄彼时在算账,对于近段时间的成果显然还算满意,但远远还没到回本的时候,前期投入了太多,估计按照目前这个进度还要差不多五个月才能赚回来。
听到老太太打发人来叫自己,她担心是老太太又遇见什么事气晕了过去,虽说这是原主的祖母。
但薛澄顶替原主之后,确确实实也从老人家身上感受到疼爱,所以她二话不说便将手上账册放下,准备跟着薛家来人一同回薛家老宅。
临出门前看见了天色,差不多也是要到了晚饭时间,便让店里的伙计回家替她同柳无愿说一声,省得柳无愿不知情,做好了晚饭等她回去用饭。
【作者有话说】
[小丑][小丑][小丑]有谁猜到这个走向!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