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点？嗯？”
苏早的声音软糯, 尾音带着勾人的颤意。
得到应允的刹那，姜威眼中的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倒塌。
充满了怜惜的小心翼翼混合着血液里澎湃冲撞的本能，姜威的耐心无穷无尽般, 强压着冲动循序渐进。
他一点一点地探索，一点一点地等待苏早的接纳。
直到苏早的喘息声中混合着嘤咛与喟叹，姜威笼中困兽般急迫地奔向自由。
在这件事上，姜威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反向执行苏早的指令。
苏早说，别, 姜威砰砰砰。
苏早说，慢点, 姜威砰砰砰砰。
苏早说, 不要了，姜威砰砰砰砰砰。
直到苏早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填满了酣畅淋漓的汗水, 姜威才将将餍足。
“早早, 用力。”
“早早, 别急，等等我。”
“早早, 乖，放松，我们一起。”
“”
盛大的烟花秀在脑海中绽放，世界化为虚无，眼前只剩下心脏无序跳动的曲线。
咚咚——
咚咚——
苏早不敢相信, 从适应到接纳, 再到享受, 自己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余温未尽，姜威下巴轻蹭苏早的发顶，嗓音暗哑, “早早，还疼么？”
“还好”
苏早被自己沙哑的声线惊得一颤，慌忙轻咳两声，试图让语调恢复正常，“没那么”
尾音不由自主地软下来，温柔的语调里带着化不开的缱绻情意。
苏早感觉自己飘在云端，晕乎乎的，连指尖都泛着酥麻。
“还早，再睡会？”
姜威的手掌缓缓抚过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渗进心底，每一下动作都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苏早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姜威的腹肌上画着圈，小声地好奇道：“练这么好的肌肉，平时好像没怎么见你特地秀过。”
“好么？”
姜威勾起唇角，牵起她的手整个贴在自己紧实的腹肌上，“晨练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回来以后就一直保持着，没想那么多。”
苏早倒是不意外这个回答，轻轻应了声，“嗯”
“早早喜欢，以后我就好好练。”
姜威低头，在苏早的额头轻轻一吻，“每天起床，先跟你做早操，然后再下去练器械，包你满意。”
“”
苏早抬手轻拍姜威的胸肌，嗔怪道：“谁要每天跟你”
话说出口，苏早觉得哪里不太对，耳尖瞬间红了。
“嗯？”
“不要么？”
“可是刚才早早很喜欢的样子。”
姜威大手抚着苏早后颈的动作没停，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下次我努力提升。”
“”
苏早只觉得浑身发软，像是被裹进了一团棉花糖般的云朵里，轻飘飘的。
大脑早已停止运转，只能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姜威见苏早反应变慢，手掌轻拍苏早的后背，低声哄着，“乖，再睡会。”
又是一觉。
苏早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浑身筋骨都透着说不出的畅快，每一寸血管都被疏通，整个人轻盈得像是要飘起来。
极致缠绵后的疲惫早已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灵魂深处漫上来的惬意与满足。
身旁的姜威几乎是在她睁眼的瞬间就有了反应，长臂将她箍得更紧些，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声呢喃，“醒了？再躺会儿？”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苏早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困意，“该起床了。”
“好。”
姜威起身，抱着苏早去卫生间洗漱，动作熟稔又自然，颇有生活本该如此的理所应当。
洗漱台前，苏早倚在姜威怀里，看着镜中他认真挤牙膏、调试温水的模样，心头泛起细密的甜意。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姜威立刻抽出毛巾轻柔地擦拭，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时，还不忘落下一个带着牙膏香气的吻。
回到客厅，姜威径直走向醒目的小黑板，将“第2天”中间的数字改成“3”。
苏早慢步跟过来，刚站定就被他圈进怀里。
姜威下巴靠在苏早的肩头，求表扬般期待地问道：“早早，我爱你，比昨天更爱一点，你感受到了吗？”
“嗯”
苏早望着黑板上的字迹，没想到姜威竟然真的会这么认真地“执行”。
她不敢想，以后的每一天，如果都在这么明媚热烈的爱意中开启，会有多么幸福
嘴角不由牵起甜蜜的弧度，苏早笑着仰头，“我也爱你。”
时间过得飞快，秋意夹杂着桂花香漫过大街小巷，苏早又陷入了秋季班的忙碌。
姜威小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变化，不变的是他每天清晨哄苏早起床时的爱意，和他抱着苏早下车时有力的臂膀。
这天，苏早刚走出机构大门，便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
她镇定地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佯装整理头发，朝自己的后方扫了一圈，发现三个染着黄毛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挪动。
苏早突然回想起姜威前几日的叮嘱，说监控提示这些天狗院附近杂七杂八的人往来变多，上下班一定让他接送。
今天下课早，苏早想着给姜威一个惊喜，便忘了这茬，没想到就让她给遇上了。
苏早攥紧挎包带，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节奏愈发急促。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狗院，给正在洗车的姜威递了一个眼神。
“汪！”
“汪汪汪！”
大黑箭步冲到门口，发出警告的低吼。
姜威顺着它龇牙的方向望过去，树后半截明晃晃的黄色头发正随着微风颤动。
他随手抄起刚卸下的实木凳腿，指节捏得木材发出咯吱声，同时朝躁动的大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共几个人？跟了一路不累吗？”
姜威的声音裹着冰碴子，在空旷的院子里撞出回音。
三个混混被惊得从树后窜出来，为首的小伙攥着弹簧刀虚张声势：
“我们我们来要债的！”
“她爹欠我们老大三万块！欠债还钱！”
姜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谁欠的找谁要去，跟踪，持械，威胁人身安全——”
话音未落，凳腿带起破风声砸向墙面，“跟到狗院来，你们真是瞎了眼了。”
空气中响起骨头碰撞的闷响，苏早倚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姜威单手卡住混混的脖颈往墙上撞，另一只手挥舞的凳腿划出残影。
不到五分钟，三个人狼狈地抱着头蜷缩在墙角，连连求饶。
姜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变形的凳腿随手扔在地上。
他扯过晾衣绳上的毛巾，抬手抹去额角的薄汗，仰头朝二楼挑眉，“躲在上面看热闹，挺开心？”
姜威故意板起脸，声音里带着抱怨，“你早都发现他们了，直接让他们滚，多好？”
苏早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定格着姜威利落制敌的画面。
高大壮硕的男人下颌紧绷，眼神锐利，每一个动作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我拍下男朋友徒手夺刀的高光时刻，你不夸我，反倒怪我？”
说着，她踩着欢快的步子下楼。
姜威站在原地，瞪着三人，俯身在苏早耳边低语，“已经报警了，一会儿一起去派出所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苏早点头，对方说苏富民欠他们钱，但叶秋云明明说遗产已经还完债了，她也很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派出所明亮的白炽灯下，三个混混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实情。
多年前，苏富民赌博欠了他们的“老大”一万块钱赌债，叶秋云帮苏富民还完本金后，拒还这多出来的、无字据、无承诺的三万块“利息”。
于是，他们一直鬼魅一样缠着叶秋云。
几年的时间里，光是因为个人纠纷，闹到派出所里调解，就调解了好几次。
随着苏早巡演结束后机构对她个人的宣传，她在溪城的名声逐渐打响，这帮人便打上了苏早的主意，伺机报复。
苏早握着笔录的手指微微颤抖。
脑海里浮现出叶秋云朋友圈那张模糊的剧院照片，以及那句冰冷的“离开溪城”。
她终于意识到，叶秋云想要守护的，是什么；逼迫她离开的，是怎样的环境；“离开溪城”四个字的背后，又藏着多少担忧。
派出所门口的秋风卷着凉意扑面而来，苏早只感觉浑身发冷，有些恍惚。
姜威抬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声音低沉而温柔：“他们几个寻衅滋事，再加上之前你妈妈的报警记录都在，情节严重，短时间内出不来的。”
“嗯。”
苏早微微抿唇，点了点头。
被跟踪的时候，她其实是不怕的。
机构离狗院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她稍微小跑两步，即便姜威不在家，大黑也会保护好她。
更何况狗院附近的围墙都装上了摄像头，只要她跨进院门，其他的交给姜威处理就好了。
可是
叶秋云呢？
按摩店有能让她放心依靠的人吗？
她这么多年都是在这样的担惊受怕中度过的吗？
苏早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里和叶秋云的对话框，怔在原地。
她想要跟叶秋云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找她吗？”
姜威看出苏早的心思，将苏早往怀里拢了点。
他摩梭着她后颈的手带着暖意：“现在扫黑除恶抓得很严，那三个混混打电话给他们老大，对方直接撇清关系了，肯定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不会为了所谓的利息继续冒险的。”
“嗯”
苏早盯着手机屏幕，声音轻得像叹息，
“姜威，我想告诉她不会再有人来骚扰我了，想让她放心”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威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短信递给苏早，“不怕我搞砸的话，我来？”
短信里是几张小混混在狗院附近踩点的照片，还有四个字：保护好她。
“这号码”
苏早不记得叶秋云的手机号码了，打开通讯录仔细核对后低呼出声，“是她，她怎么会直接发短信给你”
姜威笑着刮了一下苏早的鼻尖，宠溺地回道：“狗院大门口就写着我的手机号，你忘啦？”
“哦，是。”
苏早回想前几天姜威的叮嘱，又看了看手机短信里的照片：“所以你说狗院附近人多，是因为收到了短信？”
“嗯。”
姜威坦诚道，“狗院门口每天那么多人路过，摄像头哪里判断得出来好人坏人，进来的顾客都够多了。”
苏早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姜威更适合做这件事。
她扬起一个笑脸，将手机塞回他手里，眼睛亮晶晶的，“那你来吧。”
苏早的目光里带着打量，颇有等着看姜威表现的意思。
姜威拿回手机，二话不说，按下了拨打电话的按钮。
电话那头接得很快，叶秋云急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怎么了？是苏早出事了吗？”
姜威在苏早的注视下平静地复述了事件经过，语调里透着些乖巧和讨好。
“阿姨，苏早没事，现在在派出所里做笔录，我出来跟您汇报一下，那几个混混短时间内出不来，警方盯上他们的老大了，您放心。”
“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叶秋云的声音远没有苏早看到的那般冷漠，“苏早没被吓到吧？你多陪陪她。”
姜威和苏早对视，轻抚着苏早的脸颊笑着点头，“好的阿姨，您需要跟苏早说几句吗，我可以进去把手机给她。”
“不用了。”
叶秋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就这样，今天谢谢你了，你照顾好她，有事情跟我说。”
说完，叶秋云挂断了电话。
姜威抬眉，朝苏早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汇报完毕，我有没有遗漏什么？”
“没有，挺好的。”
苏早牵起姜威的手往前走，脑海里还回荡着叶秋云的那声叹息，“下周的巡演，你帮我把票拿给她吧，当我不知道这事儿，就说是你自己的票。”
“保证完成任务！”
姜威牵着苏早的手微微用力，俯身在苏早耳边问道：“早早，你就真不怕我打不过他们啊？他们手里可是有刀！”
苏早瞥了姜威一眼，冷冷地吐槽道：“那几个小混混跟我差不多高，大黑吼几声都能把他们吓死，你要是搞不定，那也太弱了吧？”
“”
姜威委屈极了，耷拉着脑袋反驳道：“大黑能咬人，我又不能！”
苏早看着姜威装可怜的样子，被他逗笑，无情地回道：“那要你有什么用？”
姜威又得意地笑了起来，往前一步拦着苏早，弯腰低声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滚呐。”
苏早轻笑出声，推开姜威往前走，眼里盈满了甜蜜。
月光澄澈，姜威的眸子明亮炽热。
他单膝跪在床上，俯身亲吻着苏早的耳畔，指尖轻抚她微微泛红的眼角，“早早，没吃饱，求你了，再来一次。”
苏早刚平复的呼吸又乱了节奏，偏过头去，淡淡地回道：“滚。”
姜威两眼弯弯，低头轻吻她起伏的锁骨。
不知道细细吻了多久，推开他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闷哼。
月光漫过纱帘，将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光。
小黑板上的数字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新增的字迹歪歪扭扭：
姜威爱苏早的第N天。
爱早早吗？
“很爱很爱。”
早早感受到了吗？
“嗯！早早很幸福！”
比昨天进步了吗？
“一点点！明天要努力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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