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到了。”褚亦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两人之间,目光在贺渝看不到的角度,冷凝至极。
时风衍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褚亦身上。
“褚秘书, 你挡着我干嘛?”时风衍看向褚亦的时候,眼神微冷,探头去看贺渝时, 却又一秒回温,“贺哥,我来帮你推轮椅吧!”
说完看也不看挡在两人中间的褚亦,直接再次越过褚亦,伸手想要夺过轮椅后头的扶手。
一手变脸术简直炉火纯青,让人叹为观止。
“就不麻烦时少爷了,我来就可以了。”全程目睹一切的褚亦语气冰冷,脸上表情堪称皮笑肉不笑。
“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时风衍却仿佛根本听不懂褚亦的拒绝, 直接一把将人挤开,自己接替了推轮椅的活。
“贺哥, 我这样推可以吧?”时风衍一边推一边还弯腰低头问贺渝。
“让褚秘书来就可以。”贺渝脸上表情微冷。
他极其不喜欢别人提轮椅两个字, 更不喜欢外人来替他推轮椅, 时风衍一下子触碰了两条他的忌讳,也就是对方是时家的太子爷唯一的继承人,要不……
贺渝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扶手, 目光幽暗。
“那好吧, 那我走贺哥旁边, 正好跟贺哥说说话。”时风衍目光微闪。
知道贺渝已经开口, 再坚持下去就说不过去了,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轮椅扶手,转而走到了轮椅旁, 步调不紧不慢,以一个刚刚好与轮椅并排行走的步速,走在贺渝的右侧。
“嗯……我和贺柒夏关系还是不错的,回头我去找小叔玩啊。”假的,他和贺柒夏不能说是相看两厌,只能说是生死之仇,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那种。
尤其是最近,贺柒夏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上蹿下跳,让他烦不胜烦,甚至已经准备最近给贺柒夏一个教训了。
但,时风衍自然不可能在贺渝面前,说自己和贺柒夏关系有多差。
再说了,等他以后和贺渝成了,那贺柒夏也算他侄女了,叔侄哪有隔夜仇,他就当提前原谅那么个不孝侄女了。
时风衍越想嘴角翘的越高,就连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都没能让他放下提起来的嘴角。
“嗯,你身上的伤去检查吧。”贺渝略微点了点头。
“啊?贺哥这是关心我吗?我身上伤没事儿,我陪着贺哥检查完再去检查吧!”时风衍脸上写着受宠若惊,连忙摇头道。
先前还说得危险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现在又变得不要紧。
贺渝目光微冷,转头看向褚亦。
“先生,我推您进去,然后再外间等您,有什么事您再叫我,可以吗?”褚亦直接推着轮椅越过了时风衍,进了检查室。
“嗯。”贺渝闭上了眼睛,精神有几分倦怠。
他很不喜欢被检查,每一次都被迫将自己的痛处揭开,然后等一个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回转的可能,最后再一次被打破幻想,日复一日的这个过程何尝又不是一种凌迟?
“时少?”褚亦往外走去,一边示意时风衍也跟着一起出去。
时风衍这一次倒没有假装听不懂话,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医生沉默无言的按照一如既往的程序检查完,最后将检查单子填入病例,然后给出答案——
“腿部肌肉定期保养还是不错的,不过神经萎缩却有些严重……”医生声音中透着小心。
毕竟这位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偏偏还权势过大,他可不敢万一一不小心给人得罪了。
“嗯。”贺渝闭了闭眼,手指扣在轮椅扶手上,用力到指节泛白,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向浑身紧绷的医生。
“我知道了。”贺渝点了点头,“叫褚亦进来吧。”
“好的,贺先生。”医生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立刻起身走到了门口叫等在外间的褚亦。
“先生。”褚亦从外边走了进来,直接将桌子上的病例收了起来,这才转而冲着医生点了点头,推着轮椅离开了检查室。
“先生是现在回去还是……”褚亦推着轮椅出了门。
“回去吧。”贺渝闭着眼睛开口道。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就仿佛不睁开眼,就能假装刚才的结果不存在般。
然而男人睫毛颤抖,几乎是在也明显不过地,将男人心底的不平静摆在了明面上。
褚亦一时觉得因为双腿将自己困住的先生尤为可怜,一边又觉得这样陷入自己情绪中的先生真的很脆弱,很适合被一把抱进怀中,被细细安抚……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等在门口的时风衍,已经挥开了上药的医生,走上前来。
“贺哥!”时风衍脸上的伤口,不过是刚刚让医生过来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上还敷了药,让那张看上去有些痞帅的脸,无端带了些好笑。
贺渝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顿时下意识眉头皱起。
“贺哥,检查结果怎么样?”时风衍下意识伸手抵在男人皱起的眉心揉了两下。
贺渝身体向后仰,避开了青年的手。
“没什么事。”贺渝声音已经透了几分冷淡。
无论是声音还是姿态都十足的疏离,时风衍手指顿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收回的手。
“抱歉,贺哥,我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些?”时风衍目光盯着男人的眼睛,说的自己靠的太近,实际上却并没有直起身,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贺渝偏过了眼,只觉得被那一双灼热的眼睛注视着,就仿佛是什么被盯住的猎物一般,让他身体不自觉紧绷。
“好吧,其实是我有话跟贺哥说,可以请贺哥赏脸一起吃顿饭吗?”时风衍眼神期待。
“什么事?”贺渝已经想要走了。
“是科菲的项目,贺哥,我前两天好像听到爷爷说,贺氏和景家最近的合作都有些不太顺利,贺哥要不要重新考虑换一个合作商?”时风衍压低了身形,半个人几乎都覆在了轮椅上的男人瘦削的肩膀上,在男人耳侧小声低语。
“吃饭就不必了,去旁边休息室谈吧。”贺渝拒绝了时小少爷吃饭的邀请,转而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
“好。”时风衍点了点头,直接接过了褚亦推着的轮椅扶手,推着人朝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先生。”褚亦跟了两步。
“在门口等着。”贺渝有些烦躁,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看不懂眼色的人,就连褚亦都变得看不懂眼色了起来。
时风衍回头冲褚亦挑了挑眉,随后笑着推着贺渝走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徒留站在原地的褚亦,指尖不自觉攥紧。
时风衍……
“贺哥,你觉得我怎么样?”三两句话说完合作,时风衍一秒又从先前的专业,变得有几分随意。
“时小少爷与外界所说的并不相同,时家后继有人。”贺渝不明所以,于是便只用商场上大家之间互相客套的套话,随意应付了一句。
“不是那个,贺哥,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毫无边界感地将脸凑得极近。
“不错。”贺渝皱眉将人推远了些,才语气略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若非不是先前的合作中,时风衍让利了不少,贺渝绝对不会如此好脾气。
“那贺哥喜欢吗?”时风衍被推开嘴角的笑容却还是没有落下,继续追问道。
“你是柒夏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小辈,你也可以和柒夏一样喊我小叔,我对于小辈也自然都是喜欢的。”贺渝有些懒得应付,便直接要开口喊站在门口的褚亦。
“褚——”却没想到才刚刚发出一个音节,下一刻嘴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唔……”贺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放大的脸,和闭上眼睛略微有些颤抖的睫毛。
时风衍,这是疯了?
他一个男人,还是个双腿不良于行的男人,他亲他?!
“啪!”贺渝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贺叔叔……”时风衍舔了舔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就像是被主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小狗似的。
“你在做什么。”贺渝声音冰冷,一字一顿。
“我在亲你啊,贺叔叔~”青年先前一口一个贺哥,此时随了男人的心意,一口一个叔叔,却偏偏拉长了声音,一声一声的叔叔叫的暧昧缠绵,仿佛是什么特殊的爱称。
贺渝一时失语,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褚亦。
本就站在门口听着里头动静的褚亦,在贺渝先前提高声音叫他时,便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那一幕。
心头翻滚的嫉恨恶意,让他几乎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和先生那般亲密的时风衍。
但,他在外是先生的狗,先生没有吩咐,他就绝对不能越过先生自作主张。
从前,他不在意这些,因为他自信自己能够遮掩过去,就算是贺渝怀疑,也没有证据,也不得不用他。
但现在,褚亦只要一想到贺渝的怀疑疏远,便会止不住的心口发紧……
所以他就只能那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看着两个人身影交叠,唇齿相贴。
终于,先生看向了他。
褚亦刚才还仿佛被冻在冰层下的心瞬间滚烫起来,直接走上前去,将人摁着肩膀,甩了出去。
青年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在了休息室的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时风衍!”贺渝接过褚亦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脸色沉冷,目光阴鸷。
身后,褚亦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直接将时风衍给千刀万剐了一般。
但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时风衍不仅也没有丝毫势弱,反倒是笑的更加灿烂。
“贺叔叔,真的考虑考虑我吧~”时风衍笑得肆意,目光在转而看向褚亦的时候,又带了几分挑衅。
虽然头一次喜欢人,但时风衍直觉还是非常准的,褚亦那条毒蛇分明对贺渝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既然是情敌,那该打击就要打击!
……
车子缓缓停在主楼前,褚亦拉开车门,随后又绕到另外一边,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抱歉,先生,我忘记将轮椅先拿下来了,不然我先将先生直接抱进去,然后再回来推,可以吗?”褚亦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先一步将轮椅拿下来打开,语气有些懊恼。
“嗯。”贺渝有些烦躁褚亦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想被重新塞进车里,再重新抱回来一遍,在外头大庭广众之下停留太久,也就干脆同意了褚亦的话。
“先生,时少似乎……”褚亦眉头微微皱起,“是否需要我去调查一下?”
“……嗯,去吧。”贺渝闭上了眼,被青年盖上了被子,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是,先生。”褚亦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转身走出了贺渝的房间。
贺渝中午一觉睡了过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叫了褚亦,推他下楼吃晚餐。
“先生,厨房做了养生汤……”褚亦将一碗汤摆在贺渝面前。
这一碗养生汤不是先前说是养生汤,实际上就是一碗中药的养生汤,而是一道药膳。
里头虽然说放了些许中药,味道有些不太好,但终究是要比喝中药要来的好喝的多。
“嗯。”贺渝试了试温度,直接闭上眼睛,整碗灌下,这才转头去吃别的。
“厨房的厨师能开除了。”贺渝吃完了饭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开口道。
“先生不喜欢吗?”褚亦动作微顿。
“嗯。”
“抱歉,先生,今天晚上的晚餐其实是我做的,好像是太久没做,有些生疏了些。”褚亦一边推着轮椅往前走,一边声音中带了些歉意道。
贺渝愣了一下才转头看向褚亦,“你做的?”
“是的。”褚亦关上了电梯门,这才转头,“抱歉,我会去专门学习一下的。”
“不必,已经做的很好了,再说,你的时间本来也不应该浪费在这些琐事之上。”贺渝并不赞同。
“只是微末小事,能为先生做些事,我很高兴。”褚亦却摇了摇头。
贺渝看向电梯墙壁上的反光,倒映出青年恭敬的身影,心头气总算稍微顺了些。
“给自己加一些年终奖吧,另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是想放个假?”出电梯的时候,贺渝突然开口道。
“先生,先生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只想要陪在先生身边,永远回报先生。”褚亦打开门将人抱了起来,走到里间的卧室。
记恩听话又不贪心,这样的好下属,怎么能不让人放心呢?
贺渝躺在床上,本想要用电脑处理一会儿公司事务,但不知为何明明白天才刚刚睡了长长的一觉,此时却又莫名睡意如潮。
“砰——”鼠标脱手,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随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只鼠标捡了起来,随后连同男人放在腿上的电脑一起,放在了床头。
“先生?”褚亦坐在床边,看向床上被子里头靠在床头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男人。
“先生这里脏了……”褚亦拇指指腹抵在男人的下唇,嗓音在黑暗中有些沙哑,又带着莫名的鬼魅。
指腹轻缓而反复地摩擦过男人的唇瓣,将那本来因为有些气血不足,显得略微苍白的唇瓣都磨蹭地略微泛红,褚亦才终于收回了手,低头,鼻尖的男人鼻尖处。
男人在睡梦中呼吸轻缓,两人鼻尖相抵,两人仿佛在互相呼吸对方呼出来的空气,交换气息,男人气息被他直接吸入了鼻腔,随后转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身体内肆无忌惮的发热滚烫。
褚亦忍不住为着这样的臆想,而兴奋到身体微微战栗。
“先生怎么这么香?是因为太香了,所以才会引来野狗吗?”褚亦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唇瓣已经几次因为说话间的嘴唇开合,而压在男人的唇上。
“先生好过分,怎么能不为自己养的狗,反而去喂外面的野狗呢?”褚亦仿佛是为自己找到了什么借口,不再克制,而是直接低头咬住了男人的唇瓣。
齿间咬住的软肉,仿佛是一颗皮格外薄的樱桃,只是轻轻一抿,唇齿间便瞬间溢满了樱桃的甜香。
甜到让褚亦甚至觉得舌尖都微微发麻。
“先生,先生……”青年喘息剧烈,但却像是一直咬住了肉便会死不放口的狗,一遍遍叫着自己的主人,仿佛是在请求熟睡中的主人再给予多一点点恩赐。
“好香……”褚亦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一条被拍到岸上即将缺氧而死的鱼,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挪开了,想要更进一步的唇,将脸埋在男人的颈窝。
“好香……”哪里都好香。
褚亦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舌尖都仿佛染上的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褚亦舌尖卷着吞入腹中,只感觉腹部都仿佛因着那股香气而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先生……”褚亦目光近乎病态般痴迷,忍不住便用了些力气,在男人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浅色的印记,混着水色,莫名色气。
“先生怎么能和时风衍那般亲近呢?先生是我的对吗?”褚亦带着男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仿佛温顺地用脸颊蹭过男人的掌心,目光却像是一团团黏腻的丝线,缠绕在男人四肢百骸,扭曲阴暗。
“我好嫉妒,先生会看别人,会和别人亲近,先生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褚亦叹息着,用舌尖舔了舔男人的手指,随后直接含住了男人的手指。
仿佛这样就直接吞下了面前人,和面前这人融为一体了一般。
“先生……”青年叹息着,眼尾通红,搂着他的先生,身形颤抖不已,在黑暗中,目光却直直注视着怀中人,一直到天光微亮。
……
“先生?”褚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贺渝皱了皱眉,记忆的缺失让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睡前似乎还在处理公司事务。
电脑……
贺渝看向被子上却发现没有电脑的痕迹,转头,才发现笔记本电脑竟然赫然摆放在床头,鼠标压在上头,看着像是他睡觉之前,残留最后一点意识,将之合上放在了床头。
但,他实在有些记不清。
“进来。”贺渝掀开了被子。
褚亦走上前抱着贺渝去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得到允许才重新进入卫生间,将人抱到了洗漱的地方。
“等等……”贺渝洗漱完被抱着,刚要离开,最后一眼却撇到了自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痕迹,顿时叫住了褚亦。
“先生?”褚亦似乎不明所以。
“我要看看镜子。”贺渝忍不住抬手摸向脖颈。
褚亦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男人的脖子。
隔了一夜,似乎看上去更严重了些……
褚亦目光暗沉。
“好的。”褚亦声音平缓,仿佛毫无所觉般自然的抱着男人重新回到了镜子前。
贺渝看着自己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伸手搓了搓。
“是已经开始有蚊虫了吗?”镜子里,褚亦眉头紧皱。
“蚊虫?”贺渝原本高高提起的声音骤然一松,喘了口气,抬起脖子,“我脖子上像是被蚊虫咬的吗?”
“好像是有些像,但不太确定,先生需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会不会其实是什么过敏?”褚亦眉头微皱,目光凝在那雪白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上,目光专注而严谨,似乎是在判断是否真的是蚊虫咬出来的痕迹。
贺渝听到医生两字,便不由得皱了皱眉,“算了,你去拿些药来吧。”
“好的。”褚亦点了点头,将人重新抱到了外头床上,又找了套家居服出来给贺渝,这才重新到了外头,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药膏。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吩咐声。
“我已经到医生那里拿了药,我来为先生涂吧。”褚亦目光落在男人的后颈,相比于前头,其实后头的痕迹才要更加严重些。
“嗯。”毫无所知的贺渝被前前后后上了一遍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那股药味儿都给腌透了,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
“好了先生。”褚亦将轮椅推了过来,然后将贺渝抱了上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柒夏小姐和时少爷,另外,先生先前吩咐的约小景总见面的事情已经约好了,时间就在后天晚上八点。”褚亦在电梯里汇报道。
贺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多谢先生夸奖。”褚亦笑的含蓄又温和。
两人气氛和谐。
电梯门打开,这一幕落在贺柒夏的眼里,却分外刺眼,尤其是她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贺渝脖子上的痕迹。
贺柒夏顿时站起身,“小叔,你脖子……褚亦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第62章 阴鸷轮椅大佬4 电梯事故,黑暗中到底……
被质问, 还是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喜欢的侄女质问,贺渝脸色几乎是立刻便冷了下来。
“谁教你来质问我的?”贺渝冷冷地看着面前神情气愤的女生。
贺柒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叔, 我是……”关心你。
但,后半截的话又在男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咽了回去, 贺柒夏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仿佛一个影子一般,从头到尾沉默无言的褚亦,目光中的火焰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人直接焚烧殆尽。
“对不起,小叔,是我情绪激动……”贺柒夏咬牙道歉又转头看向褚亦。
“褚秘书,我小叔脖子到底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什么庄园里蚊虫多,如果每年花几百万用来驱虫, 还不能保证庄园主人不受蚊虫的侵扰,那这家驱虫公司已经完全可以换掉了。”贺柒夏冷笑了声, 语气中不乏嘲讽。
“柒夏小姐, 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发现先生脖子上突然多了……可能是过敏也可能是因为蚊虫导致, 不过我会尽快换一家驱虫公司的。”褚亦笑的依旧完美无瑕,神色自然,就仿佛一切与他真的毫无关联。
看得贺柒夏很想一拳打过去, 将那张完美的假面打碎。
但, 打狗也得看主人。
小叔对她本就冷淡, 说不得在小叔心里的地位, 她还比不上褚亦,她要是真跟褚亦动了手,到时小叔站在谁那边还说不定呢。
越想越看褚亦不顺眼, 贺柒夏一边狠狠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在心里计划。
她必须得早点把这人从小叔身边弄走……
吃完了饭,贺柒夏正想要跟贺渝聊点儿什么,也算是联络联络感情,贺渝就已经招手示意褚亦上前,随后被推着离开了餐厅。
贺柒夏想要跟上去,但电话铃声却刚好响起。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贺柒夏有些烦躁地摁灭了电话,她挖的几个人,勉强弄出了个粗浅的班子,刚刚起步事情就会多,但几人经验不多,有些事情她还不得不去处理。
看了电梯方向一眼,贺柒夏只能放弃了今天和小叔联络感情这个机会,转身叫上司机,出了庄园。
“先生,柒夏小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褚亦将人推进了书房。
贺渝已经有两日没有集中处理公司事务,所以今天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将是处理公司事务的时间。
“嗯。”贺渝略一点了点头,对此不置一词。
或者说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两人关系好,他反倒会怀疑会警惕会坐立难安,相反,两人之间若是互相针锋相对,他反倒是会放心下来稳坐高台。
“先生会相信柒夏小姐的话吗?”褚亦单膝跪在了轮椅旁,抬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这样仰视的姿态,使得平日里在外手段狠辣无情的青年,显得温顺又听话,像一只蜷缩在主人脚边的狗。
“我自然不会信她。”贺渝揉了揉眉心,转而伸手敷衍地揉了揉揉了揉青年浮在他膝旁,裸露出来的后颈。
这是一个长者或者说是上位者安抚小辈的姿态。
褚亦却仿佛是一只被从头撸到尾巴,摸顺了毛的狗,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喉咙间几乎差点抑制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信任的只会是你。”贺渝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安抚了两句,又转头将目光投向了文件上。
褚亦刚在那目光的注视下浑身滚烫,下一刻又因为那目光的转移而瞬间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看着他……
先生……
褚亦目光看向被先生翻过的文件,心中黑暗的思绪翻滚,甚至产生了几分妒意。
“怎么了?还跪在这里,不去工作做什么?”贺渝看了一页文件,转头才发现褚亦竟然一直没有直起身,还跪在原地,顿时脸色有些不满。
“抱歉,先生,刚才有些走神,我现在就去工作,不过……”青年耳根有些微红,似乎有些羞赧。
“什么?”贺渝不在意的又翻过了一页文件。
褚亦总会很有分寸,就算是提要求,也不会让他难做。
“我可以将电脑和文件搬过来,在先生这边处理吗?正好先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褚亦请示道。
像一只有些害怕被抛弃,没有安全感,所以变得粘人的小狗。
贺渝看了他一眼,“可以。”
只是两个字,青年脸上瞬间便出现了笑意,“先生,我去拿电脑和文件。”
贺渝没有将目光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处理文件到了中午,等贺柒夏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从外头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吃午饭,就见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些,顿时弯了一天的腰彻底断了。
贺柒夏认为是自己先前应该直接追上去,然后揭穿褚亦的狼子野心,小叔就算是不信她,终究也会调查一番,最起码也能对褚亦产生些许防备。
然而一步慢,步步慢,眼看着正在给小叔倒茶的褚亦,微微俯身,肩膀靠在小树的肩膀边,似乎正在小叔耳边跟小叔说着些什么,距离亲近到,仿佛一个不经意的小意外就能直接亲在一起。
“小叔。”贺柒夏上前打个招呼,做出来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真正大家小姐的姿态。
也是贺渝从前要求,但是贺柒夏就是怎么也没有办法落落大方做到的样子。
贺柒夏以为这样能讨贺渝喜欢,然而一抬头却发现男人目光如冰。
“小叔?”贺柒夏愣了愣。
“吃饭吧。”贺渝语气冰冷。
贺柒夏试图在吃饭期间,找到一个拉近两人之间距离关系的切入点。
然而现实是,褚亦在中间横插一脚,再加上贺渝的冷淡,她一顿饭努力下来,进度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跟倒退差不多。
深深吸了口气,贺柒夏在路过褚亦的时候,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褚亦笑的依旧完美的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小姐说什么?”
两人间的刀光剑影正式拉开了序幕,整个贺家几乎都成了两个人的主战场。
褚亦对贺氏和贺家的掌控大到,让贺柒夏调查出来之后,甚至一时失语,都有些不可置信,为何小叔会这样相信一个狼子野心的毒蛇。
而贺柒夏在斗法之中展现出来的聪明,也让褚亦眼底暗沉。
想要算计一个蠢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想要糊弄一个聪明人,便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他和先生从前对这位贺家大小姐做的事情,对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
但不管到底是哪种答案,在褚亦这里,只会成为第二种答案,呈到先生面前。
不过,调查自然不能那么快,褚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便打开了门,走到贺渝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先生。”褚亦听到里头的回应才推门而入。
贺渝神色淡淡,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西服。
在家,贺渝为了舒适和方便,一般都穿家居服,但是在外头,为了不被人看低势弱,贺渝却是基本上都是穿正装的。
今天身上的这一身,是一件米白色的西装,将男人本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皮儿蹭的越发玉白,整个人都仿佛一件古窑烧出来的匀净玉白的瓷器。
褚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上亦穿着一身白色西服,上前微微笑着,将人抱到了轮椅上,推着出门。
目光由上至下落在一身米白色西服的男人身上,从柔顺的黑发,然后是被黑色的发梢映衬下,越发显得玉白的后颈,再是男人略微有些单薄的肩膀,以及被西服掐的极细的腰身,褚亦喉头滚动。
真好,先生穿着他亲手准备的衣服……
先生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抱着那身衣服睡了一整晚,然后今天早上一大早才熨烫平整送到了先生面前。
那身衣服甚至在亲密相贴时染上了他的气息,此时与先生紧贴……
褚亦后脊有些发麻,小口的喘了口气,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微微痉挛。
不过好在动作很轻微,身前的男人并没有发觉他那些肮脏污秽的心思。
但,其实褚亦又有些期待自己那些心思被发现之后,先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会愤怒还是会觉得羞辱,是会直接打他一巴掌,还是会给予他别的什么惩罚?
褚亦想想便不由得心跳快了又快,但好在还有理智,知道绝不能此时此刻便将之暴露在先生面前,这才伪装的近乎完美的推着轮椅出了主楼,然后才将人打开车门抱到了车上。
“约的包厢,我记得那里有一套先生很喜欢的菜,已经提前预定了。”褚亦坐上了车后座,直接将挡板升起,这才转而开口道。
贺渝闭目养神,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褚亦于是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到了地方。
推着轮椅坐电梯到了二十一楼,一身得体服务员服装的女生在前头引路,两人很快到了包厢。
然而约好的那位小景总,却还没来。
贺渝脸色冷了冷。
同样的,男人身后,褚亦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提前约定好了时间,此时虽然还没有到约定时间,但也已经所剩不多,尤其是在面见一位长辈的时候,这个人还是贺家的掌权人,还没能掌控景家的毛头小子一个,早些到应当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褚亦垂眼遮住了眼睛里的阴沉。
看来,被圈子里头到处追捧为少年英才的小景总,终究还是有些年轻气盛,需要好好磨一磨才对。
贺氏在褚亦手底下这几年,几乎是蒸蒸日上,只是一直相当低调,再加上最近两年涉足的领域投入的项目比较多,所以相比于老牌豪门景家,贺家就显得稍微势弱了些。
但,表面展现出来的,可代表不了真正的东西。
不能直接摁死景家,给那位小景总稍微添添麻烦,还是一件很轻易的事的。
当然,褚亦心中的小麻烦和寻常人的小麻烦可能不一样。
比如,褚亦觉得,景家只有景行止一个继承人还是有些太过单薄了些,没有竞争,又怎么能够磨练年轻人上进呢?
至于,景行止的亲爹在外头没有私生子?
褚亦笑的温和,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大脑中到底在准备着怎样的算计。
他想让他有,那当然会有的,而且会个个出类拔萃。
“贺叔叔,抱歉,来晚了些。”又过了几分钟,景行止才卡点打开了包厢。
“没事,坐吧。”贺渝神色淡淡。
“好的。”景行止坐下之后,第一目光却落在了贺渝身侧的褚亦身上。
“褚秘书。”景行止略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目光才转回贺渝身上。
手上动作略一停顿,景行止眸光动了动,身上冷清疏离的气势,也跟着一顿。
之前似乎没怎么注意到,这位世交的叔叔,原来这么年轻,还……
生了一张极不寻常的脸。
“我先到了便先点了一些菜,你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再加上去。”贺渝终究还是碍于面子,做出了两份长辈的表面功夫。
“好的,谢谢贺……叔叔。”景行止眉头轻微皱了皱,忽然便有些不喜欢叔叔这个称呼,好像无形之中将两人的距离,限制在了长辈与小辈之间。
褚亦将菜单拿着递到了景行止面前。
“小景总前几个月才刚刚进公司吧,听说最近负责了几个项目,应该比较忙?”褚亦笑容温和完美,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和景行止对上的目光冰冷至极。
“是负责了一些项目,我还年轻,比不上褚秘书可以总揽大局。”景行止神色淡淡,直接从褚亦手中抽出了那份菜单。
一口一个年轻,一口一个褚亦总揽大局,前者刚好戳中了褚亦在意的点,后者落在褚亦耳朵里就更像是挑拨离间。
没人知道褚亦这些时日的患得患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贺渝只将他当做一把好用的刀,一条听话的狗,两人之间看似亲密,但想要逾越某种鸿沟,让贺渝真正将他看在眼里,千难万难。
更让褚亦忍不住在意的是,他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个年纪在很多人眼里算得上是年轻,但是在鲜嫩美人层出不绝的上流圈子里头,绝对算不上,尤其是和先前的时风衍,以及眼前的景行止对比。
褚亦总是忍不住想,先生会不会也会为年轻人的朝气所吸引,喜欢年轻人鲜嫩的□□呢?
绝对不行……
褚亦指尖背在身后略微攥紧,拇指的指甲抵在食指的指腹上,用力到食指指腹发白。
“小景总说笑了,公司里的一切都是先生做主,我不过是按照先生的意思行事,不比小景总,只怕是忙的分身乏术……”褚亦回到了贺渝身后,给贺渝倒了杯茶才回道。
“先前打电话和小景总那边预约时间,最早也只能约在今天晚上八点,刚才到了包厢没见到小景总,还以为小景总是忙得恐怕今天要失约了。”站在贺渝身后,这话究竟是说给对面那人听,还是说给自家先生听,就只有褚亦自己心里清楚了。
景行止眉头微皱。
“贺……叔叔,很抱歉,先前是路上出了些意外,司机行车途中发生了剐蹭,所以才来晚了些,褚秘书误会我,贺叔叔不要误会我。”青年郑重其事的起身,略微俯身道歉。
“何至于此?不过是小意外,我自然相信你,褚亦,给行止道歉。”贺渝看着今年俯身弯腰致歉的青年,眉眼这才稍微柔和了些许。
他很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在他面前低头的感觉。
这让他有一种,虽然双腿废了,但他却依旧可以高高在上地,站在所有人头顶的感觉。
“谢谢贺叔叔。”景行止叫得稍微顺了些,再次落座时却没有坐在先前稍远些的位置,而是直接换到了贺渝身侧。
刚刚落座,外头先前点的菜就已经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景行止看着桌子上的菜,不知为何,心神一动便一个个记了下来。
“需要加些菜吗?”贺渝拿出照顾小辈的姿态,温和开口道。
“不用,正好我与贺叔叔口味相合。”景行止没有加菜。
桌子上菜色清淡,其实并不是景行止喜欢的口味。
但这些菜似乎是这位世交叔叔喜欢的。
寡淡的菜色送入口中,景行止甚至觉得味道不错。
“嗯,其实我这次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想私下跟你聊聊。”饭吃的差不多,贺渝才开口道。
“你和柒夏是出什么事了?”贺渝问道。
和贺柒夏?
景行止停下了筷子,其实他先前便已经着手于解除这项婚约,但此时此刻被问到,他再次感觉自己做的太迟,做的还不够快。
不知道为何,他尤为不想让眼前人误会。
“贺叔叔,我很抱歉,柒夏的母亲生前和我母亲的关系亲密,所以才有了那份戏言的婚约,但对于我来说,我只将柒夏当做世交的妹妹,已经着手准备解除婚约,正准备最近与贺叔叔和柒夏谈这件事。”景行止定定的看着贺渝。
解除婚约?
贺渝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目光却再次柔和了些。
“这样……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接明说了,其实我这次来也有柒夏的意思,柒夏也想和你解除婚约。”贺渝直直看向景行止,指尖点在轮椅扶手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景行止忍不住落在男人的手上。
其实,他有一点手控。
不过也是此时才发现的。
相比于男人的脸,男人搭在轮椅扶手上的那只手,却更能给他带来震动。
男人手型修长,骨节分明,薄薄的皮肤绷在纤长的指骨上,轻微一用力便露出手背上黛色的皮肤血管。
手骨微微曲起,关节处皮肤崩到近乎半透明,几乎能够若隐若现,看到里头圆润的骨节,指甲饱满,微微透着粉意,就像是一朵粉白颜色的荷花,除了花瓣最末端透着粉意,其余地方都是洁白无瑕……
像是被精心培养的花卉,又像是一件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想要握在手心把玩。
“既然柒夏同样同意,那婚约解除的消息我会尽快公布出去,另外和贺氏最近的合作,景家会让利两个点,作为补偿……”景行止喉咙有些干哑,不过却依旧克制着收回的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贺渝很满意,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一顿饭的功夫,便轻巧地解决了项目问题,和贺柒夏身上那个麻烦的婚约。
贺柒夏没了婚约,身后的靠山顿时就会塌一半,到时候他再想做什么,就算是景夫人还想护着贺柒夏,但总也没办法像先前那样动用太多资源,太过大手笔。
勾了勾唇,贺渝看向景行止,“好,另外今晚时间也不早了,你事多人忙,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送贺叔叔。”景行止摇了摇头,心头莫名不舍,但也知道自己此时留人毫无缘由,只会显得奇怪。
褚亦被抢了推轮椅的活,偏偏这次先生没有开口,于是他只能走在两人身后,用阴冷的眼神一直盯着景行止的后背。
“小心。”景行止提醒了一声才将人推进了电梯里。
“贺叔叔车在地下车库几楼?”景行止按了电梯。
“三楼,小景总。”还没等贺渝开口,褚亦便直接开口回答道。
景行止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能感到褚亦身上莫名的敌意,刚好,他也同样如此。
褚亦似乎与贺叔叔太过亲近了些。
两家是世家,景行止从前也知道褚亦是贺渝的心腹,值得贺渝的信任,在外几乎能直接代表贺渝。
但,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会这般亲近,亲近到,景行止几次都忍不住因为,褚亦太过没有边界的行为举止,而微微皱眉。
电梯缓缓下落,电梯墙上倒映着几人的身影,景行止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电梯墙上印出来的,身后褚亦阴冷如毒蛇的目光。
目光不闪不避,景行止冷淡回视。
空气逐渐变得焦灼,然而贺渝却全无所觉,只定定看着下落的电梯数字。
十七、十六……
咚——
一声轻微的卡顿声,电梯停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褚亦皱了皱眉,上前查看,然后,便发现电梯数字已经暗了下来,赶忙按下紧急求救按钮,下一刻电梯灯便猛的熄灭。
一片黑暗中,呼吸都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变得如雷贯耳。
贺渝手指紧握在轮椅扶手上,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先生!”
“贺叔叔?”
两人的声音相继在身侧响起,让贺渝没办法分辨到底谁在哪边。
但,很快,一条手臂穿过了他的腰肢,将他整个人都半抱在了怀里,甚至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唇贴在他的颈侧。
“谁……”贺渝喘息着挣扎,然而本就因为密闭恐惧症而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克制不住发抖,此刻完全没有半丝力气,挣扎的动作不仅没有将对方推开,反倒是将自己彻底送入了对方怀中。
“褚亦?过来!”贺渝只以为是景行止,声音急促地喊了声褚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黑暗中,褚亦近乎因为他这个处于困境之中,下意识向他求救的行为,而兴奋至极。
先生怎么能对他求救呢,明明干坏事的就是他呀……
黑暗中没有声音回应。
过了一会,一只手覆上了他紧紧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修长的手指穿过了指缝,十指相扣,指腹却抵在掌心轻微揉摁,好一会,贺渝感觉自己的手被握起,随后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指尖。
第63章 阴鸷轮椅大佬5 小叔相亲,死对头搁这……
“滚!”黑暗中, 贺渝只能按照大概位置判定一巴掌甩了过去。
好在,他判断的没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黑暗中的那人脸侧, 似乎是下颌到耳朵脖颈那一片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在他身后的那人,还是在他身前的那人, 黑暗中两个人的动作,都有着不约而同地停顿
贺渝咬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还没等他手抽回,下一刻,两人却都默契地继续了先前的动作。
手指被一根根吻过,温热湿濡的触感仿佛是什么无脊椎动物爬行过指尖,带来让人头皮发麻的痒,同时身后那人吐息灼热,随着连绵不断的亲吻, 喷洒在颈侧,让人忍不住战栗……
缺氧导致大脑混沌, 贺渝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直接折在在电梯里。
“里头有人吗?”外头传来了电梯维修人员的声音。
“有, 有人……”贺渝喘息的声音虚弱, 断断续续。
下一刻又被堵住了唇。
两个人动作相当一致,就像是在吃最后的断头饭一样,用力到近乎疯狂, 随着外头撬动电梯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人的动作也越发出格。
“放, 放开……”贺渝声音低到近乎呢喃。
然而却连这句呢喃, 都被那黑暗中被释放出来的两只野兽,吞入腹中。
“砰!”终于电梯门打开。
外头的光线照进电梯里。
贺渝眼尾发红,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光, 有些看不清晰,下一刻,眼前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然而在昏过去之前,贺渝却依旧隐约能够看到褚亦和景行止,一个站在他左边,一个站在他右边,两人俱都衣服完整没有褶皱,头发没有丝毫凌乱,脸上的表情和先前电梯里灯没灭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
“砰!”贺渝直接将水杯狠狠地砸在了门板上。
“先生。”褚亦直接跪了下来,甚至故意将膝盖跪在了那杯子的碎片上,膝盖处鲜血渗出,在那身白色的西装映衬下格外鲜明。
褚亦直接伸手用手去捡一片片玻璃碎片。
理所当然或者说是故意的,褚亦几根手指都被扎的鲜血淋漓。
贺渝就那样淡淡地看着,褚亦一片片将玻璃碎片捡干净,再脱下自己的西装,将碎片全都放了上去拢好。
“褚亦,你好的很!”贺渝咬牙,声音沙哑,气到攥紧了轮椅扶手,用力到骨节发白,语气冰冷阴沉到了极点。
“先生?”褚亦抬头,似乎是不明所以。
“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什么……”褚亦膝行上前,玻璃碎片因着这样堪称是自虐的行为,一寸寸往肉里扎,血液渗透了裤子,然后将每一个褚亦跪过的地方都留下鲜明的痕迹。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贺渝冷笑了声,刚好人到了跟前,伸手便直接掐住了褚亦的下巴,将人下巴抬起。
褚亦被迫抬头看向贺渝的眼睛,目光却不闪不避,眼睛里仍然带着不明所以的茫然。
然而,贺渝却只觉得对方实在是演技高深。
“请先生指点,我实在不知。”褚亦嗓音沙哑。
贺渝手指划过青年的下巴,顺着脸颊滑到脖颈。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贺渝脸色变了变。
“我当时在电梯里叫你,你为什么不回应?”贺渝目光审视。
“先生没有叫我啊,我从头到尾都在先生身旁,先生密集恐惧症发作之后,我便一直蹲在轮椅旁,握着先生的手……”褚亦皱眉沉思似乎是在回想。
贺渝愣了一下。
“电梯里的监控呢?”贺渝不信这套说辞。
虽然说他最终昏迷了过去,但是昏迷之前的记忆那样鲜明,绝不可能只是一场梦。
“有的。”褚亦喘息了声,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痕迹,又伸手脱掉了自己的衬衫。
“你做什么?”贺渝脸色冰冷,眉头皱起。
褚亦愣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受伤。
“我弄脏了地板,血气难闻,想先处理干净,再回去拿拷贝的监控视频。”褚亦解释道,一边蹲下身来,用自己的衬衫一片片擦过自己先前留下的血迹。
贺渝皱了皱眉,看着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男人。
西装外套和衬衫都已经脱掉,青年里头只着一件简单的背心,紧紧的绷在身上,将青年的肌肉曲线勾勒的清晰分明。
白色的背心,款式相当简单朴素,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设计,反倒是更加突出青年良好的身材。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日里的褚秘书,给人的感觉更多是斯文清秀,倒是很少在外头露出这样不得体的一面。
只可惜,他故意这般做想要以此引诱的人,并不上当。
褚亦心里有些可惜,一边起身站了起来。
“先生,我去拿监控。”褚亦脚步有些踉跄,眉眼间也带了些痛色。
贺渝默然无声地看着青年转身推门出去,脸色冰冷至极。
“系统,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贺渝咬牙。
“你记忆没出错哦。”系统贴心提醒道。
所以果然是剧情人物又出现bug了。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倒是要看褚亦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褚亦拿了一个U盘进来,又顺便带了个电脑。
U盘插入电脑,被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贺渝看着监控视频里从头至尾都是蹲在自己身前,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的褚亦,好一会儿,差点没被直接气笑。
但偏偏,这份监控视频处理到至善至美,他若是没有系统提醒,只怕也是要相信了这份监控视频的,同样这份监控视频也难以在他手里证伪,从而揭穿褚亦。
“好了,起来吧。”贺渝淡淡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褚亦。
“是,先生。”褚亦乖乖站了起来,一副自己此身分明的清白模样。
贺渝看的只想要给他一巴掌,测试一下对方的脸皮厚度。
可惜的是,他还不得不演下去。
“公司的事务需要你,我会之后另外招一个生活助理,你以后只负责公司那边的事务就可以了。
“汇报的事情,除非涉及公司机密,又或者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才过来向我汇报,其余都走线上汇报的流程。”贺渝冷淡吩咐好了一切。
褚亦微微笑着,眼里的光芒却暗沉到可怕。
那怎么能行呢?
他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让先生疏远他的。
褚亦手指紧攥,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脸上带了些仿佛无辜被厌恶的自我怀疑和受伤,好一会,才在确定贺渝脸上的神色毫无转圜之地,继而转身按照贺渝话里的吩咐离开了庄园。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刚晨跑回来的贺柒夏撞见,顿时眼前一亮。
“呦,这不是最得我小叔信任的褚秘书吗?怎么这么狼狈?不会是有人要被抛弃了吧?”贺柒夏忍不住双手环胸冷嘲热讽。
毕竟,这几日的交锋下来,早就让褚亦在贺柒夏心里的形象,从一开始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转变成了心机深沉手段繁多的阴险狡诈之徒,梁子结得不要更深。
褚亦用沾着些许血迹的手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是那副斯文温和的完美笑容。
然而不知为何,贺柒夏却猛然感觉后背一凉。
这副样子,看着不像是个精英秘书,更像是个高智商犯罪的斯文败类。
贺柒夏没穿越之前,也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庞大家族的大小姐。
家族发展蒸蒸日上,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能通过家族资源,在各个行业声名鹊起,但问题是家族的资源就那么多,想要得到更多更好的资源,那就必然会有争夺。
贺柒夏光是一母同胞的就有两个哥哥和一对龙凤胎弟妹,同时父亲在外头还有三个私生女,还有两个私生子,另外和爸爸同辈的两个伯伯和两个叔叔,也是同样有不少孩子,林林总总的堂兄弟姐妹算下来就有二十多人。
可想而知,为了资源能够做到怎样激烈的程度。
但,贺柒夏在其中却是出类拔萃,凭借一个格外聪明的大脑将那些人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得到了爷爷的承认,享受着家里最好最多的资源,算是半个隐形继承人。
要说,那些人在她眼里完全不是她的一合之敌,但此时,她看着褚亦,身体因为直觉而警惕紧绷,就仿佛闻到了同类气息的野兽。
这个人极度危险。
贺柒夏目光冷了下来。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小叔身旁。
想到褚亦之前看小叔那并不清白的眼神。
或许,应该给小叔介绍个小婶?
贺柒夏暗自做了打算,面上却不动分毫,依旧挂着嘲讽的笑,目送着褚亦走远。
等人走了之后,贺柒夏才转身离开,回了房间换了套衣服,才敲响了小叔的房门。
好不容易将拦路石踢开,贺柒夏自然要去和自己的小叔联络联络感情,顺便敲敲边鼓。
毕竟给小叔介绍小婶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介绍人之前,起码要知道小叔的性取向和喜好吧?
“小叔?”贺柒夏听到里头回应才推门而入。
贺渝神色淡淡,目光扫向推门而入的女生。
“你在减肥?”贺渝眉头微皱。
实在是贺柒夏瘦的有些太快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瘦了一圈,比起先前的痴肥,少了许多油腻,整个人此时看着虽然还是胖胖的,但已经能够称之为圆润而不是肥胖了。
“是啊,感觉胖起来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所以最近在健身减肥。”贺柒夏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自家小叔对面。
“嗯。”贺渝目光暗沉,看着对面因为瘦下来之后眉眼之中,和他那位十年前就死了的哥哥,足足有六分相似的侄女,便忍不住心头暴虐嫉恨的情绪。
贺柒夏看着对面冷着一张脸的小叔,已经足够习以为常。
毕竟她这位小叔双腿废了之后,就没有过心情好的时候,整日都是冷着一张脸。
原主或许在她这位小叔面前还有些战战兢兢,但贺柒夏可不怕对方的冷脸,不仅如此,她反倒觉得这家小叔顶着一张病美人的脸,冷着脸的样子还格外带感呢。
真是便宜旁人了……
贺柒夏心底咬牙,然后将小婶的要求拔高了再拔高。
“其实,我来找小叔是有别的事。”贺柒夏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又将凳子拖的近了些,一副要讲私房话的模样。
“什么事。”贺渝眉头轻皱。
“小叔,我从小就跟你相依为命长大,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小叔年纪也大了,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贺柒夏直接开门见山。
贺渝愣了一下,定定的看向贺柒夏。
然后得到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渝目光一秒从冷淡变得木然。
所以女主也出现问题了?
女主催婚反派,这对吗?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有何高见?”
“我最近在圈子里头走动,遇到了不少优秀的千金,要不我安排个时间都一并请到家里来,办一个简单的party?”贺柒夏目光期待,随后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小叔是喜欢女生的吧?”贺柒夏声音小心翼翼。
贺渝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你说呢?”贺渝似笑非笑。
贺柒夏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不喜欢男人就好,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要喜欢褚亦那条心机深沉的毒蛇。
“那行,小叔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剩下的就等我安排吧!”贺柒夏立刻站起身将此事大包大揽。
贺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人已经冲出了门。
揉了揉眉心,贺渝重新打开剧本看了两眼,看着那和现实几乎已经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剧情,最后烦躁的合上。
“砰砰砰。”书房门口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贺渝语气有些不耐。
“先生,是景家的大少爷,景行止来访。”管家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不见。”贺渝神色冰冷。
管家立刻俯身应是,随后退出书房关上了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家大少爷来访,不找自家大小姐反倒是找先生……
管家一边想着,一边到楼下小会客厅。
“抱歉,先生今日有些忙,恐怕没有空闲见您。”管家说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套话。
谁都知道这是被拒绝之后的体面罢了。
景行止脸上先前还一直维持着的冷静自持,蓦然被打破,眉头轻皱,一双眼睛里漾起寒冰。
“是贺叔叔今日事忙还是褚秘书?”景行止想起那位褚秘书。
“褚秘书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去了公司。”所以不是褚亦在中间从中作梗。
从头到尾都是,他想见的那人拒绝了他。
景行止脸上神色有些晦暗,好一会儿才在管家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
作为高精力人群,贺柒夏的行动力很高,不过三天就已经将party准备完毕,又给圈子里头最近交好的千金们,各自发出了邀请。
贺家在上层圈子里头,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拨,再加上对于十多年都很少向外人开放的贺家庄园的好奇,接受了邀约的千金们还真不少。
更有不少人听到了消息之后,或是问贺柒夏要了请柬,又或者是直接蹭着请柬,所以Party办的还是相当热闹。
贺柒夏为了不太过明显,除了邀请了不少圈子里头的千金,也邀请了不少男生。
“时风衍?你怎么来了?”贺柒夏正在招呼人,一边让管家上去请贺渝下来,谁知才刚一转身,就看到一身穿的跟花孔雀似的时风衍,脸色顿时就变了。
两人关系不睦几乎到了众所周知的程度。
从前,贺柒夏长得胖性子又懦弱,还总是低着头,时风衍性子张扬,一身富二代的臭毛病,其中自然也包括嘴毒。
贺柒夏从前唯唯诺诺,被嘲讽两句也不敢吭声,但是换成现在的贺柒夏,自然是和时风衍针锋相对了起来。
不仅如此,贺柒夏为了报复时风衍嘴毒,还算计了时风衍几次,一次是发挥新文学的魅力,让时风衍成了学校众人和圈子里头所有人眼中,口味清奇还喜欢被抽打的抖那个M。
一次是直接跑到时老爷子面前哭,给时风衍狠狠泼了一大盆脏水,让时风衍当即被向来正直的时老爷子,狠抽了一顿。
时风衍被算计到眼面前,自然不可能不反击,两人几次刀光剑影,几乎到了所有场合,有她没他的程度。
结果,现在她在她家办party,时风衍竟然还敢直接找上门?
呵,跑到她的地盘,还想全须全尾的回去?
贺柒夏心思电转,几乎是瞬间脑海中便冒出了一大串连环计。
但很快她又转而想到,时风衍过来不会不早做准备,说不定就是为了过来破坏她难得开的这场party,表情瞬间又警惕了起来。
“我来找你小叔。”时风衍扯了扯领口。
他今天倒没穿一些特别亮眼的颜色。
考虑到贺渝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那个褚亦,穿的颜色基本上都是单调的黑白灰,所以也就没有贸贸然选择一些鲜艳的颜色,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
只是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却内有洞天。
丝绸衬衣的领口开到胸口中央,将青年凸起的精致的锁骨展露无遗,又往下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肉,同时脖子上悬挂的一条银色项链,直接顺着胸口隐没到了衣领处若隐若现,抓人眼球。
随后丝绸衬衫又从腰间那里从前头设计,衣襟那里延伸下去一条绑带,从前头绕到后头,再从后头打了个蝴蝶结作为固定,
这样一来,便将青年劲瘦的腰勾勒无遗,从正面看,那真是要胸有胸,要腰有腰,从背后看,那就是一个肩膀到腰那里的完美倒三角。
然而落在贺柒夏眼里。
那就是烧到没边儿。
就这么一副发烧的模样,还想见她小叔?
“滚!”贺柒夏直接指向大门门口,冷面无情。
“别介,咱们那些小打小闹,不至于上升到两家关系上吧?我是来找你小叔的,又不是来找你的,至于吗?”时风衍好声好气。
“快滚,今天是我小叔的重要日子,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扇你!”贺柒夏冷笑了声。
时风衍顿时精神一振。
“你先前放出去的消息是真的?你还真想给你小叔找个对象?”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向了在场所有人,目光暗沉,几乎是将所有人,都视为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有你什么事儿?”贺柒夏嗤笑了一声。
“当然有我的事儿,贺柒夏,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给你做小婶怎么样?”时风衍扬了扬下巴。
贺柒夏给予的回应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好在时风衍身手不错。
“怎么你小叔喜欢打人,你也喜欢打人?啧,贺柒夏你这脾气,要是换做别的什么人来做你小婶,绝对不可能容忍你,换做是我就不一样了……”时风衍脸颊微红,一边努力推销自己。
贺柒夏看他那副春心萌动发烧的模样,就觉得眼疼。
刚走了一个褚亦,现在又来了个时风衍,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无论是谁跟她小叔扯上关系,贺柒夏都真真的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给我滚!”贺柒夏愤怒的直接要将人扔出去。
时风衍却直接越过了不敢真的动手的两个保镖,在一阵惊呼声中,往主楼里头跑。
三步两步跨上楼梯,时风衍越过了几个保镖的围追堵截,快速到了三楼,一路狂奔,随后按照自己通过收买庄园内的佣人,得到的信息,直接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合上。
时风衍一转身就对上了坐在书桌后头,脸色冷凝着看着他的贺渝。
“贺渝~”时风衍上次还叫一声贺哥,这次就直接叫名字了。
顺手反锁上了房门,时风衍走上前。
“我找你好几次全都被你那个秘书给挡了回去,想要你联系方式也找不到,贺渝,好歹咱们在医院也算是一亲定情,你竟然对我不负责任……”时风衍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坐在了办公桌上,就坐在贺渝的正对面。
两人一高一低,一冷一热,时风衍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房门咚咚被敲响的声音,在看着面前男人幽深如潭水,一成不变的眼眸,忽然觉得喉咙干渴,心跳快到身体近乎麻痹。
“那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听说是你的相亲Party,我可是伤心了好久,你要怎么补偿我?”时风衍低头咬向了男人的唇。
唇齿相贴,时风衍目光微颤,好一会儿才仿佛放松了所有,满足喟叹出声。
“真想把你吃了,或者你把我吃了,这样咱俩就能融为一体了,怎么也分不开了……”青年红着眼睛,嗓音沙哑,开口却是瞬间让人头皮发麻。
第64章 阴鸷轮椅大佬6 大家都挺有病,“先生……
“把门给我直接撞开!”贺柒夏咬牙命令道, 同时目光狠狠扫过先前那群保镖。
一群废物,连时风衍那么个公子哥都拦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是!”几人连忙开始撞门。
先前下头那一场闹剧, 本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贺柒夏身后因此跟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二代们,此时看这情况顿时两眼发亮, 直觉今天绝对能吃到大瓜,顿时闭上了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注意到清场。
“贺渝,你怕不怕?”时风衍嗓音沙哑,低垂的眉眼中,眼睛里仿佛燃了一层灼热的火光,倒映着面前坐在轮椅上无法逃离的男人。
怕?怕什么?
怕门撞开了之后弄不死时风衍吗?
贺渝冷笑了声, “我当然怕,怕你死的太痛快了些。”
“那我把我整个人都交给你, 你想怎么弄死我?”时风衍将头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笑声沙哑。
“把你一片片割了, 扔海里喂鱼怎么样?”贺渝声音极冷,半点玩笑的意味也无。
但时风衍反倒是笑的更厉害了。
“好啊。”时风衍抬头,再次咬上了男人的唇, 声音中甚至带了几分轻快。
活脱脱不像什么正常人。
贺渝用力合上了齿关, 血腥味瞬间便溢满了两人的口腔, 然而却不仅没有阻止时风衍的攻势, 反倒让时风衍的动作越发凶狠。
呼吸被掠夺,咽下去的气息中带着满满的血腥味儿,呛得贺渝眼眶通红, 手指紧紧掐着身上之人的脖颈,用力到指甲几乎都嵌入了那人的后颈。
然而在疼痛中,时风衍个疯子,反倒是越发肆无忌惮。
终于——
“砰!”房门被撞开。
贺柒夏让保镖挡住了后头看热闹的人,自己则快步进了书房,随后便一眼就看到了,压着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叔欺负的时风衍。
硬了,拳头瞬间就硬了。
贺柒夏直接一把将人薅了下来,一拳就冲着时风衍那张,一看就不安于世的脸打了过去。
“嘶……”时风衍躲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被擦过了下颚。
“啧,贺柒夏,就算咱俩从前关系不好,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可是你小婶,怎么对长辈的呢?”时风衍又恢复了那副平日里在外的不着调模样。
这话堪比火上浇油,贺柒夏差点没忍住又给他一拳。
但——
“要打滚出去打。”贺渝嗓音带了几分沙哑,语气却冷淡至极。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办公桌后的那人。
门口的一众人也伸长了脑袋,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深灰色的办公桌,浅灰色的地板,就连墙布都是浅灰色,一眼看过去,仿佛处于一场色彩极为压抑的灰调画卷之中,而那人处于这样一张色彩极为灰暗冷淡的画中,激烈的反差感,好似整个世界唯一的亮色。
轮椅上那人一身白色的居家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身姿纤薄,带了几分病气,看着柔弱堪怜,却因为身上极为冷淡的气场,冲淡了那几分柔弱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
但偏偏,此时,那人眼尾带着一抹让人忍不住遐想的潮红,嘴唇红肿,就连衣领都被蹭乱了一处……
人群中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看什么看?滚!”刚才看着笑的几分春风得意的时小少爷,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目光阴冷地一一扫过门口的几人,眼神如刀锋般凛冽。
门口的众人顿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们就看两眼,总比时风衍那狗东西直接上嘴的强吧?
谁比谁高贵,凭什么他们就不能看?
然而,众人心里虽然是不服气,但是看着时小少爷那双,仿佛恨不得直接要将他们生吞了的眼,顿时又萎了,大家互相看了看,各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般,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往里头看。
“贺管家,你先带人下去吧。”青年温润清越的嗓音在此时略有些安静的走廊中响起。
众人不由得回头看去,真没想到竟然是景行止。
虽然还想要继续吃瓜,但是既然景家这位都发话了,自然也就没人敢留,互相对视了一眼,很快便在管家的带领下下了楼。
走廊处很快空旷安静了下来。
“把人带到影音室,给我照死了打,打死了算我的!”贺柒夏冷笑了声。
贺渝同样目光冰冷,扫过时风衍,又扫过贺柒夏。
两人间水火不容的关系闹得太大,以至于贺渝平日里不怎么出门,都听了两耳朵。
但此时,他忽然有些怀疑。
真的是想传闻中那样你死我活的对头关系,还是只是表面如此,背地里打了些别的算计呢?
几个保镖拦不住一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贺渝绝不信。
“柒夏,人既然是你招来的,那就由你来处理。”贺渝闭了闭眼,做出几分疲惫的模样,“现在都出去吧。”
“小叔……”贺柒夏有心想要解释,然而那人已经闭上了眼,明显并不想继续交流下去。
贺柒夏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努力瞬间白费,顿时目光凶狠地看向时风衍。
“好,小叔,我会处理好的!”贺柒夏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说完便直接让保镖将时风衍压着出了书房。
“景行止?你不走?”贺柒夏先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景行止,只是忙着处理时风衍,没来得及说什么。
此时眼看着她都要走了,景行止还没有眼色的站在原地,这才有些没好气地叫了一句。
“你先忙,我有些话想和贺叔叔说。”景行止摇了摇头,姿态优雅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众人所熟知的贵公子模样。
然而,贺柒夏却不知为何,敏锐的直觉让她看出来了几分违和。
只是,真让她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小叔?”贺柒夏只能去问贺渝。
“不见。”贺渝睁开了眼,看向景行止,目光冰冷中又夹杂了些许嫌恶。
贺柒夏顿时心满意足,“我小叔不见客,走吧。”
然而她都要往前走了,却看到景行止还定定地立在原地,目光直直看向书房里,那目光,让贺柒夏隐隐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景行止?”贺柒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别说是马上要退婚,成为陌生人的外八路未婚夫,现在但凡是个人从她家小叔面前路过,她都恨不得警惕地上前踢两脚。
景行止仿佛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吗?”贺柒夏目光中带着些怀疑。
“嗯,本来是准备和贺叔叔聊聊项目的事情,没想到时机不凑巧。”景行止眉头轻皱似乎有些苦恼。
“没事儿,和我谈也是一样的。”贺柒夏想到备受摧残的自家小叔,顿时将这件事情大包大揽了过来。
然而,话音刚落,贺渝脸色顿时越加不悦,“项目的事情,景行止进来跟我谈,你负责楼下的那些客人就行了。”
贺柒夏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家小叔竟然还带点工作狂特制在身上,遭遇了那样的糟心事儿,还不忘记工作。
“好,那小叔,你待会儿还下去吗?”贺柒夏虽然知道小叔大概率不会再下去,但还是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们玩吧。”贺渝目光冷淡。
贺柒夏点了点头,又用目光警告了一番景行止,这才下了楼。
书房门合上,景行止却并没有反锁,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反倒是相当自然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和贺渝之前足足隔了一个办公桌。
“项目有什么问题?”贺渝语气极其不好。
“有一点小问题……”景行止三言两语将问题说了个七七八八。
贺渝眉头微皱,不过是些微末小事,怎么就到了非要找他商谈处理的程度。
但本着对项目的重视,贺渝还是就着那些问题简略提了几个解决方案。
“我回头会让褚亦那边将策划调整修改中注意到这些细节,剩下的就让项目组那边跟你谈吧。”贺渝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显然并不想应付了。
“贺叔叔,你嘴唇破了。”然而先前一直温和有礼的青年,却在项目谈话结束之后突兀地开口道。
一句话瞬间让气氛凝滞中又带了些突兀的暧昧。
景行止站起身,走到了青年的轮椅旁。
“我带了药,需要我帮贺叔叔擦一下吗?”景行止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罐药。
这其实是他前两天一直放在身上,想要见到贺渝时,帮贺渝擦上。
却没想到此时竟然会用于这种情况下。
景行止握着药的手不由得手指微微收紧,药管都甚至微微扭曲变形。
“你要是愿意跪下来给我擦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贺渝冷笑了声,故意羞辱道。
“贺叔叔……”景行止叹息了声,缓缓旋开了药管的盖子,将药膏挤在了拇指的指腹上。
“跪下。”贺渝目光冰冷,看着表面温和有礼,实则目的不纯侵略性极强的青年。
是羞辱,也是报复。
否则只怕人人都要将他这个坐轮椅的废人,当做软柿子,是人都能来捏一下了。
却没想到,下一瞬,端方温雅的贵公子,还真就那样跪了下来。
膝盖磕在地板上,景行止抬手用指腹抵上了男人的唇。
“这个高度刚刚好。”景行止姿态自然无比,仿佛没有受到半点羞辱。
“贺叔叔这几天不见我,也不见褚亦,是因为始终对那个监控视频存有怀疑吗?”景行止指尖抵在男人的唇瓣,目光落在男人的眼睛上,却仿佛闲聊般提起道。
“你觉得我应该信吗?”贺渝冷笑了声。
“抱歉,其实我的内心也备受煎熬,那段视频是我修剪改动的,骗了贺叔叔,我很抱歉。”景行止直接便承认了下来。
“抱歉?”贺渝几乎要被气笑,他可看不出这人的抱歉来。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或许贺叔叔需要真正的监控视频吗?”景行止收回了手重新挤了一段药膏,想要继续用手指为男人上药。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贺渝直接别过了头。
刚才涂了半天,涂了厚厚一层,现在还要涂,贺渝怀疑再涂下去都要涂到嘴里去了。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不过是想在贺叔叔面前,重新悔过将功折罪。”青年似乎有些遗憾似的,将药重新合上,随手放在了贺渝的桌子上。
“我可以用你的电脑登录一下邮箱,然后将视频直接保存下来。”景行止用纸巾擦了擦手。
贺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不到一分钟,青年就弄好了一切。
“就是这段。”景行止将监控视频剪切到桌面。
贺渝看了看那缩小的视频封面,目光阴沉。
然而景行止却已经率先点击了播放。
暧昧的声响,瞬间充斥了格外静谧的房间。
贺渝深深闭上眼,“关上,滚出去。”
“抱歉,但,希望贺叔叔看在我悔过自新的份上,不要再拒绝见我了,可以吗?”青年言语诚恳。
贺渝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却感觉到了强烈的目光注视感凝固在他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那缕让人无法忽略的目光,才在离开的脚步声响起最后消失。
深深吸了口气,贺渝将音量拉到最低,便要点击播放。
“宿主,有病毒插件。”系统却忽然适时提醒道。
贺渝手指顿时顿在了原地。
“但这个病毒跟你点没点没关系,电脑后台在打开邮箱的瞬间,就已经被植入了控制软件。”系统继续道。
贺渝顿时合上了电脑。
“还有那个药膏管上的笑脸图案,那两个微微凸起的地方,一个是摄像,一个是录音的东西。”系统继续提醒道。
贺渝瞬间直接将那管药膏拿在手上,冲着窗户砸了出去。
只可惜窗户玻璃质量太好,药膏被砸了出去,又被弹了回来,随后那个做了隐藏的笑脸的眼睛,掉了一只在贺渝的轮椅旁。
“被发现了啊……”车里,青年声音好似还有些惋惜。
“只是想看看贺叔叔,相比于其他人也算是无伤大雅了吧……”景行止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速度快到近乎只能看到残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手机发了个信息。
【抱歉。】
而另外一头,手机猛然间弹出消息的贺渝,差点没直接将手机砸了出去。
抱歉?
呵……
入侵他手机的抱歉消息?
贺渝咬了咬牙,“系统,你不能反击?”
“呃……咱们这个事儿,我其实不能插手小世界的网络运转的……”系统唯唯诺诺。
贺渝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直接将手机砸在了电脑上,好一会儿才拿起来联系了褚亦。
“过来。”就两个字,随后电话便被直接掐断。
……
一个小时后,褚亦的车就开进了庄园里。
下车的时候手上还带了两个文件夹。
“先生。”褚亦看向会客厅,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晦涩。
从前,基本上要么在先生的房间,要么在先生的书房,亦或者说是整个贺家庄园几乎任由他出入,而这一次,他被引来的地方,是会客室。
“先生,这是调查结果。”褚亦将两份文件都递了过去。
贺渝皱眉拿过翻了翻。
一份是贺柒夏的,一份是景行止。
贺柒夏的那份,几乎将贺柒夏最近的动作全都囊括在内,包括且不限于贺柒夏的一些反常举动,减肥,以及悄悄查她自己到底为何,身体内有激素类药物残留的痕迹,以及利用自己的基金,成立了一个小的金融公司,发展势头很是猛烈。
而另一份,景行止的,则重点在于景行止的有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包括且不限于,似乎最近在和圈子里头的某家千金看对眼,又似乎景太太表达了对某家千金的喜爱,以及明星倒贴之类的言论……
贺渝目光沉沉地看着褚亦,好一会儿才将两份调查结果都放在了一边。
两份调查结果,也就贺柒夏的那份还算得上是有些实据,另一份几乎全都是捕风捉影,还全都是泼脏水,贺渝甚至怀疑其中某些格外激烈的贬低言论,都出自眼前这人之手。
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先生,是有什么不对吗?”褚亦自然地伸手为坐在对面的贺渝倒茶。
贺渝没有喝,他可还记得自己之前喝了褚亦的汤,一整晚睡眠都格外的好,结果第二天醒来,脖子上全都是被蚊虫咬过的痕迹。
如果说先前贺渝还半信半疑,亦或者说是自己骗自己,经过电梯里的那一遭,贺渝哪怕是想不联想过去都难。
“查一下贺柒夏和时风衍的事,另外,时风衍性子有些太过跳脱了些,去国外磨练两年,我看倒是不错的选择,景行止……”贺渝目光暗沉。
“我最近得知景总在H市,有一位曾经大学时恋爱的前女友,那位前女友为他生了一个孩子,长相竟然和景总六七分相似,还是个相当有上进心的,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过的实在可怜……”褚亦开口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惋惜。
然而两人都知道,褚亦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将那位不知真假的私生子,送到景家那位掌权人面前,然后利用这颗棋子,搅浑景家的水,也好动摇一下景家那位,太过稳坐继承人之位的小景总。
“嗯,你去办吧。”贺渝点了点头。
褚亦唇角立刻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先生,我听说了今天的事,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不然我还是……”褚亦说起那件事时,目光又冷了下来。
“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去找新的生活助理了。”贺渝目光冷淡。
“先生,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褚亦叹息了声,目光缱绻。
左右已经被发现,甚至被驱逐,又有什么还好隐瞒的必要呢?
反正只要他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先生就绝不可能直接将他丢开。
那他自然会顺杆子爬,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褚亦,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的,你只要做一条听话乖顺的狗听从吩咐,别的,不该想的不要想。”贺渝声音沉了沉。
“我自然知道我是先生救的,所以我整个人都是先生的,这与我的欲望并不冲突,我的诉求也是成为先生的啊。”褚亦摇了摇头,大胆剖析自己。
“先生,很奇怪,从前我从未对先生有过过界的想法,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特别想要亲近先生,拥抱不够,肌肤相贴不够,在先生睡着了之后的亲吻不够,怎么都不够……”褚亦声音轻到仿佛在叹息。
褚亦一边说一边目光直勾勾注视着那人。
然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眼神……
褚亦目光中闪过一丝暗芒。
所以,果然如此吗?
先生,不是从前的先生。
“贺渝。”褚亦忽然开口道。
坐在对面的那人顿了顿,“你倒是头一回叫我的名字。”
理由找得很好,可惜他不信。
褚亦眼底闪过极致的兴奋。
“先生,我会做一条听话的狗的,只需要一点点奖励……”褚亦半跪在轮椅旁,抬头看着轮椅上的那人。
【嘀!警告!警告!重要角色觉醒度百分之七十!】
贺渝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人,脑海中连绵不断的警报声吵得他脑仁发疼。
“先生可以看着我,然后主动吻我一次吗?”青年嗓音沙哑,目光期待,又带着某种笃定。
……
送走了一群二代们,贺柒夏又让人将被惨遭一顿好打的时风衍扔了出去,刚想要去会客厅找自家小叔,一旁的管家便走上前来。
“小姐,唐秘书带了些人过来。”管家有些语焉不详。
毕竟那些男男女女,长相都实在出众,看着不像是做助理的,更像是……
不可说,不可说。
“好!”贺柒夏立刻精神了起来,去了另外一间会客室一个个面试,最终选定了一男一女。
“这个工作除了普通的生活助理内容,还有我这里另外走账,给的奖励。”贺柒夏声音中带着诱惑,看着对面两个都格外出类拔萃的男女。
“工资都是一个月十万,但我这里的奖励确实根据你们的业绩来的,简单来说,勾引到我小叔,我一个月给你们开一百万!”贺柒夏狠狠咬了咬牙。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沉默。
钱虽然好,但,他们是正经人。
听说他们需要照顾伺候的是那位,今年二十九岁双腿残疾的贺家掌权人,他们年纪轻轻,可不想为了份工作,把自己也搭进去。
下一刻,贺柒夏直接甩出两张照片。
“干!我干!”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第65章 阴鸷轮椅大佬7 先生只能有他一条狗,……
褚亦跪在轮椅前, 而贺渝微微低了低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被无限拉近,鼻尖几乎都抵在了一起, 目光相撞,距离太近,以至于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眼底的情绪。
下一刻, 贺渝猛地身体后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随后——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青年脸侧。
“你是在威胁我?”贺渝声音极冷,甚至收回了手之后,还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缓缓的一根一根手指的擦了过去。
褚亦回转过被打偏过去的脸,金丝边框的眼镜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 白皙的侧脸上,红色的指痕清晰至极。
“……先生。”褚亦将被打过之后, 滚烫的脸侧贴在了男人膝盖上, 叹息出声。
明明男人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被迫吻他, 反倒是挨了一巴掌,但不知为何,他反倒心情更加愉悦, 也更加兴奋。
相比于先生低头来吻他, 先生高高在上的赏他一巴掌, 他反倒更喜欢, 也更爱先生了呢。
褚亦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扶起了眼镜。
他知道已经到了先生忍耐的极限,再继续下去, 可能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另外一张脸上的一巴掌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期待,但脸上受了伤,本就不得先生喜欢的他,又还能有什么筹码来引诱先生呢?
“贺柒夏那边……”贺渝眉头紧皱。
他那位侄女,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以至于他不得不谨慎些,毕竟若是从前那些手段,放在今时今日的贺柒夏身上,可未必能够奏效。
“她前些日子说了要跟景行止退婚,你先查一下她这段时间都接触了些什么人,重点排查有没有什么交往过密的男人。”贺渝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最好是有这个人,没有最好也要创造出这个人,当然这个人最好是非上流圈子的存在,并且有着这样那样或多或少的麻烦和毛病。
“是。”褚亦毫不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去吧。”贺渝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
“好的。”褚亦目光中闪过一抹寒芒,他必须要尽快将事情都办的完美妥帖,才好再次回来向先生汇报请功。
毕竟作为先生的狗,为先生做事理所当然,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才是他的不可替代性。
先生终将会意识到他的重要与不可替代,然后,只能选择信任他依赖他,同时也……
离不开他。
主人能够驯养野犬,野犬也能反过来影响主人,相互依存纠缠,然后彻底分不开……
这会是属于他和先生之间的美好结局。
褚亦转身刚要离开,书房门却被人从外头推开。
门口站着的是贺柒夏。
贺渝眉头皱了皱,褚亦却微微眯了眯眼,想起先前因着房门被撞开的缘故,书房门并没有办法反锁,甚至关上都要留下一条缝隙。
所以这位柒夏小姐,在门外站了多久?
又会不会已经听到了刚才那些谈话呢?
褚亦目光暗沉。
然而贺柒夏神色极其自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身体往旁边一让,顿时将身后挡着的两人露了出来。
“小叔,你看我带谁来了!”贺柒夏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同时可能因为褚亦就那样好巧不巧地,挡在从门口到书桌前的必经之路上的缘故,还被狠狠撞了一下。
贺柒夏这段时间在减肥,整个人瘦了一圈,但却并不是节食减肥,所以并没有变成一个虚弱的胖子。
高蛋白质减脂餐,再配上有氧以及自由搏击,贺柒夏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的是力气的结实胖子,这一撞,几乎用了她大半的力气,简直不要刻意到极点。
褚亦却仿佛全然没感觉到疼似的,目光阴沉地扫向随着贺柒夏进门的两人。
两人长得都不错,当然,褚亦虽然平日里并不在意自己的这张脸,但还是相当有自信,两个人比不上自己,只是……
看着两人身上散发着的青春的气息,褚亦冷沉的目光不由得扫向了贺柒夏。
“小叔,你之前说没有一个专门的生活助理有些不太方便,我就让人负责去招聘,这两个人就是最终选下来的,你看留谁下来比较好,或者说是两个人都留下来替换着?”贺柒夏很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贺渝皱了皱眉,“我的生活助理的事,褚亦已经安排了下去。”
“是吗?我也是听说褚秘书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担心小叔生活不方便,所以才想着先找两个人顶着。之后小叔那边要是找到了什么合适的人,或者是两人小叔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让两人换掉。”贺柒夏目光看向褚亦,眼药上得再明显不过,嘴角挂着几分冷笑。
呵。
她就知道,她小叔肯定是关心她的,小叔从她十岁开始就和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成家都耽误了,怎么可能丝毫不在意她!
小叔之间,和她这么疏离,肯定是因为下头这些人的缘故,其中一大重要因素必然是褚亦!
天杀的褚亦,挑拨离间她和小叔间的关系,她要是不想办法给褚亦添点儿堵,报复回去,她就不叫贺柒夏!
在书房门外听了一耳朵里头自家小叔,关心她和景行止解除婚约的缘故,以及近期接触的人,生怕她被骗了。
还不想让她知道。
这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无私的关心爱护啊!
“介绍一下你们俩。”贺柒夏清了清嗓子。
“先生好,我叫林一许,是A大的学生,今年大二,十九岁,学过护理学,擅长烹饪手工舞蹈钢琴古筝还有吉他笛子。”男生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
男生穿了件白衬衫,底下是条牛仔裤,脚下穿了双简单的运动鞋。
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半扎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清爽俊秀,只是简单的打扮,却偏偏更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男生纤细的腰肢和笔直修长的双腿,气质也格外突出。
“先生好,我叫陆晨曦,刚满二十,今年大三,也学过护理,擅长的东西比较杂,不过我很喜欢也擅长聊天,学过表演,讲过脱口秀,哦,我还很会煲汤,先生如果留下我的话,我可以每天给先生煲品种不同的靓汤!”陆晨曦后一个开口介绍,也活泼大方。
贺柒夏满意地在心中悄悄点了个头。
她最不喜欢那些在关键时刻,在关键人面前变唯唯诺诺的性子,所以选出来的两个都是性子大方的,此时此刻倒是没掉链子。
“小叔,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一个在旁边给你讲笑话,一个在旁边吹拉弹唱还能跳舞,好歹不那么无聊。”贺柒夏在旁边敲边鼓。
褚亦差点没直接用眼神将贺柒夏戳穿。
好,好的很。
褚亦目光看向贺渝。
如果是一开始就接受,先生身边生活助理这个位置被旁人占据,他又怎么可能不换做是自己的人顶上,反倒是一拖再拖,给了旁人机会。
只因,这个位置,从头至尾,他都从未想过给旁人。
而是想着等之后将功折罪,等先生消气了之后再重新回来。
而不是让人找机会,便安插了两个,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活助理的存在。
“可以。”贺渝目光看向褚亦,带着些敲打的意味。
“好,那小叔,这俩人我就留下了,工资到时从我那边走账!”贺柒夏立刻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贺渝脸色顿时淡了淡。
本就是贺柒夏带来的人,现在还要走贺柒夏那边的账,这两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贺柒夏的人。
他这位好侄女,最近变化的确不小,长进也大,竟然还会三言两语便在他身边安插下人了。
“嗯,今天事情多,我也累了,先去吧。”贺渝摆了摆手,心里却已经决定好了,等再过几天就将两个人通通用借口解雇。
“好。”贺柒夏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记提醒了一句褚亦,“褚秘书,我来的时候就见你要走,怎么现在还不走啊?跟我一块儿走呗,刚好我还能送你一下。”
这个“送”,莫名就带了两分扫地出门的意味。
褚亦目光中带了些狠厉。
“好。”褚亦同样转身离开。
一时之间,书房里便只剩下了三人。
“先生,需要我现在推您回房间休息嘛?”林一许率先上前问道。
贺渝点了点头。
随后还没等林一徐上前,陆晨曦就已经率先跑到了贺渝身后,一把推起了轮椅。
“我来我来,看你弱不禁风的,还不如我有把子力气呢。”陆晨曦推起轮椅,一边不忘记贬低了一句自己的竞争对手。
那可是一百万一个月!
还有这么个靠脸吃饭能把自己撑死的大美人啊!
谁跟她抢,谁就得给她死!
林一许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去跟一个陆晨曦女孩子抢夺,而是走在了前头,打开了贺渝卧室的房门。
两人倒是配合默契。
贺渝眉头微微松了松。
……
“先生,这是我煲的汤,先生尝尝看!”陆晨曦小心翼翼地将汤放在贺渝面前。
林一许则看到了不远处的钢琴,“先生有没有什么想听的钢琴曲?”
同样在旁的贺柒夏看着两个一心表现的助理,不由得心情愉悦。
“随便。”贺渝淡淡应了声。
不一会儿悠扬的钢琴曲响起,不得不说,林一许能够通过海选,以及贺柒夏的考验,本身能力还是足够硬的。
他是学艺术的,读大学走的是音乐的路子,不过因为母亲是舞蹈老师的缘故,所以从小接触舞蹈,所以整个人的体态气质都格外鹤立鸡群,弹钢琴的时候绷直了背,侧面单薄身形修长。
“先生喝汤,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先生尝尝我这个两者皆备的大厨亲手煲的靓汤!”陆晨曦在旁边急忙吸引贺渝视线,声音又快又急。
贺柒夏给了个赞许的眼神。
被雇主点了个赞的陆晨曦得意的挑了挑眉。
贺柒夏顿时翻了个白眼。
有趣是有趣,但小叔看着实在不像是,能喜欢搞笑女的样子……
不过,看着自家小叔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左拥右抱,贺柒夏看着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满意,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褚亦和时风衍。
呵,搞事不搞到人脸上去,那不是白搞事了吗?
这是贺柒夏的行事准则。
她就喜欢别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而另外一边群发收到了同一张照片的褚亦和时风衍,可就没有贺柒夏这边儿的轻松心情了。
手指紧握着手机,用力到手机几乎不堪重负,好一会儿,时风衍才猛然间将手机砸在了地板上。
碎片飞溅,门外守着的佣人脸色顿时一白,互相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敢进去。
时风衍白日里刚回来,就被听到消息,自觉丢了个大脸的时老爷子抽了一顿。
时老爷子平日里保守惯了,性子格外古板执拗。
老爷子一辈子就一个儿子,就是时风衍的爸爸,结果儿子不听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娶圈子里头的千金大小姐,非要死要活娶一个普通女孩,时老爷子一气之下干脆把儿子停了卡,直接赶出了家门。
结果这么一走就是十年,夫妻俩结了婚,生了时风衍,也没低头,时老爷子就更不可能低头,没想到一犟便犟到了天人永隔。
夫妻俩出了车祸就留了一个时风衍,时老爷子将人接回了家,又按照从前养儿子的法子来养孙子。
只是,和当年从小被调教的儿子不同,时风衍在外头长到十岁才被接回了时家,性子也在某些时刻格外执拗,照时老爷子的话说,就是不听话叛逆该打。
所以,时风衍从小到大没少挨抽,然而偏偏越抽,时风衍就越是不成器,每每给时老爷子气个半死,每次气个半死之后,就是时风衍被打个半死。
祖孙俩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次挨打中,早已降至冰点,有时候甚至说是互相折磨。
“少爷……”听到里头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终于有人忍不住推门进来查看。
然而才刚刚推开门就是一个花瓶冲着门砸了过来。
那人赶忙关上了门,花瓶砰的一声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心跳扑通扑通的,那人不敢再开门看,连忙通知了管家。
管家又连忙请示了时老爷子。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时老爷子手上拿着一条鞭子就上了楼,直接砰的一声踹开了门。
“吃老子的住老子的,啥玩意儿不干,整天就知道败家,现在还敢砸老子东西!”时老爷子一脚将人踹跪在地上,也没管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锋利的碎片,一鞭子便冲着时风衍的后背抽了过去。
时风衍动也没动,一双眼睛通红。
抽了两鞭子,时老爷子才将鞭子重新缠回了手腕上。
“你又作什么妖?”时老爷子冷笑了声。
“我喜欢他。”时风衍一字一顿,“你打死我,我也喜欢他。”
“我现在就去贺家,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孙子了。”时风衍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时老爷子被抛在身后,好一会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那小畜生什么意思?!他要学他那个爹是吧?!”时老爷子暴跳如雷。
管家在旁边根本不敢说话。
这时家,怎么不算是出情种呢?
时老爷子自从妻子难产去世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在那个年代艰难将儿子养大。
创业初期打拼的时候,几天几夜没合眼,下头人都劝让老爷子找个女人,好歹能带带大少爷,但老爷子宁可自己干熬着,也决计不肯。
生怕自己再娶了之后,妻子在下面伤心,也生怕自己妻子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在后妈手里受委屈。
后来是大少爷,差点被老爷子打死,被逐出家门,和大少奶奶私奔跑到了个偏远县城,吃了那么些的苦,都不愿意丢开手,回来跟老爷子认个错。
现在换成这位孙少爷了……
这场景几时不算是似曾相识呢?
血液里就带着。
管家叹了口气,“我让人拦着点儿小少爷吧……”
“不用!让他滚!我看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撞了南墙也就知道了,就贺渝那浑身上下长满心眼子的,能看上那么个脑子白长的玩意儿?”时老爷子却冷笑了声,
“没有时家少爷的身份,他连贺渝面儿都见不上!”老爷子看的明白。
管家想起曾经和那位和家长成人打交道的经历,顿时觉得老爷子说得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这,孙少爷怕是情路坎坷啊……
……
而褚亦收到照片后却冷笑了声。
他自然不会那么直接莽撞地冲去问先生。
毕竟,那张照片挑拨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但,若说是看到那张照片,心底毫无波澜,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冲动愤怒和嫉妒会让大脑智商降低,反倒会做出不利于他的选择,他需要的是冷静展开反击,和利用这件事,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先生只能有他一条狗。
……
时风衍直接从自家的半山别墅跑了老远才打到了一辆车,随后到了贺家庄园两公里外。
“里头咱们这些出租车就不能进咯,帅哥,咱们只能到这了哈。”司机收了钱。
时风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下车走过去。
于是,半夜十一点多,贺家庄园的门被敲响。
“时少爷?”贺管家眉头微皱,看着门外身形狼狈的青年,幸好记性很好,哪怕光线并不充足,也将人认了出来。
“嗯,我来找贺渝。”时风衍站在那里,身上衣服沾染了茶水和血迹,脖颈处还有一道被鞭尾扫到带出来的血痕,整个人格外狼狈。
“呃,先生已经睡了,小姐说,那什么,旁边的牌子……”贺管家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旁边的牌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时风衍就看到,旁边竟然真的竖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
“时风衍褚亦与狗不能入内?”时风衍一字一顿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字,好一会冷笑出声。
“我叛出家门了,现在不叫时风衍,贺渝要是同意我也能直接叫贺风衍,现在能进吧?”时风衍双手环胸。
管家愣了愣,随后挂起苦笑,“时少爷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也不在原地多做纠缠,直接转身回了庄园里。
时风衍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某个方向,好一会儿直接转身。
“砰……”时风衍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后的伤口在跳下围墙时牵扯到,疼得他几乎面色扭曲。
“贺柒夏……”时风衍不由得咬牙切齿。
然后转身继续跟做贼似的,爬墙。
时风衍在阴暗扭曲爬行,贺渝则刚好在阳台吹风。
白日里睡的有点多,再加上心烦意乱,他难得没有一如既往的养生,早睡早起,而是十一点多,还在阳台吹风。
只是才刚刚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下一刻便见阳台边缘出现了一只手。
修长苍白,仿佛是电影里的鬼手,上头还沾染着血迹。
贺渝手上的红茶杯瞬间就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碎裂声。
被吓得心跳剧停,时风衍差点没抓稳,直接从三楼摔下去。
好在他身手不错,一个翻身硬生生撑着翻上了阳台。
“嘶……”时风衍喘息着,疼的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
贺渝看到了影子,这才恢复了心跳,手指紧握着轮椅扶手。
天知道,想象中鬼来了,然而他因为坐在轮椅上根本无法逃脱,那场景该有多绝望。
但,眼前的人来,也不算什么好事就是了。
贺渝目光冷冷的看向地上趴着的人,直接便要按呼叫器,让人将人丢出去。
“咳,咳咳咳……贺渝,别按啊,我都这副样子了,还能对你做什么?”时风衍站不起身,干脆爬着到了贺渝轮椅旁,一把伸手将那人的脚踝握在了手里,身体半靠在了轮椅边。
“滚。”贺渝声音冰冷,哪怕脚踝处完全没有任何触感,但他依旧觉得浑身难受。
“贺渝,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啊?能不能别给我解药,就这么把我玩死啊……”时风衍声音轻到近乎呢喃,勉强平复的喘息夹杂在话里,被风一吹就散,让人听不分明。
“别喜欢别人啊,贺渝,喜欢我成不?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你喜欢让我什么样子我就什么样子,给你当狗都成,好歹别对我那么冷漠嘛……”时风衍抬头看向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睛,目光有些涣散,语气是时大少爷清醒时候,绝不会有的卑微至极。
第66章 阴鸷轮椅大佬8 掉马,烧男请自己烧死……
听着那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哪怕贺渝双腿完全没有知觉,都仿佛能够觉察到那呼吸喷洒在腿上,以及脸颊贴在膝盖上的滚烫。
“自甘下贱。”贺渝声音冰冷, 要不是双腿没办法动作,只怕便要直接一脚踹过去,将人踢开。
“我自甘下贱……我好好的人不做, 想做你的狗,贺渝都怪你……”时风衍哼哼唧唧,真仿佛是一只才断了奶的小狗,抬起头来眼眶通红。
看着好像下一刻就能直接哭出来一样。
贺渝对此的解决办法是,直接伸手摁在了青年脖颈处的伤痕上。
“嘶……”时风衍疼的身体打了个哆嗦,身体脱力般直接半个身体都压在了贺渝的腿上,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直接掉贺渝腿上了。
“滚开!”贺渝目光中满是阴鸷。
哪怕双腿毫无知觉, 他平日里恨透了这双毫无作用的腿,恨不得拿刀戳上两下, 但现实是, 他不仅不会那么做, 还会小心翼翼的保护保养自己的双腿,希冀着有一天能够站起来。
时风衍直接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双腿上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贺渝的雷区蹦迪。
“你先欺负我的……”时风衍撑着身体, 往旁边挪了挪, 上半身靠在了轮椅上, 下半身则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好疼……”时风衍咳嗽了一声, 脖颈处先前被摁了一下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直接蹭在了衬衫领口上,那一抹鲜红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明晰。
“疼就对了,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贺渝冷笑了声,直接按了呼叫器。
“明明也能让我舒服的,太坏了……”时风衍喘息着,声音呢喃,微不可查。
贺渝没听见,不一会儿的房门便被打开,林一许和陆晨曦两个都有些睡眼朦胧。
不过两个人在高薪工作的奴役下,从床上爬起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从被呼叫器叫醒到出现在贺渝房间,从头到尾不超过三分钟。
几乎可以说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就飞奔而至。
“先生!”林一许额头出了些汗,看到屋里没人推开阳台门,就看到除了自家坐在轮椅上的先生之外,还有一个浑身狼狈的青年。
“这是?”陆晨曦同样也看到了地上的时风衍。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扔出去。”贺渝声音淡淡。
“不是野狗,是你养的小狗。”时风衍听到声音又抬起了搭在地上的头来,语气委屈的强调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林一许和陆晨曦瞳孔地震,一时之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所以有钱人果然玩的花是吗……
一百万万也果然是有代价,不是那么好拿的。
“扔出去。”贺渝目光冰冷地扫向两人。
“那我就死外边儿,让你没有小狗。”时风衍声音闷闷的。
贺渝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越描越黑的感觉。
“时风衍!”贺渝气极,直接将呼叫器砸在了时风衍头上。
砰的一声,明明那呼叫器并没有什么重量,甚至力气也不大,然而下一刻那浑身狼狈的青年,便仿佛直接被砸昏了过去,向后倒在了阳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咚的声响。
“呵呵,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倒头就睡哈……”陆晨曦几乎是下意识的皮了一句。
贺渝冰冷的目光看了过去,她才讪讪地闭上了嘴,并且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嗯……先生还扔吗?”林一许试探性地问道。
“扔。”贺渝声音里仿佛掺了雪。
林一许心里叹了声气,只觉得有钱人的恩怨情仇果然还是有些费命的,便准备弯腰将人拖起来。
“等等。”贺渝眉头皱了皱,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青年的动作。
“先生?”陆晨曦目光亮亮的,有些期待。
就像是在看小说现场版一样,陆晨曦忍不住脑补,两人一个是豪门大佬,一个是长了一张好脸的男大学生,两个人恨海情天。
豪门大佬不懂爱,男大学生却爱的轰轰烈烈,两人一个像火,一个像冰,虐身虐心,最后大佬发现了自己的感情火葬场文学什么的……
按照陆晨曦的幻想桥段,此时必然是大佬心动而不自知,心疼之下动了恻隐之心,这才阻止了他们两个npc把人丢出去的动作……
贺渝被那双眼睛看的不由得皱起眉,“送去隔壁客房,另外让庄园里的医生给他看看。”
要是真让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死在贺家,那这个仇就结大了,贺渝一瞬间的恼怒退去之后,智商便重新占领高地,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人把人丢出去。
“是!”陆晨曦立马站的笔直,还相当夸张做作地弯腰鞠躬。
贺渝顿了一下,先前的怒火早已经消弭,此时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奈,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两人扶着人出去,过了一会儿,陆晨曦才重新来到阳台,推着贺渝回了房间。
“我看你睡不着,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陆晨曦眼神期待。
贺渝双眼紧闭不发一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然而向来话痨且没有什么眼色的陆晨曦,自然不可能放弃,直接将沉默当做了默认,从自己的收藏夹里拖出来了一本火葬场文学,抑扬顿挫地朗读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是陆晨曦格外喜欢的一本,她读的极有感情,读着读着声音甚至还有些哽咽。
“要哭出去哭。”贺渝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陆晨曦顿时吓得打了个嗝,“对不起,嗝——先生,我不是,嗝——故意的!”
深深闭了闭眼,贺渝有些怀疑贺柒夏派这两个人,可能不是为了在他身边安插什么人手眼线,极有可能是派两个人来折磨他的。
“出去。”贺渝再次闭上了眼。
陆晨曦呐呐不敢言,乖乖带着自己的火葬场文学滚了出去。
轻声关上门,陆晨曦和站在隔壁门口的林一许对视了一眼,“咋样?人没事儿吧?”
不得不说火葬场文学虽然好看,但前期虐身虐心也的确让人揪心,尤其是里头那位,看着要没半条命似的。
“医生在处理上药,应该没事。”林一许点了点头,又看向陆晨曦身后的房门,“先生呢?”
“我讲了半天故事,总算把先生哄睡了。”陆晨曦挺了挺胸,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劳苦功高。
林一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回房间去了。
身后没得到情绪反馈的陆晨曦不满的撇了撇嘴,转身同样也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客房门才被重新打开,医生提着药箱走了出来,看到门口没人,也没当回事儿,直接提着药箱回去休息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客房门才被人缓缓拉开。
“唔……”时风衍抱了床被子,又拿了个枕头,直接推开了隔壁房门。
将被子铺在床边的地板上,又将枕头扔了上去,时风衍之着了件披在身上的睡袍,便直接钻进了铺在地上的小窝。
房间里另一人有些略沉的呼吸传入耳中,然而平日里的睡眠格外浅,精神高度敏感紧绷的时风衍,却不知为何,不一会儿便沉入了睡梦中。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贺渝猛地睁开了眼,“进。”
门外两人同时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多出来的一团被子。
“先生,你被子掉地上了?”陆晨曦大大咧咧的,没发现被子的形状有什么不对,直接上前想要将被子捡起来。
拉了一下,没拉开,陆晨曦愣了一下,被子还能被胶粘地上不成?
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直接猛的得一扯,硬生生将被子给扯了起来。
甚至将裹在里头蜷缩着,浑身上下烧的通红的时风衍,都给抖落了出来。
“砰……”青年整个人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不可谓不重。
陆晨曦看了看手里的被子,又看了看地上的人,赶忙又将被子给盖了回去,甚至还相当欲盖弥彰地,将被子拉的整整齐齐,甚至盖过了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已经没了呢。
“哈哈,我这破手……”陆晨曦嘴角笑容发苦,伸手打了打自己的手。
“先生,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看看,还是将人送到医院?”关键时刻还是林一许更靠谱一些。
“去叫。”贺渝咬牙,决定回头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将门反锁才行。
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所以贺渝房门是几乎不上锁的,这才被一摸一个准。
“好的,先生我去叫!”陆晨曦率先举手,随后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往外冲。
林一许看了看原地的两人,想了想,“先生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下楼去吩咐。”
“都可以,吃些清淡的。”贺渝烦躁的甩了甩手,有些没什么胃口。
林一许于是立刻转身出门,下楼去通知。
眼看着恐怕在医生将时风衍弄出去之前,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再装就永远都不用醒过来了。”贺渝声音冷淡平静。
“我醒了。”时风衍扒开了被子,艰难的翻了个身窝在了被子上,又将被子的另外一半卷过来盖在身上。
“我会让人通知时老爷子的。”贺渝目光冷淡落在青年身上。
“通知他干什么?我来之前就告诉他是来给你当狗的,他早就嫌丢脸,说当没有我这个孙子了。”时风衍将被子掀开。
身上上药之后,随手披上去的浴袍早就已经松散,此时动作稍微大些,便直接向后滑到了后腰,将青年上半身缠满绷带的身体裸露了出来。
相比于褚亦,时风衍给人的感觉要更单薄一些,有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感,如果说褚亦是熟透了,甚至散发着略微酒精气息的果子,那时风衍就属于半熟不熟,还略带一些涩味的果子。
因为身上的疼痛而肌肉紧绷,青年下意识蜷缩着身体,腰腹都在略微颤抖,身上裹着的纱布,有些地方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色。
白玉微瑕,破碎感拉满,那副模样,只让好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反倒是让坏人凭空便生出了几分更过分些的意图。
贺渝?
呵,贺渝完全没什么感觉。
“再装就给我滚。”贺渝声音冰冷。
“你发现了啊?”时风衍声音有点沙哑,语气却一点都没有因此感到羞耻——
“我就是想让你摸摸我,装了半天你也不摸我,当你的小狗怎么那么难啊?”
语气再理所当然不过地抱怨道。
贺渝冷笑了声,正准备说什么,房门却被砰的一声推开。
“小叔,我怎么听说时风衍在你这!应该是来找我找错地方了,小叔,我这就把人带走!”贺柒夏面上皮笑肉不笑,嘴上咬牙切齿,眼神跟有刀子似的,直往地上的时风衍身上飞。
贺渝闭上了眼全作默认,直到房间里的动静安静了下来,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才重新睁开了眼。
“先生,楼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推您去卫生间可以吗?”林一许推着轮椅到了床边,和陆晨曦两人一起扶着贺渝上了轮椅。
说是扶,其实也算是半架着了。
贺渝肩膀有些酸疼,眉头轻微皱了皱,不过想想像褚亦那样直接将他抱到轮椅上,无论是换做谁来做,都让他精神不适,还是这种方式更能接受一些。
洗漱完换好了衣服,到了楼下,刚坐下吃早饭,门外管家便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一个一看便极为精致的盒子。
盒子大小有一个小手提皮箱的大小,管家双手捧着,看着似乎有些沉重的模样。
“先生,这是方才景家送来的东西,小景总送来的,专门交代了是送给您的。”管家将盒子放到了一旁。
贺渝点了点头没再看,反倒是一旁的贺柒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吃完了饭,林一许和陆晨曦两个人一个捧着那个盒子跟在身后,一个推着轮椅,将贺渝又送回了房间。
贺渝平日里大部分时间也不喜欢旁边跟着人,更何况他也并不信任林一许和陆晨曦两人,就更不可能在两人面前打开盒子,于是进了房间便让两人下去了。
“嗒——”贺渝打开了锁扣,掀开了箱子。
目光落在箱子里,贺渝目光中的平静忽然便泛起了波澜。
无他,箱子里是一套礼服。
但那套礼服,是一套女士礼服裙,甚至还配有同套的首饰。
翻开的箱子内的盖子上,贴着一张便贴。
贺渝伸手摘了下来——
【亲手设计,亲手制作,赔罪礼物,望你喜欢,另:我在门外见一面,可以吗?】
贺渝目光冷了冷,脸上表情也仿佛附了一层冰,砰的一声,猛的将盒子扣上。
“将景少爷请进来。”贺渝拨了管家的电话。
过一会儿的房门便被推开,景行止走在管家身前,走了进来。
“贺叔叔。”景行止举止有礼,姿态优雅,是圈子里头所有父母心中的好儿子,可以交托家业的完美继承人形象。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完美到被圈子里头所有的同龄人怨念。
然而贺渝看着他,却仿佛能够看到那完美的皮囊裂开了一条又一条的缝隙,缝隙间,黑色的雾气张牙舞爪,好似下一秒就要撕破那脆弱的皮囊。
目光冰冷审视,贺渝在景行止不闪不避,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的表现下忽然冷笑了一声,直接将那个箱子扔在了景行止脚边。
“这是我最喜欢也最得意的作品,说起来贺叔叔还给了我许多灵感……怎么?贺叔叔不喜欢?”景行止将散落出来的礼服裙和首饰一件件重新摆了回去,目光中似有不解。
“你以为你现在的地位就能羞辱我了?”贺渝声音冷极,目光阴鸷。
“为什么是羞辱?贺叔叔,不对,应该是,姐姐?”景行止将盒子放在了床头,蹲在了男人的轮椅旁,抬头看向贺渝,目光真挚的询问道。
贺渝的回应是一巴掌。
清脆的一巴掌直接将青年的脸扇的偏了过去。
“抱歉,是我不小心看到了阿渝的秘密。”景行止嗓音依旧温雅的道歉道。
那张完美的皮囊穿在身上,虽然片片龟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但却偏偏就那样牢牢的束缚住了他,以至于哪怕在此时此刻,明明是在作恶,都能端出一副仿佛为善的模样。
“本来只是随意看看一下,没想到竟然刚好看到了……”景行止的解释,更像是在给自己做罪状陈述。
“阿渝是女人啊……”景行止叹息了声。
贺渝听着那声叹息简直恨不得直接将景行止弄死。
怎么会有一个人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将自己背后窥探,说的那样轻飘飘又理所当然。
“阿渝想杀了我?”景行止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忽然猛地抬头对上了贺渝含着杀意的目光。
好一会儿,青年跪在原地,笑出了声。
“我手里握着阿渝最大的秘密,要么就是阿渝被迫因为我的威胁,而与我虚与委蛇,要么就是我死,所以你是准备让我去死?”景行止笑够了,才收了声,清越的嗓音里带了两份沙哑,伸手握住了贺渝的脚踝。
贺渝目光冰冷,“放开。”
笑了声,景行止不仅没放开,反倒是将手直接顺着裤管,伸进了里头,抚上了贺渝的小腿。
“阿渝,我在国外时,认识一位骨科与神经科的专家,并且将你的病历资料传了一份给他,你猜他给出的结果是什么?”景行止嗓音沙哑的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贺渝的裤管儿,一寸寸卷了起来,直接卷到了膝盖上方。
可能是因为长期有人按摩的缘故,所以贺渝腿上的肌肉萎缩其实并不算太严重,那些曾经留下的疤痕,也不显得狰狞,甚至在景行止眼里是好看的。
景行止向来是个完美主义,从不喜欢什么白玉微瑕,但此刻他看着那双腿,却觉得极为漂亮。
甚至——
景行止目光缱绻,在左腿上那条最长的伤口上落下了一个吻。
双腿全无知觉,贺渝就那样定定看着低头吻在他腿上的青年,好一会儿才嗓音沙哑的问道,“说了什么?”
声音里带了几分期许。
“成功率有百分之三十。”景行止直接简明扼要,说完便又低头吻在贺渝的另外一边腿上,随后吻便如雨点般落下。
百分之三十,这个成功率,换做是在别的手术上可能并不高,但是在她身上,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毕竟先前请来的那些专家,几乎给出的答案都是没有恢复的希望。
贺渝手指紧攥着轮椅扶手,用力到骨节发白,闭上眼睛放任了青年的肆无忌惮。
她想重新站起来!
然而,景行止却不允许他闭上眼睛逃避。
腿上没有感知,但青年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贺渝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的脸,手指紧握着轮椅扶手,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将人推开。
两人间的姿势,成功让正准备推门而入的贺柒夏停住了脚步。
小叔和景行止?
天杀的,肯定是景行止勾引她小叔!
她就知道,景行止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叔受此灾,完全都是她引狼入室,她对不起小叔啊!
贺柒夏越想拳头握得越紧,抬脚便要踹开门进去给景行止用拳头醒醒脑子。
然而,在进去的前一刻,她看到小叔没有拒绝……
贺柒夏踹门的腿猛的放了下来,顿在了原地。
所以这是……
贺柒夏心绪有些复杂。
好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贺柒夏瞬间就又给自己想通了。
小叔是亲的,未婚夫是表的,该站谁那头,再明显不过。
男人如衣服,小叔才是血脉相连的手足。
小叔喜欢她未婚夫?拿去!
贺柒夏咬牙转身,同时已经在心里准备回头给景行止套个麻袋,打一顿解解气。
听着外头离去的脚步声,景行止眼底笑意一闪而逝。
“怎么办?阿渝,贺柒夏好像不小心看到我们接吻了。”景行止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却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兴奋。
看着和平日里对外展露出来,温润如玉斯文有礼的完美豪门继承人形象,实在有些远,崩人设,微崩,崩了起码有40%。
贺渝闭了闭眼,“专家的联系方式。”
“我晚一点发给你,其实他已经动身,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到,到时候再做一个更加细致的检查,阿渝,我也很期待你站起来的那一天。”景行止目光缱绻温柔。
只可惜,贺渝不吃他这一套,得到了结果便直接将人弃之敝履。
被赶出门的景行止有些无奈得笑了笑,一转身便意料之中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贺柒夏。
“呦,我怎么看到有人勾引人不成反被赶出来?不会是有人装模作样太过,让人倒胃口吧……”贺柒夏对自己这位曾经的未婚夫,极尽嘲讽挖苦。
如果可以,她希望全天下的烧男都自己燃烧。
补药勾引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叔!
第67章 阴鸷轮椅大佬9 修罗场极限二选一,“……
贺柒夏这边直接贴脸开大嘲讽, 然而被嘲讽的景行止,神色间却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浅浅笑了笑, 一如既往的温和,“柒夏怎么在这?”
被一声“柒夏”喊的头皮发麻,贺柒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名从景行止那张脸上,看出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包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呵,需要我说我是来看你热闹的吗?”贺柒夏笑的皮笑肉不笑。
“嗯……我在国外给贺叔叔请了一位骨科与神经科方面的专家,贺叔叔的双腿治愈站起来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三十……”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贺叔叔需要在日常护理方面提前做好准备了, 你请的那两个助理,可能不够专业。”景行止摇了摇头, 声音温和。
贺柒夏愣了一下, 随后面上便不可抑制地溢出喜色。
“你说的是真的?”贺柒夏立马站直了身子, 眼睛死死盯着景行止。
“自然。”景行止目光温和中透着笃定。
贺柒夏顿时看他有两分顺眼了,不过也仅仅是有两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 略高一筹, 但总而言之还是个, 对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叔, 有着见不得人心思的狗东西一个。
“那我重新给小叔找两个专业的!”贺柒夏雷厉风行,几乎立刻就要去着手准备。
“不用,我已经给贺叔叔找好了助理了。”景行止却摇了摇头, 止住了贺柒夏的动作。
贺柒夏停住了脚步,不过眼神又重新充满了怀疑。
“你不会是想在小叔身边安插眼线吧?”贺柒夏双手环胸。
“我只是想让贺叔叔得到更好的护理,在专家来之前,腿部情况能够恢复到最好的程度,方便后续治疗手术的成功。”景行止面上坦然。
他自然不是单单为了安插一个眼线在贺渝身边,毕竟,贺渝身边,几乎到处都是他的“眼睛”。
想在贺渝周遭放置隐藏摄像头较难,但是和贺家其他地方放置可是极为简单的。
再加上,凭借着他在网络世界轻松来去自如的能力,贺渝这些天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中起码有十八小时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那样“恰好”地,看到了一些,贺渝的秘密啊……
愉悦的眯了眯眼,景行止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痉挛。
虽然刚刚才看到真人,但现在,他又有些想看到贺渝了……
贺柒夏不信景行止的鬼话,但,小叔的腿……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将景行止送走之后转头就把林一许和陆晨曦两个人找了过来。
“晚一点会来一个专业的护理助理,之后你们两个还跟在小叔身边,不过护理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专业的护理助理,你们两个……”
贺柒夏给了两人一个你们懂的眼神。
两人迟疑地点了点头,想想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觉得有些钱能挣,有些钱还是算了……
摆烂得了,一个月还能有十万呢……
贺柒夏不知道两人内心中的心思。
她忙得很,最近期末月,再加上公司的事情,要不是因为贺渝,她只怕连着家都难,吃完了午饭就匆匆去了学校。
在图书馆刚翻了两页书,她的初创团队就打来了电话,贺柒夏只能又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新鲜出炉的麻烦事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公司事情特别多,就跟惹上了太岁似的,以贺柒夏的手段,自然不可能让她那小公司被摁死,但就是麻烦,几次三番下来,贺柒夏都有些烦不胜烦了。
叹了口气,贺柒夏关上了电脑,正准备拿起旁边的书继续学习,不知怎的旁边的水杯却忽然倾倒了过来,就那样恰恰好的倒在了她的书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面红耳赤,慌忙拿着纸巾递给贺柒夏,一边连忙补救,试图用纸巾拯救一下贺柒夏的书。
幸好书页很新,有一定防水的作用,不一会儿便被纸巾将水吸了个七七八八,书页只湿了几页的样子。
“抱歉,刚才喝完水忘记盖盖子了……”男生小声的道歉道,“你这本书多少钱?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转给你吧……”
贺柒夏并不在意这点钱,也知道男生开口转钱不要付款码,反倒是要加联系方式,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看着男生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马上看着就要熟透了的模样,她还是打开手机联系软件的二维码名片,递了过去。
“谢,谢谢……”男生快速加上了联系方式,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发了过去,“我叫许慕。”
“哦,许慕……”名字倒挺好听的。
“你这本书多少钱?我转给你吧。”许慕点开了转账页面。
“不用,也没怎么湿,还能用。”贺柒夏摆了摆手,先不说书还能用,就算是不能用,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对方道歉态度不错,贺柒夏也不会太在意,长得好在她这里也是会有些特权的。
“那我请你吃饭好了,我知道学校门口附近有一家川菜店还挺好吃的,离图书馆也不远,晚上吃完,不耽误晚自习继续复习……”男生转而邀请道。
贺柒夏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虽然减肥效果相当卓越,但那也只是相对她从前的体重来说。
从前她一米七,体重一百八,现在经过这些天的努力,成功将体重降到了一百四,可以说是瘦了一圈儿,只是相比于许多女生追求的瘦来说,她还是显得太过“丰满”了些。
结果,这小漂亮对她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红耳朵,说话还黏黏糊糊的,又是加联系方式,又是约吃饭的,而且似乎还有些了解他的口味儿,张口约的就是川菜,一看就目的不纯……
贺柒夏不会自我贬低自己,但也知道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再加上从前在阴谋诡计里滚了个遍,自然下意识的就朝着算计的方向去想了。
当然,这个方向也不算错就是了。
“哦?真的不耽误晚上复习吗?”贺柒夏似乎是有些犹豫。
“不会耽误的,就在学校大门斜对面,我提前点菜,让后厨那边做,等我们到了就直接吃饭,半个小时就能结束。”许慕声音急切地保证道。
贺柒夏挑了挑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要是再不接茬,那就有些太过不解风情了。
那就正好试探一下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了。
两人又在图书馆各自复习了一会,晚餐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许慕提前让餐厅那边做好了菜,这才转而看向贺柒夏。
“走吗?学姐?”许慕将自己的书放进书包里,背在身上。
看着不像是个男大,更像是个男高,透着一些青涩,看着还挺乖。
贺柒夏其实是很吃这一款的。
她性子强势,自然喜欢软和些的,毕竟谁也不是受虐狂,就喜欢跟人硬碰硬,天天撞个头破血流的。
“走吧,学弟。”贺柒夏也将书给收了起来,正准备将包提起来,一旁的许慕就接过了包,提在了自己手上。
“我来吧,学姐。”许慕笑的乖乖的。
贺柒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男生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领口略微有些变形的白t,目光深了深。
“坐我的电瓶车吧……”许慕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一个学长买的二手,不过还挺好骑的,在学校里方便。”
贺柒夏看着那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小电驴,还真没体验过做小电驴后头的感觉,顿了顿才坐了上去。
“学姐,你热不热?要不要待会儿点杯奶茶?”许慕一边开车一边说。
风中裹挟着男生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合着男生乖巧询问的嗓音,让贺柒夏忍不住放松的眯了眯眼。
“你请吃饭,我来点吧,你想喝什么?”贺柒夏打开手机。
“学姐喝什么我喝什么好了。”许慕带着贺柒夏进了川菜店,坐在了屏风后头的小角落的桌旁,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来上菜了。
贺柒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按照自己的口味儿直接点了两杯清爽的果茶。
“学弟缺钱?”贺柒夏拆开了筷子,一边用热水烫筷子,一边仿佛不经意的开口道。
许慕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闪,“嗯……不过我我基本上都在做兼职,其实还好。”
“那么辛苦,没想过做点别的,直接再也不用辛苦了?”贺柒夏似笑非笑。
许慕在那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注视下,莫名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跟女生对视。
“学姐,我……”许慕咬了咬牙,“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让我接近你的,他身高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有点微胖,龅牙,头有点地中海,留了点胡子,左手手腕上有一个金色的劳力士……”
贺柒夏不意外小学弟被一吓,就直接开口坦白了,毕竟她能看出来眼前这人虽然长了一张好脸,但性子却过于软和单纯。
可能还有些胆小社恐,说两句话就脸红到脖子根,跟个小兔子似的。
不过,那人……
贺柒夏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之前调查褚亦的时候,有一份资料中的有一个人,似乎形象就恰好完美符合了小学弟口中的那人。
所以,是褚亦?
贺柒夏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的桌面,若有所思。
所以今天这一出,到底是褚亦的自作主张,还是小叔的吩咐呢?
总不会是小叔觉得搞了她未婚夫,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专门按照她的口味,给她找了个小漂亮情人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
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说了事成之后给了你多少钱没?”贺柒夏看向对面的小学弟。
“一万……”许慕羞耻的红透了耳根子,声如蚊蝇。
贺柒夏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给喷出来。
什么时候,算计她贺柒夏,就这价位了?
“一万你就把自己卖了?”贺柒夏声音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妈生病了……”许慕声音更小了,连眼眶都红了。
贺柒夏抿了抿嘴,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小学弟,“行吧,过来。”
被猝不及防召唤的许慕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贺柒夏叫自己过去干什么,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谁知才刚走到女生旁边,就被人直接拉着一把带入了怀中,坐在了女生腿上。
“啊……”小漂亮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刻就被直接堵住了嘴。
“学,学姐……”许慕瞪大了眼睛,那人不是说只要拍一些稍微亲密一些的照片就可以吗,怎么直接就要亲嘴了?
只是他双手抵在那人胸前,却怎么都没办法将人推开,最后反倒将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脸颊绯红,鼻梁冒汗。
“别想你那一万的事儿了,以后跟了我,每个月给你十万。”贺柒夏霸气地大手一挥。
想到什么,贺柒夏将人亲的脸颊通红,气喘吁吁,又拿过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两人直接自拍了几张,最后选了一张看着气氛正好的,给许慕发了过去。
“给你交差的。”贺渝捏了捏小漂亮通红的脸,心情愉悦。
“啊?”许慕眼睛里蒙了一层水光,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听话。”贺柒夏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微光,笑了声。
“好。”许慕乖乖把照片发了过去,然后才低头吃饭。
当然,没有直接坐在贺柒夏腿上吃,不过也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贺柒夏身旁。
一顿饭,吃得纯情小漂亮脸红心跳,等出门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
另一头,收到结果的褚亦顿了顿,看着照片上一个冲着镜头笑,一个低头脸红的两人,不由得眉头微皱。
两人虽然姿态暧昧,但……
褚亦目光暗沉,将手机反扣回会议桌上,“继续。”
“好的!”正在讲解汇报的那人长松了一口气,赶忙继续。
过了半个小时会议终于结束,褚亦起身便拿上了手机和车钥匙,直接出了公司。
虽然只是那么张照片,转发给先生,亦或者是打个电话就能说清楚,但褚亦当然不会那么做。
开车到了庄园门口,时风衍刚要进门,猛然看到了什么踩下了刹车。
【时风衍褚亦与狗不能入内。】
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方向盘上,褚亦这才踩下了油门,直接将车开进了庄园的停车场里。
“褚秘书。”贺管家连忙上前。
“先生呢?”褚亦一边说着一边往主楼走。
“先生在花房。”贺管家连忙叫住了褚亦。
褚亦顿住了脚步,“先生怎么会去花房?”
他记得贺渝最不耐烦这些东西,平日里出现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书房和自己房间两个地方。
“这个还是小姐新找来的那个陆助理劝得呢,那位陆助理确实是能说会道……”贺管家说起这事嘴角便忍不住挂上了笑。
褚亦却目光微暗。
“陆助理?”褚亦想到先前收到的那张照片。
“是啊,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长得漂亮,名校大学生,性格活泼还会说话,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贺管家忍不住夸赞道。
年纪轻轻、性格活泼……
褚亦眯了眯眼,他怎么格外不喜欢这些话呢?
贺管家并没有发现自己踩到了雷区,还在兢兢业业的带路,绕过主楼,后头就是花园,花园后头才是花房。
透明的玻璃花房,里头栽种着各式各样或名贵或稀有的花草,格外漂亮,甚至有些梦幻。
陆晨曦忍不住在那头疯狂拍拍拍,看到栽种的大片的玫瑰,莫名觉得很配那位贺先生,于是摘了一朵,还相当细致的将上头的刺全部都折掉,这才像宝似的跑过来,将那朵玫瑰递给了贺渝。
“先生,你拿着我帮你拍照!”陆晨曦脸跑的通红。
贺渝皱了皱眉,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朵玫瑰到怀里,刚想要让林一许拿走,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跟鬼一样,幽幽盯着他的褚亦。
“先生。”褚亦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贺渝身后,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条白色的手帕,在贺渝额头上擦了擦。
“先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花房,热的都出了汗了……”褚亦嗓音低沉,擦汗的时候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贺渝被看的有些不悦,“怎么,我做什么,想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接受你的管束?”
男人声音冰冷,直接将刚才才被塞进手里的,那朵艳红的玫瑰花砸在了青年脸上。
“嘶……”陆晨曦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褚亦转头,看向女生的目光冰冷到让陆晨曦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忧先生的身体。”褚亦叹息了一声,终究是先低了头,俯身半跪在轮椅前,抬头看向男人——
“我有事需要和先生汇报,先让他们都出去,可以吗?”褚亦又恢复了那副好狗的模样。
贺渝这才冷笑了一声,目光扫向两人。
两人顿时会意连忙走出了花房,站在了门口等待。
“先生,柒夏小姐似乎真的在学校有交往过密的男性朋友,这张照片,是那个男生发过来的,那个男生家世不显,母亲重病,所以……”褚亦将照片打开递到男人面前。
“先生,需要我这边干预进去吗?”褚亦眉头微皱,似乎真的在为那位贺家大小姐遇人不淑而担忧。
“不必,她自己也大了,我只是做小叔的,也不能管太多。”贺渝揉了揉眉心,目光看向褚亦,却透了几分满意。
“公司如何?”贺渝又转而问起其他。
“公司那边按照先生的意思进行,自然一切顺利。”褚亦目光逐渐幽深灼热。
贺渝被看的有些不悦,声音便冷了下来,“眼神收一收。”
地上单膝跪地的青年,被男人不悦的提醒之后,不仅没有遮掩目光中的灼热,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
“先生……”褚亦双手握着轮椅扶手,身体微微前倾,便将男人困在了轮椅里。
“褚亦!”贺渝伸手扼在青年的脖颈,目光冰冷中夹杂了些许厌恶。
“我如此信重你,你不好好工作,你每日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些?!”贺渝手上不由得用了些力。
褚亦脸颊顿时因为缺氧和兴奋泛起了些许红晕。
“先生,抱歉,但我控制不住……”褚亦嗓音沙哑,像是一只急需要主人抚慰的狗。
就像是猎犬,咬了一只兔子回来给主人,就需要主人给予相应的奖励。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能忍住。”贺渝咬了咬牙,目光中透出些许狠色,“直接割了怎么样?”
割以永治。
“可以亲吗?”褚亦目光却直直落在了男人因为开口说话,而不断张合的粉润的唇瓣上,眼神痴缠。
贺渝被他看得一抖,手上松了力道,顿时就被褚亦找到了机会低头咬住了唇。
“嘶……”贺渝摁在青年脖颈上的时候忍不住用了力,在颈侧抓出了几道血痕。
“先生……”疼痛反倒是让轻飘飘的感觉,变得越加真实。
褚亦几乎恨不得就这么死在这一刻。
当然,是带着贺渝一起死。
然而这一刻终究是不长久,褚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和纷乱的脚步声。
随后,他便被猛的掀开,一拳便冲着他砸了过来。
“时风衍?”褚亦接住了那一拳,这才看到竟然是时风衍,顿时目光冰冷,反击的力气更是毫不客气。
而时风衍先前看着,还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柔柔弱弱的模样,此时却看着能直接徒手打死一头牛,眼睛通红,目光凶狠,几乎每一次都下了狠手。
“住手。”贺渝声音冷淡。
“先生。”褚亦率先停下了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
他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相当规整的穿了整套西装,而是西服长裤配衬衫加衬衫马甲。
修身的衬衫马甲几乎能将上半身的身材优缺点展露无遗,在褚亦身上,就是肩宽腰细外加胸部分量十足,几乎要突破马甲的包裹,荷尔蒙气息拉满。
跟褚亦这么一对比,旁边身上还缠着绷带,只简单穿了一件纯棉休闲服的时风衍,简直毫无竞争力。
但,只是表面而已……
时大少爷豁得出面子,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只见,他脸色瞬间苍白,仿佛站立不稳般,瞬间便朝着男人倒去。
但,你说巧不巧,就那样柔弱无依地,半个身体倒在了轮椅里的贺渝怀里。
“贺渝,我疼……”时大少爷眼眶通红,声音颤抖,显得尤为可怜。
陆晨曦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激动到手都攥红了。
所以,到底选哪个啊?
急急急急,她是急急国王!
第68章 阴鸷轮椅大佬10 修罗场,“我来为贺……
贺渝目光扫过眼巴巴看着他的时风衍, 随即目光又淡淡看向褚亦。
现场几人俱都沉默,唯有陆晨曦兴奋的双手紧攥,下唇被咬到发白, 发出紧张咽口水的声音。
贺渝目光扫向陆晨曦,好一会,他冷笑了一声, “滚。”
“啊?”陆晨曦激动的心情被兜头打断,瞬间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也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贺渝似笑非笑得看着她。
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蠢的陆晨曦,赶忙眼神飘忽,上看下看,就是不跟贺渝对上眼神。
“听到了没?叫你滚!”时大少爷仿佛得到了什么金科玉律,坐在贺渝轮椅扶手上,扬了扬下巴, 对着褚亦表情堪称是皮笑肉不笑。
然而褚亦却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目光直直落在贺渝的身上, 脸上的神色带了某种笃定似的。
相比于百无一用的时大少爷时风衍, 贺渝怎么会让更有用的他滚呢?
然而——
“滚, 两个都滚。”贺渝声音冰冷,无差别攻击。
陆晨曦在旁边憋笑,憋的肩膀颤抖。
咳, 她一般是不会笑的, 除非忍不住。
“先生, 太阳太大了些, 要不我推您回房间吧?”再次被抓包的陆晨曦,连忙狠狠压了压嘴角,这才上前殷勤的推上了轮椅扶手。
闭了闭眼, 贺渝声音有些倦怠,“嗯。”
时风衍只能乖乖起来,试图想要跟上去,然而却被林一许挡了一下。
“抱歉,先生此时只怕不想见你。”林一许说话相当直白,所以理所当然,也相当戳人肺管子。
时风衍脚步顿在了原地,目光一改先前面对贺渝时的软和,几乎是变了一张脸似的,目光狠厉冰寒。
“滚开。”时风衍本就心情不好,被拦这么一下,又被提醒自己不被待见,怎么可能心情好的起来,直接便要伸手将林一许粗暴推开。
只是却没想到他这边刚一伸手,那边听到身后动静的贺渝,恰好在此时回了下头。
时风衍动作顿了顿,默默收回了手,冲着贺渝露出了个自以为乖巧的笑。
变脸速度快到让林一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行吧……
“先生,您有需要再按呼叫器。”陆晨曦将人推到了房间,照料好了一切,才推着轮椅转身准备出去。
“嗯。”贺渝闭上了眼。
“手机放床头可以吗?”陆晨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将贺渝的手机拿了出来。
“嗯。”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轻微的磕碰声,最后便是脚步声远去以及关门的声音。
贺渝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
然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背后那人特意掐准了时间,贺渝刚一睁开眼,一旁的手机便传来震动提示声。
贺渝目光中闪过一抹厌烦,好一会儿带到提示声越来越剧烈,仿佛预示着手机后操控着的那人的急切,才眼神嫌恶地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没有解锁,本应该处于黑屏状态。
然而此次黑屏状态下的手机,屏幕上却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所以你选哪个?]
选?
呵,贺渝只觉可笑。
贺渝的回答是眼睛里不带一丝温度,死死盯着那行字,好一会儿冷笑了声,“你觉得呢?”
就仿佛是对话般,贺渝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手机屏幕上再次浮现出一行字。
[贺叔叔喜欢谁呢?贺叔叔会不会对着谁的时候,就说最喜欢谁,就比如此时此刻对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就会说最喜欢我?]
贺渝冷笑了声。
“天还没黑人容易做白日梦,有病去医院看看,不要讳疾忌医。”贺渝声音冰冷,说完便直接反扣了手机,不想再看。
然而手机被反扣在床头柜上,下一刻,那人的声音便出现在了手机的扬声器里。
“贺叔叔怎么将手机倒扣在床头了?这样我就只能透过贺叔叔对面房间的摄像头,隐约看到一点点贺叔叔的身影了……”青年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遗憾。
然而贺渝却猛地直接伸手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直接冲着墙面砸了过去。
胸口因为怒气剧烈起伏,贺渝眼尾通红,好一会儿才伸手按了呼叫器。
“先生?”进来的是林一许。
“把窗帘拉上!”贺渝目光阴沉,等窗帘拉开之后,右上一撒哑的问道,“是谁把窗帘拉开的?”
“是我拉开的,想着在先生出去的时候,给房间透透气……”林一许连忙低头认错。
“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你就自己离开吧。”贺渝声音冰冷。
林一许心头一凛,知道绝对是自己做错了,让先生不满,赶忙弯腰鞠躬道歉,“抱歉,先生,我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的!”
然而贺渝却没有看他,林一许顿了一下,这才试探性地到墙边将手机捡了回来倒扣在床头,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贺渝目光冰冷地看着门缓缓合上,看向床头的手机,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沉冷,“我早晚挖了你的眼睛。”
“贺叔叔可以选择挖掉其他部位吗?毕竟我的眼睛需要一直看着贺叔叔。”青年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在打什么商量似的。
贺渝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想和对面神经病继续交流。
“好吧,贺叔叔累了的话,那就先休息吧,等我晚上下了班,就去看贺叔叔。”青年声音清越,语气放松。
贺渝睫毛抖了抖,被子底下手紧握成拳,然而却终究没有睁开眼。
景行止……
她早晚弄死他。
当然,在弄死他之前,她还要先挖了他那双眼睛。
贺渝想到先前通过系统找出来的身边的那些摄像头,便不由得目光暗沉。
更别说,贺家庄园占地面积极大,贺渝平日里不怎么去的地方总是无法兼顾的,所以,她只能尽可能清除自己常去的地方的摄像头,剩下的那些,就只能任由其存在。
但,只要一想到系统所说的,她可能无意间经过那些摄像头的范围之内,然后被景行止一帧一帧地剪切下来播放,便只恨不得杀了景行止!
……
景行止说下了班后会过来,晚餐时间,贺渝被陆晨曦推出电梯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处的景行止。
“贺叔叔。”景行止放下了手中的金融杂志,起身,直接上前接替了陆晨曦的工作,推着贺渝往餐桌旁走去。
贺渝在景行止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微冷,不过却没有开口,而是任由青年将他推到了餐桌。
然而景行止却不止停留在给他推轮椅,等将他推到餐桌旁,还越加得寸进尺地将他从轮椅中抱了出来,放置在了椅子上。
“放开。”贺渝声音冷淡而平静。
然而景行止却知道,这样平静的语气反倒是男人怒极的语气。
“好。”景行止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在旁边落座,刚坐下,厨房便开始一样样上菜。
菜刚上完,楼梯处却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贺渝——”时风衍仿佛完全没看到旁边的景行止,直接落座在了贺渝的另外一侧,从头到尾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贺渝哪怕是一秒,更别提在意另外一旁的景行止了。
从所未有对视线的厌恶,让贺渝直接冷冷看了回去。
时风衍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便仿佛有些受伤般低下了头去。
随后才转而将目光投向景行止,一双眼珠子阴沉沉的,就那样死死盯着景行止。
又是一个想跟他抢贺渝的……
景行止……
忽然想起来,之前不知道听哪个狐朋狗友无意间提了一嘴,景行止表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的手段却即为阴狠。
既然手段狠辣,那自然而然会有仇家,景行止若是出门的时候就那么不小心,运气又那么不好,被自己的仇人撞见,然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被人直接开车撞死,也不是没可能的对吧?
时风衍一边殷勤地带上了一次性手套给贺渝剥虾,心里想的却全都是怎么弄死这些碍眼的。
然而,一左一右坐了两个变态的贺渝却是根本没有胃口,尤其是两人虽然各自收敛了些,但是两道目光却仿佛接力似的,总有一道目光停留黏在他身上……
时风衍这边才刚刚剥好了虾,将手套脱了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汁淋在虾仁上,递到贺渝目前,下一刻便见贺渝直接转身冲着陆晨曦给了个眼色,便要离开。
“不吃了吗?”小狗发出失落的声音。
只可惜,贺渝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连头都不带回的。
“我来吧。”景行止起身,再次接替了陆晨曦的工作,将人从椅子里抱进了轮椅里。
“还是我自己来吧。”陆晨曦很会看眼色,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让,基本上就可以告别这份工作了。
“好。”景行止顿了顿,目光扫过陆晨曦,好一会儿才后退了半步。
陆晨曦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这人的身上的气势在某些时刻实在是太足了些,咽了咽口水,这才推着人往电梯的方向走。
“先生,回房间吗?”陆晨曦按电梯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道。
“你说呢?”贺渝抬眼反问。
陆晨曦顿时讪讪笑了笑,赶忙摁了电梯,随后乖巧的站在轮椅后头装个木头,假装没看到挤进来的两人和自家先生那越发冷的脸色。
电梯里一片静默,陆晨曦这个平日里格外喜欢说话的,都默默闭上了嘴,一直到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整个人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立马活了过来似的,连忙推着人往外走。
只是,她才刚刚将人推出电梯,下一刻轮椅扶手就被人抢了过去。
“我来。”时风衍不容置疑的把住了轮椅扶手。
他来就他来呗,至于这么盯着她吗?
陆晨曦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后将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推我进去。”贺渝目光冷淡,看也不看身后小狗祈求的目光。
陆晨曦于是赶忙重新将轮椅接了回去,前头林一许已经打开了房间门。
“好了,你们出去吧。”贺渝目光扫向房门,止住了陆晨曦想要将他直接推到床边的动作。
“啊?好……”陆晨曦连忙松开了轮椅扶手,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等门关上,陆晨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两人。
“呃……”尴尬的往旁边让了让。
“贺叔叔,我有些事需要和您商谈。”门外,景行止语气自然,仿佛真的要谈论什事务般。
“贺渝,我找你有事!”时风衍却是直接便按下门把手。
然而,咔嚓一声,贺渝直接在里头反锁上了房门。
拒绝的相当直接。
时风衍顿了顿,才转而看向景行止,目光一秒变得阴沉到了极点,“据我所知,景大少有未婚妻,而那个未婚妻,还是贺渝的侄女,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妻,来掺和别人恩恩爱爱,景总和景夫人知道吗?”
“他们自然会知道,不过我倒听说,老时总今日在公司宣布,时氏不再有继承人,百年之后,直接捐赠回馈社会,小时总不会还没听说吧?”景行止笑容温和,但话里话外,同样毫不留情地往时风衍的痛处戳。
两人目光对视,空气都仿佛因此而凝滞,带着莫名的火药味儿。
在不远处悄悄看着这一幕的陆晨曦兴奋地直抠门板,被无奈的林一许拉了回去。
哎,那些人的热闹是他们能看的吗?
房门被林一许用极为轻缓的力道合上,不过动静却还是传入了站在贺渝门口的两人耳中。
“呵,这么关心我的事?不过让你失望了,他那么做我高兴还来不及,没了后顾之忧,我刚好能够更放心的跟在贺渝身边了。”时风衍似笑非笑。
“是吗?”景行止唇角依旧带着一如既往完美的笑,但陈莫名让人感受出几分寒意。
时风衍笑的讽刺,转身离开。
两人堵在这里,贺渝是绝对不会开门,只能等景行止走了之后,他再回来……
只可惜,他想的很对,然而却没想到他这边走了,景行止却没走,而是直接敲了敲门。
“贺叔叔可以开一下门吗?我想和你聊一下我之前和你谈过的专家的事。”景行止声音不急不缓。
里头却久久没有回应。
“好吧,如果贺叔叔今天没有时间的话,那明天……不对,明天我有事,可能没有时间,只能后天再和贺叔叔商议了。”门外再次传来青年的声音。
说完还传来了脚步声。
贺渝眉头皱紧,却终究操控着轮椅上前打开了门。
神色冰冷,贺渝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目光不闪不避,嘴角甚至还挂着愉悦笑容的青年,眼底冷的几乎要结冰。
什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什么只能后日才有时间,全都是拿捏了他对于治愈双腿百分之三十微薄希望后的手段。
“贺叔叔不请我进去吗?”景行止手指抵在门板上,低头看着轮椅上的贺渝,目光灼热。
贺渝被看的眼神越发冰冷,刚想要操控着轮椅后退些,下一刻,青年在身后走廊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巨大的影子便笼罩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青年俯身双手压在轮椅扶手上的身体。
“贺叔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很难不兴奋啊……”景行止叹息着,就着将贺渝困在轮椅中的姿势,低头咬住了贺渝的唇。
气息交融纠缠,景行止再次尝到了让他灵魂震动的甜。
真想每时每刻都看着她……
比起画面中一遍遍播放的影像,景行止忍不住想,如果将人困在身边,想什么时候看就可以什么时候看,可以抱在怀里,可以亲吻,可以肌肤相贴……
景行止几乎要为那样场景而血液滚沸不止。
“唔……贺叔叔……”景行止拇指擦过身下人略微红肿的唇,低头便要再次吻下。
然而这一次,贺渝毫不客气地给他一巴掌。
“疼……”景行止嘴上说着疼,低头却再一次咬在了男人唇角。
不过这一次的吻很浅,浅到轻轻一碰便抬起了头,随后将贺渝再次抬起来的手握在掌心,揉捏了两下才放了回去,推着轮椅进了门。
“专家来之前,贺叔叔的腿需要经过按摩保养恢复到最好状态,正好我学了一下按摩,这段时间贺叔叔的双腿包养,便由我来代劳吧。”景行止反手反锁上了房门,随后将人抱到了床上。
“你?”目光冰冷中带着怀疑。
景行止却挑了挑眉,“贺叔叔不相信吗?”
他明明知道他的性别,却偏要一遍遍叫他贺叔叔。
“忘了跟贺叔叔说,那个专家,其实是我之前在国外时突发奇想,想要学习医疗相关,也刚好为景氏扩展医药方面的生意时,遇到的一位很好的老师。”景行止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在了趴在床上那人的腿腹上。
“虽然主刀方面因为实践比较少,所以还有些欠缺,但其余方面,我可是颇得老师真传,贺叔叔要是想在别处找到可以替代我的人,应当不容易。”景行止一边继续道,一边开始缓缓揉按起了贺渝的腿腹。
滚烫的掌心贴合在,床上那人略微有些温凉的皮肤上,就仿佛触碰到了一件温玉,玉质晶莹剔透,触手生温,就仿佛是沾染了他身体的温度,随后变成了一件合适把玩的把件。
景行止忍不住轻抚了抚,感觉掌心下的温度变得热了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这才转而开始认真按摩了起来。
和贺渝想象中的不一样,景行止的动作相当专业,毕竟贺渝自从腿出了车祸,失去感知以来,为了不让双腿肌肉萎缩,几乎是长期让专业的医师按摩,也算是极有经验,自然能看出来不同。
景行止将袖子卷到手肘,或轻或重,目光认真,但贺渝每一次回头时,目光却总能对上青年刚好看过来的目光。
“我迟早挖了你的眼睛。”贺渝忽然开口道。
“好。”景行止叹息了声,声音里却透着些愉悦。
怎么办,就是忍不住看向她,又被抓住了……
咬了咬牙,贺渝双手紧攥身下的床单,目光微冷,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
双腿毫无知觉,更感觉不到景行止的动作,贺渝不再回头看,于是就干脆将人当做了空气。
“贺叔叔能感觉到我现在在摁贺叔叔的腿上哪里吗?”景行止却故意找话题。
“这里是脚踝,绕圈摁,随后是跟腱,往上是小腿……”景行止一边说着一边按照自己话里的步骤,一点一点摁上去,最后摁到膝窝,才停了下来,将掌心抵在膝盖处,用掌后跟推压。
贺渝闷在枕头里的脸上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莫名感觉到随着景行止的动作讲解,她仿佛真的能感觉到对方手的移动。
不是疼,也不是木,而是隐隐约约的烫……
“等,等等……”贺渝抬起了脸,脸颊因着先前整张脸都闷进枕头里缺氧导致有些绯红,声音也因为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而略微颤抖。
“怎么了?”景行止收回了手,坐在床边将人直接一把抱了过来,揽进了怀里。
“我刚刚腿……”贺渝目光死死盯着景行止,牙齿都在略微打颤。
“是感知到什么了吗?”景行止伸手抚上怀中人的腿。
“热的……”贺渝微微呢喃。
“是个好消息,在未治疗之前,就已经有隐约的感知,说不定贺叔叔的恢复成功率还要往上增加。”景行止低头吻在了男人唇角。
这一次,贺渝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却没有躲。
“贺叔叔这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会忍不住的。”景行止用唇蹭了蹭怀中人的唇。
贺渝很不喜欢这种太过于亲密的贴近,但双腿治愈希望的增大,让她几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推开景行止,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再次几近缺氧的状态……
“放开。”贺渝声音冷冷道。
但景行止自然能够从中读出贺渝的心情还在兴奋和喜悦中,甚至也因此对他容忍度都增加了许多。
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得寸进尺的好机会。
景行止不仅没有退开,反倒是直接将人抵在了床头,低头吻了下去。
直到两个人都气息不稳,景行止这才起身,准备继续给贺渝按腿。
然而刚起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景行止挑了挑眉,都不必猜,便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但景行止还是缓步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门板消失,两人目光对上,同样的冷。
第69章 阴鸷轮椅大佬11 掉马,“实在痒找根……
背对着贺渝, 景行止目光缓慢地扫视过时风衍的浑身上下,眼神中带着对不堪一击对手的不屑,唇角勾起的弧度几分居高临下的嘲讽。
而时风衍目光阴沉, 额角青筋暴起,浑身上下气势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便要直接爆发开来。
“是来找我的吗?”景行止明知故问, 背对着贺渝,脸上的表情堪称挑衅,但声音却依旧是温和的。
时风衍手指攥到骨节发白,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住了景行止的领子,伸手便要一拳砸过去。
“时风衍。”贺渝声音冷淡,双手撑着靠在了床头,冷冷看着两人,却又在时风衍做出过激行为的前一刻, 开口叫冷声叫停。
被扯住衣领却依旧不显狼狈,景行止嘴角翘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他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贺渝定然会站到他这一边, 所以自然是不遗余力的继续刺激时风衍。
“嗯?”景行止目光下移看向自己被攥着的领口, 嘴角的弧度在时风衍的眼里,也是那般刺眼。
时风衍几乎忍不住想要破罐子破摔,一拳砸过去, 然而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看着景行止那张脸, 他却又猛然间回过了神, 清醒了过来。
就算是贺渝此时此刻站在景行止那边又能代表什么?
景行止惯来会装模作样,贺渝说不定是景行止表面装出来的样子给迷惑,又或者是, 贺渝出于某些利益的考量,不得不在他和景行止中间,选择保景行止。
当然,时风衍更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
就像是自家孩子和别人家孩子打架,大人往往会尽可能保持公平,从而从表面上来看更偏向于别家孩子,但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却自然是更加亲近自己的孩子的。
因为亲近,所以才不会过于偏颇他。
时风衍逻辑自洽,安抚好了自己,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中攥紧的衣领,直接将人往旁边推了推,肩膀撞开景行止,走进了房间。
“刚才突然好疼……”时风衍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一秒从先前的阴沉暴戾,变得柔软乖巧了起来,神情间可怜巴巴,就那样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那人。
“这里也疼,这里也疼……”时风衍整个人都瞬间变得柔弱不能自理了起来,身形不稳地摇晃着半靠在了床头,一边伸手握着贺渝的手,把玩了一会,才带着摁在自己的脖颈,最后过渡到胸口……
时风衍甚至伸手解开了几颗扣子,让手中握着的手,顺着他牵引的力道直接探入了衣领,摁在了被纱布浅浅包裹了几道的胸口。
“嘶……”时风衍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又贴近了贺渝的耳朵,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和这温热的气息一起喷洒在耳侧,带着无端的诱引,“好疼……”
“你晚饭也没吃我给你剥的那碗虾。”小狗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人的侧脸,又小声将自己的委屈拿出来说。
“起来。”贺渝目光冷淡,转而看向景行止。
景行止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领,仿佛全然没看到床上两人极其亲密的姿态,压抑着心头恨不得直接将时风衍弄死的暴虐的欲望,得到了贺渝的眼神示意,这才满意地勾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完美的笑容,缓步上前,直接将人一把扯下了床。
“滚。”时风衍回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冷的惊人,目光中的狠厉,让人心惊。
只可惜,景行止也不遑多让,甚至伪装到至善至美,自然不可能被时风衍吓退。
“时风衍,贺叔叔刚刚按摩完,需要休息。”景行止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手。
甚至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条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手,就好像刚才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无论是语气动作神态,合着那句话里的含义,都让时风衍处于恐慌和嫉恨失控的边缘。
“你需要我顺路我将你送回时家吗?听说你没开车过来。”景行止微微笑着,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仿佛真的只是贴心热心的一问。
然而两人,却俱都知道其中的恶意。
“呵呵,要滚你自己滚,我是贺渝养的,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哦不对,等你回头跟贺柒夏结婚了之后,说不定你能叫我一声小婶。”时风衍甩了甩手,冷笑了声。
恢复了冷静之后,刺激起人来,比起景行止这个整日里在商场上跟些老狐狸混,学了好些语言艺术的景行止,都不差什么了。
两人目光对视,谁都没有移开,气场紧绷,又隐隐带着火星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被点燃。
然而两人终究还是谁都不愿意在贺渝面前大打出手,姿态狼狈。
所以两人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贺渝。
再次极限二选一。
贺渝目光冷淡,“都出去。”
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让他们觉得他会从中选一个。
同时厌恶两个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两人顿了顿,景行止上前将被子给贺渝拉了拉,“那贺叔叔,我明天再来,明天中午来谈项目的事,晚上继续给贺叔叔按摩。”
无论是项目还是按摩,贺渝都不可能割舍。
前者代表的是钱,自从双腿残废之后,贺渝每每看到每一个双腿健全,行走在他面前的人,就忍不住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眼光充满异样,会不会在心里辱骂他是个废人,会不会在心里可怜他。
这个时候,贺渝只能在内心中通过金钱所带来的一切特权与地位,才能勉强找到一丝支点。
就算他是废人又怎么样,起码他有钱,比那些双腿健全的人更有钱,那些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只能在金钱和贺氏之下低头俯首。
而后者,是他还能站起来的希望。
贺渝更不可能割舍。
“嗯。”贺渝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回应道。
景行止嘴角扬起了一抹愉悦的笑。
他喜欢看着贺渝,一点一点通过表面剖析贺渝的灵魂,然后一点一点掌控贺渝,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想将其握于掌心。
“时大少?”景行止起身,目光却看向时风衍。
时风衍眼神阴冷,“我说了,要滚你滚。”
这般不客气的话,景行止却是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贺渝的性子,时风衍留在这里绝对讨不了好,更何况……
景行止目光落在床头床侧门后台灯以及另外几个隐秘角落,嘴角翘了翘。
“那我先走了,贺叔叔也早点谈完,早点休息。”景行止不动声色又上了个眼药,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咔嚓一声合上,贺渝眉头微皱。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贺渝声音冰冷,甚至都不如在景行止褚亦那些人面前时,对他说话的语气。
时风衍忍不住想,贺渝是不是只将他当做一块儿挡箭牌,明明厌恶他,但还是会在那两个人面前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
但,时风衍有些悲哀的发现,哪怕只是想,他都迅速否决了自己。
怎么会呢?
他时风衍这张脸,就算哪天走投无路,进娱乐圈靠脸吃饭,都能硬生生给自己撑死。
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是不喜欢,他纯倒贴,甚至都卑微到愿意给贺渝当狗了,贺渝怎么着也应该会提起几分兴趣,最起码对他的身体。
时风衍目光暗沉,走上前,视线落在床头的温水上。
“嘴巴有点干……”时风衍坐在床边,拇指的指腹摁在男人的唇瓣上。
略微红肿的唇瓣颜色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被拇指稍微按一遍,要直接破皮流出鲜红的汁液。
贺渝眉头皱了皱,好在时风衍很快收回了手,将床头的温水端了过来,递到了男人唇边。
“没什么话说,就出去。”贺渝皱眉避开了抵到唇上的杯子。
然而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青年似乎没回过神一般,手上端着的温水杯顿时倾倒,直接撒在了贺渝的衣服胸口的部位。
“抱歉!”时风衍仿佛才回过神,赶忙将杯子放回了床头,随后连连抽了好几张纸巾,摁在床上那人被水打湿的领口。
“我把被子掀开,别弄湿了被子。”时风衍说着便直接掀开了被子。
“我自己擦!”贺渝眉头紧皱,胸口被纸巾擦拭,让贺渝下意识往后避了避。
只是,时风衍被推开了手,不知整的没有站稳般,整个人都半摔进了床上,手还那样好巧不巧的抵在了贺渝的下腹。
时风衍愣了一下,目光幽深,“这里好像也被泼湿了……”
纸巾抵在小腹,擦了又擦。
贺渝只是双腿没有知觉,腹部当然是有知觉的。
柔软的纸巾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装模作样的擦拭,贺渝甚至分明能感觉到时风衍若有若无拂过的指腹。
“时风衍。”贺渝声音平静至极,却隐含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正在努力借着擦水行勾引之举的时风衍停了手,抬头看一下,床上神色不变,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那人,忽然心里怀疑挫败了起来。
难道是他挨了顿打变丑了?
他都这么勾引了……
贺渝这从头到尾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半分反应。
目光落在男人的腹下,那里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动静。
时风衍自己是男人,自然也了解男人,有时候一个念头就能起反应,更别提这样近乎是直接触碰上去的勾引了。
可是,贺渝的反应,他分明便是做了一场无用功,仿佛小丑般。
时风衍身体僵硬在原地,呼吸喷洒在床上那人的小腹,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抬头。
“你的心和身体都是石头做的吗?”时风衍咬了咬牙。
“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对我毫无反应……”时风衍嗓音沙哑,声音中竟然带了几分哽咽。
“贺渝,别人都说坐怀不乱,你这特么的才真是坐怀不乱!”时风衍咬牙切齿,目光颓废中又带了几分不服气,直接起身站了起来,伸手脱起了衣服。
“滚出去。”贺渝直接将床头的杯子砸了过去。
时风衍躲过那个杯子,直接将上半身的家居服扯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我离开了时家,名下还有一份基金,以及我自己在国外创办的一个珠宝公司,贺渝我都给你,算我的嫁妆……”时风衍跪在了床上,腿一跨,就骑在了床上那人的腰腹,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直直看着那人的眼睛。
“你收下那些,我就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靠你,乖乖的每天等着你回来睡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不比旁的什么总想压在你头上的狗东西强的多……”时风衍嗓音沙哑,说话间吐息直接喷洒在男人的唇瓣上,润湿了一小片,说不出的蓄势待发的暧昧交缠。
“而且,我也不管你在外面玩。”时风衍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实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黑沉几乎浓成了墨汁。
他自然不会管贺渝在外头玩。
毕竟,喜欢玩儿,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只会解决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其他人。
时风衍目光暗沉,本以为自己已经一退再退,退到这种程度,贺渝总应该有所考量了吧?
结果——
“说完了就出去,时风衍,你也不想自己堂堂时家大少爷,三更半夜的被拖着丢出去吧。”贺渝声音冷淡地拂开了青年的手。
对上那双冰冷到不含有一丝温情的眼睛,时风衍愣了一会,好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
“贺渝,你真是铁石心肠……”时风衍笑到嗓音沙哑,眼眶通红,眼睛里亮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来,脸上的表情扭曲癫狂,“你以为我还要什么脸吗?”
“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时风衍笑到忍不住咳嗽,“贺渝,我从未跪过谁,但在你面前,我总是忍不住的下跪,甚至哪怕到这一刻,我还想要求你,就把我当个小猫小狗养着算了……”
贺渝静静的看着他发癫,抬手便准备按向床头的呼叫器。
然而手却在半空中就被青年截了下来,随后呼叫器便直接被扯了下来,丢了出去。
“我们的事情,何必让外人来掺和。”时风衍目光幽暗,随后低头咬住了那铁石心的人的唇。
“我会让你舒服的。”时风衍嗓音沙哑,直接低头用牙齿咬开了床上眼神冷淡的那人胸口的扣子。
故意要让贺渝清楚看着,所以时风衍动作极为缓慢,先是低头含住了贺渝家居服的扣子,将那颗扣子含得湿漉漉的才用牙齿咬住,随后舌尖轻挑,便直接解开那个扣子。
“后面痒找根棍子,前面痒找根吸管,别在我这里发烧。”贺渝直接从枕头下拔出了匕首,抵在了青年还想要再进一步低下来的脖颈,语气和话语都不可谓不刻薄。
时风衍对此的回应是,仿佛没看到抵在颈侧的匕首,低头直接咬上了贺渝的脖颈。
血腥味儿在空气中蔓延,时风衍却仿佛全然没感觉到疼似的,如同一只好不容易吃到肉的狼崽子,哪怕下一刻就直接死了,也要将那口肉吞进嘴里。
贺渝咬了咬牙,他自然不可能真的直接将人给弄死。
毕竟时风衍是时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就算是时老爷子直接放话剥去了时风衍的继承权,但谁知道是不是气话。
更何况剥夺继承权,并不意味着两者之间的亲缘不存在,时风衍毕竟是时老爷子唯一的孙辈,唯一的血脉。
他怎么也不可能把人给弄死。
甚至他将人留下来,也是想利用时风衍,从而从时氏咬下一块肉来。
只是,时风衍却实在难缠。
“我就算真对你做了什么,也不会负责。”贺渝嗓音冷淡至极。
“没关系,你只管做,剩下的我会自己为我自己争取。”时风衍抬起头,目光中甚至透露着期待。
贺渝终于还是没忍住。
啪的一巴掌落在青年脸侧,房间里莫名的气氛都似乎为之一寂。
“唔……”时风衍叹息了声,握住那只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用被打了的那边侧脸蹭了蹭男人的掌心。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现在巴掌也挨了,该到了甜头了吧……”时风衍喉咙滚动,同时手缓缓从大腿外侧转移到了内侧。
动作莫名顿了顿。
时风衍低头用唇蹭了蹭男人的唇角。
“这么小?”时风衍挑了挑眉。
“你一直拒绝我,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太小了自卑吧?”时风衍给出在自己看来合理的可能性。
毕竟,他时大少爷这张脸,不能说是风靡万千,只能说是绝无仅有。
这世上还能有人不对他心动?
绝对不可能。
时风衍几乎是一秒重拾自信。
只是,随后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莫测了。
“咳,那什么,你就算小,就算不行,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时风衍嘴上这么说,心里打的主意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口一个小,一口一个不行,贺渝莫名感到几分火气,冷笑了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去浴室做个准备吧,另外我还喜欢玩点不一样的,你去找管家要几条鞭子,我一条条抽过去。”
“什么准备?”时风衍愣了一下。
“你说呢?”贺渝似笑非笑。
时风衍被看的莫名浑身一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贺渝说的准备是什么。
毕竟,他既然是准备爬床的,当然不可能不提前了解一下两个男人之间要怎么那什么……
虽然看的时候,几乎是度秒如年,看完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想想是他和贺渝,时风衍又觉得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也因此,时风衍自然也了解到两个男人想要真枪实弹,之前需要做一些准备。
起码要先清洗。
嗯……
以贺渝的大小,他应该不怎么需要开阔。
但……
“先亲一会儿……”时风衍有点儿不想起来,声音黏黏糊糊的,像只粘主人小狗一样。
相比于后头要发生的,时风衍还是觉得先亲一会,起码给自己一点心理建设也是好的。
毕竟,喜欢的男人是一回事儿,真跟男人做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
贺渝刚想要给时风衍一刀,让他清醒清醒,下一个双手便被摁在了床头,随后再次被咬住了唇。
“嗯?”时风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时风衍反应过来,自己是下意识以为贺渝太小,但一个男人,无论再怎么小,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吧……
先入为主,但此时再一回想,时风衍眼睛猛然瞪大,随后看向贺渝,眼睛亮的惊人。
“贺渝,你是……”时风衍嗓音有些沙哑,一时之间的冲击让他甚至有些无法阻止好语言。
“你是女人?”时风衍目光落在床上那人靠在床头,因为头微微仰起而露出来的喉结上。
手落了上去,温热的是触碰到皮肉的触感,甚至随着身下那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真实的不像假的。
时风衍手上顿了顿,对于刚才的猜想又有些不太确定了起来。
喉头咽了咽,时风衍伸手便要继续解开贺渝那件松松垮垮的居家服上剩下的扣子,一探究。
毕竟,猜来猜去真假参半,眼见才为真。
只是,他手才刚落下,下一刻,刀子就直接贴着他的皮肉扎在了被子上。
“你别伤到你自己。”时风衍看着手臂上擦出来的血痕,半点不在意地继续解。
被捅两刀就捅两刀。
贺渝要是真能杀了他,他感到求之不得。
死在贺渝手上,刚好变成鬼缠着贺渝。
他有恃无恐,贺渝却束手束脚,谁占上风自然瞬间便能分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猝不及防之间的冲击和惊喜,让他不由自主的眼神放空,喃喃自语。
他早就应该知道的,他从前从未对任何一个男性投注过目光,却偏偏在看到贺渝的第一眼,就无法移开眼。
他就知道,他时大少爷豁开了面子,放下了身段,还耍上了心机,再明显不过的勾引,贺渝竟然能毫无反应,明显不正常。
时风衍喉咙剧烈滚动,笑声震颤,直接将人一把揽入怀中,兴奋到无法抑制。
“我后悔了,既然姐姐这么着急,那就先不亲了,直接开始吧。”时风衍用力咬了咬舌尖,直到嘴里传来了血腥味,才恢复了理智。
当然,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我会努力让姐姐满意的。”时风衍蹭了上来,一口一个姐姐,死死咬住了肉。
呵,景行止,褚亦,那些人怎么能比得上他呢?
恐怕连姐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自然是不足为惧……
第70章 阴鸷轮椅大佬12 抓奸修罗场,“有事……
被不足为惧的景行止此时才刚刚上车。
司机目光目视前方, 升起了隔板,这才缓缓启动了车子。
景行止看向路边飞快掠过的景色,眉头微动, 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手机。
开机。
过了大约两三秒钟,手机的画面从桌面闪进了一处纯黑的画面,紧接着画面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区域, 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
景行止屏蔽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转而将处于最末尾的几个画面拉到最中央,点开了正好正对着床的那一个画面。
黑色的画面被点亮,下一刻,耳机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景行止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目光瞬间阴冷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那亮起的画面中,交缠的两人。
灰黑色的房间中, 就连暖黄色的台灯处于其中都显得几分压抑,床上的两人就仿佛整个世界中唯一的亮色, 刺眼至极。
景行止瞬间指骨收紧, 用力到骨节泛白, 手里握着的手机不堪重负的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调头。”景行止放下了隔板,声音冰冷的吩咐道。
前座开车的司机,不小心在后视镜里, 和后座的景行止对上了目光, 顿时浑身发凉, 脚就像有自我意识一般, 几乎是下意识踩下了刹车。
“好,好的!”司机连忙应道,一边掉头。
车子本就没开出多远, 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再次回到了庄园门口。
“景少爷?”贺管家迎了上来,还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人刚走,转头就又回来了?
“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忘了和贺叔叔说,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只能跑回来一趟了。”景行止扯唇笑了笑,目光看向主楼的方向,眼神幽深。
“这,先生可能已经休息了。”贺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人往前走,“我先上去请示一下先生吧。”
“没事,我自己上去就可以,贺伯你忙你自己就行。”景行止却摇了摇头,直接越过了贺管家,自己一个人上个电梯。
贺管家有心想要跟上去,但不知为何今天的景少爷整个人看着格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没敢跟上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启动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景行止快步走出了电梯,来到了那扇门前。
房间隔音似乎很好,门外听不到半分耳机里传来的暧昧不明的动静,景行止目光冰冷,伸手摁下了门把手。
看来是很急,所以在他走之后,甚至连门都来不及锁。
景行止下颚肌肉收紧,直接推门而入。
“姐姐,再给我次机会吧,我保证这次我一定好好表现,刚才我太激动了……”时风衍声音沙哑,痴缠道。
“滚。”贺渝只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男人第一次都是很快的,姐姐,我保证第二次就好了!”时风衍恨不得抬手发誓,慌不择路的解释道。
“时风衍,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自觉,你这样不听话的狗,只会被主人打死。”贺渝目光冰冷,说完话仿佛在印证自己的话,直接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时风衍挨了一巴掌,还想要贴上来蹭蹭。
“我错了……”时风衍有点恨自己是个废物,多好的机会,全被自己搞砸了。
贺渝没管时风衍自怨自艾,直接用目光看向房门的方向,示意时风衍自己滚。
谁知目光才刚转过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站在那里悄无声息跟个鬼一样的景行止。
说实话,谁看到这样堪称跟被鬼缠上的灵异的一幕,都会瞬间浑身发冷。
贺渝身体瞬间僵硬。
还想要试图蹭上去的时风衍,自然注意到不对,顺着贺渝的视线看了过去,便看到了缓缓翻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的景行止。
时风衍第一反应是赶紧将被子扯了过来,盖在贺渝身上,最后套了条裤子就下了床,刚好挡在了景行止看向床上的视线中间。
“呵呵,大半夜的不请自来,站在那里看别人亲密,这就是景家大公子的行事?”时风衍冷笑了声,目光冰冷子恨不得要将景行止给剁了。
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谁知道看了多久,他倒没什么所谓,贺渝被看他恨不得直接把景行止那双眼珠子给抠了,顺便再把景行止脑子也给扣了,免得狗东西记了些什么不该记的东西。
“时风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时家,没有时老爷子,就凭你,早就被人不知道打死在哪个角落了,就跟打死一条无关紧要的野狗一样。”景行止目光阴寒,声音冰冷,摒弃了平日里温和的言语,充满攻击性。
“呵,那你说的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我从前靠我家老爷子,以后靠贺渝,说不得能嚣张一辈子呢。”时风衍自然能听出景行止话语中的嫉妒,因此甚至都不介意景行止话语中的那些攻击,反倒笑的更加肆意张扬。
情敌的嫉妒,他的勋章。
他要是不得宠,情敌怎么会嫉妒他呢?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是野狗,我是贺渝养的狗。”时风衍哼笑出声,说不出的得意和挑衅。
果不其然,平日里惯会装模作样的景行止,被他刺激的直接一拳挥了过来。
“时风衍,你敢……”景行止学过泰拳和自由搏击,但与人拳拳到肉的争斗,还真是头一遭。
不得不说,时风衍刺激人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我当然敢,你肯定不知道刚才贺渝是怎么玩我,又有多喜欢我的吧?”时风衍自然不可能站着挨打,同样动手迎了上去,还一边打一边刺激景行止。
景行止这狗东西平日里在外惯会装模作样,偏偏圈子里头的人跟瞎子似的,根本看不出来这狗东西装逼的本质,反倒是交口称赞,一口一个年少有为性子沉稳。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儿,但在贺渝面前,他就必得把景行止那张装模作样的面皮给扯破了。
毕竟,说不定贺渝没看出来景行止装模作样,反倒是觉得景行止比他强,觉得他拿不出手,然后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时风衍,你该死!”景行止果然下了死手,目光中冰寒暴戾一片,是平日里在温雅端秀的景大公子脸上,绝对不会出现的表情。
“嘶,艹了的,你特么敢打我脸!老子弄死你!”时风衍不在意自己身上受伤,但脸上受伤瞬间便让他破了防。
他这张脸可是得宠的利器,万一破了相,到时候贺渝嫌弃了怎么办?
这张脸可是他从贺渝小情人一步步上位的武器,景行止敢打这张脸,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时风衍终于也不再留手。
毕竟刚才多少看在在贺渝面前,没能真正下死手,免得贺渝觉得他动手太狠。
但景行止做初一,他做十五,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拳拳到肉,皮骨碰撞,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动作间甚至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残影,只有间歇性的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能够分辨出来两人间打斗之激烈。
贺渝就那样靠坐在床头看着两个人打成一团。
如果不是剧情,他真恨不得两人直接打死对方同归于尽得了。
当然,哪怕是顾及剧情,他也完全没有开口阻止。
就那样看着两个人,最后谁都爬不起来,贺渝才回应了门外的敲门声。
门外是贺管家。
电梯门合拢之后,他越想那位景大少爷脸上的表情越觉得哪里不太对,也来不及坐电梯便直接跑楼梯跑了上来。
只是才刚一开门就看到里头打成了一团,而自家先生坐在床头,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两个人打。
这是他能看到的吗?
贺管家连忙退了出去,假装没看到,站在门口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约摸应该结束了,这才敲了敲门。
“先生。”贺管家没有低头看地上的两人,而是看向床上的贺渝。
“一个抬自己房间,一个抬客房。”贺渝语气冷淡。
“呃,需要让连医生过来包扎一下吗?”管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两人,顿时被两人的狼狈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问道。
贺渝淡淡扫了他一眼。
贺管家顿时不敢多说,连忙出去呼叫了几个人过来,将两个人抬了出去。
“明天给我房间换一个智能锁,我在床上也能控制上锁。”贺渝在贺管家走之前吩咐道。
“好的,先生。”贺管家连忙答应了下来,一边带上了房门。
“宿主。”系统奶牛猫已经彻底躺平,叹了口气,转头又看向贺渝。
“我好后悔。”系统有气无力道。
“后悔什么?”贺渝将猫提了过来,冷哼了一声。
她还想后悔呢,但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可吃吗?
“哎,我好后悔我当初选部门的时候,没有选攻略部门,不然现在我是攻略系统,你是宿主,咱俩一起早就做大做强,不知道赚了多少积分,风靡万千小世界了。”系统叹息了一声,发出后悔的声音。
贺渝动作顿了顿。
她并不想要呢。
系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攻略部门,成为攻略系统,贺渝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被所谓的攻略系统绑定。
不然……
贺渝很难控制住自己不拧掉系统的狗头。
系统莫名浑身一凉,连忙上蹿下跳了几下,才感觉浑身暖了一点,转头看向自家宿主,又蹭了上来。
“咋办啊?咱们的任务。”虽然早就已经暴富,不缺积分能量,系统对任务却有执念。
“凉拌。”贺渝没好气道,直接将被子拉过了头顶。
系统叹了口气,也只能回系统空间,自己默默一个系统忧郁了。
……
第二天一大早,美美从温柔乡里醒过来的贺柒夏,心情不错得地开着车回了家,结果刚一进家门,就听贺管家说了家里的两位不速之客,脸上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小叔呢?小叔怎么说?”贺柒夏撸了撸袖子,一副只要贺渝一句话的功夫,她就直接为自家小叔冲锋陷阵的好侄女模样。
贺管家欣慰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贺家不算那些外八路的旁支,真正算得上是血亲的就只有自家先生和自家小姐。
他在贺家干了这么多年,除了先生被拐走的那十几年,两人几乎就一直生活在他的眼跟前儿。
人非草木,说句托大的话,他这把年纪,早就把先生和小姐当做脸面前长起来的小辈看待,自然是希望两个人关系和睦,互相扶持,多难的日子都能熬出去,以后就全都是好日子了。
不过——
“先生似乎很不高兴,所以直接让人把时少爷和景少爷抬到了房间,但是没有叫医生。”贺管家叹了口气。
“小叔做得对!”贺柒夏顿时一拍大腿。
“我去看那两人死了……好了没。”贺柒夏嘴角扯出狰狞的笑,一边抬脚上楼。
贺管家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生怕自家小姐为了给先生出气,一不小心手下重了。
“砰。”贺柒夏直接踹开了门,然后冲到卫生间用盆接了一盆水,就直接往床上刚睁开眼的那人脸上,将整盆水倒了个干干净净。
时风衍脸上青青肿肿,昨天又是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的,猝不及防被踹门声吵醒,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冷水就直接兜头浇下,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瞬间就炸了。
“贺柒夏!”时风衍咬牙切齿。
他竟然还忘了,自己的上位路,这位贺大小姐也是其中一块拦路石。
恶毒侄女在小叔小婶新婚第二天早上,就给小婶下马威什么的……
他不反击,还拿他当病猫了——
时风衍深深吸了口气,才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告诉贺渝!”
他跟贺渝一个被窝睡了,他就不信,贺渝还会放着他,去偏袒贺柒夏这个神经病侄女。
“呵,去啊,用不用我让人抬着你去?”贺柒夏直接砰的一声将盆扔在了地上,冷笑了声。
“需要我提醒你,你时大少爷平日里干的那些混事儿吗?你信不信我在我小叔耳边吹几句,你立马就能被扫地出门。”贺柒夏双手环胸看着床上脸上青青紫紫的时风衍,嘲讽出声。
时风衍咬了咬牙,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为了跟老爷子对着干,天天纠集着圈子里头一堆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虽然没干什么恶事儿,但也没干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喝酒飙车打架酒吧,时风衍虽然自觉自己干干净净,但在贺柒夏这个女人嘴里转一圈儿,自己指不定就变成什么臭狗屎了。
“别介啊,大侄女儿,呵呵,我这不是刚才脑子还没清醒吗,对了,你之前发朋友圈,说你喜欢那什么粉色法拉利来着,我送你一辆怎么样?”时风衍几乎是咬牙扯出了笑,顿时又因为脸上肌肉牵扯疼的脸上抽了抽,表情一时扭曲。
“呵呵,你觉得我是一辆车就能收买的人吗?”贺柒夏上辈子什么好车没开过,原主发在朋友圈里的那什么粉色法拉利,贺柒夏是真没什么想要的欲望,毕竟,太粉了和她气场也太不搭了些。
“怎么能算收买呢?我这分明是给你道歉的。”时风衍能屈能伸。
心里已经想好了,等回头他得了宠,就把贺柒夏这个神经病给赶出去。
贺柒夏皮笑肉不笑,“敬谢不敏,你的东西我可不要,要了我还怎么好给你找麻烦呢?”贺柒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戳在时风衍脸上的伤口上。
时风衍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才移开了手机,抬起手机对着床上脸上青青紫紫,被水泼的狼狈得跟条落水狗似的时风衍,拍了几张照片。
回头放朋友圈里嘲讽。
贺柒夏打定了主意,这才转头推开了另外一间房门。
里头,景行止已经醒了。
他向来作息规律,看到闯进来的贺柒夏,眉头微皱。
“你喜欢我小叔?”贺柒夏双手环胸声音冰冷。
“是。”景行止目光不闪不避,看着质问他的前未婚妻。
“你他爹的也配!”贺柒夏只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枕头,直接捂死这狗东西。
他知不知道,虽然两人没有正经举办订婚仪式,但有赖于景行止他亲妈日常宣传,圈子里头基本上都默认婚约的存在。
两人退婚不要紧,但两人退婚之后,景行止跟她小叔搅合在一起,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圈子里头会怎么想他小叔?
贺柒夏上辈子这辈子都在这个圈子里头生存,自然知道大家都是什么货色,背地里男盗女娼,表面上却都要正正经经扯层遮羞布,以便于自己随时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旁人家的事指指点点。
“你能不能去死,别祸害我小叔?景行止,我小叔不需要你这样心机深沉道貌岸然的人在身边。”贺柒夏声音冰冷至极。
“我会和我小叔商量,今天就会将婚约解除的消息在公布,你以后都不用再来贺家,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有,景行止,你之前在林家宴会后花园,和林相恩说得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觉得如果小叔知道,是你害得我这个他唯一的侄女差点直接淹死……”贺柒夏目光阴冷,满含警告。
说完转身就走。
“既然两个人都没什么大碍,那就直接派车把他们送回去吧。”贺柒夏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家小叔的房间走。
“小叔。”贺柒夏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被推着出来的自家小叔,脸上的怒气瞬间一扫而空,赶忙迎了上去。
“嗯。”贺渝眉眼冷淡。
贺柒夏叹了口气,然后将账都记在了那两人身上。
肯定是他们惹了小叔不高兴。
“小叔,我最近事情不多,准备在家里好好住一段时间,正好陪陪小叔。”贺柒夏接过了轮椅,一边推一边道。
贺渝眉头皱了皱,算了算时间,“你不是应该要期末考试了吗?”
“复习的差不多了。”贺柒夏说完转而想到什么?又开口道,“说起来我还交了个男朋友,回头让他过来给小叔看看,让他也住过来一段时间,可以吗?”
自家小叔要陪,自家小情人正新鲜热乎着,贺柒夏也难以割舍,只能选择端水了。
贺渝抬头看了她一眼,“圈子里的?”
“不是,是我一个学校的,比我小了一届,算我学弟。”贺柒夏摇了摇头。
“嗯。”贺渝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贺柒夏莫名感觉这家小叔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吃饭的时候便顺口提了一句。
“小叔,那个我让人把景行止还有时风衍,都送回去了。”贺柒夏试探性地开口道。
贺渝动作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松了口气,贺柒夏看到自家小叔喝的补汤,叫来了旁边的佣人,“给我也来一碗。”
没办法,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哪怕是贺柒夏久经沙场,被小情人缠得也有些吃不消。
捂着自己的腰子,贺柒夏叹了口气,还是得节制。
“好的。”佣人自然知道应该上什么样的补汤,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端上来了一碗汤。
贺柒夏闻到了一股药味儿,但是很淡,摸着温度差不多,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
“小叔,你今天要去公司吗?”贺柒夏想到什么又开口道。
“嗯。”贺渝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去公司一趟。
“我和你一起吧。”贺柒夏看着自家小叔,心里有些担忧就这家小叔这副病美人的模样,在公司指不定被那些老狐狸怎么欺负呢,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贺渝目光瞬间锐利,声音冷淡。
贺柒夏被看的有些莫名,也不好多说,只能不说了。
吃完了饭,贺渝就被推着上了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公司停车场,随后被推上电梯,直接乘坐专门的电梯到了顶楼。
“贺总。”褚亦敲了敲门,得到了允许,才推门而入。
在公司,褚亦基本上都是称呼贺渝为“贺总”。
“嗯。”贺渝放下了文件,目光淡淡看向反手关上了办公室门走来的青年。
褚亦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腰身收得极细,内衬的衬衫却是暗红色的,带了些欲盖弥彰的勾引的意味,头发直接全部向后抓,将锋利的眉眼彻底裸露在外,金丝边框的眼镜,都无法遮掩住那股子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
“贺总,是在看我?”褚亦唇角微勾,直接越过了办公桌,走到了贺渝身侧。
“离远点。”贺渝鼻尖嗅到了一股木质香,顿时皱了皱眉,声音冰冷。
“抱歉。”褚亦自然注意到贺渝神色上的变化,直接抬手脱掉了外套。
“忘了贺总不喜欢香水味。”但实则贺渝从前并没有这个喜恶。
脱掉了外套的西服外套,只着里头暗红色的衬衫,就仿佛是狼脱掉了伪装的羊皮,彻底将自己的侵略性暴露无遗。
“这样可以吗?”褚亦先前进来之前只是匆匆在外套上喷了些微香水,外套脱掉,香水的气息自然也就很淡了。
“往后站一些。”贺渝声音依旧冷淡。
“好的,贺总。”褚亦稍微站远了些,开始聊起了公司的公事。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事情才处理的差不多。
褚亦上前了半步。
“先生,公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将时间留给我?”褚亦半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贺渝。
贺渝低头看向褚亦,头发梳到了脑后,青年似乎将自己的所有锋芒都展露在外,眉眼间的稠艷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处理你?你想被怎么处理?”贺渝冷笑了声,直接伸手掐住了青年的下巴,抬了起来。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先生现在没事了,不是吗?”褚亦摘下了眼镜,没有镜片遮挡下,青年目光极尽勾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