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g:50
谢柔茵语出惊人, 乔竞非常清楚地感觉某根筋猛地一抖,一直约束着自己的那层理智差点就这么交代在她这张最会钓人的嘴上。
本能的欲望疯狂地提醒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那两个字在脑子里不断遇水膨胀,爆发,激得他眼眶都胀了几分。
谢柔茵喝了酒以后看人眼神比平时更温柔,像股飘起来被下过咒语的香烟,熏谁谁晕。
乔竞天人交战,一个自己在咆哮这个时候再犹豫就不是男人了,另一个自己则重复之前谢柔茵说过的那句“面对肉骨头口水流了一地仍然能坐好等口令的才是好狗”。
他知道谢柔茵见识过不少男人, 各种各样的, 她对他们这个物种的好恶习性早已了如指掌。
越是这样,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必须要做出令她意外的举动。
才能激起她的新鲜感,他才能因此成为稍微特别的那个。
乔竞咬硬了腮颊,偏开眼, 愣是拽别的:“……你喜欢就行了。”
“东西没白买。”
他咳嗽一声,直起身似乎要出去。
谢柔茵自然是意外他的表现, 看他要走, 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加了力度。
乔竞被她强硬地勾了回去,俊气的浓眼微微瞪大, 被迫弯下腰去迎合她的力度。
谢柔茵笑了,有点嘲他“临阵脱逃”的决策, 下一句撩拨甚至有些挑衅的意思。
“不选吗?”
这一次, 被嘲谑的乔竞彻底没了隐忍的理由, 胸口一闷,扣着她后脑吻了下去——
谢柔茵的步伐被他蛮横的力气带的踉跄两下,游刃有余的神色也因为男人的突然发作裂变。
不同于刚才调情挑逗的吻, 这一次带着脾气的乔竞吻得丝毫没有技巧可言,全凭着一股本能的野性在啃吃,怼着那张红唇碾压,非要弄乱她的唇妆,把她引以为傲的驭男经验一并打碎。
乔竞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上,吻她的时候一把拔掉盘发的那根筷子,谢柔茵柔软的黑直发如瀑一般散落下来。
她这头长发让他着迷,甚至幻想过无数次抚着这头黑发,和她淋漓大汗地□□的场景……
每次给她添的时候,她都是散着头发,仰起喉咙碎呼。
因为他的收口并用,皋嘲时她连翘起来的头发丝都显得特别色晴。
谢柔茵口腔里原本的烟草味逐渐被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特别气息充满,她皱着眉,反而被他这么不加技巧的吻撩拨得浑身难受,不自觉地将手抚向各个位置,有些不安分。
他动情的时候胸肌更硬,咚咚往外撞的心跳那么清晰,藏都藏不住半分。
两人促然分开时唇瓣发出很响的一声,极细的丝从乔竞唇边垂落。
谢柔茵眯着眼睛看他,忽然发掘他也有这样能称得上“漂亮”的时候。
刚刚那点凌乱早就在接吻的时候整理好了,她换上一如方才的柔笑,对还在粗喘的男人问:“这是你的选择么。”
“你要一直这么按着我亲,我的嘴……”谢柔茵抬手,抹去他嘴边的那抹湿,气音暧昧:“可就干不了别的了。”
乔竞绷到极致,出口骂了句脏,捧着她的脸再次压上去——
吞咽互相的涎液,品尝彼此的唇温。
激烈的吻久久不断,谢柔茵默认他给出了答复,手已经在火源之处扇动,就等着看这团火能旺到什么地步。
她的技巧太好,让他在混乱中预见自己会提前很多发泄的场面。
草,不行。
说什么也得憋久点儿。
换气的时候乔竞抵着她,听着那声拉链向下解禁的噗呲动静,咬牙,对她哑声说:“你非要玩的,谢柔茵。”
“我踏马要设你一手,攥不住都往下滴答那种,说到做到。”
谢柔茵被逗到,哼哼笑着。
她的食指在包住火的那团纸上按转着,继而抬眼看他,欣赏他漫上红晕的脸色。
“好诗,你兴奋得跟个高中男生一样。”
“你确定这样就能满足?机会不可多得哦。”
还没开始,乔竞就已经快升天了,他握住她的手腕,憋了憋突然说:“等……等会儿。”
“让我先……洗洗。”
谢柔茵挑眉,看他这么讲究,还怕她嫌脏,往后一步看他打开了水龙头。
干巴巴站在他身后看着对方站在盥洗盆前面扶着洗……不知怎的有点滑稽。
她捂嘴打趣,“其实你还是想要嘴。”
乔竞真要疯了,差点一用力给自己攥断:“谢柔茵!”
她脱掉拖鞋,单脚抬起来,脚趾尖部踹点他的后腰,勾唇强调:“叫——姐——”
…………
这是他第一次在谢柔茵手里享受这种待遇。
原本有点冷的卫生间在男人一波一波喘息中蒸腾升高了温度,乔竞双手撑着身后的盥洗盆,像条狗一样嘴里叼着卫衣的下摆,吐着粗气,垂眸盯着眼前正为自己双手翩飞的女人。
视觉冲击力太强,他感觉多看一眼就会立刻奢。
即使有过几次亲密互动,也是乔竞单方面服务居多,谢柔茵是第一次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完完整整见识到他的“实力”。
如果加上这个条件,那乔竞应该可以位列她见过所有男人里的前三名了。
实力雄厚。(审核这里就是形容男生各方面条件雄厚而已)
又红又凶,让她看了嗓子眼都发痒。
她咽了下喉咙,默默加紧了手中的力度,似乎想无声强调自己此刻绝对的支配地位。
乔竞又愉快又隐忍,浑身都哆嗦。
因为她的突然用力,他急得偏回头来想让她轻一点,结果对上谢柔茵浸染玩心和满意的眼神时,到嘴边的“求饶”又卡在这里。
谢柔茵腾出一只手,扯掉他叼着的衣摆,踮起脚来吻他。
乔竞低头去迎她。
这个吻,为两人正在做的这件事加注了不言明说的感情,更浓厚,更分明,更愉悦。
乔竞品尝着她香甜的嘴唇,她的口红带着那种化妆品独特的香味,说不出,但是吃习惯了还挺喜欢。
这股香气,让他在被对方吻得迷离情乱时想到了初遇谢柔茵的场景。
而谢柔茵也一样,或许回到两年前,她绝对想不到当初在酒吧遇到的那个看着还像学生一样的清爽男人,会和自己产生这样隐秘又微妙的关系。
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把控着他强悍的命脉,玩着,赏鉴,占据他难耐的色气表情。
两年前夏天她正和朋友在苏格兰游历,最后回到爱丁堡简单整顿,悠闲地过个周末。
苏格兰的威士忌凭借独具一格的风味和讲究的生产标准而世界闻名,她有回国开酒吧的想法,所以为了深刻钻研这些酒已经接连走了好几个国家,祖国的白酒,古巴的朗姆酒,法国的白兰地,日本的清酒,最后就是英国的威士忌。
一到周末,英国各种类型的酒吧基本都是爆满的,周日清晨满大街醉得乱睡的上班族和无业游民简直是这里一道“靓丽”的人文风景线,尤其在英国小镇,这样的趣景体现得更加明显。
这会儿正是周末醉酒狂欢的黄金时段,谢柔茵和朋友坐在酒吧角落,无视周围时不时闹哄哄的氛围,正在聊着她对创业酒吧的想法。
路过埃及顺道游玩的时候,她对那个地方的神秘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放眼国内大中城市,“国风”的东西已经被玩烂了,餐吧和酒吧是重灾区,这些开国风酒吧的人对历史文化的理解深浅不一,只是搞噱头的很快就倒了,不过也不乏有真的深挖国风精髓兼顾酒品质量的酒吧长盛不衰。
这条赛道已经有做出满分的人,再跟风无疑是自找没趣,于是谢柔茵想到了悠久到可以媲美古中国的古埃及元素。
陌生带给人的神秘感和新鲜感,能更胜那些从小就耳濡目染的祖国文化。
做一个埃及主题的清吧,整个酒单和菜单都以古埃及神话文化故事为基础,肯定会令人耳目一新。
然后再挖掘有创新意识,综合能力强大的调酒师稳住基础的品质,再加上一些营销的手段。
她对自己的策划很有信心,或着说,一旦她决定做了,就从不觉得自己做不到,做不好。
年轻的时候是,现在经历了很多事,身心已经安稳下来的她更是。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厚厚旅游包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她余光之中。
显然是个亚洲男人,黑发黄皮肤,细皮嫩肉,但身板又壮实高大。
他显然对这里很陌生,一进来就被酒吧里吵哄哄的环境吓得不知所措,等不到迎接自己的服务生,只能猫着腰往里面走,找空位置。
调酒师叫住他,塞给他一张简易酒单又去忙自己的了。
谢柔茵专注的神色变了变,夹着香烟,拇指抚了抚额角,盯着他傻乎乎杵在那儿看酒单。
半晌,“大男孩”像是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突然扭头过来,谢柔茵一愣。
两人就隔着一众尼——古——丁烟雾和粗犷吵笑中对上了眼睛。
谢柔茵以为自己偷看被人家发现了,后知后觉有些失礼,轻飘飘转回头弹了弹烟灰,继续和朋友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结果十几秒之后,她背后忽然洒下一片浓黑的影子,谢柔茵看着疑惑的朋友,转回头,仰视这个已经走到身边的亚洲男生。
下一刻,他紧紧盯着她,开了口:“请问是中国人吗?”
声音很好听,干净,还有着属于成年男人的低频。
谢柔茵没说话,身边的朋友笑了:“哟,你怎么看出来的?”
乔竞像是听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慢慢把视线落在她身上,不带任何冒犯意味地扫了一圈,理所当然说:“这姐姐身上穿的不是旗袍么。”
谢柔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旗袍,抬眼笑了,打趣他:“你怎么就断定我肯定比你大?”
她抽了口烟,对他吐雾,挑眉不满:“真不绅士。”
乔竞梗住,没想到已经这么注意了还能说错话,挠了挠头,僵硬地转移话题:“对不起啊,那个,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我不太懂酒,英语也一般……”他把酒单放在桌子上,就这样很自然地在谢柔茵旁边很窄的空档坐下,“你们能给我推荐一下么,或者,你们这个好喝吗?我去点和你们一样的。”
谢柔茵的朋友失笑:“不懂酒你进什么酒吧?你成年了吗?”
“二十四了。”乔竞掏出护照证明自己的所有身份,别扭道:“我跟团来旅游的,晚上自己出来走走,口渴了,附近的商店都打烊了,只有酒吧。”
谢柔茵对朋友耸耸肩。
二十四,对她们马上奔三的人而言也就是刚出学校没两年的小男生。
“好啊,我略懂一些,推荐你尝尝威士忌一类。”谢柔茵把烟掐掉,笑着凑近他,决定帮一帮这个不知所措的同胞。
谢柔茵说实话,那次她讲得也心不在焉的。
因为她能感觉到,身边听自己推荐酒的男人根本没在看酒单。
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脸上,傻乎乎的都不知道掩饰一下。
把男人看傻对她而言不过家常便饭,不过这种装都不装一下的傻男生她确实第一次见。
谢柔茵不知怎的笑得更灿烂,憋着对他的嘲笑,还算专业地给他推荐完。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乔竞没有就这样顺水推舟和她们一桌喝酒,而是听完推荐,和老板点单后找了个吧台单独坐了。
这一举动,让谢柔茵还有点落差。
不过他喝完那一杯就走了,也没什么留恋,这让她以为和这个国人的邂逅不过是小酌中的一段插曲。
毕竟人这辈子会和无数人擦肩而过,或是点头之后错失在人海里。
后来她继续游历各个名酒的产地,最后带着孩子回国,开始为自己的酒吧筹备攒钱。
再遇乔竞之前,她都一直坚信不疑他真的是个不懂酒,进酒吧只为了解渴的门外汉。
直到在南城开办的国际鸡尾酒博览会上见到了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的他。
乔竞再次犹如心电感应回头望过来时——谢柔茵心里发笑,才知道当初在那个小酒馆里,被算计了一回合的人竟然是自以为阅人无数的自己。
…………
“呃——”乔竞脖颈暴起青筋,破防地闷出一声。
“啊……”
谢柔茵吓得忘了攥紧手指,频繁眨了几下眼睛,差点以为要溅到眼睛上。
偌大的卫生间扑散出一阵无法言说的气息——
延绵了十几秒,他燃尽所有烟花,带着疲态又亢奋的眼神看向她。
视线里,谢柔茵圆润的下巴染着一小道的白,在灯光下闪烁着水光。
乔竞额头猛跳,弯腰下去——
谢柔茵以为他要接吻,结果他却偏离方向,将她下巴那块狼狈奶油吃掉。
下一秒,乔竞扣住她的后脑,吃住她的嘴唇,舌尖递进去。
在意识到他舌尖卷着什么送进来了的时候,谢柔茵猛地一抖,颅内烧空了什么。
在啧砸的吻声里,她又笑又气,手使劲地拧了下他的腰。
臭小子。
给我吃什么呢?
其实想要嘴想疯了吧。
…………
两人收拾一番,装作刚抽完烟聊天回来,结伴下了楼。
走到客厅,神清气爽的乔竞发现原本搂在一起看电影的那对臭情侣不见了踪影,疑惑:“哎?人呢?”
“不会放烟花去了吧?”
谢柔茵瞥了眼窗外还在纷飞的大雪,“应该不会,这么大的雪怎么放烟花?”
乔竞总是在这种时候脑子短路:“嗯?那不对吧,乔铃!”
她一瞪眼,走上去捂住他的嘴,还打了一下,小声呵斥:“你傻不傻?喊什么?”
“今晚就这样吧,睡觉了,别打扰别人。”
乔竞这才明白,挠了挠头,有点窘迫。
不过下一秒他立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伸手揽住她的细腰,狗狗一样趴上去轻声邀请:“那既然他俩都不出来了……咱俩……”
“柔茵,你用不用我?”
谢柔茵用手肘顶开这刚设惊后满脑子都是这些事的单细胞男人,“离远点啊,我今天累得很,没心思。”
“还有,你再没大没小叫柔茵,下次没你好处了。”
乔竞被推开,没皮没脸地又赖了上去,笑着蹭她的额角。
“私下叫柔茵都不行吗?”
“柔茵,柔茵,柔茵。”他非要找揍。
谢柔茵无语,抄起桌子上没开封的香槟就要揍他,酒瓶子没砸到他就被他中途拦截,乔竞握住她那条胳膊,另一手搂着她,在她腰侧挠痒痒。
再端庄优雅的人也抵不住痒痒肉的发作,谢柔茵绷不住大笑出来,“乔竞!我真要教训你了!”
乔竞脸上嬉皮笑脸的,眼底却专注沉静。
“那我想听听,你能怎么教训我。”
“我作为一条这么听话的好狗,你舍得拳打脚踢么?”
他低头在她耳畔挑拨:“那不叫柔茵,叫主人行不。”
“我是不是当第一个叫你这个的男人?”
谢柔茵扯着他的脸,轻叱吐槽:“你们男人好像对当女人各种意义的第一个,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我和他们不一样,姐姐。”乔竞极力为自己证明,宽大的身躯能把她完全罩住似的,却始终留有卑微的姿态。
他吊儿郎当的,有点恶劣:“我就只想当一条,每天早晨舔醒你的好狗。”
她笑了。
“滚。”
第52章 L.ing “谁啊,谁敢乱摸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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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分钟前。
什么叫那玩意有名字……还要好好叫对?!
乔铃嗔瞪着面前不动声色讲荤-话的男人, 心里咕哝:这人谈了恋爱怎么骚成这样!?明明三个月前还是清心寡欲冷面男来着!
心里骂着,结果抵在他胸口的手却难以挪开。
奈何对方胸肌结实又温热的手感实在太好, 乔铃不仅不想放手,还想趁机抓更深一点。
被他的骚话臊得那点脸红劲儿,在绝对的男色面前根本发酵不起来。
以前只窥见他腹肌漂亮,没想到陈况的胸肌也是一绝。
陈况依依不舍把嘴唇从她软乎乎的脸蛋上挪开,瞥了眼胸口上那只小手,轻声笑话她:“有人一边说要认真看电影,结果一边又在这儿乱摸。”
“谁摸啦?”乔铃立刻抽出手, 又开始装傻大法, 左右扭头环顾:“谁啊,谁敢乱摸我男朋友。”
陈况盯着她,扑哧一笑。
她反应过来,又黏回去打趣:“你发现没?来滨阳小半年,你说话带的儿化音越来越多了, 上次我还听你对夏天说了句你瞅啥,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很搞笑。”
她声情并茂描绘了一下那个场景, 自顾自笑得花枝乱颤。
陈况本来被嘲笑了有点不情愿,但是看她笑得这么开心, 也被感染得舒展了眉眼,声线飞起来:“我老家苏北的, 跟北方没这么大的语言差异行不行。”
“基础的儿化音我以前也说的, 你太夸张了。”
乔铃捂着嘴却止不住笑, 拍拍他说:“那你再来一句你瞅啥,快点,我想听, 太搞笑了……”
陈况乜着她,脸色一摆,干脆不回应她的嘲笑,俯身过去一把将她从沙发上兜起来——
乔铃突然被公主抱起来,吓了一跳,搂他的脖子求饶:“干什么啊你?哎,别走啊,我电影没看完,陈况你说不过我想霸王硬上弓是不是……”
“老实点。”他停在原地故意掂了掂她,挑眉:“从现在开始说点好听的,今晚我就来轻的。”
“陈……!”乔铃扭头看了看楼上,小声提醒他,很紧张:“这种事别随便在外面来吧……他俩还在呢!万一被发现什么多尴尬啊!”
“一边是我堂哥,一边是你老板!”
陈况早就忍够了,平时工作日要考虑她上班辛苦,三天能有一天吃饱喝足就不错。
本来需求就大,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赶上都休息的周六日,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活蹦乱跳一身劲的乔铃。
陈况抱着人步伐坚定地走向他们俩在一楼的卧室,凑近揶揄她:“你叫小点声不就行了。”
乔铃乱扭加踢腿也拗不过他的力气,最后摆烂一仰头,幽幽飘回一句:“救——命——呐——”
以前看簧漫的时候总羡慕里面的女主角艳福不浅,现在真是后悔。
明明看点簧漫簧文簧片就能解压的事,现在夜夜身体力行,真是要命T^T
…………
陈况关上门,顺手反锁上。
乔铃刚被放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推到墙上堵住了嘴。
可能也是顾及到不是在家里,外加上假日悠闲的氛围会不自觉让人变慢,耐心起来,所以陈况吻得很温柔,没那么急。
背后的白墙冰凉凉的,比起窒息般的舌吻,她更怕冷,于是主动完全凑了凑让后背离开墙面。
陈况察觉她的小动作,于是用手掌垫在她背后,也无形间加紧了禁锢她的力度。
他喜欢含着她的唇瓣细细的嘬,乔铃心里还有点小脾气,故意甩掉拖鞋,双脚踩在他的骨感结实的脚背上,拿他的脚当垫石,踮起来回应他的吻。
她要是单纯地踩他的脚背就算了,结果她还用脚趾头抠他的脚背,陈况从不知道自己脚上还有痒痒肉,顿时被抠得连带两条腿都开始发痒,吻她的双唇抖了抖。
始作俑者完全没意识到她无意间触碰到了陈况的某个敏感点,还踮着他的脚乱动,陈况忍无可忍,单手圈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直接把人弄了起来,被迫让她的双脚腾空。
乔铃顺势曲起腿抱住他,整个人被他托起来,高度差不多了,接吻就更加方便。
落在地板上的影子逐渐融为一团,缠绵的慢吻孕育出一阵又一阵散漫的啧砸嘬声。
立体音响的灯效将暧昧的紫色蔓延到整间卧室。
陈况托着她一点点往卧室里面移动,嘴上丝毫没有减慢攻城略池的进度。
卧室靠近电视柜旁边的位置有一个摆花和香薰的宽敞置物柜,他将人直接放到柜面上,上半身顺势挤入她双退之间的空档,将人完全笼罩在这一隅空间。
他的舌尖像杆枪,一举攻入她的口腔,逼得乔铃不得不将柔软的舌头往回瑟缩,他舔过她干净的牙齿,走过她滑腻的口腔壁,最后卷住她逃无可逃的舌,像抱住交尾的鱼儿一样,在口腔这一座温室里无尽的缠绵,泌出更浓醇的气息。
客厅里的黑白电影还在放映,奥黛丽赫本饰演的公主殿下在自由洋溢的罗马城里奔放周游。
而这对偷摸进行亲密的情侣,所到之处,所吻之处就是爱巢。
不需要特别抵达何处,当下这间反锁的卧室已然成为他们专属的爱情乌托邦。
这一系列的攻势结束,他微微眯开眼,怀里人的脸早已漫上了红晕,整个人透着股被弄乱的慌乱美感。
他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小巧的鼻头,略有逞意:“刚才不是很会说么,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乔铃喘息着,弱弱瞪他一眼。
陈况也不多逗她,他们之间不需要很多铺垫来烘托氛围,基本一个吻就可以已经到位,他掐着她的腰再次把人抱起来,向床褥移动。
后背陷入床褥时,乔铃揪着他的衣领用力翻动,陈况索性由着她,全身卸力,看着她一下翻到自己身上。
她奇在陈况身上,居高临下抽了下他的腹部,然后扯着他的衣领子问:“要要要,就知道要,人家民宿里都没套。”
陈况被她轻飘飘打得有些爽,没想到这样的视角看着更有趣味,他倒是有点想试试一晚上都在下面的感觉。
他的小女朋友吃力笨拙地扭起要来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陈况挂着淡定的笑意,看了眼自己的裤兜,示意她:“自己拿。”
乔铃瞪了瞪眼,“你……你现在已经饥渴到随身携带了?”
“兜这么浅,你也不怕刚刚在外面做饭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那就丢大脸了!”
“这不是没掉出来么。”他伸手扶着她的要慢慢摩挲,缓道:“万事大吉啊。”
“大吉个甜甜圈。”乔铃轻哼,伸手趣他兜里掏东西,全拿出来一看,一口气带了三个就算了,竟然还是完全不同的三个款式!
超-薄基础,草莓润-滑,还有颗粒感三款应有尽有……
“陈况,过年你就二十九了。”她耷下眼皮,还没做呢谋处就已经暗暗发酸,怂了:“要节制……为你好才说的。”
陈况笑了,卷起腰腹,一下就直起了上半身,拿过一枚颗粒感放在牙齿上轻轻撕开,然后带着里面汁液的香气,扣住她后脑吻上去——
乔铃被迫吃了一嘴带着橡胶味的香精,唔唔抗议,然后听见他吓唬自己。
“再絮叨就把你这张嘴亲肿,肿到一说话就疼那种。”
真讨厌!好恶劣!她发现这男的总喜欢用这种方式给她吃各种乱七八糟的。
(审核这句怎么了?)
上次在家里,亲手加上小美容仪把她送到崩溃,趁她意识不清晰时,舔干净手指上的吃进嘴里然后低头全都喂给她,大言不惭说也要她来尝尝自己一番扑腾后的产物。
乔铃把他重新推回去,看着男人懒洋洋倒下,含着笑等她的“表演”,禁不住被激将到,暗自发誓今晚非要看他破防难忍的一面。
决定了,回家以后恶补簧色教科,力图有一天让陈况在闯上对她求饶!
陈况搂着她轻轻地亲,余光瞥了眼落地窗外的雪势,哄她:“下雨天适合睡觉。”
“下雪天,就适合坐-爱。”
乔铃弯起眼睛,驳了一句“胡说八道”,然后捧着他的脸印上唇瓣。
真正做之前的吻和烘托氛围时的吻有细微的差别,更浓郁,粘稠,温度更高,呼吸更重。
像是下一步即将踏入新世界的蓄力抬腿。
她干脆利落地随着一声噗呲的声音,解禁。
乔铃看着他熟练的一系列装卸程序,一点点爬过去,覆上去,咬了他下巴一口,咬完又啄了一下。(审核,只是亲了一下)
“我在这,要听我的。”
“不许自作主张要这要那,听到没有。”
陈况始终好整以暇凝着她,笑着催促:“快些吧,难受。”
乔铃双退丈量他的月要宽,压下身板,像他平日里调晴的那样,挠痒痒一样轻慢吻过他的鼻尖,脸颊,喉结。
她看见他那突出的喉结猛地沉动,知道自己做对了,伸手,手指一下下点着他那脆弱的男性第二性征,呢喃挑逗。(审核,百度百科里有说喉结又叫第二性征,误会什么了吗?还是说摸喉结不行?)
“陈先生……”
“什么时候不应啊?”
她嗓音软软的,像团棉花糖:“要是有姓瘾,早点找医生,别摧残自己女朋友啦。”
陈况憋笑,树着实力盯了她一下,宽大的手握住她的脖颈,鼻尖暧昧地扫过她的唇。
“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乔医生。”
“我这姓瘾,好像一见到你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辟谷,眼底暗潮涌动。
“开始治疗吧,乔医生,我想看你奇我。”
乔铃面色一热,又被他三两言语撩得骤然发潮……
今晚已然步入了一段美好诗篇。
第53章 L.ing “雪下得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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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铃很少用这个姿石做, 之前就算是奇他,也是两人包坐在一起的形式, 她最喜欢那样,因为那个姿时,既能被爱人紧紧抱着,还可以有最贴合最贯感的感受。
而且那样也是他来发动。
但是今天这样完全由她掌舵的形态算是头一次,经过几番亲吻和摩挲两人都早已就绪了前场戏码,正待好戏开演。
她慢吞吞的,弄得陈况躺在原地躁得浑身火烧火燎, 反复吞咽发干的喉咙, 盯着这抹纤白剪影的眼眸浑黑,等她的无师自通。
窗外,纤细脆弱的洁白雪花飞速从云端坠落,像受到磁场吸引般堕落,最后被冬日坚硬的枯枝承接, 像张天然的纸花,穿在枝头, 随着寒风战战栗栗地飘摇。
(此段为正常景物描写, 请复核。)
两人皆是没忍住地冒出一声默契的感慨。
乔铃感觉自己像个被吹鼓起来的气球,双唇张开愣是没吐出声音……全身架子都在止不住地哆嗦。
陈况更是难忍, 眉心折着,脖子上暴起两根性感的青筋。
可见他此刻被慡利和不适应双重裹挟着折磨得有多疯狂。
乔铃看着他因为忍耐而在闯上冷下去的脸, 外加对方在其他方面表现出的, 和他的冷脸完全相反的反馈, 这种反差感让她顿时更有中说不出的成就感和侵犯欲。
乔铃撑住这艘硕大的航海船的平衡支点,开始向着她的目的地摇杆航行,追着下坠西边的太阳, 势要发现神秘的第六大洋。
(正常比喻描写,请复核。)
追得大汗淋漓,追得眼角发湿,追得精疲力尽,追得自己反而频频崩溃而飞。
(正常比喻描写,请复核。)
也要在这片海洋里发现第六大洋从未被人发掘的景色。
看这片大陆是如何在正午澎湃得又热又炙烤,温度飞升到临界点,像忍住不日落,却又在她笨拙又勾人的牵引下落下败仗,任由烟花冲上夜空,然后炸开,零零星星地溅落……
(正常感情流景物描写,请复核。)
比起深体之间早已熟悉的触感,这次最刺激陈况的是她凌驾于上的模样,她把自己当成器具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感官里的不管不顾。
让他有种被玩弄的既视感,同时又忍不住借机欣赏她动态灵动的舞姿。
像大唐时期的胡姬,起舞时,扭动纤细的腰肢携着清脆的铃声,在他这片台子上尽情施展,旋转,辗转。
(胡舞姬身着露脐装跳胡旋舞为历史典故,正常描写,不存在色情违规。)
她驾驶这艘以他为名的船只飘摇在骇浪之中。
而他却被支配着,沉迷于她的舞姿无法自拔。
(审核,正常比喻。)
乔铃实在舞累了,对他投递一个申请交换掌舵权的柔软眼神。
陈况便一举换下刚才那迷离的神色,支起身板一举接棒,开启发现新大陆后的征战殖-民篇章。
…………
落地窗外卷着暴雪,飞舞的白色透过玻璃窗为他们的缴缠奏乐。
乔铃从来没有因为做这个事这么紧张过,如果一直压制自己出声的本能,那这种痛苦就会加剧到其他感官,令她更难以承受。
可是这种民宿别墅基本都是花架子,装修得很精致,但基本的隔音什么的非常差。
乔竞和柔茵姐抽完烟估计还会回到客厅继续聊天看电影,她真的怕自己和陈况弄出什么动静,隔着两道墙就会被他们发现。
早知道就不选一楼的卧室……了!啊!
嗷!
乔铃差点没憋住,抓住他的胳膊回头瞪了一眼。
倾点!浑蛋!
但是她不出声,陈况好像总觉得差点什么,不太满意,一直变着法地激她,想让她破防地喊出来。
本性的腹黑劲儿在他挑眉的这一瞬体现得淋漓尽致。
乔铃一手扶着柜台,另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没被几下就扑到在台面上,整个人像坨被拍在岸边的牡蛎肉一样任由摆布。
风浪太大太迅,她的忍耐能力有限,某位舵手突然调转船头冲向海啸的瞬间——她脖子一梗,大喊出声。
然后迅速被男人捂住了嘴。
捂住嘴,她呼吸就更缺乏氧气,没几下脸就憋红成了番茄色。
陈况眼底沉静,非常稳定地操控船舵,使坏般将手指塞进她的口中,粗粝的手指代替自己的舌头找到她溽热的舌尖,来回地搅弄,抠挖她狼狈的口水,想看她接不住招数地求饶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乔铃小小的口腔被他两根手指塞满,艰难地唔唔出声,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感受到自己的涎水正顺着嘴角冒出,羞耻心作祟,乔铃更加紧张张去掉,头脑发热发昏,感觉大脑和身体这两条灵魂正像基因的螺旋体一样缠着往那个地方飞升——
飞到抛弃自己,完全地成为他的一部分。
在她被捂着嘴呜呜咽咽的控诉下,乔铃在某个瞬间忽然噤声——
于是又一小片清澈又可爱的证据,留存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板上。
陈况怕她踩到那些脚底打滑,索性把人抄起来,抱着又进了浴室。
乔铃被放到盥洗盆上,想哭的心都有了。
滋事也切换了两三种,自己皋了不知道几次,他还跟日上三竿的状态一样。
真不知道,他是凭借着什么觉得得带三个T才够用。
是高估她,还是低估他自己啊?
经过一番加练,陈况呼吸也有点粗了,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撑着盥洗盆两边,鼻尖蹭着她汗涔涔的脖颈。
语气很清,却说着色-气氤氲的话。
“雪下得真大。”
“铃铃医生,你看我这姓瘾还有救么,怎么还是控制不住。”他尝了口她脖颈上汗雾的味道,咸咸的,像是他们共同的产物。
乔铃推着他热气烘烘的肩膀肌肉,羞得眼睫发颤,说不出话。
“反正是周末。”
陈况勾唇,抬眸看她,好商好量道:“疗程延长到雪停为止,怎么样。”
第54章 L.ing “体验过的都说好,你说对……
L.ing:53
之后因为陈况弄得太疯, 乔铃完全被扯进了晴欲的漩涡里,也顾不得外面那两个人了。
一开始在闯上, 然后到落地窗前的柜子,最后进了浴室,窗外不断飞着湿润的雪,室内随着他们的旅程,小雨也不断将淅淅沥沥撒在这间蒸腾热气的卧室。
乔铃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镜子反映的他们。
陈况蹙眉,透着在最后阶段的难绷。
而她像个被玩耍后又挂在窗口的布娃娃, 随着风摇摇摆摆, 泥泞的雨点狼狈又涩气。
一滴滚热的汗啪嗒砸在她的脊背处,烫得乔铃哆嗦一下,不敢再去看那面镜子里的景象,不想面对此刻挂着不齿表情的自己。
紧要关头,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宽阔的身板可以将她完全包裹住。
两人都濒临崩溃,顿顿发哑的喊音交叠在一起, 更将情绪烘托到比云端还要高耸的地方。
慡到极点时大脑都空了, 乔铃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这么被他抱得紧紧的, 慢慢感受着一段一段绽放的烟火绚烂。
…………
再洗完澡,乔铃被他抱着回床上时, 窗外的雪已经减弱了势头。
陷入软弹的乳胶床垫, 她舒服得哼唧一声, 翻身卷进被子里,给他留出空地。
陈况上半身还光着,弯腰从他们的行李包里找睡衣。
刚坐完爱, 虽然神经放松下去了,但是他的身体就像是刚结束了高强度运动那样还紧绷着。
乔铃回头,单手撑着脑袋,眯起眼细细欣赏他的身子。
陈况弯腰拿东西的时候,腹部卷起,肌肉纹路反而更加清晰立体。
加上刚洗完,他忙着伺候她擦干穿衣,自己则是随便抹了几下就出来了,身上还零星挂着沐浴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向下滑落。
偏偏他的脸还是那种清冷寡淡挂的。
乔铃咽了下喉咙,视觉享受拉满,这完完全全是一副美男出浴图在眼前嘛。
“看什么?”他翻出自己的睡衣,瞥她一眼:“还不累?”
他这话一出,乔铃刚刚缓解一点的腰腿顿时僵硬起来,啪得把脸迈进枕头里,假装哀怨:“痛死了……累死了……”
说完,她又偷偷把眼睛抬起来,继续黏在他身子上来回流连。
做是做不动了,看看咋啦?嘻嘻。
屋子里的地暖开得很足,和他们家里一样,陈况作为男人体温又比女人要高,所以一年四季的睡衣都是宽松T恤。
他展开T恤,兜头利索套进去,动作时用眼神笑话她的偷窥。
他算是看懂乔铃了。
就是一个眼大肚子小的,吃不下也要盯着锅里的流口水,馋包怂包一个。
陈况又把头发擦了擦,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窝里还是有些凉的,但是因为她在里面,有这股隐隐约约的热乎劲,他更心仪。
他一躺进来,乔铃就像系统记忆一样滚过去赖进他怀里,像一团热乎乎的鼻涕虫黏着他上下手摸来摸去。
陈况胸腹被来回摸索,默默重复问:“你不累是吧?”
乔铃动作一停,食指指头抠着他腹肌块垒之间的沟缝,眨巴眼卖乖:“……习惯了,没办法嘛。”
每天晚上进了被窝都得摸两把,这是正常流程。
刚做完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而且大好的周六日,总觉得那么早就睡有点亏了。
两人背靠枕头坐起来,搂着闲聊,在彼此的体温中度过激情后的余韵。
乔铃热衷绵长愉快的aftercare,因为这些年看过无数的簧漫簧文,她看的时候就感悟出:aftercare是否真切,是这场激情里是否有爱情存在的关键。
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亦或者对方都不愿意考虑到结束后女方的感受,那这恋爱谈得和只是找了个泡-友没有任何区别。
幸好,和陈况交往后,她还没有提过类似的话题,对方的表现就已经告诉了她——这些在她和陈况之间,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他心细又乐于付出,重要的是足够爱她。
于是很多情侣间寻常的问题在他们这根本就算不上问题。
两人相拥,随便找闲话聊。
“那你下周跟我回家吧。”乔铃继续说着刚才在客厅里的话题,“既然他们非要见你再给答复,不管我爸妈是什么态度,咱们俩都要积极应对。”
陈况认可她的想法,乜了眼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忍俊:“别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对方是你父母,两边都是爱你,为你好的人。”
“别有太大心理负担,有我呢。”
“嗯……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她趴在他胸口,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抒了口气。
“正好,那天回家之前,我约上中介,咱俩一起去看看房子。”
陈况说:“泛海西府里条件合适的房子有好几套,你都走一走,看最喜欢哪套,可以的话就别纠结了,当场和中介把房签下来。”
“然后再抽空,选一些你喜欢的家具,或者把房子重新装一下。”
乔铃没说话,却似乎能明白他话里的用意。
非挑上门见家长之前去订婚房,是为了告诉她,不管她父母的态度有多难办,他的决心就摆在这儿,不会动摇。
她说不来假话,陈况的话确实一下子给了她轰轰烈烈的安全感,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乔铃搂紧他的腰,牵起嘴角,点点头。
两人就着买房和见家长的话题一路延展,最后说到各自在工作上的安排。
陈况的时间确实比较紧张,下周末见过家长,翻过去一周的周一就要飞去秦南,去谢历升公司的总部开会。
好在时间不长,三四天就回来。
未来一年,他像这样长短途的出差是少不了的,所幸两人早就为这样的生活变动做好了准备。
乔铃看得出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心情,笑着嘱咐他:“秦南那边的酱鸭不是很有名吗?你看到有卖的买点回来给我尝尝。”
“哦对了,还有东坡肉和醉鸡,靠,我说的都流口水了……”
陈况捏着她软嘟嘟的脸,打趣:“就想着吃了。”
“我一共就去四天,基本都在开会,应该没有太多时间出去逛。”
“不过我会问问谢历升,让他给我指路最正宗的铺子。”他捏着她的脸蛋左右轻晃,“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乔铃想起吃的就高兴,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折腾。
说起出差这回事,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安排,拍拍他的胸脯,“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和非遗博主合作的事吗?”
“记得,就是拍复刻你外婆银饰的视频对吧?”陈况对她说的事一向都很上心,“谈下来了?对方不是千万博主么。”
本来他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自费出钱合作,砸钱砸到对方同意为止,只要能让她做成这件事他出出血不算什么。
“倒是还没谈下来。”乔铃一有好消息就想跟他分享:“不过对方的策划组已经给我回了邮件,说对我的邀请内容十分感兴趣,需要团队内开会协商,然后给我答复。”
“我从那边字里行间的语气里觉得有谱,感觉十有八-九能成。”
“那是好事啊,静候佳音吧。”他摸着她的脑瓜顶。
乔铃点头,继续说:“不过重点不在这儿,如果谈下来了,我可能要跟着那个博主的团队找一个苗银比较盛名的云贵地区山村拍摄全过程。”
“那样的话,估计咱俩要分开一阵子。”
“比你三天两头出差时间久多了。”她语气往下垂。
他询问:“大概会拍多久?”
她估摸着说:“两三个月吧,因为人的体力精力有限,做这个东西步骤又多又复杂,如果做坏了就要扔掉重新做,很慢的。”
“如果初春能顺利开拍,回来的时候就要夏天了。”
陈况反而笑了,“反正这件事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干的,而且只是外出拍摄短暂分开,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块,这算什么。”
乔铃同意,道理都懂,但是从没经历过异地恋的她还是有点忐忑。
虽然自己就可以调节好,不好还是需要男朋友哄一下,就一下就好。
她抱着对方拿头顶了顶,蹭了蹭,“哎呀哎呀”地撒娇:“真烦呢,你要是能先辞职一下下然后做全职男友陪我去拍摄就好了,这样还不用分开,多好。”
“反正你能力超群,离开一下子,以谢历升惜才的性格未来还是会收留你的。”
陈况五指扣着她的头顶,像用手指控球一样摇来摇去,眯起眼,假装不满:“行啊,你倒是很会安排。”
“这样你爱情事业两不误。”
乔铃仰头,大言不惭:“我聪明吧~?”
他笑了。
“你说我长相也不差,到时候拍完视频发表以后,要是火了,比当初你在抖音几十万点赞的视频还火,摇身一变成了美女非遗继承人兼独立品牌主理人,”她继续发散幻想,逗他:“到时候优质男粉一抓一大把,你会有危机感吗?”
陈况挑眉,往下看了一眼,嘲她:“你先把手送我的胸上拿开再说这种话。”
乔铃没忍住大笑出声,仰在他怀里停不下来。
“哈哈哈,不行了……哈哈,陈先生,你是不是对自己身体的魅力值特别自信?”
陈况压下去对着她的嘴唇啄了一口,云淡风轻道:“是对性-魅力很自信。”
“体验过的都说好,你说对么,乔小姐。”
乔铃双眼荡漾,憋着笑和他大眼对小眼。
三秒后两人搂着又默契地笑了起来。
第55章 L.ing 他很多年都没感受过了。……
L.ing:54
民宿在床品方面的布置很讲究, 床垫枕头一类都是市面上的高端品牌,偏高的房租似乎都体现在了这些地方。
做了一场紧张刺激的爱, 加上舒服的床品,还有助眠的下雪天,乔铃窝在陈况的怀里一夜无眠,睡得非常舒服。
早晨九点半,她闻着空气里若隐若现的雪后清爽自然醒来。
乔铃伸了个懒腰,在软绵绵的鹅绒被里滚了一圈,眯着眼望向窗外皑皑的景色, 心里更加畅快。
近郊本来就靠山, 他们选的这栋别墅又有最佳观赏位,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忙忙叨叨也要挤出时间周六日去基本没什么景点可玩的郊区放风,度假的意义似乎就在这里吧。
她隔着门听到外面叮叮当有不少动静,猜测另外三个人估计早就起来了。
虽然还想赖床,但是乔铃还是不太好意思让他们等自己一个, 腻腻歪歪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
乔铃走出卧室,看见谢柔茵杵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 她歪歪扭扭走过去, 问:“柔茵姐早,在干什么。”
谢柔茵握着锅铲, 看她笑道:“做点早饭,吃完我们再往回走。”
“房东一早来问我们要不要吃早饭, 但我看他家备的那些大锅饭看着味道一般, 索性就问他们要了食材回来自己做着吃。”
“辛苦你了, 我给你打下手吧。”乔铃挽着毛衣袖子,疑惑,“不对啊, 他俩人呢?”
按照自己家里的规矩,不是一般都是男人下厨吗?
“他俩听说度假区里有老大爷要晨钓,看热闹去了。”她说。
乔铃讶异:“这么冷的天还能有鱼么?没搞错吧……”
“谁知道,不过我早上在外面看到雾凇了,特别美。”谢柔茵打鸡蛋到锅里,煎蛋的香味顿时扑散开来。
她点头,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睡懒觉了。
乔铃给谢柔茵打下手,因为四人份的早餐量大,两人一边做一边聊天。
她去泡咖啡,操作着咖啡机等待时间的时候拿出手机划动浏览着什么。
谢柔茵在沸腾的汤里下面,瞥见杵在旁边的她抱着手机皱眉,似乎在纠结什么,主动搭话:“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没有。”乔铃回神,把手机收起,也没有隐瞒:“我最近在看店铺。”
谢柔茵挑眉:“你要把店搬走吗?”
“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很好吗?地段好,租金也不贵。”
“是啊……”乔铃刚说到这儿,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看着携带一身寒气的乔竞和陈况回来,他们手里还拎着一个桶,像是钓到了鱼。
在刚下过雪的地方钓到了活鱼,乔竞得意得眉飞色舞,刚进门就大声炫耀:“嘿!那几个老大爷还看不起我和陈况,真以为我不会呢!”
“钓条鱼不是简简单单,谁跟他们似的老眼昏花,蹲一早上冻出疮来也不上钩。”
乔铃夸张地捂住耳朵,瞪他。
乔竞这大嗓门迟早害人害己。
真服了,大清早就嬉皮笑脸的,他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比格狗来的?
谢柔茵一直在观察她得表情,忍俊不住:“你好像很嫌弃你哥。”
“你俩之间也是有趣。”她说:“我之前接触过的兄妹一般都是哥哥宠妹妹,妹妹依赖哥哥的类型。像你俩这样发自内心看不上对方的,还是头一份。”
“那柔茵姐你绝对是见太少了。”乔铃靠着厨台,撅嘴:“我坚信,像乔竞这样欠登儿的亲哥绝对占多数。”
乔竞还沉浸在自己冬钓成功的嘚瑟里,蹲在客厅拍他那鱼发朋友圈。
陈况没他那么无聊,脱了羽绒服去厨房帮忙,在一旁洗手的时候,正好听见她俩在聊天。
“考虑到噪音的问题。”乔铃继续刚才和谢柔茵的话题,多方面为邻居考虑,“楼下是一个大姐买下来自办的民宿,那人每次和我碰见都态度很好,还送过水果,现在民宿不好做,这次是陈况租了她的房,陈况和我谈恋爱以后不住在那里,确实万事大吉了,但是等续约结束,陈况还是会搬走,之后就会有新的游客住进来。”
“我是想,如果我再碰到一个白天休息晚上出游的民宿住户,那我店里的营业噪音还是会影响到人家民宿的生意,”乔铃叹气,决定在给别人添麻烦之前先处理好,未雨绸缪,“我的店肯定要一直开下去,大姐的民宿刚装修没多久,生意也要做。”
“既然无法两全其美,唯一有退路的那一方就要主动让步。”
“所以我想就搬店吧,正好找个更宽敞的地方。”她刚才就是在翻租房的软件,没有透露目前进度困难的事,很乐观地对她说:“反正滨阳市中心这一块商住两用的综合楼还有那么多,肯定能找到一间合适的。”
谢柔茵听完十分同情她,放下锅铲摸摸她的脑瓜,“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心细的女孩。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把生意越做越大的,信我。”
乔铃眼睛亮了,总觉得她说话非常有信服力:“真的?”
“当然,我家里做了几十年生意,我从小跟着父母见过各种生意人。”谢柔茵完全不夸张,鼓励她:“不说大富大贵,但是能让生意像细水长流一样越走越向上的,一定是人品和生意头脑兼备的人。自私自利的人赚不到大钱。”
乔铃笑得甜丝丝的,像一条毛茸茸摇起尾巴的小博美。
谢柔茵看了眼旁边默默准备接手做饭任务,全程没打扰她们聊天的陈况,补充:“找房源的事我们都会帮你留意,都是开店的,交际圈里重叠的人脉可利用度很高。”
“放心吧,别太着急,大家一起努力。”
乔铃听到这话,又和陈况对了个眼神,这几天找房遇到重重不顺的心情茅塞顿开,甚至感动得有点想吸鼻子。
她捣蒜一样地使劲点头。
…………
周六日短暂的美好度假转瞬即逝,到了周一,朋友们又各自投入自己忙碌的工作中。
在寒冬里,呼着白雾,奔赴各自的小日子。
乔铃决定搬店以后动作利落,逐步打包店里的东西,同时和博主“小单师傅”的制作团队不断接洽,商议合作的各种细则,她之前提交的初版策划案还要修改,改到对方团队完全满意为止。
现在的她确实是籍籍无名,必须要放下姿态有求必应。
虽然有千万粉丝博主的帮忙,不过她不是专业做自媒体的人,不能确定这个视频是否能带给“小单”团队期望的各方面收效。
压力确实很大,但是一想到只为了将外婆技艺传播出去的初心,哪怕再难她也要咬牙去做。
在古老复杂的非遗技术面前,她确实明白自己的天赋缺陷,也知道未来自己不会走向放弃其他所有事业,纯粹继承这一脉技术的路子。
或许这样的决定会让在那边的外婆失望,但她想,人总得为自己活。
余生不断记忆,练习外婆的手艺不至生疏,是她给长辈的交代。
发展自己喜欢的新式银饰,创立自己的小店品牌,是她始终坚定自我的体现之一。
她忙得无头苍蝇一样,晚上回家倒头就睡,都没有精力像以前一样等他凌晨下班回家。
陈况也体谅她,为了让她多睡会提早起来做饭,然后开车送她上班,早餐都在路上解决。
等到了周六,乔铃差点都忘了今天要带着陈况回家。
还好他早就在她忙的时候准备好了一切。
要不是陈况提醒她稍微捯饬一下,乔铃本来打算脸都不洗就这样出门的。
回自己爸妈家还打扮什么!
结果等车子停在父母家楼下时,乔铃又紧张起来,坐在副驾驶里抖腿。
陈况单手打方向盘,倒车入库的时候撇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地问:“是我登门见岳父岳母,你紧张什么?”
“哎呀……第一次嘛,之前跟高子耀谈的时候就跟闹着玩一样,谁都不会去想还有未来,就更别提见父母了。”
乔铃回忆过去,“那会儿谈恋爱我甚至都没让我爸妈知道,因为感觉必定谈不久,所以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初恋,初得不能再初了。”
“他们肯定会用很严格的标准衡量你,你说我能不紧张?”
陈况停了车,伸手过去把她乱掉的一缕刘海拨弄顺了,“就像上学时候每次期末考,再不想面对,到了日子还是得迈进考场。”
“有时候预期太低,结果往往会给你惊喜。”
她表情正经,点头,下车跟他一起拎买给爸妈的礼物补品。
两人拎着大包小裹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开,隔着家门乔铃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炖菜香味,原本忐忑的心情因为熟悉的家常菜味道顿时松懈下来。
算了,好饿,这周累得像狗,不管老爸老妈要怎么鞭笞陈况……先让她把饭吃饱再说。
开了门,室内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饭香气息令陈况有一瞬间的怔忡。
客厅里电视机的吵闹声,厨房叮叮咚咚的切菜声,家庭成员在不同方位共同产生的动静交织在一起,成为“家”的节奏。
这种氛围,他很多年都没感受过了。
第56章 L.ing “洗了纹身就再也看不到你……
L.ing:55
听到他们回来, 坐在沙发里剥橘子的杨曼云停下动作,立刻站起来过去迎。
她看见两个孩子大包小裹的, 对陈况露出礼貌的微笑:“我前天都跟铃铃说过了,叫你们人回来就行,不用买东西。”
“我跟她爸什么都不缺。”
乔铃打开鞋柜找拖鞋,听着陈况不卑不亢地带笑回应:“乔铃劝过我说不用买的,只是一点心意。不太会挑,您和叔叔别嫌弃。”
她松了口气,男朋友说话这方面的本事倒是不用自己操心。
杨曼云接过他拎着的东西, 保持客气, 无意间打量他的个头和模样。
外表条件倒是没的说。
杨曼云让他们去客厅坐,然后对着厨房喊了声:“老乔!孩子回来了!”
厨房开着油烟机,乔志文年纪大了以后耳朵又不太好使,这才慢吞吞从厨房出来。
他围着围裙,隔着老远和女儿身边的男人对上眼。
陈况对乔志文颔首问好:“叔叔好。”
“嗯。”乔志文的态度比起杨曼云倒是显得不温不火了些, 不过也没有冷落他,指了指客厅:“天冷, 赶紧坐下喝点茶, 吃点水果,饭马上就好。”
虽然之前乔铃她妈给他看过这小子的照片, 知道长得不赖……但也没想到亲眼见着能这么不赖!?
这,带出去还以为是演员明星呢……
他闺女玩得过这种男人吗?能把控得住么?
乔铃看得出老爸的审视态度, 像个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到爸爸身边黏糊, 打圆场道:“今天又给我研究什么好菜好饭了?让我看看。”
“我都饿死了, 您不知道,我这一周过得可累了~”
“什么死不死的,少说。”乔志文立刻换上熟悉的笑脸, 拉着女儿去看菜:“嘿!都是你爱吃的,今天菜市场的鱼可新鲜……”
“这周都干什么工作了忙成这样?跟爸说说……”
陈况看着父女俩勾肩搭背进了厨房,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发现杨曼云一直在看自己。
他微笑。
杨曼云带着他去客厅坐,悻悻一笑:“我们家平时就这个相处模式,你别见怪。”
“不会。”陈况坐下,弯下腰来谦卑地接对方倒来的茶,“我很少见到叔叔和乔铃关系这么好的父女,我以前和我爸很少这样,所以有点羡慕吧。”
他这么一说,杨曼云心里更开心,捂嘴笑了两声:“我们呢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也没出什么有出息的,唯一能拿出去跟人炫耀的就是这一样了。”
陈况言简意赅:“家和万事兴。”
她继续剥橘子,叹气:“也是因为铃铃懂事,不跟我和他爸计较,这才能和和气气的。”
“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以前小时候她被我们扔在她外婆那里,留守十几年。”
陈况点头,考虑到长辈的情绪,又补充说:“她跟我聊起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说在山里高兴的事。”
“她还是喜欢山清水秀的老家,而且对她外婆……态度一直是积极的。”
“别人的拳头都打在身上了,也只会笑呵呵念叨吃亏是福。铃铃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杨曼云把话题自然转移到他们身上:“所以我和她爸一直都不愿意她太早谈恋爱,就她那个性格,太容易被人骗,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还击。”
“就是因为了解她的本性,我们俩一开始才不愿意她跑出去创业的,别人要是吃一分苦,她这好欺负的脾气就得吃三分。”
说完,杨曼云摆摆手:“但是她现在做得挺好,我们也就算了。”
“退一万步,她受委屈了至少知道跑回家里跟爸妈哭。”
“但是婚姻呢,做父母的干涉不了。”杨曼云看向一直静静聆听的陈况,暗有所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能理解您的顾虑。”
他点头,语气平缓不见任何紧迫:“家长总是希望为孩子事前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我爸妈以前也是这样。”
随着对话,杨曼云看陈况的神色逐渐有了细微的变动,“我听铃铃说过你的情况,你条件不错,赚得多,马上会换更好的工作。”
“从她那话里我听得出,你从小竞的酒吧辞职,多半是为了怕我们老两口不愿意,对你有意见。”
“其实你不用这样,弄得我和她爸也怪不好意思的。”
“您不用有负担,我和乔铃都不是为了谈恋爱什么都不顾的人。”陈况并不谄媚,也不故意体现自己有多诚心,实话实说。
因为坦率是最能打动人的东西。
“我们做决定之前肯定是先考虑自己的职业规划,我在酒吧的工作本来就是短期过渡。而且我和她一致认为,专注自己,把个人事业摆在第一位,其实才最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得到良性发展。”
杨曼云点头,作为曾经头脑聪颖的创业人士,对这番发言非常认可,对陈况也有了更高一层的了解。
“铃铃毕竟也才刚出学校,脾气呢被我和他爸惯得有点娇气,有时候你多让让她。”
说完,她又惭愧笑了声,“嗐,说这个都是多余,铃铃和你在一块这么高兴,明眼人看得出你对她好。”
“哪儿还用我们嘱咐你啊。”
陈况凝视着面前这位母亲,从刚才的冷静对话,到现在忽然露出几分自惭和不稳。
或许对乔铃妈妈而言,刚才之前,她对他都一直带着审视,颇有种只要有半点不满意就可以理所应当阻挠他带走她的女儿的意思。
可是越聊,她越发现,这个女婿没有任何不好,他们已经没有理由阻止孩子从这个家里飞走,去组建自己的小家,所以才会失落,会忽然语无伦次吧。
“乔铃给我发微信了,你俩回家之前去看房子了?”杨曼云拿出手机,看着女儿给自己发的这些视频,“哪里的房子啊,看着条件真好。”
“市中心滨盛路的泛海西府,交通方便,楼下什么配套都有,也在学区内。”
陈况交代:“我和乔铃都觉得不错,刚才她挑了里面一套靠近西门的,出入方便,还离公园近。”
听他全程都没有任何经济负担的语气,外加上已经签完的购房合约,杨曼云终于信了女儿之前说的“他全款买不需要咱们出钱”的大话。
第一次上门自带几百平婚房……她以前真是没想到女儿能拐回这么一个金龟婿。
想来,当初在女儿店里碰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很有眼缘。
聊到这儿,两人看着从厨房有说有笑出来的父女俩。
乔铃手里还捏这一块炸带鱼,估计在厨房里就偷吃了不少。
杨曼云无奈,唠叨她:“这还没开饭呢,你又偷着吃,跟小耗子一样。”
她嘴里嚼着带鱼块,口吻含糊地耍赖:“我饿了嘛……”
“吃就吃了,今天家里又没外人。”乔志文说。
“铃铃,你穿上衣服下楼迎一下你哥。”杨曼云拿手机看了眼消息,“你哥说来蹭个饭,这都到楼下了,给搬了几箱鸡蛋,你跟着帮帮忙。”
乔铃一下子就看出父母想和陈况单聊的意思,紧张起来,看着他们不想离开,悻悻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搬得动,要不让陈况下去呗?”
“人家小陈平时就给你哥打工,好不容易下了班了,你还让他干活?人家今天在咱家是客人,哪有这个道理。”杨曼云轻声催促她:“听话,多穿点,别着凉了。”
“顺便看看你哥车停在哪儿了,别挡着路。”
乔铃接收到余光陈况递来的安抚眼神,没办法,拗不过他们,只能答应,扭头换鞋下楼。
…………
乔铃一走,家里顿时安静了很多。
陈况坐在原地,双手握在一起,指关节有瞬间的泛白,随之很快松弛开。
乔志文摘掉围裙,缓步走过去,在妻子身边坐下。
茶几被磕碰时,缝隙里堆放的杂物掉了出来,杨曼云埋怨丈夫:“上次收拾出来的那些碟让你收好,你又乱放。”
陈况弯腰去捡,看见是几张老碟片。
他翻看,抬头问:“您喜欢听张学友?”
乔志文看他懂这些,意外:“你也听他的歌啊,我以为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歌手都不一样了。”
“嗯,我以前经常听,还为了他学了点粤语。”陈况翻看着乔志文的唱片,“您这些唱片早就绝版了,现在很值钱的。”
乔志文笑了好几声,“那敢情好啊,不过我可不卖,张学友那可是我二十多年的偶像。”
“你喜欢他哪首歌?”
杨曼云斜了眼丈夫,心想:昨晚上还说非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现在可好,连一个小时都没绷住,一听有共同爱好就全端不住了。
还说让他当后卫军最后考验一下这小子呢,老乔家的人就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爱是永恒》。”陈况回答。
乔志文根本没留意到妻子幽幽的眼神,兴奋地一拍大腿,张嘴就唱了两句,唱得格外有张学友的韵味,连粤语都十分地道。
“《不老的传说》这张专辑我还有呢,97年的吧?我没记错的话。”
陈况点头,诉说关于这首歌的故事:“我出生那年的专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我妈说,那时候她怀着我,孕晚期睡不着,就听他新发的这张专辑。”
“后来她在医院住着,也天天听,我也跟着她喜欢上了这首歌。”
爱是永恒,这首歌放在陈况的人生经历中,像某种上天注定般的,有着格外的深意。
见他主动提及病重的父母亲,乔志文和杨曼云对了个眼神,皆有意外。
既然话匣子打开了,他们故意支开女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家铃是头一次处对象,而且你们还有结婚的打算,很多事儿我和你阿姨不得不多问几嘴。”乔志文严肃下来,开口问:“上次在家里,我听小竞和铃铃跟我们说,你爸妈呢……都不在了是吧?”
“是,就这几年的事。”他点头。
杨曼云为此感到遗憾,一个孩子,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发生这么多变故。
她假设,把这个情况套在自己女儿身上,先别说自己是死是活,她首先就难以目睹自己的孩子吃苦,过得这么难。
她和丈夫都为陈况的经历苦涩,但是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考虑。
失去家人的痛苦,他们不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前,让女儿多品尝半分。
“是这样……我和你叔叔呢,对你各方面都挺满意的。”杨曼云措辞,想把话说得委婉点:“但是听说你爸妈都是因为患癌去世……我们就问了问家里当医生的亲戚。”
“亲戚的建议呢……还是说……希望你们结婚之前,都把各方面的身体检查做清楚一些。”
陈况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原本松弛的眸色也沉下去几分。
这番对话他早有预料,就算乔铃不介意,乔铃身边的人也会替她考虑。
乔志文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补充说着:“我知道,铃铃跟我们详细地讲了你家的情况,你爸妈呢,也算是吃苦受累生的病。”
“不过,这结婚生孩子,搭伙过日子,大家都敞亮说话,心里踏实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铃铃也说你前几年因为这个事也消极了很久。”
“我们家唯一一个原则,那就是要健康,高兴地过日子。什么大富大贵,这本来就不是我们对乔铃未来对象的要求。”
“你的情况,不得不让我和乔铃妈妈担心。”
陈况点头,全盘接受他们的言语,没有说话,而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公文包,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掏出来。
“这件事我还没跟乔铃说起过。”
“确实,父母都是因为癌症,而且短期内迅速恶化,我因为这个事,抱着消极的态度过了很久。”
他把这些或是崭新或者有些时间的单据拿出来,一一展示:“但我这一路遇到的人都很好。”
“在我离开医院以后,当初负责我母亲肺癌的主治医师跟我依旧时常联络,他一直强调,催着我积极地做癌症筛查等等各种体检。”
“这是我这几年的检查结果,一开始查得比较勤,后来医生确切地跟我说不用太担心,这才改成每年一次。”
杨曼云和乔志文拿起这些单子,皆带着惊愕的表情一一仔细阅览。
“而且,我家里除了我父母以外,上下三代人没有额外的患癌历史了。”陈况从容自若地解释:“我爷爷奶奶都健在,今年八十多岁了,身子骨还不错。”
“姥爷是前年车祸走的,姥姥有点老年病,吃着药能平衡。”
“亲戚里的叔叔舅舅,婶婶小姨这些人,目前也都健康。”
他眼尾舒展后上扬,语气轻扬:“因为我跟他们不太走动了,上次打电话回去问他们一大家子的身体状况,他们吓了一跳,怕我也出什么事。”
陈况这一句轻飘飘的幽默,逗得乔志文夫妇释然一笑,这才放心。
孩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有实打实的化验结果,他们还能说什么?
“但是我不是没想过,万一以后有什么别的意外……”陈况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合同,“所以结婚之前,我会把名下大部分财产都归到乔铃名下。”
“我还会咨询律师,能不能提前签署一些病后放弃治疗的自愿书,如果有个好歹……”
别再让他身边的人再像他一样,破财伤心,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这时,乔志文忽然严厉地发话:“呸呸呸!”
陈况抬眼,神色怔松,“嗯?”
杨曼云催他,解释:“赶紧学你叔叔,呸呸呸,说三声。”
他缓慢眨眼,虽然不太懂,还是照做:“哦,呸呸呸。”
“你们年轻人啊老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挂嘴边,祸从口出知道不?”乔志文把他的检查报告和财产赠予合同归好,还给他:“人好好的,非得想出点事是不?真够气人的。”
“铃铃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多少钱多少房也比不上你好好地陪她过一辈子。”
他认真的看着陈况:“你明白了吗?”
“你的任务,不是偷偷摸摸给她名下塞多少钱,你把自己身体搞好,从我们手里接棒,以后好好照顾她。”
杨曼云莞尔,垂下头认可。
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工作稳定,三观正,会疼人,健健康康,再长得帅点的女婿。
现在最优选就在面前,他们已经没什么再要拷问的了。
比对同一辈的,家里的乔竞而言——这孩子确实命苦,也争气。
他们也不舍得对他太严格了。
“收起来吧,等他们上楼就开饭。”乔志文拍拍手,站起来。
一切忐忑都尘埃落定,陈况也终于踏实了,撸起袖子跟着他:“我帮您吧,一桌子菜不好端。”
乔铃带着乔竞进家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屋子里暖和,陈况没穿厚衣服在里面,一撸薄卫衣的袖子,右胳膊露出了一小节纹身。
乔志文一扭头,哎呦一声,“这,这大蟒蛇……吓我一嘚瑟。”
乔铃瞪大眼,暗暗叫糟:完了,爸妈不会觉得纹花臂的人都坏坏的吧???
还以为冬天穿长袖不会暴露呢!虽然纹身也不犯法吧。
陈况差点忘了这茬,低头看了眼,开玩笑地问对方:“您怕这个吗?怕的话我回头洗了它去。”
“哎算算算!也不是,就是没见过这么活灵活现的。”乔志文抱着他这条胳膊仔细看了看,感慨:“你们这些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搞艺术嘛,我记得小竞不也有一个,后来洗了,疼得嗷嗷叫。你们觉得好看嘛,能理解。”
“反正你以后又不考公务员,不碍事,洗了还得再遭罪。”
陈况回眸,递给乔铃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没想到你爸思想这么开明?
乔铃叉腰,回敬一个得意的表情。
那当然,我家老乔可是数一数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干部,没有这么好的爸爸,怎么又这么优秀的女儿呢?
杨曼云拍拍两个大小伙子的后背,吩咐大家:“行了,再唠什么时候能开饭,你俩,赶紧帮着你叔端端菜。”
“乔铃,你洗洗手,把饮料给拿出来。”
…………
乔铃去小杂屋拿饮料。
临近年关,亲朋好友互相走动基本都送点这些东西,鸡鸭鱼蛋,然后就是什么核桃露,可乐和旺仔牛奶。
她跟皇帝选妃一样在这些成箱的饮料里纠结,不知道临幸谁才好。
北冰洋固然果味清爽……但感觉可口可乐还是权威之选啊……
“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走丢了。”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乔铃回头时,陈况已经走到了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我在考虑喝什么,北冰洋和可乐你觉得哪个好?”
他弯腰,自然亲昵地把头埋在她颈窝,出了口气。
“都好,我猜你更想要可乐。”
“那就吃饭喝北冰洋,然后成箱的可乐我们带走回家自己喝,嘻嘻。”乔铃回头,手指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青筋,询问:“我不在的时候,我爸妈都跟你说什么了?为难你了?”
“你看叔叔阿姨对我的态度就知道已经搞定了不是么。”陈况勾起嘴角,鼻梁蹭她又香又软的脖子,“就是聊一些我家里的基本情况。”
“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我当然是对答如流。”
既然他这么说,加上爸妈都挺喜欢他的,乔铃就不追问了,靠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和他对视:“对了,刚才在外面说起纹身。”
“我跟我爸还真是亲生的,第一次见都被你这大蟒蛇吓了一跳。”
“不过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她狡谲挑眉,伸手摸着他的下巴,“你当初一个高冷理工男,怎么想到去搞这么‘社会’的身体艺术了?”
“什么时候纹的?还纹这么大面积的。”
“我妈走了以后弄的,也没两年,所以颜色和线条还比较漂亮。”
“别人纹身呢,多半是纪念什么人和事,有的为爱情,有的为亲情,还有的纯粹是艺术批。”
陈况鲜少回顾这些过去的事,搂着她,缓慢的语气像是在倒带经历,“我的话……”
乔铃眨眼,等待后话:“嗯?”
不知怎的,他忽然哂出半声,试想了一下:“这要是在我妈还在的时候弄,她肯定要说我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没罪找罪受。”
“当初做的时候没想过为什么,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当初冲动下面的含义。”
“我纹身,只是和自己赌气而已。”
陈况抚着她的脑瓜,娓娓道来对她剖析自己:“想对那个丧气,不想活的陈况证明……我有面对痛苦,克服创伤的能力。”
乔铃顿时心软,虽然他说得断断续续,也有点隐晦,但是她却可以全部理解。
“其实也是你某种意义的自救,是吗?”
“面对刺痛时,肌肉那种自动绷紧的反抗力,就是一个人身体在求活的证明。”她说:“你是在感受这个,对不?”
陈况深深注视着她清澈的双眼,静默几秒,置之一笑。
“可能?被你这么一分析,感觉突然明白我自己了。”
乔铃轻哼,小尾巴又翘起来了:“哎,你这样连自己的搞不明白的,离了我怎么行。”
“我爸妈要是不喜欢你有纹身,你真的会去洗掉吗?”
他露出几分纠结,意料之外地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乔铃还以为他会很爽快地说会,只要你父母要求的他都会照做。
“会犹豫一下。”陈况捏着她的小脸,似乎在丈量这个姿势要怎么接吻,忽然对她投去暗示:“因为你很喜欢。”
“洗了的话……”
他压低音量,声线轻轻的非常性感:“就再也看不到你坐在我胳膊上磨*的画面了。”
陈况眼见她脸蛋红了起来,还要继续逗,“你那样磨我纹身的时候。”
“特,别,色。”
第57章 L.ing 黑蟒漂亮,有毒,是丛林之……
L.ing:56
乔铃差点羞得当着成箱的北冰洋和可口可乐尖叫出声。
那是前阵子的事了, 有天晚上在epic喝醉闹出的笑话。
当然,是回家里只有她和陈况知道的桃色笑话……
那天晚上客人比较多, 她关店比较晚,正好再过不了多久陈况也要下班了,所以她就没直接回家,散步到epic找陈况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epic的新酒单已经基本确定了,久等过两天正式上新,陈况发微信问她要不要过来提前试试味道。
吧台的专属位置留给她了,乔铃进酒吧以后笑呵呵地冲着穿围裙的陈况就去了。
夏天衬衫的袖子挽到半臂, 搭在吧台边缘, 姿态懒洋洋地看着她由远及近,“酒单判官来了?”
“嗯??”乔铃瘪嘴,搭话说:“我可不敢当,当初连你一杯酒都撑不住,哪敢审判夏天老师的新品呀。”
被对方旧事重提, 夏天顿住,流露几分心虚, 摸了下鼻子。
“……放心, 以后绝对不灌你了。”
“以后你再敢灌我,我就把陈况从他公司里拉出来回酒吧, 用超绝的调酒技术虐你。”她哼哼挑衅。
一提这个夏天又来劲了,顿时像立直的高粱, “嘿哟!?你别太小看我了行么, 我现在可是……”
“对对对, 你现在可是拿过金奖的带标调酒师。”乔铃把他平时念叨无数次的话术抢先重复,叉腰,跟他像小学鸡互啄一样斗嘴:“金标调酒师回了滨阳, 做点新款不也还是要一步不落地请教我男朋友?”
“哎,其实大方承认佩服别人没那么难,说出来,心里就不拧巴了。”
夏天一推眼镜框,红着脸辩驳:“谁拧巴!”
乔铃摇头晃脑嘚瑟:“你拧巴,你拧巴,你拧巴呀~”
“吵够了没?”陈况无奈的声音从一侧飘来,尾音上翘,纵容她的意味满满:“聊够了就过来喝酒。”
夏天瞪陈况,指了指爬上高脚椅坐好的乔铃:“她这叫聊天吗?她这是纯粹的挑衅。”
“一个臭拽一个气人,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乔铃和陈况齐刷刷看向他,异口同道:“谢谢。”
“当然啦。”
夏天:“……”
就多余说这一句,我也是贱。
“这次新酒单有什么适合我的款吗?”乔铃趴在吧台上,翻看着pad里还没印出来的新酒单内容,荡着小腿。
她浏览酒单的名字和配料,感叹:“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这次的新品看上去好高级,好洋气啊。”
【流浪·格尔塞城邦】苦瓜金酒,番石榴,龙井,青瓜。
【追爱海巴夏】糖果碎,椰浆,百香果,朗姆。
……
“金酒,接骨木,柠檬汁和苏打水……这款叫‘后埃及雨季’的酒怎么样?”
“还不错,接骨木和柠檬苏打会把酸甜口和清爽度拉到最满,”陈况和她隔着吧台林里的玻璃杯,悉心介绍着新品的口味:“基本酒精度的话大概在15°左右。”
乔铃一听是酸甜口的鸡尾酒来了兴趣,“十五度是什么概念?”
“是我的接受范畴吗?”
“和‘找茬’差不多。”他弯眼,并没有解释她每次喝醉不是因为单杯度数,而是因为喝得太杂才会速醉。
“那好,我想尝尝这个。”她点点屏幕,表情跃跃欲试。
陈况支起上半身利索答应:“好,尝完给我们一些建议。”
“超业余人士的建议也要听?”她歪头。
陈况取出一块整冰,冰柜里扑散的冷雾衬托着他眉眼间的温和:“当然,因为我们平时服务的客人八成以上都是你这样爱喝酒但不太懂酒的圈外人士。”
“所以你这样的客人的反馈最重要。”
乔铃很喜欢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永远不会让对方在聊天过程中体验到任何失落感。
哪怕是哄人的话,他也会把情绪价值给到位。
等等。
乔铃忽然打断自己,后知后觉,飘过一阵后怕。
头脑聪明,会聊天长得又帅,幸好陈况没下海没去当男模,不然这完全是天赋型选手啊!
她默默抱住双臂,内心呜呜地感谢老天爷恩赐。
让她一人独吞陈况这盘山珍海味。
…………
因为新酒单上的酒太好喝了,以前的酒款式乔铃还能说出几样不喜欢的风味,但是这次出的新品几乎都在她的接受范畴内,连最苦的一款酒她都能品出一些惊艳的层次来。
兴致来了,于是一杯接着一杯,乔铃直接喝了五杯新酒单上的酒。
因为她每杯都没有喝完,剩下一半就想尝试新鲜款式,所以陈况只能负责把她剩下的所有酒都灌进肚子,这才让喝了五杯的她回家的时候还有意识能靠自己走出酒吧。
不过后半程,下了出租车,烂成软泥的乔铃还是被他一路背回家了。
一路上她趴在他耳畔念叨着什么男模,什么不许下海,她可以贷-款包-养他,听得陈况又气又笑。
到了家,乔铃醉呼呼杵在原地,由着陈况很自觉地上手伺候,帮她摘掉背包,脱了羽绒服,拖鞋换鞋……
她全程假寐,什么都不干。
陈况托着她这张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醉红的脸,笑意很浅:“是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乔铃眯着他,欲言又止。
他太了解她的惰性了,直接否决:“不可以,不能不洗。”
乔铃:“……”
嫌我脏就去睡沙发啊!我不洗澡我自己臭着睡都不行?
陈况看她熬到半夜两点实在是累了,选择曲线救国,哄着她先去沙发躺一会儿:“那你眯会儿,等我先洗,然后你再去。”
乔铃点头。
他无奈,设想道:“要是早点搬到新家里,有两个浴室用就好了,这样咱俩就不用错开时间洗漱。”
“早晚的事嘛~”她窝在沙发里嘿嘿笑着,似乎也在幻想他们未来的大平层温馨小家:“一个人用一整个大卫浴绝对很爽,陈况,我要把马桶都换成粉色的。”
“你换成镶钻的都行。”陈况俯身下来撩开她的刘海轻吻,笑话她:“但你今晚得老老实实听话,洗个澡再上床。”
乔铃在他注视下缓缓把嘴巴撅起来,一扭头,小脾气犯了就不理人,对他挥挥手。
陈况轻哧,拿着T恤睡裤进了浴室。
…………
不说乔铃,这几天陈况也是疲于奔波,有点累。
一边帮酒吧筹备新酒单,还要正常上夜班,外加上在和谢历升的公司团队做接洽。
洗了澡以后往床上一躺,他还真有点睁不开眼了。
以前总觉得这种老小区格局里难以接受的烂隔音没有丝毫可取之处,但是他发现,躺在卧室床上不关门的话,可以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动静。
这样他都不用动就能知道她有听话开始洗澡了。
陈况本来想等她洗完上床说两句话再一起搂着入睡,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躺在有她体香的柔软被褥里,没过五分钟他就昏昏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况昏聩的梦境逐渐被奇怪的异动叨扰。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有人钻进了他的被窝,带进来一阵微凉的空气。
陈况蹙眉,往热源贴来的方向习惯性侧过身。
对方一如既往地钻进他怀里,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贴进来的身体更软,软得就好像……
陈况艰难地从梦境里抽离,扒开沉重的眼皮——在床头小夜灯提供的光线下看清了怀里的乔铃。
喝醉酒的人是这样的,前一秒还像摊烂泥一样好像倒头就能睡,结果冲了个澡,现在又精神得双眼放光。
看见他醒了,乔铃贼兮兮一笑,伸手就把裹在射上的浴斤抽出来扔到一边。
浴斤没能在床边挂住,随着床垫的弹动而移位,垂落在地上。
这下子是真的在他怀里挂了空挡。
陈况本来困倦的身体被她激发了一大半,喉结滚动,呼吸开始发干。
“大晚上的,想干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乔铃撑着他的胸口缓缓支起来,趴在他身上,和他严丝合缝上下叠着拥抱,她将嘴唇伏下去,贴上他已经微微张开的嘴。
吻在安静的深夜中轻轻触发。
她主动把舌尖伸出去,呼着笨拙的热气和短促的呵息,和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两人吻得缓慢温柔,缠一下便抬一下,辗转中故意嘬出一些脆响,刺激对方的耳神经。
软香在怀,他当然把持不住,何况喝醉了的乔铃比平时更主动热情,能接受的玩法更多,工作得再累他也不愿意错过大好机会,狠狠吃她一顿。
陈况一手托着她的颌角,微微卷起上半身,另一手展臂拉开床头柜去拿她最喜欢的草莓味薄云套。
就在这时,乔铃既然推了推他,在两人唇瓣拉出凉丝的同时拒绝他:“不行……今晚不许你弄我。”
陈况觉得荒唐,看了眼她逛溜溜的申体。
“不让我弄,你一件衣服都不瑏什么意思?”
乔铃还记恨他刚刚不许她偷懒直接上床睡觉那回事,直接不回答了,默默坐起来,一点点往他身板上爬。
“我想要和你不许做是两码事呀。”她轻声辩论。
陈况无法苟同,看着她笨拙地爬动。
乔铃伸出手,有点尖的指甲在他饱满的臂肌上滑动。
今晚陈况穿的正好是一件无袖T恤,右上臂的黑蟒纹身吓人又壮观,还有几分潮湿阴冷的性感。
她盯着这条又吓人又吸人的胳膊,咽了咽喉咙。
卧室里只剩两个小夜灯还在工作,正是因为这股暖黄色的光线将她的美好纤细映衬得更加……令他疯狂。
陈况额头连带其他地方一起绷得发紧。
接着,当她跨坐在自己右臂上时,他竟怔住了。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乔铃到底是不是只谈过两次恋爱。
这种方面的招数……歪门邪道到每次都让他惊喜又失控。
到底都上哪学的坏。
乔铃坐在他的胳膊上,手扶着柜头,另一手撑着他的肩膀,呼吸渐粗地开始自己的丛林捕蛇计划。(仅为比喻无色情描写)
黑蟒蛇,漂亮,有毒,是丛林之王。
然而霸占这片天地这么久的冷血动物,仍旧在一场淅淅沥沥从天而降的湿热小雨中,被烧褪了蛇皮,被蛊惑地蜷起蛇身,呈臣服状。(仅为景物描写)
乔铃仰着头,咬着唇,有股纯天然的鹰荡。
陈况观摩着她,极力忍耐着,克制着,好几次想翻身做主人,打破她那什么“这是两回事”的诡辩。
按着她……到底。
结果却被她硬生生按回去了三次。
(审核这句怎么了?)
陈况这条胳膊犹如被烫红的烙铁,他盯着自己小臂肌肉在光线下反映的光泽感,都笑了。
他抬眸,伸手,突然也加入战场。
乔铃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原本由自己享受的……被打断。
陈况眯起眼,切换到服务对方的乐趣中:“光是磨我的纹身,等到天亮也倒不了。”
“待会儿别喊,小心扰民。”
“继续。”
第58章 L.ing「铃铃事业线」 “陈况!!……
L.ing:57
事情依照乔铃预估地那样发展, 她和千万级博主“小单师傅”的账号团队顺利达成合作关系,将会一起拍摄关于复刻乔铃祖母给她的苗族头饰嫁妆的非遗宣传视频。
小单师傅的账号是仅两三年来该领域顶流一样的存在, 不仅各方品牌pr,连各地的文旅部门都向他们递出了橄榄枝。
光是确定合作正待开拍的项目就已经排到了后年春天了。
乔铃很明白,自己这样势单力薄的策划能在这么多或是一掷千金,或是位高权重的甲方中被他们挑中,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
所以对方询问她能不能配合他们的项目安排,稍微紧张一些,立刻到当地拍摄时, 乔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一月第二周就飞往拍摄地, 估计要三月份才能收尾,刚刚好跨过了二月份的除夕。
这是乔铃从被父母接回家以后到现在,第一个自己在外过的年,也是她原本应该和陈况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虽然有点不舍,但是相比之下这份工作的珍贵程度比和家人一起过年要珍稀太多。
于是和家里人简单解释了情况, 过完元旦节没多久,乔铃暂时关闭了自己的diy小店, 收拾行囊告别男朋友, 独自前往西黔市千户苗寨。
拍摄一个视频需要的时间金钱成本都很大,而乔铃仅仅只是作为策划的提供方和共创人, 于是小单师傅的团队和早就有接触的西黔市文旅联系合作,让这次的视频全程在苗寨完成, 并且加入对苗寨旅游风光的宣传内容。
乔铃到了西黔, 跟着接机的团队人员进了山。
在这里, 有继承当地苗银手工艺的传承人,后继人很多。
因为西黔苗寨近二十年的旅游发展十分优秀,所以这里的苗银文化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和延续。
当天她见到了这位坐拥千万粉丝的大博主, 一个曾经从南桂省竿春山考出去,又回到家乡延续传统的大学生。
亲自接触了小单师傅,她发现对方身上丝毫没有火遍互联网以后被名利熏染的铜臭味,本人和视频里给人的气质一模一样,就是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心眼,只喜欢做点手艺活的憨厚年轻人。
他笑着和她握手,夸她厉害。
乔铃似乎明白了,他背后强大的团队所一直辛苦保护的,就是他身上的这股朴实气。
小单朴实的品质是整个团队的产出收益能一直长虹的关键。
听团队里健谈的工作人员说,当初这个账号只有小单和现在团队主理人在做,也是困难重重,努力很久才从一众类似的账号里脱颖而出。
“说曹操曹操就到。”工作人员笑着看向走来的女人,给乔铃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团队的总负责,也是老板,叶女士。”
乔铃看着眼前这个漂亮过头的女人,一时间被对方过于精致的五官美得忘了反应。
她身上穿着很简单舒适的衣服,反而更突出了极美的五官,看人的时候不经意会弯起眸子,桃花眼的感染力非常强。
“你好乔小姐,咱们年纪差得不多,不用太生分,你跟他们一样叫我秋秋姐就行。”叶伏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呆呆的表情有点想笑。
乔铃双手回握,乖乖点头:“好的秋秋姐,我没玩过自媒体,之后肯定要多麻烦你们了。”
“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交给我们。”叶伏秋安抚她,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自信。
两人走在有些潮湿的石板路中,前后都跟着几个团队人员,大家各忙各地在确定明天开工后的各种事宜。
此刻大家正要去当地最有名的苗银工艺传承人的家里去,做一些交流,拍一些片段素材。
这位黔西的苗银继承人会作为黔西文旅的人,加入他们的拍摄中,辅助乔铃的复刻工作,并且触发一些同脉的非遗文化的交流碰撞。
对方是个三十五六的当地男人,穿着民族服饰,看上去朴实的同时又有点艺术气息在身上。
乔铃给这个叫“冯小哥”的传承人大概讲述了自己外公外婆的故事,还有这次要做的头饰的所有祖传花纹,祖传工艺。
冯小哥听说了她祖父的来源地,沉思回忆了很久,然后恍然大悟,“融呈苗族自治县啊……哎呦,那个地方。以前好像是听说有几支很早的手艺在那边。”
乔铃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苗族是个一直在迁徙的民族,祖国版图上很多地方都有苗族的痕迹,我家的族谱就有记载,从最开始的江浙沪一带,走到两广,走到闽南,然后又到赣江,最后才到了这里。”
“走走停停,一个那么大的传苗银的家族,最后就剩我太祖爷爷这一支了。”
“以前我师父喜欢顺着有苗银的地方云游,经过那个地方。”他坐在板凳上,搔着被虫子叮痒的腿,回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你外祖父母。”
“那时候我师父就有意识,咱们这种东西,不往外去交流,不和新时代的东西融合,那是没有未来的。”
“所以他对融呈那边的传承人印象很深刻,就说,太固执了。”
“好,也不好。”
乔铃翻看着冯小哥的作品集,陷入沉思。
“而且呢,融呈那个地方,太穷了。”冯小哥摇头,也觉得苦涩:“要比山水风景又和我们这边比不过,怎么发展啊?地方只要一穷,民风就闭塞,里面的人就拼了命想跑出去再也不回来,这样不断死循环,地方只能越来越穷,越来越没希望。”
“穷地方,没有人进来的地方,变现能力差,你银做得再好再精美,谁会买?谁愿意宣传?”
这也是当前所有非遗从业者的困境。
一支需要代代年年练习传承的手艺没有真正懂它的人来欣赏,网络上评价的都是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头头是道地批判它的价值。
大多厉害的手艺人都是朴实的人,遇到这些事也只是沉默。
银相比金子,钻石,珠宝,是原价很便宜的贵金属。
所以很多人不明白,这么便宜的银,凭什么做出来的东西卖那么贵?现在机械化这么智能,手艺真值这么多钱?
买账的人少,发展前途又有限,本身变现能力差。
这些都是乔铃师兄之所以毅然决然抛弃苗银选择多融合新工艺的原因。
乔铃听着冯小哥娓娓道来行业内的情况,进一步对师兄的选择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体谅。
她忽然觉得当初那个站在展览上,对着本来兴高采烈的师兄又红眼又质问的自己,真的很任性,也不懂事。
“我听说你也是没打算做这个,就是单纯纪念?冯小哥问。
“嗯,我外公外婆这一脉……怕是已经可以宣告失传了。”乔铃紧紧抱着外婆的纹样本,惭愧一笑,说:“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勇气,我还是想做个活在城市里赚钱享受的俗人。”
“哈哈哈,你这就太谦卑了,没必要。”冯小哥劝慰她:“现在国家扶持非遗的项目很多,拨的钱也多。”
“也有不少人,就比如我,围绕苗银做些宣传再接点散活,收入不错的,在这个省市生活足够了。”
“天下苗族是一家,如果你哪天真决定要彻底放手,可以把这些交给我,或者给苗银相关的博物馆,协会。”
他说:“不用难过,总还是有人在做,只要还有人,你的东西就能一直往下传。”
…………
虽然背后的团队很给力,但是真正投入拍摄中,乔铃还是发现了很多不习惯和生疏的东西。
平时做银饰都是一个人埋头慢慢干,哪怕是开店也都是和客人面对面接触,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围观下,在诸多镜头下做过这件事。
为了配合镜头,可能她砸银的手就要比平时倾斜一些角度,或者抬高一些,小习惯里的东西一旦改变,手感就会差很多。
乔铃就非常不习惯,经常砸坏了一步就要重新来,或者拍十几分钟就要请求团队们停下陪她缓一会儿再继续。
她本来就担心因为自己耽误了团队的进度,这样一来就更加内疚,一着急更做不好。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晚上和陈况视频一个小时,一开始还笑呵呵说闲话,结果没聊两句,看着他那张脸,乔铃就忍不住鼓着脸蛋掉眼泪。
陈况明白她,所以等她默默擦够了眼泪,然后笑着开导她,分析她的问题,然后试想一些解决办法给她。
陈况那里也不容易。
乔铃离开滨阳不久,陈况也收拾了行李启程赶往秦南跟谢历升汇合,回到他的技术团队里开始工作。
两个人现在都在外地,在各自的事业战场里打拼。
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一直在难过的事上,特意笑着说自己遇到的困难。
比如离开行业内突然回去,发现自己和同事们的差距啊,或者以一个陌生人突然加入别人磨合熟练的团队里,会有点不知所措啊。
又或者是担心谢历升给他这么大的职务,会引起他人的质疑。
而这些全都是需要陈况凭借能力,经过时间一点点征服别人信任的事情。
任何难题都不是能一蹴而就解决的,他这边是,她这边也是。
但是只要一直在想办法解决,系得再杂的绳结,一点点去解,总有全部抒发的一刻。
其实大道理都明白,乔铃听着他那边慢悠悠说着话,忽然觉得能够安抚她的不是陈况说的那些具体的解决办法,而是他的声音。
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烦躁就能被压制,她的委屈就能遇到靠山。
陈况徐徐说完一堆安慰的话,视线回到手机屏幕,看向镜头那边趴在枕头上闷闷不乐的乔铃,勾唇问:“现在心里好点了吗?”
窗外是西黔苗寨傍晚蓝调时刻的云边美景,乔铃抱着枕头敛眸,点点头。
半晌,她抬起眼皮,对着那边的人说了句。
“陈况……”
“我想你了。”
…………
异地出差本来就够难熬,工作上不顺利更是难过。
还要独自跨过一个除夕假期更加重了心里的寂寞。
除夕这天,拍摄团队商量好了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就一起去庆祝过年。
苗寨里面有很多当地的民俗庆典,可以和他们一同享乐。
团队主理人叶小姐的丈夫似乎是个很有能力的商人,虽然人没来,但是又是空运又是快马加鞭用车队给他们送了不少好酒好菜,大牌数码大牌美妆的新年礼盒,据说本来还要请乐队,然后被叶小姐果断拒绝了。
结束拍摄后,乔铃一个“编外人员”也领到一份丰厚的过年礼物,气氛低沉地漫步在苗寨的石板小径中。
这里不像大城市,路灯没那么密集,很多小路都只能靠着月光探路。
她抱着礼物走在一个上坡,哼着这几天和村里婆婆学的民俗小调,往不远处小巷的尽头走去。
只有尽头才有一盏路灯,有光亮。
她还是有点怕黑的,步伐逐渐加快。
乔铃故意让大脑放空,不去想今天的寂寞,顺着手机电筒的亮光数着脚下石砖的块数。
等快要走到巷口时,她忽然听到巷口传来一阵嗡嗡的行李箱车轮碾地的噪音。
乔铃第一时间被突然的噪音吓了一下,停住脚步。
她握着手电筒缓缓抬头,模模糊糊看到站在路灯下有一抹颀长的身影,灰灰的,又瘦又长。
乔铃是有一些近视的,这个距离她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出了对方,而且似乎知道,对方在笑。
乔铃迈开腿的前一秒,眼泪比行动先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哭,喊着奔向那个缓缓对自己敞开双臂的男人。
“陈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