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在贺氏集团声明贺行州身份的微博下, 有不少人艾特贺行州,问是不是他自己发的,夸自己的小作文写得可真长。
当晚, #贺行州贺氏集团#的词條登顶微博热搜第一。
对贺行州身份最感到震惊的, 莫过于贺氏集团的员工们,谁能想到没事儿就来他们方总办公室窝一天的人, 居然是他们集团的太子爷呢!
尤其是秘书小張和秦瑶, 两人都是贺行州的老粉丝了,没想到兜一圈粉的居然是自己人。
这事儿在微博上挂了几天热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后续方知虞等人都没有再关注, 把工作安排好后,一行人回了老家过年。
方家是中式合院,入目青砖灰瓦、亭台石凳, 处处透着古朴雅致的气息。
家里的親戚们知道他们要回来,一早就开始装扮合院、准备年货,四处可见热闹非凡。
几人刚下车,老家的親戚就涌了上来。
“可算回来了!”
“等你们老半天了,再不到菜都要凉了!”
“知虞啊,舅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儿可得多吃点啊!”
“这是行州吧?!长得可真俊, 跟我们小寶真般配!”
“没猜错的话这位一定是贺老爷子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们迎进去。
贺行州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显眼又鲜艳的横幅, 上面写着“热烈慶祝小寶知虞携夫归家过年”,金灿灿的字体喜慶极了。
小寶?
他拉住方知虞的手,想问问他怎么还有个小名儿, 话还没说出口,两边突然炸起了禮花。
五颜六色的禮花散落,親戚们笑呵呵地欢迎他们回来,小朋友躲在大人的身后, 探着头打量贺行州。
贺行州看着眼前一張張热情洋溢的的笑脸,有种被粉丝围攻的熟悉感。
方岚等人和长輩们说话给贺行州介绍了人之后,让方知虞带他到屋里放行李。
方知虞有单独的院子,两人经过长而弯曲的回廊,回到安静的小院。
行李刚放下,贺行州便叫了一声:“小寶?”
方知虞开窗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贺行州问:“这是你小名?”
“算是吧。”
方岚在家中排最小,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方知虞这一輩中,他也是排名最小的,小时候刚出生就被家里的长輩叫小宝。
“那你其他兄弟?”贺行州迟疑地问,“不会叫大宝二宝……”
方知虞面不改色:“没错。”
贺行州憋着笑:“一共几宝?”
“七宝。”方知虞说,“我是最小的。”
贺行州说:“那还是小宝最好听。”
两人放好了行李,方知虞带他四处参观,熟悉环境。
贺行州对方知虞的成长环境非常感兴趣,从院中的老树到屋内墙上的挂件,每一样承载方知虞童年记忆的物件,他都有种难言的亲切感。
在方知虞的书房里,他还找到了一本旧相冊,里面都是方知虞小时候的照片。
他翻阅相冊时,方知虞在一旁说大部分的童年照片都是自己姥姥和姥爷拍的。
他十岁前在老宅这边长大,后来姥姥和姥爷过世后才跟着方岚他们去了A市区,相册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位长辈。
贺行州看着照片中的方知虞,仿佛从一张张照片中见证他的成长。
小时候的方知虞就精致得不行,现在完全是等比例长大。
方知虞见他盯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出神,伸手推了推他:“发什么呆?”
“你小时候也很好看。”贺行州抬头看他,“希望我们宝宝长得像你,一定很可爱。”
其实以两人的长相,不管像谁都会漂亮,不过贺行州还是希望宝宝长得像方知虞。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几道高低不一的小孩声音:“小叔叔!!”
两人出了书房一看,是大舅舅和二舅舅家的小孩子,三个小朋友扒拉着院门,歪着头往屋里瞧。
看到两人出来,三小只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领头那个小胖子笑嘻嘻地说:“小叔叔,爸爸喊你带小嬸嬸过去吃飯!”
贺行州:“?”
小嬸嬸?
贺行州指了指自己,问:“小婶婶是在叫我吗?”
“是!”三小只响亮地回答,冲他齐齐弯腰,“小婶婶好!”
贺行州:“……”
方知虞在一旁抿唇笑了笑,对三小只说:“知道了,你们过来,小婶婶给你们带了禮物。”
这次回来,贺行州特地了解了方家有多少亲戚,给每一人都带了见面礼,连小孩子也没有落下。
小朋友一听有礼物,眼睛一亮,纷纷挤进屋来,围着贺行州叽叽喳喳地说话,一口一个“小婶婶”,一点儿也不怕生。
贺行州从屋里拿了礼物分发给他们,小朋友们拿到礼物后,乖巧地对他和方知虞道了谢,其中的小姑娘还从口袋掏出糖给他,算是回礼。
看得出来方家的长辈将子女都教育得很好。
贺行州以前谈不上多喜欢小孩,觉得他们吵闹,兴许是很快就要做父亲的原因,看着眼前的小萝卜丁,居然有种还挺可爱的感觉。
两人随着小朋友们去了隔壁的大舅舅家。
大舅舅家也是合院,方岚等人都在主院里喝茶,两人到那儿就看到贺老爷子已经和舅舅在下棋了。
午飯是大舅舅一家负责操持的,家里人多,连同其他的叔伯堂叔等人,连小孩都单独坐了两桌。
贺老爷子随着唐修齐他们坐主桌,贺行州跟着方知虞和同辈的堂兄弟们坐一桌。
方知虞是同辈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晚结婚的,好几个堂兄弟都已经有了小孩。
在这个网络盛行的年代,大家对贺行州都不陌生,根本不用介绍,几杯酒下肚彼此就熟悉了起来。
方知虞现在是滴酒不沾,他的酒几乎都是贺行州代喝了,见贺行州一连好几杯,不由偏头低声提醒贺行州少喝一点。
“自己家里,没事……”
话还没说完,一旁传来熟悉的音乐。
两人偏头一看,不知道谁在院子的白墙上投了影,正在播放他们参加的综艺——《为你心动》。
方知虞:“……”
贺行州:“……”
倒也不必如此给面子。
飯后,贺行州和方知虞把带回来的见面都给亲戚们分了,礼物都是两人用心挑的,长辈们收到后惊喜又满意。
考虑到方知虞情况特殊,饭后没多久,贺行州便陪他回屋午休。
睡前,方知虞给刘叔打了視频通话。
刘叔留在津市过年,自告奋勇包揽过年期间照顾方程式的任务。
月湖庄园比溪和园大,环境也好不少,方程式每天刨花弄草,玩得不亦乐乎。
刘叔给他看了在地上打滚的小猫咪,笑呵呵地让他放心,表示等他们年后回来,方程式绝对不轻一两。
方知虞看着視频里舔毛都快舔到后面的小猫咪,心想:少几两也不是不行。
和刘叔没聊多久,他就感到了困意,把视频给了贺行州。
方知虞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小只又来叫他们到二舅舅家吃晚饭。
除夕的前两天,他们一家人辗转各个亲戚家用餐,到了除夕当天才在自个家里开了火。
年夜饭是方岚和唐修齐准备的,贺行州和方知虞负责打下手,贺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逗小鹦鹉玩儿。
南方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但方知虞想吃,方岚也包了一些。
贺行州第一次学包饺子,歪歪扭扭的捏口,出锅的时候还烂了不少,最后全部进了自己的嘴里。
吃过年夜饭,方岚夫妇二人带贺老爷子去打麻将,方知虞和贺行州去给家里的小朋友们发压岁红包。
小布丁们拿了红包,嘴甜地道谢,又邀请两人一起去放烟火。
巷口有卖仙女棒的小卖铺,大舅舅家的小胖子一进去就壕气地让老板拿了两大盒,方知虞在一旁正要掏钱,二舅舅家的小姑娘拉住他的手,说:“哥哥有钱,让哥哥给!”
方知虞还没开口,就听小胖子豪气地说:“我有好多压岁钱,我给你们买。”
贺行州笑道:“小小年纪,还挺大方。”
说完,看到小胖子从口袋里翻出刚才他和方知虞给的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
方知虞:“……”
贺行州:“……”
这算不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方知虞和贺行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出来,下一秒就被小胖子塞了一大把仙女棒,他和小姑娘分别牵起两人的手,笑嘻嘻地说:“我们去放烟花吧!”
小朋友的手软,抓在手心里暖呼呼的。
看着他们的笑容,方知虞唇角露出一抹笑:“好啊。”
两人陪小朋友们玩了许久,把两盒仙女棒烧完了,小胖子又要去买,贺行州伸手拉住他的围巾:“等等,给小婶婶一个表现的机会。”
方知虞:“?”
这个自称让方知虞挑了下眉,看向贺行州。
贺行州看出他的诧异,笑着说:“很意外吗?我还叫过你老公呢。”
这倒是。
方知虞低头轻笑了一声,贺行州能屈能伸的地步超出他的想象。
方家有除夕守岁的习惯,两人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十一点,刚进家门,方岚他们也回来了。
年夜饭吃得早,方岚到厨房又下了点饺子,大伙吃完了围在一起守岁。
贺老爷子困得不行了,撑着沙发扶手一直打瞌睡,方知虞劝他先去休息,他固执地要留下来,说难得一家人守岁,怎么也不能先睡。
大家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随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窗外的天空骤然亮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幕里绽放。
贺行州伸手握住方知虞的手,在他看过来时,轻声说:“新年快乐。”
方知虞与他十指相扣,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翌日,两人在鞭炮声中醒来。
方知虞扯过被子盖住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贺行州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早安,亲爱的。”
“早安。”
方知虞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迷迷糊糊的,“几点了?”
贺行州拿过手机看了眼:“八点,再睡一会儿?”
方知虞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不睡了,一会儿要去宗祠上香。”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微信里有很多新年祝福,陈隽的、瞿墨的、沈琮鸣的、何尉的、秘书小张的等等。
他选择一键发送回复,统一回了个“新年快乐”。
发完之后,正打算下床去洗漱,微信界面上跳出之前录《为你心动》时田恬组建的群聊。
方知虞以为是新年祝福,顺手点了进去。
【田恬:[微博链接]】
【田恬:卧槽!许愿哥终于和梁轩那个傻逼凤凰男离婚了!!普天同庆啊!】
【田恬:震惊.jpg】
方知虞:“?”
这个群聊里,许愿也在里面,田恬估计是太震惊忘了这回事儿。
方知虞正想私聊提醒她,下一秒,群里跳出一條新消息——
【许愿:撒花.jpg】
方知虞:“……”
【田恬撤回一条信息。】
【田恬撤回一条信息。】
【田恬撤回一条信息。】
群里安静得可怕。
方知虞:“……”
人怎么能在大年初一闯这么大的祸。
第82章 探班 伴郎严选,天杀的。
第83章
許愿那个撒花的表情包, 是田恬半夜想到都要睡不着的地步。
她一連发了好几个下跪请罪的表情包表示歉意,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三个字刷了满屏。
好在許愿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这件事微博已经有人爆料了, 大家都知道,讓田恬不用放在心上, 安慰完田恬, 他又在群里发了个祝大家新年快乐的表情包。
察觉他转移话题的意思,方知虞也在群里说了句“新年快乐”。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贺行州信息, 同样是“新年快乐”四个字,两人心有灵犀似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方知虞问贺行州知不知道这件事,贺行州说:“之前去录制春晚的时候, 听过一点风声。”
圈子就那么点大,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梁轩的口碑并不怎么样。
贺行州并不关心其他人的婚姻如何,何况许愿和梁轩本就貌合神离,离婚是早晚的事。
两人起床洗漱一番,到前院一看,方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唐修齐正想去叫两人起床, 见两人出来, 招呼他们吃早饭,而贺老爷子似乎对逗鹦鹉上了瘾,一个劲儿地教小鹦鹉说话。
小鹦鹉是隔壁大舅舅家养的, 会说几句吉利话,多的就不会了。
这会儿正扯着嗓子喊:“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一家人吃过早饭,方知虞带贺行州去宗祠上了香, 随后和他到附近逛逛。
中午吃过饭,方知虞接到了堂哥的电话,讓他们过去打牌。
打牌和打麻将都是过年必备节目,当然,如果熊孩子闹得太厉害,打小孩子的也有。
方知虞挂了电话,问贺行州:“去嗎?”
“行啊。”贺行州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杀杀他们锐气。”
方知虞:“好啊。”
两人气势汹汹地过去,到了那儿才知道堂兄堂姐们打的是新鲜玩法,两人連规则都不懂。
堂姐特地给他们留了个位子,三缺一,冲两人摩拳擦掌:“来吧!”
贺行州后退一步,对方知虞说:“方總,看你的了。”
方知虞看了他一眼,轻骂了一声“出息”,稳步走过去在位置坐下。
贺行州跟过去,笑嘻嘻地问:“想喝什么?蛋糕要不要来点?”
一旁的茶吧里有酒、饮料、果茶和甜品之类的吃食,方知虞注意力放在牌局规则上,随口说了句“都行”。
贺行州区给他倒了杯果茶,又拿了块蛋糕,端了碟开心果,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屋里开了暖气,方知虞把外套和围巾都脱了,身上穿了件米色的高领毛衣,往牌桌上一坐,气势上就有种来谈千万生意的感觉。
等他了解了规则之后,堂姐开了牌。
堂姐和堂兄他们都在老家工作,平时没事儿就爱凑一堆玩玩牌、聊聊天,大家都是牌局好手,而方知虞久不回来,对新规则的玩法也不熟,一連输了好几局。
贺行州在一旁给他剥开心果,时不时往他嘴里塞几颗,在方知虞又输了一局的时候,出声问:“要不我来试试?”
“不用。”方知虞淡定地洗着牌,蓝色的纸牌在他灵巧的手里几乎翻出花来。
堂姐羡慕地说:“小寶洗牌还是这么帅,就是牌技差了点。”
贺行州一听,乐了:“堂姐,不是小寶的牌技差,是你们玩新规坑我们。”
“怎么能是坑你们呢?”堂哥不承认,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新年新气象嘛,不就得玩新规则嘛。”
“就是就是!”
其他堂兄弟姐妹也随声附和,贺行州还想再辩驳几句,被方知虞用眼神制止了。
贺行州心领神会,将余下的话咽回肚子里,知道他要开始控场了。
方知虞气定神闲地洗好牌,由上一局的赢家堂哥开了牌。
经过前面几局的摸索,方知虞已经摸透了新规则的窍门,接下来一連赢了好几把。
堂兄堂姐们捶胸顿足:“他又赢了!!”
方知虞放下最后一张牌,面带微笑:“承讓。”
每次过年回来,方知虞和兄弟姐妹们玩牌都老赢,为了占他的便宜,大家才想出了新规则的玩法,没想到才几局规则又被他玩透了。
“不行不行。”堂哥不服气,“小宝就像是装了挂一样,換行州来玩。”
贺行州指了指自己:“我嗎?我不会啊。”
“不会更好。”堂姐招手,“換人,换人。”
方知虞偏头看他:“玩玩?”
“好吧。”
贺行州和他换了位置,让他坐到旁边来吃蛋糕。
落座后,贺行州露出苦恼的表情,对堂兄堂姐们说,“第一次玩不太会,哥哥姐姐们手下留情啊。”
堂姐露出邪恶的笑容:“放心放心,都是自己人,不会坑你的。”
三局过后……
贺行州丢下牌:“不好意思,又赢了。”
堂姐堂兄们满脸问号:“你也是第一次打嗎?”
“是啊!”贺行州点头,“第一次打,不过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个外号。”
“什么外号?”
贺行州微微一笑:“锦州牌王。”
众人:“……”
方知虞差点被茶水噎到。
大家对贺行州这个土气的外号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得不承认,贺行州牌技确实厉害,和方知虞有得一拼。
牌局继续,贺行州是越打越顺手,又有方知虞在一旁当军师,两人强强联手,让堂兄堂姐们连连败退。
接下来的三天,方知虞和贺行州的行程走亲戚、闲逛、打牌,舒舒服服过了一个春节。
年初五那天,贺行州和贺老爷子回了锦州。
锦州离得远,中途还需要转乘,考虑到方知虞情况,没有让他同行。
方知虞在老家住到了大年初九才返回了津市,贺行州比他提前一天回来,算好了时间到机场去接他。
一同回来的还有唐修齐和方岚。
方知虞预产期在八月底,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方岚请假照顾方知虞,等开学后就过去办手续。
虽然可以请人签保密协议照顾,但是为了放心,做父母的还是愿意亲力亲为。
方程式似乎对小生命有天然的雷达,在方知虞回来的那天晚上,它围着方知虞的小腹一直在嗅,时不时用鼻子去蹭他的肚子,但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爬上去趴着。
回到津市后,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二月底,《天子之刃》剧组开机,贺行州进组后只能靠每天视频和方知虞联系。
而方知虞也同样忙碌,云栖湖岸的項目开工、历史文化产业投入等各項工作接连而来,虽然已经安排好,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处理。
《天子之刃》第一站在影视城开拍,恰好贺氏集团的历史文化产业链在那邊有項目,方知虞让人订了票,随着项目组一起飞了过去。
剧组开机后,贺行州非常忙,他的戏份很多,而且要横跨主角三个年龄段。
结束了上午的拍摄,贺行州坐在椅子下休息,小许过去帮他拿午饭。
方知虞到的时候,他正一邊吃着盒饭,一邊研究下一出戏。
小许是最先发现方知虞的,惊喜地推了推贺行州:“方總!!”
“?”贺行州抬头,“方总怎么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看到随着导演姚金鹏走过来的方知虞,以为自己看错了。
三月份的天气依然寒冷,尤其是电影城这邊,说话还是冒白气的程度。
方知虞穿着加厚大衣,搭配同色系的羊绒毛巾,整个人挺拔又清隽,在场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身上,
贺行州看着他朝自己款款而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剧本,三步并作二步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带着惊喜:“你怎么来了?”
“有个项目在这边。”方知虞说,“顺路过来看看你。”
贺行州不满地问:“怎么不是我在这边,顺路过来看看项目?”
姚金鹏在旁边听着,被他酸得不行了,“嗐”了一声,说了句“我去找点吃的”,就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这个“找点吃”的是指方知虞给剧组带来的东西,陈隽正在另一边和场务们交接。
方知虞看着贺行州期待的双眼,轻笑了下:“你在这边,顺路过来看看项目。”
贺行州爽了,拉着他椅子坐下,问他累不累,来这边待几天。
方知虞工作行程只有两天,贺行州拍戏也忙,他没有打算多留,回去还有别的工作要处理。
看到贺行州身上穿着的黑金龙袍,方知虞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让他站起来给自己看看。
贺行州张开手大大方方地转了一圈,任由他打量。
“不错。”方知虞点点头,“你很适合古装。”
贺行州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他旁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问:“你喜不喜欢?”
方知虞:“什么?”
“古装。”
“还可以。”方知虞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们婚紗照还没拍,要不等宝宝生下来,我们拍一套古装?”贺行州建议道,他想象了一下方知虞长发加古装的样子,一定很绝。
岂料方知虞愣了一下:“还要拍婚紗照?”
“不然呢?”贺行州被他问得也愣了一下,“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拍啊,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方知虞:“……”
他确实没有想过。
贺行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哭笑不得:“方总,我们结婚了啊,婚纱照肯定是要拍的吧?你不会连婚禮都没有想过吧!”
方知虞:“……”
贺行州感觉天塌了,上次参加清大的校庆回来,父母还提过一嘴,结果方知虞完全抛到了脑后。
“我连伴郎都找好了!就等着宝贝出生后办婚禮,结果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贺行州哀怨地看着方知虞,语气充满了被忽视的痛心。
方知虞轻咳一声:“是吗?伴郎是谁?”
“梁旭和陆兆亭啊。”贺行州说,“我已经和他们约了档期。”
方知虞:“……档期?不是没定婚礼时间吗?”
“我一年的档期都约了!”
“……”方知虞虽然没有办过婚礼,但也参加过,虚心请教他,“那我还需要找伴郎吗?”
“不找……”
贺行州的话一顿,转了个弯,把那个不行收了回去:“不找不行,你的伴郎人选我也考虑好了。”
方知虞:“谁?”
“何尉啊!”贺行州说,“你之前的同学,他肯定很乐意,他不是说我们办婚礼他一定来吗?”
之前聚餐的时候,何尉确实说过这话。
方知虞也没有意见,点点头说:“我到时候联系他,就一个吗?”
“哪能啊!”贺行州扬唇一笑,指了指另一边走来的人,“那儿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吗?”
方知虞抬头望去,看到了朝两人走来的沈琮鸣。
方知虞:“……”
不至于此。
第83章 预产 宝宝出生。
第83章
沈琮鳴是《天子之刃》的历史顾问, 这几天正好在随組在影視城。
听闻方知虞来探班,他过来打个招呼,一走近就看到方知虞和贺行州看着自己, 表情微妙。
“怎么了?”沈琮鳴不明所以地问。
方知虞:“没什么, 我们……”
“我们在聊婚禮的事情。”贺行州笑着说道,“正想问问师兄有空参加吗?”
这一声“师兄”叫得方知虞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贺行州的语气亲切热络得好像沈琮鳴真的是他师兄似的。
沈琮鳴明显也被这声“师兄”叫得一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这两天在贺行州都是叫自己沈顾问,态度也十分客气冷淡。
他猜测應该是在方知虞面前的缘故, 也没有在意,听闻贺行州的话,便问:“婚禮在什么时候?”
“还没有订时间, 大概率是国庆左右。”贺行州说道,“大家这么熟了,提前和师兄约个档期。”
方知虞:“……”
他的預產期是八月份,贺行州把婚禮时间定在国庆左右,是真的很着急了。
沈琮鸣算了下时间,自己这个时间段除了正常上班,應该没有其他的安排。
“没有问题。”他笑笑地看着方知虞和贺行州, “我一定到。”
“还有一事想……”
贺行州的话顿住, 回头看向伸手按住自己的方知虞,后者用眼神示意他闭嘴,他只好收声不语。
“师兄能来就好。”方知虞对沈琮鸣说, “定了时间再告知你。”
沈琮鸣注意到他们两人细微的举动,知道贺行州肯定还有话说,只是方知虞制止了。
不过他也没有揭穿,点头应下:“好。”
方知虞转移话题, 问他在剧組忙不忙。
“还好。”沈琮鸣温和地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忙。”
剧本上和历史有出入的地方他已经修正过,历史顾问不需要一直随組,只是他刚好过来这边出差,顺道过来一趟。
两人聊了会儿,沈琮鸣知道两人还有话聊,识趣地告辞了。
他走后,贺行州明知故问:“干嘛不让我说?”
“唯恐天下不乱。”方知虞评价了一句,“你还真想让他做伴郎不成?”
“不行吗?”贺行州说,“不止让他做伴郎,我还要给卓越科技的卫廷和我的老朋友Daniel发邀请函,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方知虞:“……”
少看点短剧吧!
贺行州下午还有拍摄,方知虞没有在剧组待太久,不过好在晚上贺行州结束得早,和导演打了招呼便去了方知虞所在的酒店。
到了酒店,贺行州一进去就看到方知虞坐在电脑前,旁边坐着正在记录的陳雋。
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似乎是在开視频会议
方知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声说了句“开会”。
陳雋也无声打了个招呼。
贺行州点点头表示了解,自己拿了衣服先去浴室洗漱,等他洗完出来,方知虞正好结束会议。
方知虞盖上电脑,陳雋抱起自己的笔记本,对两人说:“那方总,小贺总,我先回房了,你们早点休息。”
方知虞点头:“辛苦了。”
陈隽离开后,贺行州走过去:“怎么大晚上还要开会?累不累?”
“不累。”方知虞起身道,“国外的项目,有时间差。”
贺行州看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翻领睡衣,料子似乎就薄薄的一层,上前用手摸了摸,问:“冷不冷?”
方知虞任由他捏着手:“不冷,暖气开得很足。”
贺行州见他手心温暖,放下心来,视线落在他的腹部上:“宝宝今天乖不乖?没有闹你吧?”
“没有。”
方知虞现已经在四个多月,他的情況很稳定,基本上不会出现孕吐的情況,腹部的轮廓也没有特别明显,穿上冬天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年后偶尔有一两次恶心想吐的情况,正好在公司被陈隽看到,对方以为他胃不舒服,紧张地想送他上医院。
贺行州进组已经半个月,拍摄的场次很紧密,别说回去看望,就连和方知虞联系的时间都是靠挤出来。
好在方知虞在公司有陈隽看护,在家有方岚照顾,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半个月不见,贺行州将人揽入怀中,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头方知虞的肩窝。
方知虞被他头发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偏头想躲,下一秒就被他掰过头来吻住,湿润的舌尖探入。
亲吻由一开始的温柔变得急切,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略显急促。
贺行州单手往下,按住他的后腰压向自己。
……
考虑到方知虞的情况,两人没有做到最后,只是简单纾解了一番。
清理完后,两人躺在床上,讨论婚礼的细节。
说是讨论,其实几乎都是贺行州在说,他似乎早就把行程都计划好。
方知虞没有什么意见,听着他的安排一直说“OK”“可以”“没问题”“都行”,像是复读机似的。
贺行州得到了认可,非常高兴,越说越来劲。
他把蜜月计划也安排上了,聊到后面才发现方知虞不是没有意见,而是已经困得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贺行州看他眼皮都黏上了,试探地问,“明天早上就办婚礼?”
方知虞:“OK。”
“办完婚礼去马尔代夫蜜月旅行?”
方知虞:“可以。”
“要不今晚就办婚礼?”
方知虞:“没问题。”
贺行州:“……”
真是服了。
贺行州无奈地笑了笑,低头亲了亲方知虞的额头,给扯了扯被子,顺道把房间的灯关上。
“晚安,宝贝。”
“都行。”
“……睡吧。”
两人一夜好眠,隔天一早贺行州就回了剧组,两天后方知虞也返回了津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渐暖,宝宝的月份也逐渐变大,方知虞开始居家办公,很多事情交由陈隽代办。
《天子之刃》拍摄周期四个月,贺行州结束拍摄回到津市时,方知虞已经快八个月了。
他站在方知虞面前,想伸手去抱他又怕力道控制不好,手伸了几遍也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方知虞伸手抱住他,笑着说了句“回来了。”
“啊。”贺行州轻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没有办法调整和推掉的工作,贺行州一直都陪在方知虞身边。
两人同吃同住同睡,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把贺行州这个准爸爸吓得提心吊胆,隔三岔五地给吴敏打电话咨询情况。
唐修齐一放就暑假就过来了,加上贺老爷子,一家四口带一只小猫咪围着方知虞团团转。
方知虞从小就独立,小学就开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
万万没想到临近三十岁,居然要三个老人来照顾自己。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既温暖又有些哭笑不得,有种自己真的瘫痪在床,床边围着四个二十四孝儿子的感觉。
……不对,五个。
还有一只不会说话,只会对他喵喵叫的小猫咪。
七月份,贺行州之前在敦煌拍摄的电影《奇妙神探之旅》上映。
之前一家人约好上映后去电影院看,只是现在方知虞的情况谁也不放心他单独在家,干脆先搁置下来。
贺行州在家的时间,每次方知虞產检他都会陪同,吴敏看他神色紧绷,比方知虞都要紧张,回回都要安慰他两句。
考虑到孕后期方知虞身体的变化,贺行州趁着產检的机会,特意向吴敏学了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每天帮方知虞按摩双腿,缓解他水肿的不适。
一眨眼到了八月中旬。
八月份是电影华纳獎颁獎典礼,贺行州以《逃亡2》获评最佳男演员,拿下属于他的第二个影帝獎项。
当“贺行州”三个字从主持人口中说出来时,满场哗然,掌声雷鸣。
贺行州从颁獎嘉宾手中接过奖杯,站在话筒前,深呼吸了一下。
“谢谢华纳奖,谢谢评委会,也谢谢我们逃亡2剧组的所有人……”
他捧着奖杯发表获奖感言,过程中不免想起拍摄的过程,眼底从清亮变得微微湿润。
获奖感言不短,每一句都发自肺腑,除了导演和剧组们,连一直支持的粉丝也没有落下。
说到最后,贺行州停了一下,继续说:“最后,我还想再感谢一个人,他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在场的人似乎猜到他想要说谁,原本在他发言时安静下来嘉宾们,默契地“哦”了一声。
“我想要感谢……”贺行州直视着镜头,“我的爱人,方知虞先生。”
方知虞已经临近預产,没有去颁奖现场,但是有在家看颁奖直播。
听到贺行州提起自己的名字,他颇为意外。
贺行州拍摄《逃亡2》的时候,两人还没有认识,不明白他要感谢自己什么,下一秒就听到贺行州接着说——
“如果不是我的爱人方知虞先生不辞辛苦、挺身而出替我继承家业,我现在已经被迫退圈回去接手公司了。”
方知虞:“……”
“这条追逐梦想的道路,有他做我坚强的后盾,我才能无畏地往前奔跑,去探索更多的角色和剧本,用更多的作品回馈所有支持我的人。”
方知虞:“……”
旁边传来三位长辈憋笑的声音,方知虞闭了闭眼。
当晚,贺行州半夜从《逃亡2》的庆功宴上赶回来,一进屋就直奔上楼,到了楼上却发现房门被锁了。
贺行州:“??”
八月底,预产期前一天。
方贺两家都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贺行州更是紧张得一晚上没睡。
方程式似有所感,暴躁地在地上转个不停。
预产期当天,方知虞被推进了产房,一家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贺行州盯着手表,有种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明明感觉过了许久,一看才十分钟不到。
即将当父亲的喜悦被焦虑和担忧取代,他站在手术门前,像是木头一般,就连身旁的父母出声叫他都没有听到。
终于,漫长的手术灯熄灭。
紧闭的手术门由内打开,一位护士走了出来。
“恭喜,父女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