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 郁青娩和赵成溪收到了北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郁青娩以专业第一被北荟大学美术学院录取,主修中国画专业,而赵成溪则被北荟大学历史学系录取。
赵成溪高考分数虽压过北荟的分数线, 但可选的专业寥寥无几,历史哲学二选一,他在赵老爷子礼佛风水的熏陶下毫无长进,十八年都没参透, 哪能四年就顿然开化,便很干脆地选了历史。
赵知临和赵老爷子也没站对立面, 更是觉得自家这不着调的能考上北荟,不管是何专业,都已经是佛祖开光,祖上长脸。
虽然赵成溪瞧着只顾玩乐,但开学后也收敛了些心性,大二时出人意料地辅修经济学作第二专业。
更是成了图书馆的常客。
郁青娩没课的时候便会同赵成溪一起去图书馆, 不自习也会陪他,靠窗的位置有大片阳光, 暖溶溶落在身上, 晒得人困倦,她不由缓缓闭上眼睛。
赵成溪察觉到郁青娩睡着了,放轻动作, 小心翼翼将她手掌下压着的平板拿出来,垂眼看去,停留在Cuty Park的游戏界面, 水绿色圆球原地摇晃, 身后那双透明色翅膀也跟着飘动。
他无声抬唇,侧颈望向她的目光暖溶溶, 似春日化冰的溪水。
等郁青娩醒来时没感到刺目感,眨两下掀开眼睫,目光对上纹路清晰的掌心,缓了两秒,她扭过颈看向身侧坐着的男生。
赵成溪也有感知地抬起眼,遮阳的那只手自然地落在她后颈处,力度轻柔地捏了几下,他勾起唇,笑着望进她惺忪目光,“醒了?”
音量也低低的,带着轻哄。
郁青娩瞬时弯了弯眼睛,嗓音低软地“嗯”了声,慢吞吞抬起犯懒的手臂,拉过他给她捏脖子的手臂,手指在他手臂肌肉上揉着,“你一直在给我挡太阳吗?”
“手臂不累吗?”
说完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睫继续给他揉。
赵成溪闻言低笑了声,“不累啊,没感觉我搭你身上吗?”
郁青娩很低地哼了一声,故意顺着他话讲,“感觉到了,好重啊,都把我压醒了。”
赵成溪抬了抬手臂,握住她指尖,骂起自己毫不手软。
“哦,那我可真是坏死了。”
郁青娩被这话逗地轻声笑了下,眼眸弯弯的,她眉目笼罩在碎金色阳光里,连睫毛都粘上亮晶晶的光,温色佳人,好看死了。
若不是此时地点不宜,他很想低头亲她。
他们没刻意公开,但大一开学没多久,赵成溪便开着辆RangeRover黑武士进学校,没几天全校就知道大一历史系有个富二代。
一来二往的,都晓得美术学院的专业第一跟历史学系富二代在谈恋爱了。
从画室出来时,天色都暗下来,郁青娩拎着包往外走,同行的女生看着教室玻璃上的红绿贴纸,“时间过的可真快,马上又是一年圣诞节了。”
“跟男朋友过?”
郁青娩笑着点了点头。
女生感叹了句真好,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有伟大的原画梦想作伴,也挺好!”
圣诞节恰逢周五,郁青娩专业课到下午六点。
刚出教学楼,便看到等在外面的赵成溪,头戴一顶棕调拼色毛线帽,深棕色皮质夹克内搭亨利领针织衫,手里还拎着杯冒热气的热饮。
郁青娩笑着小跑过去。
她穿了件短绒条纹大衣,红色短绒里隐约露出暗金细纹,翻折的袖口露出暗金色里衬,很应景地踩了双浅红调芭蕾矮跟短靴。
赵成溪抬起手臂,隔着短绒外衣搂住郁青娩的腰,扬了扬眉骨,“这么可爱呢。”
大衣下摆露出裙摆,浅金色绒棉裙,印着红色圆点,像一朵伞摆很大的浅金色红点蘑菇。
他垂眼看着她,笑音哼了两句,“蘑菇蘑菇,长在圣诞的晚上。”
郁青娩被逗得轻笑一声,仰脸看着他,故意问,“不怕是吃了会有幻觉的蘑菇吗?”
闻言,赵成溪无所谓地抻了下肩,低颈亲在她唇上,挺拽地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奇了。”
又张嘴咬了一下,“得吃掉这朵蘑菇试试才行。”
说完,看着她挑了下眉。
郁青娩心口漏跳了一下,低了低睫毛,眼神左顾右盼地晃了晃,避而不答,稍显慌乱地扯开话题。
“你、你等很久了吗?”
赵成溪扬高唇角,好心情地没继续追问,抬手把热巧可可递给她,上面还搁着块烤过的棉花糖,很配合地说,“刚到,正好赶上下课。”
她握住他垂在身侧手指,确定只是微凉,这才捏起竹签,咬了口蓬松的棉花糖,烤得微带点焦糖味。
他手臂揽上她的腰,挑了下眉,笑着垂眼看着她,“以为我骗你呢?”
北方初冬的风冷冽,还稍有些刺肤,郁青娩拽了下短绒大衣。
接着抬头看着他,故作不懂,“没有啊,就想牵一下你的手。”
赵成溪鼻腔哼出一声淡笑,揽在她腰侧的手抬起来,往前一伸,将大衣外襟拢紧,挡住迎面吹来的冷风。
车子停在校外,AstonMartin DBS,哑光黑调,很酷的西装暴徒感。
这辆超跑刚买来时,郁青娩见过,是很亮的黑色,“车衣这么快就改好了?”
赵成溪“昂”了一声,解锁车子,微躬身拉开副驾驶车门,手在车顶拍了拍,挑眉问,“酷吧?”
“酷。”
“跟之前比,也挺低调的。”
闻言,郁青娩扑哧轻笑。
赵成溪也跟着笑了下,抬手捏了下她脸,“笑什么呢?”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晃了晃,“笑我男朋友要低调一点。”
闻言,赵成溪就着郁青娩捧脸的姿势,偏过头,低颈在她弯起的唇上亲了下,故意惋惜叹一声,“现在可退不了货了。”
“只能辛苦宝贝跟我高调一辈子了。”
路灯下,郁青娩弯起的笑眼亮晶晶,比天边的星星还璀璨夺目。
她踮起脚,也亲在他唇上。
“不辛苦啊,我乐此不疲。”
晚餐是餐厅送来的铜锅涮肉,围着盏景泰蓝铜锅,热气腾腾地涮肉,脚下踩着地暖,整个人吃得暖融融的。
吃过晚饭,两人窝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拿着手柄玩游戏。
赵成溪手臂圈在郁青娩腰上,将人揽在怀里,她曲起的腿上搁了个浅咖色竹叶抱枕,双手握着手柄搭在抱枕上。
他登陆游戏账号后,便将手柄扔在一旁,下巴靠在她肩上看她玩,时不时替她过一关。
架起的大屏里投着游戏界面,水绿色圆球脑袋上顶着浅灰色圆球,勤勤恳恳踩着心形台阶往前跳,身后的亮晶晶的透明翅膀跟着左摇右晃。
玩第一个地图时,郁青娩没察觉到不对。
直到赵成溪带她进入第二个地图。
浅粉色调,亮金色阳光穿过茂密枝叶,洒落在溪涧草地。
郁青娩随口问道,“阿溪,这个地图叫什么?”
赵成溪抬了抬唇,却佯装事不关己的,“跟我谈场有未来的恋爱。”
“啊?”她闻言愣了下,“新出的情侣地图吗?”
他哼笑了声,“昂”了一声,“新出的,还没看人玩过。”
闻言,郁青娩没多想,“哦”了声后便抬眼看向屏幕,按着手柄,操作着水绿色圆球顶着赵成溪的那颗,踩着移动台阶往前跳,恰好碰到漂着的那颗透明色立体心。
下一秒,屏幕中间忽然弹出透明底手写字。
[那天在书店,我早已经隔着玻璃注意到了你。]
郁青娩按手柄的手指顿住,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地图的与众不同。
她愣愣地看着那行字,良久才侧过身看着他,“阿溪——”
赵成溪垂眼笑,抬手覆在郁青娩的手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跳到对面平台后碰上另一颗透明心,屏幕上出现第二行字。
[当时主动走到你身后,大概是心脏在暗示我,这是我喜欢的女孩。]
他下巴贴着她发丝,低了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那天我原本是去买一张古董游戏碟,后来看你苦着脸画鸵鸟,实在没忍住不笑。”
“但这一笑可赚大了。”
错过了古董游戏碟,却遇到了喜欢的女孩。
郁青娩眼底浮起的酸热被赵成溪的话打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佯装生气地扭头看他,“笑话我,都说了不准提画鸵鸟的事了。”
赵成溪半垂着眼,目光在她唇上停了两秒,接着抬眸看着她,抬着唇“嗯”了声,“笑话你怎么办?”
“你——”郁青娩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他亲了上来。
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得逞地勾着唇角将人搂进怀里,继续覆在她手上,一起操作着手柄,“好了宝贝,后面还有很多关。”
水绿色圆球踩着上下移动的淡紫圆柱继续往前跳。
郁青娩咬了下唇面,好气又好笑,目光左右晃了晃,最终落在屏幕上。
看着两个叠在一起往前跃的圆球,还有碰到透明心,而出现的一句又一句袒露心迹的话,她终是没忍住轻笑出声,眼尾也仰起浅浅弧度。
闻声,赵成溪垂了垂眼,目光落在郁青娩翘起的嘴角,也跟着勾起唇角。
操作手柄的间隙,他不自禁低下头,在她唇角亲了下,又在怀里人小猫似的炸毛前一秒,得逞地低笑着哄,“宝贝,看屏幕。”
跳过缓慢旋转的蝴蝶结吊桥,布满阳光的密林溪涧在瞬间叠化成夜晚的霓虹海港。
浅灰色圆球从水绿色圆球脑袋上跳下来,两个小圆球拉着手,面对海港对面霓虹闪烁的高楼而站着,它们蹦起来碰到最后一个闪光的透明心。
无数亮蓝色烟花在高楼林立的上空绽放,在水面映起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的倒影,顷刻间点亮漆黑的海面和夜空。
两个小圆球仰着头,拉着手在烟花雨里跳跃。
最后两行字也浮现于星光闪烁的烟花前。
[那天在烟花下,你答应跟我谈恋爱。]
[现在在电子烟花下,愿意跟我谈一场永远有未来的恋爱吗?]
与此同时,眼前冰冷字眼化作他的低声耳语,“宝贝,愿意跟我谈一场有未来的恋爱吗?”
郁青娩在赵成溪怀里转身,眼眸湿润地望着他,缓缓抬手捧着他的下巴,微抬起颈在他唇上很轻地吻了下。
鼻音轻软的,哽咽笑着说,“我愿意。”
赵成溪松了口气地垂眼笑出声,抬眸看向郁青娩时,揽在她背后的手也抬起,扶住她后颈,张唇吻上她的唇瓣,舔咬着。
他不由将人搂紧,脖颈仰起,喉结随呼吸和吮吸而小幅度滚动。
屏幕里倾盆大雪覆落,两个小圆球拉着手在雪地里旋转,踩出圆圆脚印,雪花落在它们的头顶上。
白白薄薄的一层渐渐变厚。
变幻的光影落在郁青娩微红脸颊上,映亮她眼瞳,纤长睫毛也染上细碎的光亮。
她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望进他黑瞳,气喘地低声问,“地图……是你做的吗?”
赵成溪手指揉着郁青娩耳垂下面那块皮肤,凑近了些,又在她红润的唇上亲了下,微哑地“嗯”了声,抬唇笑了下,“喜欢吗?”
“喜欢。” 她弯了弯泛水雾地眼睛。
“你什么时候弄的啊,我都不知道。”
闻言,赵成溪笑了下,双手扶着郁青娩的脖颈,拇指在她腮缘处抚着,“去年你看着情侣图说好浪漫的时候就有这想法了。”
郁青娩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没想到他那时就存了心思。
当时cuty park办国风主题赛,来美院找学生合作,她跟其他几人的画稿被选中,负责当时主题赛的头像和角色服装的画稿。
后来除了报酬,还给了她们全角色账号,她偶尔会玩一玩打发时间。
没想到当时随口感叹的一句会被他记在心里。
看着郁青娩此刻泛懵的表情,赵成溪没忍住轻笑了声,下意识低了低头,鼻梁恰好蹭过她的下巴。
复又抬眸看着她,挑眉说,“这不是巧了吗,正好赶上圣诞节了。”
“圣诞节快乐,宝贝。”
说完便扬颈再次亲在了她的唇上。
郁青娩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她缓缓掀开眼睫时,视线里出现一条银色项链,小巧贝母坠轻轻晃动。
赵成溪抬起唇,“圣诞节礼物。”
淡金色贝母,四周嵌了一圈碎钻,光下摇曳生辉,很漂亮。
他捏着锁扣,凑近几寸,抬手给她扣在颈后。
郁青娩抬手捏住贝母坠,抬眸看着他,抿着唇笑,“我有两份礼物啊。”
赵成溪也跟着笑,不着调地胡诌,“是啊宝贝,去年一份,今年两份,明年就三份了。”
闻言,郁青娩故意问他,“那要是等七八十岁了,你要买五六十份吗?”
谁知他竟笑着“昂”一声,“买一车回来。”
她噗嗤一笑,“才不要。”
接着从他腿上起身,套上拖鞋,小跑几步去拿矮柜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本来想晚点给你的。”
郁青娩走到赵成溪身边,曲腿坐下,抬手掀开橙色小盒子,从防尘袋里勾出项链,细链上挂着翅膀,马蹄扣和琥珀色双孔搭扣。
“我买的也是项链。”
赵成溪笑着扣住郁青娩的腰,一把将人楼到腿上抱着,低头亲她眼睛,又亲了下她脸颊,嗓音溢出明显笑音,“这么有默契啊宝贝。”
她闻言唇角翘得更高,勾起项链晃了晃,“给你戴上。”
他没说话,但笑着低了低脖子。
给他戴好后,郁青娩眉眼弯弯地说,“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应该戴在你脖子上。”
“是吗。”赵成溪抬手碰了碰颈间的项链,抬了抬唇,“那我可得一直戴着。”
“什么时候都不摘。”
当晚赵成溪裸背浮着热汗,掐着她的腰,嗓音喑哑地追问项链戴着好看吗,合适吗的时候,郁青娩一瞬想抬手扯下那根在她眼前晃悠的项链。
他忽然俯下身,手臂揽在后腰,用力托起将人往上抱了抱。
一只手扣住郁青娩膝窝往前按去,另一只手掐着她双颊往一侧扭,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怎么不说话啊宝贝。”
“嗯?”他伸出舌尖,舔着她耳廓,故意追问,“好看吗?”
郁青娩无暇思考他的问题,只颤栗地缩起脖子,想躲开,却被赵成溪抬手掐着双颊拽回来,他手指用力捏开她牙关,低头勾着她舌尖用力吻着。
后来她被扣着后颈按向被子。
赵成溪手掐着她的腰,声音低哑地说宝贝还能再高点吗。
看着好礼貌的问话,却不等她回答,直接亲自找答案。
圣诞雨夜。
一朵湿润泥土里地金色蘑菇被风吹得颤颤巍巍。
漂亮精致的蘑菇伞盖被大颗雨点砸得支离破碎。
赵成溪浮着热汗地倒在郁青娩身上,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呼吸急促地亲着她颈侧的皮肤。
良久,嗓音沉哑地在她耳边低语,“吃完了,挺危险。”
他气喘着笑了一声,朝她红热耳窝吹了口气。
“越危险越上瘾。”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郁青娩留在北荟实习,在留白画廊做策展助理,赵成溪自然也没回洲城,留在北荟陪她,偶尔去之前玩票投的赛车俱乐部跑几圈,还去看了几家卡丁车俱乐部,倒也没真游手好闲。
郁青娩实习结束后,还有一周才开学,赵成溪当晚便带着人出去玩,落地榆城时已过零点,便直接去吃宵夜。
很生活气装修的大排档,木桌红椅,虽是深夜,但依旧生意火爆。
店里的海鲜都是现捞现做,赵成溪看着玻璃水箱里活力满满的青蟹,低颈,在郁青娩耳边笑着说:“宝贝,这次没有绿毛螃蟹。”
“……?”
郁青娩抬起手,在他腰侧很轻地掐了下,不满道,“那次明明是你骗我!”
“那我可真坏。”
赵成溪笑着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想吃什么?”
她哼了声,但也没抽回手,就这么被他牵着手,仰头看墙上贴着的菜单,“想吃咸蛋黄罗氏虾。”
“还有蒜蓉的。”
“炒蟹要不要?”
郁青娩瞪他,“不要!今天不吃螃蟹。”
赵成溪忍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逗人,见好就收地说好,不吃螃蟹。
虾兵蟹将缺了蟹,成就了一桌全虾宴。
咸蛋黄,蒜蓉,泰式酸辣,还有配的两份手擀玉米拌面。
赵成溪戴着手套拿起虾开始剥,照猫画虎地给郁青娩摆虾碗,把剥好的虾肉围着碗边挂了一圈,碗里是打卷转成圈的拌面。
他端起碗搁在她面前,挑了下眉,“吃吧。”
郁青娩笑着夹起一只虾吃掉,虾肉很弹,咸蛋黄沙沙的,“好吃。”
接着又夹起一只剥好的虾,裹上一层咸蛋黄碎,递到他嘴边喂他。
两人边吃着边闲聊起毕业的事情。
郁青娩夹了一筷子香椿炒蛋,“叔叔要你回洲城吗?”
“没说过,”赵成溪端起玻璃杯,灌了一口冰啤酒,侧过脸,笑着看她,“我现在不乐意管怀渡,趁赵董现在还干得动,让他多干几年。”
“以后我还不乐意管,就找职业经理人。”
他抬手捏了下她脸颊,“所以宝贝,你想在哪发展都行,我跟着你走。”
郁青娩轻笑一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我没担心以后会异地。”
哪怕是异地,他们也会努力把物理距离变为零。
赵成溪笑了一下,“我知道啊宝贝。”
“这不是得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你永远是首选。”
郁青娩笑眼弯弯,回握住他的手,望进他笑意浮动的潋滟瞳底,拎着唇角,笑着说:“你也永远是我的首选。”
我要的是满盘皆赢。
那在人生的所有选择题里,你永远是我的首选。
You are always my first choice.
第92章 92.青溪
今年春节, 两家人都在洲城过。
那次回洲城后,郁政鸿同路珈也有了搬回来的念头,虽半生都扎在北荟, 但暮年之际还是念家念旧,寻一落叶归根。
郁青娩瞧出爸妈心思,在半岛庄园给他们买了栋别墅,背靠四秀山, 绿枝繁密,手续办妥后才同他们讲。
将北荟年前生意收尾后, 郁政鸿和路珈便回了洲城,春节自是在半岛庄园过,门栏贴对联,屋檐挂上红彤彤的灯笼,各处玻璃也贴上了窗花,年味十足。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也是这吃的。
这称得上是他们一家真正的团圆饭, 赵老爷子没来打扰,但派人送来了捞鱼生, 捞起捞起, 风生水起,在年三十讨一好彩头。
青花瓷盘上,鱼生片平铺, 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五彩蔬菜丝小堆绕四周, 以及一小簇橘子瓣。
路珈在圆桌前站起身, 拿起白瓷碗,依次将柚子汁, 香油,花生粒,芝麻和金黄薄脆在鱼生上,边到边说着吉利话。
倒完后,几人围桌站起身,拿着长筷子把鱼生搅乱,搅得越乱,福运越多。
路珈和郁政鸿捞起鱼生,先开口,高声讲吉祥话。
“招财进宝,财源广进!”
郁青娩也跟着夹起一筷子鱼生,笑着扬声说:“年年有余!”
赵成溪接着说:“金玉满堂!”
坐下继续吃年夜饭后,赵成溪凑到郁青娩耳边,低声同她讲悄悄话,“宝贝,还有一句吉利话没讲到。”
她好奇反问,“什么?”
他挑眉一笑,“甜甜蜜蜜。”
顶灯暖黄光晕落在赵成溪脸上,笼一层柔光,衬得他眉目温柔,黑眸浮着一层潋滟水光,眼尾浅浅扬着笑弧。
在桌下握住握住她的手,笑着又说,“新的一年,努力再甜点。”
闻言,郁青娩双眼弯成两轮月亮,嘴角也拎高。
手指动了动,缓缓回握住他的手,同他十指交扣,小声回答他,“好啊。”
这些年郁政鸿身体欠佳,遵医嘱少饮酒,今晚借着春节由头开了小戒,拉着赵成溪推杯换盏,大有不醉不完的架势。
路珈洗一盘黄澄澄小金桔,从厨房端出来,朝餐桌递一眼,叮嘱一嗓子让两人悠着点,别喝太多。
她将深口盘搁在红木桌上,抬手朝那边指了指,“可是让你爸逮着机会了,终于喝上这口酒了。”
郁青娩扑哧一笑,前倾身抓了几个小金桔,咬一口,酸酸甜甜,“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好多了吧。”
“控制得还行。”
路珈笑笑,“年纪大了总有点毛病,不用太担心。”
郁青娩笑着“嗯”一声,“知道了,妈妈。”
“你跟爸爸现在也决定搬回来了,有什么事我跟阿溪也顾得上。”
说起赵成溪,路珈有挺多感言。
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成溪现在变化挺大,人稳重了不少,他家里人也是好相处的,打心底里尊重你,这是最要紧的。”
她看着娇丽温柔的女儿,欣慰一笑。
“我们小娩有福气。”
母女俩边看着春晚边小声聊着天,但路珈毕竟上了年纪,困觉早,熬不住便提前回房间休息了,留郁青娩继续守岁。
大屏电视上放着春晚节目,小品嬉笑声烘得气氛刚好。
她曲起腿,将手机搭在上面,边玩手机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
不知过去多久,郁青娩脸颊被人自后抚了下,她看得入迷,被吓了一跳,低呼了声,后仰起颈看去,对上赵成溪喝得醉红又有些迷离的双眼。
他靠坐在沙发背上,手指捏着她耳垂玩,“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注?”
郁青娩不答反问,抬起手臂摸了摸他有些烫的脸颊,“还好吗?”
赵成溪含混地“嗯”了一声。
“还没彻底醉。”
大脑迟钝回过神,用力捏了下她耳垂,“问你呢宝贝,看什么呢?”
被他不依不饶的劲儿逗笑,郁青娩拿起手机给他看,笑着说,“在看我们的超话,里面有她们写的ooc。”
“嗯?”
赵成溪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凑近,眯了眯眼睛,视线聚焦在屏幕上,首篇博文写着一行黑字:放饭了!ooc预警,虚构内容,切勿上升蒸煮!
他喃喃念了句ooc,抬眼去看郁青娩,“写的什么?”
“好多人在写,刚刚看完的那篇写的是校园的平行时空,这一篇是民国的,她们脑洞好大,文笔也很好。”
郁青娩放下手机,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捧住他醉热的脸,“写的好真实,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赵成溪应了声,就着郁青娩捧脸的姿势俯下身,蹭了下她鼻尖,酒气含混的问写得甜吗,问完又不叫她回答,直接侧头贴上她唇,咬着她唇瓣磨了几下。
他低低一笑,“肯定没有我们甜。”
郁青娩轻笑了声,弯着眼,温柔哄人地应了声。
她脚支着短毛地毯站起身,拉起他的手捏了捏,“妈在厨房留了醒酒茶,我去给你热一碗。”
赵成溪喝醉酒后比平日要黏人的多,寸步不离地跟着。
郁青娩盛了一小碗醒酒茶,放进微波炉里,刚设定好时间,就被赵成溪从身后抱住,两只手臂横圈住她的腰,脸颊埋在她肩窝里,喷出的鼻息混着浓浓酒气。
她在赵成溪手臂圈起的狭窄空间里转过身,抬手摸了摸他半合的眼皮,“困了?”
他看起来有些费力地抬了抬眼,目光晃了两下,落在她脸上,鼻息长叹一声,“嗯,还好吧。”
叮——
微波炉计时结束,打断了郁青娩要讲的话。
她转过身,拿起桌面上的细格手套,戴上后打开微波炉,将冒热雾的醒酒茶捧出来,放在桌上。
热雾卷着乌梅的酸甜钻入鼻尖,赵成溪掀了掀眼皮,“妈煮的什么?”
“桂花乌梅茶。”
郁青娩边捏着勺子舀着凉汤边说,“喝完睡觉吧?”
赵成溪嘴唇在她脖颈处蹭着,拒绝说不睡,守守岁吧。
手指在她腰间绕过的绒面细带上摸索,顺着叠起的裙面往里摸了摸,还是摸到绒绒的布料手感。
他蹙了下眉,伸出手就要拽她腰间系着的带子。
郁青娩好笑地抬手握住他手腕,“干嘛啊,哪有你这样守岁的。”
“先喝醒酒茶!”她笑着端起醒酒汤,递到他唇边。
赵成溪淡淡“哦”了声,瞧着好乖,抬手接过瓷碗,仰颈一饮而尽,温热酸甜,还不忘评价一句,“妈手艺挺好。”
闻言,郁青娩扑哧一笑,“那你明天当面再夸一遍,妈肯定开心。”
他把碗往桌上一放,原本圈着她腰的手臂用了力,将人往上抱了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迈着还算稳的脚步往楼上走。
“困了宝贝,睡觉了。”
郁青娩手臂圈着他脖子,心底腹诽一句最好是。
浅浅一笑,“单纯睡觉吗?”
赵成溪停在墙边,抬手在智能面板上按了几下,一层的灯相继熄灭,他在黑暗里抬眼看着她,呵出一声酒气的笑。
“不单纯。”
抬脚踢门,反锁。
等赵成溪将那根红色绒面细带解开后,才发现别有洞天,他手指绕着细带玩,醉眼带笑的,“难怪不让解啊。”
他把红带子绕在她手腕上,一圈一圈缠上。
“解开就什么都没有了宝贝。”
有一瞬间,郁青娩觉得面前男人在装醉,哪有人醉了还这么会抓重点的,她借着窗外月光去瞧他,还未辨出分毫,就被他捏着下巴亲了起来。
散开的绒面布料半遮半掩的绕在她身上,恰好盖住了他另一只手。
墙面上挂着的时钟哒哒转着秒针。
一圈又一圈。
郁青娩忽地抬起脖颈,牙关骤松,呜咽未溢出唇间,便被赵成溪趁势勾住舌尖,更近一步地吻着。
后背也抬了起来,蝴蝶骨缩得很紧。
泛红脚跟鼓点般蹭着床面。
鼓声声势浩大,良久难消。
时针分针同时指向十二,窗外烟花默契齐齐绽放,鞭炮声也噼里啪啦地眨眼,在夜空亮起火树银花。
赵成溪托起郁青娩的腰,不叫她消解地俯身,同时再次吻上她的唇,“宝贝,十二点了。”
郁青娩没料到这阵仗,耳边声音在瞬间消弭,含混又无意识的“嗯”了声。
眼泪瞬间从眼角溢了出来,她胸腔的氧气像被瞬间消耗,皮肤浮起比窗外烟花还要潋滟的红晕。
他将她翻了个身,自后抱着她,咬了下她红彤彤的耳朵。
喑哑开口。
“睡觉了,也守岁了。”
清晨闹钟响起,郁青娩挣扎着翻身按掉,下巴抵着身侧男人的小臂,昏昏沉沉,又气不过的低头咬了一口。
赵成溪拧眉“嘶”了一声,由平躺翻过身,抬起手臂把人圈在怀里,闭着眼在她肩颈处亲了亲,嗓音低哑的,“怎么还咬我啊。”
郁青娩问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往她肩窝又凑了凑,拖着鼻音,“大年初一啊。”
她在他怀里半撑起什么,有些气恼的,“知道你还闹那么晚!今天要去爷爷那边啊!”
赵成溪还当多大事,无所谓地“奥”了声,抬手勾住她脖子将人拉进怀里,手指捏了捏她后颈肉,“困不困,再睡会?”
郁青娩好笑又好气,抬手捏他脸,“再睡就直接去吃晚饭了。”
“那不正好?”
赵成溪就着被捏的姿势去亲她,“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你睡饱再去比什么都重要,老爷子和赵董又不在乎这些。”
“但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啊。”
严格算起来,这是她头次在赵家过春节,也是头次正式见他家里的亲戚,去的太迟总归是不太礼貌。
“那咋了。”赵成溪掀了掀眼皮,揉了把头发,手撑着床面起身,支着身子看她,“别担心宝贝,没人敢讲什么。”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惺忪一笑,“今天就是不去,他们也只会觉得是我把你拐走了。”
“我们有有可是乖宝宝。”
郁青娩扑哧一笑,抬手拍他,“乱讲。”
“这不是实话吗?”
赵成溪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起一旁沙发上的亚麻裤子穿上,走过来,垂眼看着她,“要不要抱你去洗漱?”
他俯下身,嘴角勾起笑,一字一句的,“乖、宝、宝。”
“才不要!”
郁青娩笑着推开他,套上拖鞋要跑却被赵成溪反手拉住,一用力拽进怀里,他掐着她双颊,背对着晨起暖阳,低头贴上了她的唇。
她翘起嘴角,抬起手臂圈住他脖颈,垫脚回应。
洗漱完,郁青娩去衣帽间换衣服。
很应景的一身红色,百家布拼接,鎏金缎面配红灰条纹,她抬手捏起左肩细带,在近颈处系了个蝴蝶结,脚踩一双暗红色绒面皮鞋。
耳垂处带了一堆水绿色翡翠耳钉,颈间带了一条同色翡翠葫芦链。
赵成溪也穿了件红色粗棒织毛衣,对着镜子,在耳骨处戴上跟她同款的耳骨环,金色三流苏款,坠着三小颗钻石。
两人从楼上下来,郁政鸿和路珈瞧见,笑着站起身。
路珈笑着夸,“哎哟,老郁你看,这俩孩子穿的真喜庆好看!”
郁政鸿也跟着笑,好话还是拐着弯,咳一声,评价一句还行,挺好。
路珈瞥他一眼,说不理他,他就嘴硬。
郁青娩和赵成溪对视笑了下,前后脚跟他们说,“爸妈,新年好。”
“好,好,新年好。”
路珈也没留他们吃饭,拿了两个发财柑,“行了,你们别在这待着了,去成溪爷爷那吃早餐吧,等会我跟爸爸也出门拜年了,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的亲戚也得走动走动。”
赵成溪将剥好的橘子递给郁青娩,俯身拎起她搁在沙发上的小包,“行,那爸妈我跟有有就先过去了。”
郁青娩掰下一瓣,咬一口,“妈,晚上司机来接您跟爸过去。”
“知道了,你们快去吧,别让爷爷他们等久了。”
赵成溪将车从车库开出来,Pagani Huayra Roadster,亮黑色超跑,近日新宠,降下车窗跟站在门口的爸妈打了声招呼,一脚油门,车子轰鸣而下,驶入绕山车道。
到赵家老宅时,家里人已经吃过早饭,正在会客厅同几家亲戚聊天。
老宅也被装扮的很有年味,入门两大盆茂密年橘,一旁还摆着几盆淡紫色蝴蝶兰,会客厅一角立了个淡绿色玉壶春瓶,插满了桃花树枝,分叉细枝上还挂着迷你款小灯笼和倒福字。
见他们到了,赵老爷子立马叫厨房给两人准备早餐。
郁青娩并不认识在场几位,同赵老爷子和赵知临打完招呼后,便拽了下赵成溪的手指,他将剥好的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抬眸叫了人。
她也跟着他叫人。
几人笑着应声,其中穿中山装的一位笑着问,“这位是成溪女朋友吧?”
赵成溪又捏开一颗热栗子,边剥边说:“郁青娩,画家,前段时间刚办过画展。”
“也是我老婆,已经领证了。”
赵知临闻言笑了下,端着茶盏喝了口茶,“小娩新工笔画得不错,很有天赋,不像成溪。”
赵成溪哼笑一声,倒也没恼,“家里有一个有天赋的就够了呗。”
他看向郁青娩,挑了下眉,仿佛无声再问对吧宝贝。
郁青娩抿起唇角笑,朝他那侧凑近几寸,压低声音说,“是啊,老、公。”
“?”
赵成溪闻言耳朵立时一红。
手里的栗子也不剥了,朝桌上一放。
他抬手揉了揉耳廓,尴尬又局促地咳了一声,支吾着你了半天,讲不出句整话。
郁青娩被他反应逗笑,捏捏他手指,“干嘛,只准你叫,不准我叫啊?”
赵成溪不自在地摸摸脖子,“我可没说不让你叫。”
“那你耳朵红什么?”
他急声一句,“我热!”
赵知临闻声看过来,瞧见他面红耳赤,蹙了蹙眉,“空调打的不高,你热什么?”
赵成溪蹭地站起身,“年轻人火气大!”
讲完他就转身急步往外走,瞧这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赵知临气笑了,“你个混蛋玩意!拐着弯说人年纪大。”
郁青娩忍笑起身,“我过去看看他。”
在场几位也跟着笑起来,更是少见赵家少爷露出这一面,笑着抿了口茶,“小两口感情不错。”
闻言,赵老爷子眉目慈笑,话里全是满意,“他自己喜欢的,宝贝的很。”
说着火气大,赵成溪倒真拿起玻璃杯接了杯冰块,猛灌了两杯冰水,才勉强压住心底躁意。
郁青娩走过去,手撑在岛台上看他。
“真热啊。”
赵成溪闻言抬眸,放下杯子,走到郁青娩旁边,抬手捏住她双颊,咬牙切齿的说热,顿了顿,半点亏不吃的,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宝贝,你最好晚上敢这么叫我。”
郁青娩扬了下眉,低声笑着说:“叫就叫,我才不怕。”
他闻言勾唇笑了下,“行啊宝贝,胆子挺大。”
这时阿姨走过来,同他们讲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
赵成溪抬手揽住郁青娩脖颈,曲起手臂捏住她下巴,晃了两下,“走了,吃早餐去。”
凑在她耳边,哼笑着,“晚上再跟你算帐。”
各式小分量茶点,琳琅满目摆满整桌。
没让阿姨在一旁布菜,两人挨着坐在同侧,郁青娩夹了一只海胆虾肉凤眼饺,顶端海胆很软,淡淡的清甜味。
赵成溪夹了一块酸姜叉烧酥,“晚上想不想看烟花火龙?”
“春节有表演吗?”
“昂。”他咽下叉烧酥,“梁潮那儿有几张票,想不想看?”
郁青娩惊喜点头,“想看!”
“行,我跟梁潮说一声。”赵成溪边说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垂眼按着屏幕,给梁潮发消息叫他留两张票。
吃过饭两人陪赵老爷子和赵知临坐了会,拜年客络绎不绝,在会客厅待了没多久,他们便去了客厅,半躺在沙发上偷闲。
对面大屏电视放着春晚回拨。
赵成溪捞着手机打游戏,郁青娩窝在他怀里,懒懒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聊天,“家里每年都这么多人来拜年吗?”
他边释放着技能边应声,“这还不是全部的,还有拦着没让进的。”
游戏等待复活时,赵成溪俯身从茶几上拿起半敞的木质长盒,搁在腿侧沙发上,把长盖一抽,从里面拿出一块焦糖饼干,顺着下面撕开白色包装纸,递到郁青娩唇边喂给她吃。
郁青娩低头咬了一口,饼干酥脆,焦糖夹心拉丝。
“好吃吗?”
她点点头,“就是有点甜。”
赵成溪把剩下的大半块塞进嘴里,又捞过一块棕色包装的,含混这说:“还有一个味道。”
他拆开棕色包装纸,捏着饼干下端递给她,“尝尝这块。”
接着勾过扔在一旁的卡片,瞧了几眼,他淡“啧”一声,“看不懂。”
边说着边抬指将方形卡片扔到沙发上。
郁青娩鼓着腮仰起头,“嗯?”
赵成溪低下颈靠在她肩窝里,重新拿起手机,游戏人物已经复活成功,他操作着小人往中路走,“卡片上写的西班牙语,看不懂。”
她闻言抿唇笑了起来,捏着饼干小口咬着吃,垂眼看着他玩游戏,“爸跟爷爷在外面应酬,我们在这玩,是不是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赵成溪轻哼了一声,“公司都不用赵董管了,让赵董跟老爷子应付去,省得无聊。”
郁青娩扑哧一声被逗笑,眉眼弯成月牙,“爸跟爷爷知道你这想法吗?”
赵成溪耸了耸肩,释放技能推塔。
没多久,手机亮起淡黄色,Victory出现在屏幕上。
他偏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下,挑了下眉说:“大概知道吧。”
第93章 93.青溪
晚餐两家人是在赵家老宅吃的, 赵老爷子安排厨房做的全蟹宴。
前菜是搭配的海鲜餐盘,鲷鱼刺身,煮白蛤蜊和短刺白海胆, 还有一例烤冬笋。
主厨在一旁现场拆蟹,拆完的水晶蟹和雪蟹腿搁进宽口冰碗里,微透蟹肉瞬间细条散开,过冰蟹腿搁在绿底盘的草枝垫上端上餐桌。
给赵老爷子他们上的是烤过的蟹腿, 吃起来更加绵密。
圆形炉子里搁着烧红的炭火,烤网上放着盛满蟹肉蟹膏的螃蟹壳, 滋滋啦啦在烤着蟹肉。
赵老爷子端起茶杯,隔空同几人碰了碰杯,“亲家以后长住这边了吧。”
郁政鸿喝完杯内茶水,一旁候着的阿姨上前斟满,他笑了笑说:“年后回去再处理下北荟那边的事,这次搬回来就不回去了。”
赵老爷子高兴得很, 连声说好,“空了多来家里玩。”
郁政鸿笑:“老爷子到时候可别嫌我们烦。”
赵成溪剥了一只蟹汤煮的活葡萄虾, 放进郁青娩面前的盘子里, 拆赵老爷子的台,“爸你尽管来,老爷子闲得很, 他是巴不得你跟妈天天来这边。”
这话一讲,桌上的人都笑起来,连上冷熏水晶蟹肉的主厨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食之前是一道涮涮锅。
蟹肉金木鲷汤里滴了柚子汁, 涮青边鲍更显清甜。
郁青娩晚饭前吃了一只阿姨做的流沙包, 蟹肉饭上来时已经饱了,便直接推给了赵成溪。
他抬眸看她, “吃不下了?”
她点点头。
赵成溪拿起勺子给她,“尝尝味?剩下的我吃。”
郁青娩接过勺子,用勺子尖挖了一小口蟹肉饭吃掉,评价一句好吃,笑着把勺子塞进他手里。
路珈见状无奈一笑,“成溪你别惯着她。”
回洲城这段时间,他们一起吃过不少饭,经常看到这一幕发生。
赵成溪闻言笑了笑,“妈,没惯着她,是我让她尝尝味儿。”
路珈倒有些惊讶他的回答,同“我应该吃她剩下的”在结果上没区别,却在本质上天差地别,事件的触发方在她和他的区别。
她欣慰地笑了笑,没再多言。
心里越发觉得女儿眼光不错,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郁青娩偷偷同赵成溪咬耳朵,话讲得吃味,嘴角却一直拎着笑弧,“妈妈现在越来越向着你了。”
赵成溪挑了下眉,“没事,我永远向着你。”
吃过晚饭,他们几个长辈去了麻将室,四人恰好凑一桌麻将。
郁青娩和赵成溪则换了一身衣服后出门了,烟花火龙在九檐楼表演,不好停车,他们没开车,家里司机将两人送了过去。
他们来得晚,其他人已经到了。
除了梁潮和于媛媛,姜吟沈时斜,还有岑未眠梁尘也来了。
赵成溪接过郁青娩脱下的毛呢外套,交给服务生,“今儿这是情侣局啊。”
梁潮翘着二郎腿,靠在圈椅上看着他们两个,笑着“啧”了一声,“那还得是溪哥会玩啊,跟青娩姐穿情侣装来。”
赵成溪揽了揽郁青娩的肩膀,勾起唇,“怎么?又羡慕了?”
梁潮扑哧一笑,想起上次他们那情侣发色,这次依旧很配合地连连点头,“是啊,包羡慕的啊。”
插科打诨完,各自落座,郁青娩没挨着赵成溪坐,而是同姜吟她们坐在一起。
郁青娩很久没同岑未眠见过了,看到她指间的戒指,目光朝梁尘那边递了递,小声笑着问,“答应了?”
岑未眠挺傲娇地扬了眉,“昨天答应的,算是送他个新年礼物吧。”
闻言,几个女孩相视一笑。
半小时后,烟花火龙表演准备开始。
梁潮订的包间在九檐楼三层,视野极好,从窗户往下瞧,恰好能看到火龙全貌,几乎无遮挡。
绛红木窗朝外敞开,郁青娩穿着一件红色长款毛衣,圆领毛边,一侧高开叉,边缘垂下打扭的毛穗,毛衣下穿一条浅褐色丝绸阔腿裤。
赵成溪从身后搂住她,将人圈进怀里,手在她手臂上抚了抚,“冷不冷?”
郁青娩仰起脸,踮脚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抱着就不冷了。
闻言,他嘴角抬高笑弧,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几秒后,粉蓝绿三色烟花腾空而起,花束般在空中绽开,四散着落下,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在火树银花下,赤身穿短裤的表演者举着火龙舞动。
火龙的龙身和龙威同时绽放着无数金色烟花,像无数星星跌落人间,璀璨夺目。
郁青娩握着赵成溪搂着自己腰间的手,嗓音不由雀跃上扬,“太漂亮了。”
她目不转睛地问,“阿溪,你手机在口袋吗?”
赵成溪应了声,从口袋掏出来递过去,郁青娩接过垂眸看去,小锁自动解锁,她长按相机打开,对着楼下起舞的火龙按下拍摄。
火烛银花里,他垂眼看向怀里的人,嘴角笑意逐渐扩大。
在她按下停止键时,赵成溪贴向她耳边,笑着轻声说:“宝贝,新年快乐。”
郁青娩仰起头,望住他水光潋滟的双眸,弯着笑眼回应。
“新年快乐。”
话音落下,新一轮粉色烟火再次在空中绽放。
郁青娩握着手机,靠回赵成溪怀里,看着烟花火龙,“年后的画展可以办一场非遗主题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都不思考一下?”
赵成溪垂眼,“这要思考什么,你喜欢就够了。”
郁青娩仰脸,夸张地说:“哇,好霸道总裁奥。”
他也没忍住低笑了声,俯身凑在她耳边,“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也是事实。”
闻言,她扑哧一笑,还真是。
玩梗碰到真的了。
看完烟花火龙后,几人去了附近一家茶酒酒吧,点了几杯teatail浅酌了下。
郁青娩点了杯 mixed fruits teatail,很浓的梨子,柚子和桃子的果香,混合正山小种的茶汤,入口盖住大半烈酒口感,容易引人贪杯。
若不是晓得酒底是白兰地,要以为这是杯低度数的果酒了。
玩了几轮liar’s bar, 几人散场回家。
虽然郁青娩只喝了半杯,但白兰地后劲大,到家时酒劲上来叫她脚底发虚,下车时脚下一软差点跪下,被赵成溪抬臂揽住。
他把人搂到怀里,垂下眼,笑着看她,“醉了?”
郁青娩双手圈住赵成溪的脖颈,眼神慢吞吞聚焦在他脸上,抬起手,在他面前比了比,“一点点醉。”
他乐了,“哦。”
“真一点点醉?”
她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一点点。”
赵成溪见状松开手臂,挑了下眉说,“既然一点点醉,那宝贝自己走回家?”
郁青娩搂着他脖子,往他怀里扑过去,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呼出淡淡酒气,“那我很多点醉。”
闻言,赵成溪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他垂颈靠在她肩窝,笑得肩膀都跟着颤了起来。
他抬手捏了捏她后颈,“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
郁青娩从他怀里直起身,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醉眼弯弯地慢吞吞吐着字,“我每天都很可爱。”
赵成溪半垂着浓长睫毛,桃花眼尾扬得更高,眸光温柔含笑。
拖长音说着“是”。
他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我们有有每天都很可爱。”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亮着橙红暖光,夜风徐徐吹过,暖光晃晃悠悠地映在两人身上。
赵成溪俯下身,托着郁青娩臀将人抱起来,她顺势圈紧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鼻尖贴着他颈侧皮肤,眼皮也困倦地合上。
他抱着人绕过琉璃影壁,越抄手游廊和垂花门,走进二进院,等在会客厅的管家见两人回来,立马起身迎上去,小声问要不要准备醒酒汤。
赵成溪低声说:“不用,已经睡着了。”
昨晚到家本就过了凌晨,又喝得半醉,郁青娩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后脑袋泛懵,她抬手揉了揉微微胀痛的额角。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卧室门被人从外推开。
赵成溪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反手合上门,抬眼对上郁青娩的目光,他笑了下,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矮柜上。
他坐在床边,将人搂在怀里,“醒了,头疼不疼?”
郁青娩靠在他肩膀上,点点头说疼。
赵成溪侧身把榨好的番茄汁端过来,杯口贴了贴她的唇,“喝一点,解酒的。”
见她喝完小半杯后,他将杯子放回去,“阿姨还做了Acai bowl,要不要吃点?”
“好。”
说着,赵成溪陶瓷粗纹碗端过来,巴西莓冰沙泥上铺着香蕉和蓝莓,顶部撒着坚果燕麦碎和一勺花生酱,他托着小碗,将勺子递给她。
醉酒后本没胃口,一口冰凉的巴西莓冰沙正好开胃。
中午,家里阿姨特意给郁青娩煮了碗鲜肉馄饨,撒了点紫菜和葱花,还蒸了几个松茸小笼,正适合酒后养胃。
吃过午饭,她酒后的懒倦才散去大半。
下午赵老爷子带着她爸妈出门听广府戏,他们两人则待在卧室看电影。
郁青娩趴在赵成溪腿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毛茸茸的毛衣上,手指顺着毛衣下巴探进去,抚上他腰间薄肌。
赵成溪也笑,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反而是握住她细瘦手腕,半垂下眼皮,眼波浮动,唇角微勾着警告,“宝贝,再乱摸,就得灭火了。”
郁青娩咽了咽喉咙,略显心虚的:“……没乱摸啊。”
他鼻腔哼出一声,声线虚浮的反问,“是吗?”
她穿了件七分袖浅咖色毛衣,在后背交叠,盖住蝴蝶谷,后腰处两片同色丝绸布料系起蝴蝶结,中间皮肤露着,恰好方便他顺着纤细脊骨骨节往上探去。
“不……”
一句不是吗还没讲完,郁青娩便觉胸骨一松,胸前空出缝隙,她下意识抬手捂住,目光下意识往紧闭的房门看去,“干嘛啊,现在是白天。”
赵成溪手指拉开她腰间半身裙拉链,边往下拉边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白天没有过吗?”
他眼尾微扬,水波含烟,朝她耳窝吹了口气,“挺多次吧。”
郁青娩微颤着缩了缩颈,耳朵皮肤不由自主泛出红晕,她偏过颈躲开之际,肩侧系着的蝴蝶结被扯开,紧接着胸口一侧处的也被拽开。
下一秒,身侧男人坐起身,他朝前倾身,探臂按向床头。
咔哒一声。
屋内大灯亮起,明炽灯光从天花板落下,照亮屋内角角落落。
突然光亮刺得郁青娩下意识闭眼,眼皮微颤了颤,手指半遮在眼前,掀开小片缝隙,在狭小视野里看向赵成溪。
她抿了抿唇,“怎么突然开灯?”
赵成溪拽着毛衣下摆,单手脱下,往一侧沙发上扔去,只剩下腰间那条深灰色羊毛呢西裤,他闻声抬了抬唇角,带着小幅度笑意半跪着凑近,“只开床头灯,屋里暗暗的,多不像白天啊。”
指尖勾住她腰间散开的丝绸布条,指骨绕了几圈,慢条斯理地拉开。
“既然是白天,那肯定要看清楚。”
他笑了声,“宝贝你说呢?”
郁青娩抿唇没应声,手指不由攥紧被面布料,呼吸也跟着收紧,小幅度咽着喉咙,在他目光直视下来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毡板上的一尾鲷鱼,淡粉红鱼鳞,肉质肥美。
她抬手抵在他胸膛上,指尖恰好触着他心脏处的纹身,毫无胜算的挣扎,“没有衣服换了……”
带来的衣服都已经穿过了。
结婚后两人很少回老宅住,偶尔小住一两晚,基本都是叫家里阿姨现买。
闻言,赵成溪哼笑了声,撑着那截细腰,将半身裙扯下来,侧身朝身后沙发一扔,丝绸面料微滑,顺着沙发侧边,窸窸窣窣落到地板上。
手指握着脚踝将人拽过来,“怎么没有?”
“衣帽间一半是你的衣服,从里到外,应有尽有。”
说这话时,他指尖慢慢划过圆弧钢托,勾住中间处,用力挑起。
啪嗒一声,被扔在地上。
郁青娩下意识收拢手臂,莫名有些紧张,声线都有些微抖,“你什么时候买的?”
赵成溪侧过身,光着脚踩着地板,俯身拉开床头柜上层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床上,他拆开一包湿巾,抽出一张边擦着手指边说,“上次回去后就安排人买了。”
她没想到竟那么早,“又不常住。”
他将湿纸巾团了两下,朝床头柜一扔,俯下身,在她鼻尖亲了下,“不常住怎么了?”
“又不是客人,家里怎么能没有衣服。”
闻言,郁青娩嘴角小幅度翘了翘,抬起眼睫去看身前男人,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指尖不由摸上他浓密的眉毛,抚过立挺眉骨,落在他微扬的眼尾。
又依次抚过他耳骨环,以及左胸纹身。
他们恋爱快要四年,他身上关于她,关于他们的印记也越来越多。
赵成溪手指捏着郁青娩的耳廓,瞧见她眼底笑意,他也跟着抬唇笑起来,指尖拨了下她耳垂肉,“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闻声,她掌心停住,覆在他心脏处,感受着手掌下明显而有力的跳动。
“就是突然想到一句话。”
赵成溪饶有兴致挑了挑眉,“什么话?”
“被我改变的那部分你,永远留在你身边。”
闻言,他弯了下眉眼,握住她覆在自己胸口处的手指,拉到唇边,低头在她指尖上亲了亲,嗓音含笑的说:“你也永远在我身边。”
“宝贝,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郁青娩笑着回答,“快要四年了。”
赵成溪抬着唇角“嗯”了声,“快四年了,1324天。”
闻言,她惊讶抬眸,“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啊。”
他但笑不语,起身摸过矮柜上的手机,点开蓝色app,在她疑惑视线里抬了抬下巴,“自己看。”
她下意识抬眸望去,亮起屏幕里大大黑体加粗的1324。
数字前面还有一行标语——跟有有恋爱已经。
不知为何,郁青娩心脏一瞬如雪覆落,怦怦震颤,或许是因为他细心记录他们恋爱纪念日,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好久好久,由或许是他们不止于1324。
但那一刻,她心潮澎湃。
望向他的眼眸里更是推涌着无数难以言表的情绪。
后来她发现,1324的意思是前世今生。
赵成溪低下颈,亲着她的掌根,腕骨,手臂,沿着锁骨吻上她的唇。
他侧着身子,躺在郁青娩身侧,握起一截细腿搭在他腿上。
劲瘦小臂穿过她颈后,曲起手臂,手指拢住她侧脸,指尖抚着下巴边缘处,他低下脖颈,咬着她唇接吻。
屋内灯光明亮,一览无余,一侧床头矮柜上牡蛎壳银质香器里燃着一捆香束,飘起一缕纤瘦白烟,散出淡淡的白檀雪松香气。
郁青娩手臂搂上赵成溪脖颈,唇关无意识打开,喉间压着声轻颤,纤细脖颈越过他手臂朝后仰去。
半敛的视野里,那缕白烟飘进,蜿蜒着,乱晃着飘高,弥散。
赵成溪起身,支起一条腿坐在床上,垂眸看向羊毛呢西裤。
深灰色毛呢布料洇着一块无规则的深色。
他挑眉低笑了声。
俯身在她微张的唇上亲了下,蹭着她汗湿的鼻梁,嗓音含笑的低声讲小话。
“宝贝,我得换条新裤子了。”
郁青娩反应迟缓地睁开眼睛,低喘着看着他,“什么?”
他勾着唇角,湿润的手指触着她下巴处,慢条斯理地抚摸着。
“dripping wet.”
闻言,郁青娩微愣了下,随即明白他意思,咬着唇,抬手捂住他嘴巴,“你、你不准说。”
她细颈渐渐布满粉晕。
藏在发间的耳朵也一寸寸酌红。
赵成溪勾了勾唇,被她捂着嘴而声音泛闷,“好啊,不说。”
他手抚在她后腰处,手指摸到温热的镂空心形金属,指尖勾住心下角处的弹力细带,捏住往一侧别了下。
手指松开的瞬间,细带回缩,小块布料随之松垮。
赵成溪扣着郁青娩肩膀将她翻过身,他也起身摸过之前扔在另一侧的东西,拆开玻璃纸,指尖夹出一片。
他抬手捏起她双颊同她接吻。
她后腰中心处一颗嵌水钻心形环,两根烟青色细带绑在上面,绕在纤细腰肢上。
小块布料因悬空而垂下。
尾端细带贴着被子。
细带一端的扁S型小钩忽快忽慢地划过被面。
良久,赵成溪从柜子里翻出很早之前扔这的烟盒,从里面磕出一根,俯身就着矮柜上燃着的香束点燃,他一只手抚着她微颤的后背,一只手夹着烟猛吸了口,烟支因久放而微干,烟味也减淡。
他偏过颈朝窗户那侧吐出一片薄淡烟圈。
冲淡又中和着室内气息。
那条西裤被扔在地板,深色面积扩大了很多。
抽了几口后,他将烟管按灭在香器里,拿起一旁的玻璃瓶,拧开猛灌了几口水,这才重新躺回被子里,将人捞进怀里搂着。
他在她额上亲了亲,嗓音沉哑的。
“要不要喝水?”
郁青娩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嗓音低哑的:“嗯。”
赵成溪探过手臂,将玻璃瓶拿过来,旋开瓶口,另一只手将人搂起来,将玻璃瓶口递到她唇边喂给她喝。
缺水过多,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他仰颈将瓶内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将空瓶随手一放,感受着掌下,他勾唇笑了下,“怎么还抖啊宝贝。”
郁青娩懒懒地躺在男人怀里,脸颊贴着他肩窝,闻言张嘴咬了下他颈侧皮肤,怕留下牙印,没敢用力,嗓音细弱的,“你还问。”
赵成溪笑得更明显,眉梢微挑,“怎么不能问?”
被她枕着的手臂曲下,手掌贴在她后腰处,指尖勾起细带连接的心形环,捏在指间把玩。
“天赋型选手题海战术,那肯定是突飞猛进。”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脸,低笑着问道。
“你说是不是啊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