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悠也万分确定库洛洛是故意的。
他还记得昨天扮演中原中也挟持库洛洛时，对方不停碎碎念，期间就提到假命案，以及他使用过的马甲数量。
侠客又是个情报高手，八成已经见到假伊路米，且认出对方的身份。而以库洛洛的脑子，不可能猜不到他用五条悟的模样住进揍敌客家！
倘若伊路米认识库洛洛，他要怎麽解释自己和库洛洛的关系？
按照他给出的说法，他到达流星街时幻影旅团的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和库洛洛之间不该有交集！
白色的头发都有炸开的迹象。
并不知自己这会像是一只炸毛的白猫，和脚边的小魔一模一样，月见山悠也急急忙忙指着一个方向，“那家店看上去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可以，”伊路米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就在月见山悠也松口气转身时，他冷不丁道，“不邀请叔祖父的熟人麽？他看上去很失落。”
月见山悠也：“……”
去你大爷的失落，库洛洛！
那瞬间月见山悠也想了很多，甚至包括两人联手做局看他笑话。
有太多种可能，无法判断的青年选择了胡说八道。
“呵呵，别管他，”青年冷笑，嫌弃的表情特别真实，“伊路米啊，你看我这张脸就知道我有多受欢迎，他一直死缠烂打，我也很苦恼。”
走近的库洛洛：“……”
伊路米的猫眼睁得更大了。
“原来是叔祖父的追求者啊。”
月见山悠也用自己绝佳的视力发誓，本来笑容有些僵硬的库洛洛听到‘叔祖父’这个称呼后，流露出了一丝嘲笑。
他忍不住磨牙。
“伊路米，我们走。”
“哦。”
额头缠了绷带的青年适时说：“之前你的委托有眉目了。”
“这麽快？”
那张笑脸太碍眼，月见山悠也一度怀疑他在骗自己。
“可以手机联系。”
“抱歉，是我迫不及待，阿……”
“不要叫我阿悟！”
月见山悠也连忙说：“我们关系又不好，别喊这麽亲密！”
白净俊秀的脸露出一丝失落，可黑如墨的眼闪过一丝笑意。
‘又被套话了！’
月见山悠也在心里咆哮。
通过刚刚简短的对话，库洛洛不仅知道他用了伊路米叔祖父的身份在揍敌客家混吃混喝，还知道这个假身份的名字叫阿悟。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小魔看着他无能狂怒，叹气。
‘乐观点想，他只是来套话，并非想揭穿你的身份。’
‘他逗留在巴托奇亚共和国，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查我情报！’
月见山悠也无法停止骂骂咧咧。
‘蜘蛛头子果然无法信任，必须早点找到相关能力者！’
‘你打算离开揍敌客？’
月见山悠也在心里‘嗯’了一声，面上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大步朝甜品店走。
库洛洛一副想解释让他别生气的模样，顺理成章跟着进店。
迈着小短腿的小魔对他的演技惊叹不已。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
月见山悠也在心里重重冷哼。
落座后，库洛洛特别自然的开始点餐。
“阿悟，刚好有你喜欢的草莓冰淇淋果冻，来一份？”
“谁喜欢草莓冰淇淋……”
触及库洛洛探究的目光，月见山悠也心中一顿。
冰淇淋果冻，也就是芭菲，是万事屋阿银喜欢的甜品之一。之前在流星街，那群小孩问他最喜欢什麽食物时，他为了不ooc，说出了阿银喜欢的几种食物。
没想到库洛洛连这个都查到了。
‘他这麽闲吗？连我马甲喜欢吃什麽都要调查？’
蹲在脚边的小魔努力思考。
‘也许，他想知道你本人的喜好。掌握你的情报才知道如何对付你，他的心果然不诚。’
月见山悠也也这麽想，他迅速改口。
“来一份吧，再来一份焦糖布丁，还有这个巧克力千层，要是味道不错，还可以给奇犽他们带一些。”
伊路米果然来了兴致。
“那我也尝尝。阿奇训练很辛苦，看到这些，肯定更喜欢我这个大哥。”
库洛洛各点了三份，又要了三杯咖啡。
待服务员离开，他无比自然的以‘奇犽’作为切入点。
“你是长子？难怪看上去勤勉努力，认真负责，是给底下的弟弟妹妹做榜样啊。”
伊路米没什麽反应，库洛洛回忆刚刚对话里重点，补充，“如果我是你的弟弟妹妹，肯定最喜欢，又佩服你这个大哥。尽管没见过奇犽，不过他肯定和你一样优秀，毕竟处处以为你榜样。”
黑色的猫眼有了淡淡的神采。
伊路米主动说起他的三弟如何可爱如何有潜力。
坐在他对面的月见山悠也扶额。
伊路米啊伊路米，你只是比库洛洛小两岁，不是差辈，怎麽就这麽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他怀疑是揍敌客家没什麽人听伊路米炫弟，才会逮着人就炫。
炫归炫，没发现你只有弟弟没有妹妹，二弟宅四弟粘三弟，五弟还小的情报都被套出来了吗？
“这个巧克力千层不错，可以带给奇犽他们。”
月见山悠也生硬的转移话题。他怕日后事发，伊路米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人生本就艰难，能少一个仇家是一个。
在伊路米点头后，白发青年不客气的指挥，“你去结账顺便打包。”
库洛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伊路米，”确定库洛洛到了前台，月见山悠也才压低嗓音，“那家夥浑身上下都是心眼，不要和他走太近，也不要随意泄露揍敌客家的情报。”
“放心吧，叔祖父，”伊路米放下杯子，语气和表情一样无波无澜，“他知道太多了，待会就解决他。”
青年和白猫同时僵住。
“骗你的，叔祖父，”伊路米吐了吐舌，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你果然很紧张他，不过更在乎揍敌客。”
月见山悠也一时之间不确定。
‘他刚刚在试探我？’
‘不知啊。’
小魔发现这些人人均八百个心眼。
伊路米还在继续，语气竟很欢快，“叔祖父这点和祖父很像呢。”
“哈？”
“嘴上说和他不熟，嫌弃他的纠缠，刚刚你先入座，他后坐在你身侧，你没任何反应。祖父总说不必理会祖母在流星街的生活，却时不时打发管家去送东西，就算被退回来，下次也是也继续让人送。”
“不，等等，”月见山悠也有些懵，“这两个还是有明显的差别，我没阻止他坐下是因为……因为不能让你这个晚辈和别有用心的人一起坐，我是为你好！”
“原来是这样。”
伊路米恍然大悟，敲敲掌心，一本正经说着令人害怕的话。
“叔祖父果然向着揍敌客家，我不用白干活了，真是太好了。”
月见山悠也：“……”
‘小魔，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说，如果我为了库洛洛不顾及揍敌客家的利益，就宰了我？’
‘你没理解错，他真的好可怕。’
小魔抖了抖身上的毛，它甚至不太想留在甜品店里，和两个心黑的人共处一室。
忽然，白猫顿住，迟疑的回头看，恰好和库洛洛对上视线。
黑发青年露出一个清爽温和的笑容。
小魔：“！”
它直接炸毛了。
‘库、库洛洛在打什麽坏主意？’
‘嗯？’
月见山悠也回头，视野里多了几份打包盒。
“奇犽他们的。”
“哦，谢谢。”
月见山悠也下意识接过来。
三人一猫又出门。
伊路米的手机响了几声，他直接挂断，点开短信看了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月见山悠也无法判断短信的内容，只知原本一直试探他的伊路米将甜品盒拿过去。
“叔祖父，我先回去了，你陪朋友。”
不等月见山悠也拒绝，伊路米就飞速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刚刚他的气息发生变化，激动、兴奋、恐惧……唔，揍敌客家最近发生了特别的事？”
月见山悠也面无表情的朝旁边退了两步。
“别离我这麽近。”
“看来阿悠有所猜测，否则……”
什麽都没说，什麽都说了。
月见山悠也咬牙，“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还有，你很闲就去找人。”
“不急，”库洛洛垂眸凝视悄悄远离他的白猫，“我只需再验证一件事，以及看完你和信长的切磋。”
“哟，阿银，”街道尽头走来几人，“我已经挑好地方了！”
月见山悠也盯着四只蜘蛛看，最终选中侠客，“还没第二个地点的情报？”
“我们都不急，你急什麽？”侠客无奈。
“哼哼，谁让你们有个让人无法信任的首领？”
明明吃了顿甜品，月见山悠也却觉脑袋很疼。
每次和库洛洛待在一起，就会思考过度。他必须尽快和这只蜘蛛头子分开行动。
林间小片空地。
穿着浴衣短裤的信长保持即将拔刀的姿势，他对面，一个银发天然卷的男人懒散的扛着木刀。
“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发挥全部实力？”他拖长声音，语气欠欠的，“信长同学，你这样不行啊，要是请喝酒，阿银我可以教教你……”
对方动时，他也动了，看上去普通的木刀拦住信长的一击。
很快，两人迅速交手数招，速度快得观众们只能看到残影。
期间，银发天然卷时不时撩拨信长几句，尚且青涩的信长轻易中招。
“奇怪啊，月见山平时说话没这麽让人手痒。”侠客疑惑。
“如果我没有猜错，扮演时必须尽量契合扮演人物，才能发挥更多的实力。”
库洛洛注视着对战的两人，余光瞥见白猫一脸紧张。
“团长因此放弃这个能力？”玛奇接话，“不了解那些人物的个性，以及具体的能力，就算拿到能力，也无法发挥。”
“玛奇，你怎麽不说团长不擅长模仿那些人？”侠客挤眉弄眼。
玛奇退开几步，“关于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有时你和派克收集的情报都不如团长。团长只需要和女孩喝几杯咖啡……”
“玛奇。”
紫发女孩不吭声了。她眼神和幼年一般倔强，明晃晃写着“团长就是最擅长扮演小白脸套取情报。”
库洛洛叹了口气，“到时间了。”
玛奇瞬间严肃。
月见山悠也专心和信长切磋。
尽管他们约定了点到为止，可他没法相信信长的点到为止，为尽量少受伤，注意力高度集中，都没发现转移了战场，几只蜘蛛和白猫消失在视野里。
玛奇第一个出手，念线飞快甩向白猫，派克诺坦则是拦住白猫的一条退路。
待白猫跑向另一侧时，又遇到拿着天线微笑的侠客。
“喵！”
小魔没忍住在心里骂出声。
‘这些蜘蛛太卑鄙了，一刻都不能放松！’
正在打斗的月见山悠也回神，注意到两侧的风景，脸色一变。
“你们要抓小魔？”
“不是抓啦，”信长拦住他的去路，“团长说那只白猫有些古怪，想试探它……喂喂喂，至于这麽生气吗？”
月见山悠也撤掉了扮演，又迅速换上中原中也的衣服，极速回到原处。
玛奇、派克诺坦、侠客三人围攻白猫。
他们都没使出全力，哪怕如此，一只普通白猫能够全部躲过去还是很奇怪。
“团长，还要继续吗？月见山好像很生气。”
侠客话音才落下，身体就被月见山悠也触碰到。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扔出去，直接砸向信长。
“玛奇，派克。”
两人迅速停手，躲过一劫。
气喘吁吁的小魔看向表情难看的帽子少年，叹了口气。
‘别生气了，我没事。’
它三两下跳到月见山悠也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蛋。
‘库洛洛只想试探我，不打算取我性命，他还想和你合作呢。更何况，他也取不了我性命。’
“就算这样，我也很生气。”
小魔呆住。
‘你怎麽说出口了？’
帽子少年把它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盯着库洛洛看。
“你可以百般试探我拿到你想要的情报，但我绝不允许你对小魔动手。再有下一次，协议作废，我与旅团不死不休。”
几只蜘蛛肃然。
库洛洛微笑：“因为它是你的同伴？”
“对，最重要的同伴，最重要的家人。”
“原来如此，”毫不退却的和他注视，库洛洛爽快道，“不会有下一次。比起探究一只奇怪生物，我更重视我们的约定。”
月见山悠也不为所动。这种甜言蜜语，哄小孩去吧。
“你是看了很多书，可这世界无比辽阔，总有你不知道的事。小魔也不是奇怪生物，只是一种魔兽而已，别少见多怪。”
小魔眨眼。
“像凶狐狸那样，可以模仿各种人类？”
“它这一族特性不一样，主要模仿各种动物，甚至是幻想中的动物。”
“原来如此，”库洛洛一脸受教，“那只比猪还胖的三花猫果然是幻想中的动物。也是，世上怎麽会有像猪的猫？”
小魔当即炸毛。
它已经领悟到阿悠的用意。
借由这次试探，伪装成魔兽，将可以变形和说话过明路。以后哪怕在外边，也可以自由和阿悠沟通。甚至，它可以和阿悠之外的人交流。
虽然有需要阿悠都会配合它，但作为可以沟通交流的魔法生物，只能和一个人类说话偶尔还是有些孤单。
这份情，它领了。
还有……“库洛洛你说谁像猪？那是健硕！”
“哈，你这个小白脸肯定不懂什麽是健硕，就让本大爷教教你！”
小魔当即变成猫咪老师，直接来个肥猫压顶。
库洛洛闪过。
肥猫压顶。
库洛洛再闪过。
“不能变成人类，却和凶狐狸一样可以吐口人言。魔兽果然很神奇。”
“那就让你看看更神奇的东西。”
小魔原地变大，先是变成成年男人那麽高，不满意，继续变，变到差不多三层楼那麽高才停下。
“咚！”
“咚！”
“咚！”
肥猫每走动一步，大地就抖一抖。
“本大爷早就看你们不爽了！”
过了明路后，小魔暴露本性，恨不得一脚一只蜘蛛。
“居然用念线攻击我，就算是女孩也不可饶恕！”
玛奇迅速闪躲，打算用念线回击，却发现这只猫实在是太大太大，她需要将念线放长。偏偏她的念线强度和长度呈反比，太弱的力道根本无法阻止这只小山似的馒头猫。
“还有你派克诺坦，用手枪对准我，要是伤到本大爷的美貌怎麽办？”
一爪子拍下去。
派克诺坦躲过，同时一个踉跄。
“侠客，别以为你给阿悠买了手机就了不起。我也能给他买手机，快点把钱包交出来！”
“喂喂喂，魔兽也抢劫吗？”侠客狼狈逃离猫爪。
“信长，我早就想说了，浴衣加短裤让你看上去像流浪汉，你是旅团最没审美的一个！”
“谁没审美了？”信长不满，“团长梳大背头穿皮大衣才叫没审美。”
库洛洛笑容微僵。
“阿悠，不去阻止小魔？”
“阻止什麽？”
月见山悠也乐得看好戏。
“不是想知道它的底细？喏，这就是小魔的本性，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见库洛洛一副牙酸的表情，月见山悠也重重‘哼’了声。
现在知道怕了吧，早干嘛去了？
青年抱着胳膊，骄矜脸。
不过当小魔兴奋的跑过来，要给他一个拥抱时，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狼狈跑了。
“小魔，冷静，你冷静。以后有的是人陪你说话陪你玩。”
“阿悠，你本来就矮，现在更矮了，哈哈哈，要不要蹲我肩膀上？”
还保留中原中也伪装的月见山悠也不满。
“你哪来的肩膀？从头到尾都是肥肉！”
“纳尼？”
胖胖的猫爪踩下来。
月见山悠也躲过后抹汗，余光瞥见库洛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眼珠一转，来了个祸水东引。
“阿悠，你别跑！”
“库洛洛，你别跑！”
其他躲过一劫的蜘蛛默契的后退，再后退。
“不要拦在团长的逃跑路在线。”侠客提醒，还不忘拍照。
信长抱着刀，“辛苦团长了。”
两个女孩不吭声。
猫咪的热情之拥，这样的‘好事’还是送给敬爱的团长吧。
在踏平几十棵树后，小魔终于变回小白猫的模样。
它意犹未尽的原地蹦跶，“好久没这样活动筋骨了。”
双手撑着膝盖，月见山悠也大口喘气，“小魔，下次还是变小点，小点的你可爱又帅气。太大只的话……唔，我看不到你的脸，也就看不到你的帅气。”
“我考虑考虑。”
青年苦笑，瞅见身侧的库洛洛默默平复呼吸，冷笑。
装，你就装，在同伴面前要面子是吧？
“库洛洛。”
他站直，上前一步，准备拽住库洛洛的衣领，发现两人的身高差，沉默一秒，变回原形，再拽住对方。
几只蜘蛛迅速掏出武器。
“你要做什麽？”
月见山悠也没理他们，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另一双黑沉的眼睛。
“库洛洛，你该不会以为我就这麽算了吧？”
手上用力，差不了几厘米的两人靠得极近，残留的甜品味道交融。
与香甜气息相反的是青年眸底跳跃的怒火。
库洛洛忽然想起最初得知青年的存在，且推断出本体大概模样时，团内发生过一次讨论。
那会大家不够了解月见山悠也的念能力，一度认为月见山悠也能成功扮演他，是因为两人相似的外形。
都是黑发黑眼，有刘海，长相斯文俊秀，就连身高都差不多，和女孩聊天套话的风格都很像。
事实却是，他们俩相差极大。
如果是他被亚斯特·约瑟夫的人追杀，逮到机会找上门，肯定毫不犹豫杀了对方，青年却放过对方。
如果是他被类似旅团的组织追击，就算不反杀，在去了流星街后，也会破坏流星街给这个组织一个教训。
分明为躲避旅团遁入流星街，却为当地人出头。分明被格雷加里算计过，却想帮助对方实现梦想。
他给月见山悠也的侧写始终是，曾生活在和平的世界，沐浴爱意长大，良善有余，狠心不足，珍惜生命显得有些胆小，甚至有些害怕他，在他们还未正式相识前。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勇敢都是为了别人。
为了沃尔沃对上二长老，为了格雷加里对上他，为了小魔对上他。
不提没太多交集的沃尔沃，也不说显然陪伴青年至今的小魔，格雷加里的基础条件和他们一样，却早早占据一席之地，运气真不错。
库洛洛认为自己看透了青年，但每次都会收获新的惊喜。
“小魔的确不一样。”
能让青年发火两次。
库洛洛很淡定，“你还打算做什麽？容我提醒你，现在是五对二。”
这份云淡风轻刺激到月见山悠也。
他清楚，若硬来，二对五就是两败俱伤。而这次算计也给了他机会，让小魔可以自 然和除他之外的人交流，是因祸得福。
可是啊，他太了解库洛洛了，如果不给这家夥一次难忘的教训，下次还敢。
还是那话，他理解库洛洛为了自身好奇心、旅团利益不断试探他，可千不该万不该对小魔下手。
小魔为了他的耗尽魔力，明明是四维生物，不得不逗留在漫画世界，他亏欠小魔太多，万一小魔出事…他不敢想。
青年松开手，脸上涌现奇怪的笑容，库洛洛不由得警惕起来。
“库洛洛，你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转身就走，几分钟后，从树后转出另一个‘库洛洛’。
库洛洛有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麽？”
“放心，我不会用你的脸去骗吃骗喝骗女孩，”月见山悠也径直走向派克诺坦和玛奇，露出和库洛洛平时差不多的笑容，“有兴趣一起逛商场麽，我想买几件合身的女装。”
两个女孩眨眼，再眨眼。
“女装？”
“没错，女装，”月见山悠也顶着库洛洛的脸，用蛊惑的语气说，“难道你们不想看我用这张脸穿女装？”
疯狂心动。
玛奇稍稍理智些，“收费多少？”
“这次免费，哦，拍照也免费。”
玛奇转身就走。
“已经中午了，抓紧时间。”
月见山悠也扔给库洛洛一个得意的眼神，悠哉的跟上去。
派克诺坦迟疑了会，也追上去。
“团长，我会盯着他，你放心。”
“噗，是盯着，不是阻止。”
过了明路，小魔毫不收敛，甚至远远喊道，“阿悠，你慢慢逛，我和库洛洛一起，他说要请我吃饭！”
库洛洛思绪有些乱，闻言，惊讶，“人类的食物对魔兽也有益处？”
“别管有没有益处，我就是想吃，想让你请客。”
小魔发出恶魔低语，“阿悠还在生气哦，如果不尽快消气，那就不是用你的脸穿女装这麽简单了。”
“他还会做什麽？”走近的侠客兴奋问。
被某人凉凉看了一眼后，他正色，“阿悠太不像话了，我也要去盯着……”
“不准去，你继续调查情报。”
“哦。”
侠客蔫了，发现信长不是很感兴趣，郁闷了。
要是飞坦和芬克斯在，肯定能懂他。
小魔很懂他，“这次是穿女装，要是再惹他生气，阿悠就……”
想到万事屋阿银的经历，它拖长声音，“就用库洛洛的身份去当牛郎！”
库洛洛：“……”
“噗。”侠客拿出手机，愉快的分享这个消息。
库洛洛尚且淡定。
就算生气阿悠也不会彻底失去理智，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惜命的人不会彻底招惹一个蜘蛛头子。
这麽安慰自己，库洛洛准备回旅馆看书。
等他看完那本书，事情就结束了。
肩膀一重，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我吃饭，我要吃大餐！”
白猫熟练的在他肩膀上打滚，留下不少毛发。
库洛洛怀疑它是故意的，又怀疑今日的试探是错误的决定。阿悠和小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商场。
月见山悠也愉快的在女装店穿行。
店员看到他带两个女孩过来，以为是给两个女孩买衣服，正要热情推销……“麻烦将这一排都拿一件适合我的尺码。”
“啊？”
月见山悠也：“你们家规定男人不能买女装？”
“没、没这个规定。”
拿到衣服，月见山悠也去换装。
如果是觉醒能力之初，使用“扮演者的衣橱”后换装，能力就会失效，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
他甚至在想，继续修炼下去，会不会哪天使用“百分之五十的模仿”时也能换装，不算ooc。
尽管心里惊疑，店员还是邀请玛奇和派克诺坦坐下休息。
看了看两人的穿着，她笑道，“两位要不要也试试？我们这儿有很多衣服适合两位。”
两人都摇头，“不用，我们看他穿。”
店员干笑，怪事年年有，她能接受，能接受。
很快，月见山悠也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V领度假风的白色蕾丝长袖长裙，还搭配了一顶防晒帽。
“怎麽样？”
他在三人面前转了一圈。
“实在是太适合您了！”
店员发自内心的夸赞。原本她还打算为了提成昧着良心说话，可看到青年秀丽的脸和这一套的适配度，她甚至忍不住道，“要是换成一套耳坠，就更合适了。”
扮演西装库洛洛后，月见山悠也戴的是假的七大美色之一的液态矿。
“咳咳，我去买。”
派克诺坦转身去了楼下一层。
玛奇则是举起手机，面无表情道，“我拍照？”
“随意。”
月见山悠也都已经换上女装了，不介意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他几乎是明示，“分享有助于培养同伴之间的感情。”
拍照的手一顿，玛奇盯着他，“你不介意？”
“反正用的是他的脸。”
玛奇‘咔嚓’‘咔嚓’。
很快，派克诺坦回来了。
“给你，随便戴。”
月见山悠也看了看琳琅满目的耳环耳钉耳夹，意味深长，“看来你期待已久。”
派克诺坦不语，只是一味的拍照，拍完后和玛奇一起看他。
“我懂，下一套。 ”
又换了一套收腰的红色吊带格子裙，搭配一件白色小开衫。
“咔嚓咔嚓。”
玛奇：“鞋子不配套，我去买。”
手指一动，就用念线量出月见山悠也的尺寸。过了会，她提着几个手提袋回来，打开，露出里边几双高跟鞋。
“这几双的跟也太高了。”
玛奇：“不能穿？”
“可以，我都行。”
又拍了一段时间，玛奇主动买单，要求去下一家店。
“你有看中的衣服？”
月见山悠也好奇。
玛奇‘嗯’了声，并不多话，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店。
“哇，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这是一家主打优雅可爱风的女装店，卖的基本都是公主裙。
“不喜欢，但想看。”
玛奇酷酷的挑了好几件，红的白的黑的，搭配相应的头饰、手套、手提包和伞。
月见山悠也配合的换了几套，也配合的拍照。
配合完，又见派克诺坦盯着他，表情淡淡，眼睛很亮。
他懂他懂。
“你也有看中的？”
·
第一组出发的飞坦和芬克斯还在赶路。
时间紧迫，两人便没入住旅馆，也就没条件打游戏。
这次任务既不是他们自由活动时出于兴趣自行选择，也不是全员集合的大行动，两人都有些兴致缺缺。
“好无聊，不如留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看月见山变脸。”
飞坦嗤笑：“把钱都花在他身上？”
芬克斯露出阴险的笑容，“我可以再抢回来。”
“不愧是盗贼。”
“嘿。”
忽然，飞坦的手机响了几声。
“玛奇发的消息，真是少见。”
飞坦打开，发现对方发的是一堆图片，点开一看，瞪大眼。
“哦豁！”
“她给你发了什麽？”
芬克斯凑近，随意扫了眼，来了精神。
“团长在玩什麽游戏？”
“怎麽可能是团长？”
新的消息解释了前因后果，两只蜘蛛表示佩服，手速很慢的滑动照片。
在看到‘库洛洛’穿着公主裙时，两人笑喷了。
“前边那些还很适合团长，这几套就不太适合了吧？”
芬克斯嘲笑：“那家夥什麽审美？”
之前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不客气的发消息嘲笑月见山悠也，收获了一句“玛奇选的”。
“哦豁。”
飞坦表示之后汇合有热闹看了。
芬克斯抹了把脸，“之后再说，继续往下看，还有，飞坦，全都发给我！”
等看到‘库洛洛’穿着吊带衫和超短裙，还有些害羞的捂着裙子时，两人表情古怪。
“派克选的？”
“应该。”
“唔……”两人对视，不约而同道，“给窝金、富兰克林他们也发一份，不说原因！”
·
“团长，你是不是被奇怪的念能力打中了？”
一接通电话，窝金就扯着嗓子喊。
“富兰克林说，很可能是‘不穿女装就去死’这种能力！”
“窝金，”一只手按着书，库洛洛深呼吸，“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富兰克林，别戏弄他。”
“哦。”
“还有，把照片都删了。”
这次富兰克林答应得不太情愿。
挂断电话，库洛洛盯着角落里睡得正香的小魔看，又看看夜色，还是起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侠客。”
门一开，库洛洛便直白道，“手机给我看看。”
金发碧眼的青年满脸不乐意。
“团长，我都快成年了，要有自己的隐私。”
库洛洛：^＿^
侠客慢吞吞递出手机。
“团长，我承认，我存了几张照片……”
“只是几张？”
点开相册发现密密麻麻的照片，库洛洛的脑子都要麻了。
他手指飞快滑动，略过那些勉强算是正常的照片，最后看向兔女郎打扮的‘自己’。
深呼吸。
深呼吸。
侠客默默后退，他绝对不会说，‘兔女郎’是自己点的。不过月见山双标，居然收费。
收费也值了，这极可能是一辈子仅此一次的体验啊！
“等等，团长，那是我的手机。”
库洛洛淡定自若的将侠客的手机放进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
“阿悠，你是聪明人。”
“聪明人懂得及时收手是吧？”电话那头的青年哼笑，“那你应该听说过，‘愤怒使人失去理智’。”
“还没消气？”
“你说呢？”
“我绝不会再对小魔动手。”
“言外之意，以后还是会试探我，”青年不吃这一套，“那我也提醒你，你尽管试探，反正我能用你的脸，下次会做什麽，我无法保证哟。”
一声‘哟’让库洛洛开始头疼。
“你不介意这些？何必互相伤害。”
“你是指穿女装还是化妆？不介意啊，我是专业的。”
不等库洛洛继续劝，电话那头的青年便高喊道，“要我扮演小猫咪啊，这个有点难度……还要我喵喵叫？我忙着呢，挂了挂了。”
库洛洛：“……”
他掏出侠客的手机，在侠客激动的眼神里塞回去。
“今晚必须调查到一个地点，再安排派克和玛奇出任务。”
侠客咽咽口水，“我尽量。”
“是必须。”
库洛洛微笑：“明天调查到第三个地点，你和信长也出发。”
侠客觉得今晚不用睡了。
他苦着脸，“团长，说实话，要是你一直在月见山面前晃悠，他估计还会这麽做。”
库洛洛无言以对。
过了几秒，他自然道，“我和你们一组。”
幻影旅团团长优雅转身离开，并不知他离开后，自己的团员开始碎碎念。
“唉，团长拿月见山没办法，就对我们下手。”
他翻看珍贵照片，迫切想和所有团员共享以及聊一聊。
“可惜了，现在只有论坛，要是有那种可以所有人一起聊天发照片视频的聊天室软件就好了。”
如今流行的手机都是厂商开发的封闭式操作系统，论坛之类的软件都是自带的，并不能让用户自主安装其他软件。
“要是有独立的手机操作系统就好。”
侠客嘀咕了几句，眼前一亮。
“我可以自己研究啊！”
研究独立的操作系统，再开发几个好玩的软件。
那个聊天室的构思就不错，可以取名为蜘蛛秘话，不不不，还是叫团长八卦好了
月见山悠也不知这次报复给了侠客许多灵感。
他当天换了许多衣服拍了许多照片才接小魔回枯枯戮山。
第二天就收到消息，余下的蜘蛛们都离开巴托奇亚共和国，查找特殊能力者。库洛洛还催促他也尽快去查找。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青年露出得意的笑容，下一秒揉了揉胳膊。
“为了配合她们拍照，保持一个动作太久了。”
现在赶走了蜘蛛，格雷加里那边也步入正轨，他也该出发了。
左右一看，没看到白猫。
‘小魔？你在哪？’
没人回答。
月见山悠也慌了。
他记得小魔说过，心灵感应是有范围的，这证明小魔这会离他很远，这不符合小魔平时的习惯。
青年急匆匆出房门，在偌大的枯枯戮山走动，不停在心里喊叫，终于，路过一片树林时，他得到回应。
‘阿悠，我不小心撞见伊路米他们做实验，被抓住了！’
小魔的声音有些虚弱。
‘也许和来自黑暗大陆有关，拿尼加现身后，我为数不多的魔力被压制住，没法逃离。’
第22章
实验、黑暗大陆、拿尼加，毫无疑问，这是亚路嘉和拿尼加共体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件事很重要，月见山悠也不意外揍敌客家会隐瞒他。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得到揍敌客家的信任。只是对这个家族来说，家人非常重要，哪怕有一丝可能，都会留下他。当然，如若哪天查到他与揍敌客完全无关，被人用‘家人’戏弄的揍敌客一族必然很生气。
这也是他在感情加深前离开的原因之一。
‘小魔，你别慌，我这就来救你。’
‘可是揍敌客不信任你，应该不想你知道这件事。’
当下知晓黑暗大陆的人对黑暗大陆的态度分为两个极端。要麽如尼特罗会长那样，严令禁止众人出海调查，要麽十分狂热。
原著里，揍敌客家发现无法掌控拿尼加后，选择了关禁闭和彻底封锁消息，避免引来麻烦。不过伊路米倒是一直想要那股力量，后来还想通过控制奇犽控制拿尼加。
这麽一算时间，过不了几年奇犽就会被插针送去天空竞技场了。
‘我知道，不过在拿尼加事件中，只有伊路米不好说服。’
‘你打算怎麽做？’
月见山悠也‘嘿’了一声，转身离开，询问管家后，见到了桀诺·揍敌客。
“桀诺，我有事和你商量。”
直呼一个能做自己爷爷的人名字，月见山悠也从一开始的不自觉到现在的泰然自若。谁让他扮演的是杰格的孩子呢？
“商量什麽？”桀诺的态度一直没太大变化。
“关于亚路嘉那孩子。”
桀诺挑眉看他，发现白猫不在他身边，了然，“那只小猫被伊路米抓住了？那不是普通的小猫吧，有时候仿佛能听得懂人言，甚至要吐口人言，魔兽？”
“嗯。”
月见山悠也在另一侧坐下，认真道，“尽管现在席巴是家主，可他，伊路米都听你的话，我干脆直接来和你商量。请停止这种实验，停止这种对黑暗大陆的试探。”
桀诺并不说话。
月见山悠也继续说：“不曾踏足的人也许永远不会敬畏，不过我想，无论你我都十分信服尼特罗会长。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态度。”
“嗯哼，仅仅是这样，无法说服我。揍敌客也许无法使用那股力量，但一定可以制止那股力量。”
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头流露出该有的霸气。
月见山悠也沉默了会。
他想到原剧情里，拿尼加因为他人滥用其能力，造成许多人死亡。
是这些人想利用拿尼加，才造成那麽多人死亡。发现无法掌控，发现那股力量太可怕后，又忌惮拿尼加，连同亚路嘉一起关起来，一直生活在一个房间里，无法出去看世界。
无论是拿尼加还是亚路嘉，都是无辜的。
“我拿不出更多理由，可我住在这儿的一段时间里，深切感受到揍敌客家对家人的关怀，”月见山悠也认真凝视看似不为所动的桀诺，“不说那个神秘存在，亚路嘉是无辜的。如果你们发现无法掌控那股力量，做出的任何决定，必然会连累到亚路嘉，这样也可以吗？”
“还有，奇犽和亚路嘉关系很好，这件事最终也会影响到奇犽，”月见山悠也犹豫了下，还是说，“您真的赞同伊路米对奇犽的教育？赞同伊路米用亚路嘉做实验？”
揍敌客关爱家人，但这份爱，特别是伊路米的爱，后来奇犽给出的回应态度很明显了。
“小鬼，”房间内的氛围陡然沉凝，空气跟着变得粘稠起来，呼吸逐渐困难，“还轮不到你对揍敌客指手画脚。”
脑中警铃大作，月见山悠也面色不改。
“是我越界了。”
两人无言对视，也对峙。
两股爆发的念撕碎了房间里的摆设。
许久之后，桀诺摆手，“你出去。”
“那我走了。”
故作镇定的远离，青年扶着柱子，强撑的没腿软坐在地上。
“那个老头，可真强啊。”
他没说服桀诺，桀诺也没阻止他，这意味着他可以和伊路米打一架，抢了小魔就走，再也不回来。
“至少他和席巴不会插手我和伊路米的战斗。”
“阿悟，你在这里做什麽？”
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
月见山悠也回头。
“叫叔祖父。”
“才不要，把你叫老了。”
奇犽双手背在脑后，猫眼左右看。
“真是奇怪啊，我怎麽都找不到亚路嘉，问其他人都说不知道。”
月见山悠也顿住，他弯腰，凝视那双明亮的猫眼。
“很喜欢亚路嘉？”
“这不是废话吗？她是我妹妹！”
“是弟弟。”
“是妹妹！”
月见山悠也不和他争，“那伊路米呢，不是你大哥？”
奇犽表情顿时挣扎起来，像是看到喜欢的蛋糕上停着一只苍蝇，有点喜欢，有点嫌弃，还有些害怕。
“糜稽呢？”
“哈，谁喜欢那头肥猪？”猫眼男孩囔囔，“那家夥再这样下去，以后会胖得走不动。”
“那柯特？”
“切，妈妈不怎麽让我接近柯特，”男孩有些郁闷的低下头，“说什麽我是最出色的继承人，平时要把精力放在训练上，不用照顾小孩。”
月见山悠也叹了口气，“那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说起来，你见过亚路嘉吗？还有，那只叫小魔的白猫去哪了？”
“奇犽。”
“嗯？”
“给我一块巧克力。”
“鼻子这麽灵？”
猫眼男孩噘着嘴，不太开心的掏出一块巧克力。
“给你给你。”
“还不情愿？”
月见山悠也劈手抢过来，又敲了敲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这可是超低的价格。”
“你在说什麽啊？”
“没什麽，你去训练吧，训练结束后就能见到亚路嘉了。”
十分钟后，管家梧桐收到消息，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推开了黄泉大门，要见桀诺。
这次拜访出乎揍敌客家的意外，收到消息的伊路米紧急叫停了实验，让人将亚路嘉带回房间，自己则是抱着白猫去找席巴。
“父亲，尼特罗会长怎麽会来？”
“不清楚。”
席巴没得到允许，无法参加这次会面。
他扫了眼一直挣扎的白猫，“还给阿悟。”
“不行呢，这家夥太特别了，如果不是那个东西出现压制住它，我都没法插念针。就算插念针，我也无法像控制其他人一样控制它。”
“哦？”
席巴知道长子念针的厉害之处，看向这只特别的白猫也多了一丝警惕。
“算了，还是还给他，对阿悟来说，这只猫是家人。”
席巴注视自己的长子，“那家夥在这方面很像揍敌客。伤害他的家人，你会付出很大代价。”
“哎？”
伊路米不太乐意。
“我可是打算利用它好好使唤叔祖父，打探叔祖父的小秘密……好吧，我知道了，父亲你不用那样看我。”
尼特罗和桀诺的密谈持续了大概一小时。
喝完最后一杯茶，尼特罗起身，“那就这样吧，我相信你哟，桀诺。”
桀诺：“尼特罗会长认识阿悟？”
“认识哟，就是他让我过来的。嘛，别生气嘛，那个小朋友也是为了揍敌客家，刚好我又在附近。”
“有些意外，没想到阿悟居然认识你。”
“那是一场有趣的相遇，”尼特罗捋捋胡子，“很好奇？可惜，是秘～密～哟～”
桀诺：“……”
“哦嚯嚯嚯！”
尼特罗大步离开，仿佛没发现桀诺在用念试探。
之后也没和席巴打招呼，尼特罗就离开枯枯戮山。
他离开后，桀诺将儿子儿媳长孙次孙叫来。
“停止那个实验。”
还没开始实验的糜稽有些不开心，又不敢反抗。
伊路米则直白问：“尼特罗会长知道了？为什麽会知道？”
“许多年前，就有人将黑暗大陆的五大灾难带回来，一直保存在相关研究所。亚路嘉体内那家夥，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外界有许多例子，咱们这出了一个，难免引起注意。”
伊路米没有被说服，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祖父看，“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除非揍敌客内部出了叛徒，通知了尼特罗会长。而且那人必须了解黑暗大陆的一些知识，是谁？”
桀诺避而不答，继续说了一些黑暗大陆的事。
这些事他以前也不知道，还是刚刚听尼特罗会长说的。会长拿出的实证才让他下定决心，也让席巴基裘下定决心。
唯一不甘心的大概只有伊路米，只是席巴一开口，他就不能再说什麽。
等只有自己和桀诺，席巴问，“听说之前阿悟来见过您。”
“别试探我了，尼特罗会长也说他是阿悟喊来的，不过麽……”
桀诺问：“尼特罗会长出现时，阿悟是不是就不在了？”
“您是说？”
“不好说，我试过，的确是尼特罗会长的念，”他目光幽幽盯着紧闭的窗户看，“尼特罗会长说的那些事，的确是内部才能知道的情报。”
席巴沉默了一会，“看来他很快就会离开。离开的时机不对，伊路米会盯上他。”
“哼。”
和小魔汇合后，来不及说清前因后果，月见山悠也就去找奇犽，又带着奇犽去找亚路嘉。
“奇犽，待会你在门口等我，等我喊你时，你就进来。”
第23章
“阿悟！”
看到月见山悠也，亚路嘉开心的扑过来。
“哥哥呢？”
“奇犽在门外，待会就进来。”
月见山悠也揉了揉太阳xue，深呼吸，“亚路嘉，我马上就要走了，走之前能我见见拿尼加吗？”
“阿悟，你、你也知道了？”
“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拿尼加，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是家人。”
“在我心里，”青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都一样可爱。”
“呜呜呜。”
亚路嘉当即冒出荷包蛋眼。
“阿悟～”
“好啦，让拿尼加出来吧，我时间不多了，待会有人会找我麻烦。”
话音一落，眼前的小孩就变了。眼睛和嘴巴都是乌黑。
“阿悟，阿悟。”
“拿尼加，你好。”
青年伸手摸摸小孩的脑袋。
“时间紧急，我才做出这样让你为难的决定。拿尼加，我知道你喜欢奇犽，把他当做家人，只是人类，人类这种生物很可怕的，奇犽现在还小，他无法保护你，你会被人利用。”
“拿尼加不怕。”
“嗯，你很勇敢，也很好，只是……”月见山悠也话锋一转，“拿尼加想和亚路嘉一起，跟着奇犽出门玩吗？”
“可、可以吗？”
“可以啊，但需要时间，给我时间，我会让你们尽快出门玩，放心，绝对不是八年十年那麽久。”
“我相信阿悟，阿悟，你不叫阿悟…”
“拿尼加真聪明，其实我叫阿悠……”收到一同在门口放哨的小魔传来的消息，月见山悠也加快语速，“拿尼加，我直说吧，就算有人出手制止了实验，迟早，揍敌客家还是会把你和亚路嘉关起来，还说是为了奇犽，还会让奇犽……为了今后每天和奇犽见面，几年后和奇犽一起出门玩，拿尼加，在我回来前，能不出现在奇犽、亚路嘉之外的人面前吗？亚路嘉不向任何人提出强求，你不实现任何的愿望吗？”
“这是阿悠的愿望？”
月见山悠也顿了几秒。
拿尼加又说：“阿悠……”
月见山悠也眼疾手快，抬手捂住嘴，“我让奇犽进来，由奇犽‘命令’你。”
他小心翼翼撤下手，紧张的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不用奇犽命令，我知道阿悠，是为了我们好，能感受到…阿悠什麽时候回来？”
“我会尽快，放心，我会一直关注拿尼加你们，如果事情有变，我会提前回来。”
这话月见山悠也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不给具体时间就让人答应他，怎麽看都渣。只是他又确实给不出具体时间，不知自己几年内修炼如何，不知揍敌客家是否如原著那般认为奇犽内心太柔软，伊路米在奇犽六岁时插针，让奇犽忘记亚路嘉和拿尼加。
他冒险扮演尼特罗来见桀诺只是权宜之计，能阻止实验，却不能阻止伊路米通过别的方式观察拿尼加。
拿尼加不配合，他就争取不到时间进行下一步。
小魔的声音响起。
‘伊路米来了！’
没过多久门口就响起伊路米的声音。
“奇犽，你怎麽在这？谁在和亚路嘉见面？”
“大哥，你管这麽多做什麽？奇奇怪怪，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月见山悠也急了，扭头去看拿尼加，却不知何时起，拿尼加不见了。
“阿悠，”亚路嘉露出灿烂的笑容，“拿尼加答应你了，你要快点回来看我们哦！”
“嗯，我一定回来。”
亚路嘉更开心了，掏出一盒巧克力，给了青年一颗。
“礼物，阿悠离开的礼物。”
“这个牌子，啊，是奇犽给你的？”
亚路嘉一脸幸福，身旁仿佛飘舞着小花花。
月见山悠也无语，“奇犽那家夥，给我一颗，给你一盒，好偏心啊。”
“嘿嘿～”
小花花更多了。
“大哥，你这样很没礼貌！”
门被大力推开。
月见山悠也起身，笑眯眯的和伊路米打招呼，仿佛没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念针。
“好久不见，伊路米。”
猫眼青年打量抱着巧克力盒的亚路嘉，又看月见山悠也。
“叔祖父，你和亚路嘉说了什麽？”
“来和亚路嘉道别啊，既然揍敌客家已经认同我，我就要继续旅行修行了，归期不定。”
伊路米：“心虚逃跑？”
“啊咧，伊路米，你在说……”
“你要离开揍敌客？”
奇犽不满了，张牙舞爪，“你都没和我说！”
“现在说了。”
月见山悠也推搡他离开，“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奇犽，你居然只给我一颗巧克力，快快快，把藏品给我，亚路嘉都给了送别礼物。”
“一颗很多了，我都没吃几颗。”
两人吵吵闹闹。
见状，小魔知道阿悠搞定了，大摇大摆的从伊路米身边路过，还故意踩了他一爪子。
让你扎针让你扎针！要不是怕被发现秘密，它才不会一直等阿悠过来拔针。
伊路米低头看白猫，又看亚路嘉。
“叔祖父和你说了什麽？”
亚路嘉无辜眨眼。
“道别，送礼物。”
顿了顿，他问，“大哥，你给阿…悟送礼物了吗？”
伊路米微微眯起眼。
桀诺和席巴不阻拦，月见山悠也带着小魔顺利离开揍敌客。
他一走，伊路米就暗戳戳观察亚路嘉，一直没等到亚路嘉强求，也没能等到拿尼加现身。
后来，奇犽终于破解了月见山悠也留给他的一封密信，勉强知晓了一部分内情。
他很满意月见山悠也不把他当小孩看，又不满意月见山悠也不透露真名，还是亚路嘉说漏嘴，他才知道。
藏起密信，奇犽双手插兜去找家长。
“爸爸，揍敌客家最近生意不好？大哥天天待在家里，好闲啊。”
席巴：“……”
“爷爷，怎麽是你和爸爸这麽忙，大哥一点都不尊老。”
桀诺：“……”
伊路米的任务量直在线升，忙得家都回不了。
确定伊路米出门了，月见山悠也和小魔才准备离开枯枯戮山所在的地区。
在伊路米暗中观察亚路嘉时，他也扮演冥冥，控制乌鸦观察伊路米。
“我也可以观察啊，阿悠你干嘛费这劲？”
见青年撤掉扮演气喘吁吁，小魔不开心的在他肩膀上踩来踩去。
“以防万一，万一你被神秘力量压制，我就得打上枯枯戮山去救你了。”
高兴但不说的魔法生物继续踩啊踩。
“接下来去哪？”
“还有一个月才是猎人考试，先去天空竞技场训练、赚钱、买情报。”
他和库洛洛约定三个月找到相关能力者，库洛洛有侠客派克诺坦等情报人员，他只能自食其力，赚钱买情报，利用猎人执照查情报。
一路顺利到达天空竞技场，月见山悠也拿出证件登记。
“悠·月见山先 生，这是您的号码，麻烦半个小时内到达等候室等待安排。”
“好的。”
月见山悠也拿着号码牌，选择在这个著名格斗圣地转一圈。
他用的是本来的模样，小魔顺势变成了一只小黑猫趴在他肩膀上。
“这就是天空竞技场很有名的巧克力吧？一盒的价格也不贵，奇犽是怎麽花光那麽多钱的？”
‘他没蛀牙真是奇迹。’
‘也许蛀过牙但没画出来。’
买了几盒巧克力，月见山悠也又买了果汁，边吃边逛。
小魔跟着他转，没忍住，还是悄悄问。
‘阿悠，你找侠客用这个名字办/证，是不是代表你彻底接受穿越，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了？’
良久没得到回答，小魔忍不住伸出爪子威胁。
‘快点回答我！’
“咕噜！”
一口气将余下果汁喝完，黑发青年露出得逞的笑容。
‘终于问我啦，从我拿到证件时就想问了吧？’
某只魔法生物哼哼唧唧。
‘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感受到魔力在一点点回来，这代表你……好啊你个阿悠，居然学库洛洛套话！’
青年还没狡辩呢，侧脸就接了一套猫猫拳。
“我错了我错了，小魔你冷静！”
小魔不语，只是一味出拳。
月见山悠也不敢让它落空，又怕有损美丽的容颜，为拿捏好尺度十分狼狈。
直到一人一魔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青年抱臂靠墙，饶有兴致的注视他们。
“怎麽停下来了？这麽有趣的猫儿不多见了～”
红色的头发，让人惊叹的身材，仿佛带符号的荡漾语气，以及淡淡的战意，没错了，是著名战斗狂西索。
一人一魔眨眼，再眨眼，对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绕啊绕，都快绕迷路了，月见山悠也才敢停下脚步。
‘小魔，快看看，西索跟上来了吗？’
‘没呢，你又没出手，他不会想养你这个小苹果。’
月见山悠也稍稍放心，又疑惑。
‘他这麽早就开始混天空竞技场了？’
‘说不定早就到了200层，你不是要训练体术，打算在100－200层多转转？不会那麽早和他碰面。’
黑发青年垮下脸。
‘还是有碰面的可能。’
过了会，他又独自开朗，“没事，说不定在他看来我不值得期待。”
他前期主要训练体术，不打算扮演任何人，应该不会引起西索的注意。
第24章
“255号去五十层。”
月见山悠也接过通行证，淡定的下台。
一进入走廊，小魔就不开心的冲过来。
‘那裁判什麽眼神，怎麽也该直接让你去100层啊？’
‘淡定淡定，我只用了最基础的体术。’
小魔依旧不满，自家的崽怎麽看都好，都怪裁判眼拙。它骂骂咧咧的喝完了升入50层奖金换来的果汁。
天空竞技场没有淡旺季之分，一年到头选手和观众都很多。
当天月见山悠也排到晚上，才排到第二场比赛，这次顺利升到100层，换来一间小小的房间。
小小的黑猫在房间里撒欢。
“这房间也太小了，阿悠，加油，早点住上大房间！”
“我倒觉得不错，”月见山悠也左右看了看，“不花钱就是好。”
最重要的是，他没再遇到西索。此外，他还和电梯小姐打听了西索，得知那家夥早就升到200层，一般卡着战斗准备期结束才出现。
作为热门选手，西索的比赛门票卖得很快。他时隔数月回来，主办方也很欢喜。
“没想到他这麽早就来天空竞技场了。”
洗漱完，月见山悠也穿着客房自带的浴衣躺在床上。
“现在他多大，有20吗？”
“不清楚，官方好像没给具体年龄。”
“好啦，”同样躺在床上的小魔伸出黑漆漆的猫爪，按在他的脸颊上，按下去一个小坑，“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会很辛苦。再想西索，小心梦里都是他哦。”
月见山悠也一个激灵。
“这种话自带噩梦效果啊！”
然后他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颗小树苗，一个说话带符号的小丑时不时过来浇水，用慈爱的笑容哄他睡觉。
小树苗长得飞快，开始结果，小丑又来了，这次还带着电锯。
“苹果都成熟了，你就没用啦～”
腰部传来剧痛，月见山悠也直接吓醒了。
“小魔，你做什麽？”
他一把抓住把自己当弹床玩的黑猫。
“我的腰要废了！”
“谁让你睡懒觉？快点起床训练！”
月见山悠也认命的起床，开始忙碌的一天。
他抱着训练体术多见识不同战斗方式的念头而来，一场比赛结束就立马申请下一场比赛，而不是像其他选手那样，会歇几天。
一天数场战斗，等待战斗间隙，以及晚上回房间睡觉前，又会借用小魔的双眼学习专业知识。
如此高强度的消耗，没几天月见山悠也就瘦了，同时食量也增加了。
比赛频率过高，他很快就要到达200层，随便放个水继续在100－200层混，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输掉比赛的月见山悠也被工作人员拦住。
“你好，我们经理想和你聊聊。”
月见山悠也扶额。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趴在他肩膀上的小魔笑道。
‘唉。’
如他所料，在见到经理后，对方便旁敲侧击询问他是不是缺钱，又表示虽然200层楼以上的战斗没有奖金，是为荣誉而战，但一旦成为楼主，就会有代言找上门，也会有富豪高价请去进行格斗表演。
经理就差没拽住他的衣领高喊，“不要眼皮浅啊，快点去200层啊！”
月见山悠也想了想，说，“我还不会念，不能去200层。”
他念能力太特殊了，就算想修炼，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话，就没必要和经理说了。
经理愣住，他回忆下属的调查，好像是说过时常用‘凝’偷看，都没发现异常。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会念。
“而且，”月见山悠也又说，“我更喜欢200层以下的战斗方式和频率，收获很多。”
经理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
“月见山先生，您的喜好和那个外号很相称。”
“外号？”月见山悠也疑惑，“我都有外号了？”
他也没来多久，就是战斗场次比较多。
“战斗狂魔，”经理慢悠悠说出让月见山悠也心尖一颤的称呼，“现在大家都这样称呼你。”
‘这不是西索的外号吗？’
月见山悠也抓狂，试图挣扎，“天空竞技场可是格斗圣地，来这儿的都喜欢战斗。”
“但你每天战斗的频率已经创造了新历史，打破了十天内最高战斗次数记录，”经理说着又头疼起来，“而你为数不多输的那些次，又有些那什麽，现在都有人怀疑那些选手与你做了交易。”
月见山悠也懂了，这是有人投诉，怀疑天空竞技场的公平性。
他算了算时间，“这样，我再打一周就升200层。”
经理松了口气，客客气气的要送人走。
人没走，黑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管理天空竞技场也有很多年，看着这麽多格斗家来来去去，应该掌握不少情报吧？”
“你是说？”
“刚好你找我，那我也不找别人了，”月见山悠也掏出卡，“我要买情报。”
得到经理一周内给详细情报的承诺后，黑发青年轻轻松松的出门。
没了外人，他表情更加自在，按下电梯后和小魔吐槽。
‘真是吓死我了，居然叫我战斗狂魔，你说西索会不会知道这个外号，进而好奇我啊？’
‘没那麽巧吧，半个月都没碰到他呢。’小魔模仿他的乐观。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还没迈开脚步，就听到荡漾的语气。
“这不是我们战斗狂魔先生麽，有兴趣打一场麽？”
月见山悠也：“……”
疯狂按电梯按钮。
两只手指修长的手伸过来，扒拉住电梯门，化着小丑妆的男人微笑，“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会念，早点升到200层打一场。”
陈述句。
并不知一直被暗中观察的黑发青年：“…你是变/态？”
“随便战斗狂魔先生怎麽称呼啦，”挤进电梯的男人伸手，微微挥动，指尖就多了几张扑克牌，“不答应我的话，唔，我该怎麽做呢？”
他歪歪脑袋，一副很苦恼的的样子。
已经用凝看到扑克牌上的念，月见山悠也深呼吸，“给我点时间思考。”
“一起共进晚餐，晚餐结局后给我答案？”
“我能拒绝？”
“不能呢。”
两人一猫一起去餐厅，席间西索去了卫生间。
黑发青年抱着黑猫。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一旦我逃跑，就有理由开战。’
小魔咂舌。
‘那他还怪讲究的，打架就打架，还专门找理由。’
月见山悠也薅它脑袋，小魔不满的甩尾巴。
‘你怂什麽？你年轻他也年轻，不要有刻板印象，觉得他很厉害。你可是能一对多个蜘蛛的人呐，大脑和实力都不缺。’
青年努力压唇角。
‘小魔，我有这麽厉害啊？’
小魔卖力加油鼓劲，它也是研究过育儿心得的魔法生物，养崽是门学问，何时提点何时鼓励都很讲究。
阿悠勇的时候它拦不住，怂的时候它可就太会了。
一个吹气，一个就跟气球似的，很快就膨胀了。
伴随着小魔的鼓劲声，月见山悠也也回忆了自穿越后的经历。
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吓一跳，他居然和那麽多人对上过，多个年轻的西索也不算什麽。
青年抬头挺胸。
‘我看了他的念，不算浑厚。’
‘就是就是，阿悠你肯定能赢！’
待西索回来，青年满口应下尽快升到200层且申请和他战斗的要求。
“哎？”
红发青年有些遗憾。
“阿悠你不拒绝啊，今天不能战斗了。”
月见山悠也鄙视眼，“你可是格斗家，要遵守竞技场的规则。”
红发青年‘切’了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扑克牌，之后也没再提马上战斗的事。
两人算是相安无事吃完这顿饭。
等回到房间，热情消退后，月见山悠也忽然想起他不在200层战斗的原因之一。
“我不想在那麽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念能力啊！”
“这有什麽，”小魔懒洋洋的舔毛，“你可以先升到200层，再提议私下战斗，他不会拒绝的。”
“也是，只要能和看中的对象战斗，西索还是很好哄的。”
一人一魔都想起原著里，西索为了和库洛洛战斗，又是潜伏在旅团里，又是帮忙找除念师的事，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可惜没看到西库大战。”
月见山悠也有点遗憾。
小魔想到某些画面，摇晃的尾巴落下，似不经意问，“如果他们真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
黑发青年想都不想，“当然是库洛洛。”
“哦，为什麽？”
“呃，因为……”
月见山悠也语塞，余光瞥见黑猫开始磨爪子，抓起衣服就冲进卫生间。
“我要洗澡了！”
三天后，月见山悠也升到200层，并且签到。
还没申请和西索的战斗，就收到经理的消息，他之前打听的事情有眉目，迫不及待赶过去。
他到时发现西索也在。
“你们继续，我出去等一会。”
“不用哟，阿悠你可以听，如果帮我找到那个人，我同样支付报酬。”
月见山悠也抱着猫，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认真听。
“姓名、模样、男女都不清楚，能力麽，”西索垂眸，漫不经心的耍玩扑克牌，“好像可以伪装成不同的人，每次使用的能力也不同。”
黑发青年连同怀里的猫一起石化了。
“还有这种念能力？”经理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念本就很神奇，”西索兴致很高，“传言的确有可能失真，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希望有这样的念能力。”
他不在乎经理和月见山悠也的目光，满脸陶醉的拥抱空气，“你们想啊，那人可以扮演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能力，只需要抓住ta，我就可以和不同的人战斗了！”
说着他哼起了小曲，“一人就是一颗苹果树呀～我要挖回家～好好养大～”
月见山悠也一阵恶寒。
再恶寒他也要打听。
“假设真有这样一个人，可连姓名模样性别都不清楚，情报又是怎麽传出来的？”
经理点头，“是啊，如果我是那个人，只要每次变装都避开人，几乎不会被人了解到能力情报。”
“你也说几乎啦，”西索的语气柔和到让月见山悠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那话，念很神奇哟，有的念能操控他人，有的念能治疗，有的念与时间有关，回溯过去预知未来……在念面前，没有秘密。”
经理被说服了，“行，我帮你查。”
他又看了眼月见山悠也。
西索识趣的扭着腰肢离开，走到门口，他回头看黑发青年。
“阿悠还没答应我呢。”
“我也帮你查，你不会换手机号吧？”
语气镇定，手高频率薅毛，小魔忍着没做声。
“不会换哟～”红发男人扔了个飞吻，“今天阿悠就到200层了吧，记得申请战斗～”
月见山悠也点头。
等西索走了，经理递过来一份文档袋，就退回去继续喝咖啡。
他收了大价钱，服务也周到，特地准备就顾客疑惑的地方进行解答。
月见山悠也根本没心思看情报。
‘西索怎麽会知道我的能力呢？’
小魔看库洛洛很不顺眼，不介意恶意揣测。
‘是不是旅团泄露的？你使用能力次数不多，因为和旅团打交道次数多，还用过库洛洛、派克诺坦的身份才会被发现，其他人顶多和你一个马甲接触过，发现概率极低。’
‘旅团嫌疑的确很大，不过正如西索说的那样，念很神奇，就算只和我的马甲接触过一次，未必就不怀疑。’
月见山悠也已经列了个清单，准备逐一调查。
其实要找他的如果不是西索，西索的目的还那麽别致，他也不介意泄露了这一点情报，这份情报甚至都不包含姓名性别和模样。
更何况随着他接触的人变多，知道他能力的人越多，迟早会在能力者圈传播开。
‘原本我打算私下和西索战斗，用中也的身份，只暴露这张脸，就能在念能力上大做文章，任由西索猜测，现在不行了。’
‘那怎麽办，不和他战斗直接逃？’
小魔有些抗拒这种选择，在库洛洛、伊路米之后，它希望阿悠也能用平常心态面对西索。只有心态变了，阿悠才能突破桎梏，成为真正的强者。
反正在它心里，阿悠能比这些人都强！怂什麽怂，直接干！
月见山悠也摸了摸炸毛的黑猫。
‘肯定要比试一次，我也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但我不想被他缠上。这种想法有些自恋，可我不想赌。’
小魔幻想了下西索日日缠着阿悠打架，甚至为了打架故意惹怒阿悠的情形，摇摇头。
‘我也不想你被缠上。’
“月见山先生？月见山先生？”
月见山悠也回神。
经理笑：“有哪些地方不明白吗？”
黑发青年指出几点，得到解释后主动离开。
他第一时间回房间，给库洛洛发消息。
【旅团在调查我时消除了痕迹？】
对方直接拨通了电话。
“有人在找你？”
“嗯，情报很少，但形容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
“不介意详细说说？”
月见山悠也想了想，还是重复了西索的原话。
“也就是说，对方只知道你有扮演不同人的能力，且能使用不同能力，却不清楚扮演后使用的能力和那些人有关系。”
“应该吧，他没流露出这方面的态度，不过也难说是不想暴露太多。”
“有两种可能。”
电话让库洛洛的声音有些失真，月见山悠也依旧能通过这声音想象出对方坐在房间或者咖啡馆的一角，膝上或者桌上放着一本书慢慢翻阅的画面。
“你扮演某个人时被那个人的熟人发现了蹊跷，对方自然而然怀疑你的能力。又或者你扮演某个人时，意外和特殊能力者接触过，对方怀疑你的能力。”
月见山悠也清楚自己扮演过的所有角色，此刻认定了是第二种情况。他难免想到当初在撒森城，遇到可以在他身上留下闹钟印记的能力者。
念，真的很神奇。
“我倾向第二种，”库洛洛悠悠道，“若是第一种，对方第一时间就发现你能使用扮演人物的能力，心生警惕，无论如何要将你找出来，招揽或灭口，那些人向来多疑。”
月见山悠也哼哼了声，考虑到对方在帮自己分析，没怼回去。
小魔则不客气的高喊：“你在点自己吧，库洛洛！”
“都想灭口，如何会将这种情报扩散？而找你的那人显然在意你可以使用不同的能力，比起想雇佣你，更像是…唔，你招惹了好战的人？说起来，天空竞技场离枯枯戮山不算远，你去那了？”
“你真没让侠客在我身上安装定位设备？”
“不需要定位设备。”
月见山悠也磨牙：“脑子好了不起。”
科学来说，大家的智力水平在同一区间！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声，黑发青年没忍住把手机拿远了点，又揉了揉耳朵。
小魔警惕的盯着他。
“阿悠，你怎麽了？”
“没什麽。”
库洛洛继续：“天空竞技场是个打听情报的好地方，不意外你会去那。”
“这麽熟悉天空竞技场，该不会你来偷过能力？”
“猜对了，有些楼主的能力很特别呢。你也能打开盗贼的极意，不如猜猜哪些是那些人的？”
月见山悠也不想猜。
“你已经升到200层了？该不会还是楼主吧？”
“我对那儿的战斗不感兴趣，目前停在200层。说起来，我的战斗准备期快到了，阿悠不如帮我打一场，来回奔波的时间足够我查到更多情报。”
“听上去你在骗我去挨揍。”
月见山悠也可不上当，“那些楼主未必好惹，指不定怀疑你的能力，还潜伏在天空竞技场附近。”
“有这个可能，不过阿悠，你不是被天空竞技场的好战分子缠上了？用我的身份和那人打，满足对方，就不用苦恼暴露能力了。”
黑发青年：“……”
小魔炸毛。
“你这家夥，会读心术？隔着电话也能读心？”
“本来只是怀疑，听到小魔这麽说，就确定了。”
小魔怒了，隔着电话骂骂咧咧。
库洛洛不为所动，“说起来，阿悠很容易被奇怪的人盯上。”
“你在点自己？”
月见山悠也没好气，又必须承认他心动了。用库洛洛的身份和西索打，摸清彼此的差距就溜，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来天空竞技场。
“阿悠，如何？”
挣扎了一分钟，月见山悠也还是同意了。
耐心等了一分钟的库洛洛立马说：“既然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次。”
“我不是帮你打一场？”
“两者不等价，我可以放弃200层资格，有需要从一楼开始，你呢？”
黑发青年在心里骂了好几声，“你先说要求。”
库洛洛：“明年有一个遗迹的入口会开放，希望你成为小队成员之一。”
“我不帮你们偷东西。”
“不，我只是对那个遗迹的文明感兴趣，目前也没有传言说那儿有宝藏。你可以去查相关情报，再给我答复。”
月见山悠也熬夜查，又花钱让经理查，确定库洛洛说的是真的，答应了这次交易。
第二天他就扮演成库洛洛·鲁西鲁，提交了和西索战斗的申请。在这之前，他也没忘记用自己的模样离开天空竞技场，还给西索发了条消息。
【临时有急事，战斗的事改日再说。】
【阿悠不乖哦～】
月见山悠也选择拉黑，之后陆续有几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都被他拉黑了，再之后，失去一次战斗机会的西索同意了‘库洛洛’的战斗申请。
几天后，月见山悠也和西索站在同一个擂台上。
战斗还未开始，西索就杀意满满。
“库洛洛，你运气不太好哟～我心情不太好，会直接下杀手哟～”
通过对方的眼神和话语，月见山悠也得出‘这个时候西索还不认识库洛洛’的结论。
他松了口气，又觉得这仿佛是命运的回旋镖。
之前他还在和小魔讨论错过了西库大战，转眼间，他就扮演库洛洛和西索进行战斗。
就是不知这场战斗结束后，西索会不会回味无穷，继而提前盯上库洛洛，缠着库洛洛。
想到之前那通电话，月见山悠也坏心眼的想，就该让库洛洛吃这个苦。
第25章
两位200层选手的比赛引来不少观众。
西索擅长营造气氛，战斗时又不乏暴、力美学，追随者不少，大半场地的观众都在高呼他的名字。
自称魔术师的男人现场来了一个魔术，发现月见山悠也的目光，西索笑道，“很好奇我的能力麽？”
月见山悠也面无表情，“不好奇。”
红发男人包子脸，“哎，你都不配合我吗？”
看上去很可爱，可月见山悠也记得他刚刚说过要下死手。再说了，他了解西索的战斗风格，喜欢故弄玄虚，擅长制造假象，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打败对手。
真跟着对方的节奏走，那就输了。
“我准备好了。”
他对裁判点头。
“我也准备好了。”西索不太开心的收回扑克牌。
“那麽，西索·莫罗对库洛洛·鲁西鲁的比赛现在开始！”
裁判话音落下的瞬间，月见山悠也第一时间就移动到场地边缘，右手托着具现化出的“盗贼的极意”。
“库洛洛，”西索微微眯起眼，“以前我们接触过？”
“没哦。”
月见山悠也微笑。
他知道西索在怀疑什麽，他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就是防备对方的“伸缩自如的爱”。
事实上，在比赛之前，库洛洛曾旁敲侧击过西索的能力和战斗风格，并且还帮忙制定了一个战斗计划。
“‘成对的破坏者’还挺好用，阿悠你可以以这个能力为内核制定战斗计划。”
月见山悠也拒绝了。
他用的的确是库洛洛的身份，但他想用自己的大脑打赢西索。诚然，和库洛洛比，他既无法完美发挥“盗贼的极意”，体术和战斗经验目前也不如库洛洛，也没有一颗冷静的大脑。可他也有优势，他了解西索的能力和战斗风格。
西索此人体术强悍，“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的假象”又适合突袭，他本人又是魔术师风格，因此他惯用的风格都是用念能力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再用速度突袭，体术决一胜负。
体术和速度月见山悠也都落下风，但念能力精度和强度他未必输给这个时候的西索。气离开西索身体也许不到十米就会断掉。没有“伸缩自如的爱”的帮助，西索的突袭计划必然大打折扣。
针对这些，月见山悠也从一开始就打算玩远程战，又根据“盗贼的极意”里的能力制定相应计划。
顺带一提，他的“百分之五十的模仿”有一个隐藏规则，即必须了解扮演人物的能力才有机会使用相应能力，但这个规则针对“盗贼的极意”本身。这意味着只要他知道如何使用“盗贼的极意”，那麽哪怕他不清楚这本书里藏有哪些能力，如何使用，也可以一一试验直到熟练运用。
目前“盗贼的极意”里，只有“瞬间移动”和“密室游鱼”在漫画中出现过，此外“成对的破坏者”他亲自体验过，其余的，都是他从玫瑰城就开始慢慢研究的。
“盗贼的极意”翻到相应页面。
同时左手微微弯曲，以他五根手指为起点，气蔓延出去，组建成五条不停扭动的大蛇。
“放出系？”
西索微笑，目光飞快刮过月见山悠也右手上那本书。
“具现化系？不，是特质系。”
他‘kukuku’的笑出声。
“库洛洛，你的能力也很有趣嘛。”
“你看过我的战斗记录。”
就月见山悠也所知，西索是爱战斗，还喜欢培养青涩的果实，但绝对是个心思缜密冷静从容的人。
换做其他时候，有人申请战斗，西索为了体验战斗快乐，没准什麽情报都不调查，直接上。现在不同，‘库洛洛’申请战斗的时间和‘悠·月见山’毁约的时间很近，西索不可能不防备，不可能不提前查找库洛洛以前在天空竞技场的战斗录像。
库洛洛同样心思缜密，在同一个地方不会暴露太多自己能使用的能力。因此月见山悠也也看了那些录像，且将库洛洛使用过的能力排除在外。如此一来，他使用的能力对西索来说很陌生，以西索的习惯，会在开局多试探几次。
西索的试探就是他的机会，他要多拿分。
当下，早就知道他会具现化出一本书，使用不同能力的西索说这话，就是在拖延时间、试探，以及悄悄将气黏在他身上，他才不会给这个机会。
左手五根手指不停活动，五条大蛇扭动着攻向西索。
西索避开第一条，第二条就会咬过来，避开第二条，还要面对第三条。
他还必须一心三用，观察对手如何使用那本书，以及悄悄拉近距离。
只是在他借由战斗拉近距离时，那个黑发黑眼额头缠着绷带的青年也跟着移动，无论五条大蛇如何和他纠缠，都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还是“伸缩自如的爱”会断开的距离。
这种情报被调查得彻底的感觉让他鼓起脸，可内心深处，他又燃起了浓烈的战斗欲。
这是他想要的战斗。
念能力者的战斗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暴/力、念的对抗，还有战斗头脑。
“啊，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西索像撒花一样撒出一堆扑克牌，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短期内遇到三颗果实，两颗都是快要成熟了，实在是太棒啦！”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些扑克牌携带的气将四条蛇的身躯缠住。
西索用力一扯，四条蛇就断成了两截。
“呼呼，我没猜错哟，距离越远越脆弱，攻击力越……”
在看到忽然冲向自己的月见山悠也时，西索微微睁大眼，下一秒，他的细腰被大蛇咬住。
“砰！”
月见山悠也的脚和西索的腹部一触即分。
与此同时撕咬西索的大蛇将人甩出去，红发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裁判当即开始数数，不过男人很快就站起来，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捂着脸。
裁判回忆最初的攻击，喊道，“Clean Hit，1分！”
“哇呜呜！”
“精彩！”
“库洛洛！”
呼喊库洛洛的声音由远及近。
月见山悠也无语的看着跟着一起喊的西索。
“你喊什麽？”
“为你精彩的攻击喝彩。”
西索放下手，只是眼角微红。
他两只手开始洗牌。
“你了解我的能力，我的攻击风格，一直保持安全距离，之后也会一直用放出系或者具现化系的能力。”
月见山悠也重新弯曲左手，但没有急着攻击。
他用这个能力威慑西索，借机用凝检查自己是否被黏上了气。
至于西索迅速看透他计划这种事，他也不惊讶。
战斗经验丰富又善于思考，迟早能发现他的计划。
“不过哟，”西索依旧不紧不慢的洗牌，狭长的眼眸紧锁着他的动作，“那本书是个宝藏，可你好像一次只能取出一个宝贝？”
待在观众席的小魔呲牙。
这个西索发现了关键，肯定会对阿悠不利！
“否则刚刚你可以使用第二个能力，追击得分。”
大屏幕放出月见山悠也无奈的表情。
他没说话，可小魔就是猜到他的心理活动。
黑色的尾巴不停拍打，阿悠你倒是争点气啊！
沉浸在比赛中的黑猫没注意到，它的尾巴一直打在隔壁座位观众腿上。
“啪啪啪！”
观众觉得自己腿都红了，只是看看带着门票来观看比赛凶巴巴的猫咪，他敢怒不敢言。
场上，一边与月见山悠也交流，一边观察合适黏点的西索终于行动了。
他如满天撒花那样将扑克牌撒出去。
这些扑克牌却不像花瓣那样轻柔的飞舞，它们如同利刃，部分飞向月见山悠也。
用凝看出上边都带气，月见山悠也一一闪躲。
已经有扑克落在地板上，红发男人顿时如离弦的箭飞过来，在距离月见山悠也还有三米时，他一个转向，再次猛冲，就在他的大长腿要扫到黑发青年 时，黑发青年的身影出现在擂台另一端。
“哦呀，又一个能力，瞬间移动？”
西索发现黑发青年足够警惕，在站定后第一时间就翻书页，重新使用那个可以放出蛇的放出系能力。
他也不恼，故技重施。
几次过后，满地都是扑克，其中部分气被月见山悠也及时斩断，有的还没有。
黑发青年深呼吸，在红发男人动的那瞬间，再次收回放出系的能力。
一个追，一个用能力逃，两人速度都很快，快得只余下残影，偶尔可以看到两人贴近，迅速交手。
速度太快了，裁判的眼珠转来转去，也不清楚彼此是否打到。
这场追逐战追逐占据大部分，少有交手的时刻。
观众们看了会就不耐烦了。
“库洛洛，面对面战斗啊！”
“是啊，库洛洛别怂啊！”
“怎麽样，库洛洛，要不要让观众们开心会？”
西索笑着说出这话，如果自己手中的刀没划开西索的胳膊，月见山悠也都要以为自己刺空了。
任由观众如何说，月见山悠也都不为所动。
“对抗也分类型，我会坚持自己的风格。”
“实在是太棒了，库洛洛，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这麽说着，西索毫不犹豫在月见山悠也腹部来了个连环击，他更想用腿，可腿会给对方拉开距离的机会。
这场追逐战以月见山悠也‘意外’被打飞落幕。
裁判睁大眼观察两人，都负伤了，又显然是月见山悠也负伤更多，加上刚刚那一幕，他举手，“Clean Hit，西索得1分！”
月见山悠也吐了口血，没有失落。
因为要使用“瞬间移动”，因此他是一只手两条腿对西索的双手双脚。
此外，刚刚难得近身，西索居然在自己身上留了不少气。
接下来的战斗依旧是他要拉开距离，而西索会在他拉开前，贴近战斗。
“盗贼的极意”翻页，三只念兽出现在擂台上。
其中一只很大，大到可以完美遮掩月见山悠也的身形，一只很小，小到只有成年男人巴掌那麽大，还有一只大概一米高。
“啧，又是放出系，你到底准备了多少放出系的能力？”
“是秘密哟。”
月见山悠也微笑。
西索动了，三只念兽也动了。
最高大的那只拦在月见山悠也跟前，被利用“伸缩自如的爱”快速接近的西索撕开。
大念兽消失时，月见山悠也已经拉开距离，拉断了西索放在他身上的气。
西索只好凭借纯速度贴近，中途又被中念兽缠上。一人一兽迅速交手，西索不敢放松，那只小念兽还没动……等等，小念兽去哪了？
他在交手时目光飞快扫视，依旧没看到小念兽。
而这时，大念兽又重新凝聚，拦在月见山悠也跟前。
观众们还在起哄，让月见山悠也正面对决。
就在这时，众人看到西索被看不到的东西打来打去。
“不，是那只最小的念兽，它的速度比西索还快！”
“但西索好像没怎麽受伤。”
“中念兽加入了，可惜了，被西索撕开了。”
“大念兽怎麽不动？”
和三只念兽都交过手，西索已经发现它们的特质。
小念兽速度极快，甚至超过他使用“伸缩自如的爱”拉近距离时的速度，但力气很小。大念兽笨重，力气很大。中念兽居中。
选择大念兽防御，中念兽吸引注意，小念兽攻击，的确是个好方法，可小念兽造成的伤害几乎为无，这样可没法让裁判给分。
西索笑眯眯：“库洛洛，还要躲起来不见人吗？别害羞嘛。”
话音一落，眼前的小念兽消失，大念兽出现，狠狠给了他一击。
飞出去的西索又被小念兽缠上，待他回神，月见山悠也不知何时靠近了，又是一击。
“Clean Hit，库洛洛得1分！”
“Clean Hit，库洛洛得1分！”
“西索，这不像你啊！”
“快点站起来！”
“别急嘛。”红发男人笑嘻嘻的站起来，又冲向月见山悠也。
他还没靠近，月见山悠也就察觉到不对劲，迅速让三只念兽聚集。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西索提速了，也增加了力量。
这意味着，西索认为他已经摸清楚了目前展现出的三种能力的上限，要正式开始战斗了。
而月见山悠也在对方试探的过程中，拿到3分，西索目前1分。
接下来的战斗月见山悠也表现出了何为双标。
他忌惮西索用突袭计划，自己却用个不停。
但凡西索被大蛇或者念兽缠上，都会借机欺身过去来一招，试图得分。
而轮到西索用突袭计划时，月见山悠也会让大蛇或者念兽进行防御，不让对方近身。
这对只带了扑克牌上台的西索不是好事。
不过在西索摸到几个能力的上限时，除了偶尔被“瞬间移动”甩下，其他时候偶尔也能逮到机会对着月见山悠也的脸来一拳。
“Clean Hit，西索1分！”
“Clean Hit，库洛洛1分！”
“Clean Hit，西索1分！”
“Clean Hit，库洛洛1分！”
比赛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观众们也品出这场比赛的美妙之处，扯着嗓子高喊两人的姓名。
小魔也想喊，忍住了。
只是在看到裁判又一次给月见山悠也一分时，它忍不住了，骂骂咧咧，“裁判什麽眼神，这麽完美的攻击怎麽不是两分？这可是智和力的绝佳表现啊，你不会当裁判就赶紧下去！”
它身旁的观众下意识道：“裁判在给分时也会根据选手情况和现场情况来判断。如果选手双方实力差距较大，其中一人又极为有潜力，为了让选手少受伤，裁判会尽量给出Critical Hit，即非常出色的攻击，两分。但如果选手双方势均力敌，战斗观赏性高，裁判可能会只给Clean Hit，即出色的攻击，一分。”
“原来是这样，啧，裁判也被资本腐蚀了。”
“不能这麽说，裁判也是为了观众。”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解释了。”
“那你能别再打我麽？”
话音落下，一人一猫同时扭头。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眨眼，再眨眼。
观众：“…猫、猫会说话？”
“喵～”
小魔装傻，同时把尾巴收回来。
观众恍恍惚惚。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偶尔裁判会喊出声，表明其中一人又获得一分。
人的念和体力是有限的。
月见山悠也的战斗方式注定会拉长比赛时间，他消耗了很多念和体力，对手也是如此。
而在双方念的强度和精度下降后，战术又变得尤为重要。
在发现大蛇和念兽比之前好对付后，西索愉快的笑了。
“库洛洛，接下来就是体术的较量，你的体术好像不太行，啊，力气也是。”
“你体术很好，但，你还有多少力气？”
月见山悠也笑道：“这场追逐战，你的消耗是我的两倍，或许更多。”
他目前体术不高，没关系，把人拉到和他同一个水平就行了。
两人对着笑，下一秒又迅速贴近，你来我往。
而一旦发现西索想用“伸缩自如的爱”，月见山悠也就率先用“瞬间移动”拉开距离，放出大蛇和念兽，将体术战变为能力战。
两种战斗方式交织。
西索打得还算爽，只是某个瞬间又觉得有点空虚。
再次被拉开距离后，他两只手虚空抓了抓。
“总觉得，这还不是你的极限，你应该更强！”
月见山悠也“哦”了声，不为所动。
后半阶段他总这样，站在原地不动，等西索率先攻击，再根据西索的攻击方式进行下一步。
一滴汗水划过眼睫，红发男人眨眨眼，勾起唇角。
啊，他发现了，狡猾的库洛洛还有后招。
是什麽呢？
藏着没用的绝招？想要一击K·O？
应该不是放出系，一直以来，库洛洛都在用放出系的蛇、念兽，以及暂时分不清系别的瞬间移动，就是为了让他以为只有这三种能力。
消耗他的念，他的体力，用反复的战术麻痹他的意识，果然，想要一击K·O。想要一击必杀，还得是强化系吧。
考虑到对方必须托着那本书，而强化系多是用手脚，他赌那只左手。
左手啊。
他可以创造这个机会，红发男人舔了舔/唇角。
西索再次撒了一堆扑克，这次他瞄准了月见山悠也的右手。
“打掉这本书，库洛洛，你还能这麽自在？”
所有攻击都对准右手以及右手上的那本书。
两人交手，某个瞬间，西索卖了个破绽，让自己的后背彻底进入月见山悠也左手的攻击范围。
余光看到那本书又翻页了。
西索微笑，他～猜～对～了～哟～
就在黑发男人换能力的瞬间，没有蛇和念兽，没有瞬间移动，使用强化系的能力试图一击必杀，他要给对方变个魔术，出现在身后，来个一击必杀。
实在是太棒了！
利用“伸缩自如的爱”出现在黑发男人身后，西索的笑容才扩大，就凝固了。
库洛洛不见了。
是瞬间移动？
西索下意识看月见山悠也常去的边缘，没人。
下一秒，身后出现一颗裹着念的拳头，狠狠将西索击飞。
“Clean Hit，1分！”
摔在地上的西索茫然眨眼，竟显得有几分无辜清纯。
他猜错了？
是对方让他这麽猜的？
可对方用的还是拳头，不过威力不如想象中大。
啊，西索低笑，是啊，不管是什麽系，都能往其他系开发，只是开发的比例不同。
对方藏着没用的不是强化系的能力，是放出系，不，是具现化系。
察觉到危险，红发男人弹出去，然而，一颗拳头出现在他弹出的方向。
“砰！”
“Clean Hit，1分！共10分，获胜的是库洛洛·鲁西鲁！”
看台上的观众愣了一秒，随即响起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库洛洛！”
“那颗拳头是怎麽回事？最后用的什麽能力？”
“不知啊！”
“库洛洛！”
西索在这欢呼声站起来。
他垮下脸。
“原来你不想一击必杀，只想拿10分啊。”
“我只是遵守了竞技场的规则。”
一道人影从空气中走出来。
他放下拳头，也撤回了“盗贼的极意”。
“你藏着的那个能力是什麽？”
西索很快恢复笑容，兴致勃勃，“具现化系的空间能力吧？”
“无可奉告。”
“哎？”西索不依不饶，“下次我们在外边来场不论生死的战斗吧。”
黑发男人不理他，跑得飞快，连裁判的叫喊声都不管。
等跑入选手信道，月见山悠也才松了松衣领。
他其实很狼狈，脸上有青紫的痕迹，身上也有伤口，内脏好肋骨都有损伤，可他的眼睛很亮，表情也很激动。
“胜利的滋味如何？”
小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信道。
“太棒了！”
“还觉得自己打不过西索吗？”
“不会！”
小魔得意的哼笑。它就知道，胜利是自信最好的补品。
它陪着月见山悠也飞速离开天空竞技场，试图用这场胜利填满对方的信心。
‘还怕对上库洛洛吗？’
‘不怕！’
坐在前往机场的汽车上，月见山悠也依旧难掩激动。
‘不仅库洛洛，什麽飞坦芬克斯窝金，我都不怕！’
小魔很满意，只是听了一串耳熟的名字，又不满。
‘怎麽都是旅团的人？’
‘我接触他们比较多啊。’
小魔哼哼唧唧。
‘那还怕伊路米吗？’
‘不怕！’
‘席巴呢？’
黑发青年沉默。
黑猫不满的拍他的大腿。
‘快点回答我！’
一秒冷静的月见山悠也将猫举起来，四目相对。
‘小魔，咱们要讲道理。席巴是有五个崽，可他正处于巅峰期啊，你让我一个刚入门的和他比？’
小魔退而求其次。
‘那和桀诺比呢？’
月见山悠也开始怀疑自己在小魔心中的形象。
‘老头虽老可各个都是宝，桀诺老了，也未必比席巴差。还有尼特罗会长，据说现在只有巅峰期一半的水平，可谁看小瞧他？你觉得我能打赢尼特罗会长？’
这一对比，小魔也不好觉得我家崽天下无敌。
它继续拍爪，如同其他家长望子成龙那样。
‘那你赶紧努力，争取哪天拳打桀诺，脚踢尼特罗！’
月见山悠也无语，他还记得上次小魔说的是“拳打库洛洛，脚踢西索”。
总的来说，月见山悠也很满意这次表现，等坐上飞艇吃着午餐，心情就更好了，直到库洛洛给他发了条消息。
【刚刚，天空竞技场的经理给我打电话，和你对战的人找他打听我，原话——三分钟内给我这个男人全部的信息。阿悠，你该不会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获胜的方法那麽多，偏偏你用了最刻骨铭心的那一种。】
月见山悠也：“……”
小魔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家夥会不会用词？居然敢怀疑你，你又不像他那样一肚子坏水。阿悠，你怎麽不骂他？阿悠？’
第26章
飞艇降落在目的地，一人一魔又转车，到达勒克塞德市。
“你问谢丽尔婆婆啊，她住在城外，湖边有着蓝色屋顶的小屋就是她家。”
礼貌谢过面包坊老板，月见山悠也提着一袋子面包朝城外湖边走去。
见路上无人，小魔在袋子里挑拣了会，挑出一块面包爬到黑发青年的肩膀上，一边啃一边问，“阿悠，自从收到库洛洛的消息你就不怎麽说话，难道真被他说中了？”
青年干笑：“你觉得我有这本事，情况那麽危险，还能故意刺激西索？”
“可你情报充足啊，”小魔继续咬着面包，碎屑落在青年的衣襟上，“战斗前你准备了好几种方案，最后你是混着用的，谁知道你在想什麽？”
月见山悠也咽了咽口水，掏出面包，默不作声的啃着。
小魔斜眼看他，哼，阿悠心虚了。不过阿悠做得好，就该给库洛洛一点颜色看看。
“刺激西索又后悔了，你才告诉库洛洛‘轻薄的假象’，防备西索假入团吧？”
“小魔，这块好吃，你尝尝。”
黑猫甩着尾巴，勉强放过他，“这个情报是真的吗？市里不少人认识谢丽尔，因为她是个会用传统医术治疗的医生。那个经理却说，谢丽尔是个具现化系念能力者，曾经当过一些人合作的见证人，后来那些人都死了。”
“知情人没明确肯定谢丽尔能够为约定双方制定契约，但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那些人得到她的见证后，一些日常习惯发生了改变，仿佛身边有个大家看不见的存在。至于他们死亡，情报里确切提到过，他们违约了。”
小魔继续啃着面包。
“看不见的存在？你是说念兽？”
月见山悠也点头。
他花大价钱从天空竞技场经理那买到大量情报，筛掉一些错误选项，这个谢丽尔最有可能是他想找到的人。
想到这，他难免得意的扬起下巴。
“我出手必中，库洛洛他们找了那麽久，见了那麽多人，居然还没找到，不行啊。”
小魔已经啃完面包，又悄悄在月见山悠也的衣服上擦了擦嘴巴和爪子。
爪子干净后，在日光下显得有些锐利，正方便戳破骄傲的气球。
“等确定谢丽尔的能力再说这话吧。”
月见山悠也充满自信，待找到有着蓝色屋顶的小屋，上前敲敲，迟迟无人回应。
他眨眼，耳根有些红。
小魔哼笑：“好像不在家。”
“咳咳，也可能在睡觉，小魔你钻进去看看。”
小魔没拒绝，化作一缕黑雾从缝隙里钻进去，很快钻出来。
“不在家，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打扫得很干净，不过残存的食物感觉不多。放置草药的地方缺失了背篓和锄头，大概率进山了，只能等晚上看看。”
月见山悠也庆幸买了面包。
一人一魔可怜巴巴的坐在谢丽尔家前。
傍晚，有几人路过进城，看到一人一猫，好奇，“你们来找谢丽尔婆婆求医？”
“对，您知道谢丽尔婆婆去哪了？”
“这个季节一般上山了吧，”那人似乎很了解谢丽尔，摆摆手，“那你别等了，谢丽尔婆婆上山的次数不多，每次去都会待个十天半月，她年轻那会在山上建了好些个小房子。昨天上山，你们够等。”
月见山悠也想了想，干脆抱着猫跟这些人进城，路上不着痕迹的打听谢丽尔，最终得到的情报是谢丽尔擅长治疗一些慢性疾病，至于念、契约之类的，这些人都不清楚。
两人又在城里等了两天，依旧不见谢丽尔下山，而附近的那山连绵不断，他们也不好贸然进山查找。
“不等了，反正索尔那市就在勒克塞德隔壁，我考完猎人考试再回来。”
第280期猎人考试就在索尔那进行，距离考试开始时间不足三日。一般猎人考试持续时间不长，也没人肯定自己稳进最后一场考试。
小魔赞同：“也好，在这儿干等着也是浪费时间。加油，拿个猎人执照回来。”
月见山悠也扯了扯唇角，“如果比战力，我倒不怕，不过猎人考试每一关其实各有侧重点……是，我肯定拿到猎人执照！”
黑猫收回自己锋利的爪子，舔了舔才指着一个方向。
“好，向索尔那进发！”
“小魔，”黑发青年小声道，“反了。”
“啰嗦！”
一人一魔离开勒克塞德第二天，有三人前来，询问当地居民后，来到谢丽尔家，同样吃了闭门羹。
“看来是上山采药了，”侠客早就将相关细节打听清楚，看着连绵不断的山峰叹气，“还不知什麽时候回来呢。”
“我们就这样等着？”
和他一组的信长抱着刀叹气，“好无聊，这是我们找的第三人了，那个老婆婆不是医生？”
“是医生，但不代表不是能力者，目前看来谢丽尔能够制定契约的可能性很高，比之前两个高。”
侠客瞅了眼在屋外长椅坐下看书的团长，抓了抓头发。
“飞坦还有派克诺坦那两组都没找到人，没想到这个任务这麽难。”
信长冷哼：“月见山那家夥倒是聪明，不用找人，也不和我切磋，悠闲自在。”
“不和你切磋是重点？”
侠客无奈，“你看团长这麽急着找人就知道，月见山肯定也急。”
信长不理解。
“急什麽？谁先找到谁能在约定时动手脚？”
“这个不好说，反正团长急，那家夥也会急，这是聪明人的较量，信长你不懂也没关系。”
梳着高高冲天发髻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拔刀。
“信长，好好说话，别动刀啊！”
好不容易刀下逃生，侠客又凑到库洛洛身边。
“团长，这里距离索尔那很近，那是今年猎人考试的会场，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你不去试试？”
拥有猎人执照就能获得很多权限，便于调查情报。作为旅团唯一拥有执照的人，侠客很忙，不仅忙着给团长调查情报，偶尔还要帮团员查一些私人情报。他早就期盼着旅团里能有第二个人去考试。
“现在才说太晚了吧？”
信长没那麽多弯弯绕绕，他擦着刀，头也不抬，“团长就算想考也来不及报名了。”
“不哟，”侠客露出奇异的笑容，“早在巴托奇亚共和国，团长就报名了猎人考试。”
信长惊讶抬头。
“是不是很惊讶？”侠客怂恿他，“信长，你问问团长，他报名的时候在想什麽？”
“不，我想问，既然报名了团长干嘛不去考试？”
被重点讨论的黑发男人沉浸在书籍里，语气淡淡，“信长，旅团的宗旨是？”
“随心所欲，胡作非为，”信长眨眼，“为夺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猛的站起身，他兴奋道，“团长，你是为了去猎人考试制造混乱才报名？那还等什麽，我们现在就出发，我的刀都迫不及待了！”
库洛洛：“……”
他抬头，黑漆漆的眼眸没什麽感情的注视信长，穿着浴衣的男人不自觉的靠向侠客。
“喂，我哪里说错了？”
“好好称呼我的名字啊喂！”
侠客嫌弃的将人推开，作为团内脑力派之一，他已经敏锐的提炼到重点了。
“蜘蛛们随心所欲，团长的意思，报名也好，不去考试也好，没什麽原因，想做就去做了。”
信长蔫了，干脆抱着刀去湖边练习。
侠客也有些失望，吃不到瓜好无聊。
无聊的他干脆掏出手机，翻出相册，浏览了会，‘嘿嘿’笑出声。
“侠客。”
金发碧眼的青年立马息屏。
“团、团长，怎麽了？”
“听说你最近在开发程序？”
“嗯，有点兴趣，说不定将来还能和格雷加里合作。那小子这会进步飞速。”
侠客没有隐瞒自己私下和格雷加里的来往。
库洛洛默默听着，听完想要的情报后，继续低头看书，眼底一片青黑。
并不知自己差点和蜘蛛头子当同期考生，来到索尔那市的月见山悠也先是带着小魔在市区里转了一圈，逛街买东西，磨蹭到截止时间快到了，才去相应店里说出这一期的口号，来到考试会场。
考试会场是一个人造公园，平凡无奇。
他从豆面人那拿到666号码牌。
再他之后又来了十几个人，第一场考试就要开始了。
伪装成胸针的小魔动了动。
‘看来这期考生不到700。’
‘每期考生数量都不同，像287期有四百多个考生，到了288期就有一千多个。’
月见山悠也对同期考生并不感兴趣，这些人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哦，除了一个人。
他找了一圈，看到熟练的穿越在人群里送果汁的东巴后，有些遗憾不能用手机拍照。
著名景点打卡！
第一场考试的考官名叫利维，是个穿着西服的光头男人。
看到乌泱泱的人群，他想了想，“考生也太多了，下一场考试不需要这麽多考生。这样，第一场考试的考题——找到隐藏在你们当中的假考生。注意，只有三百名假考生，每个人只能提交一次答案，按照找我的先后顺序提交，提交号码不对外公布。”
“也就是说，”他朝着众考生咧嘴笑，“你们至多有三百人进入下一场考试。”
人群顿时炸开。
“只有三百名假考生，只有三百人可以进入到下一场考试？”
“怎麽分辨了，不都是人吗？”
“为什麽不对外公布提交号码啊，前一个人提交错误也不能帮后边的考生排除错误答案吗？”
月见山悠也站在人群里思考。
小魔不满。
‘这也太突然了，他们什麽时候安排了那麽多假考生？’
‘不突然，想用这个考题就必须提前安排假考生，考官是故意说嫌弃考生多，制造语言陷阱。’
第27章
在月见山悠也看来，考官利维的话处处充满矛盾。
首先，最终到达考场的考生数量并不可控，而要安排的假考生数量可控。其次，提交号码并不对外公布，却又说至多三百人通关。最后，有关假考生的特征只字不提，这不是想减少部分考生，是奔着全灭去的。
因此假考生并没有三百人那麽多，特征也较为明显，号码可以重复被提交。
利维一段话里，需要关注的重点只有两个：每人只能提交一次答案；至多三百人通关。
那句“按照先后顺序提交答案”其实在提醒众人，通关名额有限，速速前来。
他和小魔分析。
‘显然，这一关考察的是考生的思维能力、判断能力、观察能力。’
他看向已经开始互相防备的考生。
‘在考官没给出假考生特征的情况下，大家互相配合才能最快找到破绽。但因为至多三百人通关，大家并不愿意提供自己的信息供竞争对手判断，假考生便能顺势藏匿其中。如果我是考官，过会再装作忘记考试时限，能再一次煽风点火。这麽看来，三百个名额绰绰有余。’
小魔骂了句狡猾，它跟着分析。
‘那这一关还考验勇气和决断能力。因为不仅有名额限制，还有时间限制。时限内，三百人通关，考试结束；时间一到，哪怕三百名额没满，考试也结束。’
总的来说，考生必须在大家互相防备的情况下拿到彼此的信息进行判断，再抓紧时间提交答案。
抚了抚有些紧张的小魔，月见山悠也四处打量。
‘别担心，虽说有时间限制，但我估计不会低于六个小时。假设和每个人做基础沟通花费两分钟，每个人差不多和三分之一的人沟通，六小时都不够，猎人协会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给。’
‘怎麽第一场比赛就这麽复杂这麽难？’
月见山悠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猎人考试考的是综合能力，以287期为例，既有耐力意志力，也有观察力勇气、更有团队精神毅力，还有求生本领和实战能力。而288期第一场考试就变相考察了实战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只不过奇犽来了个全灭。
他参与的这一期，第一场考试考核太多，估摸后边考试次数不多，侧重点也在求生本领毅力意志力和实战上。
打定主意后，月见山悠也开始和周围人沟通。
他第一个找的就是东巴。
东巴正处于兴奋状态。
他参加过这麽多期考试，对每一期的考生都有印象。总有人和他一样反复考试，就算其中一期没来，下下期也可能参加。
因此他刚刚认真转了一圈，就把自己肯定是真考生的号码记下来，数量还不少。
一下子排除这麽多答案，他挤出的郁闷表情便显得有些怪异。
捂着有些扭曲的脸，东巴准备离开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东巴，聊聊。”
东巴一惊。
回头看，发现是个黑发黑眼模样秀丽的青年。
“别装了，我认识你，新人杀手东巴。”
东巴干笑：“你应该是新人。”
“是不是与你无关，来，给个老考生名单，我就放了你。”
东巴不信他敢在这里动手。
“太残忍的考生不会被允许通关考试。”
“是吗？”
月见山悠也神色淡淡捏着东巴的肩膀，力气越来越大，“我不杀你，顶多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即便前往下一场考试也无法行动。”
东巴大汗淋漓，发现无法挣脱月见山悠也，又想向人求助。
“别人凭什麽帮你？必须拿情报换。情报给许多人还是给我，你考虑清楚。”
最终东巴苦哈哈的给出名单。
他准备离开时，月见山悠也露出温和又不好意思的笑容，“刚刚骗你的，我怎麽可能会随便打断无辜的人的手脚？”
东巴：“……”
他走后，小魔嘀咕。
‘他肯定不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要是哪天阿悠莫名其妙打断一个路人的手脚，它肯定怀疑对方被替换了。
‘肯定因为你模仿库洛洛威胁人的样子，都怪库洛洛教坏你！’
月见山悠也摸摸鼻子。这还真冤枉库洛洛了，明明是他偷学的，小魔还真是护短呀。
被维护的青年忍不住勾唇笑。
他扫了眼名单，肯定真假参半。
没关系，他可以一一找过去沟通和观察。他主动给出自己的信息，对方就算搪塞他，也会给出一些信息，这就足够了。
很快，他就筛选出名单上哪些人是老考生哪些是新人哪些身份存疑无法判断。
再去找这些老考生，提出情报交换。
“我知道部分老考生名单，一对一交换如何？”
多数老考生答应了。
没多久月见山悠也就有了一份完整的老考生名单。
他开始整理明确的新人名单，这部分不算很难确定，因为有的新人考生其实在自己的领域活跃，被一些老考生知晓。此外，新人考生最欠缺的就是老考生情报，在他找新人提出情报交易时，不同的表现也给出了不同的线索。
最后，他才整理可疑名单。
人数不多不少，其中部分新人，部分是假考生。两者最大的区别是，新人直奔考试地点的少，中间一般还会接受几次猎人协会的审查。
考生的确来自各个大陆，但遇到的审查地点和方式也有限，只要掌握这个，就能进下一步判断。
又过去一会，月见山悠也确定了好几人是假名单，顺便和一直心焦的小魔说了。
‘哎？那个25号居然是假考生，可他把自己的家乡、途径的地点，还有参加过的几次考前审查说得很清楚啊？’
‘就是说得太清楚了，又不是人人都是小杰。’
‘你在吐槽小杰头脑简单心思单纯？’
月见山悠也咳了几声 。
三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人进去保安亭里提交答案。
毕竟一旦提交错误当场淘汰。
这时，利维推开门，神色懒散的喊道，“刚刚忘记说，第一场考试的时间是六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你们加油哦！”
说完，在考生们愤怒抗议前退回去关上门。
“考官也太过分了吧？”
“我要举报！”
有考生上前试图开门把考官叫出来，却怎麽都打不开门。
也有部分考生早就推断出这一点，并不紧张，反而借机观察身边每个人的反应，包括月见山悠也。
月见山悠也借机又确定了几个人的身份，开始行动了。
他找到一名新人，小声道，“我这里有老考生的名单，一个人一万戒尼，每人至多买五十人的名单。买不买？”
新人震惊，居然有人跑到考试里做生意。
但是……考生咬牙，“给我来十个。”
月见山悠也拿着名单继续推销，向新人卖老考生名单，向老考生卖新人名单。有的新人验证无误后，又跑来买新人名单。
“我们能指名买某几个人的身份信息吗？”
一个打扮很凉爽的女孩站在月见山悠也跟前，身侧跟着一个脸蛋年轻但身材壮硕的男孩。
小魔抬眼。
‘是门淇和卜哈剌。’
‘嗯，我知道。’
月见山悠也见到两人时，第一反应是考过的猎人跑来当假考生。
后来发现东巴看到两人还热情推销果汁，就肯定这两人这会是新人，不过都已经开念了。
他态度如常。
“想买哪几个人的情报？”
听到号码后，月见山悠也淡定的做出手势。
卜哈剌：“不卖假考生名单？”
月见山悠也微笑，并不回答。
两人也没多问，交钱，在场中游走一会，似乎确定了情报的真假，又得出了最终结论，一前一后进入保安亭。
利维坐在保安亭里，拿着喇叭喊，“已经有两人确定合格，你们继续加油啊！”
有考生紧张，也有考生注意到两人找过月见山悠也，不过他们不打算买情报，而是打算以武服人。
“咚！”
“砰！”
“啪嗒！”
将围过来一群不怀好意的考生打趴下，月见山悠也舒展筋骨，发现一些买过情报的考生开始以低价卖出后，走向保安亭。
‘不卖了？’
小魔还挺喜欢这种利用考试赚钱的行为。
‘不卖了，老考生名单和大部分新人名单已经流传开了，余下的人不多了，这时候还发现不了考官的语言陷阱，判定出一个假考生，那还是赶紧回家吧。’
他向利维报出号码，得到‘合格’的回答后准备推开另一扇门离开，却被叫住。
“你小子胆挺肥啊，居然在考场赚钱。”
“凭本事赚的钱。”
利维哼笑：“见者有份。”
月见山悠也顿了下，他也是才想起来，成为猎人和这人的品德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给呢？”
“也不能怎样。”
“那我不给。”
月见山悠也转身，没法拧开门，他用凝观察，发现出口有念，笑了笑。
考官还在说：“忘记说，只有离开保安亭去那边集合的考生才算合格。”
“已经合格后打考官不违反规则把？”
利维笑：“你觉得能打到我？”
“试试才知道。”
月见山悠也毫不犹豫用念裹住拳头挥过去。
他是具现化系和特质系，不代表他不往别的系发展。
不扮演一样揍人。
“咚咚咚！”
保安亭外，考生们注意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围观，发现是考生胖揍考官，吃惊又兴奋。
“打得好！”
“再多打几下！”
“往肚子上揍！”
“怎麽只打脸啊？”
东巴也在其中，见此景抱紧了自己。
月见山悠也也没打多久，他记得西索在286期考试把考官打个半死导致不合格，而他被勒索在先，又只打脸，并没有让利维失去行动能力和监考能力，应该不会失去资格。
当然，如果真被判失去资格，他就举报利维，之后见一次打一次。
用自己的念解除了利维留下的念，月见山悠也推开门离开，看到这一幕的猪头惊讶，“原来他已经会念了。”
而且比他还强。
他倒是可以上报这件事，但对方一言不合就开打，到了考场之外，说不定还会杀他。
利维咽口水，装作无事发生。
而之后陆续通关的学生都是面无表情的提交答案，合格后离开保安亭再捧腹大笑。
等待协会的人来接时，月见山悠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魔聊天。
‘我还以为你会分他钱。’
‘怎会？我辛苦动脑和动嘴皮子赚来的钱凭什麽给他？’
小魔语气幽幽。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呢？’
月见山悠也不吭声了。
他也觉得自己变了，但这种变化在这个世界并不差。
‘小魔，你魔力是不是上涨了？’
小魔正要回答，又警惕起来。
‘又想套话？’
月见山悠也笑而不语。
他记得小魔又一次说漏嘴，它耗费所有魔力帮助自己穿越，必须蓄满魔力才能回魔法生物生活的世界。要想在新世界积蓄魔力，就必须满足穿越之初设置的条件。
小魔不说，可他好像已经猜到那个条件是什麽了。
‘谢谢你小魔，我最喜欢你了。’
‘突然这麽肉麻。’
小魔哼哼唧唧，忍不住用尾巴遮住泛起红晕的脸蛋。
站在不远处的门淇揉揉眼。
是她眼花了，黑猫胸针自己动了？
第一场考试最终只有70人合格。
猎人协会的飞艇来接考生，三个小时后将人送到一座小岛。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套着灯笼裤有着黑色刺猬短发的男人朝他们招手。
“大家好，我是第二场考试的考官金·富力士，一名遗迹猎人。”
勒克塞德市。
答应了一系列会让自己熬夜到吐的条件后，侠客终于从库洛洛这儿知道原因。
“团长你是说，你提前收到消息，那个遗迹猎人金·富力士是这次考试的考官，才会报名考试？”
库洛洛轻轻“嗯”了声。
侠客失望的半躺。
“我还以为团长是为了月见山，唉。”
没瓜吃，真无聊。
从城外回来的信长却看到库洛洛翻书的手顿了近乎一秒。
他没多想，“既然冲着那个遗迹猎人报名，团长怎麽不去考试？”
库洛洛抬头，语气冷淡，“信长，去看谢丽尔是否回来。”
“可是团长，我才过去看了一次啊？”
“再去。”
信长郁闷的转身出门。
原本半躺的侠客缓慢坐直，哎嘿，他好像有瓜吃了。信长那个笨蛋居然意外问到了关键。
第28章
在飞艇上时，考生们就看到了那座小岛，以及岛上一些破旧的建筑物，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称之为废墟。茂密的森林包围着这群建筑物。
有点经验的考生都猜测，第二场考试会考求生能力。
再有点经验的考生猜，这一场考试的考官可能是遗迹猎人，还会考察他们的知识储备和考古能力。
月见山悠也推测考官会是遗迹猎人萨茨，却没想到会是金·富力士——小杰那个不回家的爸爸。
除了不回家、很有钱却不给抚养费这两点，金·富力士算得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猎人。月见山悠也记得他后来还是世界五大念能力者之一。
‘小魔，机会难得，要是我能借此试探出他的能力就好了。’
小魔也这麽希望，又不抱太大希望。
‘他是考官，又不会和考生一起行动。如果他监考完不马上离开，你又能进入到最终考试，没准能在猎人协会总部向他请教。’
黑发青年苦笑，他敢试探偷窥，并不敢直接请教。难道让他跑到金面前说，“我觉得你很厉害，将来想扮演你，请你给我示范几次能力吗？”
漫画里强调过金的厉害，但直到月见山悠也放弃追漫为止，作者都没画出对方的能力。时至今日，月见山悠也也不会再产生‘如果我上辈子多往后看几章，没准就能获得相关情报’这种想法。
无论如何，金·富力士都是强者。面对这样的强者，说不心动不想扮演对方，那是假话。
刺猬头男人还不知自己被考生盯上了。
他大大咧咧的摆手，示意豆面人推来一个箱子。
“这座小岛模拟了我最新挖掘还未对外公开的遗迹——柯柯多姆王国文明。我的考题很简单，四天三晚里，大家通过观察，带走三件你认为和柯柯多姆文明相关的物品，由我鉴赏，只要一件符合，就算合格。”
和上一场考试仅此一次的机会相比，这一场考试的考官似乎更加宽容。
不少考生面露喜色。
刺猬头考官便在这时说，“这座岛除了原来的生物，我还放了一些和柯柯多姆文明有关联的生物，请务必小心。”
话音落下时，不远处的山头传来呼啸声。
考生躁动起来。
“那是什麽声音？老虎还是狼？”
“不太像，更像狮子，又更加尖锐，听声音身体肯定很庞大。”
众人看考官的表情顿时很幽怨。
金·富力士已经哈哈大笑走到上一场考官利维身边，看着豆面人组织考生们抽签。
“纸条颜色相同的考生为一组，十人一组同时进入考场。七组各推选出一个代表抽签决定进入考场的顺序，每组间隔十分钟。”
70名考生排队抽签。
金摸着下巴，“不是说上一场考试有三百个名额，怎麽只有这麽点人合格？”
因为去年的猎人考试出了一些纰漏，有心人故意向V5举报猎人协会拿资金渎职，这一期的考试提前很长时间做准备。
利维的真假考生，他的模拟遗迹，还有之后两场考试，都经过了计算。
他对利维准备的题目有所耳闻，难度适中，只要考生愿意合作，至少有200人可以通关，结果现在比预期中少一半。
“和你脸上的伤有关？”
利维摸摸脸上还未消退的痕迹，怨恨的看了眼月见山悠也，没好气道，“和我有什麽关系，他们自己不主动问考试时限，最后关头又有一些人煽动，连累了原本可以合格的考生。”
金哼笑，扫了眼被利维怨恨的666号考生，又问了走回来的豆面人。
有其他工作人员控场，豆面人得了一点空闲，他解释得更加清楚。
“利维先生的要求是考生进入保安亭提交答案，最后关头，一部分考生没能推测出谁是假考生，便聚集一起拦住了推测出答案的考生，甚至动用武力，这一耽搁，许多人没能及时提交答案。”
“名额还有那麽多，被拦住的考生应该乐于给出情报。”
豆面人苦笑：“是有人给出情报，但其他人不信。”
利维撇嘴，“那群人格局就那样，别人淘汰比他们自己合格都重要。”
“是这样？”
金抱着胳膊注视还在抽签的考生。
“起哄挑拨的人多数是假考生吧？利维，你只是说得好听，根本没打算让那麽多考生进入下一关。”
利维眼神闪躲，声音由低到高，“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轻易被他人煽动，这可不是猎人该有的素质。”
金不再说话。既然第一场没重考，证明会长同意了这样的结果。
分完组，也决定好进入考场的顺序后，月见山悠也和几名考生低语了几句。
很快，他作为代表站出来。
“金先生，您刚刚说我们有四天三晚的时间，那如果我们对找到的物品很自信，想提前交卷呢？还是说，我们必须在这座小岛待足四天？”
“不用不用，想交就交，不过一旦交卷就不能再回考场。”
金说得大方，但考生们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
如果考官要求他们必须待足四天，那代表他们在找到物品后还需要花费大量精力防备其他考生狩猎。不待足四天，则证明考官投放的那些生物足够让他们手忙脚乱，不需要用考生制造危机。
七组考生陆续进场。
月见山悠也选中一个方向，边观察周围边往深处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住脚步。
“有事？”
“想问问你合不合作。”
门淇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拿武器。
“这一关没有名额限制，我们之间没有竞争。”
卜哈剌也说：“我们见识过你收集情报的能力，想和你一起行动，拒绝也没关系。”
黑发青年想了想，点头同意。
伪装成胸针的小魔忍不住问。
‘只是看似没有名额限制，但和柯柯多姆文明相关的物品有限，变相限制了名额。不过他们俩只是追求美食，不像是有心机的人。’
‘不论他们俩，就说金这个人，他允许提前交卷其实还表明了一点，他看中的是考生的观察能力、考古能力和应对陌生生物的求生能力，并不打算考察人心。’
这和利维的考察重点完全相反。
‘所以我推断，这座小岛有足够70个人通关的物品。’
见他冷静又从容，小魔得意的翘起尾巴。
它养的崽越来越厉害了。
对面的门淇又揉了揉眼睛，黑猫胸针好像又动了？
“你是队长，”盯着黑猫看了会，门淇放弃了，主动说，“你来决定接下来的安排。”
“那我不客气了，”月见山悠也毫不犹豫道，“我们顺着刚刚的喊声去找投入到小岛的生物。”
门淇和卜哈剌震惊，“哪有危险你往哪儿跑？”
“不，是收获和风险并存，”黑发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们仔细回忆金先生的话，他说过，投放进来的生物和柯柯多姆文明相关。这些生物是很危险，但只要我们抓到它们，就能得到柯柯多姆文明的线索，不必见到遗迹就进去看，误入陷阱。”
门淇和卜哈剌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一致同意了。
有了目标，三人行进速度极快，路上偶尔遇到其他考生，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后，一个个都像看疯子一样看他们。
门淇不满：“什麽表情，收获和风险并存懂不懂？”
“门淇，你只是在重复……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悠·月见山。”
三人迟来的自我介绍一番。
块头最大的卜哈剌沉着道：“金先生是个很纯粹的遗迹猎人，我认为这次考试有两种通关流程。一种像我们这样，直奔危险生物，获取关键线索，又直奔目的地。很危险但足够强大效率就最高。另一种就是避开那些生物，进入每一个建筑物里查看，逐个分析判断，危险没那麽多，但线索冗杂耗时长。”
月见山悠也也这麽多觉得。
他们三个都会念，选择第一种通关方式，他就有足够时间偷窥……咳咳，观察金了。
吼叫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
很快视野里就出现烧焦的植物，烧焦植物中心则站着一只身体庞大的奇怪生物。
它的脑袋是狮子头，尾巴的地方却是三条蛇，四条腿则是像象腿，但比大象高大得多。
再仔细一看，那腿上还覆盖着一层鳞片。
“这玩意应该会吐火，”门淇拿出两把菜刀，“避开狮子头！”
卜哈剌则是掏出一条锁链。
“我来试试能不能把它绊倒。”
月见山悠也只有一把匕首。
见门淇要去砍蛇，他便选择了狮子头。
“我试着攻击狮子头的眼睛。”
小魔很放心，三人都会念，又是团队合作，想出事都难。它没想过三个人都不想在现阶段暴露会念的可能。
在月见山悠也攻向狮子头的眼睛时，门淇的刀瞄准了其中两条蛇。她本想一口气剁三条，可三条蛇各自扭动，并不在一条在线，她目前的刀法还没这麽准。
她也迅速作出决定，砍左右两条，再扭身避开中间那条的攻击。门淇的速度很快，只是没能料到这生物的反应速度更快，拔腿快跑，攻击正前方的月见山悠也。
“月见山，当心！”
“知道！”
月见山悠也在半空中翻身，避开了狮子头吐出的……看清楚狮子头的动作，他瞪大眼。
“吐的不是火。”
这颗狮子头只是有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极为灵活，追着月见山悠也来。
“门淇，小心那几条蛇，至少一条能喷火！”
因为那过于灵活的舌头，月见山悠也没能靠近双眼。
小魔趴在他的心口仔细看。
‘有毒！它滴落的唾液腐蚀了土地，因为这一片烧焦了才看不太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没敢硬来，也没把匕首投掷出去。’
万一毒液连匕首都腐蚀，在不扮演的情况下，他就只能赤手空拳。
与此同时，卜哈剌也攻击了陌生生物的腿，锁链在鳞片上擦出火花，他不敢相信，“这麽坚硬，那弱点在哪？”
第一轮攻击失败的三人聚在一起。
“两个人对付那三条蛇，另一人对付狮子头。只要不离太近，那坚硬的四条腿拿我们没办法。”
月见山悠也提议。
“至少一条蛇会吐火，甚至也有可能三条蛇的攻击方式各不相同，要小心。”
门淇点头，又看身旁的男孩。
“卜哈剌，你在想什麽？”
“也许这是个陷阱。”
卜哈剌左右看，“看到烧焦的土地，我们就以为这个魔兽会吐火，但也许吐火的另外其物，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在周围检查一遍。”
“提议很好，但是，”黑发青年指了指他们身后，“刚刚的试探惹怒了它。”
有着巨大身躯的奇怪生物已经冲过来了。
它四肢坚硬，身体又庞大，落地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一带的土地都开始震动。
它发怒的叫喊声更是惊走不少飞禽走兽。
之前看到三人前进方向的考生摇头。
“怎麽就想不开呢。”
“哟，有人撞上小黄了呀。”
停泊的船只上，金·富力士盘着腿眺望。
“意外还是主动？”
“肯定是意外。”
利维喝着红酒欣赏这座小岛的风景。
“谁那麽想不开对上完全不了解的魔兽？”
金·富力士摇头，“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
利维沉下脸。
豆面人赶紧说和，“这一场考试才刚开始呢，不急不急。”
单手托腮，金·富力士感慨，“早点通关几个考生，我也不无聊了。”
“哼，又想蛊惑人去当什麽遗迹猎人？”
利维摇头，“如今残存的文明遗迹越来越危险，有的还藏在秘境里，十个猎人进去，能活着出来三个就了不起了。新一代的猎人还是……喂，这是我的牛排，我还没开始吃！”
大口嚼着牛排，金含糊不清道，“猪头就没必要吃牛排了。”
利维气得浑身发抖，又打不过对方，最后恨恨的喝完红酒进船舱了。
他离开后，豆面人小心翼翼的问，“金先生，您接下来要去秘境查找安德沃特王国的遗址？”
“嗯，但队伍还没组齐。”
豆面人略有耳闻，“这次要带好几个普通人进去，是比之前麻烦许多。”
“那位教授研究安德沃特文明几十年了，带上他用处很大，可惜能力能治愈他人的猎人不好找。”
“我会帮您留意。”
“谢啦。”
金朝后一倒，翘着二郎腿打量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有些东西要出来了，希望那些考生能撑住。撑不住也没关系，我能早点下班了，哈哈哈哈。”
“金先生不要幸灾乐祸啊！”
没几分钟雨就落下，不过并不大。
这促使原本在建筑物外观察的大部分考生也躲进建筑物里。
会为这场雨欣喜的是月见山悠也三人。
他们避开了奇怪生物的追击后，一直在附近查找线索。等雨落下时，他们发现从土里钻出许多蚯蚓似的生物。
说是蚯蚓，但一个个和蛇差不多大，更长，斩断后不会死亡，会长出新的头部和尾巴。
最重要的是，这群家夥会吐火，讨厌水。
雨浸湿土壤后，就一个个都爬出去，查找干燥的地方。
它们一现身，被月见山悠也几人取名为狮子蛇的家夥就开始发狂，迈开步伐要踩死它们。
又被取名为火蚯蚓的生物则麻溜的往土里钻，避开危险后又钻出来，一个个爬得飞快。
卜哈剌因为躲避不及时，脚腕被一条火蚯蚓擦过，当即红肿。
最后三人都爬到树上。
“说起来，”月见山悠也蹲在枝头，沾了雨水的刘海黏在额头上，他胡乱朝两边扒拉，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咱们也没必要消灭危险，只需要观察危险的特征就行吧？”
门淇和卜哈剌：“……”
几秒后，三人同时干笑。
“哈哈哈，是啊。”
“之前怎麽没想到。”
“门淇，是你直接提刀上。”
“卜哈剌！”
门淇眉头倒竖，看到卜哈剌的腿越来越肿，又把余下的话咽回去。
三人就这样一路跟着两种生物跑，时不时凑近撩几下，在它们要攻击时又跑开。
撩而不打，最终同时惹毛了狮子头和火蚯蚓。
十分钟后。
看着倒了一片的树木，月见山悠也几人耸肩。
“脾气真差。”
小魔：“……”
‘阿悠，你快看火蚯蚓最终扎堆的地方。’
月见山悠也冒着被喷火的风险凑近，发现那群火蚯蚓扎堆的附近长着一簇洁白的小花，花瓣是菱形，共六片。
雨停后，这群火蚯蚓也舍不得离开，狮子蛇为了踩它们踩坏了一小片小花，火蚯蚓顿时怒了，发出细小的嘶嘶声，将狮子蛇围起来。
一片火海，狮子头在火海里惨叫。
三人互相看了看。
“我有思绪了。”
“我也是什麽。”
“管不管这火？火势要是蔓延，不少动植物都要遭殃。”
三人也没怎麽犹豫，开始哼哧哼哧的砍树木制造隔离带。
之后又从附近的湖泊引水，确定火势灭了，便打算离开。
“等等。”
看到‘咻咻’冒出头的小草，月见山悠也停止脚步。
一阵风吹过来，小草发出‘叭叭’的声音，绽放了一朵朵白色小花，形状和火蚯蚓守护的那些一样。
“巧合？”
“既然是模拟遗迹，没那麽多巧合。”
月见山悠也蹲下，掐断几朵花，捏出汁在卜哈剌的腿上抹了几下。
“凉嗖嗖的，还挺舒服。”
卜哈剌低头看，“好像消退了一些。”
“那就多来点。”
门淇摘了一大捧，在火蚯蚓发火前跑开。
她想到月见山悠也在上一场考试里操作，“要不要多弄点卖给其他考生？”
“大部分考生都在建筑物里吧，那里应该没火蚯蚓。”卜哈剌说。
“不好说，”月见山悠也回头看若隐若现的废墟，“下雨后它们会往干燥的地方跑。”
经过商量，几人除了给卜哈剌用的药水，只制作了少量药水以防万一。这一场人少，没必要做生意。
“好了，出发吧。”
几人走出十几米后，月见山悠也若有所觉，回头看。
日光下，那些绽放的小花缓慢关闭，小草陆续钻进土地里。
火蚯蚓继续骚扰狮子蛇，狮子蛇烦躁的跺脚，但两者都不离开那一带。而最初火蚯蚓维护的那簇小花还在，仔细看，它们身下的土壤颜色和周围不同。
三人很快到达第一个废墟，看到几名全身又红又肿的考生，一些古董，有完好的也有残缺的，还有一些看不懂文本的古书籍。
简单翻阅一番，无视了那群考生的求助，三人麻溜的跑了。
路过第二个废墟时，三人在周围转了一圈，对视一眼，又跑了。
在门口附近埋伏的几名考生：“？”
又经过一个建筑物时，月见山悠也在门口倒塌一半的柱子上看到了花纹。
六片菱形花瓣。
“就这个了，进去看看。”
当天傍晚。
豆面人来到甲板，听到金·富力士在和人打电话，有些不好意思，想避开。
“哎，有三个考生发现了啊，不错不错。比起翻阅大量书籍，对比大量建筑物的设计、古董，应付里边的陷阱，在遗迹之外找线索更方便，这几个是当遗迹猎人的好苗子……”
“金先生！”
金低头，“哟，吃完晚饭了？”
豆面人五官都在用力生气。
“考官不可以和岛上的审查人员交流！”
“我无聊嘛。”
豆面人跳起来抢手机。
金顺势挂断电话，露出爽朗的笑容。
“放心吧，我不会再联系他们了。”
见豆面人一脸狐疑，他哈哈大笑，“马上有考生陪我玩了！”
“这麽快？”
豆面人顿时忘记这茬，跑到甲板前端眺望。
等了会，还真的看着三名考生踏着夕阳余晖走近。
其中个头最高的青年抱着三个花瓶，身边的女孩则是摆弄手腕上的手镯。最后一名黑发青年举起手，亮出手里的三枚戒指。
“看不清楚。”豆面人使劲往前凑，下一秒被人提起来。
“小心掉海里。”
金把人换个位置放，主动朝三名考生挥手。
“哟，有兴趣当遗迹猎人吗？”
第29章
“不要，我的梦想是寻遍世上美食，”门淇大口吃着协会提供的饭食，意气风发，“我一定会成为闻名世界的美食猎人！”
顿了一秒，她垮下脸，“这块肉煮老了。”
“煮老了也挺好吃，”卜哈剌丝毫不挑，“我也打算当美食猎人。”
门淇皱皱鼻子，还是没多说什麽。正如大家想当不同类型的猎人，那麽就算当同类型的猎人，理念也未必一致。
豆面人紧张的看着金·富力士。
被拒绝的遗迹猎人哈哈笑，“美食猎人也很好啊，人活着就要吃饭嘛。”
门淇附和，“不仅要吃饭，还要吃美味的饭菜，这样的生活才有滋有味。你说是吧，月见山？”
慢吞吞进食的黑发青年点头，“先解决温饱，再追求享受。还有，金先生，别盯着我看了，我还没想好将来的职业方向。”
“哈哈哈，那可以考虑挖掘遗迹嘛，你们三人的观察力和对生态的重视挺不错的。”
“不过，”刺猬头的年轻男人话锋一转，“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考虑到火势问题，不仅是重视生态，还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吧？你们三个，都开念了。”
月见山悠也头也不抬的吃饭，他早在利维面前暴露了，也不指望能瞒住其他考官。
“啊，月见山你也开念了。”门淇和卜哈剌惊讶。
黑发青年顿住，他抬头，声音干巴，“原来你们也开念了，好巧啊。”
“是啊，好巧啊，哈哈。”
三人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豆面人都不忍看。要不是清楚金先生的性格，他都要怀疑金先生是故意挑拨三人的关系。毕竟在不久前的考试里，共患难的三人显然创建了不错的友谊。
月见山悠也是挺尴尬，同时也发现这是绝佳的时机。
他主动请教。
“金先生，对于念力修行我有很多疑问，可以请您指导一二吗？”
金随意应下。
这下子门淇和卜哈剌也精神了，眼巴巴瞅着他们的考官。
这位考官才二十几岁就享誉数片大陆。而能活着离开那麽多危险的遗迹，必然有不错的实力。
“谢谢金先生！”
两人殷切的送上果汁。
豆面人慌里慌张，“金先生，这不符合规矩，您知道的，必须……”
“有什麽关系，后边的考试对他们来说不难，就当提前教导了。”
接过果汁，金·富力士兴致勃勃，“不然你当我们已经考完，在外边碰见。”
“这怎麽能一样？”
豆面人心里苦，每次面对金先生，他都有种面对会长的感觉，让人头秃。啊不对，他本来就是秃子。
摸摸脑袋，豆面人准备眼不见为净，同时去盯着利维先生。只要利维先生不举报，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月见山悠也让门淇和卜哈剌先问。
他也和小魔解释。
‘我能发现他们开念，他们没发现我，可以说基础比我差，问题应该比我的基础。’
他担心金先生解答自己的问题，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无论如何，念行修行循序渐进比较妥当。
两人也没客气，先问了，问题果然很基础，就连月见山悠也都能解答。
“误打误撞开念，至今没出差错，运气挺不错。”
金指点几句，又问了两人的念系，发现两人还没接触到发，便让两人先专注缠绝练。
“其他的，到时机了会有人教你们。”
门淇和卜哈剌商量，不如趁着有人教，在船上多练习。
豆面人又冲出来，“去房间练习，不要被其他考生看到！”
门淇巴不得换个好环境，哼着小曲去找房间。
两人走后，金注视看上去很镇定的黑发青年。
“你的念很浑厚，基础很牢固，对如何学习得心应手，能让你困惑的，是发的进阶应用吧，你是什麽系？”
“应该算是具现化和特质系之间。”
“哦，那不错嘛，能有效学习两个念系的能力。”
“这点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如何尽可能学习这两个之外的念系。”
月见山悠也知道，离自己念系越近的系统习 成概率高，反之则低。按理来说，他习得变化系和操作系的概率高，强化系和放出系的概率低。
现实却是，他反而更快掌握了一些强化系的念力效果，比如攻击和疗伤，对操作系和变化系不得其法。偏偏因为念系距离强化系远，就算学习，他也学不到强化系一半的内容。
“你不知如何学习操作系和变化系？”
金想了想，“操作系的另一个关键是操控他人的媒介，这个媒介必须和你契合，你没有特别喜欢或者长久相处的媒介？”
月见山悠也茫然摇头。
“我试过很多，可以注入气，但无法控制。”
金盯着他看了会，问，“那变化系呢，变化系的气柔软又可塑，还能捏出多样化的工具。与你身心契合的，就是你的发展方向，你也没有？”
月见山悠也忍不住抠了抠手指头。
他照着漫画抄作业，都没能攻克这个难题。
“不存在不能学习其他念系，那只有一个原因了。”
月见山悠也目光灼灼。
“你太依赖你原来的念系，或者，你的能力出现了太多选项，在你去学习其他念系时，那些选项就成了干扰项。都喜欢，都可以，没有最特别的，也就无法进行下一步学习。”
黑发青年愣住，挂在衣服上的胸针小魔的也僵住。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扮演角色的特征和武器。
身为coser，他扮演谁就会喜欢谁的武器。
又因为他修行时定下了诸多制约，他要想发挥“百分之五十的模仿”，就必须尽可能贴合那些角色，一旦ooc能力就失效。
他没有自我。
“你的能力让你没有自我。”
墨玉似的眼珠蒙上淡淡的雾气。
“你的能力肯定很强大，你还对自己施加了制约和誓约。这对你本来的能力好处多多，反过来，限制了你往其他念系发展。”
金伸手拍拍青年的肩膀。
“得到和舍弃是同时存在的，将自己原来的念系发挥到100％也很了不起，除非，”他的目光变得很犀利，“你有必须发展其他念系的需求。”
月见山悠也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
他当然有发展其他念系的需求。
除了和西索对战那一次他用了自己在强化系方面的修炼，其他时候都极度依赖自己的能力，扮演角色的能力。可总有不能扮演的时刻，当无法扮演时，他太弱小了，必须加强其他念系的学习。
金喝光那杯果汁，发现青年还是一脸挣扎的模样，话题跳到了拿到猎人执照之后。
“我看你的基础打得很牢固，应该是按照模板一步步修行，想来有自己的渠道拿到念的情报，那关于猎人执照呢？”
月见山悠也心神一动，墨玉似的眼珠几乎要黏在金身上。
“拿到猎人执照后，考生还需要通过最后的考核才算得上是猎人，我已经提前通过那个考核了。”
金：“所以我打算在考试之后，申请当你的念力修行老师。”
小魔紧张的用尾巴勾住一枚纽扣。
未来世界前五念能力者当老师耶，这样的好事，只需要暴露一个情报。
‘阿悠，还犹豫什麽，上啊！’
月见山悠也其实也没犹豫，他就是被馅饼砸中脑袋嗡嗡。
“金先生不多考察一下吗？”
月见山悠也有些语无伦次，“比我的品行，我的能力，啊，还有我的身份之类的。”
“我相信我的直觉。”
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月见山悠也缓缓吐了口气，大喊。
“老师！”
“太大声了。”
金拍拍耳朵，又摸摸带着胡茬的下巴，“说吧，你的能力是什麽，居然影响你这麽深。”
“‘扮演者的衣橱’，”月见山悠也小声，“不然咱们也找个房间，我给老师示范一下？”
金率先起身，“去我的休息室。”
休息室。
“扮演者的衣橱！”
室内多了一架其貌不扬的衣橱。
月见山悠也挑了挑，拿出衣服帽子围巾和美瞳。
看到熟悉的帽子围巾，金眨眼，“喂，你说的扮演该不会是？”
眨眼间黑发青年换装成功。
金看着另一个自己，摸着下巴转圈圈。
“居然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但也还好，我听说过一个叫做‘转校生’的能力，用右手触碰他人，那人就会变成能力者自身的模样。用左手触碰，能力者就会变成对方的模样。①”
正面站定，金一字一顿，“只是扮演我，却不能使用我的能力，这个能力没什麽战力啊。”
“那老师你的能力是？”
月见山悠也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的第二个能力‘百分之五十的模仿’，可以让我使用您的能力，前提是我知道你的能力。”
都确定师生关系了，而且还需要对方指点迷津，月见山悠也没隐瞒那几条规则。
“果然在修行时施加了制约，一旦扮演崩坏能力失效，以及撤掉能力会因扮演双方的实力差反噬这两条最严苛。”
“还有隐藏规则，必须了解扮演人物的能力，才能使用对方的能力。”
月见山悠也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新晋老师，就差没明着说，“老师，来，告诉我你的情报吧！”
“哼哼，想知道我的能力啊，”金哼笑，并没有生气，而是问，“你都说了是隐藏规则，并非直接施加的制约，一定必须知道对方的能力吗？”
月见山悠也下意识摸了摸小魔。
“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我做过实验。”
这里的实验是指，他曾经扮演过这个世界的一些猎人，但因为漫画里不曾具体介绍他们的能力，所以他无法使用对方的能力。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金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说，你必须知道我的能力，才能使用我50％的念量和念力技巧？”
黑发青年僵住，又慌里慌张。
“我试试…还是不行。”
金并不失望，“你施加制约的确是限制了‘能力’，可我的必杀技与我的念力强度精度都是我的能力，念能力的概念很广泛。你不妨将思路打开，不一定要了解对方‘发’的进阶应用。”
这个有着娃娃脸还不修边幅的男人声音轻缓。
“比如我的念力技巧—我在念方面的学习能力。只要被打击系的念能力攻击到一次，就能模仿个八到九成。②”
月见山悠也和小魔同时瞪大眼。
“这是念力技巧不是念能力？”
‘这难道不是复制能力吗？’
金哼笑：“都说了打开思路，你限制了自己，就限制了能力。还有，我不过是深入研究了每个念系，加上学习能力不错，才能在挨打之后分析那些攻击。”
月见山悠也羡慕极了，“老师，你经常对别人这麽说吗？容易挨揍。”
小魔也羡慕极了。
‘阿悠，你要有这学习能力，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被库洛洛欺负了。’
被羡慕的金决定来个示范。
“刚好，我不知道利维的能力，去试试他。”
他领着自己新收的学生大摇大摆去找利维的麻烦。
两个都是自己讨厌的人，利维脸色难看，转身就走，却被师徒二人拦下。
一个无意识嘴欠，一个有意嘴欠，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拱火，成功惹怒了利维。
尚在考试期间，不能无理由对考生动手，利维只能攻击金。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数，也没指望能打中，结果金硬是用胳膊挨了一记攻击。
“搞定，走。”
两人来去匆匆，留下先茫然后狂喜恨不得群发消息大肆庆祝的利维。
休息室。
“刚刚你看到了吧？”
黑发青年点头，“是放出系，拳头能打出远距离攻击波，似乎还能自动锁定目标，中途拐弯。”
“对，”金对月见山悠也做了个跑的手势，“别看利维现在斯斯文文，以前其实是个地下拳击选手。根据他衍生出的追击能力，估计是追求一拳结束比赛，出拳时会故意瞄准一些脆弱的内脏，后来发展为不瞄准也能通过力量蔓延。”
月见山悠也已经跑起来。
“他的攻击波如今已经定型了，先点后如同水纹扩散。他也知道如果对方及时用硬，攻击波就会失效，应该在试着研究二次追加破硬，不过不熟练，刚刚没用。你刚好两个都体验一下。”
月见山悠也被击中。
他已经得到提示有所防备，攻击波被拦了大部分，只余下一点，在他的五脏六腑扩散。
第二击则如金说的那样，某个瞬间本该减弱的攻击波叠加了力量变得迅猛。
收手的金看向捂着腹部的青年，“如何？”
“老师，这些都是你刚刚挨了一下悟出来的？”
金点头。
月见山悠也内心有小人在哭泣。
‘我也想要这样的念力技巧啊。不就是挨一下吗？我愿意！’
‘没事没事，现在他是你的老师了，你迟早能学会这样的技巧，也将其他念系研究透彻。’
黑发青年期待的看向老师，老师也期待的看着他。
“来，见识过我的念力技巧，再看看能不能用我的念能力。”
这次不需要他强调，月见山悠也就知道‘念能力’的范围。
他试图施展，但依旧没成功。
“没事，多练习，你不要限制你自己。”
月见山悠也有点感动，便宜老师出乎意料的温柔啊。
下一秒，便宜老师就淡淡道，“时限为猎人考试结束，如果那时你还不能用我的念，咱们的师生关系就到头了。”
月见山悠也：“……”
哪里有时间套取更多情报，他练习，努力练习还不行吗？
他练习了三天，没成功。
第二场考试结束，共有30名考生通过考试，不合格的40人里，有30个全身上下肿了一圈。
第三场考试在一个游乐园，考题是‘宝石迷宫’，根据规则推断，考的是考生们的鉴赏能力和实战能力，而考官居然是比司吉。
惊讶熟人扎堆，可有‘赶出师门’这把剑悬在头上，月见山悠也直接放弃自己那少得可怜的鉴赏能力，选择武力突破，成功第一个通关。
比司吉气鼓鼓：“现在的年轻人怎麽一点耐心都没有，不知道欣赏宝石？我可是拿出了好些个珍藏。”
“暴露年龄了哟。”金盘着腿，托腮看底下的迷宫。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那个大哥哥也太没耐心了。”
豆面人：“……”浑身都痒。
月见山悠也又练习三天，没成功。
很快来到最后一场考试，考官是尼特罗会长，考题是10名考生互相挑选对手，各出一题，第三局则对战，三局两胜，考一天半，共5人合格。裁判是四轮考试的考官以及豆面人，刚好是奇数。
因为在‘宝石迷宫’展现出的实力，除门淇和卜哈剌之外的考生根本不愿意挑选月见山悠也。而月见山悠也也不打算和熟人对决。这种两人之间只有一人可以合格的游戏当然找陌生人啊。
根据第一场考试的情报，月见山悠也找到一名演员。
“我发誓，我出的题目和演戏有关，如何？”
演员狂喜，他可没看出666会演戏。就算第三局输了，不，前两局赢了他就不用进入到第三局了。
“可以，我们互选，你先出题。”
月见山悠也：“我们演这麽一出戏，一个白天平凡无奇晚上是酒吧的跳舞王后，女性，留着棕色大波浪头发，晚上喜欢红色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身材很好。当然，你我身材不好，要演出那种感觉。这出戏一共十分钟。”
演员考生：“……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没事，扮演女人，我是专业的。”
月见山悠也一脸自信的换上协会准备的衣服鞋子，热情的跳了十分钟的舞。
“噗哈哈哈！”
金笑得直拍墙，他敢打赌，这小子经常扮演女人。又因为ooc能力会失效，所以仔细观察过那些女性。
“哦嚯嚯嚯，现在的年轻人挺有趣嘛。”
尼特罗会长捋着胡子打量正在表演的考生，脑海中回忆起桀诺·揍敌客的试探。
“金，待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唉，我还打算考核阿悠呢。”
“看来你知道他的能力。”
金微笑：“只要结局是好的，会长也没必要追究过程。而且，不是很有趣吗？”
“是很有趣，哦嚯嚯嚯。”
一个他确定没见过的人，居然能扮演他，还展现出他的念，果然是神奇的念啊。
“这舞跳得不错，不枉费我帮他圆过去了。”
“会长大气。”
“哼哼，金，你什麽时候也会说好听的了？”
“如果会长批给我更多修复安德沃特遗迹的资金，我可以说更多。”
尼特罗会长转身就走。
“找得到那个遗迹再说吧。”
月见山悠也拿到了猎人执照。只是对他来说，真正的考试才正式考试。
还在假扮胸针的小魔给他加油打气。
‘阿悠，你可以的！’
黑发青年深呼吸，主动去找收拾好行李的金。
“老师，我准备好了。”
“行，你攻击我。”
金拨弄了下围巾，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
他注视着黑发青年扮演他，又模仿他。
这几天他看过太多次的模仿，唯独这一次不太一样。
那张熟悉的娃娃脸上浮现出自信和从容，是金·富力士的从容自信。
更高的契合度，更多的念量，以及对‘能力’更广泛的理解。
放出系的攻击波袭来时，金轻轻挥手，同样来了个攻击波与之抵消。
“勉强合格吧，也就发挥了我20％的念量。”
“能发挥就不错了老师！”
月见山悠也有些激动，见金那麽淡定，也跟着淡定下来。
“我以为我了解了我的能力，其实没有。”
“相关修行看你自己了，”金拎起行李，“我主要教你怎麽找到自我开发别的念系。既然掌握了这麽多有自保的力量，接下来就跟我一起去遗迹。”
他转身，“时间不多了，咱们还得去找个能治疗的能力者，有个教授年纪太大了，普通医生跟进去用处不大。”
“治疗系能力者？”
黑发青年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我不会治疗他人，但我可以扮演治疗系啊，老师你需要什麽样的？”
“咚！”
是行李落地的声音。
金转回来，有些高兴，“你认识很多治疗系念能力者？”
“啊这……”
月见山悠也想到家入硝子、与谢野、特拉法尔加·罗还有小人族公主，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念有关的治疗系，玛奇勉强算一个，不过主攻的是各种缝合，未必符合金的要求。
小魔激动。
‘还有乔巴！’
‘乔巴是自身医术好，我扮演它也没法拥有相应的医术啊。说起来，特拉法尔加和家入的能力也需要一些医学知识。’
月见山悠也看了看金，“老师，待会不管看到什麽别惊讶。”
“嗯嗯。”金心情很好。
“扮演者的的衣橱！”
月见山悠也cos了小人族公主曼雪莉，治愈果实能力者。
金·富力士：“！”
他上前一步，将小人儿抓到手里，凑近看。
“好奇特的种族啊，有意思，好有意思！”
“老师，”月见山悠也超大声，努力将声音传过去，“我可以发动能力治愈活体生物所有伤病，但效果最多只有50％。”
“那也够用了，你不是还能扮演别人？合起来效果肯定惊人。”
金按住小脑袋左右摇晃。
“放心吧，我不会多问。你扮演的时候我也可以打掩护。”
扮演扮演，到底扮演哪儿的人呢？
身份成谜的月见山悠也又来自哪里呢？
好奇，但不是必须找到答案。
他的世界依旧是那些遗迹，未来也许还包括那片神秘的大陆。
“老师，我很感动，可是能别摇了吗？脑浆要出来了。”
金停手。
月见山悠也撤掉扮演，抱着脑袋轻轻晃了晃。
既然金大方的表示不会追问那些扮演人物，那他就不客气了。
“老师啊，还有两件事需要在你这儿过明路。”
“你说。”
“一件和尼特罗会长有关。”
他说了当初在揍敌客家的事。
“这个啊，不用担心，会长已经帮你圆谎了。”
月见山悠也震惊。
“会、会长知道了？”
“会长不是白活那些年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金目光挪到胸针上，“你带了魔兽考试这件事？”
月见山悠也和小魔：“……”
他们在大佬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呢。
将小魔也过了明路后，月见山悠也轻松了不少。
“对了老师，我们要去哪个遗迹？”
“安德沃特王国遗址，在秘境里，那个秘境最近开放……怎麽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被‘雷劈’的月见山悠也将变成黑猫的小魔举起来，比拼谁的眼睛大。
‘怎麽办，库洛洛也要去这个遗迹，我还答应他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呗，我倒要看那小子怎麽混进去。’
‘重点是他被通缉了，老师是猎人，蜘蛛头子和猎人一起行动？’
‘又不是赏金猎人，怕什麽？更何况库洛洛的照片也没流传出来。’
小魔只震惊一秒就伸出爪子拍黑发青年的脑门。
“难道小魔能和你心灵感应？”旁观的金忽然问。
“啊？”
月见山悠也站直，疯狂摇头，“不能。”
小魔跟着摇头，“不能不能。”
月见山悠也又说：“老师，我还有急事要处理，给个汇合时间和地点吧。”
拿到时间地点，他就带着小魔直奔勒克塞德市谢丽尔家。
小屋前，一只蜘蛛在除草，一只蜘蛛在念报，还有一只蜘蛛在晒草药。
月见山悠也：“这场景我没见过。”
小魔：“我也没见过。”
第30章
月见山悠也是在赶往勒克塞德市途中收到库洛洛的消息，得知对方抢先一步，他还很懊恼，现在看到这个画面，就只剩下幸灾乐祸了。
正在除草的是信长，这位居合术高手郁闷的挥舞着锄头，因为不太熟练，进展缓慢，有几个瞬间他想扔掉锄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除草。
念报的是侠客，金发碧眼的青年斯文有礼，语气悠扬，服务态度不错。被服务的是一个躺在摇椅上的老太太，头发银白，面容比预想中年轻，不过露出的手背又表明她是个老年人。
被月见山悠也碎碎念一路的库洛洛则是在晒草药。
这位年轻的蜘蛛头子穿着白色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臂，逐一翻看晾晒的草药，合格的收起来，又将一些新鲜草药添到新的架子上。
也许是有意表现，他翻动那些草药时神色不仅认真，还很温柔，就像是含情脉脉的注视恋人。
月见山悠也默默看了十几秒，没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库洛洛你也有今天！”
小魔在他肩头直打滚，“哈哈哈，好好笑！阿悠，快，拍照拍照！”
月见山悠也赶紧摸出手机。
嘲笑声如此大，蜘蛛们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信长恼怒的扛起锄头，听到谢丽尔的咳嗽声，又默默放下去。
侠客不受影响，继续用舒缓的节奏念报。
库洛洛倒是顺势停止了工作，目光不带温度的看过去，很快，眸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距离巴托奇亚共和国分别并未过去很久，印象中的青年却发生了很大改变。如果说青年以前是一只漂亮精致但做事瞻前顾后还有些畏缩的小黑猫，现在就是一只自信大方展示自己又不缺淩厉的黑豹。
就连流星街的经历都没让他发生这麽大的改变。
库洛洛飞快梳理记忆，找到了关键——天空竞技场和西索的那场比赛。
一场胜利就能带来这麽大的影响，足见西索在他心中的地位。明明天空竞技场之前没见过西索，就像他们之前不曾相见，就清楚他的模样能力。
“你来了。”
语气是和心境相反的平淡无波。
“嗯，我来了，哈哈哈！”
月见山悠也擦了擦眼角，隔着段距离问，“我第一次见你这麽乖。”
“没办法，她很强。”
库洛洛承认得爽快。
“念的强度和精度完全没法比。可以召集大家胁迫，但不划算。”
月见山悠也顿时对谢丽尔婆婆肃然起敬。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迎上对方打量的目光。
“谢丽尔女士，前因库洛洛应该和您说了，我就是要和他进行约定的人。不知您这边如何计算报酬。”
站在谢丽尔附近的侠客对他挤眉弄眼，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月见山悠也有不好的预感，是谢丽尔脾气古怪，还是……“啧，又一个黑发黑眼的，偏偏长得这麽俊。”
他摸摸自己的脸，“长得好看不是我的错，谢丽尔女士，您应该询问我父母，这是他们传给我的基因。”
谢丽尔哽住。
她起身，不耐烦的朝屋里走。
“你们俩各支付我三百万戒尼，再各选一种草药，一年内送我一斤种子。”
月见山悠也赶紧跟上去，和库洛洛并肩而行时，压低了嗓音，“这价格可不低，确定了能力？”
“嗯，目前拿到的情报，约定者就算非自愿违约，也会遭受反噬。”
月见山悠也放心了，也相信库洛洛很满意这个能力，他又问，“没动心？”
他就不信库洛洛抢先一步见到谢丽尔，不对那个特殊能力动心。
“老婆婆足够警惕。”
前头的谢丽尔扭头，怒道，“被揭穿真面目就开始喊婆婆了？”
库洛洛泰然自若，“喊阿姨和姐姐也可，只要你愿意。”
谢丽尔顿时满脸嫌弃，“对一个老婆子也能说这种话，我可真没看走眼！”
库洛洛：“……”
月见山悠也瞧出他的无语，扭头偷笑。
“你这个小的也别笑，看着和他就差不多，惦记着吃软饭。”
月见山悠也：“…喂，库洛洛，别笑！”
小魔都有点被谢丽尔吓到，想了想，它溜出去，找到侠客打听情报。
“哦，这位婆婆年轻的时候被有着黑发黑眼的小白脸骗过。”
做的是最简单的工作，侠客对谢丽尔的态度毫无怨言，甚至颇有些看戏的意味。
他对爬到肩膀上的小魔耳语，“团长看老婆婆的脸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立马没负担的喊姐姐，结果让婆婆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可生气了。”
小魔了然，如果是正常交易，库洛洛的态度没必要这麽热络，肯定是盯上人家的能力想拉近关系套取情报，结果碰壁了。
它不客气的笑出声，又不满，“年纪大了眼神不好，阿悠才不是那种人。”
“谁让他黑发黑眼？信长也被迁怒了，这几天一直在干苦力活。原本他看着太成熟，只是让他晒草药，结果笨手笨脚……哦豁！”
躲过信长甩出来的锄头，金发碧眼的青年微笑，“我可是拍了很多照片。”
曾收到许多团长女装照的信长：“……”
他憋红了脸，“不准发出去！”
“哎呀，这个要看你的表现啦。”
“侠客，你真的越来越欠揍了。迟早…你会被揍一顿的！”
侠客不以为然。
生活这麽单调，总该找点乐子嘛。别人的乐子哪有同伴的乐子好笑？
屋内。
各收了三百万戒尼的转账，谢丽尔才肯介绍自己的能力。
“我的能力是‘守护者的天秤’。”
说着，她具现化出一个蒙面人偶。
人偶左手拿着天秤，右手拿着一个碗。
“碗里会孕育出契约。”
一张契约飘起来，落在两人跟前。
“用念书写你们之间的约定，随便谁写，落款必须有两个人的名字和念。”
“我事先说明，”谢丽尔板着脸，“约定必须公平，如果你们定下的契约不被承认，钱我是不会退的。要想再来一份，就再各付我三百万戒尼。”
“您放心，为了省钱我都不会让他使诈。”月见山悠也笑眯眯。
正在用念书写的库洛洛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
他用词很严谨，没有挖坑。之前想过要挖坑，现在又不想了。
月见山悠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留下自己的名字和念，库洛洛重复这个操作。
两人一同看着契约分裂成两份，裹挟着两人的念进入天秤的两端。
天秤两端上下摇晃，从猛烈到平缓，最终彻底平静。
“呼，成了。”
谢丽尔松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秤摇晃成那个样子。
从天秤飞出来的契约化作两条蛇，小巧可爱，但当其中一条停在自己手腕，且自来熟的盘成一条手环时，就不可爱了。
月见山悠也木着脸，“非得是蛇的模样？”
“你怕蛇？”库洛洛放下袖子，遮住那条手环。
“不喜欢这种滑溜溜的感觉……嘶，怎麽这个念兽还咬人啊？”
谢丽尔冷哼：“等你违反约定的时候，它能大到一口吞了你，要不要试试？”
月见山悠也不吭声了，他迟早会死，但死法一定不是被像蛇一样的念兽吞了。
“好了，现在来挑挑下一个报酬。都是特殊草药，没有图片，只有大致信息。”
月见山悠也将那一叠纸浏览了一遍，最后选了‘三彩雀草’，库洛洛选了‘天使虫’。
两人挑完后，谢丽尔就开始赶人。
四人一魔折返到市区，入住了库洛洛等人之前订的旅馆。
侠客和信长带小魔去餐厅，只留库洛洛和月见山悠也在房间。
时间紧，月见山悠也也不卖关子，“你知道我要参加这期猎人考试，以及金先生是考官，即将前往安德沃特王国遗址，才会提出让我陪同去遗迹的要求？”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很费解，“提要求的时候你又不能预测到金先生会带我去遗迹。”
“如果他不给你名额，我这边可以安排，”回到房间，库洛洛就掏出一本书看起来，“重点是你去遗迹。”
月见山悠也更疑惑了。
“既然你有能力安排人进去，怎麽不找侠客他们？至少你不必提防他们。”
“我最多安排一人，而你一人能发挥多人的能力，”库洛洛抬头，神色居然有点疑惑，“这麽简单的原因，你没想到？”
月见山悠也不吭声，他总不能说，涉及到库洛洛，他就会往复杂的方向思考。
不想被看笑话，他昂着头嘴硬，“说得好听，你就是想看我多扮演几人，观察他们的能力。”
看书的蜘蛛头子点头，“反正你也没放松过警惕。”
月见山悠也气笑了，居然有人把觊觎能力说得这麽冠冕堂皇。
他转身就走，手握住门把时顿住。
“等等。”
安德沃特王国遗址在一个秘境里，而那个秘境不定期开放，想进入需要非常复杂的手续。
这一次秘境开放，只有金临时组的团队获得了资格。
据金介绍，他会带自己以及合作过几次的考古小组进去。比司吉也会去，不过是冲着王国的国宝——一种月见山悠也不了解的宝石去的。
只是根据流传下来的信息，安德沃特在灭国时，所有财宝都被敌国洗劫一空，别说国宝了，就是普通的金银珠宝都没留下。可比司吉不相信，非要去，而她的确很强，金抱着多个保镖的想法，同意了。
此外金还邀请了大半辈子都在研究安德沃特文明的拉斐尔教授。拉斐尔教授会带自己的助理和一名研究生一起。三人都是普通人，其中拉斐尔教授更是七十多岁了，偏偏他是最可能在秘境中找到遗址的人，金才想法设法查找治愈系能力者，就怕拉斐尔竖着进去躺着出来。
考古小组和金合作过几次，那库洛洛只可能是拉斐尔教授带的助理或者学生。据说那名助理是女性，那……他不敢相信的回头，“你是拉斐尔教授带的研究生？”
“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不是才18，不对，新的一年了，你才19岁，就是研究生了？”
他这个永远的准大学生有点悲伤。
微垂的睫毛轻轻抖动，库洛洛没抬头。
“你倒是清楚我的年龄。”
月见山悠也不想和他说话了，他只想抱着小魔吐槽。
“你已经拿到猎人执照，轻易就能得到推荐名额，也可以去读大学。”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月见山悠也沉默了几秒，朝前走了几步。
“库洛洛，我能看看你的发际线麽？”
库洛洛：“…你可以离开了。”
“我就看一眼，你一直没梳大背头，我想看都看不到。”
月见山悠也第一次用可怜巴巴的声线和他说话。
“又是带着旅团到处搞事，又是读书，跟着教授做研究，几乎每天都没放下书，你的黑眼圈已经没救了，让我看一眼发际线…”
月见山悠也被瞬移到门口。
他回头看库洛洛，对方的眼神告诉他，再不走就用“密室游鱼”。
“我懂了。”
库洛洛：“……”
回到自己的房间，月见山悠也想了想，扮演了库洛洛，摸了摸额头。
“还很浓密，可是能力同步，发际线也同步麽？”
直觉告 诉他不太可能。如果连身体状态都同步，他这能力就太逆天了。直觉又告诉他，时常高强度动脑，睡得又少，头发不会好。
心里是这麽想的，晚上入睡前，他还是请求小魔借自己双眼，学习专业课。
“阿悠，怎麽突然这麽勤奋？”
“我一直很勤奋，”月见山悠也嘴硬，“而且为了考试落了不少课程，我得赶上进度。”
他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小魔信了。只是在睡觉前，小魔想起来，又没有老师，谁给阿悠规定学习进度啊？
第二天月见山悠也就带着小魔离开了。
他离开后，信长不放心的问，“团长，既然他用不上那个名额，不如让我们当中一个陪你一起去？”
侠客表示赞同。
“团长的照片没流传出去，但到了金·富力士那个水平和地位，说不定有别的情报来源。他带领的团队还有几个猎人，太危险了。”
知道库洛洛一旦对什麽产生好奇，便会千方百计达到目的，两人都没劝他别找安德沃特遗址。
“来不及了。”
库洛洛只带了简单行李，准备去和拉斐尔教授汇合。
“什麽来不及了？”信长不解，他只听侠客说过，团长因为学识渊博，功课很好，被教授允许远程学习。就连这次去秘境的多余名额，都是因为那个教授十分欣赏团长，特地申请的，还不限制身份。
将风衣搭在臂弯里，越发只像单纯学生的蜘蛛头子语气淡淡，“当时我和教授撒谎，家里有个弟弟志在考古。教授申请名额时，已经拿到阿悠的基本信息，包括照片。”
凉凉的目光扫过两名同伴。
“你们谁能扮演他？”
侠客和信长不吭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团长说了句‘自由活动’就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待库洛洛离开好一会了，信长的大脑才转过弯来。
“不对啊，那麽早就替月见山申请入队资格，岂不是认定他一起去，没我们什麽事？”
他不服气。
“月见山搭不上金·富力士那条线，还有团长留的后路。搭上了团长手里的名额也不给我们，凭什麽？”
越想越气。
要是月见山悠也这会在跟前，信长都要提出对决。用刀对决，对方最好扮演万事屋阿银。
“信长，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如今二十出头的信长语气暴躁。
吃了不少瓜的侠客笑眯眯，“至少他比你年轻，比你帅气。”
信长准备拔刀。
“冷静冷静，我开个玩笑嘛。”
侠客叹气，“我也挺遗憾，不能近距离观看。”
“观看什麽？”
侠客笑而不语。
月见山悠也带着小魔以最快速度和金等人汇合，一行人又前往和拉斐尔教授约定的地点。
没等多久，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矮个老者，带着一男一女走过来。
年龄和谢丽尔差不多，拉斐尔教授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老，眉毛很长很有特色。
月见山悠也盯着他杵着拐杖的手看，发现那只手抖了好几下，心脏也跟着抖了几下。
他扭头，看自己的老师。
金·富力士拍他的肩膀，“就靠你了。”
小魔有学有样，猫爪拍肩。
“靠你了。”
“…嗯。”
月见山悠也只觉肩膀沉甸甸。
目光艰难的从拉斐尔有些颤巍的手挪开，他看了眼名叫朱莉的助理，棕色齐肩卷发，气质温和又不失干练，就是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教授…”
她在拉斐尔教授耳边耳语。
拉斐尔眼神锐利的扫过来，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后，好奇询问身侧的学生，“库洛洛，这不是你弟弟吗？他拿到金先生那边的名额？”
月见山悠也眨眼，拍拍耳朵。
‘小魔，我幻听了？’
‘没有，你，弟弟。’
青年眼神凶巴巴的瞪向装无辜的蜘蛛头子。
给我解释清楚，库洛洛！
他的眼神很用力，库洛洛也的确领悟到他的意思，露出了惊讶又疑惑的表情。
“阿悠，你怎麽会在这？你说不想依靠我的力量，我还以为你放弃研究安德沃特文明了。”
这位善于伪装和演戏的蜘蛛头子又对好奇的金等人解释。
“我是阿悠的哥哥，他一直想研究安德沃特文明，参与到挖掘考古工作中，我便特地为他申请了一个名额，前不久又说不需要这个名额了，我还以为……”
“以为他放弃了？”
金似乎被说服，笑呵呵的替月见山悠也解释，“他是这一期猎人考试合格考生之一，在挖掘遗迹方面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还是我的学生，我把人一起带来了。”
有不知情的成员说：“兄弟俩一起查找安德沃特，要是真找到，传出去也是佳话。”
其他几人附和。
大多人没怀疑两人的关系。都是黑发黑眼，都很帅气，就是气质有微妙的不同。
得知月见山悠也是金的学生，拉斐尔教授更开心了。
“我带哥哥，你带弟弟，也是缘分啊，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
金和拉斐尔很熟，算得上忘年交，介绍完团队成员后，邀请几人上车。
“我找人在秘境外开了个门，这样就不用穿越秘境外那一大段危险路线。”
“辛苦你了金。”拉斐尔知道这是为自己考虑，领情了，又拉着他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
朱莉坐在他后排，随时观察他的身体情况。
金带来的其他人则是各自找了座位闭目休息，大家一致的让月见山悠也和库洛洛坐最后一排。
他们心想，兄弟俩也有段日子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月见山悠也：“……”
他扭头看掏出一本书的库洛洛，凑近，几乎用气音说，“你猜到我想装陌生人？”
这是答应和金一起进入秘境时就做出的决定。反正库洛洛只说陪同没说一定要暴露他们相识的情报，结果库洛洛倒好，直接捏造了兄弟身份，还是很久之前在拉斐尔教授那边捏造的身份。
“猜到了。”
库洛洛翻了一页。
“习惯骗不了人，何必为难你自己？”
听到身侧青年磨牙的声音，他心情很好的又翻了一页。
下一秒，身侧的青年骤然靠近，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是你选的身份，接下来在危险的秘境里，请好好保护我，亲爱的哥哥～”
尾音拖得极长，在摇晃的车辆里生出几分暧昧。
库洛洛手很稳的又翻了一页，语气不变，“这要看弟弟你的表现。”
青年果然气呼呼的坐回去，小声和怀里的黑猫交流，又过了一会，一人一猫呼呼大睡。
库洛洛停止翻书的动作，偏头凝视了青年一会，缓慢抬手，轻轻摩挲发烫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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