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那夜过后,沈斯怜确实病倒了。受了凉,半夜发高烧。
医生过来输了液,也不怎么见好。
到了第二天,太阳晒的人融化,二楼卧房里的人脸色气色却依旧苍白虚弱得可怜。
白伽站在庭院阴影里赏花,沈斯怜就在二楼阳台看他。自从那天表白过后,他越发的大胆直白。以前只敢偷偷地看,现在可以明目张胆趴在阳台上看。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白伽想他此刻应该会出现在她身边。
到第三天时,沈斯怜身边的随行护士陈红将他的体温报表提交到沈家夫妻那里,两人担心儿子的身体,强行带他回老宅养病。
那是白伽第一次见沈斯怜的母亲,与她设想中的一样,女人美丽优雅,气质华贵,就算已经上了年岁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与沈斯怜很像,也应该说沈斯怜的貌美有一半遗传自这位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庭院里看到她时,剜了她一眼。
看起来,并不喜欢她。
白伽双手插兜,耸了耸肩没什么所谓。倒是女人一边的沈斯怜,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小声叫了句:“妈妈。”
像是在制止,也像是撒娇。
白伽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沈家家庭氛围很好,沈斯怜的母亲很爱他,他很幸福。
白伽讨了个没趣,也不打算再继续挨别人的白眼。她转开了视线,又去看那一堆开得艳丽的花。
夏日总是植物长得最茂盛的季节,庭院里的绿,夹杂着几朵裸粉。
也是这时,即将离开的沈斯怜来到她身边。他的身体真的很差,这时脸已经没什么血色。望向她的眼中却还是布满笑意:“白伽,我先回家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见。”他并不比白伽矮,甚至因为这时白伽穿的是拖鞋而要高出一些。
白伽并没有移开落在花上的视线,只淡淡点了个头,落在他人眼中很是敷衍。
但沈斯怜却很高兴。
脸颊又不自觉泛红:“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当然,我不会打扰你。”
他说得真诚,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欢。白伽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道:“可以。”
可能是顾及对方生病中的身体,也可能是因为对方那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或许都有。
沈斯怜也是真的觉得撑不住,需要离开。不然以他们刚刚捅破窗户纸的关系,沈斯怜绝对不会走。就连这次离开,也是不情不愿。
一步三回头,肉眼可见的喜欢。
相较另一个人,就要冷淡太多,头都没抬,甚至他们人还没走出院子就开始往屋里走。
沈母显然是被自己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气到了。沈家夫妻并没有特意调查过沈斯怜喜欢的人,能够第一时间确定白伽。还要从那张引起轩然大波的合照开始,过于亲密的姿态,笑得眉眼弯起。
她的儿子她了解,冷心冷清得很。
从小到大都是含蓄内敛的,从不会笑得那么张扬开心。几乎是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她便确定儿子喜欢的人是他。
沈夫人不是没听说过白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始终觉得能被沈斯怜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
再则,他们家实力摆在那。
难道还怕对方欺负她儿子?
因此沈夫人对这段感情,是持支持态度。直到那夜,她儿子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都没有等来人。
她的儿子金尊玉贵,含着金汤匙长大,那双手是用来画画弹钢琴。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下厨,洗手作羹汤,弄得满手伤痕,对方还不领情。
更让她火大的是半夜看到他与别的小男生纠缠,原来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被别的狐狸精勾走了。
沈夫人气得半死,和他儿子纠缠又去找其他人。这像话吗?
沈斯怜是清楚母亲在意这件事,所以他解释道:“白伽很好,您不要讨厌他。”
“那件事儿是误会。”
“是那个人纠缠他,我也已经解决了,以后他都不会出现。”
“妈妈,他很好。”
“白伽很好。”他解释着好像生怕有人会误会他的心上人不好,这副样子让沈夫人又气又心疼。
也觉得他爱得太过卑微。
所以她现在看白伽就像丈母娘看女婿,那叫一个不顺眼。可奈何自家孩子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晚,她亲眼看见迟迟等不来人的儿子红了眼眶,偷偷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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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伽进入客厅不久,王守就过来了。
是来通知她明天飞西北进组《饥饿》的事,也是来帮她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有专人打包,但王守还是会跟在身边看着以往有遗漏。
所以,并不需要白伽费力。
本来,这场进组和上次没两样王守都会跟着。但EL那边突然抽调一个新人出来让王守带。
一个大佬的女儿,进圈闯荡。顶层经纪人手上艺人太多,没办法集中所有精力去捧红一个艺人,底层的他们看不上,那就只能找中上,而王守也就是这中上里最佳的人选。
仅次于陈芳。
手中艺人少,能力突出。
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守没法拒绝。况且对方给的筹码也确实多,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这次去西北的就只有白伽一个人。
他嘱咐白伽注意安全,尽量和大家处好关系,以及这次不能陪他去的抱歉。
其实,王守根本不用为这事和白伽道歉。因为经纪人本来就不用跟着进组,他们是因为关系好,所以才会不放心一直跟着。
同样,因为助理人选一时半会找不到。去那边有些事情需要白伽自己做,所以这次可能会比以往辛苦。不过他已经提前和同公司的刘里打过招呼,让他那边的人帮忙照顾一下。
那边也爽快,答应了。
白伽点头,没说什么。
当夜就坐上了前往西北的飞机,飞机是晚上七点半倒的。而因为王守和剧组那边的人提前打过招呼,也就免了白伽一顿抓瞎。
她戴着口罩墨镜帽子,背着单肩包穿梭在拥挤的人群。往外走,很快就看到剧组来接的车子。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有人下来帮忙搬密码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粗犷男人,白伽认识他,宋黎洲的私人助理之一。
也是王守拜托的刘里下属。
同样他们都属于宋黎洲的私人助理,车上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是剧组场务,也是剧组那边安排来接的人。
而剧组还在很远,沙地很大。就算飞机落地点已经选在靠近的地方,还是要坐两个小时的车程。
这是场s+级别的大型制作剧,有着最顶配的
拍摄班底,还有最充足的资金赞助。演员导演,服装场景都是选得最好。
自然拍摄场地也是,这场长达六个月的拍摄,他们全剧组搬到沙地实景拍摄,包括居住。
因此,环境极其恶劣。
白伽是晚上十点左右才到达剧组,而当时剧组的拍摄还并没有结束。他们在拍一组夜里打斗的戏,作为男主的宋黎洲显然是这场戏中的重要角色。
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名无国籍的探险者,穿越沙漠戈壁雪山险岭,到非洲后进入最贫困的南亚国家。而在进入有名的无人区沙漠时意外卷入一场由地下钱庄发出的寻宝之旅。
不过,这并不是一部寻宝探险电视剧。而是关于人性丑恶的血腥伪纪录片式剧目,打着探险名义实则违法寻宝的车子出了意外,他们迷失在沙漠中。
生存,为了日渐减少的不可再生资源。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拉帮结派,互相针对,互相仇杀,算计,挑拨离间,反目。
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妻子,女儿,兄弟,姐妹,就连父亲也一样。
这个过程中,死了很多人。
探险者也从一开始的被迫杀人,到最后的主动。他见识到了人性的恶,也逐渐变得疯狂。
最后,作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他拿到了所有有限的资源,也成功走出这片沙丘。
一个姑且可算野外求生,大逃杀的本子。而今晚宋黎洲拍摄的剧情是车子发生故障,他们被迫留在沙漠后的一个月。
在食物与水源所剩无几,救援队还迟迟没有消息。有人已经坐不住,为了能够活下去,所以他们选择牺牲掉一部分人保全自己。
一百人的大部队里,分成十几个小团体,有独行侠,也有一家三口。
宋黎洲所扮演的男主就是单打独斗型,并不归属任何一个团体。同样也很容易成为最先被弄死的那一批,好在能够在全球危险地区行走的人,身体素质本身就很强。
那些人没成,他反杀了他们。
而这场厮杀也将成为整部剧血腥的开端,满地的鲜血,尸体,沙漠中模样狠戾握着匕首的青年。
沙漠昼夜温差大,白天最高能达到50度以上。晚上却能降至零度以下,他穿着一套干练的沙地急行装,他人的鲜血飞溅在他脸上,有些甚至渗入他的瞳仁。
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一样,往这边走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摄影器材,录音设备。
视线落在她身上,白伽确定他看到了她。青年似乎有片刻的怔愣,也或许是白伽看差了,因为很快宋黎洲便移开了视线,走向远处已经站起来的导演。
不知道何时导演说出了那声卡,而拍摄也因此结束。他最终停在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有助理拿来剧本,他接过和导演谈了起来,看起来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白伽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很快就有人来带她去休息的地方。
在她离开不久,握着剧本的人往这边看来,那里已经空了。
第32章 chapter32洗澡
白伽被带她过来的场务女生带到临时住处,因为需要早晚抢拍赶进度,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
剧组的管理层干脆在这边弄了几个临时驻点,用的是那种野外集训人群最喜欢用的军绿色帐篷。虽然简陋,但好在该有的东西都有。沙漠里缺水,节目组为了让大家尽可能以最好的状态工作,还花了大价钱弄了几辆水车。
洗澡用水什么的也能保障。
因为条件紧张,大部分帐篷都是多人混住。女同事一组,男同事一组。白伽也不例外,他被带到一间已经有人居住过痕迹的帐篷。
帐篷居住的主人看起来很爱干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除了剧本就是做记号的彩色笔还有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就算是在环境艰苦的沙漠里,这里也保持着干净整洁。
唯一让白伽沉默的是只有一张床。
很显然,她接下来要和对方睡一个月。大概是看出来她的不悦,女场务李星星赶紧解释道:“抱歉,白先生。我们这边住房资源紧张,只能麻烦您先在这边住下。”
“当然等新的帐篷搭起来,我们就帮您搬过去。”
“叫我白伽就行。”她并没有回复女场务的话,只简单说了一句。
随即,将自己身上的包丢下放在一边还算干净的地面。帐篷内的地面简单地铺了层塑料毯子,屋子内收拾得干净,地上也没什么肉眼可见脏东西,白伽放得很是自然。
见她将东西放下,也没什么反感情绪。女场务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这间屋子原本住的是谁,她松下去的气又有点古怪。
特别是想到两人的关系,那更是奇怪得要死。不过她不会说,因为那是自找苦头。
她只想赶紧把这事混过去,好开溜。
白伽将行李放下后,那名叫李星星的女场务就去给她拿来一盒吃的,随即,也就离开。
白伽则开始吃饭,饭菜是剧组里的师傅煮的。味道说不上来好不好,只能说勉强填饱肚子。白伽胃口一向不好,到了夏天更差。
所以没吃几口,就开始喝水。
因为已经是晚上,温度下降。极地的风裹挟着寒冷吹打着帐篷,布料发出哗哗响。也不知道这帐篷用了什么材质,或许方法,刚在外面还冷着的人进了里面倒还可以。
她握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挑挑拣拣送不进嘴里一粒米。
宋黎洲进来时,看到就是她这副样子。
厚重的布帘被撩开,男人进入。他的动静同样让桌边的白伽抬眸,随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队友许久不见的宋黎洲。
大概是已经结束拍摄,男人脸上浓郁的血浆已经简单清洗过一遍。同时脱下那套有些厚重的戏服上衣,换上自己的私服白t。
因为休息的地方离得近,他也就没再多加一件衣服,而是就着沙漠夜晚的极寒进入房间。
白t的款式很简单,没什么特殊设计。他的身材很好,喜爱户外运动,刺激冒险的人有着优越的身体资本。简单的白t,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
一米八几的身高,接近一米九。
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矫健,具有极强的压迫感侵略性。白伽的视线与他撞上,但宋黎洲并没有停下进入的动作。
他进入了帐篷,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很显然,他对这间临时住所很熟悉。也很显然,这间住所的另一个主人是他。
这是宋黎洲的住所。
当确定这个猜测没错时,白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她倒也不是不能和宋黎洲住在一起,但问题是宋黎洲会同意?
又或者说,他们关系不好在圈内尽人皆知。剧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真的没地方住了?还是故意。
白伽其实更倾向前者。
她觉得剧组的人没这么无聊,第二是宋黎洲不会想见她,还是在一个屋檐下睡一张床的见。
白伽也觉得宋黎洲没道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得到答案,白伽收回了目光。
而与此同时,宋黎洲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多留下一个眼神。对此,白伽没有多在意。她的注意力再次被餐桌上的食物吸引,不过依旧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吃了两根黄瓜丝,也就再次进入味同嚼蜡的状态。
过了片刻,确定自己不会吃后。
白伽也就放下了筷子,同样也是这时候他听到那人说:“什么时候到的。”
这里只有两人,白伽确定宋黎洲没有打电话。身上也没带麦,所以是和她说的。
说不上来惊讶与否,两人同属一个组合,
关系不好,但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有时面对媒体也会笑笑,所以这句问话也就显得不那么惊奇。
不过,还是让白伽停顿了一瞬。
片刻后确定是和她说的才淡淡回:“刚到。”略带敷衍,却也是事实。
宋黎洲解裤子腰带锁扣的手一顿。
因那话语里的冷漠,因他起身外出倒东西的动作,最终那顿晚饭白伽还是没能吃下。她将餐盘丢进剧组统一回收的大桶里,便插着兜回到帐篷内。
这时宋黎洲的皮带已经抽下,上衣也脱了,就连往常干练的工装裤也已经解开纽扣拉链,此刻松松垮垮的挂在他劲瘦腰上,松垮的地方露出他黑色内裤边缘。
以及精壮健硕的上身,他的身材真的很顶,肩宽腰窄,腹肌明显,人鱼线公狗腰,此刻肩头搭着条白毛巾,手上多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看样子,是要去洗澡。
白伽的视线从他的腰上划过,没什么所谓的偏开重新回到室内。同一时刻,宋黎洲又开口了:“洗澡没。”
显然,还是在问白伽。
不过问得很没必要。
白伽将矿泉水瓶拧上,淡淡回:“没有。”
宋黎洲:“你收拾件衣服,跟我过来。”
白伽:“不用,待会我自己去。”
早在他回来时,剧组的工作人员就将附近的情况都和她说了。
第33章 chapter33同床共枕
她拒绝得干脆,让宋黎洲动作有片刻停顿。但最终男人什么也没说,绕过门边的她径直往室外走。
门帘被掀起的瞬间,室外冷风吹入。
看王守信息的白伽感受到后颈阴冷,微微蹙眉往更里走,自然也没擦觉擦身而过时青年沉下的脸色。
王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是刚下飞机那会发的。不过因为那会她太累,便没怎么看。
短信也没什么重要信息,无非是问她到了剧组没,又让她在当地注意安全,别丢了,还有和同剧组里的艺人,工作人员打好关系。
还有刘里毕竟是宋黎洲的人,现在你们又在一个地方工作。尽可能的别起冲突,有什么事儿忍不了就尽量避开。
最重要的一点是别被发现性别。
白伽简单的瞄了几眼,没回。随着她的屏幕下拉,又多出几条信息,以及未接电话显示。
还是她刚下飞机那会儿,不过这次是沈斯怜发来的。与王守的消息差不多,都是问她到了西北没有,这边又住的好不好,环境怎么样。
或许是知道那会她忙,所以电话只打了一通,没接也就没再继续。
白伽挑挑拣拣,最终却都没回。
她放下手机,去处理自己带来的那堆物品。没了王守和助理在身边,有些事情就必须自己做。
好在白伽也不是什么天生富贵命,早年什么都做过,就连在餐厅后台搬杂货也干了几年。
现在整理一个行李自然是在简单轻松不过的事了。白伽的童年很穷,穷到每逢下雨家里也跟着摆满大大小小的水盆接雨。
白伽的家乡在南方一个小城,那里每年六月到七月,会有一个漫长雨季。湿漉漉的路面,被雨水泡的发霉发绿潮湿的墙面,年复一年组建起她的整个童年。
所以,对她而言。
这里的环境差,也只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应该说这里的环境比那时候好,起码这里没有厨房水槽里堆积成山的油腻盘子,没有墙角的蜘蛛网,以及发黄发霉墙面上的爬山虎。
地面铺了塑料膜,头顶的灯做了抛光。桌子上更是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小物件的架子也是一成不染。
这里的主人很讲究。
白伽将密码箱摆放在角落里,简单的理了一下东西,拿了些必要物品就又将箱子合上。
这时,外去的宋黎洲也回来了。
他不仅洗了澡,还洗了个头。男人的头发短容易干,就算是在气温较低的沙漠夜晚也会很快干燥。
显然,洗澡的地方离这边不远。湿着头发的人,穿了条睡裤就很快回来。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干燥的毛巾搭在肩头,边擦边往里走。
白伽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她不确定这边是单独的卫浴,还是就一个大澡池子。实话实说,白伽更倾向大澡池子。
而且现在剧组刚收工,估计有不少人都在往那边赶。她现在过去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在宋黎洲回来后,她还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游戏。
白伽,喜欢这些东西。
其实也不算喜欢,只是因为没什么朋友,又经常无所事事用来打发时间的用品。她带了台笔记本,和套可插线的游戏手控。白伽不是没玩过手机手游,她身边也有人玩这类竞技游戏。
但她嫌屏幕太小,也觉得不熟悉。
所以更偏向这类带手控的传统游戏,玩的多了,玩的久了,在外人眼里到像是有网瘾一样,而白伽往往也懒得解释。
她控制着手中手柄,再次击杀boss。大概是见有人进来了,游戏的声音过大吵到人家,她拿过一旁的包头耳机带上耳朵。
随即,再次陷入游戏世界。
宋黎洲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们同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彼此,外面寒风刺骨,屋内却是另一片天地。
节目组为了大家不受罪,花了大价钱修建这些临时住所,每个帐篷内的四根支撑柱内都安装了温度功能,白天调冷,晚上控热。
此刻,椅子上的人上身一件简单的单薄白t,下面一条卡其色短裤。室内的温度很暖和,不用她穿多余的衣服。
俩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人也都没什么话题可说,此刻各做各个时,倒也安静和谐的很。
白伽控制的手柄,杀了一个又一个怪物,开了一局又一局游戏。
耳机隔绝了大部分杂音,白伽不知道自己手上这是第几把时,时钟转向了晚11点。一个对于她而言还很早的时间。
但白伽最终还是关了电脑,摘下耳机拔下充电头。她并没有多少困意,也不着急洗澡,却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某个人需要,在一栋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年多。白伽就算不喜欢宋黎洲,也还是被迫知道了他的作息生活习惯。
他睡得早,起得也早。生物钟规律健康,是比沈斯怜还要健康规律的那种,早六点起床,晚十点准时睡觉。
白伽没忘记这里原本住的是宋黎洲,她是后插进来的,虽然不是她本意但确确实实算是后来。接下来两人又很有可能要在一起住一个月,白伽不想来的第一天就和对方吵,没意义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她将电脑关上以后,没去看床上看书的人。而是顺着吹进来的凉风,来到门帘处将它掀起。
室外依旧很热闹。
十点下班,现在十一点。还有很多工种麻烦的剧组人员在忙碌。白伽在门帘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该洗的已经洗了,没洗的大概还要再等一会,也就去拿衣服往浴室那边走。
和她猜测的一样,剧组确实为了图方便,做的是男女分别的大通间。
十几个莲蓬头,分别在帐篷的四处。因为有人来过,所以地面潮湿泥泞,好在铺了防水膜,倒也没什么沙子渗入。
白伽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入后,也就开始脱衣服洗澡。因为不用沐浴露一类的东西她洗的算快,擦个身换套衣服,湿着发尾也就出来了。
途中并没有人来过。
大概是懒得拿太多东西,她学着宋黎洲的样子也没有穿多少衣服。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的水气还没消,被风一吹极冷。
好在,他们住的帐篷不远。
走了没多少路,她就掀开帘子进入。帐篷内的人还在看书,更准确来说因该是剧本。他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没了妆造,细长粗粝的黑发随便搭在耳侧,男团出生的青年,长相很好。是与沈斯怜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类型,过分高大挺拔,却不野蛮粗暴。
他身材好,长相优异。
穿西装打领带时,被称为西装暴徒。平时在自家院子里遛狗被拍到了也是慵懒随性的富家公子哥。
在他身上总是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夸
奖,是SE里公认的顶流,也是最受欢迎的成员。
白伽觉得看的久了,也就收回视线。她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在角落里的密码箱上,因为以往这些事都有别人做,一时半会她到是真的找不到处理方式。
所以他打算明天问一下剧组的人去哪里洗。
而发尾湿透的地方,被她随意擦着。时间也悄然来到晚十二点,对于明早需要抢拍的剧组人员,这已经算很晚。
白伽确定时间真不早了,也就没在床下瞎晃。她将湿透的毛巾放到了一边,来到床边。
这是一张行军铁架床,单人的。两人睡确实有些挤,不过剧组能这么安排,也确实是真的没办法了。
白伽并不觉得这是剧组故意刁难,因为受罪的不只有她,还有宋黎洲。
比起他这个客串人员,宋黎洲可是主演加投资方太子。再苦再累,也不可能累着苦着他。
所以,她没什么犹豫就脱了鞋往上踩。途中两人说了自从洗澡那件事后的第一句话,也是白伽先开的口:“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宋黎洲沉默片刻后回:“外面。”
白伽虽然不怎么喜欢挤在里面,却也没反驳。毕竟这话是她问的,可能是今天舟车劳顿,也可能是昨夜睡的太少。
白伽罕见的有了些困意,她踩上铁架床。跨过外围的人,往里去。
却也是这时,放下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道铃声。这在安静的房间内很是突兀扎眼,白伽眉头微皱起,但上床的动作也由此止住。
她收回已经踩上床的脚,踏上拖鞋,往放电脑的桌子边走。手机还在响,铃声是手机自带的最基础那款。
离得近了,白伽看到上面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沈斯怜,是他的电话。
这个点,有什么话要说
白伽其实知道没有,有也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旧话重提,可最终她还是接通了。因为脑海里今天下午,那句小心翼翼的询问:“白伽,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他的脸色真的很差,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白伽又想起了那夜他赤-裸匍匐在她脚边的模样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软了片刻。
而那片刻影响到了此刻的她,她握起电话,没什么所谓的点了接通健,将它放在耳边。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沈斯怜得声音:“白伽,是我。”
沈斯怜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属于清冷那挂,音色偏冷寡言少语。如果不是见过那晚的他,想来白伽也要以为电话那头是个不染世俗的高岭之花。
白伽:“我知道。”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冷,那样硬。让握着电话的人手心发痒,也软了语调。
沈斯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沈斯怜站在自家卧室的窗台边望着窗外夜景,手臂上是刚刚拔下的针头,留下的白黏胶贴。在打这通电话前,他经过了很长的心理建设。
害怕对面出意外,也害怕是白伽故意不接。就像上次一样,他打了那么多电话,那么多条信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个回复。
下午答应他的话,只是哄他。
就像那天他生日一样。
他已经在尽量的控制自己不去电话轰炸,不去讨嫌。可思念这件事控制不住,明明人在京市,心却好像和白伽一起飞去了西北沙地。
看的搜的,都是那边。
那小心翼翼生怕惹她讨厌的语调,总让白伽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也是这样讨好喜欢孙子的奶奶。
卑微又刻意,小心又笨拙。
白伽:“没有。”
还是一样的语调,可翻书中的宋黎洲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握着纸张的手不由自主用力,很快平整的纸张就被他弄出一道褶皱。
而握着电话的人并不知晓。
她靠在座椅边,大概是觉得这样打扰人休息不妥。所以捞过一旁自己先前放下的外套,随便穿上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电话那头沈斯怜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的语气显然要比先前好上太多,透着股少见的甜蜜喜悦,听着还真有点情窦初开那味:“嗯,对了我看天气预报,说沙地持续高温。明天工作记得防晒,还有小心当地的虫蚁。”
“还有我听陈红说,公司那边在帮你找助理,王守在带新人。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我先让陈红过去照顾你好吗。”
白伽:“不用,你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沈斯怜说了一大堆,对面只有一句早点休息。可就算如此,他也是高兴的,心脏更是跳的飞快:“嗯,晚安。”
挂掉电话,白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屋。她将手机揣进兜里,就去拿外套里的烟盒。
很快,手上燃起一抹鲜红。
她在外面站了会,直到烟熄灭。身上那股宋黎洲反感的烟草味散的差不多,才回来。
这时,床上宋黎洲还没睡。
不过,手上的书已经合上放在一旁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进来后白伽发现宋黎洲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里压着一股戾气,阴郁暗沉。
白伽没想太多,也并不觉得和自己有关。她在确定对方也要睡了,压好门帘防止不必要的野生动物闯入,就直接关了灯,随后跟着上了床,来到一开始说好的地方躺下。
床很小,却也足够容纳两人。
唯一不好的是无法避免肢体接触。
这是个沙漠地带极寒的夜晚,就算有电能设备控制室内温度,但还是避免不了睡着之后的身体处于放松状态,血液循环减慢,代谢速度降低,因此还是需要盖被子保温。
而这张床上,只有一张被子。
睡都睡一起了,再讲究盖一床被子也只是个笑话。白伽将被子盖在身上,没什么所谓的闭上双眼。
第34章 chapter34“吃饭。”……
夜晚,一切都变得过分安静寂寥。
白伽身边有人很难睡着,此刻平躺着两人不可避免肢体接触,肌肤贴在一起,入睡变得更困难。
宋黎洲不知道是不是有裸睡的习惯,此刻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有一条黑灰色宽松条纹长款睡裤。因为离得近,他身上的温度正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到她身上。
而她的体温也在传达给那个人。
有人,还是一个和她关系不好的人。
能睡着才有鬼。
同样的,同床共枕中的另一个人也没有睡着。在灯光熄灭的一瞬,宋黎洲的目光便毫无顾忌地落到那人身上。直白侵略性十足,毫不掩饰。
就像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死死地压抑着,也像恶鬼看着即将要索命的对象,烂透糟透,恶劣崩坏到极点。带着深厚的恶意,恨不得掐死他,却又无法忽视自身对他产生的欲-望。
宋黎洲压抑着心口的烦躁,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通电话里的人是谁。可还是几乎一瞬间就猜出了那人是谁,沈斯怜。
也只有是他才会让他接通。
宋黎洲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白伽太多,他傲慢、绝情,对所有人不屑一顾,能不搭理就绝不废话。
他也见过他和王守的相处模式。
一般情况下,白伽是绝对不会接那通电话的。可现在他不仅接通,还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这对一个话少的人而言,是一件难得事。只有沈斯怜不同,他吻了他,温柔拂过他耳侧的发。
他喜欢沈斯怜,他们在一起了。
这段话反复出现在宋黎洲脑海,让他根本无法平静。黑暗中他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夏夜,他知道白伽也并没有睡着。
这是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气。不其实什么也没有。白伽并不用沐浴露一类的东西,他身上的味道通常是公司安排的勤务人员,换洗衣服时染上的香珠薄荷味。
再多的就只是超市里最普通的那款洗发膏香味,白伽他没有任何味道。如果真要论,那就只有宿醉后的酒味与烟草味。
为什么要在安排住处时,将他放到自己这里。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为什么又会嫉妒。
是的,嫉妒。
他反复确
认过,那就是嫉妒。心口被极端的情绪占据,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打电话去质问。
去问那个叫赵青馥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他也确实打了,还不止一个。
可当白伽真的接通时,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明明这里不只有他一人住单间,明明也很讨厌他。白伽白伽,他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黑夜将一切都变得模糊,为胆子小的人提供了一层遮挡。感官被放大,思绪也变得更加飘忽发散。
宋黎洲想到很久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是EL大楼,也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出道夜练习室。
而是中心大厦负一层的便利店。
当时,他在挑避孕套。
灰色的外套,纤长的鸦羽,清瘦又挺拔的身形,他一手提着酒袋一手夹着避孕套让店员结账。
便利店外一个女孩在等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白伽当时并没有看到他,他亲眼看到他和那个女孩进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又在公司大楼内看到公司高层和王守带着他一起来到练舞室。
告诉他们四人,他们这个组合里会多加一个人,那个人也就是昨晚带人去开房的白伽。
为什么会印象那么深刻,为什么会记到现在,又为什么现在喜欢男人了。宋黎洲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只知道白伽和沈斯怜在一起了。
这让他难以接受,让他心口钝痛。
让他,难以承受。
黑暗中,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就像是自虐般,久久不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或许十分钟,也或许一个小时。陷入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面向并不坚硬的特殊布料墙面。
侧着睡,被迫挨在一起的手臂自然而言也分开。这显然有些自欺欺人,但白伽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知道两个人挤在一起,她是真的会睡不着。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但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呼吸声都能听清,何况这还是一个铁架子床。
这种床便宜耐用,可以折叠搬走,野外好带,但也同样因为是铁结构,零件多,随便翻个身都容易发出吱嘎吱嘎响动,这在这个夜格外明显。
枕边的人,背对着他。
是因为讨厌吗,无来由的宋黎洲心口火气噌噌往上涨,他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他发现,他更恨白伽了。
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他下地狱。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平静地度过了一夜。一夜无梦,一夜正常。
白伽的睡相极好,几乎是怎么睡的,第二天早上就是什么姿势醒来。当然侧着睡一夜还是有点高难度了,最后两人还是不可避免产生身体接触。
早上是宋黎洲先醒来的,他的生物钟让他就算很晚才睡,还是醒得很早。
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睡姿,也没有抱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就像醒来时彼此厌恶的那样,就连睡着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划清绝对的界限。
唯一的接触也只是因为床太小,被迫挨在一起的手臂。
夜晚消失,太阳升空。
极寒消退,炽热降临。
沙漠的日夜温差很大,有时甚至能相差60度以上。夜晚极寒,白天暴热。当太阳升空的那一瞬,气温也随之升高。
暴风消散,屋子里的控温系统停摆。身上盖着的厚被,也就显得格外多余。
甚至因为过高的气温,人们醒来的一瞬身上会有一层暴汗。宋黎洲从被子里出来,坐起。
白伽还在睡,他的睡相很好。
并没有因为高温而愁眉苦脸,平静得仿佛永远不会醒来。和他这个人醒来时是完全不同的状态,少了刻薄,冷漠。
多了些随和,以及温柔。
不知不觉,宋黎洲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他数清了白伽有多少根睫毛,久到视线描摹了一边又一遍她的五官。久到让他觉得不妥,可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移开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安静且长久地注视着他。
宋黎洲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直到六点一十的闹钟响起,床上的人皱眉睁开眼睛,他才移开目光掀开被子下床。
穿衣服,去外面洗漱。
刚醒来的白伽,昏睡中的思绪还没回笼,就被高温热得难受。随即看到已经换上裤子穿上衣服的宋黎洲将空调打开,往外走的背影。
也是因为这个背影,昨夜的思绪才渐渐回笼。很快她便想起了这里是哪里,自己又和谁睡了一夜。
掀开身上的被子,白伽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因为她今天没有正式的剧情拍摄,她的角色也并不重要,来这里只是客串一个可有可无,和宋黎洲有几场同框戏份的炮灰。
目的仅仅为了给宋黎洲的剧增加曝光度,吸一波SE的团粉。
虽然白伽不是很明白,他们俩有什么团粉。网上就他们两家骂得最凶,白伽不在乎粉丝,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代人,没不玩网络的。
算不上冲浪达人,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白伽今天没有什么具体的拍摄工作,但却有试妆安排,所以在坐了一会后。
她也跟着起了床,拿着昨夜换洗下来的衣物,往剧组搭建的水房走去。因为条件真的太差,所有的一切都简陋到了极致。
白伽来时,正好是这边的起床潮。
很多人聚在一起,匆匆忙忙收拾,赶紧赶去吃早饭,七点半准时开工。
等白伽收拾好回来时,宋黎洲早已离开,而帐篷内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早餐还有一瓶牛奶。
因为当地的住宿环境实在太差,剧组就在吃喝方面尽可能给大家提供最好的条件,明明是在沙漠区,早餐却提供了近十种选项。
有香芋包,紫薯,玉米,菜包肉包,粥,面对馄饨。各种各样,水饮类也有咖啡,豆浆,牛奶,沙汤。可以说,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白伽出了门,就往剧组试妆的地方走。她的这个角色是一个大学老师,因为妹妹生了重病,为了筹钱进入这场由地下钱庄组织的寻宝之旅。
因为是老师,所以性格并不出众,走的是斯文儒雅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有些懦弱阴暗,前期属于被压着打,后面逐渐黑化,变得极端又阴险。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最后他为了活下来,杀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那个一开始他累死累活也要救的妹妹,杀了她也仅仅只是因为逃生过程中她拖累了他。
一个极度反差,且让人生理不适的角色。前期有多善良,后期就有多丧心病狂。光看剧本,他的每次操作都挺让人无语。当然也印证了人性里的自私,以及多面性。
这个角色看剧本时,白伽有怀疑过陈芳那边是不是要整她,但王守说,别看这角色坏,但要看他的戏剧张力。
坏得这么彻底,癫狂的还是很少见。
演得好也会成为一个经典,虽然白家并没有看出经典在哪,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帮同队队友宣发,客串,是写在合同里的条款。
白伽去试妆前,先去见了副导演和制片。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才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带去化妆。
定妆和化妆确定角色的最终银幕形象,是一件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他们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妆造发型特色衣服,做完之后拍了几组照片,觉得不行又要重新开始。
白伽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对主线也没什么推进,但他的存在也侧面证明了这场杀戮的可怕。
所以,形象不能马虎。
一天时间,白伽换了大概十一套服装和妆造。每套装照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等最后导演来拍板确定用那几个造型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这期间,白伽一直没离开过妆造组。就连午饭都是化妆师帮忙拿过来,在这边吃。
确定好妆造,白伽也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居住的
地方和拍戏的地方,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
只是这段距离不远,白伽肉眼可以看见而已。宋黎洲还在工作,昨夜的屠杀剧情结束,来到了早上人人自危的剧情。
有人想要别人的命成就自己,那也就会有人选择人性善论,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包围圈,审判着昨夜搞屠杀的人们。
不过很显然,这个联盟并不牢靠。明面上大家都在谴责攻击,私底下已经各有各的小心思。
因为就像屠杀的人们想的那样,食物和水源真的不够了。甚至有人在庆幸那些人死了,只有他们死了,自己才能多吃一口饭,多喝一点水,人性就是这样啊,一切都只为了自己。
有哭有笑,哭自己的爱人亲人死了,哭自己的同伴没了,哭接下来可能就要轮到自己去死。
而笑的是已经疯了。
荒凉的沙地弥漫着消散不了的血腥气。作为唯一一个被攻击却活了下来的人,宋黎洲所扮演的角色理所应当站在了那位相信人善论的年轻男人身边。
而他也是本部剧的第二男主。
一个从头善到尾,言行合一,没有任何杂心的青年。是男主的年少好友,也是久别重逢后并肩而立统一战线的队友。
是这部剧里唯一的纯善人类。
听王守说,扮演这个角色的原本应该是沈斯怜。但随着他的司机开错路去了她那,后面又一直病着进不了组,就推给了另一个人。
一个在圈内口碑不错但是资源很差的三线男星,名叫尚磊。
此刻他们站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早先两人就察觉资源不够,也想过补救措施,但很明显这里太荒芜了。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什么也没有。
为了活下去,他们打算按照地下钱庄给出的线索先找东西,因为他们推测能够藏东西,那就一定有人来过的痕迹。
相应的也会留下一些物资,再不济那个地方肯定比现在适合人活。
物资,生存,成了最大问题。
宋黎洲的演技很不错,也很敬业。因为涉及打斗以及黑恶戏份,在没进组前他就接受了差不多半年的武术指导,好在他本身就有散打经验,进入得也快。
白伽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走了一圈,也就没什么意思的往回走。
在她离开不久,拍摄中的人似有所感般向这边看来。但原地已经没有人了,而很快,他也结束拍摄。
接下来的戏份没有他,因此他今天可以下个早班。
解开戏服,脱下衣服丢给剧组服装工作人员。宋黎洲随着白伽走过的路,往回走。他今天没有先去做个简单清洁,而是先回了住处。
白伽已经在里面了。
正在打游戏,宋黎洲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随即又落到那盒并未有动过痕迹的早餐上。他没有吃
宋黎洲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突然沉入谷底。说不上来生气还是什么,男人唇抿紧。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就又掀开帘子往外走。此刻是下午四点半,对于晚饭而言还过早。
不过因为剧组人多,食堂那边做得很早。所以宋黎洲过去想要拿些吃的也有。
宋黎洲并没有搞特殊待遇,也没有单独食堂。他和群演导演剧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吃得一样,住得也差不多。
这个点实话实说真的有些早了,还有好几个菜没做好。但宋黎洲还是要了两份盒饭,以及两杯冰镇过的柠檬水,还有一盒西瓜。
他提着东西往回走,路上遇见同样结束工作的导演。有些不重要的镜头,导演会放权给底下其他副导演拍摄,所以这时他也没事了下了个早班。
看到宋黎洲手中的东西,导演还有些惊讶。因为以往大家都是在食堂解决,当然不是没有拿回去吃的人。
主要是聚在一起能够聊下剧本。
有时也可以喝杯,这个剧的导演是个上了年纪的40岁中年男人。这样的人,往往已经成家立业。所以不可避免爱喝点白酒,平时下了班就爱拉着人喝两杯。
这些人里有制片,副导演,也有主演。宋黎洲喝酒,时不时也能和导演喝上两杯,所以在看到宋黎洲时他提议来一杯。
很显然,这次宋黎洲拒绝了他。
和导演分开,宋黎洲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帐篷。同样,那人还在打游戏。打的头也不抬,视线紧紧落在电脑屏幕上。
一股无名火升起,宋黎洲将餐盒丢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打游戏入神的人,蹙眉。
注意力也被迫从电脑屏幕上抽离。
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脸色不大好。摘下耳机的同时,视线也落到那堆差点砸到她身上的东西。
是几个食盒,似乎也包括她的。
同时,摘下耳机的她听见宋黎洲道:“吃饭。”
平静的,没有什么情绪。
但确确实实是这两个字,里面也确实包括她的那一份。因为这个发现白伽控制游戏手柄的手有片刻停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随即收回目光,视线再次落到电脑上道:“你先吃。”
对于明显的好意,白伽不至于分不清。但领不领情,那就是她的事了。
她再次控制手柄,很快电脑里的小人跑动起来。击杀怪物,升级再杀怪,重复着以上过程几遍之后找到最大boss,杀了它去下一个副本。
可也是这时,她的电脑被突兀合上。游戏本合上的那一瞬,白伽的耳机里传出人物死亡音效。而在这音效之外,还有宋黎洲那句:“吃饭。”
他们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白伽在那瞬间抬起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宋黎洲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两人盯着彼此各不相让。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一秒两秒,也或许更久。
白伽想起了来沙地那夜王守的嘱咐,尽量少和剧组人员起冲突,这个人里面重点是宋黎洲。
他们比不上宋黎洲有背景,人缘好。你又一个人在那边,有些事还要宋黎洲的助理帮忙别闹得太难看。什么事只要不太过分,能忍就忍一忍。
哥求你了,哥还不想那么早破产流落街头。
最终是白伽先收回的视线,她道:“我不饿,你先吃。”说着就要重新开电脑,但很显然某人并不善罢甘休。
他的手压在那电脑上目的很明确
第35章 chapter35不值得
耳机已经被她全部摘下,就连游戏手柄也放回了桌子上。此刻松懈下来的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抬起的视线与宋黎洲的目光相撞。
微抬的下颌轻蔑又自负。望向他的眼神,极冷极冷。
白伽:“如果我不呢?”
争吵似乎就要一触即发,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是过往经验总结。
但,白伽的料想并没有成真。
宋黎洲站在高处,视线与她相撞的瞬间,男人漆黑的眸子平静又冷沉,望向她的目光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白伽并不能看懂那是什么。
只知道,最终是宋黎洲先移开并说话:“场务告诉我,你白天找他拿了胃药。”
胃痛是白伽的老毛病,因为不怎么吃东西,又有酗酒的毛病。今天中午也确实犯了一次,当时她在妆造组试妆。
还是化妆小姐姐看她脸色不对,给她拿了点药。不过,她找剧组的人拿药宋黎洲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这个解释缓解了紧张氛围,也或许是白伽觉得宋黎洲似乎没有恶意,那点针锋相对的氛围瓦解。
她也收回了冷对的目光,重新看向那堆游戏设备,
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白伽道:“我中午在妆造组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吧。”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
算得上是很罕见的好言好语,宋黎洲站在原地时这次没有阻拦,白伽顺利外出。
傍晚的沙地,气温已经有着明显的下降。一阵带着清凉的风吹过,白伽沿着住所的边缘往外走。
漫无目的,只是懒得和宋黎洲待在一起吵架。天黑得很快,手上的烟熄灭了两支。
她才又慢悠悠地往回走,这时气温已经很低。短袖短裤,根本起不了什么保暖作用。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换上冲锋衣的换上冲锋衣,有的穿棉服,反正是什么季节的穿着都有。
白伽赶在天完全黑时回来的。
宋黎洲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墨黑色睡衣。正在看剧本,而餐桌上的食物还是她走时的模样,两份完完整整都在那里,都没动过。
莫名地,她心里闪过一个猜测。
宋黎洲是在等她回来一起吃。
意识到这点时,白伽有片刻的怔愣。她看着那堆已经冷掉的食物,又看了看床边的人。没什么胃口的人,突然有点想尝试一下了。
她来到那堆盒饭边,将两份食物分开。却也是这时那边看书的人道:“已经冷了,别吃了。”
随后,他放下书起身往这边走,白伽又听他道:“我去拿新的。”
猜测得到证实,白伽低着头继续解袋子上的结并道:“不用。”
因为放得太久,盒子里的饭菜确实凉透。不过白伽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没坏就好。
在她快要解开时一把握住袋子,眸光再次和她对上。而这次,他的态度异常坚定:“你是想死吗?白伽,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
大概是真生气了,宋黎洲的语气很冲。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以及白伽又在那双望着她的眼中看到些不理解的东西。
宋黎洲讨厌她,这是所有都知道的现实。包括她自己,可此刻,他在看双愤怒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异样东西。
似乎是难过,他在伤心?
在那些愤恨下,他的心好像并不快乐。
但怎么会,是她看错了。
白伽不想和宋黎洲起冲突,如果真的想打架,那先前也不会离开出去冷静。这时同样,在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
便松了手,任对方将东西拿走掀开帘子出去。
时间已经来到傍晚7点,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点,不过因为剧组人吃饭并不统一,小食堂内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吃晚饭。
宋黎洲将没动过的食物交给厨师,让他们帮忙热下。在热的过程中,厨房看着食盒里单一的菜品,又用单独的盒子多添了两个菜。
等热好东西往回走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宋黎洲拎着袋子,脸色说不出的冷。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贱,可控制不住,在听到白伽因为胃病找剧组拿药时,心更是乱的烦躁不已。
明明自己也没吃饭,第一时间却是先去妆照组找他。看到他一个人在吃东西时,焦虑不安的心才逐渐平息。
明明是来找他,但当真的要上前时。宋黎洲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最后往回走当没来过。
宋黎洲回来时白伽正好将自己今天洗好晒干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床上,衣服不是她去收的,是宋黎洲的助理送过来的。
白伽早上去水房时,遇到了宋黎洲的助理。宋黎洲作为当红超一线顶流,工作多,通告也多,一个助理根本忙不过来。
除了和他关系最好的刘里,刘里手底下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司机,生活助理,以及协助刘里工作的另一个助理。
宋黎洲很忙,忙着拍戏忙着赶通告。其他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做,这些人里有EL提供的,也有宋黎洲自己家里安排的。
所以,王守摆脱帮个忙时。
大家也没拒绝,来人将她的衣服拿走洗了。现在干净了,又和宋黎洲的衣服一起过来。衣服已经叠过,所以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放着。
宋黎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拎着一袋子吃的还有几瓶矿泉水。
进来之后,语气冷道:“吃饭。”
这次,白伽没再拒绝。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已经热过的饭菜。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性子,也可以说没话题可说。
除了筷子夹菜的声音,静得很。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氛围压抑,太过安静,但两人都习惯了。
他们的相处方式不是在吵架,就是无话可说。比起吵架,无话可说似乎要好上许多。
夜晚,温度已经彻底降下来。
除了今夜需要加班的人,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因为冷回到了帐篷内,室外没什么人也就格外的安静。
两相对比下,这里的氛围其实还不错。发热器将室内温度升高,温度适宜,没有针对,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白伽的胃口一如既往地不怎么好,喝了点水。吃了点青菜,水煮豆腐,也就觉得差不多。
宋黎洲看着她没再动筷子,也没多说什么。起码比起不吃是吃了点。
因为明天有工作,今晚两人熄灯得很早。白伽换上自己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睡衣,躺进自己昨夜睡过的地方。
宋黎洲在收拾了食盒以后也跟着上了床。灯熄灭的瞬间,感官被无限放大。
宋黎洲感受着身侧的人。
一夜再次过去,与昨天一样两人是在早上6点醒的。这次白伽也起来了,因为她今天会正式拍摄。
拍摄的剧情是大屠杀结束后,一百人的大部队只剩下六十几人,而这六十几人之间又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坚持死了别人自己就能活久一点的屠杀组,一部分是坚持团队合作去寻找可能活下去的希望。
这部分人占大多数,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善良。而是他们知道一旦落单,就会被屠杀组盯上。况且食物资源都在寻找组手中把控,离了团队第一个就是饿死。
在第一场屠杀开始前,屠杀组已经拿到了一部分资源,很显然太少了,也支撑不了多久,他们需要所有需要更多。所以很快他们就组织了第二场袭击,白伽的角色也是这个时候登场。
他被屠杀组抓到,头目原本是打算直接杀了她。可也是这时他想起来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的妹妹在对面队伍里,那个女孩很漂亮也很受人喜欢。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很在乎自己的哥哥,头目觉得可以用她做个陷阱。
就算引不了人上钩,也没多少损失不是吗?他们将他绑在大部队居住的岩石坑外围的枯木上,这是个荒漠的地方,但曾经也有生命存在的痕迹。
白伽口中被塞了麻布,手被捆在腰后。被逼着跪在地面,身子前弓,腰上又和枯木捆在一起。
爆热的夏季,没有遮挡。他身上出了很多汗,眼睛眩晕的同时身体处在脱水边缘。口干舌燥,眼镜歪扭。
有人想要救他,那个真正的领导者。但同样他们也意识到那是个陷阱,在他们的估算中,那些疯子拿到的资源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没了,就会再来找他们。
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当然,也有人不同意。他的妹妹,她想要去救哥哥。
她无法看着哥哥被晒死,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亡。有着严重肺病的女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苍白着一张脸,唇却很红。
她很虚弱,走两步都喘的那种。
那时候因为激动,咳嗽不止,甚至有血渗
出。有心地善良的年长女性,将外出的她拦下,和她说着道理。
但女生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想出去找自己的哥哥。就算救不了,她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本来,她就要死的。
是哥哥心疼她,才让她活了下来,活了那么久。现在又因为她的身体,来到这种鬼地方,陷入这个绝境。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错。
凄厉的哭声,他人的安慰。
有人皱眉,有人怜惜不已,也有人在冷眼旁观。冷眼旁观的是本剧的男主,也是宋黎洲扮演的角色。
他并没有同意好友夜晚的营救行动。他觉得那个人心术不正,救回来是个麻烦,不值得
第36章 chapter36[字少、剧情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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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果断拒绝了夜晚冒险的行动。不过好友的行动,他也不打算阻止。
在他们行动之前,男人靠在岩洞内安全的地方冷漠地看着室外情况,不打算管的人但在看到他们明显处于劣势的时候,还是架起了机木仓。
这是一场全球性的寻宝之旅,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不论人种,不论男女。本身就带着不合法性,自然也是什么都有。
木仓支,炸药。
他架着机木仓,控制着角度。
很快,一场夜晚厮杀开始。他的木仓法很好,得益于早年外籍军团的经验。
在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激烈斗争后,人数较多的大部队获胜。对面死亡人数未统计,他们这边目前没发现伤亡情况。但肉眼可见,很多人都受了刀伤和枪伤,好在他们成功救下了那个青年。
这场付出没有白费。
在确定其他能信任的队友已经占领狙击高地,不会发生突然性袭击的事件后岩洞里的人才缓缓走出。
那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黑发,鹰眸,气场强硬,沉稳。一手拿着狙击木仓,一手插在口袋里,随意又强大地向他们走来。
他走到好友身边,视线看向那个被绑在枯木上一天一夜的青年男人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肉眼可见。那是个模样很斯文的亚裔青年,有着一头浓密顺滑的黑发,白衬衫黑西裤,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
跪倒的姿势让他的上身不由自主前倾,优越的脖颈弧度,白皙凝珠般的皮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廖裴尔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片刻才离开落到青年脸上。
他的状态不太好,受了不小的罪。
秀气干净的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戴了个眼镜,镜片下的眼睫轻颤。因为暴晒以及此刻的极寒,他的唇起了一层干皮。
他们的视线对上,隔着为他松绑的人群。隔着安抚他的领队,突兀又仿佛命中注定。
望向他的眼神,迷茫又希冀。
他想活下去,廖裴尔读到。
“卡!”
“Ok,这条过了。”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沉浸在剧情中的几人很快抽离情绪。白伽身上的东西已经解绑,不过因为跪得太久,起来时差点摔倒。
好在离她最近的男二号尚磊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心。”
站稳之后,白伽收回了手。
她道:“谢谢。”
尚磊笑了笑:“没事。”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没几人看到。包括导演以及镜头外的其他工作人员,除了宋黎洲。他的视线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久久不移。
直到他们分开,才像如梦初醒般移开。随后往导演那边走,聊下明天的拍摄内容。
那些人中也包括白伽,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会有戏份。
《饥饿》剧组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白伽已经来这边一个星期了,她的戏份也进展到为了自己的命,不惜算计无辜的人。
很快,一上午的拍摄又结束了。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这是每天最热的一个小时,地表温度最高能达到五十五度,人们几乎无法在室外活动。
为了赶进度,剧组的人都很拼。
几乎是能实景就一定实景,能拍就赶紧拍。而这天也恰巧是一个温度不那么高的白天,结束完拍摄。
白伽和宋黎洲来到休息椅子边坐下吃饭,饭菜是宋黎洲的助理帮忙打包的。所以两份东西很自然地摆放在了一起,因为只是很小的旅行桌,所以也只有两人。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来剧组的这么多天一直都在一起,这时倒也相处还算和谐。
白伽的胃口依旧不怎么好,柠檬水喝完了,菜只吃了几口,米饭一口没动。
她放下筷子,打算去拿瓶新的水。
也是这时看到许久不见的沈斯怜,正穿过茫茫沙土向她走来。
第37章 chapter37沈斯怜
沈斯怜来了,就像上次在《绿洲》一样,突兀又突然地出现。
没有任何征兆,预先消息。
穿过茫茫黄沙,忙碌的工作人员,各类帐篷,拍摄器械径直向她走来
如果上一次白伽会觉得他来是意外,那么这次显然不会这么认为。他望过来的视线清亮明朗,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他因她而来,因她而欢喜。
各种信息反应,都告诉她这点。
或许是惊讶,也或许知道他正在走向她。白伽起身去拿水的脚步停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直到他来到她身边,才像是觉得视线停留太久而移开,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柠檬水杯重新放下。
“白伽。”很轻很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卑微味道。
他喜欢她,白伽再一次确定。
忽略掉了那点明晃晃的爱意,白伽将杯子放下后点头算是回应。随即片刻后才道:“吃了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他能出现在这,就代表他一定在路上度过了至少两个小时。答案是没吃,白伽知道却还是问了。
而沈斯怜也不在乎,他只觉得白伽这是在关心他,是不讨厌他的象征。
像小狗一样,沈斯怜摇头:“还没有。”
白伽:“需要我帮忙吗,先带你们去食堂。”
沈斯怜并不是第一个人来的,他的家人也并不放心他去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可拗不过他执着,偏要,爱子心切的夫妻也拗不过孩子,更不想看到他们小情侣分开难过。
所以,只能尽可能为他排除千难万险。给他安排一个更舒适更安全更好的团队跟过去,因为沈斯怜的身体特殊,在那地方也不好受,所以需要剧组方面多担待照顾。沈家夫妻旗下的子公司早先就给这部剧投了资,在知道自己孩子要过去给人添麻烦时,又单独资助了一笔钱,不算在账面里。
而沈斯怜身边的人也很会做人情世故,来这一趟带了不少吃吃喝喝的,有女工作者们喜欢的提拉米苏小蛋糕,奶茶汽水饮料,还有一些这边不好买但男女都喜欢的冰鲜水果,小零食。
可以说将人情世故做到了极致,因此对于他的到来,大多数人都是欢迎且高兴的。
特别是导演,知道他来了后立马放下手头工作赶来攀谈,热情得很。
其他工作人员,不分男女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礼物,此刻心情也都很好。
因为是午休午饭时间,加上这是个不那么炎热的白天。很多人就没有去室内,而是在室外聊天、吃饭的吃饭,喝水的喝水。
谈工作检查片子的也有许多。
自然也看到了这幕。
沈斯怜出现在剧组中的那一瞬,就有无数人注意到他。在他往这边走时,他们一致以为是因为宋黎洲。
可很显然错了。
沈斯怜走向的是白伽,那个传闻中与他关系冷淡的青年突然有人想起了那张可以说是让爱豆圈地震过
的照片,两人站在人群中心。
被所有人包围,所有人簇拥。
所有人都说那张照片里是沈斯怜在倒贴,白伽并没有主动。但如果白伽不同意,这张照片也不会诞生。
所以他们关系真的很好。
好到,让很多人震惊。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更多的是觉得那显然是沈斯怜喝醉了。照片里青年明显带着酒气的眼角眉梢,仿佛都被酒气熏化,迷失又纯情,不见一丝清冷仙子味。
这是沈斯怜清醒时候绝对不会有的神情,太情绪化,太外露,太开心。
网上总流行将沈斯怜和白伽对比,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都有门面之称,还有过于相近的气质。
一样的冷,一样的不近人情。
白伽的冷令人生厌,有距离感。沈斯怜的冷是清冷,是高岭之花,是不可接近,是亵渎。这样的人就连笑也透着股敷衍味,是出于礼貌出于职业素养。
所以,反差是因为他喝醉了。
他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或许知道,但也因为醉的厉害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更多人的观点,剧组里的某些人也是这个观点的支持者。但现在很显然,这个观点不成立,沈斯怜和白伽关系就是很好。
就连白伽和宋黎洲也没有外界传的那样不睦,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段时间两人住在一个帐篷里,他们会一起吃饭,宋黎洲会给白伽拿书。
会给白伽打饭,有时甚至能看到他们坐在一起打游戏。
除了忙碌的工作,他们还可以和谐地在一起做很多事。宋黎洲很好,白伽也没有那么不堪。他的工作能力强,演技也足够过关。
果然,网络流言不可信。
显然,面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人并不清楚这些。沈斯怜点头说好,白伽就把已经喝完的柠檬水瓶再次拿起,与此同时拿过自己那盒没怎么动过的午餐丢进不远的垃圾桶。
在此期间沈斯怜的视线看向餐桌另一边的宋黎洲,他其实一早就看到他。只是那时白伽占据了他太多心神,让他分不出空管宋黎洲,直到这时才打算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
说完,也不打算等宋黎洲的回答。因为白伽已经收拾好要带他去吃饭,自然他也没看到餐桌边男人冷淡下来的脸色。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宋黎洲也放下了筷子。他坐了一会,直到眉宇里的冷意越堆越多,离开椅子去进行下午的补拍。
等刘里过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顿午饭,有两个人都没吃好。
另一边,将沈斯怜带到剧组食堂后。白伽只陪他坐了一会,便回到拍摄地点。
因为像今天这样的温度少见,而且听导演说。明天会有场小雨,所以让他们加快点进度,尽量不延长拍摄周期。
白伽回到工作地时,其他人已经到了有一会儿。
而在经过前段时间的适应,白伽对于演戏也没有太多生涩感,她迅速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进入工作状态。
这一忙,又是一个多小时。
等一场戏差不多结束,白伽也有些口渴。她打算去拿书,却也是这时沈斯怜将水送了上来。
白伽看了他一眼,也就接过喝了。
在他们不远,宋黎洲的助理也为他送上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这边两人身上。
他的执着长久引起刘里的好奇,随即也向那里看去。很快,视线里就多了两个格外耀眼的青年。
他们站在一起,明明是在人群里却格外的耀眼。与周围的人仿佛不是一个图层,是SE的其他两位成员。
在发现是他们时,刘里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的手中还握着另一瓶没开过的水,原本一开始他是准备了两瓶,不过很显然不需要,因为沈少爷已经给白伽拿了。
他站在自家大少爷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幕,只是心底好奇白伽和沈少爷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作为宋黎洲的私人助理,勉强算作EL公司的内部人员。他很清楚SE男团真实的人际关系,白伽宋黎洲不对付,白伽和沈少爷关系冷淡,与邹少爷能勉强说上几句话,这还要拖邹少爷性子好的缘故,和澹渡也澹少爷不熟。
所以,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很显然这是个难以解释的问题,也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并且,他还想知道宋黎洲为什么会同意王守帮忙照顾白伽的提议。
他确实和EL有合约,也确实勉强能算王守的半个同事。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与此同时他也并不听从EL的安排。
而宋家聘请他就是为了专门处理宋黎洲的私事,按照合约,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
只是那天通话恰巧被经过的少爷听见,在他以为对方会发火之际,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宋黎洲不喜欢白伽。可错了,他让他答应了。
刘里能够被选作宋黎洲的贴身处理,除了专业属性强,还有能察言观色,以及处理各类小事务的能力。
他顺着宋黎洲视线看向那边的两人,又看向自己的老板,冥冥之中他意识到某些东西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可能,可都太快了,快到他还没完全读懂就消失不见。
让他捉摸不透,也忽略不了。
很奇怪,很奇怪。
因为实在想不明白,所以刘里的视线再次落回那边的两人身上。
沈斯怜手中的杯子还冒着水珠,是从车内冰箱里刚拿出来的。
沈斯怜:“演得很好。”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沈斯怜是不爱笑的,但好像自从那晚之后,他就爱笑了。
也变得开朗,白伽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表示。喝完水道了声谢,没过一会儿便又重新进入工作。这次是剧本围读,和走位安排。这是一场群戏,需要所有演员提前排练一遍。
很快,新的拍摄开始。
结束拍摄是在下午六点,模样疏冷的青年在脱离剧本情节后,又走向了那个等在一旁的人。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看着这幕的宋黎洲却觉得格外的冷,仿佛下了场格外沉闷的雨,将他打湿,淋透
第38章 chapter38恨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伽的,宋黎洲并不清楚。好像很早之前,也好像就是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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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左右,作为演员们的所有工作人员正式下班。迎着沈斯怜的目光,白伽并没有什么喜悦情绪地走向他。
“你不用在这里等我。“
她说着同样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矿泉水,脸色看不出来的冷淡。
这样的反应,让刚刚嘴角挂笑的沈斯怜怔愣片刻。随即,几乎是一瞬间地在听懂那几句话后迅速湿了眼眶,原本带笑的脸也逐渐被不知所措取代。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伽,你讨厌我。”他们站得很近,沈斯怜并没有避嫌的打算,他也并不觉得一个团队里的两个人有什么避嫌的必要。
甚至巴不得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想和白伽确认恋爱关系,想要被承认,被认可,名正言顺和他在一起。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白伽愿意。
“那晚,我表现得很明确。“白伽顾及身边人很多,并没有说得很清晰,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斯怜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那晚,他确实表现得很明显。
在他明确的勾-引,情-动之际无动于衷。他几乎把自己献身给他,他几乎没有任何廉耻心,像个下贱不要脸的男表子。
怜惜之余,心疼之外。
还有沉默的拒绝,白伽对他的身体提不起任何兴趣,对他也不喜欢。
而这次,突然地来这边。
让他不高兴了,沈斯怜其实是知道的,他不敢和白伽说来看他。是因为想要给他个惊喜,还是知道会被拒绝,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赶我走,白伽。”他苍白着一张脸,几乎摇摇欲坠,脸色难看到极致。
刚刚还透着淡粉的唇也在这刻迅速失去血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也确实如此,恍惚间男人
的身体往后倒。白伽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伸手握住他手腕,试图帮他稳住身形。
谁知青年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肩颈,小声哭着道:“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白伽你担心我。”
他管不了周围人,也不想管,他只是喜欢白伽,他只想让白伽也喜欢他。
“你不讨厌我,你在保护我。”
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细弱如蚊吟,纤细瘦弱的身体随着情绪化而轻颤,仿佛被抛弃的小狗,害怕地颤抖崩溃,是一只很可怜很弱小的小狗,只有主人的怀抱才能给他安全感信任感,小狗是没法失去主人的,他会死,真的会死。
白伽无奈,只能抱住他的背轻拍。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但还是被无数人看到。他们疑惑,惊讶,却很快恢复正常。因为白伽抱起了沈斯怜,而男人露出的那张脸很不对劲。
太过苍白,太过病容。
联想到他的身体,一切都得以解释。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特别是这部剧的筹备者兼职导演。
沈斯怜在他剧组里出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担心沈斯怜与自己的前途成正比,导演赶忙小跑上前。
随即有一些会看形势的立马去找了剧组跟队医生,白伽也在把他往医护工作者那个区域送。
路上两拨人碰到,沈斯怜被迅速转移回室内。很快,医生就开始为他做起了详细的检查。
好在,只是有些中暑,在室内休息会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男医生说完,就去弄药水。
而其他人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也总算松了口气。但这些人中唯独不包括他自己,此刻病床上的人一门心思看着最远靠在门帘边的人。
在将他送到医务室后,导演制片其他人便挤了上来。白伽便退到了最后,此刻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人,像无法跨越的大山大河有着无数阻碍。
沈斯怜喜欢白伽,喜欢得有些疯魔。但他也明白这件事并不能曝光,不管是网上还是此刻这个剧组。何宽,这时他们也并没有在一起。
闹得人尽皆知,只会让白伽不高兴。他克制着不去看他,克制着不让那群喋喋不休的人闭嘴。
他其实已经足够忍耐,却也还是止不住地看向他。
角落里,靠近大门的地方。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仿佛他的病无关紧要,沈斯怜有片刻的落寞。
他反反复复告诉自己白伽是关心他的,可有时候他自己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可能是见他这边没什么事了,靠在门边的人在片刻后撩开帘子离开。很快,他也从沈斯怜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制片人在说了一大堆嘘寒问暖的话后,罕见地感受到空气里细微的变化。床上的青年表情更冷,更加不耐。
“出去。”
沈斯怜脾气好吗?看似很好,实则不然。那种家庭出身,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会养成一个温柔和煦的性子。
他所表现出来的涵养只是表象,骨子里还是那副精致利己的资本家做派。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更是导演的面子都不给了,立马有人出来当这个最卑躬屈膝的。
“好的好的,沈少爷休息。”
“我和其他人还有导演,晚一点再来看你。”
被下了面子,又怎么样。
导演也只能忍,这时候还不能垮脸,要做出一副赞同的表现,随后才离开。
病房内很快就只剩沈斯怜一人,医生还有他的那群保镖都在别的地方等着。
沈斯怜的脸色很难看,又冷又孤寂,因为白伽的离开。他走了,这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点。
白伽不爱他,白伽不关心他。
不还是关心的,是他将他送到了这里。是他抱住了他,也是他等医生说完没事才离开。
他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他或许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没有他喜欢他那么喜欢而已
另一边,出来后的白伽。
先去了趟道具组,将身上属于角色的衣服换下,摘下眼镜打开水龙头。
她饰演的角色一个看起来干净文弱的老师,没有什么很浓的妆照。所以一把清水就能洗干净,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清水触碰脸颊的瞬间,整个人都冷静平静下来。沈斯怜的喜欢对她而言,是种负担,但或许是沈斯怜表现得实在太可怜,白伽也没有生出多少厌烦。
只知道没有结果,拖着也就没意思,不如趁早断了想法。
在离开妆照组后,白伽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她先去了食堂,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多,快七点左右。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远处还有一抹极其浓墨重彩的红色晚霞。
白伽在打饭的过程中,想了想还是打包了一份。拿着那些东西往医务室那边走,拎着东西往外走时遇见了宋黎洲。
他已经完全卸了妆造,也洗过澡。此刻黑发没有吹干,发尾滴着水。
手上拿着稿子,看起来是在和主要演员对完戏回来。因为关系算不上多好,白伽也不觉得宋黎洲有多喜欢她。
所以,并没有停下打招呼。
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往医务室方向走。
在她身后,是已经停了脚步的人。宋黎洲握紧手中的稿子,脸色难看至极。
*
另一边,来到医务室区后。
白伽在门口停了下,确定里面的人同意她进去之后才掀开帘子进入。
这是个很大的医疗区,因为是在比较危险的地带拍戏,又是高温又是资源匮乏,大多数人甚至是第一次见到沙漠。
为了安全起见,剧组找了很多医生,护士专业的医疗人员跟队。同样也做了很多相应的基础建设,医疗帐篷就是其中一类,很多很大很齐全,甚至有的是单间。
而沈斯怜住的这间就是与大型医疗帐篷相邻的另一间单独医疗室,除了最基础的病床,还有很多护理类设备。
白伽进入前,她不知道沈斯怜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他进入时,沈斯怜的表情不太好,像是哭过,眼尾很湿。
看样子,是已经哭过一段时间。
只在看到她后,暗淡的目光才重新亮起。像只很好糊弄的小狗,很乖,很廉价。
算不上厌恶,白伽将食物放在一旁的病床椅上,顾及他手上插着的针管,主动解开道:“先吃饭吧。”
在进入之前,她就问过陈红这人吃了没。答案是没有,所以这时也就少了询问。同样,她告诉他们。
这边有她,他们也可以去吃饭了。
沈斯怜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白伽手中的动作,才看到,只有一盒食物时,有点难过:“白伽不和我一起吃吗?”
白伽:“已经吃过。”
沈斯怜:“好吧。”他的语气很遗憾,又仿佛撒娇,遗憾中带着甜蜜。
因为白伽就是关心他的,他没有表现得出来得那么不在乎他。沈斯怜总是能凭着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将自己破碎的心粘好。
本来,白伽是打算借着沈斯怜吃饭的空隙将话说明。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明明已经很难受,还是想要哄她高兴时。
她突然有些不好说了。
沈斯怜真的很乖很乖,像她小时候在后山里抓到的那条小蛇,明明害怕她却还是会乖乖趴在她手心里。
最后,那些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在确定时间不早后,她站起身对他道:“早点休息。”
随即往外走。
这次,沈斯怜没有挽留。
因为他的身体真的太差了,打了吊水后是困意席卷全身。
白伽离开医疗室就往自己住的帐篷走。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下,除了聚集地有点微弱灯光,其他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温度也完全降下,白伽来到住的地方。看着缝隙处透出来的灯光知道里面人还没睡,也就直接撩开帘子进入。
宋黎洲
在他们常睡的那张床上看书,看的依旧是剧本。他低垂着眉眼,仿佛没看到其他人进入。
白伽也不在意,她拿过一旁刘里送过来的干净衣物,就去洗澡。运气很好,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洗完出来回到帐篷,随便擦了擦头发也就上床睡觉。
宋黎洲来这边一个多月的第一场雨也悄然而至,不是京市那种瓢泼大雨,也不是南方的春日细雨。
而是细碎的,像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一样惆怅,阴冷,让人闷得发慌。
白伽爬上床时,宋黎洲还在看剧本。可久久不翻的页面告诉他,他的心不在这上面。
第39章 chapter39白伽,你很爱他……
因为白天需要起早,这段时间他们的作息就格外规律。可能睡不着,但白伽不想打扰宋黎洲所以还是会早早躺在床上。
而躺着躺着,总会真的睡着。
这又是那样平常的一个夜晚,唯独明天不用早起。那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浇湿了沙地,颠倒了日月。
宋黎洲见身侧的人已经闭上眼,便也合了书去关灯。夜晚又加上这场罕见的湿雨,气温变得更低。
说话间,甚至有雾气出现。
他掀开床被挤入,一床被子之下,是两个人滚烫的心跳,以及体温在彼此之间流转。宋黎洲的心在鼓动,他望着身侧并不清晰的人,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问。
就那么喜欢吗?
喜欢沈斯怜,亲吻他还不够,还要爱上他。
是的,那对宋黎洲而言就是爱。白伽爱上了沈斯怜,明明是个既定事实,明明一直都知道。
可这刻,宋黎洲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难受,在痛苦。为什么要爱上沈斯怜,为什么要担心生病的他,为什么又要照顾他?
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饭菜吗?
白伽,你有厌食症。明明很讨厌那些食物的味道,却还是为了他去食堂。
白伽,你的胃还疼吗?
宋黎洲问了许多许多为什么,但没人能给他答案。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掉了,心口很疼很疼,甚至好想哭。
黑暗中,那只与他一起深埋在棉絮之下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尾指勾住他那只离他最近的小指。
白伽不会拒绝的,他已经习惯这些接触。他们在这张床上睡了太久,他也只会觉得是意外碰上,何况这刻他已经熟睡了不是吗?
时间,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午夜时分。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帐篷上的声音,就只有他们,一张床上互相取暖的他们。
极寒地带下的他们。
白伽,白伽……
/
第二天,因为那场突如其来雨剧组陷入久违的休息期,艺人们不用工作,其他工作人员也能歇一会。
大概是作息已经养成,早上六点白伽还是准时醒来。不过,起床是因为有人闯了进来。
是沈斯怜,在身体好得差不多后。就拜托知情的剧组工作人员带他去白伽的休息帐篷,因为里面已经有灯光透出。
告诉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已经醒来,所以,沈斯怜只是在外面小声地问了句:“白伽,我来看你了。”
便毫不犹豫地撩开门帘,进入。
只是他没想到率先映入眼帘的会是屋内光着膀子坐在床沿边整理裤子腰带的宋黎洲,以及坐在里侧明显刚醒来还有困意的白伽。
他们在一张床上。
室内摆放的两人用品,书籍上压着游戏机,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具,让沈斯怜脑子空了那么一瞬,来找人的喜悦在这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屋子里的两人,看着一张床上的两人。他感到无比的气愤,难以接受。可有什么能气愤能不接受的,他和白伽并没有确定关系。
甚至他都不确定白伽是否喜欢男人,只是因为他喜欢的白伽恰巧是个男人,所以他也妒忌排斥起了同为男人的宋黎洲。
他害怕白伽对宋黎洲有意思。
他压抑着心底的愤懑,尽量克制语气,可肉眼可见的还是泄露了一二:“你们在一起住多久了。”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难看到不怎么关注这边的白伽都有些被吸引,随即就见宋黎洲站起,将裤子腰带系上。
漫不经心地回:“一直都是。”
他说着完全不管对方难看的脸色,拿过洗漱用品绕过他往外走,昨夜那场小雨早就停下,但今早又落了下来,空气里的湿度高得过分,炎热又潮湿,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看着像是要持续到中午时分。
打开雨伞往外走,并没有去管身后两人。
而这样的回答显然让沈斯怜脸色更难看,他看着床上的人,看到他神色淡淡地望向他问:“怎么过来了。”
没有解释,也没有慌乱。
仿佛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确实也正常。他们都是男人,他们是队友。
可就是这样才让沈斯怜难以接受,白伽知道他喜欢他,知道他在乎这些,但他并没有管,也没有任何表示。
是该哭闹,还是撒娇。
沈斯怜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因为白伽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不会有结果。如果他闹得太大,只会让两人之间更加不可能。沈斯怜是个很理智的人,只有对上白伽的事不理智。
他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太过,而是将手中的袋子晃了晃。
“给你带了些礼物。”
那是个包装极好袋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贵重物品。白伽视线扫了一眼,也就收回掀开被子下床。
她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大多数的衣服也都是一些柔软的棉花布料。所以,可以直接拿来当睡衣。
下了床之后,她拿过洗漱用品也往外走。在快要离开时道:“你找个地方随便坐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白伽再次回到室内时,已经是洗漱完收拾干净。而这时宋黎洲也回来了,不仅洗漱结束,还去食堂拿了个三人份的早餐。
他对食物不挑,不过为了顾及白伽的南方口味往往会带点甜馒头。白伽不怎么在乎吃喝,但只要有甜馒头就会多吃一些。
剧组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就连宋黎洲自己也是。所以这份甜的馒头就显得很少见,因为少见所以需要他起早去拿。
一个南方馒头,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这是白伽早餐的固定搭配,而白伽对此显然也习惯了。
放下伞后,自然地来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子。恰巧那个位置旁边坐的是宋黎洲,而沈斯怜在宋黎洲对面。
往常,宋黎洲应该在沈斯怜那个位子的。不过白伽没怎么多想,她拿过自己的那杯豆浆,吸管已经有插上,拿来就能喝。
同样,鸡蛋也已经被剥了壳送到她跟前。
现在是白天,往常压下的帘子掀开,白伽坐在那边吃鸡蛋边看窗外小雨。
沙漠里的雨并不常见,倒是被她碰见好几次。可能是因为这场雨,也可能是因为不用上班,往常烦躁不已的心情此刻格外平静。
早上,大多数人的胃口都不好。
白伽吃了两口鸡蛋,便放下了。转而去拿那个甜馒头,清甜的口感,有点像她小时候在乡下吃的那种走街串巷的小摊贩卖的那种。她咬着馒头,看着远处的雨没什么表情。
她身侧的宋黎洲在吃面包,只有对面的沈斯怜没有任何动作。
宋黎洲也给他带了份,但这时沈斯怜没有任何胃口。他看着宋黎洲将吸管插入豆浆杯,将鸡蛋剥壳,而白伽也自然接过吃下。
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还是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白伽吗?”
问出这个话时,沈斯怜不可否认是带着恶意的。他见不得白伽和别人关系好,宋黎洲也不可以。这让他感到不舒服,不惜为此挑起事端。
而这个话题也很显然出现得不合时宜,这是一个相对于往常格外和谐,和睦的画面,是让EL上层一直想促成的画面。
但沈斯怜破坏了,他把白伽和宋黎洲的矛盾摆上明面,想要戳破这一刻的和谐。因为他发现自己挤不进
两人之间,成为这场共餐里的第三名。
像是外来者,像是多余的那个。可明明以前,宋黎洲才是那个不和谐的人。
那隐含的恶意,白伽听不懂。因为她和宋黎洲关系本来就差,人尽皆知,所以沈斯怜这么问正常。
但被恶意针对的宋黎洲读出来了,撕面包的手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回答,因为沈斯怜又说出了第二句话。
“还是第一次见你剥鸡蛋壳。”
这话让看雨的白伽收回视线,住在一起快十几天,有些事情已经养成习惯。鸡蛋剥壳这件事,她却是刚知道。她以为是食堂那边提前做过处理。
白伽的视线扫过桌面,餐桌上还有一份没动过的食物,里面确实有一个完整拥有蛋壳的鸡蛋。所以,她吃的鸡蛋都是宋黎洲剥过的。
大概是她的目光看过来,又或许是宋黎洲本来就打算说话了,她就见他道:“你没见过的事情多得很。”
平静而沉稳,与宋黎洲往常的行事作风没有两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伽却从中品到了一丝针锋相对的意味。
仿佛两个敌对的人,唇枪舌战。
可宋黎洲和沈斯怜可以说是全队里关系最好的,并且她曾经听系统说过。原著结尾退团的两人的关系也很好,还是会聚一聚,见一面。
所以,当察觉到这点时白伽是不相信的。同样也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吃完甜馒头后,她起身往外走,并没有再管身边两人去外面洗手。
回来时,室内气氛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因为不关她事,白伽倒也没什么好说。
她拿过电脑,就准备打游戏。
第40章 chapter40来电
还是那个手柄游戏,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副本,因为上次那个已经打通关。
没事做,游戏倒也成了仅存的娱乐选项,当然这只针对白伽。
雨下的营地,潮湿迷惘。
一个帐篷三个人,白伽已经吃完。在他们身边打开电脑,自顾自地玩起来。宋黎洲的话让沈斯怜脸色难看,他太敏锐了。在那简短的一句回答里品到了一丝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他看着沉眸吃东西的宋黎洲。
脑子几乎是快速闪过一个想法。
宋黎洲喜欢白伽,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还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显然,没有人能回答他。
宋黎洲做着自己的事,白伽也自顾自地玩着电脑。这是个气温骤降的白天,虽然依旧沉闷炎热,但突如其来的雨水会让人更容易生病。
宋黎洲吃完以后,收拾垃圾时倒了杯热水,随后放到白伽桌前。
做完这些,他才出去倒垃圾。
行事流畅,没有一丝不甘。沈斯怜可以确定宋黎洲以前绝对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性子,但此刻他对白伽那些细小的,那些不易察觉,细水慢流到甚至让白伽习惯成自然。
沈斯怜的脸白了又白,神情更是难看得到极点。他恨不起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白伽,只能恨宋黎洲。
到哪一步了,宋黎洲表白了吗?
还是和他一样不要脸,做了那些事?他们日夜睡在一张床上,宋黎洲又喜欢白伽。会不会大片龌龊的东西,在他脑海里出现。沈斯怜自己恶心,所以也觉得宋黎洲恶心。
他太爱白伽了,爱到有些疯狂。所以绝对不允许有人代替他的位置,不允许白伽和除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在一起。
沈斯怜和宋黎洲曾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从这一刻开始,沈斯怜知道结束了。
“怎么住在一起。”他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克制语气,控制脸上表情。不想让自己狰狞的样子被白伽看见,他知道的,白伽喜欢小狗一样纯洁的存在,他会心疼那样的他。
所以,他唇角勾起。
上身前倾,那杯被宋黎洲送上来的热水被他握在手心。因为他表现出怕冷,所以白伽便给了他。
洗完手回来的宋黎洲看到的就是这幕,沈斯怜已经占据了他的位子,此刻坐在白伽身侧。
黑色的发因为不用工作所以松散搭在耳侧。男团成员因为需要做造型,所以很少会有寸头,大多数成员的头发都是比正常男性发型偏长一些。不做发型,黑发就会耷拉下来。
像只会撒娇的长耳狗。
沈斯怜的长相算是清冷精致那款,在白伽还没出现时,EL一致认为他会是SE的门面。而这样的长相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质,日系男鬼,处于极疯与极乖之间。
会别人一种很听话的错觉。
沈斯怜是艺术出身,而艺术生最擅长的就是为了取悦喜欢的人打扮自己,他的审美也很好。
此刻坐在他先前的位置上,上身前倾靠近身侧打游戏的人。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几乎贴在一起。
就像一对年轻的情侣,一个人在玩电脑,另一个人就在旁边黏着陪他玩。
大概是说到什么好玩的话题,沈斯怜嘴角上扬:“我看那床太小了,晚上肯定不好睡。”
“白伽,跟我去睡房车好吗?”
“很大的,不会挤到。”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白伽压在电脑键盘上的另一只手,因为在挑新的副本,所以她也就有闲心回复他的问题。
“剧组安排的。”
不过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轮到新的问题她迟疑了一会,就见宋黎洲进来了。
男人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钱。白伽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想了想刚要回复就听宋黎洲道:“等会和我对下戏。”
工作显然比沈斯怜的问题重要。
白伽挑游戏的手一顿,最后“嗯”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新副本也已经确定,她先控制着人物了解副本剧情,最后开始杀怪。
直到最后一个怪物倒下,她都没有回答沈斯怜那句问话。随后便将手柄放下去和宋黎洲对戏。
两人的对手戏其实并不多,白伽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阴暗老鼠人,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实际早就崩坏。
宋黎洲察觉到了异常,但最后还是失败。等他赶回来时,宋黎洲扮演的男主好友已经被她杀死,当然这也将是她的死期。
她被那群曾经救了她的男人们压在沙土里,身上到处都是血,男主给了她一木仓,结束了她的生命。她会死在男主手里,但在这之前会有很长一段辩驳,而他们要对的就是这部分戏。
沈斯怜身边的位子又空了,因为宋黎洲。如果先前他只是怀疑,那么这刻他可以直接确定宋黎洲就是喜欢白伽。
他在和他抢白伽,在故意分开他们,这个认知让沈斯怜桌子下的手不由自主握紧,直到指尖嵌入手心疼痛让他清醒。
结束对戏,是在接近中午时分。
中午时分,这场下得没完没了的雨总算停了,但湿透的沙地还需要高温炙烤所以并不能工作。因此剧组内部商量着搞了个小型宴会犒劳大家,这里的大多数工作人员来这边已经快有两个月。这还不包括那些采风,提前搭建的道具组工作人员。
食物美酒,才艺表演。环境差,但氛围很热闹。
白伽一行人显然也在邀请之列,对完戏没过一会,剧组那边就让人来找。或许是无聊,也或许是不好抹导演的面子。都没拒绝,都去了。
白伽也是,她坐在一个并不靠前的位置。慢悠悠地喝着酒,看着被桌子围在中心跳舞的女人。
她们这部剧没有真正的女主,大多数角色都是一个前脚死一个后脚死,唯一出彩的女性演员就是眼前这个疑似爱上男主好友的女演员。
她叫海丽,芭蕾舞演员出身。
身姿纤细瘦弱,舞蹈厉害体态更是一绝。几乎是瞬间所有的掌声夸奖惊叹涌向她,白伽坐在里侧,静静地看着,末了也跟着其他人拍了拍手。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会吹口琴的摄影大叔,而在这之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有男有女,有青有中,什么职业都可以只要愿意。
气氛也逐渐爆炸,在某个热闹的瞬间,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宋黎洲,宋黎洲的身边坐着的是白伽,而白伽的身边又是
沈斯怜。他们三人都是男团出身,还是目前最火的男团。
男团,唱跳是最基础的技能。
有人怂恿他们上,但也有人不想。那个人是白伽,她是来休息的不是来表演的。
望过来的视线中有热烈也有激动,大多数人都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此刻也没了平日里的客气,一个个红着脸,喊着让他们听听SE的现场版。
声音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宋黎洲站出来了:“我唱首歌吧,就不跳舞了。”
宋黎洲在没以SE成员出道时,是独立音乐人身份。他的作曲,他的唱功都是一流水平。
众人也不是真要SE表演,只是到了这个氛围。而且他们也明白分寸,现在给脸不要就是没事找事了,所以答应得很快。
况且一开始他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成,倒是他们赚了。
宋黎洲选的是一首自己的个人单曲,典型的流行与爵士结合。歌词上乘,曲风轻快,是首情歌。
好像叫什么《深蓝》,是他在国外时期为初恋写的。因为歌词华丽,风格独特,所以让他几乎是一经发表就迅速爆火红透。
那时候白伽还在汉堡店打工,隔壁比较有格调的咖啡店老板很喜欢这首歌,因此白伽听了很多遍。
只是那时,她肯定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现场版。
以及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坐在她们不远的女生聚在一起小声道:“都说这首歌是宋黎洲为周兰写的,两人那时候是一个高中,后面又考进了同一个大学。”
“深蓝,周兰。而且我记得周兰最喜欢的就是大海,真的好巧。”
“哪里是巧,你没看那些东西吗?都实锤了,周兰是宋初恋,两人从高中谈起,一直到国外都是恋人。”
“回国之前才分的手,其实我都怀疑没分,因为宋现在是男爱豆才这样说。”
“而且两人的氛围也很好磕不是吗?”
“双强×男女双顶流。”
在这些小话中,白伽耳中突然插入一句:“高中的时候,宋黎洲和周兰经常一起上下课。”
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一样,男人又道:“那时候大家都说他们很配。”
像是没说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说了。白伽在网上看到过沈斯怜和宋黎洲是校友,所以他是知情者。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白伽没什么情绪地听着,间隙吃两口西瓜,没有回答沈斯怜的话,也像是没听见。
直到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不是铃声而是震动。她拿出手机,就见是王守打来的电话。这个点有什么事,带着疑惑接通,随即就听那边支支吾吾,最后才道:“白伽,我接到你父亲的电话,他说你妈妈去世了。”
“不过,你不是单亲家庭吗?”最后一句是王守临时加上的,因为他如果不是今天接到白伽父亲的电话,真的不知道她有个活着的妈,还有个妹妹。
“你妹妹年纪好像不大,那边,这边反正他可能是想让你回去参加葬礼。”王守并没有去细想白伽的家事,他只觉得母亲走了,作为子女怎么的都要回去一趟。
所以这在他看来是大事儿:“我已经跟公司那边打好招呼,也和剧组说了,你要回去今晚就可以,机票也给你买好了,目的地是在漳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