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傍晚, 情况才稍有好转。
邱芜澜恢复到了可以办公的状态。
她靠坐在床上,屈膝看着笔记本,没有系扣的胸口徐徐起伏着, 几缕卷发如蔷薇藤一般,从锁骨垂至腹部。
“嗯…”一声轻哼, 她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将电脑支架稍稍推开, 膝盖夹了夹季尧毛茸茸的脑袋。
宛如淑女.优雅地夹蹬马腹,催促胯.下的马儿小跑起来。
情况好转,可远不到结束。
催促之后, 邱芜澜拿起床头的玻璃杯补水。
她腹前微痒, 带一点湿滑的潮意, 少年如另一支蔷薇, 逆着邱芜澜头发的路径向上攀爬。
他撑在邱芜澜身上, 仰面撒娇, “渴。”
邱芜澜抚上他的侧脸, 将玻璃杯贴在季尧唇前,抬腕倾倒。
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动作,但不含戾气, 温柔宠溺。
季尧仰头配合着杯子的角度, 依旧有水从唇角流出。
半杯水喂完, 邱芜澜拆了颗巧克力送到季尧口中。
不是代糖,这次是货真价实、能够补充体力的糖分。
她将电脑支架拉下, 调出通讯界面给季尧, “该吃饭了。”
季尧转身,斜坐在姐姐腿间,找到农场的负责人, 懒洋洋地敲击键盘订菜。
伸手拔掉磁吸型充电线,他如猫咪舔毛一般舔舐湿润,轻轻推入蔷薇深处。
“我去做饭。”做完这些,他轻巧地下床,含着巧克力,抵着邱芜澜的鬓角深嗅,“姐姐喝酒么?”
邱芜澜指尖抵着他的额,没有用力,示意他自己退开,“不喝。”
季尧识趣地起身,去厨房准备食物。
邱芜澜闭了闭眼。
她不太喜欢和季尧做这做温存的小动作。
季尧太乖、太过便利好用,也太过美丽,让她忍不住升起占有。
兄弟之中,只有她的病和父亲是一样的。
邱芜澜不想成为第二个邱岸山,更不想季尧成为第二个季葶……甚至不愿他成为第二个囿于宅内的邱夫人。
她对季尧始终抱有一份愧疚。
和季尧的第一次,是她戒断失败后的爆发。
爆发得仓促,玩具太久没有充电,身边唯一的年轻男性——季尧,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那天季尧发表了人生的第一支歌,上百万女孩视他为偶像,反复听他歌唱;她却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压去腹下。
那一天,季尧距离十八岁生日还有半个月。
她病得看不清季尧的脸,却还能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阿尧,”她轻声安抚,兴奋得肌肉紧绷,“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离开,我尊重你的意愿。”
她忘了季尧的表情,他对着镜头似乎愣了很久,邱芜澜深呼吸着,坚定地举着手机,等待他的回答。
她不能犯法,集团和邱家不能惹上这种丑闻。
“姐姐……”好半晌,她感受到小腹前细碎的吻,“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邱芜澜感觉糟透了。
季尧不是女孩,即便是女孩,十六岁以上自愿则不违法。
但邱芜澜就是感觉糟透了,原来她和父亲没什么区别……不,她比父亲更虚伪、更恶心,至少父亲不会对未成年和从小养大的孩子下手。
没有人强迫季尧,可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力量。
他的妈妈在邱家、他的事业在邱芜澜手上,他的房子、车子、手机乃至衣服鞋袜全都由邱芜澜掌控。
一个从小由他人摆布的洋娃娃,如何能对主人说不。
她知道季尧不会拒绝她。
邱芜澜最后的良心让她没有触碰季尧,她只是用语言指引着他,抚摸一些脸、脖子、后背、手臂这样的安全区域。
她拒绝了少年的献吻,也不需要他进入。
邱芜澜感觉到了更深一层的荒谬。
她将他利用得骨头不剩,却觉得保留他的吻和初次就是没有伤害到他。
嗡嗡的机械声平稳地响着,被键盘轻易盖过。
列表之上,出现了新的消息。
简发来了两封邀请函。
“本月二十八号是云梦小姐的生日,她父亲邀请您和季尧一起参加。”
邱芜澜意外:“邀请季尧?”
简回复道,“他希望季尧能和云梦小姐多多接触。”
邱芜澜微微蹙眉,首先感到了荒唐。
季尧才多大,还是个学生,对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等她回绝,简再度发来讯息:
“季尧过了二十岁生日后,陆续就来了一些邀请。小姐,需要我后续留意一下么?”
邱芜澜搭在键盘上的指尖一顿。
没了敲击声,细微的电动嗡鸣就此突出。
二十岁……
邱芜澜有片刻的恍惚。
她当然知道季尧今年二十了,可直到简发来这封邀请时,她才猛地意识到:季尧,已经成人了。
再有两年,他就可以结婚,从现在开始相亲,一点儿也不算早。
邱芜澜脑中划过“云梦”的信息,比季尧小两岁,是个文静的女孩儿,文化课成绩不错,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这样绵软、单纯的姑娘,很让她省心。
虽然云梦在兴趣爱好上和季尧重合度不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邱芜澜沉吟着,回复了简——
“可以。”
看着那封粉白色的邀请函,邱芜澜无法避免地思考季尧的未来。
季尧对她是一场纯粹的服务,她从不碰季尧,不过正值青春的小家伙活力旺盛,不需要触碰就溃不成军。
他已二十,很快就会有女伴。
邱芜澜隐约察觉到季葶对季尧寄托了不切实际的期待,而季尧天生就懂得讨好年长的女性。
季葶的催促、季尧的天分和她的默许,纵容出了眼下混乱的关系。
即便季尧未来的恋人不是财阀政要,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会接受男朋友和姐姐做这些事情。
随着季尧长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必须回归普通姐弟,而普通姐弟是不会住在一起的。
邱芜澜感到麻烦。
如果季尧不天天给她做饭,她就得忍受陌生的厨师每天进入自己的领地。
田烨的过激反应警醒了邱芜澜,很早之前,她便意识到了这种情人模式必然伴随极高的风险。
威逼利诱并不能保障安全,一旦田烨丧失理智、不管不顾地拉她下水,即便有他强闯别墅的监控录像,也会为公司和集团带来很大麻烦。
更换伴侣的次数越多,存在的风险隐患便越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需要认真培养一个长期伴侣——一个像季尧一样能够满足她一切需求,且不会背叛她的、稳定的、长远的伴侣。
从头培养,那就不能是精明、老练的男人,必须从尚且懵懂时开始调.教。
为保安全,那个人必须在她视野之内,接触到的所有人事物都要由她掌控。
邱芜澜想起了简提供的选项——
韩尘霄。
敲击键盘的十指一顿,邱芜澜向下摸去,调高了一档。
韩尘霄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努力上进,年轻精壮,却还没有接触过太多世故,保留着一点儿青涩单纯,同时又比同龄人沉稳冷静。
“嗯……”邱芜澜挺腰,往身后加了靠枕,沉浸在稳定、激烈的旋律当中。
稳定且激烈,她喜欢这种直白的踏实感,喂一点点电费就能回馈她许多。
唯一的缺点是功能不够全面。
他不会有季尧那样的厨艺,也不像季尧那样了解她,每次见面总是费尽全力地说一些无趣的废话。
但他的话题比大多数男人清爽,不知道后续开发完善的潜力空间有多大。
邱芜澜不是偷懒耍滑的程序员,唯独在这件事上,她确实很想将季尧复制粘贴出一个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邱芜澜眯眸,看见联系人的名字后,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扭身唤醒床头柜的智能屏,点开了厨房区的通话设备。
“阿尧,过来。”
听见传唤,季尧很快上楼回到房中。
他带来了一盘糖渍橘皮,捻了一块喂给邱芜澜。
酸甜的滋味连同浓郁的橙橘气息刺激唾液分泌。
邱芜澜揉了把季尧的头,对糖渍橘皮表达满意,期待今天的晚餐,同时曲起腿,示意季尧为自己善后,接听了手机。
“邱总,”打来的是简,“昨天晚上,宋折凝和华映的赵志强一起吃了饭。”
“这么快。”
等季尧擦拭干净,邱芜澜从床上起身,走到了密闭的窗帘前,拉开了一丝缝隙,没有光,帘外是比房内更暗的夜色。
季尧开始收拾房间,邱芜澜坐在靠窗的矮柜上,听着电话那头简的汇报。
入股被拒的第二天,宋折凝去了华映附近的一家私房餐厅。
对家的地盘,简没能探知他们谈话的内容。
包厢里,赵志强一见到宋折凝就忍不住笑了,“怎么,谁给我们宋姐气受了?”
“别明知故问。”宋折凝抱着胸冷睇他,“我这人不爱绕弯子,有什么话都喜欢直说。”
赵志强笑着耸肩,请她继续。
“你猜得没错,邱芜澜不肯让我入股。”
赵志强给宋折凝倒了杯酒,“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你说得对。”宋折凝冷笑,“分公司开始,很多项目她都瞒起来了。翅膀硬了,我们这些老人碍手了,下一步就该杯酒释兵权了。”
“您是元老、是邱承澜签的,以邱芜澜对哥哥惟命是从的态度,不至于对您赶尽杀绝。”
“赵经理,我说了我不喜欢弯弯绕绕。”宋折凝不耐烦道,“您告诉我影视城的事,又让我拿这事儿去试探邱芜澜,说白了就是想要离间我和她。现在您成功了,就别再装好人、说这些没用的。您想干什么,直说。”
“好,宋姐爽快,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赵志强手肘搁在桌上,凑近了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宋折凝,“我要你离开秋叶娱乐,和华映签约。”
宋折凝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你不是在耍我吧?”她气笑了,“你搞清楚,我不仅是秋叶的艺人,更是股东,我犯得着背叛我自己的公司、去对家当个员工吗?”
“双倍股权。”赵志强道,“您原先的团队都可以带过来,公司不干涉您的运作,所有人的违约金华映来出。
“公司新签的艺人,您有3%的挑选权,看中哪支潜力股都可以自己带,公司抽成新人95%,其中35%归到您手中。”
他从包里抽出文件,推到桌上,意味深长地笑,“老总想挖您很久了。”
宋折凝脸上的轻慢褪去,她微微拧眉,片刻,将那份文件翻开查看。
翻开第一页,季尧就笑了。
“这就是那个S级的剧本?把唐哥激动成这样,我还以为怎么着也是个男一号,原来只是个男三。”
“可以了、可以了!”唐知行很满足,“你知道女一是谁吗!”
“嗯?”季尧漫不经心地扫着剧情。
“季语薇!天后季语薇!”
连眼镜也挡不住唐知行的狂热,“男一还没确定,但这可是天后第一次做主演,本身的流量加上‘首次’的噱头,这部剧热度只高不低!”
陷在狂喜中的唐知行没有注意到季尧的眼神。
他捻着页脚,目光垂在女主角的台词上,浅棕色的瞳孔微深,澄净如玻璃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色。
季语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更重要的是,你知道这部剧在哪里拍吗?”
“哪里啊?”罗浩炆比季尧还激积极,很给面子的搭话。
“秋叶影视城!咱们自家的影视城!”唐知行合掌,“这是咱们影视城的开门试刀作!”
“天呐,那公司得多重视啊!”罗浩炆无不艳羡地盯着季尧腿上的剧本。
这么大的制作,季尧一个从没演过戏的新晋偶像,连试镜都不用,直接内定男三号。
他怎么就没个总裁姐姐呢!
唐知行热情平复下来,把作好的周计划表发到两人手机上,“杨木这段时间请假,这是你们下周的行程表。”
“他又请假?”罗浩炆诧异道,“唐哥,他不会真的身材焦虑症了吧?”
“别瞎说。”唐知行斜了他一眼。
季尧哼笑。
唐知行不是个宽容的经纪人,他轻易批了杨木的长假,不仅是因为知道他得了双相、知道杨木这病里有几分他的缘故,更也是因为,他放弃杨木了。
没什么特点的网络歌手一抓一大把,杨木长相一般,寡言木讷,不擅社交,没什么表演天分,那点音乐才华也远不足以在娱乐圈开辟道路。
这个组合里,他是毫无疑问的陪跑,是最早牺牲的走卒。
“那队长呢?”罗浩炆嘟囔着抱怨,“怎么队长最近也看不到人了?”
“他们有他们的事,管好你自己。”唐知行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眼中却含着两分笑。
他没有押错宝。
看这时间,尘霄和小邱总应该已经到了马场。
冬日午后,辽阔的草地被晒得微醺。
几匹高马载着人,和缓平静地在草地上漫步。
“芜澜有一匹拉塞法兰西拿了不少奖,”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对身边的朋友说着,又问向邱芜澜道,“怎么这两年不见参赛了?”
邱芜澜骑在马背上,腰背中直,姿态松弛,勾着缰绳的手没有用力,只靠双腿控制马匹。
“年纪大了。”她回道。
老人笑着,眼纹深邃,“该买新马了。”
“好马难求,一直想买,一直买不到。”
“怎么会?”老人身侧的两个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今年夺冠的那匹,小邱总喜欢么?”
“能力固然重要,”邱芜澜说,“不过私下里,我喜欢温和知趣儿一点的,那些冠军马太桀骜不驯,我恐怕没有时间调.教。”
“呦,温和的马可没法夺冠啊。”
“像那匹拉塞一样,”邱芜澜浅笑,“在我面前装得温和也行。”
他们身后传来了女人们的笑闹声。
四人回头,见落后他们两百米的一群青年们正嬉笑打闹着。
五六个美丽女郎坐在温顺的马上,中间是老人的小儿子,他说了什么,把姑娘们逗得乐不可支。
女郎们之后是表情有些僵硬的青年,他生涩地抓着缰绳,身体僵硬,全副注意力都在马上,融入不进面前的小团体。
“要叫人帮帮你们家的小伙子么?”老人握着马鞭,隔空指了指,“他看起来不太适应。”
邱芜澜说:“他不是不会,多练练就适应了。”
“他很俊朗,”老人笑道,“但似乎没有那么温和。”
“您说的,夺冠的马很难温和。”邱芜澜说,“我没那么苛刻,在我面前不狂就行了。”
男人们笑了起来,像是后面的年轻女郎围绕着老人家的三公子笑一样,他们围着邱芜澜笑。
这两种笑截然不同,后者即便有意讨好,谄媚中也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轻慢高傲。
二十岁后邱芜澜就没有再带季尧来这种场合,她也不会带其他男伴来。
以往她独自来时,以为男人们见不得女人和他们一样、甚至凌驾于他们之上,今天来看,他们也并非团结所有同性。
没有背景的男人在他们眼中也是“女人”。
阶级在性别之前,因为她比他们高了一个阶级,所以勉强能用那一级台阶去拉平性别上的差异。
这样的气氛中,邱芜澜很难不感到乏味。
过了三点,日光式微,一行人进了室内。
女郎们脱去厚重的外套,露出姣好的身姿,提议去台球室玩球。
邱芜澜和老人坐在一旁,看着男男女女玩在一起。
“小邱总来一杆。”男人邀请邱芜澜。
邱芜澜看向韩尘霄,“替我玩玩儿。”
韩尘霄的球技很好,据说高中时勤工俭学在台球店打过工。
那家店很快倒闭了,老板是个技术流,招的教练全都是技术一流却不会拉客办卡的退役高手,韩尘霄深习这份清流。
青年伏在桌上,像是一头下树的豹,目光专注,姿态刚强。
球和网在一条直线上,这一杆必然不会落空。
韩尘霄正要出杆,腰后倏地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啪——清脆的声音响在室内,他手指一颤,白球飞出了桌子。他和那颗球都愣住了,四周爆发出了哄笑和欢呼。
女郎们笑着去抢地上的球,疾声喊着:“没进没进!到小钟总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男人搭着韩尘霄的肩膀,绕过他执起杆,出杆前揶揄地瞄了他一眼,“手感不错,屁股挺翘。”
更响亮的哄笑声爆发而出,将韩尘霄冷俊的脸逼得烧红。
啪——
最后一颗球进了网袋,小钟总身边的两个女郎们雀跃欢呼,搂着他的脖颈笑着、叫着,声音几乎要顶破房顶。
输了的两个中年男人笑笑,从上衣口袋拿出支票本,写了几笔后撕下,被小钟总分给了两名女郎。
老人看向邱芜澜。
如此吵闹的环境,台球灯下的邱芜澜却像是博物馆中的一盅瓷。
莹莹射灯下,天鹅绒上的瓷娴静地存在着。
她被无数人参观,可并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兀自安静吸收头顶的光芒。
当一尊瓷足够贵重,便能独自开辟空间,纵使万人的展览,也不敢有人靠近、触碰她。
老人看见她冲那个生涩的青年招手,他还沉浸在被当众打屁股的难堪以及输了比赛的窘迫中。
邱芜澜招手的动作不大,她连小臂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手腕微提,弹琴般的幅度。
就是这样小的动作,在闹腾的场合中依旧被不少人留心注意到。
韩尘霄立刻走了过来,像是初次进入狗狗公园的小土狗,带着一腔热情,却被其他名犬嘲笑,于是无助地回到了主人身旁。
他靠近之后,一米八多的个子投下阴影,完全覆盖了邱芜澜。
邱芜澜于是只得再次摆手,示意他蹲下。
这时候,他们才得以平视。
被拍的那一下有点儿重,韩尘霄抿着嘴,眼角微微泛红。
“没关系的,”邱芜澜碰了碰他微红的眼角,“还有下一局。”
她伸手去摸口袋,却没有摸到东西,人群中的中年男人立刻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支票本送到邱芜澜手上。
“谢谢。”邱芜澜颔首,拿笔在上面填了个数字。
她将支票撕下,塞进韩尘霄的口袋里,又替他整了整衣领,温声细语地开口:“别欺负我们家小韩,他还在念书。”
韩尘霄一愣,喧嚣昏暗的台球室内,他仰望着邱芜澜,微红的眼里漫起别样情愫,像是回南天的窗户,水雾朦胧。
接下来的游戏再没有出现意外插曲,那张支票也再没有从韩尘霄口袋里出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