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郁棠的尾音微微颤动,好像刚从深渊中逃离般惊恐,身子一动都不敢动:“我害怕。”
“怎么了?”肖正冕清清嗓子,侧身想要调整下姿势。
他们原本便是紧紧贴在一起,睡衣还没换上冬日的珊瑚绒,蚕丝几乎让肌肤相触碰着,什么都那样清晰明了。
郁棠伸手摸摸,心更是梗住停止跳跃了似得,紧张到忘记吞咽口水,眼泪吧嗒一下沁润了枕头,留下一个深深的泪痕。
“别摸,别摸”郁棠把脑袋塞进肖正冕的怀里,忽然哽咽的哭起来。
肖正冕一愣:“小宝,这有什么可哭的?咱们这是长大了。”
郁棠的肩膀一耸一耸,微微啜泣着,脸埋在他的怀里,晶莹湿润的泪带着温热,omega的一切都是香的,哪怕后颈腺体贴着贴纸,但眼泪珍珠落下,淡淡的香气就是会钻进鼻腔,他听哥哥说话都有些模糊,沉浸式悲伤中。
还是他哥捧着他的脸又一次告诉他:“是小鱼塘长大了。”
郁棠裹着被子闷闷道:“这算什么长大?”
他都尿床了,明明没吃喝多少,怎么会呢?
忽然想到自己当初笑话哥尿床,他还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终于有一样比哥哥厉害呢,这么大了怎么会这样,他根本没有脸见人。
自己还害怕他哥老年痴呆呢,这么看自己也不聪明、
郁棠光是想一想自己可能是笨小孩,等老年生活痴呆大小便失禁,说不定和他哥还住对床。
恐怖如此的场面光是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便已经足够让他害怕的再尿一次裤子。
而且自己这样子没出息,哥没笑话他,还问他怎么了。
自己当初怎么能笑话哥呢?自己可真是一个坏小孩,一点都心疼人!
心里这样想着,胸口酸酸胀胀,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身体也飘飘然的难受,似乎没力气了,手脚软软的,感觉很奇妙,难以言喻。
他坐不起来,也没力气坐着,只能死死的拽住肖正冕的衣角央求:“哥你别走,别走,你别嫌弃我好不?”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想什么呢?我怎么能嫌弃你。”他揉了一把小孩的脸:“伤心成这样。”
肖正冕没开卧室的灯,而是戳戳悲伤小孩的后背:“再难过一会,还是哥带你去洗洗?”
“干净小孩不换内裤?”他轻声问,实际已经伸手柄被子掀开,准备抱着他去。
“要换的,哥,你别笑话我好不?”他嘟嘟嘴巴,怪委屈的。
肖正冕忍着笑:“哥不笑话你,这有什么好笑的?正常。”
郁棠不知道哪里正常,他拒绝了抱抱,而是要自己去。
肖正冕微微挑眉,站在他身边,等郁棠腿软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住抱起来:“自己走?”
“笑什么,笑什么呀!你也尿床,你也尿,不许笑话我!”郁棠因为窘迫,脸红的把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耳根特别红,胸口也酸酸胀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
肖正冕听到‘尿床’这两个字,敏锐的说:“生理课都睡觉了吧。”
“唔?”郁棠泪眼摩挲,懵懵的问:“你怎么知道”还以为他哥是神算子。
郁棠把内裤脱下来,没敢仔细看,趁着哥去拿新的空档,他想自己洗了,以前这些东西都不用他动手,自己只要会穿衣服都会得到夸奖的呢。
他红着耳朵打开,尝试冲水洗洗,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同,是白色的。
郁棠愣了。
肖正冕特意挑了个大一号的软料子,这几天可能比较容易弄脏,穿大一点好,等他回卫生间发现,郁棠正坐在马桶上哭呢。
“怎么了这是?太平洋钻眼睛里了?”肖正冕连忙放下东西,蹲下身问他:“难受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告诉我,别自己哭,眼睛都肿了,好了好了……好宝,没事,没事。”
水龙头哗啦啦的冲,肖正冕还夸他:“真长大了,不会洗?还是水凉?这委屈的。”
他攥着郁棠的手捂热,给他穿上新内裤,掀开看看里面,果然消停了,却有点红。
“哥……”
“嗯?”肖正冕刚准备给他洗洗。
郁棠觉得自己得病了,偷摸抹眼泪,从肖正冕的后背抱着他,泪水几乎要在他的睡衣上留下清晰的面膜印,以前不觉得郁棠这么能哭,他碰上事很少情绪翻涌到这种程度。
肖正冕觉得不太对,顾不上旁的,放下裤衩先问他,究竟为什么得病了。
郁棠说他尿白色的尿了。
他说在医院见过尿黄的绿的褐的,还有血的,就是没见过白的,没听说过,他急慌慌的拉着肖正冕的手,似乎指尖都在颤抖问:“哥,我怎么办啊……”
“我还没好好学习,还没…没考上大学呢!我爸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没了,他们老了咋办啊……?哥,我害怕,我……我腿可软了,站不住了。”
“我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还能救吗。”
“哥——”
肖正冕揪他的嘴,揪的嘟起,郁棠‘唔’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唇瓣被咬了一口,肖正冕警告他:“不许胡说了。”
“什么没不没的,别咒自己。”
干燥的掌心托住他的后腰轻轻揉,知道他身体弱,忽然的释放可能会让他的身体发软,郁棠从小便是一个纸老虎,看起来炸毛,实际上风一吹便倒了。
被哥抱在怀里,他觉得难堪,微微挣扎:“我难受哥,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看了郁棠一会,却没直接放开他,而是在他的耳边悱恻几句。
郁棠茫然的眼睛眨巴眨巴,灵魂像飘出来似得,肖正冕在他的耳边吹气,低沉的声音蛇似得钻进他脑袋里,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打结全都解开,郁棠的脖颈到耳尖慢慢的红起来。
缺席的生理课被重新科普。
“我们棠棠长大了,以后是大男孩了。”肖正冕揉搓着他的耳垂。
郁棠舌头打结:“晚上尿尿就算吗”
这就是他昏睡过的去生理课,这就是他不在意的知识,自以为全部了解的知识。
“我以前笑话你尿床,你怎么不反驳呀?”
“嗯?”肖正冕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不太上心,嘴角扯出弧度很小的弯:“让你笑话笑话我,看你开心。”
郁棠支支吾吾,脸红一片,换好了内裤这次睡裤也没穿,被哥哥牵回到床上。
睡衣上摆挡住他的腿根,白皙皮肤,坐在床边不知为什么心虚的抱着一个玩偶。
肖正冕去给他重新找了片贴纸,他的信息素往外溢出的很严重,要换新的。
这会睡意全无,郁棠已经彻底清醒,眼巴巴的瞧着哥哥走来走去,他伸手触碰了下后颈。
腺体脆弱又很热,像是冬天的火炉上热着的瓷盆,指尖触碰在上面,他后颈就像是被针扎似得难受,指尖对于腺体来说又太凉:“唔”
肌肤炙热,后知后觉的羞赧蔓延全身,慢慢的烫,慢慢的燃烧。
哥哥说,这是硬。
是让他舒服的事。
还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惩罚他上生理课没有认真听。
明明两个人小时候总是贴贴,到现在晚上睡前也亲亲,可亲脸颊比较多,嘴巴也不常亲,这次怎么热热的呢。
郁棠抱着玩偶,吸着空气中的信息素,除了自己的暖意,掺着冕哥的乌木茶,静静的从鼻尖中钻入,缓慢流淌到血管里,冕哥的信息素似乎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热,闻着很舒服。
卧室内光线并不明亮清楚,郁棠只能看清自己的脚尖。
“哥”
“嗯?”肖正冕拿着腺体贴纸回来,让他低头,把原来的揭开给他覆盖新的。
肖正冕的睡衣脱了,赤裸着上半身,郁棠本来想问他的衣服去哪了,后来才想起来,弄湿的内裤蹭脏了。
郁棠的脖颈乖乖向前伸,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小腹,肖正冕的下腹动了动,腹肌有不明显的起伏。
他干脆把脸都贴在冕哥的腰上,本能使然。
omega迫切的希望能得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正常情况下换了衣服也就算了,但两人的房间里信息素交汇太多,从前没有半分收敛,郁棠只闻了一会便觉得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他的小肚子,涨涨的,牵动他心里很痒,和梦中的焦急没有差别,只把这种不适感带到了现实生活中。
“哥我还不舒服呢?”郁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他的两个父亲一个omega,一个Beta,家里没有过alpha,什么标记,什么成结对他来说无比遥远,是他生活中缺少的致盲局域。
肖正冕意识到是自己的信息素让他难受,随便从抽屉里找个根抑制剂扎。
郁棠躺在床上抱着他问:“哥,你为什么扎针?”
他们以前都很喜欢闻对方身上的味道,怎么现在闻起来这么难受呢?
肖正冕摇摇头,他侧头目光垂过来,涌动的沉思让郁棠心惊。
怎么办。
以后他不能闻哥哥的味道了吗?
那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天下第一最最好的,他们不能分开,他很喜欢冕哥身上的味道呀。
郁棠看着肿起来的东西,咬着下唇无声哽咽。
“哭什么呢?”肖正冕轻笑问。
“咱们俩还能好吗?我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肖正冕太明白这小屁孩的纯情,恨不得生理课都应该自己帮他做笔记,有了这次教训,他问郁棠以后还敢不敢上课睡觉了。
郁棠晃着脑袋说不敢了。
俩人盖着同一个被子,郁棠从小就被他哥摆弄习惯了,所以在他手里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感,他不敢跑,害羞也不觉得,只是不明白他哥干嘛呢。为什么攥着他。
郁棠太清楚他哥对他好,对他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万的好。
他小猫似得把鼻尖埋在肖正冕颈窝里嗅着,小声不断哼哼的叫哥。
郁棠觉得他哥是最好的医生。
肖正冕教他:“小宝,要慢慢来。”
“别怕小宝,看着我?别依靠我,听我的话,一步一步的试,好吗?我陪着你。”
状态到了便药到病除,肖正冕抽了纸巾擦手,笑他没出息,一分钟都没有。
郁棠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尖,眼神还茫然,他不管哥笑话什么呢,黏糊糊的伸手要抱抱。
被上了半天课,郁棠才后知后觉的害羞,他趴在肖正冕身上小声说:“哥我有出息的。”
肖正冕趁着空挡拍他后背,告诉他以后上哪都要带着贴纸,难受第一时间要打电话。
这点非常重要,让他自己念叨好几遍才放人睡觉。
郁棠被他哥摆弄的说什么是什么,沉浸在被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舒服海洋里钻不出来,美的好像攻占地球了似得。
人生第一次成长,天刚蒙蒙亮,肖正冕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有点发热,腺体逐渐趋近于成熟身体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会发热,肖正冕晚上睡觉时一直留意着,早上果然烫了起来。
“郁棠?”肖正冕掌心贴着他的额头叫他。
郁棠发热来势汹汹,来不及找医生到家,他抱着人赶到医院。
医生诊断分化过早导致体虚,抵抗力太低的缘故。
爸爸们都不在家,肖正冕开好病房拿了药,医院清晨的人稀稀落落不多,病房门口护士长特意过来瞧瞧,郁棠已经是医院老熟人,每逢换季打针都要到这里报到。
“这是腺体趋近成熟,问题不大,omega的信息素外漏太多身体会有些受不住,是正常现象,毕竟还小呢,慢慢长大就能好。”
护士长见肖正冕的脸色还紧绷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当哥哥的真够操心。”
“开点药,养养身体,多补补身体就能恢复。”
医生说的隐晦,大概意思肖正冕也听明白了,郁棠这身体暂时还受不了两次‘尿床’
给老师请假后他拎着点粥,陪郁棠打完针就能回家休息。
郁棠身体发热需要捂捂汗,病房实在热的难受,好几次把脚丫伸出去都被抓住塞回到被子里。
手心脚心都暖呼呼,鼻尖有层薄薄的汗,胸腔里也火烧似得难受,针打下去缓解一般,哼哼唧唧的和他哥撒娇说不舒服。
饭也不想吃,迷迷糊糊的抱着他哥,小狗似得闻,滚烫的小孩贴着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觉得他哥身上的味道很凉快舒服。
郁棠生病向来是小皇帝,手从肖正冕衣服钻进去,贴着他的胸肌,这地方贴热了便换地方贴,直到整个上半身都被摸热也不罢休。
肖正冕呼吸很重,喉结慢慢的滚。
他在这方面远比郁棠明白得多,也早早明白两人的未来,只是愿意在郁棠不懂时陪他一块傻。
“小鱼塘,别闹。”肖正冕抓住他在衣服里乱动的手。
“可是你身上可凉了。”郁棠把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舍不得放开:“好闻,我哥最香最好啦,让我贴一会,别这么小气嘛。”
这小孩不仅不怕,还傻乎乎冒泡。
“唔痛,你别咬我呀。”郁棠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吃了似得。
郁棠挣扎几下没动弹分毫,他被抱的又很紧,郁棠痛的皱眉,不服气的吭哧吭哧咬两口回去,一脸他超级凶不许欺负的样子。
肖正冕的嘴唇让他咬两口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把他的凶巴巴不服气的样子全部含着:“还闹不闹了。”
“Eric,讨厌你。”
肖正冕好久没听他叫这个名了,忍不住笑:“以后不许在外头摸我。”
郁棠皱眉:“我就不。”
肖正冕没说话盯着和自己犟嘴的郁棠。
郁棠一点也不怕:“别以为你长得比我好看一点,身上好闻一点就可以凶我!根本不怕好吗?就不听你话,就不就不!”
他小牛似得往肖正冕怀里钻,预感到他哥可能要生气了,他又即使服软:“就是喜欢你才摸的,你生气了我和你道歉呀,对不起对不起,道歉啦,可以摸了吗?”
肖正冕真是被男子汉能屈能伸的面孔震撼,爽朗的笑,胸口震颤。
怀里的人面颊红红,滴溜圆的眼睛巴巴的瞧着他,可爱飞了。
omega身上的甜味都溢出来,就在他们两人周身慢慢的转,肖正冕捧着他的脸,唇瓣凑过去咬一口。
“唔痛!你咬我。”郁棠秉持着一定要反击回去的心态,软软的嘴唇贴回去,巴巴的咬回去,还顺势攻击了他的锁骨,留了个牙齿印。
肖正冕啧了一声:“哥记住了,以后不咬你,多练练。”
郁棠寻思这有什么可练的?他巴巴的过去啵唧亲了好几口,左贴右贴的亲。
寻思给他哥看:“我厉害吧。”
“可太厉害了。”肖正冕都被他亲乐了,他觉得自己成了啄木鸟治病的树,叭叭叭的被啄个没完。
他给郁棠把被子盖好,让他别闹“我去给郁叔打个电话,你乖点。”
郁棠勾勾他的手指头,小声问;“这事还告诉我爸吗?”
肖正冕挑眉:“什么事。”
孩子进医院肯定要给两个叔报平安,医院里不少医生都是熟人,又瞒不住。
郁棠神神秘秘:“你教我摸小□□的事!”
“…睡你的觉。”
郁棠被推了下脑袋,撇撇嘴躺好,裹着被子继续捂汗。
肖正冕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用空气拉链把郁棠的嘴拉上,郁棠抿着嘴巴,这会打的退烧针起效果,没有那么困,晕乎乎的抱着手机玩。
肖正冕给两个叔发了消息,说了郁棠腺体成熟发烧的消息,简单安抚没事了,对方也放心让他照顾,没打电话来。
他刚从病房里出来,才发现门口站个人。
“景叔。”他微微沉着眼客气的打了招呼。
景臣清清嗓子挠头:“啊那个,我路过。”他又很忙的抹了一把脸,手上其实拎着一个袋子,昨天晚上在医院值班,早上下班的时候听说郁棠来医院了,特意买了点零食送来,他笑笑:“刚要进去你就出来了,你说这事闹的。”
“我听护士说了…,那个青春期正常,就是——你们,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住吗?那个,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怕郁家床小,你现在高中也应该好好学习,是不是?哈哈哈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我就路过,这零食他还吃不?”
肖正冕冷眼瞧着景臣在原地转圈尴尬,伸手接零食:“他吃。”
“好好好,我再去买,啊,那个心里高兴了身体才能好是不?”
景臣觉得站立不安,一秒钟八百个假动作,另一只手上拿按压笔反反覆覆咔哒咔哒的按。
肖正冕大方说:“是。”
“景叔,我的事,自己有数,郁棠的事,我心里也有数。”他很坦然的说:“我们的事,别人不用插手。”
不等景臣再说话,肖正冕已经拎着东西回了病房-
郁棠生病就喜欢懒些不愿意上学去,可实际上只休一天,冕哥根本不给他胡乱瞎玩的机会。
笔记和作业一样不落的拿回家,他躺在病床上也要听课,耍赖钻进被子里也要听,把脑袋蒙住一点用都没有,他哥坐在床边认真讲,他若是不听还白费了哥特意给他抄的笔记。
身体休息差不多便老老实实去上学。
两人的早餐在肖正冕上高中时便都由他做,郁棠看着药膳补汤觉得不太好喝,哀怨了几句,肖正冕啧了一声,他会看眼色的乖乖捧碗边喝了。
“汤里放了什么啊?真的不好喝哥,还要喝几天?”
肖正冕把他的保温杯里多放了枸杞:“看你什么时候不虚。”
郁棠:“…?”
这话对于一个如同朝阳般成长的男孩打击实在太大,他想狠狠的反驳,可惜——
他哥说的是实话!!他反驳不了。
郁棠气鼓鼓的噘嘴:“再也不和你好了,你说的话我都不爱听,可伤人了呢!”
肖正冕可被他逗乐了,刚泡好温水转头寻思哄一哄这位心灵脆弱的花骨朵。
没想到郁棠自己捧着碗给自己盛汤:“喝酒喝嘛,有病我就补补补!将来我力大如牛,我喝喝喝,全给你喝了,一点也不给你留,我长高你肯定羡慕死啦,以后我也让你瞧瞧什么叫后生可畏。”
小嘴巴叭叭叭,两三句给自己哄得可开心。
汤难喝也捏着鼻子哄自己猛喝三大碗。
肖正冕拿着糖块站旁边:“哎呦我们小宝,这么出息?太厉害了。”
郁棠把他手里的保温杯夺过来,一脸骄傲:“什么叫这么出息,本来就出息。”
“对对对,最厉害,最成功的人类。”
郁棠鼓鼓嘴巴嘟囔:“算你有眼光。”
提前和老师请了一节课假,带郁棠先去医院复查了下信息素浓度,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对腺体成熟适应的很好,肖正冕还带了这几天的食谱,医生说不错,还有些惊讶:“你弟弟口味我记得蛮刁钻,做这些东西他能吃吗?”
肖正冕说他弟一向很乖。
医生笑着说:“每次他爸带他来都是一脸哭相,倒是听你的。”
肖正冕揉揉小孩的脑袋:“他听话。”
到学校下车时肖正冕把温水给他提醒下课记得多喝,等吃药的时候会过来监督。
枸杞水里还放了蜂蜜和苹果掩盖了原本味道,甜甜的。
郁棠到自己的座位咦了一声:“宋然呢?也请假啦。”
小胖有些心虚,简单的糊弄过去:“他个太高,挡后面人看黑白上后面坐着去了。”
“哦。”郁棠还夸呢:“宋然从小就这样,可照顾人啦,以后下课咱们上后排找他玩去。”
小胖哀怨的喊了他一声小祖宗。
下课他捧着枸杞水还要分给宋然一杯,好兄弟当然就要分享啦、
“前几天你是不是腺体不舒服,你杯子呢?”郁棠捧着水杯坐在他前排:“可好喝了,尝尝。”
宋然被调到倒数第二排,心情不好的样子看着他,郁棠没感觉出来,还乐呵呵的给人家分水:“喝完肚子可暖可暖了,你尝尝好喝吗?还有糖呢,等下午我和老刘说。悄悄地我也到后排来,小胖上课总偷偷摸摸吃零食!我也跟着吃,几节课我都没笔记抄了。”
宋然眸光一顿,抬眼瞧着郁棠,似乎眼眸中闪着希冀的光似得:“你喜欢和我坐在一起?”
“当然。”郁棠心想和宋然坐在一起不用做笔记,上课还有人提醒自己不要溜号,有此同桌,此生不换。
“那我问你。你生病是不是冕哥在照顾你。”
郁棠点头:“嗯~是呀。”
“你你”宋然欲言又止。
他家里从小便受到郁棠家里的帮助,爸爸如今的工作也在冕哥父亲的手下,能上育才,能和郁棠同桌,只是他命好,哪怕自己被调到后排,他又有什么资格问郁棠和这其中的关系?
“冕哥对你挺好的。”他低低头:“你和他比和我好多了,我没他聪明,也没他厉害。”
郁棠知道最近升学压力很大,宋然有机会能进到重点班,还以为他太紧张了,赶紧把杯子放下:“怎么会。”
“宋然。你可棒了!你看你字写的很漂亮,语文英语成绩都好,正好和我互补了嘿嘿,你和我哥比什么呀,他比咱们大三岁多活三年呢!"
宋然忽然笑了:“对啊。冕哥高三结束就要去大学了。”
郁棠最会哄人了,他连连点头:“是呀,等我哥去大学了,咱们还是好同桌!好不?”
宋然勾勾他的手,像郁棠睡不醒那天牵自己一样,郁棠觉得有些奇怪,他还没和他哥以外的人这么牵过:“你是不是心情真的不好啊?要不我把奶片都给你。”
“我也想和你一起学习,昨天还给你记了笔记。”
郁棠高高兴兴的坐在他身边看,屁股刚挨上宋然同桌的椅子:“哎?哎哎哎——?”
他的衣领从后面被揪起来,前排的蒋佐蒋佑听见声音回头,看清是谁拎郁棠后,又默默转过去趴桌上假装睡觉。
“干嘛,干嘛!谁啊!”
“该吃药了。”肖正冕一把将椅子拽开,郁棠被他搂在腋下连拽带牵的绑出了教室。
郁棠拍拍他的胳膊:“哥,你夹到我啦,哎呀我还要看笔记进步呢,你干嘛啊啊啊——”
小胖悻悻然的走过来敲敲桌子:“宋哥,你消停点吧!冕哥给他弄后面来,你还不知道咋回事啊!”
宋然把笔记收回来:“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和郁棠这样??”小胖比划勾勾手的姿势:“刚才冕哥进来,我汗都下来了,你知道他在高中部多厉害不啊。”
宋然道:“我知道,”他眼眸微微垂着:“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和郁棠近一点,知道冕哥和他最好。”
小胖安慰他别想不开,让他想想之前小学的事、
郁棠演完白雪公主后,他这个omega小孩长得漂亮,胳膊班级的同学在一起上体育课时,趁着旁人丢手绢的功夫偷亲郁棠,非说他是小女孩,漂亮的招人喜欢,就要亲他,还说以后要娶他做老婆,郁棠一想到自己要给别人做老婆肯定会和哥哥分开,难过坏了。
给郁棠亲的体育课哇哇哭,哭到楼上找肖正冕要抱抱。
肖正冕牵着小孩下楼,当即就给对方打的换牙,肖爸爸还赔了不少钱,郁棠和肖正冕因此还欠了半学期钱。
肖正冕平时校服一穿,学霸人设立的很好,沉默寡言和人少语,瞧着很讲理的一位。实际上从小到大碰上郁棠的事没有一件不是用拳头解决的,还有他们初一打架时的样子,老刘也说他像疯狗似的,谁也拦不住。
能让郁棠身边有几个朋友已经是肖正冕最大的宽容。
郁棠被拽到走廊拐角,气鼓鼓的说自己还没和宋然讲话完呢,指责他哥没礼貌,而且刚才拎着领子弄痛他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可疼啦,你就不能轻一点嘛?我我我。我才刚生病好起来!”
肖正冕把他的领子掀开,从兜里掏出药片给他喂:“张嘴。”
郁棠拧着眉头,还是乖乖张嘴:“啊。”
“咽。”喂了口水让他咽胶囊。
咽下去后肖正冕还要他张嘴检查确定吃下去了,郁棠气鼓鼓问:“好了吧!”
“好了。”
郁棠“昨天我们俩还在一个被窝可好啦,你这样在班级里把我拽出来我很没面子的!我是谁?我可是我们那的老大,你这样——”
肖正冕伸手捏捏他的小脸,眼里可算是有几分柔。
郁棠拍开:“还没说完呢。”
“让哥抱会。”
郁棠鼓鼓嘴,心想他哥可真是讨厌,然后钻进他怀里:“那我一会再教育你,哼。”
他很需要面子的,不可以这样拽他出教室,很没面子唉!他要好好说说哥。
想想有点生气,干脆咬了一口到他锁骨上:“讨厌。”
肖正冕摸他的脸:“不讨厌。”
第42章 诈骗风云
在走廊里撒会娇,郁棠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一会。
肖正冕警告他,让他以后和宋然保持点距离,不能靠的太近。
郁棠表面上答应,背地里却直接拿著书包和宋然重新坐到了一起,他觉得和宋然当同桌很舒服,上课笔记也免得自己动手。
直升考试前,家里所有人都紧张的要命,郁棠的成绩不上不下,偏偏卡在中间刚刚好,一道选择题的正确与否就能决定他是否能直升到高中,肖正冕晚上看着他的卷子总是眉头紧皱。
在学习这方面郁棠是真气人,小时候两个爸爸还在医院时顺带查了多动症,因为孩子的注意力总是不集中。
可惜医生诊断他没有病,只是单纯爱玩,不喜欢专注一件事罢了。
肖正冕几次三番的检查他的英语卷子,作文一塌糊涂,读起来很像外星人和李华的脑电波交流。
在正经事上肖正冕从不和他嬉皮笑脸,写错单词就伸手,一个手板跑不了,作文练习刚写十个单词,八个手板落下来,郁棠当场眼圈就红了,抬屁股就跑到爸爸们的房间里告状。
“我哥打我,可使劲了,你儿子的手都疼的拿不起筷子了,明天不能拿筷子吃饭就会饿瘦,然后饿死,肖正冕要杀了我!”
郁爸爸眼皮都没抬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正冕给你补课这一阵,感觉都老了十几岁。”
以前郁棠的爸爸们也教过他学习,肖正冕小学时要出去上各种补习班,有时回来晚了,监督小鱼塘写作业的任务便会落在两个爸爸的身上。
那一天,郑庭阳差点失去了最爱的老婆。
还记得那天老师留的作业是写语文阅读理解,郁爸爸给他三番五次的讲解了各种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应该怎么使用的套词,然后信心满满的看着儿子在卷子上写下三个字;不理解
郁爸爸惊呆了,气的他一个劲的掐郁棠的脸,让他好好写,郁棠哆哆嗦嗦写;理解不了
郁棠甚至振振有词:“秋风吹起地上的叶子,周围寂静只有沙沙声响,这里根本没人说话,凭什么反映了主人公寂寥的心理?我不明白,我不懂,我不撒谎,不理解就是不理解!”
那时候还是小孩,还是小鱼塘呢。
郁爸爸:“你你!朽木不可雕!”
小鱼塘犟嘴:“我是好木头!雕不好是人不厉害!没我厉害。”
给郁爸爸气的脑袋直响,甚至耳鸣了似得,躺在床上缓和了好几天,直到肖正冕把课程调早,说他以后来负责郁棠的作业后,郁爸爸才从床上坐起来。
小时候的场面历历在目,郁爸爸想想都心惊,他觉得自己和丈夫长寿的秘诀便是远离辅导儿子作业。
所以此刻郁棠来求救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郁爸爸抱着平板和丈夫两人正奋力玩植物大战僵尸,无视着跳到他们床上的人。
“爸~——”
“越长大越作,小时候还是正义勇士,地球拯救者,这么点作业都解决不了,打几个手板便嚷嚷疼?”
郁棠难以置信的看着爸爸,怕爸爸根本不搭理自己,还把自己的脸挤到平板前:“我才是你的小宝啊,谁才是你的儿子?”
郁爸爸这一把失败了,被好好的小太阳因为他的忽然捣乱全部被僵尸吃光,气的他捏人耳朵:“你就知道捣乱。”
肖正冕在卧室判完卷子便过来抓人,一把就将床上的小孩抗在肩膀上,郁棠张牙舞爪的蹬腿,毫无用处的被抓走。
打手板也只是轻轻的给个教训,郁棠心里不高兴,眼泪含眼圈的写卷子:“写就写!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我也会考满分的。”
他气自己不争气,气自己脑袋笨,又气他哥真的打他的手板。
一个人的背影有些寂寥,写两个字便放下笔,盯着自己的掌心里瞅,看着自己都是错题的卷子,他心里很难受,好像有针尖在扎似得。
肖正冕站在他的身后俯身下来,手上还捏着尺子,郁棠仰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肖正冕问他:“想什么呢?哪不会。”
郁棠嘴巴嘟嘟:“我手可嫩了。”
肖正冕:“…”他就知道,这小孩没正形。
他把手举起来,举到肖正冕的嘴边:“你看看都红了,你一点都不疼我,小时候疼我都是假的!”声音微微低着,听起来很委屈。
肖正冕低头盯着他:“那你想我怎么办。”
他又把手拿起来擦擦肖正冕的嘴边:“给我吹吹呗,你别和我凶呀,我多招人喜欢呢,你别凶我,还打我,我就是尊老爱幼,不然我一个拳头也能打倒你哦。”
肖正冕笑的胸口直颤,揉他脑袋:“太厉害了宝贝,那你快学习把成绩超过我,吓死我。”
郁棠见他乐呵了,知道他哥的心已经软了,心里暗暗噢耶一声,赶紧放下笔跳到他身上,一双小手可劲的搓他哥的脸:“那不行,可不能吓死你,我离不开你,千万不要死。”
为了不想写卷子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肖正冕倒也是想凶,做一个严肃家长让孩子害怕,可惜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郁棠甜的都冒泡了,见他要生气,抱着他的脖颈就说:“哥你好帅呀,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哦,我考不好也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我也很想考好呀,非常努力的呢,你看我的手被打红了都没哭哦。”
肖正冕戳穿他:“那是因为郁叔不给你做主,知道求别人没用,最后只能和我耍赖。”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郁棠哼哼唧唧的说:“不要误会我哦。”
最后这卷子做的稀烂,判完也没改,郁棠抱着被子已经悄悄准备闭眼睛睡觉了。
距离考试没多少时间,拔苗助长在这么短的天数中有些困难,好在他做事喜欢有第二方案,大不了捐楼。
肖正冕洗完澡上床,刚钻进被窝,郁棠的腿和手便热乎乎的缠上来,闻到令他安心熟悉的味道,整个人放松下来,幸福的眯眯眼。
“亲亲嘛。”
郁棠的嘴巴就凑过去,想亲亲他哥凉凉的嘴巴,只是沾沾嘴皮,但软软的他可喜欢了。
肖正冕按着他小猪一样拱来拱去的脑袋:“睡觉。”
“干嘛呀,装高冷。”他哼哼:“其实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呢。”
肖正冕念叨一声祖宗:“我高兴什么?”
他马上十八,天生alpha的身体不知道比郁棠强壮多少倍,自从郁棠稍微开窍一点后,他已经很努力的保持距离了,甚至拿了两床被子盖,但郁棠完全不明白距离两个字怎么写。
好像小时候他们怎么样,长大了他们理应还是这样。
郁棠身体又不好,舒服的事不能多做,平时一个月一次遗。J外,肖正冕也不动他怂恿他干别的。
小孩身体不好可以理解,他又不是,十七八大小夥子,步入成年的阶段肌肉不夸张而是精壮的贴在皮骨上,宽松版的校服都能被他穿出几分模特架子的感觉,
被郁棠这么粘着,想难受不被发现就只能打大量抑制剂。
他高兴什么?高兴又要打针又要难捱吗,这小孩不懂心疼人啊。
郁棠自信满满的搂着他,眼睛已经舒服的闭上:“有我这么可爱的弟粘着你,你心里偷着乐吧!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肖正冕在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叹息,喉结慢慢的滚,呼吸越来越重,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夸着他:“好,你是香饽饽。”
郁棠被夸的可美了,找到合适的姿势慢慢睡着。
他睡觉死。
每次都学到没力气,和他哥闹完就直接睡,睡着后地动山摇震不醒的优质睡眠。
育才升学考就在初三下学期开始,比中考时间前一个月左右。
“你又过敏了?”宋然收拾考场时,暼了一眼郁棠的领口:“多消毒。”
郁棠揉揉锁骨的位置,拿出手机照照嘟囔:“不知道,烦死啦。”
从半年前开始他的锁骨上总有红红的痕迹,也不知道哪来的,他哥说是家里的蚊子,还告诉他可能是过敏。
郁棠从小大病小病缠身,对这种说法不否认,毕竟他平时穿的衣服料子如果不够好皮肤都会苍起来,只能无所谓的说:“不难受不打针就行,嘿嘿,过几天自己就消掉了。”
宋然闷闷的看着他,凑近一点,郁棠愣了愣:“你干嘛?”
“闻闻。”
“我戴贴纸了呀。”
宋然耸了耸肩,把他手上的椅子接过去要搬到走廊外:“不是过敏。”
“嗯?”郁棠有点懵,跟着他往外走,准备一会的考试:“那是啥?”
宋然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站在一边,表情好像有几分不情愿似得。
郁棠一个omega身上却永远都不是他的香味,反而另一个alpha的味道更清楚,掩盖了他的香甜,少年的信息素攻击力很强,宋然只是闻一闻心里便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层雾笼罩在他的心上,压制着难受,本能的想要逃离味道。
正在搬桌子,为了这几天考试做准备。
育才是海城教育资源顶层,但位置稍微偏些,高中的住宿校区和走读校区距离很远,学费也不便宜,很多家长多方面考虑后也会选择自己家附近的高中,直升考试是和住宿校区以及几个省重点集中出题。
肖正冕在他们搬桌子的时候已经到这边看了一眼,让郁棠晚上到自习室等自己回家。
布置考场提前放学,班级群里一阵欢呼,不过大家也有对初三的不舍,大家已经开始商讨散夥饭去哪里吃。
郁棠放学后直接去自习室,临近考试他心烦意乱学不下去,故作坚强的郁同学也会有点紧张,最后趴桌抱着手机看大家聊天咯咯笑,忽然小胖把参加直升考试的同学都拉进了一个群里。
整个大群中有很多年级熟面孔,小胖也只是一个拉人的工具人。
群主是前几年在育才毕业的学生,听说已经上了大学,但是曾经直升考试的满分,履历很牛,郁棠嗤之以鼻,心想这么牛为什么他没听过?他哥才是最厉害的。
他刚准备关掉手机,忽然群里发来一张简介。
【张恩然——现京大计算机系在读,曾获XXX奖项第一名,曾黑过市长计算机,更改XXX系统——】
履历一大条,随后还没等大家对他的履历进行评判,群主便开启了全员禁言,谁也不能说话。
随后群主开始说话【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的对成绩都很焦虑,但学长是过来人,这里有更轻松的方法,保直升,有需要可联系,京大在读,随时可查,不骗人,骗人死全家,只希望能帮学弟们轻松上学,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拉人进群,学长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感谢。】
【祝大家旗开得胜】
郁棠有些奇怪,直接问小胖。
小鱼塘初中版【群里的学长你认识吗?】
超级无敌胖【不认识,让我拉人我就拉了,本来合计大家在群里能热闹点押题呢,没想到禁言了,没意思。】
沉默哥【郁棠,那是骗子,别上当。】
郁棠满脸问号,他看起来很像是会上当受骗的人吗?
气鼓鼓的戳着显示屏发过去很多不服的表情包。
他们几个的小群里倒是热闹起来。
快乐佐【真是骗子吗?我弟加了,感觉不像,看起来真靠谱,发来好多前几年的真题!】
特爽佑【卖答案,他说能直接黑进学校计算机拿卷!!!已经干好几年了,靠谱。】
沉默哥宋然直接左右两兄弟禁言,直言在群里说他们两个智商不高,让他们不要带偏郁棠。
郁棠在自习室戳了几个表情包,心想,骗子?
他看起来会这么容易上当吗,要有这种好事,他哥还天天抓他学习干什么?
呵呵他绝不会上当。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有答案的话,考出第一名,肯定会让爸爸们惊掉眉毛吧。
但宋然说这可是骗子哎。
他把手机一扔,开始做卷子,做了几道题后指尖在桌上勾勾,把手机拿起来心想,自己只是问问左左右右,不买,单纯好奇。
快乐佐【郁棠你信我,真的老神了!!这学长说已经黑了一半计算机了,发了很多重点提纲过来,你先看看。】
超爽佑【而且几分钟就知道我和我哥的名字,肯定把我们手机都黑了,靠谱,听说这事只能小范围的传播,不然容易被端,咱们偷偷买不和别人说呗。】
小鱼塘初中版【不行吧…这脚趾头想想都不靠谱啊。】
快乐佐【学长说的对,卷子都是人出的,放在计算机里黑了就能拿到,咱们直接升,不要分开啊老大!!】
小鱼塘初中版【多少钱啊?】
超爽佑【一科三百五,所有一千八。】
郁棠惊掉下巴【这么贵!!?你们哪来的钱?】
快乐佐【我俩买一份用,在考场偷摸看。】
郁棠本想合计合计,最后还是加了对方好友。
对方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唰唰唰的发来许多文档,都是各种知识点精粹,很多郁棠都听他哥讲过,知识点文档特别多,还有各种重点,对方发来后,竟然还有个作弊操作指导!!
教人怎么躲开信号屏蔽器,学长本人会在考试前拿到卷子,但答案需要在考试开场的十五分钟左右传进来,言之凿凿,还有很多聊天记录好评。
郁棠看的入迷,心想,这也太靠谱了吧!
学长说【放心,学长是过来人,知道你不想让家里失望的心情,等考好了,家里肯定高兴是不是?】
郁棠想,太是了!
对呀对呀。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忽然成绩飞升,家人和朋友们震惊的眼光,那场面,他就是大明星呀。
爸爸们这些年喜欢出门旅游,家里已经许久没有拉横幅庆祝啦。
不过郁棠想到以前抄作业的事,有点不太敢,他觉得这样做对其他人也不太公平,要不然他还是回去问问他哥吧。
刚有这个想法,学长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学弟考虑好了吗?我这边名额有限,十分钟后不接收了,忙不过来。】
一千八对于郁棠来说也不是小数字。
他的很多钱都被爸爸存了定期,需要的日常吃穿用度都不用他操心。一千八…
【名额有限,速速抢购】
好吧!下个月他不喝奶不吃零食了。
转账过去后,郁棠有些心虚的把手机扣过去,心里觉得这不对,走捷径不是好孩子,可是可是就这一次,也没事吧?
等自己上了高中,一定会很努力学习,跟上大家进度的,自己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其实不买答案的话也能考上吧,可以吧?
快乐佐【老大,你买了吗?】
小鱼塘初中版【没,我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超爽佑【没事,咱老大行,主要我俩太笨了嘿嘿,到时候肯定能惊艳众人!说不定还能让我爹他们一兴奋带我们假期出去滑雪。】
谎言,贪婪,啊啊啊啊——
郁棠有点后悔。
可是…
学习第一名郁棠,进步之星郁棠,走到哪里都被人羡慕学习好长得好的郁棠,这个名字好吸引人哦,好像舞台上的鲜花,香味扑鼻,他实在没有抵抗能力,郁棠想自己到时候真的考了第一名,从此他六点钟起床学习,十二点睡觉,成为学习的奴隶!他也可以发奋图强。
沉醉幻想,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在考第一名代表学生们演讲时的稿子。
“嘿,傻笑那小孩,乐什么呢?”肖正冕靠在门框边敲敲门打断他的美梦。
“没事。”郁棠搓搓脸,收拾起笔袋和他哥走。
回家路上郁棠问,如果他考了第一,哥会不会开心。
肖正冕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开心,我就开心。”
“那我考第一你会更开心嘛?”郁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把脑袋靠着肖正冕的后背:“对不起啊哥,我也不想这么笨的。”
肖正冕说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只是聪明劲还没发作呢。
郁棠信誓旦旦的说,这次直升考试他有信心。
家里人都不知道哪来的信心,不过也为他的自信感到高兴。
爸爸们听说他这次升学稳了,结束了出差提前回来买了鱼,给他顿旗开得胜的鱼脑袋。
过了这个周末他就可以成为高中生,成为第一的高中生。
厨房正做饭呢,郁棠又在看学长发过来的学习数据,看重点,有些重点他哥都没给他滑过。
他发了一条问问学长重点不懂的地方,消息发出去。!
红色感叹号。
郁棠:“?”
他又不甘心的发了几条清楚了对方已经将他彻底拉黑的事实,他赶紧拿着平板加,祈祷着只是误删,可平板添加时,[您添加的对方疑似涉嫌金额诈骗,请谨慎添加]
快乐佐【老大,还好你没买那个破答案啊啊啊,真是骗子,我俩的屁股都要让我爹抽开花了/哭哭JPG】
郁棠小心翼翼的发【被骗了?】
超爽佑【就是骗子,每年都有骗人的,服了,早知道打听一下了!】
完了,快乐总是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爸爸们在客厅已经做完饭了,叫了好几声也没见他从卧室里出来,肖正冕开门叫人;“小…”
小宝已经心死,脑袋埋在枕头里呜呜呜的哭,还不敢哭的很大声,怕外面的爸爸们发现,听见他哥来了,端着手机手还抖,颤颤巍巍的喊:“哥我完了…”
肖正冕把门赶紧关上,爸爸们还觉得奇怪:“你们别学了,赶紧出来吃饭啊,放松一下,不然饭凉了。”
“知道,马上来。”他朝郁棠伸手,郁棠哭成小包子,呜呜的往他怀里躲,嘴里抽噎:“咋办啊哥,我上不去学了,我——”
“没事。”肖正冕一只手摸着他后背轻轻拍,另一只手在他手机上翻,找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宝可太难过了,还没得他哥质问,就拽着肖正冕的衣领说:“我就知道他是骗子呜呜——怎么办,呜呜,一千八,我下个月的零花钱都没有了,我会不会和你分开啊?我想念高中,我想在育才呜呜”
他的成绩忽上忽下,自己心里也不稳当。
小小年纪就遇上了对口的诈骗,没见过人间险恶的小屁孩和大海里没见过鱼鈎的肥鱼一样,看到鈎子自己就乐不得的往上冲。
咬到鈎子还要品品鈎子的金属怎么样。
郁棠喘着气,脸哭的通红。
肖正冕有些无语,对方给他发的知识点是都不知道过时多久的,他还觉得人家是押题在这傻乎乎背的努力。
“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哇——”
“下个月我不吃零食,把钱都给你呜呜呜…”
他们两个人的零花钱平时都给郁棠管着,这一下被骗他还惦记先给他哥的窟窿补上,哭的眼泪鼻涕一块流。
郁棠把眼角重重的蹭在他怀里,念叨着自己蠢,悲伤万分。
爸爸们听见声音小心翼翼开门,肖正冕比了个嘘的手势,指着郁棠对口型说;压力太大
爸爸们表示理解,慢慢的从房间里退出去。
郁棠紧紧搂着肖正冕的脖颈差点让人喘不过气,脖子肌肤上都是黏糊着他的眼泪,睫毛颤的赶上帕金森,手一摸也冰凉,这是吓到了。
郁棠的天很小。
世界也很小。
他生下来是享福快乐的,周围除了玩耍的朋友,没遇见过大挫折,这升学考试算一个,不能依靠任何人要靠着自己,一步一脚印的走上去,他也是希望自己被爸爸们骄傲,让他哥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好宝。
可惜还没等升上高中第一脚就崴泥。
平时再乐观的小孩此刻被陌生人上兜里掏走一千八,心也要碎成泡沫。
“哥,我是不是最笨的?完了,我怎么这样呜呜呜,那是我爸的辛苦钱,他可辛苦了我咋笨成这样呢?我”他拧着脖子,白皙皮肤下的青筋都很明显。
“不哭,哥给你,好不?这点事还耽误咱们吃饭?”肖正冕又心疼又想笑:“是哥平时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想考好,是不是?”
“是的”郁棠点点头,又不是,小声委屈的说:“我也想考第一,装一下的呜呜呜”
“可是我脑袋匹配不上我想装的事啊,我也想耀武扬威一把!呜呜呜呜其实你给我的压力一点都不大”
一款干嘛都要说实话的好宝。
“他说给答案,我就发觉是骗子了!但我又想如果是真的,考第一,你一定可高兴了…我爸也高兴。”
郁棠眼睛周围红彤彤的,情绪激动下来,他的嘴巴还抖,一个劲的说自己笨死了。
肖正冕眼里这都不是事,可他知道郁棠的天塌了。
明天考试就来了,郁棠以为坐拥答案放松好几天不务正业,面对明天的考试紧张的心脏怦怦跳。
他觉得完了。
肖正冕慢慢把他的天支撑起来:“不怕,还有十几个小时,咱们能看一分是一分,一激灵就上去了呢?”
郁棠问:“上不去咋办啊…”
肖正冕:“上不去哥也不念了,你跟我去工地搬砖吧。”
郁棠摇着头绷着下巴倔强:“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被连累呀,你是我哥,我想你好,我也想跟着你好。”
跟着你好,尽管肖正冕知道他这句‘跟着你好’是想跟随他好的意思,可听在耳朵里,他也高兴。
小屁孩嘴巴怎么这么甜,这么难受嘴还甜呢。
“哥,你问问食堂招不招学徒啊”他红红的低着头:“我要考不上,我就去食堂当学徒做菜,咱俩中午还能见,好不?你别嫌弟弟丢人,可以不?”
“以前都是你来找我,这次我要上不去,我也找你去。”
“我要将来是个厨子,你还喜欢我不?”
他哽咽着说出这种话,白皙的皮肤哭的透红,带着点狼狈的可怜。
肖正冕被他逗坏了,一把将人横抱怀里,心想‘我可太喜欢你。’
“别说当厨子了,你扫大街哥都喜欢你。”
郁棠把脸上的水珠子蹭到他衣服上,摆弄着摸肖正冕的手指头:“不论我干什么好不好,聪不聪明,你都喜欢我好不?就不笑话我的那种喜欢…不嫌弃我,不然我都嫌弃我自己了,咋这么笨呢”
说完他还抽噎了下,这自言自语的小模样给肖正冕稀罕坏了,捧着他的脸也像他小时候似得凑过去亲了好几口。
啵出响:“小聪明蛋我们不哭了,吃饱了哥陪你突击学习,行不行?”
“好,哥,你怎么这么好,我可爱可爱你了。”
肖正冕真是被他哄的心都开了:“你这张嘴,这辈子被你套死了。”
第43章 冕哥搞对象了,你不知道?
郁棠小小年纪已经成功被诈骗两次。
他很挫败,彷佛人生已经全部灰暗光是想到自己的愚蠢都忍不住心悸起来,人生这条路还有很长。
套路实在太多了!
晚饭没吃,眼睛哭到发疼,吃亏都吃饱了。
肖正冕盛了点饭,还用他最喜欢的可乐鸡翅汤泡饭,把鸡翅骨头剔掉弄碎拌饭里,哄着他一点点的吃:“下次咱们不弄这些歪路了可以吗?”
郁棠噎着饭,甜香的鸡翅混着米饭香在口腔里彷佛也没了味道,宛若一只孤单的小仓鼠乖乖点头:“嗯!”
“我知道错了哥。”他皱着眉,拇指捏着肖正冕的衣角,想要抬头认真承认错误,却又不敢,他现在害怕看到他哥对他失望的眼神:“我怎么变这样了?我其实很纠结的,毕竟我没实力,真上去了就把人家挤掉了…”
他心里压着事,跟一块石头压在心口,怎么的都不好受。
原本对能考上第一的得意,转化为被骗的难堪,还有如今悔悟的自责,郁棠从没想过他的心竟然可以这么坏,想着自己上了学,不想别人了,其他人可是正经学上来的,他算啥啊。
他怎么能想挤走别人呢?直面到自己的自私,郁棠嚼着饭,又哭了。
眼泪和水龙头开闸似得一滴接着一滴,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他仰着头问:“哥,我咋这么坏啊!”
肖正冕都不用多说,他知道郁棠是真知道后悔了。
小宝从小就是好小孩,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作为一个学生,他仅仅是不想让爸爸和哥哥失望,想让家里人都为他骄傲。
郁棠手背擦眼泪,擦的都红了,梗着脖子一抽一抽,好像谁刚打他一顿似得。
肖正冕也不哄着他,只是给他拿纸擦眼泪,郁棠哽了下哭腔道:“哥”
“这张纸刚才擦嘴了,不能擦眼睛。”小鹿眼眨巴眨巴,声还颤,可给肖正冕逗坏了,说他这时候还注意这些。
郁棠嘟囔说自己是个干净小孩,心被自私污染了脏了,皮囊还干干净净呢。
肖正冕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歪理,换了一张纸:“行了。继续哭吧。”
“呜呜呜呜呜——!!”纸干净了他泪腺又肆无忌惮发达起来,哭了半天干打雷不下雨,哭渴了,又戳戳他哥要水喝。
难过够了,他心里想着事,实在学不下去,最后抱着本子开始自发写检讨,要将自己耻辱的一天狠狠记住,他写道,自己还是想当一个好人类,希望不要失去成为拯救人类英雄的资格。
他还写道,以后要做实在的人,考不上学他可以去当学徒,要做一个任何领域都能够发光发热的人,哪怕捡垃圾也要捡出灿烂人生。
再也不盼望继承爸爸的花店,他要做一个争气的人,不让爸爸们操心,不让哥哥失望。
洋洋洒洒将自己的血泪史写在本子上扯下来,拿给肖正冕,让他帮自己保管,以后如果自己再犯这种错误,他愿意让他哥公布这种事,让自己丢脸去。
在最后的页面写上,忏悔人;郁棠
见证人;肖正冕
肖正冕把纸收好,又拿冰袋给他敷敷眼睛,郁棠晚饭没吃几口,问他还吃不吃也只是摇头,早早钻进被窝当蚕蛹,等他哥上。床后,也小心翼翼的用手勾着他的小拇指。
“哥,我变坏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他声音哑哑微颤,缓了许久张嘴也心虚。
肖正冕不喜欢他的小宝从自信变得小心翼翼,搂着他的脑袋往怀里扣,亲吻他的额头拍他后背,让他安心下去,眉眼之间都是温柔说:“什么样哥都喜欢。”
他太喜欢郁棠有错就改,有话就说的模样。
甚至回想到前两天郁棠在家里翘着二郎腿呼风唤雨说考试稳了,一定拿满分的样子再和现在眼睛哭成小核桃,沙哑的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说;‘哥,我咋这么笨啊?我错了。’成鲜明对比。
他家小宝可太有节目了,这么多年家里过年不看春晚,看他一个人的脱口秀足够。
郁棠的自信被一千八百块勾走,心真的揪起来。
哭过委屈过,肚子咕咕叫,但他不吃,还说要给自己个教训,从今天开始零食都戒了,直到一千八百块省出来才算完。
爸爸们知道背靠紧张,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转天早上瞧见郁棠肿的像小核桃似得眼睛也当没瞧见。
郁爸爸给肖正冕拉到一旁,小声说:“让他压力不要这么大,没考上也不要紧,你郑叔可以和校领导吃顿饭。”
肖正冕摆摆手说:“千万别,他行。”
郁爸爸反而不如他哥有底气:“真行吗?”
育才的直升分数线并不低,只是名额比外面考进来更多一些,在同等的分数下采取本校优先政策,郁棠的语文一直拖后腿,家里没少为这事操心。
肖正冕点点头,说他肯定行,牵着肿肿的小核桃下楼了。
今天考试让司机送,郁棠上车后垂着头,一直抠着手指甲。
不知情的司机王叔笑问:“紧张了?塘宝还有紧张的一天呢?太稀奇了。”
平时郁棠上下学都像个鹦鹉似得,嘴巴嘟嘟嘟的发射着闹人的叽叽喳喳,不是一会看看窗外问为什么今天风这么大,就是低头看看自己的鞋,把脚丫伸过去让他哥给系个更好的蝴蝶结,再不济也要拿着手机照来照去,赞叹今天自己的卡子老好看了,还让王叔没事也夸夸自己,嘴上最常说的一句便是:“叔,你夸我,我心里美,你能夸我这么好看的小孩,你心里也美呀,你从小就说我招人喜欢,现在你也喜欢,是不?”
王叔总是被他逗得点头说‘是是是’
今天这么安静,还真让王叔吓了一大跳,肖正冕微微使了个眼色,他便没再说话开车。
临下车,郁棠才说一句:“叔,我今天心里可不美了。”
王叔一听心里酸酸的,寻思现在的应试教育太操蛋,把他们家小少爷折腾的都不美了。
郁棠来时已经算晚,走廊准备考试的学生已经安检结束进场,郁棠走到四楼,肖正冕把考试透明袋给他。
“哥,你怎么不说让我好好考哇?是觉得我考不好了吗?”他在走廊拐角心情很低落的问。
肖正冕挑眉,像以前一样把他罩在衣服里:“不给你压力。”
“考上考不上你都是哥的好宝。”薄唇贴在郁棠的耳边轻声说。
“虽然我心里很虚,但你要相信我哦!”
肖正冕亲亲他脸:“嗯,哥信你。”
郁棠仰起头眼睛亮亮的:“真的要相信我哦!我之前也真努力学过的!要相信我!”
自己不信自己无所谓,但他一定他哥信他。
肖正冕很认真的说他信。
在他眼里,郁棠永远都是金子般的小孩,他会永远无条件的相信。
两人在走廊拐角抱了一会,郁棠习惯性的用鼻尖抵他的锁骨蹭蹭,软软的头发被阳光一照,棕栗色发丝像被镀了一层闪片的丝绸,轻轻滑过他的心。
“那我走了”他舍不得的勾着他哥的指尖。
很怕。
彷佛前面是万丈深渊在等待着他,这一次只能自己去闯荡,郁棠离不开他哥怀中这温暖的港湾,在他哥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想,紧紧拥抱就好了。
曾经郁棠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如今也应了他话——‘小鱼塘只是故作坚强,男子汉也会悲伤!’
指尖分开一点又一毫,他也慢慢的往外挪动着步子:“拜拜,你要给我加油哦。”
催促考试的铃响起,在悠长的走廊里打出空荡的寂寥。
“哥,你给我加油呀。”
“嗯,加油。”
郁棠瘪瘪嘴,不知道在失落什么,转身就走了,其实眼眶在这一刹那就有些红,鼻尖酸酸,心中复杂坏了。
还没等走,他的手腕忽然被抓住,又被少年一把带进怀中,肖正冕沉声轻笑,往郁棠的兜里塞了个东西。
郁棠一摸,是根奶酪棒。
他哥说:“苦了什么哥也不能苦了你,咱们以后还正常买零食,考不考上都不戒。”
郁棠真受不了,哇哇的紧抱着肖正冕,说他哥最好,他真知道错了,不要他哥瞧不起他。
他很怕肖正冕觉得他心思不正,以后不喜欢他了。
郁棠问他,可不可以怎么样都喜欢他,以后他们还紧紧的贴在一起。
肖正冕可喜欢他黏糊自己了,捧着他的脸亲亲嘴:“就喜欢你,怎么样都喜欢,可以不?”
郁棠被亲亲嘴,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好多了,乖乖点头:“可以的。”
他进考场时睫毛上的泪珠还没擦干净。
考场布置严格,因为外校也有参与育才提前直升的考试,一个考场三个监考老师,郁棠坐在靠窗那一排,等发卷子的时候他把奶酪棒拿出来吃的很仔细,肚子很饿,昨天到现在心情沉重都吃不下东西。
老师发现时把他的奶酪棒壳子没收,再次提醒不许考场吃东西,几个老师都认识他,点名批评,但郁棠的心里不但不难过了,还有些美起来。
肖正冕就在走廊等,郁棠看不见他人,只能看到拐角处有个校服衣角,只要能看到他哥一点东西,他都安心的不得了。
大不了,以后他哥金光闪闪,自己捡垃圾也能创出人生!谁说不上大学就不能有出息了?
他想到自己的爹郑庭阳,高中都没念完只是初中学历,现在照样在家当家庭煮夫,无业游民,一天天也美滋滋的,自己应该向亲爹看齐,逆境中也开出勇于躺平的花骨朵。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
这是郁棠最不会的科目,他的阅读理解总是差劲。
他曾经不能理解,为什么秋风萧瑟便能代表人寂寥,如今他看着题目,看到凛冬将至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他似乎真的身临其境一个心死之人,无比能理解这场环境描写,下笔如有神,写下了洋洋洒洒的一篇。
作文题目是《你最难忘的一件事》
郁棠写下了这件事,在大雪的天,他弄丢一千八百块,他哥背着自责发烧的他,冒雨赶去医院,最后让他终身难忘,将事件套用到模版里,收卷时,郁棠觉得这是他写过最好的一张卷子。
最后的结果是,郁棠的语文成绩确实比平时高了十几分,以两分优势,成功擦边进了育才高中,家里轰轰烈烈的拉起横幅,郁棠收到这条消息时,捧着手机坐在地上腿软的几乎站不起来。
他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跑到楼下抱着他哥傻笑说自己不用捡垃圾了,自己也能考大学啦!
爸爸们到最后都不知道郁棠考上这所高中没有用一栋楼,只用了一千八百块。
至于蒋佐蒋佑两个被骗的可怜双胞胎,虽然脑袋不太好使,但好在身体强壮,滑雪体育特长生成功进入育才高中,小胖和郁棠卧龙凤雏,擦边一分,比郁棠还低,真正的气运之子。
这个暑假比平时更快乐。没有作业,没有升学,只有无穷无尽的快乐!
噢耶噢耶!!
郁棠正经得意了好几天,郁爸爸为了奖励他,一家三口要出门旅游。
肖正冕即将升入高三,假期大部分时间已经被占据,肖凯没让他跟着去。
郁棠一听他哥不去,他不干了,当甩手掌柜也说不去了,最后还是肖正冕让他跟叔叔们出去玩一圈,他才松口。
三岁半之前的郁棠去过很多地方,上学后便被困在四方天,这么多年只在周边城市或者跟着他哥才出去过,一家三口很久没有在一起玩。
他们去的地方不远,郑爸爸开车睡一觉就能到,房车旅游。
还带上了家里的大胖橘。
每天他们走走停停,车子在风景很美的地方停下驻扎起温暖的帐篷,郑爹和郁爸手拉手走在夕阳下散步聊天,总是说说笑笑,郁棠就抱着大胖橘看两个爸爸的背影。
他忍不住拍张照片发给肖正冕,说下次一定和哥一块来。
肖正冕平时回消息很快,郁棠把照片发过去后抱着手机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等爸爸们回来看他还在发呆,终于将这次出行的重要目的用家庭会议的形式说了出来。
晚上围着篝火,噼里啪啦的木头慢慢烧成炭,火光暖暖,烤着人舒服。
爸爸们说,希望郁棠能接受肖正冕去国外念书。
原本肖正冕高中都不应该在育才念,是为了郁棠才留下,如今他是大孩子了,可以分辨是非,人生好友不是一定黏在一起才是。
郁棠不解,他说他哥说了,他们永远都不分开。
肖正冕下半年只要再参加一个语言类考试,录取通知就能下发,三岁的间隔,是学生时代必要的分开。
郁棠想说不是的,他们不是必须分开。
但爸爸问他:“那你愿意让正冕因为你,无法去好的学校吗?小宝,正冕的梦想,你知道吗?”
这是一场很悲伤很严肃的话题,郁棠也很正经的点头:“我知道。”
爸爸们以为他理解。
郁棠下一句说:“我哥的梦想就是守着我。”
郁爸爸:“……”
他抱着大橘,指尖在柔软的毛发中局促的穿梭抚摸,轻声道:“我也想守着我哥。”
“那我也不念了,我去给我哥当保姆,行吗?”
爸爸们盯着他,问他:“小宝,你其实舍不得正冕去差学校,对吗?分开两年其实并不难。是不是?爸爸们会陪着你,高中就在家陪着你。”
“你们还小,等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
郁棠十六了,他抱着小腿,眼眸中倒映着火光,抿着唇。
爸爸问他在想什么。
郁棠说:“我哥是最好的。”
“我也是最好的…”
哪怕肖正冕真的在海城上大学也做不到时时刻刻带着一个高中生,何况肖家的情况复杂,将来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定清楚。
还有最后一年的时光,爸爸们让郁棠乖乖的,陪着他哥,让他做好分离的准备,他已经长大了。
等到十八岁,他们就会开启各自的人生。
郁棠知道爸爸说的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背过身去气鼓鼓的说:“说不定我学习好,一飞冲天直接跳级到高三呢!不要小看我!”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我知道,我知道。”他鼓鼓嘴不服气的说:“将来我哥考去哪里,我也要去,学校差一点也要去,出国我自己赚钱,赚学费,我想和他待在一起。”
爸爸戳了下他的脸说他小没良心,生养他长大,他第一件事竟然是跟他哥走,不说留在海城和爸爸们在一起。
郁棠说出了他和肖正冕商量过的赛轮椅计画。
“等将来我哥和我工作啦,有钱了,你们也老了,我就给你打轮椅,天天带你们遛弯。”
还说谁跑得快回家先给谁喂饭。
这给郑爹气的,当场就要用拖鞋砸他脑袋。
郁棠嚷嚷着他是大小夥子了,不能打了。
郑爹说:“谁家大小夥子脑袋别卡子?都是你哥惯得臭毛病。”
郁棠害怕的躲在他爸身后,心里其实根本没把爸爸们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们告诉他的分离他一点都不害怕也不难过,因为哥告诉他,他们不分开,哪怕分开,哥也能找到他,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晚上爸爸们去海边散步。
郁棠在帐篷里和他哥打电话,肖正冕坐在书桌前,说他好像瘦了。
郁棠把灯弄得亮一些,不然看不清:“真的吗?哥,这边可好看了,以后我带你来,沙漠里橘子随地大小便,很没素质的猫。”
肖正冕让他少鼓捣橘子,橘子今年十几岁,是个老人家,在家里论辈分郁棠还要叫橘子哥,肖正冕也只能算二哥。
郁棠抱着手机说想他了,晚上郁棠和橘子住在一个帐篷,肖正冕隔着手机给他读故事,哄他睡觉。
肖正冕在他即将睡着时问:“小宝,如果大学我不在海城,你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吗?”
郁棠摇摇头:“不会呀,你肯定放不下我,会比我想你,还想我!”
电话里寂静了几秒,郁棠忽然把这边的灯关上了,他盯着手机里那张熟悉的脸,小声问:“哥,你会吗?”
肖正冕:“会什么。”
“会想我吗?”
肖正冕沉默了,他心里难受,甚至嘴角也无奈的勾起,他反而希望郁棠能和自己闹,让自己留下,他好好的哄一场,陪他过最好的高一,他希望郁棠问出的话是‘哥,你会走吗?你为什么会走?’
而不是‘会想我吗?’
他懂事又乖,不闹,是个贴心的小太阳,肖正冕一想这么好的宝还能被骗一千八,让他家小孩哭好几天,那骗子真该死啊。
自己也该死,骗了郁棠说去哪都带着他。
肖正冕已经在升高中时便已经决定好不出国,他就留在海城,大不了去京城,开了车几个小时也就回来,陪着小孩念高中,大学,以后的路慢慢走。
但肖凯是他的父亲,景家的事闹得天翻地覆,景母举报实名举报肖凯偷税,肖凯曾经大学读金融,大学毕业后又在景家帮忙操持集团,有什么灰色手法景母再清楚不过,最亲的人捅刀子永远最痛。
对方要的是两败俱伤,肖凯要被调到国外任职,景母因为坐过牢不能出国,手不能伸那么远,他要让肖正冕也走,最后一年是期限。
父亲对他说;“正冕,别让爸为难。”
所以此刻郁棠在黑暗中静悄悄,肖正冕眼中只有这片黑暗,他微微低头商量道:“小宝,把灯打开。”
郁棠乖乖开了灯,光线不清晰,郁棠看不清显示屏里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他觉得他哥心疼了。
“哥?”
郁棠的眼圈已经红了,明明出去旅游是高兴事,但郁棠受不了,他笑呵呵没心没肺只是想当个懂事小孩。
“哥,你会想我吗?”
肖正冕声音艰涩,心中被郁棠的懂事搅弄的酸楚:“哥现在就想你。”
“很想很想你。”
郁棠顶着红红的眼圈凑近过去,撅着嘴巴吧唧吧唧的亲好几口:“我也想你呀,哥,你别不高兴呀。”
“哪只眼睛能看出我不高兴了 ?”
郁棠奶里奶气的说自己晚上看不清,哥欺负他。
肖正冕让他乖乖躺好,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临睡前郁棠忽然想到爸爸说的话,困意朦胧的问 :“哥,你那么喜欢动画,是想画画吗?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不等肖正冕回话,郁棠抱着手机听着他的声音已经睡着了。
肖正冕拿着手机在阳台上把扬声器调到最大,哪怕对方已经沉睡没有声音了,他还是想听。
他从十一楼往外眺望,‘咔嚓’的打火机的盒盖被推开,火苗窜起,他静默的点燃,白色的烟雾随风四散,菸草味渐渐浓郁,肖正冕把耳朵贴近听筒,在阳台上静默的待着。
随着时间迁移,当郁棠问他梦想是什么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场景只有小鱼塘坐在大铲车上招呼他上车,要带着环游世界的笑脸。
他要开铲车去救救白雪公主,去帮奥特曼,还要用铲车尝试给蟹堡王做汉堡,开着他最喜欢的铲车穿梭在每个童话世界。
但人类是世界的铲车穿透不过薄薄的一张纸,肖正冕想着,造一个能让郁棠圆梦的铲车,让他的铲车在所有故事里环游。
护着他,就是梦想,守着他,也是愿望-
分别短暂,郁棠很快便快乐的回到了两个人的小窝,到家第一天连楼都没上,到了十一楼便窜了出去,拿着从沙漠里装的沙子做了个流沙瓶,钻到他哥的被窝里捣乱。
一个假期大聪明小团队都没碰面,开学果然又神奇的分在一起。
几个人像老司机一样坐在前排给大家分书,郁棠高兴坏了,真没想到自己实力如此强劲,说冲一把真冲上来了,屁颠屁颠的把没来同学的书本分好,然后分到座位里。
高中班主任姓祝,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到班级准备组织同学们分发书本时发现这个场景,对郁棠提出了表扬,自信放光芒的小鱼塘又回来啦,把脑袋扬的高高的,理所应当接受属于自己的夸赞。
老师当天便任命郁棠成为暂时的小班长。
郁棠又当官的事还没等放学已在家庭群里传遍了,几个叔叔发来贺报,都说郁棠的前途不可限量,是当官的好材料。
连续好几天他都沉浸在当官喜事中。
直到开学一周后,他大课间准备收作业时,发现不少人早早就交作业下楼,一个个急慌慌的。
宋然是生物课代表,跟着老师上楼去留作业了,小胖又陷入沉睡。
郁棠在前面走,蒋佐和蒋佑一人抱着一摞练习册跟着他上楼给班主任交作业,不少高年级的学生也往楼下走,每个人脸上都有数不清的兴奋。
郁棠问:“今天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蒋佐挑挑眉,长腿一迈背对着郁棠上楼贱嗖嗖的说:“真想知道?”
蒋佑从身后凑过来,用练习册撞了一下郁棠的肩膀:“你真不知道?”
郁棠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呀。”
“最近冕哥怎么不来找你了,你俩生气了?”蒋佐问。
蒋佑说:“他可从来没有好几天不来找你的情况,老大,你是装傻还是不知道内情?”
郁棠眨巴眨巴眼,寻思也没有好几天吧…
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树立的时候,而且还只是代理班长,没确定呢。
郁棠是在开学第一天就和他哥说了,不要下楼来找自己,如果班主任像老刘一样,认为他是个黏哥哥的小屁孩,那还能让他当班长吗?
肯定不能呀。
肖正冕说什么破班长,拧着眉不同意,问他课间喝水怎么办,吃零食怎么办?不抱了?
郁棠也想呀,不过在班长这个名号的巨大诱惑下,他还是想委屈哥哥一周,等他成功上任后再抱。
肖正冕气的太阳xue直跳,最后在郁棠的亲亲下勉强同意。
郁棠为了保持独立人设,连放学都没坐自行车呢,是被王叔开车送回家的。
不过代价就是晚上和哥贴的更紧,要亲好半天,黏糊的时间更久了。
走廊上,兄弟俩表情很精彩,相互递眼神,郁棠看不懂。
“到底怎么啦?你们快说啊。”
正好上楼梯的窗户对着操场外,蒋佐说:“喏,你看。”
郁棠:“看什么?”
蒋佑指操场中间的篮球场:“冕哥开学第一天就被咱们同级的表白了,你别说不知道。”
蒋佐:“你身体不好一向不参加军训,但我们军训的时候高三学生不是经常上课,中午偶尔当志愿者,冕哥在新生大群里都传疯了,多少人要号码呢,你俩不是因为这个事生气吗?”
郁棠脑袋宕机了一秒:“啊啊?什么群…”
他自从被诈骗后,对于这种新生大群已经很害怕了,没有官方老师在的群他坚决不进。
“表白冕哥吗?谁啊?”
两兄弟一对视就知道他啥也不懂,连说老大你也不行啊。
“前天还有人看到冕哥和学弟亲嘴了呢!照片就在群里疯传,冕哥搞对象了啊!”蒋佐说。
蒋佑耸耸肩:“不过冕哥在高一的时候就搞对象了,你不知道啊?你这个弟弟当的太不称职了,我哥早上什么时候硬我都知道,你俩咋回事啊?”
蒋佐给他弟屁股对准踹了一脚,让他少放屁。
郁棠心里一惊,脑袋好像被外星人抓走了一样,他不知道啊!他哥什么时候搞的对象?
那他哥以后要是去国外读书了,搞对象了,还能想起自己了吗?
郁棠问:“我真不知道啊,照片我看看!!让我看看好看不?”
蒋佐单手抱著作业拿出手机给他翻:“没正脸,但特明显,就是高一的!而且应该是一班到三班的人,学习好。”
“人俩搞对象,亲亲嘴太正常了哈哈哈,不过郁棠你知道吗?冕哥搞对象还能考第一,太牛了。”
郁棠心里哆嗦着,伤心坏了,心想怪不得他哥假期的时候说可能要分开时一点不伤心呢。
原来是背着自己有小秘密了!而且早就有了!他气死啦!!
他哥怎么这么坏呢,有对象也不和自己说,搞得他平时带的零食就够两个人吃,他哥怎么不知道给对象带点?又想到自己被诈骗的一千八,心里更自责了,寻思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也吃苦了啊。
照片翻出来一放大。
郁棠:“我天啊…”
蒋佐:“是不,亲嘴呢!”
蒋佑:“刺激不,老帅了,冕哥把人抱的老紧了!”
郁棠震撼的手机险些没拿住,愣了:“我的天啊…”
两兄弟在他耳边用语言炮弹疯狂加持攻击,他被轰炸的脑袋直响。
他哥怀里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鞋带怎么绑的和自己一样啊!!
第44章 能屈能伸大丈夫
操场掌声和欢呼声忽然高昂起来,少年紧实的臂膀抬起勾手在空中挥动,篮球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在空中跳跃,最后停滞在篮板上几秒,篮筐震动,几秒后转圈投进球框,三分命中。
“冕哥牛!!”
育才高中和初中部完全不同,和初小部完全隔开,将少年少女们最好的年华禁锢其中,宛若一朵朵向阳花即将蔓延出墙壁伸展到远方。
郁棠在四楼的窗户朝操场投去目光,很远的距离,肖正冕被打球的队友围住,场外是为他们队摇旗呐喊的同学簇拥。
肖正冕撩起校服衣角擦汗,喝了两口水后拎着外套站在边缘朝四楼看去,隔着极远的距离,他的目光像箭一样从遥远的空中直直的射过来,冲着他笑了笑。
郁棠呆呆的站在窗户边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两步上楼交作业。
祝老师夸他很有责任心,确定了以后他就是班长。
一整天郁棠都心不在焉,上课时溜号走神两次,老师的粉笔扔过来都无法帮他捉回四散的注意力。
他问宋然:“你搞对象了吗?”
宋然写字的手一顿,趴在桌上和他聊天:“你搞了?”
郁棠胡乱摇头:“怎么可能!”他鼓鼓嘴巴试探的问:“你懂啊这些事。”
宋然皱眉,笔帽在郁棠的脑袋上点点:“郁棠你多大了?”
郁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十六呀。”
宋然:“……”
“十六怎么了吗?你不是也十六。”郁棠哼哼两声,用肩膀顶同桌:“把我加到咱们班群里呗。”
宋然反问:“你不是在群里吗?”
“就是没老师的那个,只有学生的。”
“我加你我加你!”身后的蒋佑听见,压低声音凑过来说。
蒋佐低着头假装睡觉,实际上已经扒拉手机给郁棠拉了进去:“老大,拉你了。”
“好嘞!”郁棠低着头也玩手机,他选科都是偏理科,历史和政治课上一向划水。
蒋佐还顺便把他拉进了其他的高一新生大群,以及推了几个好友,是校园表白墙和万能墙,据说高三毕业时会有大甩卖笔记,都在这上面转手,一款属于高中生专属的恋爱相亲角和二手咸鱼转转。
宋然转过身给双胞胎的脑袋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就你们带坏他。”
两人很不爽:“我们是给老大科普知识,是不?”
他俩说话总是一模一样同时说同时停,声音大了点,老师的粉笔头便扔过来让他们四个人都起来去边上罚站。
郁棠揣着手机到教室外刷手机,课本挡着慢慢的刷,哇塞,原来冕哥这么受欢迎啊。
高中开始多了一个群体叫做学生会,据说大学也有,不过高中的作用大部分是用来管理学生纪律,像鹰眼一样抓学生早恋等等。
不过表白墙和万能墙的东西就很丰富了,郁棠网上翻翻朋友圈就能找到他哥的影子,求肖正冕的手机号,求加好友,以及有人在食堂偶遇希望认识等等。
朋友圈也是这学期才开始爆发,高一高二高三都有帖子。
以前郁棠在初中,肖正冕除了下课会到初中部外几乎不会到操场,他的照片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是校园榜第一名的展示柜里,本人少见。
今年升入高三,他的成绩平稳,已经有传言说他在备考语言类,要出国读书。
从开学开始,肖正冕就和几个同班同学开始在楼下玩篮球,这位校园第一不是照骗,在蝉鸣仲夏的校园中无比吸引眼球。
郁棠翻表白墙往下扒拉很久,大群里也有人问过肖正冕‘对象’的问题。
大家传的很真,说他从高一开始脖子上就有草莓,肯定是对象种的,这位学霸也是凡人,七情六欲比大家开窍都早,再加上他天生的alpha的性别,一切都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肖正冕既然谈恋爱,最近还和高一的学弟有接吻照传出,说明这人并不专一,人人都能有机会。
也有人感叹肖正冕的对象真厉害,竟然不高调。
有人反驳,说对方若是高调岂不是找家长起步?而且谈上了肯定是偷偷乐,谁敢真的拿到明面上?
又有人反驳,说肖正冕从高一就懂种草莓这种事,说不定早就偷尝禁果,表面看着冷冷的背地闷骚,实质浪荡又没责任心,不然怎么会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高一的学弟都下手。
郁棠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问宋然了,宋然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哼。
晚自习班长监督,郁棠拿着练习册坐在讲台上,偷偷拿出手机,继续刷。
【班长进群啦?】
【班长我想上厕所求求了,让我去呗/可怜JPG】
郁棠回【快去快去,赶紧回来!带手纸!!】
【不带,班长能给我送不?】
郁棠抬眼拿起粉笔在朝在群里捣乱的同学扔过去,对方抬脑袋对他乐,故意逗他呢。
班里彻底分化的性别不多,郁棠算一个,他平时和大家相处非常不错,只以为他不进群是爱学习呢,现在进群了,没有老师的群里大家说话也不拘束,什么腔都开,忽然有个人说一句【今天晚上有没有新货?给咱们小班长开开眼】
宋然【滚蛋】
蒋佐【来来来,放学的】
蒋佑【哥你正经点,以后老大对你的滤镜全散了】
小胖【我错过什么了?我现在都不敢开群,上次被我爸抓到一顿打】
底下哈哈哈啊哈一片,郁棠还处于懵圈状态,好心人让他打开群文档。
群文档竟然是动漫版小视频,封面就已经相当劲爆,静音播放两秒钟郁棠便火速关上了。
虽然是动漫版,但里面的内容很容易懂,生殖腔被顶开等等,肉色飞舞,相当迷乱,夸张的肌肉和几个人相互亲吻的画面让郁棠啪的一声把书给合上了。
讲台下玩手机的几个同学咯咯笑,郁棠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说:“都都不许讲话啦!不要玩手机,一会下课就放学了…”
“班长你是不是太热了?”第一排不明所以的女生问他。
郁棠咳嗽两声,把手机放的很远,继续写作业。
班里不正经的说笑在学生会过来查班级时才停,大家回到正经学习态度,教室内只有静静的翻书声。
学生会六点钟查纪律,等下课十分钟后,有一节加课,结束后七点钟放学。
上课前郁棠要去楼上找老师。
晚自习走廊光线不清楚,只有路过教室窗户的时候才有光亮,郁棠转弯上楼,想要偷偷把群里的记录删除,他前脚刚踏出楼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拽住一把拉进了怀里:“唔。”
对方身上极浓的信息素将他紧紧包裹,校服一包郁棠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这人便推着他直接进了隔壁无人的自习室。
末夏的天黑的慢,自习室朝南,窗户开着蓝色的窗帘随风飘荡,走廊空调的清爽和无人自习室的闷热交汇,乌木茶的味道充斥鼻腔,迷的郁棠有些腿软,他没来得及说话,下巴就被捏起来堵住了嘴巴。
薄唇覆盖在他的嘴上有些凉,对方刚喝过气泡水,舌尖带着清爽的甜味,含着他,郁棠的嘴巴湿漉漉,亮晶晶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才伸手推人,胸口紧张的起伏,埋怨看他:“冕哥。”
肖正冕低头看他,指腹揉捏他的耳垂,眼里的不满暴露无疑:“又一天没理我。”
郁棠一怔,知道他哥的劲还没过,伸手抱住他的腰:“哪里有一天呀?明明没有的!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呀。”
肖正冕沉默的看着他,墨眸深瞳里锁着不情愿的情绪。
平时他哥可根本舍不得和他有半点生气,哄着他顺着他,假期里刚提了一嘴可能到国外念书要分开两年,甚至还没开始实施,转眼郁棠就要和他在学校保持距离,连下课都不能过来看,他非常不爽,极度不爽。
本以为自己带大的小屁孩一天没有自己能难受,谁能想到郁棠的官瘾竟然这么大,上课举手积极,下课不是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师留作业就是组织纪律,白天累了,晚上回家吃完饭躺床上就睡着。
如果不是长这么大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袜子和衣服都是肖正冕帮他搭配,郁棠可真成大忙人了。
晚上肖正冕只能抱着昏昏睡着的小猪亲来亲去解恨,又舍不得弄醒他,一天下来,反而是肖正冕先受不了。
第二天就在郁棠晚自习去请老师的功夫把人拽进角落抱一抱,亲一亲。
之后每天都如此。
晚自习走廊没人,老师也备课,他把人抓过来教育教育泄愤才能好些,肖正冕远远高估自己,本以为郁棠离不开自己,实际上郁棠不粘着他,真的变得忙起来,他心里非常烦。
这是一种成长到现在都没有过的情绪,有一种很阴暗的心思在滋生,情绪翻涌时连腺体贴都盖不住他身上的信息素,他的同桌秦争也是alpha,本来上课睡觉好好的,肖正冕的信息素压过来,他感觉周围的氧气都稀薄不少,几次三番求他赶紧和他小弟和好,不然折磨死他了。
郁棠今天看到他哥的早恋照片就是这样被拍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拍的,但对方确实没拍到郁棠正脸,肖正冕把他挡的很严。
他哥肩膀很宽,骨架也比他大很多,夸张点说,他的手几乎能和郁棠的腰一样,一把就能捏住。
郁棠到一米七后身高几乎停滞不长,他哥倒是过了一八五还没停,郁棠的双手被他捏住根本挣脱不开。
“痛,痛!哥,你轻点咬行不行?”郁棠皱起眉头,推着肖正冕的胸膛。
“不行,就你耍脾气的时候我能哄着你,你哄哄哥就不行了?”肖正冕不亲他了,把他脑袋扣在怀里,鼻尖闻他的发丝:“小没良心是吗?”
郁棠哼哼,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我可有良心啦。”
他拽肖正冕的手往自己胸口按,让他感受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可有啦。”
肖正冕瞧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就知道这个小没良心根本没想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又舍不得动他,只能捏他的脸,把气全都咽了。
教室里就他们俩,郁棠和他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可爱撒娇可喜欢钻他哥的怀,贴在一起他也开心的不得了。
“哥,哥,你别生气嘛。”他化身小钻牛,在肖正冕的怀里钻,也蹭个没完:“我真的想你想你,想的心里可难受了!”
肖正冕挑眉:“真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郁棠发誓,嘴巴嘟嘟和小金鱼似得:“真!比真金都真,你把我的心掏出来都能出去买钱,最近金价可贵了,你可真是发达啦~”
小宝太可爱了,铁石心肠都能被他蹭的柔软。
“是不是?我哥这么帅,学习这么好,简直就是世界上是最最最完美的人,连我爸看到了都要羡慕他们怎么生不出你这么完美的大孩儿呢?哎呀,我哥宽宏大量,心胸比太平洋都广,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生气的是不是?”
肖正冕揉他的脑袋,和他安安静静的抱了一会:“不上课了?”
郁棠一拍脑袋:“忘了!我还要去找老师呢。”
他蹑手蹑脚的从自习室里往外探头:“哎?”刚准备探查敌情又被拽了过去。
肖正冕皱着眉,眼神却比刚才温柔许多,他指指脸:“嗯?”
“哦哦,忘了。”郁棠乐呵呵的凑过来垫脚啵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上:“超喜欢你~”
“去吧,慢点走,别跑,听见没。”
郁棠听话:“知道啦知道啦。”
他左看右看确定没人才从里面出来,不过前脚刚出来,他寻思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呀?班长也当上了,他和自己哥在一块说说话,怎么啦?
这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他又自信起来,不过脸颊上的红还没消退。
“吓死我了,宋然你干嘛!”刚出教室上楼,宋然就坐在楼梯上等他,听见声音才慢慢抬头。
“等你。”
郁棠:“等我干嘛呀。”
宋然沉默看他“你不是找老师去了吗?为什么从这层回来。”
老师的楼层还要上一层,郁棠出来的地方不一样,宋然审视的目光对着他,郁棠的舌尖像打结似得,他鼓鼓嘴:“我还没去找呢”
“那你去找谁了。”宋然问。
郁棠对他向来没什么可隐瞒的:“找我哥呗,不让他平时下楼来找我了,影响学习。”
宋然耸了耸肩对郁棠伸出手让他拉自己一把:“冕哥准备考哪?”
郁棠摇头说不知道。
他怕听见哥哥即将离开海城会难过,也不希望冕哥难做,对于小时候说不分开,再也不分开的话他知道只是随口一说啦,反正顺其自然就好。
爸爸们给他早就扎了预防针,大不了以后他们可以坐飞机见面呀。
宋然倒说:“应该是国外吧。”
“好像是,我听大家都这么说。”闻言,郁棠笑容一顿,温顺的低着头跟着他走。
宋然比他高些,侧目清楚将郁棠微红的唇瓣和眼中的失落收入眼眸,他道:“说不定冕哥还能找个外国人,他不是就有国外的混血,将来还能生个小混血。”
郁棠没跟上他的思绪,哦了声,两人回到班里老师已经到了,让他们两个赶紧回到座位上去,还说:“郁棠这个小班长当的真迷糊,每次接我都错过,次次宋然都去找。”
“嗯?”郁棠有些疑惑了。
每次都去找?可郁棠以前都没见过宋然-
晚上班级群里面聊的热火朝天,青春期的躁动让群里的聊天总是带点颜色,比如哪个班级里的omega忽然分化上课太香了,又或者别的班级谁和谁在一起牵手了。
忽然有人问;【你们说被临时标记的omega,咱们能发现吗?】
【肯定能啊,没听说高二有两个人搞对象当天就被发现了,身上全是omega的味,一抓一个准,这还能有假?昨天的片白看了?我看你初三的生理课也睡大觉哈哈哈】
作为生理课真睡觉的郁棠在好奇心驱使下,还是悄默声的打开了群文档。
两个爸爸出门约会还没回来,他哥在楼下上网课,屋子里就自己一个人。
这种东西他从没看过,小胖因为他忽然进群还以为他开窍了,直接唰唰唰的发过来很多网站,留言说【老大不够我这还有!】
omega在腺体成熟后会开始有发情期,alpha则是易感期,具体症状是发热,迷幻,等等。
郁棠藏在被窝里几次三番的点开,他都没搞清楚为什么发情期会变成这样,为什么omega就被alpha亲了几口咬了一下,整个人都软成了小章鱼?
难道…
alopah的信息素是麻醉剂味道的吗?
郁棠看的好奇又脸红,毕竟莫名其妙看两个光屁股的人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非常冒犯的事,可郁棠又秉持着好奇想要探索的态度,看几秒钟,他觉得这不礼貌,默默关上了。
可又好奇omega被临时标记以后还会清醒不,他又默默打开。
五秒钟后还是关了,画面里的两个人都脱光了!!
他觉得不礼貌,又换了一个,这个视频是小胖发给他的,说更刺激更带感,里面的剧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视频里一个omega走在大街上直接被拽上了面包车,捂住口鼻,好几个男人把他绑起来,画面变得格外法制节目。
录像采用逼真手法,镜头都是摇晃用手机拍摄的,omega对着镜头大喊救命,郁棠吓得心都要飞了。
这是明摆着欺负人,omega被标记的时候撕心裂肺哭喊,郁棠也吓坏了。
从刚才不礼貌的态度转化为担忧镜头里的人究竟还好吗,还活着吗这样的心理。
他对标记和床上的事至今懵懂,只隐约听班里的同学开黄腔理解,什么爽不爽之类的,明显片子里的事对他来说是恐怖片。
被子一掀,郁棠吓得大叫:“啊!”
肖正冕刚洗完澡,腰间围着浴巾:“干什么呢。”
郁棠手机没拿稳直接掉床上,他有些紧张的低着头鼓鼓嘴巴心说自己只是好奇。
画面还在继续,甚至比刚才更加香艳,肖正冕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郁棠结结巴巴的说:“是是群里发的。”
这群里聊的东西很多,从肖正冕早恋到小片,什么都有,一群毛头小子对世界正无比好奇探索中。
肖正冕把他手机的静音解开,干脆用扬声器放大:“看片不听声?”
声也是omega在哭,郁棠心里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说:“太吓人了哥,我有点害怕。”
他胆小,又怕疼。
肖正冕坐在床边看了一眼他的睡裤,翻开他手机,直接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删除,退群:“少弄,你身体又不好,多了生病。”
郁棠脸红坏了。
他再怎么说也算是小大人,这话简直是伤害他男子汉的自尊心。
然后他气鼓鼓的说了句:“哦…”
“哦什么哦,看这个破玩意,你自己硬了有本事弄吗?两分钟就交代了,最近你叛逆情绪太高,不治一治要上天,把奶喝了,睡觉。”
肖正冕话糙理不糙,郁棠瞪着他:“你就是觉得我在学校里不和你讲话,你你羞辱我!你瞧不起我!哼,你报复我呢,说的话都是气话,我才不和你见识呢。”
“你说的都是假话,就是假的。”
半大小子也有尊严!
不过郁棠说实在的确实没什么本事,自从初中后,他的新世界便开始慢慢打开,偶尔要弄,他自己不会。
天天和他哥住在一起,睡觉的时候贴的比粘贴都黏,身体有什么感觉对方第一时间就知道。
郁棠又被他哥伺候习惯了,他哥发现教不会,后来干脆帮忙代劳。
以至于郁棠不舒服只能找他哥帮忙。
郁棠在他手里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美滋滋的,就是他哥总笑话他。
现在两个人有点小别扭,他哥还拿着这件事说,他心里可不舒服了。
乖乖的喝完奶,他钻进被窝里,还没等他自己粘贴他哥就已经被圈进怀里,他嘟嘟嘴说:“哥,你是和我生气才这么说的,其实我很厉害呀,对不对?你不要那样讲,我的自尊心很受伤哦。”
肖正冕的指尖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滑,最后捏着他的耳垂有些无奈的说:“我在你旁边,你还看片,我的自尊心也很受伤。”
郁棠呆头呆脑的问:“为什么?你在楼下上课呢呀。”
过了一会郁棠又说:“那我下次叫你行不?”
肖正冕咬牙切齿:“你给我老实睡觉!”
郁棠不服,仰起脸对着他大喊:“睡就睡!!”他像气鼓鼓的小猪似得把身体翻过去:“拍我!”
“你哪来的理直气壮。”肖正冕戳他的肩胛骨:“转过来。”
郁棠耸动了下躲开,瓮声瓮气的不情愿:“你别碰我翅膀!”
俩人根本吵不起来,因为肖正冕下一秒已经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给你翅膀放松一下,转过来,我数到三。”
郁棠哪里敢不转过来,他现在不听话,明天说不定他哥还要咬他!他舌头都疼了。
胸口气的上上下下,他自己这会都忘记因为什么生气了,但心里不服,转过来后脑袋故意在肖正冕的胸膛上重重撞了一下:“讨厌你。”
“你好好说我就转过来了呀,总数数吓唬我,我不怕你!以后你咬我,我也咬你,给你咬的嗷嗷叫,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肖正冕也好奇了,谁欺负他了?
他捂着眼闷笑:“行,哥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事实了,再也不说你两分钟,说你没出息,行吗?以后你别看那些不三不四的。”
郁棠瞪着他:“怎么就不三不四了,人家努力拍,我也要努力看!不然人家白拍了!”
“还敢犟嘴。”肖正冕把他搂的紧,咬他的脸,郁棠疼的哇哇叫,反咬回去,从脸咬到嘴。
肖正冕不惯着他,咬着咬着就亲到一块去。
也不咬了,也不疼了,小鹦鹉的身体都亲软了,热着脸软软的说:“你帮帮我呀,帮帮我呀。”
“以后还犟嘴吗?”
郁棠这时候就觉得他哥可讨厌了:“你亲的我可难受了,还不帮帮我,讨厌你!”
就这三字对肖正冕的威慑力可太大了。
他知道这时候不帮,小不点肯定记仇,他啄了一口他的嘴巴,亲的亮晶晶的:“小祖宗,明儿让我中午抱抱你,行吗?”
郁棠被他抓着,糊里糊涂得点头:“嗯嗯。”
“那别讨厌我,这话收回去。”
郁棠也能屈能伸大丈夫:“嗯嗯。”
“咱们争取过两分钟?”
郁棠舒服坏了,就在他怀里乱蹭:“你快点呀。”
肖正冕心里着急,不知道这小祖宗什么时候长大,以前念着他慢一点,现在折磨上自己,他还真希望能快一些。
第45章 不让早恋
高中的学习进程更快,也更忙。
育才高中快节奏,要在高二上学期学完所有高中课程,剩下时间用来反覆滚知识点,郁棠最开始有些跟不上进度,老师讲课快,作业也多。
第一周过去,郁棠当班长的兴奋劲终于过去后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课本进度。
开学第一个月过去,周五郁棠看着宋然给他记得笔记有两个瓶盖那么厚,他无语的笑出声,笑着笑着真要哭,脸贴桌子上奋力的捶,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要背啊!
难道学校就不能对记性不好的人友好一些吗?
郁棠扒拉着手机准备给育才一个差评,体验感很普通甚至有些差,不建议来。
肖正冕做好饭发现小孩正趴在桌子上无声流泪,他走过去,从身后把他扶起来坐好,摸摸他的脸:“看给你愁的。”
郁棠无措的抓着头发,苦恼的说:“哥,这太苦了。”
“你是无敌变脸王?”肖正冕忍不住笑了:“假期谁说如果考上了就要发奋图强,现在又哭了,眼睛是水龙头,说掉眼泪就掉。”
郁棠呜呜的推开椅子抱着他,直接跳在他身上。
“可是我怎么这么笨啊!”郁棠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
假期发誓努力学习,郁棠还制作出作息表,不过他哥看了一眼就扔了,他准备五点钟起床背单词,六点钟下楼晨跑,晚上回家每天背两百个单词,坚持吃水果,这是他准备提分的作息秘诀。
现实生活和想像中的永远相反,郁棠每天早上七点五十还抱着被子,睁不开眼皮的伸着脚丫让他哥给穿袜子,不愿意起床。
郁棠把自己的脸贴到他哥的脸上,贴的很紧,挤在一起的脸皮已经扁平:“哥,我还有救吗?”
“有没有救不知道,但再不吃饭,你的胃就没救了。”肖正冕笑着托好他的大腿,抱着他到客厅吃饭。
爸爸们不在家,家里做饭的事都让他哥包圆,郁棠喜欢吃汤泡饭,饭桌上少不了一道汤,郁棠的碗中用汤盖好,搅拌,然后用勺子一口口吃,他从小不挑食,捧着一个碗能吃的很干净。
肖正冕就要时不时给他夹菜,不然郁棠就喜欢捧着自己的碗从头吃到尾。
饭没吃完,电视机里就爆出金融新闻。
郁棠咬着一根鸡翅被声音吸引,‘金融天才肖凯名下一家风投产业被爆税务问题,如今已被调查…’
肖凯已经被调到国外,否则在国内只要被他沾手的合同都会被举报,耽误合作进度,一个月会回国一次见肖正冕,如今转国籍手续繁琐,肖凯国内还有不少产业,被举报后更加难办,只能让肖正冕高三下学期拿到offer后直接出国。
郁棠刚想把电视机关上,家里的门就被敲响。
这是郁棠第一次见到景母,她姓沈,年轻时也应该是优雅美丽的,在牢狱多年如今两鬓斑白,眼角的细纹如刀刻,穿著名贵的风衣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沧桑和佝偻的脊背。
她激动的握住肖正冕的胳膊,眼中徒有得意者的激动,说肖凯已经倒了,让肖正冕报考国内大学,这次来是给他送几个大学的参考。
她举报肖凯,逼他在国内混不下去,是为了留住肖正冕,等肖凯手上的产业都走下坡路,她认定肖凯会为了儿子让步,最后让肖正冕回到景家。
景臣这些年在国内开的医院不少,资产丰盈。
“正冕啊,你看看奶奶的样子,都是你爸爸把我害的,我养大他,他却把我送进监狱,好在苍天有眼啊,看到新闻了吗?他就是为了钱什么都干的没良心狗!跟奶奶走,好不好?”
肖正冕冷静的将她请出门:“回去吧。”
在肖正冕关门的刹那,这人便像是疯了一样的砸门,在门外破口大骂他和肖凯一样是没良心的狗,说他流淌着景家的血,迟早有一天会看清楚。
“你进屋待会。”肖正冕对郁棠说。
郁棠被砸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听过这个声音,是曾经在楼下砸肖家门的人。
“哥?我陪着你吧。”他紧紧的牵着肖正冕的手,把他往屋里拽:“我给我爸打电话,哥你别怕。”
门外骂的难听,骂的是肖凯。
老太太年轻是景家夫人,景家被肖凯弄得大厦倾颓,所有财富一扫而空,最后还把她和丈夫送进监狱,最后丈夫死在狱中,只留下她,如今精神已经不好了。
她认为自己养大了一个白眼狼,见不得肖凯好,他逼走肖凯,更要把肖正冕抢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找来,她见到肖凯便会疯了似得闹,肖正冕不顺她的心,她便会把肖正冕错认成肖凯,在门外喋喋不休个没完,嘶吼着,还用包一个劲的砸。
肖正冕一日在国内,这人便不会消停。
哪怕送进了精神病院也难,她精神好时清楚怎么逃离医生护士的视线,找来闹,见到肖家人便疯了,猩红着眼只想要偿命。
郁棠第一次清楚的见到这种场面,他掌心里一片湿滑冷汗,拉着他哥坐在沙发上止不住抖着安慰:“别怕啊哥,你别怕保安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
肖正冕打了个电话:“景叔,半小时内带走她,不然我会报警,走法律程序让她进去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景臣没想到母亲竟然又从医院里逃了,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带走她。
肖正冕甚至没见景臣一面,门口过了一段时间确实没了声音,人已经消失不见。
“还吃饭吗?”等清净了,肖正冕问他。
郁棠心想还吃什么饭啊,他赶紧凑到沙发摸他哥的脑袋:“没发烧啊。”
肖正冕笑着握住他的手问他:“你干什么?”
“我担心你呀!”郁棠紧张的拉他的手:“以前她是不是来过?你这么冷静的处理,是不是常有的事?”
没撞见也就算了,真撞见了也不瞒着他:“她精神不正常,没必要和她扯皮费功夫。”
“可是肖叔呢?他的公司…”
肖凯是被她实打实闹走了。
如果肖凯名下的产业都被冻结封禁,将来肖正冕即便作为继承人无用,只有个空壳,她想要闹倒了肖凯的财产,等到以后肖正冕想要继承景家的产业,就只能老老实实回到景家,认景家。
她清楚肖凯在做账本上的手段,举报总是正中靶心。
“我爸在国内的产业不多,他只是回国任职,你担心这些不如担心假期的作业能不能写完。”
郁棠是真的吓坏了,当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用修长的指甲抓过来,拼了命要同归于尽,嘴里吐露出;去死,你和你爸一个样子怎么不去死!的样子,对他来说是没见过的恐怖。
郁棠说搬家吧。
肖正冕摇摇头,那女人有钱,景臣在这上不亏待她,母子情分不断,只要在国内她就会找上来,逃出医院第一件事便是找来闹,十天半个月一次。
郁棠手都发抖。
这意味着,将来无论肖正冕在哪里,都会有个定时炸弹随时出现,让他的哥哥难堪,给他哥哥蒙羞。
郁棠指责他哥:“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啊!”
肖正冕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和你说了你也害怕,瞧这小脸都吓白了。”
“我害怕,我那我能哄哄你,安慰你,或者或者陪着你也行啊,你咋能不说呢?”郁棠反反覆覆的捏着肖正冕的指尖:“我可是你弟啊,我也担心你呀”
他乖乖的垂着眼眸,眉头有些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正冕靠着沙发看他担心的小样子,伸手抚他的眉眼:“皱什么。”
“哥,你出国吧。”
肖正冕的手一顿,捏着他的脸:“再说一遍?”
郁棠被他捏着脸说话不清楚,眼巴巴的说:“我说你出国吧!”
“将来我也出,我肯定也能考上的,大不了你去好学校,我去差点的学校呀,行不?我害怕,你以后要是也被封财产了咋办啊!”
肖正冕噗呲一声笑出来:“你怕我没钱是吗?”
郁棠重重的点头:“是啊!我学习又不好,估计以后工作也不太行,工资低养不起咱们俩怎么办?那咱们就要吃苦啦!这不行呀。”
“我特能吃,你还喜欢滑雪,这好贵哦,不能没钱呀,钱多重要?哥你出国吧!”
那女人来肖正冕没觉得怎么样,反而是郁棠短短几句话给他气的牙根痒痒。
“我看你才是小白眼狼。”肖正冕搂着他,几乎让郁棠呼不上气:“养你这么大,觉得没钱了就把我踹了?”
郁棠笑着拍他胳膊:“哥哥哥,我错了我错啦~”
“哥知道你哄我呢。”肖正冕稀罕他,在脸上咬了一口:“但别动不动就让我走,听着心难受。”
郁棠点点头,他很乖,两个掌心才能盖住肖正冕的一只手,把他的手握的紧紧的:“我给你捂捂心。”
肖正冕笑着拉他的手按在胸口:“心在这呢。”
“哦哦。”郁棠又把手掌心按在他的胸口,静静的捂。
过一会他趴在肖正冕的身上,听他的心跳。
他很喜欢和他哥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拥抱的非常紧,好像静静的听着心跳,感受到肌肤的温度,多么紧张的情绪都会慢慢降下来。
他哥的怀抱是他的港湾,他也是他哥的安心丸。
郁棠学着他哥平时抚摸自己的样子,抚摸着肖正冕的后背:“哥,你别怕,我在呢。”
“嗯。”肖正冕低沉的嗓音带着点笑意。
“哥,你要是难受就和我说哦,我会好好哄你的,我——嗯我反正就陪着你,好不?哎呀你也不要嫌我烦人,谁叫我心肠特别好特热呢?不是不想写作业哦,就是想和你多待着。”
“好。”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郁棠忽然仰头问他:“哥,你感动不?”
肖正冕低头看到这双闪亮亮的大眼睛真绷不住笑:“感动。”
郁棠听到感动两个字心情可美了,俩人晚饭都没吃完,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睡前肖正冕到阳台打了电话。
给景臣。
他很早就知道景臣是自己的另一个父亲,点头之交,肖凯从没在他面前说过景臣的半点不是,做父亲他们都很合格,□□人,他们永远都不及格。
景臣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几次保证了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出现,他自己有医院,只是觉得母亲多年在监狱里,舍不得在医院给她也上锁,这次彻底关起来了,让他放心。
景臣问“真的要出国吗?你不要信她的话,无论你认不认我,等我百年后都会留给你”
肖正冕道:“我不懂金融,将来也不想懂。”
景臣愣了一秒:“不学金融?”
“你们的事我不参与,我希望我的事也能自由,我不稀罕你们任何人的财富,不要再用这个捆绑我爸了,我不在乎。”
肖正冕从高一开始,或者更早,他的心里就有决定。
他和肖凯也早就谈过。
那一天,郁棠和他的爸爸们去旅游,他陪着父亲去了记者会,面对记者们的提问,看着父亲们那段纠葛如麻的过往,提问着他的父亲,‘您生下所谓仇人的孩子,是为了报复吗?如今税务出现问题,您是否想用孩子平息这场风波呢?’
‘对方也表明,只要您让孩子回到景家,就能停止揭发和举报,您怎么看?’
他的父亲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的说这不属于本场记者会的作用域。
肖正冕不意外,也没有很伤心,反而当时他在想的是郁棠今天走到了哪里,有没有多穿一点。
无论他父亲当初生下他的初衷是什么都无所谓,父亲将他养大,为他操持,这是恩也是情,他会无条件站在父亲的身边。
所以当晚上父亲和他说出那一句;‘正冕,别让爸为难。’
‘出国吧。’
肖正冕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他也很平静的说出他的解决方法。
“我会提交F大的留学数据,但不是金融系,是导演系。”
肖凯很震惊的转头看他,他说:“中外合办,大二之前在国内京大,大二之后去F国。”
肖凯问他这件事计画了多久。
肖正冕说不知道,他从很小就开始查找能够缩短和郁棠这三岁差距的办法,只要郁棠随便考上F国的一个学校,他们就能一起走。
肖凯点点头:“你从小的建模比赛从不按照我给你的题目做,不做技术做故事,也是为了锻炼自己学导演的能力吗?”
肖正冕坦然:“是。”
肖凯愣了一会忽然笑了,说肖正冕身上真有景臣的影子。
“景臣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心里藏着我父母死亡的真相,藏了十几年,你也是,从小就决定不按照我给你的路走,瞒我这么多年,你们真的很像,至少在这方面。”
肖正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伤了父亲的心,但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他在十八岁之前当一个好儿子,他也希望在十八岁后当一个走自己路的男人。
肖凯说:“世界很大,从小就认定一个人,不是一件好事,不改了吗?”
肖正冕:“不改。”
肖凯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说:“认定的事一条路走到黑,这点像我。”
父亲的飞机他没去送,而是在家等了郁棠。
肖家在国内的产业很少,肖凯和郑庭阳是在国外炒股起家的,不动产在国外按亿为单位计算,国内的产业不算什么,当初回国也不过是为了换个工作环境罢了,如今回到国外更如鱼得水,他紧绷了多年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转天郁棠就抱着肖正冕的枕头上了楼。
两人上下楼的卧室一向分不开,衣柜里谁的衣服都有,但平时肖正冕上家教都在楼下,郁棠困的受不了就会下楼睡,肖叔走了,郁棠在肖家睡得时间更多,本想给这个家里多添点人气,现在不行了。
他心里怕的紧,拉着行李箱把他哥的东西一股脑打包,就留下点小玩偶看家。
不会叠衣服干脆是随便放的,肖正冕还要一件件拎出来重新叠。
郁棠就坐在床上叽叽咕咕:“多吓人呀!那不行,哥我非常担心你的人身安全!以后咱们上下学还是要在一起!”
肖正冕正叠衣服呢,没想到这事还有意外收获:“不嫌我丢人了?”
郁棠从床上跳下来:“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丢人啊!”
肖正冕一挑眉:“某人不愿意和我说话,上下学也不坐我的车了,还以为是自行车丢人,真伤心。”
郁棠男子汉的保护欲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我错了哥,我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以后我真的护着你!”
他张开怀抱把他哥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塞,肖正冕衣服都没办法叠了,被他按的一倒,两人滚在床上,郁棠被他压的咯咯笑。
肖正冕也笑:“我家小宝这么好?”
“当然啦。”郁棠撅着嘴巴亲亲他:“我是哥的后盾,什么时候受委屈都可以躲在本鱼塘的怀抱!”
“呦。”肖正冕被他哄的嘴角一直扬,忍不住鼻尖贴着他的鼻尖:“真厉害,我的小英雄。”
郁棠纠正他:“是大英雄!”
“嗯。”肖正冕干脆不叠衣服了,把他家小宝抱起来在空中晃:“大英雄晚上吃完饭能写作业吗?”
郁棠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刹那没有了,在他怀里嗷嗷叫苦。
他觉得一想到作业比看到沈奶奶都吓人-
等周一上学,郁棠就坐着他哥的二八大自行车上学了。
一路上那真是多少双眼睛都盯过来,郁棠还清楚的看到有人给他们拍照呢。
郁棠特意把脸扬了个拍照好看的角度,生怕自己被po到万能墙上不好看。
到班里没多久,果然不少同学就把他围起来,叽叽喳喳的准备问究竟什么情况。
还没等郁棠说呢,小胖这个大喇叭先问:“老大,你和冕哥和好了啊?”
班里同学问:“什么叫和好?难道郁棠就是之前肖学长的高一对象?”
蒋佐:“咋可能,谁都能是冕哥对象!只有我老大不能。”
蒋佑:“就是,因为他俩是兄弟,像我和我哥这种兄弟,”他把蒋佐的脖子一搂住,吧唧亲一口:“真兄弟,懂不懂?”
“我靠,你们都认识肖学长啊,之前怎么都不说呢?”
原本小团体的人也是因为郁棠才和肖正冕认识,开学见他们两个关系一般,没敢多打招呼,现在见到他们两个关系好了,一个个也往上凑,但还装一下:“说不说能咋的,切。”
“别说,郁棠和肖学长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啊,但姓为什么不同啊。”
“废话,当然是两个爸了!”
“嗷嗷,对。”
郁棠点点头:“我们确实两个爸。”
郁棠没工夫回答大家的消息,而是迫不及待的刷着手机,可惜到了第二节课下课,郁棠都没在万能墙上看到自己的照片。
怎会如此!!
他哥不是超出名的超级多人喜欢吗?怎么没人问一问啊?
今天早上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登上万能墙,特意让他哥给他吹了一个造型哦!还带了比较上镜却不抢镜的卡子呢,咋没有啊咋没有!!
给郁棠气坏了,白打扮啦!
他晚自习又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和他哥拉小手,嘴巴却撅的能挂上吊瓶,他哥问怎么了这是?
郁棠说他造型白做了,都没人看到!也没人夸夸,他可难受死了。
他从小就特喜欢成为万众焦点的感觉,毕竟在家就是这样,好像多少人给他爱,他都能接住,并且不辜负,这几年为了学习,他已经好久没享受过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了,可给郁棠急坏了。
肖正冕被他这样逗坏了,按在怀里可劲揉,稀罕的不想松手。
家里天天有这么个活宝,怪不得他不看电视,在家里看郁棠已经足够。
“要不哥给你拍一个放表白墙?不为别的,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卡子,行不行?”
郁棠眨巴眨巴眼,说:“我午睡的时候头发都睡塌了呀。”
“明儿哥找人给你拍,拍的可漂亮了,好不好?”
郁棠点点头:“好!”他哼哼唧唧的在他哥怀里撒娇:“我可想别人说我好看了!大家都讨论你,我可嫉妒啦。”
“我觉得我比哥长得好看呀,怎么就没人拍我呢?”
肖正冕亲了两口就放他上楼学习去了,回到班里,秦争被他身上一股香味迷的晕头转向:“你能不能和郁棠收敛点?非要抱这么紧?香透了了都,你身上都是他的味。”
“就要紧啊,你懂什么。”肖正冕长腿一迈,坐在座位上转笔。
秦争把手机拿过来给他看:“今天第N个人让我发墙问你小弟有没有男朋友了,发不发?”
秦争这公子哥天天闲的没事干,人缘好,在上一届毕业的学长手里继承了万能墙的号,今天也算是当了一回苦力,一直在接收却不回消息。
肖正冕挑来挑去,找了一张把他家小宝拍的最好的一张拿出来:“这个吧,可以发。”
“人家问他有没有男朋友。”
“家里不让早恋,别想了。”
第46章 小祖宗,你别折磨我了
“什么就别想了?要是人家想问一下还不行了?”秦争不怀好意的用肩膀撞了一下。
肖正眠眼神一撇,他立刻就怂:“行行行,没见过你这么弟控的。”
高三班级里只有唰唰翻书声,晚自习每个人都安静各做各事,肖正冕翻了一会手机,把他和郁棠的合照保存下来当屏保。
郁棠放学回家路上高兴坏了,因为万能墙有人发了他的照片,郁棠把图片放大又缩小的看,心里那叫一个美,还给他哥炫耀:“哥,明天你给我换一个卡子呗?黄色的拍出来有点反光呢。”
肖正冕笑着说好。
他还把自己的照片分享到家庭群里,爸爸们纷纷发来恭喜,说他们家小宝就是招人喜欢的。
“当然啦。”郁棠抱着手机给爸爸们分享今天上学时候被大家拍照的喜悦,还说他觉得被大家关注心里就美滋滋的。
坐着他哥的自行车一段时间后,期中考试就要来了。
郁棠在初中偏科严重,反而到了高中情况有所好转,他的选科成绩都不差,直接从倒数一跃成为中层,这次家长会是郑爸爸来开的,被班主任表演后满面春风,第一次觉得在校园中抬起了头颅。
如果不是郁棠进步,郑庭阳从不知道原来挺直脊背是这么舒坦的一件事。
“郁棠,你哥这次开家长会怎么没来呀?听说以前都是你哥哥帮你开的。”家长们在班级里开会,学生们就在操场上自由活动。
郁棠不能剧烈运动,平时自由活动的时候都在六楼图书角和宋然玩跳棋。
郁棠拿着黄棋在棋盘上一步步跳:“我哥今天下午去市里做优秀学生代表接受采访啦,不然他就来了。”
“哦。”说话的人特意蹲下身来,是郁棠的前桌,小胖的同桌,叫谢君然,是刚分化没多久的omega,前几天和军训教官分手难受好久,这几天倒是有精神起来:“那你哥到底有没有对象啊?”
郁棠托着下巴思考:“应该没有吧?”
“真的!?”谢君然满脸喜色:“他们说你哥从高一就搞对象了,脖子上还有草莓呢。”
“那不是草莓!”郁棠鼓鼓嘴:“就是不小心弄的,别瞎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君然也不藏着掖着:“我想加你哥的好友,可以追他吗?”
此话一出,宋然手里的跳棋落在郁棠的阵营:“死了。”
郁棠赶紧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推掉:“哎呀不算不算,都是君然和我讲话分神啦,再来再来!”
“郁棠,郁棠,好不好啊~你帮帮我吧。”谢君然搂住他的胳膊:“要不是之前听说肖学长有对象,我哪会和隔壁班的在一块啊?渣男伤我心,肖学长不一样,一看就靠谱!”
郁棠转头不解的看他:“你们搞对象有什么意思啊,有什么可搞的?”
他一直不能理解早恋的人,绑定Q.Q空间,王者号也要绑情侣关系,还要发各种朋友圈官宣之类的,什么;【此生就爱你,从此不分离】这种话,太肉麻了,去哪里都要随时报备,这是干什么啊?被学生会抓到还要记大过呢。
“嗯嗯?”谢君然震惊的看着他:“你也是omega,难道你不想有个alpha能随时拥抱你,闻他的味道,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郁棠没说话,宋然把棋盘重新摆好,准备和郁棠再来一盘。
谢君然说:“虽然隔壁班的那个三心二意,但他接吻超厉害,每次亲的我都没脾气呢,哎呀,想想还挺希望和他复合的。”
对方问他难道不想吗?
郁棠仔细想了想那个所谓的班草好像是体育队的晒的黑黢黢,赶紧摇摇头:“不想。”
在不少同学春心萌动的时候,他还是想回家和他哥钻进被窝里看海绵宝宝。
“怎么会?谈恋爱很爽的好不好?荷尔蒙蹭蹭蹭的往上窜,超快乐的。”
有什么可快乐的?
谢君然说他没体验过,根本不懂。
郁棠下意识的反驳:“我怎么没体验过啊,小时候我和我哥就天天亲,也没怎么呀。”
谢君然:“你们是兄弟怎么能一样?何况那是小时候,又不会舌吻又不会的标记的,我看宋然就挺好的,你试试就知道啦。”
宋然耳根一红,也没反驳,只是把棋摆好,放水让了郁棠一把哄他高兴。
郁棠觉得奇奇怪怪。
难道真的是因为兄弟吗。
“只有情侣才亲吗?”郁棠小心翼翼的问。
谢君然眉心一皱:“当然!”
可是他和他哥天天早上都亲。
有时候他赖床不想起,他哥做好了早饭就轻轻把被窝掀开,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哄着他起床呢。
谢君然却说只有情侣才这样,以后还会标记,成结,睡觉。
“亲嘴以后就要摸,然后咬腺体~你没看过?”
说亲嘴和牵手郁棠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说到成结标记,郁棠的脑袋里忽然跃出之前看的小黄片,忽然忽然梗住。
“哎?你是不是害羞了?脸怎么还红了?”他不怀好意的笑“其实心里有暗恋对象了叭?”
郁棠嘟囔才没有,稀里糊涂的不肯玩跳棋了,转头随便翻了一本书看。
几个人也不和他闹了,家长会散会后,郑庭阳上楼找到他:“书都拿反了,哪有你这么学习的?”
“啊?”郁棠咽了咽口水:“走神了。”
“臭小子。”郑庭阳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今天真是让你爹我改头换面,精神了一把,回家吧,饭都做好了。”
“我哥回家啦?”郁棠放下书。
郑庭阳这么多年都没让他老婆下厨过,说到做好饭,除了他爹,家里就只有肖正冕这个亲传厨艺的大弟子。
“嗯,”郑庭阳笑着说:“都知道你成绩进步,买了蛋糕回家等着给你庆祝呢。”
“好耶!”
他火速上了车,回家路上他才恢复正常,郑庭阳看着副驾上呆头呆脑傻乎乎的儿子忍不住叹气,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随谁了,他问:“要是有一天要我和你爸还有你哥掉水里,你选谁?”
郁棠没想到他爹能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肯定是你们呀,我哥游泳可好啦。”
“…”
郁棠高一这么顺利还进步,爸爸们给他奖励了红包,还买了新平板,郁棠可高兴坏了,拿着钱要请他哥去看电影,最近新出的阿凡达2.
俩人都走了,郑庭阳在厨房里洗碗,郁言早就看出他在饭桌上有话要说:“怎么了?老师又批评你了?”
要知道他们家的小祖宗从小学开始就惹祸不断,不是今天把谁课本弄坏了,就是明天上课又说话了,夫夫两人去给郁棠开家长会的次数不多,回回要把脑袋低下去装孙子赔礼道歉。
郑庭阳放下手里的碗转头问:“想过让郁棠离开我们吗?”
“嗯?”郁言愣了愣,他有些紧张:“怎么这么说?”
郁棠的出现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恩赐,让家里变得温暖热闹,他们两个对郁棠的爱都不少。
“今天老师和我说,让郁棠可以考虑走艺术生,你觉得呢?”
郁言大学是美术,他自己的学业生涯并不算好,听到这点忍不住皱眉:“不是说成绩已经提升了吗?”
“高二有集训,祝老师建议郁棠走表演可以试试,五百多分就能上京大。”
“五百多?!”郁棠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假的!”
“祝老师说他也是听的内部消息,这几年京大和F大有中外合并的项目,如果高二成绩达标,说不定能直接大一就到F大,让我们考虑考虑。”
郁言忽然摇晃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说:“F大!正冕不是也要去这个学校吗?如果让他自己去我肯定不愿意呀,可正冕在就不一样了。”
祝老师也只是让他们考虑,说费用昂贵,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的起的。
巧了,他家还真不是一般家庭。
郁爸爸觉得这事可以考虑,非常能考虑。
“祝老师的消息靠谱吗?”
郑庭阳说:“是他在F大的学生传来的文档,我看了,是正规的管道,只是要走艺体生,集训说不定要吃苦,将来工作的话…”
“当演员?”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给他开个公司,就是怕他吃不了苦,你看着心疼。”
郁言心想确实有可能:“要是太苦还是算了吧。”
郑庭阳笑了:“行,听你的。”-
电影院放着阿凡达。
里面的剧情是主角的大儿子和新部落首领的女儿恋爱了,一起勇敢冒险。
郁棠紧张的看着显示屏,今天整场没几个人,他用指尖点点肖正冕的胳膊。
下一秒肖正冕就把爆米花喂过来,他乖乖吃了,嚼了一会可乐就送到嘴边,看到两个主角亲亲的时候,郁棠眼前一黑,被他哥的手挡住了。
“干嘛呀。”
“少儿不宜。”
“我都多大了?”郁棠拍拍,把脑袋躲开他的手:“我就要看。”
肖正冕的手机嗡嗡响,是谢君然的好友申请,他随便看了一眼通过后便关了手机。
郁棠犹豫半天,他转头,眼睛在显示屏的映照下变得亮亮的,他问:“哥,你会早恋吗?”
以前他哥都不会随便加人的,怎么这次就加了呢?
肖正冕微微挑了挑眉,又把爆米花喂过去。
郁棠的心被他勾的痒痒的,搂着他哥的胳膊脑袋仰着头,很着急的问:“你会不会呀?”
“你猜。”
郁棠不高兴的鼓鼓嘴,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服气,凶巴巴的问:“那我能早恋吗?”
“你敢?”肖正冕冷冷的说。
郁棠脖子一凉,他缩回到自己的座位里,小声嘟囔:“我们班都有,我也长大啦…”
显示屏上是碧海蓝天,影院中被亮起光线,肖正冕捏着他的后颈把人拽进了怀里,光又暗了下去,郁棠没来得及挣扎,只看到他眼中闪起的眸光,阴森森的说:“郁棠,你试试。”
郁棠吓了一跳,眨眨眼,又气不打一处来了:“又凶我!”
旁的事肖正冕纵着他随着他,唯独这种事不能开玩笑,肖正冕也不会温柔的退步:“不许,听懂了吗。”
“哦。”
郁棠从他的手里躲开,自己又生气了,他就受不了他哥平时凶他。
尤其是用威胁的语气讲话,让他没来由的心慌,有种平时玩的很好的朋友忽然要绝交的感觉,平日里两人再好,归根结底,肖正冕是他哥。
从三岁半就在他怀里长大的哥。
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爸爸们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郁棠越想越生气,就因为自己生的比冕哥晚,他就可以对自己凶巴巴,指手画脚呀!他可不服!
于是他想出的办法就是,自己缩到座位的另一边,把爆米花都抢过来,吭哧吭哧的像小仓鼠似得进食,噎住了还要拿可乐嘬一下,可给小鹦鹉气坏了。
他决定要和他哥生气至少三分钟,爆米花和可乐都不给他,让他哥长长记性,知道和他郁棠生气,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起码看电影的时候嘴巴里没有甜爆米花。
越想越难过,他盯着显示屏专注看了一会,又看看手机,三分钟过去了。
郁棠转头说:“我原谅你啦。”
肖正冕绷着下颌线侧头看他,想忍住不笑,但郁棠的表情非常严肃,更好笑了。
“你要谢谢我,我原谅了你刚才凶巴巴的样子,这难道心胸不宽广吗?”
肖正冕:“好宽广。”
郁棠被他不肯承认错误的态度又气到了,把手里的爆米花抓了一大把塞嘴里,他全吃了,一点不给哥留,馋死他。
“你慢点。”肖正冕皱眉给他擦手,明显情绪不太好。
郁棠不理解,明明他先凶自己的,怎么到头来原谅他了,他还不高兴了?
“我已经原谅你,不和你生气了呀。”
“小宝。”肖正冕根本无心看电影,把郁棠拉过来一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呼吸很热,手臂揽着他的肩头:“是谁让你想早恋,告诉我。”
他清楚郁棠的迟钝,明白他晚开窍的蜗牛成长,如果没有外力,郁棠不会问出刚才的话。
“说话。”
场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电影仍然在放映,音响震动到空气好像都在颤,但他们两人之间就是寂静的。
肖正冕捏着他的耳垂,他附身下去几乎挡住郁棠的所有视线,所有的黑暗将他笼罩一般:“和哥说实话。”
显示屏光影闪烁。
郁棠说:“我们班同学说说你早恋,喜欢你想追你。”
“嗯哼?”
他瓮声瓮气的说:“你谈恋爱了我怎么办呀。”
郁棠垂着眼睛有些委屈:“我就不能抱你亲你了,那我也要找一个,你不要我了,我就心里不舒服。”
肖正冕喉结微微滚了滚:“谁说我不要你了?”
“那你刚才都通过谢君然的好友了你是不是要早恋啦?”
“他是你前桌,以后让他当你同桌,宋然的性别不方便。”
郁棠问:“那以后呐?以后你去国外了,不谈恋爱吗?别人都说谈恋爱可高兴了。”
肖正冕墨色的眼眸盯着他,一点点附身下去,鼻尖贴着他的鼻尖,郁棠也不躲,懵懂而熟悉的知道肖正冕要做什么,只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只能看到漆黑的空间内有肖正冕的轮廓,熟悉的气息,好像和他贴的很紧。
吻的味道是奶油爆米花。
郁棠呼吸不过来,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唇瓣贴在一起时甚至忘记呼吸似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唇。齿被撬。开,郁棠不适应的挣扎,肖正冕攥着他的手腕,似乎要吃了他似得。
“哥这辈子守着你。”肖正冕低哑的说:“才高兴。”
见郁棠还愣着,他又亲了亲郁棠晶莹的唇瓣:“知道了吗?”
郁棠呆呆的点头:“哦…”
他们几乎没这样亲过,郁棠缓不过劲,耳根也烫人,他伸手傻乎乎的说:“哥,你也硬了呀?”
以前他哥给他搞,每次都是人家帮他,郁棠几乎没见过他哥这样,头次看还觉得新鲜,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肖正冕低头把脸靠在他颈窝里笑:“别招我了小祖宗。”
他可难受死了。
平日里他打的抑制剂可是正常人的两倍,精力过于旺盛,练了泰拳也几乎消磨不了,和郁棠平时住在一个被窝,自打青春期到现在可真是把他折磨的透透的,见到他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
平时在学校里偷偷的抱着他亲著他,都是等郁棠走了以后他还要缓一缓才能离开。
这小子也每次都是招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不然他怎么能每次都叫郁棠‘小没良心’
“那你还和我生气不?”
肖正冕拉着他的手亲亲“我哪舍得。”
他是怕自己看的不够紧,怕郁棠跟着路边的黄毛乱跑。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郁棠忽然觉得谢君然说的很有道理,亲嘴是挺舒服的,他抿抿唇傻乐,过一会又凑过来问:“那以后咱们都这么亲亲可以吗?”
肖正冕深吸一口气,郁棠低头见他在掰手指头:“你干嘛呢?”
“算你还有多久十八。”
郁棠寻思算这个干什么,又追着问:“以后就这么亲行不行呀?哥,好哥哥,好哥哥,我觉得亲亲可开心了。”
“小祖宗,你让我冷静一会行吗?”肖正冕把身躯坐的离他远一点。
郁棠一高兴,身上的味道太勾人了,甜的像奶油芝士烤红薯,小时候他就爱吃,光是闻着他的味道和他的信息素交汇都宛若在接吻。
说难听点,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受到的教育再绅士也无法掩盖男人本质是衣冠禽兽的事实。
“好吧。”郁棠自己乖乖到旁边坐着去。
但他又是个贴贴怪,一会碰不到人心里难受,小拇指勾勾肖正冕的小拇指:“那拉拉手,不亲了可以吗?”
肖正冕难受的额头有层薄汗,恨不得直接给郁棠吃了。
“你疼疼我行吗?”肖正冕受不了,气的咬他指尖:“就知道闹我。”
郁棠咯咯笑,又滚到肖正冕怀里:“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不算生气呀?是不是呀哥,你说呀,以后你不会早恋的,你快说呀。”
一场电影下来,俩人除了前半段看了个大概,后面讲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回家爸爸们还问电影好不好看,讲了什么,一个也答不出来,只能瞎糊弄的说还不错。
爸爸们还觉得奇怪呢,放以前,郁棠每次看到热血些的好电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捧着平板求爸爸给他买点周边,这次回来安安静静的,洗漱完直接进屋睡觉了。
可见阿凡达这个电影不怎么样。
爸爸们准备把明天约会去看电影的这一项换个影片。
十八岁。
这似乎对郁棠是个有点遥远的距离。
他反覆看日历,心里就美滋滋的,不知道在美什么。
“哥,我可喜欢你了。”郁棠的小腿挨着他,又像以前似得缠住肖正冕的大腿。
他心里有什么都要说出来,一点都瞒不住。
俩人在被窝里鼓捣,贴在一起身体很热,肌肤相亲,肖正冕拍着他后背。
想到小时候郁棠吃坏东西肚子痛,想睡睡不着,他就这么静静的拍着他后背,一边拍一边安慰;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郁棠的小情绪总是撑不过两个小时,第二天上学,他脑袋上别了两个卡子。
谢君然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郁棠神秘兮兮说:“我以后会谈恋爱!”
谢君然:“…?”
临近上课,老师进门让同学们各回各位,郁棠和宋然要上一节课的笔记。
宋然从小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长大后和他的爸爸很像,看起来就是典型的居家好孩子,皮相温良。
“戳戳,”郁棠上课的时候用胳膊肘碰他:“宋然你太好啦,又给我记笔记啦。”
郁棠从小就不吝啬夸人,天天夸,天天喜欢这个喜欢那个。
宋然的侧脸过来盯着他,眼里的情绪让郁棠看不懂,问他怎么了。
宋然动了动唇瓣,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的目光总是有些悲伤,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似乎每一个字都在难以启齿,理不出头绪,郁棠问他是不是身体难受。
“不是。”宋然有些释然的轻轻笑了笑,把郁棠的校服领子拉到最上面。
他低着头让郁棠把脑袋凑过来,最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以后让冕哥不要亲的太用力,脖子红了。”
郁棠的脸色噌的一下红起来,宋然摸摸他脑袋:“你笨死了,下次出门看看。”
“嗯嗯。”郁棠点头,笑盈盈的用肩膀撞他:“哎呀,还是你最好。”
“倒希望我真不够好…”他的声音太轻了。郁棠没听清。
“什么?”
“郁棠。又是你,上课讲话,后面讲去。”老师的粉笔头扔过来。
郁棠和宋然对视一眼,宋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俩人一块到后面站着去了。
高一的秋风吹动语文课本,纸张响动在空中翻阅,宋然和郁棠在课本上玩五子棋。
床前的课本悄然在一页后又被风翻到了另一篇——越人歌。
最后哪一行停在这天,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47章 小宝恋爱了吗?爸爸很担心!
高一末的假期,家里迎来的第一个离别不是肖正冕。
而是橘子。
郁爸爸是在怀着郁棠时捡到橘子的,它比郁棠先来到这个家,是个太监哥哥,通体橘色的短毛,从刚捡到时瘦猫儿变成一辆小卡车,它比郁棠大一岁,是一只十八岁的老猫猫。
小时候郁棠还拽过它的尾巴,因为这件事被爸爸们罚站,从此郁棠也很疼爱橘子。
它就静静的在这个家里生长,见证了郁棠从小到大的每一天,用爸爸的话说,橘子也是守护郁棠的好哥哥,在新年夜里,一家四口到楼下去放烟花,郁棠拽着他哥特意去超市买了橘子很爱吃的火腿肠。
他哥还不让他买,说橘子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些东西,郁棠说年纪大了才应该吃爱吃的。
等他们回到家,橘子已经躺在角落里不动了,它的年纪太大了,是个很长寿的猫猫。
在吃完猫粮后安安静静的对着监控喵了一声,面对着门口,没有等回家长和它的兄弟们。
爸爸们把橘子送到宠物殡葬的地方,剪切一撮毛留着当纪念。
郁棠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他的两个爸爸没有亲人,从来没接触过亲人去世的感觉,这是第一次。
曾经看网上说这种殡葬场很晦气,阴气很重。
当郁棠真的坐在这里,看着宠物美容师给橘子梳毛,整理身上的时候他觉得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觉得橘子只是睡着了,手上捏着橘子毛发,好像触碰到了橘子柔软肥大的身体,郁棠还想到了小时候因为橘子他可没少挨打这些事,他就静静的坐好,等爸爸们处理一切。
肖正冕把外套给他披上,郁棠才想起来,刚才送橘子来这里时家里人都很着急,大家都没穿外套,衣服是他哥在车里拿的。
宠物师让他们在火葬场外等待,过年大厅里几乎没人。
在铁门外的厅堂整洁明亮。墙上有很多小动物的照片,很多郁棠都没见过,他好奇的仰头瞧:“哥,这些国内也能养吗?”
有小浣熊,有小狐狸。
他哥说都能。
肖正冕搂着他的肩膀,知道他是小孩心性,这么冷静反而不像是郁棠,真正的郁棠越不冷静才越像他。
不到半小时,宠物师就端着一个铁盘出来了,还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夹子。
郁棠看着铁盘,肩膀上的衣服几乎要滑落了,他问肖正冕:“这是橘子吗?”
橘子是白白胖胖的大猫,不是轻飘飘的骨灰,烧化了皮毛稍大一些的骨头也要被敲碎才能装进罐子里。
肖正冕说是。
郁棠不让敲骨头,他小时候拽过橘子的尾巴,怎么能再敲它的骨头。
“哥,橘子怎么这么小啊,怎么这么轻啊”
郁棠的肩膀抖抖,忽然后悔刚才爸爸们让他再去摸一下橘子,他没肯去,他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再摸一下。
他不让敲骨头,爸爸们去换了一个更大的骨灰盒子,让郁棠抱着回家,郁棠慢慢的走,冷风一吹眼睛疼,他鼻尖酸酸的,然后把脑袋埋在肖正冕的怀里,哭着说:“我不应该偷偷给橘子吃那么多火腿肠。”
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新年热闹的烟花背景下显得那么悲凉。
他们家从此就失去了橘子,他不小了,却在今年体验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今夜的风都变得那么温柔,吹过来把郁棠的眼泪吹散,好像橘子的尾巴在扫他的脸,郁棠抱着橘子的骨灰,什么都不说了,脑袋被肖正冕轻轻按在怀里,他的难过后知后觉又铺天盖地的来:“哥,我好难受。”
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他肩膀上的外套随着抽泣掉落在地上。
肖正冕紧紧的搂着他。
他知道郁棠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和小打小闹不一样,郁棠的从最开始想抑制的流泪慢慢变成难以克制的嚎啕大哭,他就抱着橘子的骨灰,眼泪在檀木的骨灰盒上形成片几乎能溺死人的海。
爸爸告诉他这是分离。
郁棠眼睛都痛了,呼吸到唇瓣发麻,郑庭阳从他的手中拿走橘子的骨灰。
新年的饺子不团圆。
两个卧室门都关的很紧,郁棠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看橘子的皮毛发呆,爸爸们说要把橘子的东西放到楼上去,免得他看了伤心,郁棠不肯,说这个家也有橘子的一份,谁也抢不走。最后没动。
肖正冕晚上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橘子一定会说,很幸运能遇上你当他的小主人。”
“橘子也不想让你这么难受,将来一定会再见的,再见再见,不见后会再见,分离不用难过,世界会让你们再相遇的。”
郁棠说下辈子他可以也当只小猫,还和橘子一起长大。
肖正冕说好,带他一个,他陪着小宝当小猫。
郁棠的眼角哭的红红的,鼻尖被纸巾擦的很痛,说话时声音很闷很沉好像得了重感冒,他唔咛的垂着头问:“哥,你开学后会和我分离吗?”
“你会等我两年吗?”
他知道肖正冕将来不会在国内上学,橘子的离开,哥哥即将远走,好像把他的心掏开了一个洞似得难受,一个劲的漏风让他喘不过气。
此刻郁棠明白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坚强,他是只纸老虎。
他拽着肖正冕的小拇指,眼泪就这么砸下来,砸的肖正冕心疼。
“哥,我知道这么说很讨厌,可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我也想闹,可我不想你为难”他把指尖抠的发白,彷佛这是最后的浮木:“我不要懂事,我想和你在一块,我不想和你们任何人分开,哥,我不要。”
肖正冕心疼的抚摸他的脸,抱着他的小腿将人抱在怀里。
哄孩子般的抱着他,轻轻的摇晃,慢慢的哄。
“哥不怕你闹,也不和你分开。”他细密的吻郁棠的眼角,亲吻他咸湿的泪,试探性的眼神望着他:“和哥走吧。”
“去F大,哥还照顾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从未想过和郁棠分开,从郁棠上高一的时候就把F大艺体生的介绍给了郁棠的班主任,让祝老师先给爸爸们做了心理准备。
爸爸们愿意放手让孩子去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天地,只要郁棠点头,他就一辈子不放手。
郁棠说他考不上。
他没有哥一样聪明的脑瓜,考不上那么厉害的学校,而且即便自己去了也要和肖正冕分开两年,他还是难过的。
肖正冕不急着和他说着这些,拿冰袋给他敷眼睛,郁棠还时不时的抽噎着,胸膛呼吸很慢。
哭的太难过导致他的手脚时不时发麻,不受控制的凉。
肖正冕知道无论说什么话都不能代替橘子离开的悲伤。
如果一定要郁棠体验到分离的痛苦,肖正冕无法保证他人,他能做到的便是永远不让郁棠在自己身上体会到这种痛苦。
像郁棠小时候说的,他们要紧紧拥抱,永远不分离。
新年过后,春日来临,青青草地长出蒲公英,柳絮也漫天飞舞。
高一下学期便是肖正冕的高三下,所有人备战高考时他已经拿到了F大和京大的录取通知,剩下的时间只要在学校安稳度过就好。
肖正冕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当荣誉学生被采访,登报,他的建模赛成绩极好,几个心算赛和记忆赛的成绩也很傲人,F大其他系教授也开出橄榄枝,但肖正冕只报了导演系。
先在京大读两年,大三飞F国完成剩下的学业,本硕连读已经确定。
前一段时间郁棠听说他哥前两年可以不用出国是很快乐的。但又听说政策总是一年一变,今年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他担忧了好久。
当录取京大时,郁棠当天连晚上的板报都没画完,直接往家里飞奔。
一进门,他高高兴兴的摸了一把门口的骨灰盒,轻盈的打招呼:“橘子,我回来啦。”
肖正冕靠在门框边晃了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京大。”
“可以在国内啦!”
肖正冕点点头:“不过要去京城。”
忽然从F国到国内,京城听起来无比亲近,郁棠尖叫起来,书包都没扔下就跳进他哥的怀里,抱着他哥的脖颈就啵啵啵的亲个没完“你太厉害啦哥,你怎么这么牛?简直是世界上最帅的,最最最——”
没等‘最’完,肖凯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这一幕,无比丝滑的拐了个弯:“忘加盐了。”
肖正冕拍拍他的大腿:“在家里没正形。”
郁棠吐吐舌头:“高兴嘛,就喜欢你!给你高兴!”
肖正冕见到父亲转身回了厨房,迅速的啄了一口他的嘴唇:“谢谢你了我的小宝,天天给我操心。”
“不客气。”郁棠眉飞色舞,赶紧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走进厨房:“肖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肖凯还在加空气盐:“这不你哥考上了,非要去京城呆两年,要给他去京城看看房子。”
“大学不都住校吗?”郁棠搂着肖凯的胳膊枕着问。
肖凯戳了下他的脑门:“谁知道?你自己问他。”
郁棠疑惑的眨眨眼,有些不懂,肖正冕也没解释。
郁棠的爸爸们最近有些忙,不经常在家,今天肖凯回来代替郑庭阳下厨,他的厨艺一直很一般,三个人吃了一会都有些沉默,连最喜欢捧场用汤泡饭就能喂饱的郁棠都觉得有些难评。
“算了爸,我来吧。”肖正冕摇摇头,起身去厨房拿围裙。
“那我打下手!”
肖凯就坐在饭桌前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果还不死心,筷子夹了一口半生不熟的土豆丝,还是默默放下了。
一转头,郁棠就坐在平时郁言坐的地方,肖正冕手里打着鸡蛋围着围裙,俩人说说笑笑,谈的事只和学校有关,但郁棠说什么肖正冕眼里都是笑意。
肖凯手机里进了消息,是帮着看房的中介发来的。
他在京城有房产,但距离京大的距离很远,开车都要将近一个半小时,租不如买,京大坐落于京城老市中心,周围合适的房子不多,好多都是老小区和四合院,新楼盘就是远些,不过肖正冕已经有驾照了,来回开车就不麻烦了,思来想去他决定先给儿子购入一辆路虎。
郁棠到学校里像大喇叭似得。
无论谁跟着他从学校的荣誉墙走过,他都要郑重的介绍墙上的照片“你快看呀,这是我哥,他可是全市第一!”
“厉害吧,我哥哦,这可是我哥呢,老厉害啦!”
肖正冕能考上是众所周知的事,本人淡淡的,反而他弟高兴的像是踩了高跷,每天都和个高傲的小鹦鹉一样仰着脑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由于积极热情,已经加入了学生会。
还成为了剧本杀社团的新成员。
每周五就有一节课作为社团活动课,郁棠第一次接触到表演。
准确的说是长大后第一次接触,他对上台特别感兴趣,在其他社员们面对剧本不好意思说出台词时,郁棠已经捧着剧本说:“这写的太好了!感觉和我哥给我讲的睡前故事一样好看。”
社团基本都是半吊子,只能当课余活动玩玩,但社长仍旧很认真的打印了些经典剧本,大家慢慢玩的熟悉,什么本都玩,从恐怖本到恋爱本,郁棠无论拿到什么角色都很能带入。
哪怕是空白本,哪怕是当一棵树,他似乎都能沉浸在其中。
郁棠又是个情感丰富的人类,遇上感人的背景和身世,还没等怎么样他先哭成小泪人。
高中远比初中更有色彩,有青春肆意的张扬。
在高三高考完回学校毕业的当天,回形走廊中从高空抛洒着漫天试卷,课本,这是育才的老传统,把最后一天全部释放出来,将自己的高中生活和笔尖上的汗水画下句号。
六楼开始飘飘洒洒,雪花般的纸张碎片。大家高呼解放了,走廊还有奔跑的少年少女,笑容也要定格在幸福的此刻。
门外热闹非凡,还有老师们攀谈着终于又送走一届放松的话语。
器材室的门内郁棠被按在门板上,仰着头和他哥亲呢。
他在亲吻这方面也和偏科一样,怎么学都是不及格。
郁棠的手攥着肖正冕校服下摆,紧紧的抓着,他手上还抓着一个信封,是郁棠收到的情书,所以这吻来的很霸道也有些凶,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得,来不及吞咽,由浅入深让郁棠窒息。
肖正冕的掌心托着他的后颈,空中是甜蜜的香气,肖正冕的信息素像朦胧的雾,把他所有的香都包裹在自己的身边。
“凭什么又咬我?”郁棠可怜巴巴的问。
“随便收人家的情书,我不能问?”肖正冕的声音嘶哑,向前一步,让他紧紧的贴着自己,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极强。
郁棠有些心虚的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出去接个水就在书包里了”
被人喜欢的感觉非常好,郁棠不想辜负任何一个人的爱,哪怕自己不能和人家早恋,也要把信看完,然后认真回信拒绝才对,郁棠还不好意思拒绝人,想和他哥商量着给对方买点糖呢。
肖正冕听了不生气才怪。
郁棠见他哥一点也不愿意的样子,撅撅嘴巴,推开人转头就要走,被肖正冕一把拽了回来,死死的按在怀里,他一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仔仔细细的吻,恨不得能给郁棠身上加标签。
郁棠的信息素浓度一高,身体自然有些感觉。
肖正冕要收拾他,光是用手就足够。
高三的最后一天是湿漉漉的一天。
肖正冕握着郁棠的手,让他清楚某些事只能他们两个在一起,让他明白做某些事的时候脑袋里不能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郁棠倒是有些生气的,搞得他回家都没办法坐自行车,累,而且他也有点不服的。
晚上洗澡的时候特意把自己的裤衩和他哥的裤衩做了对比,真差了两个码数,天啊!
他哥以前不知道是怕吓到他还是怎么的。从来不让他帮忙,今天真的放在一起蹭,对比起来差距好大,郁棠的自尊心有些难受,在卫生间磨磨蹭蹭找到他爹刮胡子的那种一次性刀具。
肖正冕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准备剃毛呢。
“干什么呢你?过来,别拿这些东西,划到你多危险。”肖正冕把他手上的剃须刀扔了:“你又没胡子。”
omega的体毛不重,郁棠天生头发都是棕栗色,阳光一照像深金的头发,很贵气,其他地方的颜色也不明显。
郁棠耳根子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剃了显得长。
这给肖正冕逗坏了,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让他少搞这些有的没的。
郁棠说:“那你怎么以前每次都笑话我?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啦,你就是觉得我长的不行。”
肖正冕看他真觉得和看一只小猫似得有趣。
“那是觉得我家小宝太可爱了。”肖正冕让他坐好,慢慢的给他吹头发。
“哦”郁棠鼓鼓嘴巴:“你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谁能看到我不喜欢呢?是叭!”
“是是是。”肖正冕没忍住亲他一口:“太招人喜欢了。”
大人不在家,他俩亲亲的习惯已经从亲脸变成了啄一口嘴唇。
肖正冕明天开始不用上学了,他给郁棠说着以后在学校的叮嘱,让他注意不要着凉,难受第一件事给他打电话等等,无论认识什么新朋友都要报备。
郁棠疑惑的盯着他,说他比自己爸爸还能念叨。
他开学的时候还要去京城安顿一段时间,两人估计正经一两周不能见面。
头发吹到一半,郁棠噔噔噔的跑到卧室里,直接飞到床上抱着日历开始看。
肖正冕拿着吹风机进屋给他吹,问他在看什么。
郁棠把明年的日历翻出来:“看看还有多久能升职!”
“升职?”
“不早恋总是要有盼头吧,哥,我都十七啦。”
明年这时候就十八了。
他脑袋枕在肖正冕的大腿上期待的眨眨眼,肖正冕捏着他的耳垂,竟然也有些感慨。
他用手比量了下床垫的高度:“刚见你估计只有这么高。”
人真是一晃就长大了。
肖正冕多希望自己能小两岁,就陪着郁棠上课下课,整天不用考虑分开。
他太清楚郁棠有多招人喜欢了,这人就是个暖烘烘不刺眼的小太阳,谁靠近他被吸引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尤其是这小孩耳根子软,又热心肠,容易被骗,他真的放心不下。
“现在不一样啦,哥,你为什么要学导演呀?”郁棠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还以为你会学机械制造呢,造铲车去!”
肖正冕:“我倒是想,但这个专业后期实验和工作都离家太久,不太合适。”
郁棠说他还没想好要学什么,高中的知识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想到肖正冕初三毕业散夥饭时,他同学说的蹭运气。
一个劲的把脸贴在他哥的脸上,可劲可劲的蹭:“都蹭走都蹭走!我要变聪明。”
肖正冕被他扑倒,笑着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估计就不聪明。
郁棠啊啊的不服气,骑在他哥的身上用手比量一个手枪的姿势,命令道:“快说我是最聪明的,不然击毙击毙!!”
肖正冕心脏中枪:“完了,是不是走火了?怎么感觉心口隐隐约约的疼呢?”
郁棠疑惑:“我还没开枪呢呀。”
他趴下在肖正冕的心口上听,肖正冕张开手臂一把将他搂的严实,翻身将郁棠压在身下,扣住他的手,让他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郁棠意识到被坑了,他力气又不如人家,蹬腿乱咬都用遍了,人家不松手他也没办法。
肖正冕按着他亲了好几口,还挠他痒痒,这给郁棠气坏了。
等门口传来关门声肖正冕才放开他。郁棠哭丧着脸找他爸做主,说他哥欺负他。
“你就知道闹你哥。”郁爸爸无奈,说他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郁棠哼哼,又回了房间闹腾人去。
“晚上吃什么呀?”郁爸爸问。
“随便!”
郑庭阳皱眉:“随便你做一个我看看?”
卧室里没声了,郁爸爸一换鞋,脚边是郁棠扔在地上的书包被踢倒了,郑庭阳弯腰捡起来,一张信封就慢慢飘落下来。
“谁的?”郁爸爸第一眼就认出是情书,心里咯噔一声,听着卧室里俩人还咯咯笑的声,紧张的问:“不会是正冕吧?”
郑庭阳摇摇头:“不能,正冕的话还用写情书?他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主意那么大,上大学都能和肖凯对着干,不是浪漫主义,不是他。”
郁言:“这怎么办?小宝是早恋了吗?”
郑庭阳又摇头:“按照我的经验,一般把情书收起来的一方都是刚有点意思,应该还没成,这个年纪也正常,晚上我和他说说,他听话,不会让我们不省心。”
第48章 Eric和小鱼塘天下第一最最好
两个爸爸把情书仔细收好,尊重孩子的隐私甚至没有打开看。
郁棠晚上来到他们的房间照例家庭交流,肖正冕在楼下忙录取的事,他们和郁棠说明了学习的重要性,讲述了爸爸们的经验。
“爸爸们要是很小就认识的,但我们也是在长大学业和事业都有成绩后才在一起的哦。”
郁棠抱着抱枕,躺在他郁爸爸的腿上,嘟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爹暗恋你好多年嘛,你们双向奔赴啦,我就是意外~你们的感情史我都能倒背如流。”
郁爸爸戳他的脑门:“你学东西不努力,记这些事倒门清!”
“放心吧爸,我肯定不会早恋呀,我怎么会早恋呢,我…我反正不会。”他闷闷的把脸埋在抱枕里。
“那有没有人给你写情书之类的?”
“那当然!”郁棠得意;“不过说到情书,我还没给人家回信呢。”
他抽冷子从床上蹦起来吓人一跳,说拒绝人也要认真的,他回到房间里找了一张好看的信纸回信,感谢人家的喜欢,但他是不会和对方谈恋爱的等等话。
这个态度让爸爸们很放心,果然儿子在这方面不会让他们失望。
郁棠毕竟是个omega,如今已经从以前的小宝宝长成大小夥子,毛茸茸的卷毛脑袋和一双笑起来月牙似得眼睛看起来是招人,没心眼好拿捏的傻小孩。
omega只能被一个人终身标记,他们也怕孩子会被骗,见郁棠是这样的态度便下心来。
事实证明,放心的还是太早了。
因为郁棠写完信,转头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美滋滋的下楼钻进了他哥的被窝,像个小猫似的钻来转去,最后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哥,你什么时候忙完呀,快来哄我睡觉啦。”
“过几天你想抱我都抱不到啦,早抱早享受哦!”
肖正冕坐在计算机前整理开学的文档和之前比赛的一些证书,需要提前给F大发过去,听他这么说,手里的事自然要放下,先上床来抱一会他的小宝。
郁棠趴在他身上,指尖转动着他哥的短发:“哥,我怎么还不到十八呀,好着急哦。”
“到十八就不算早恋了叭!”
“爸爸他们不让我早恋,但我好希望你能转正哦,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一定要给你安全感的!”
他两个小手捧着肖正冕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他的嘴巴:“哎呀,下辈子我肯定不能生的这么招人稀罕啦,你一走,感觉你会孤单呀,没有我,你晚上可怎么办呀。”
“你拍谁睡觉呢?早上又给谁穿袜子做饭呢?哎呀——以后你早起都没事情做了。”
肖正冕忍着笑,他说:“我可以晚点起。”
郁棠不乐意了:“那可不行,你要是晚点起,就感觉不到失去我的悲伤了!”
肖正冕看了一会郁棠,实在受不了他招人这副可爱的样子,把他抱在怀里又紧了紧,下巴垫着他的肩膀:“没走就悲伤了。”
不知道他俩到底是谁更黏谁多一些。
“离开小宝我可怎么活。”肖正冕笑着亲他的脸蛋。
郁棠听这话心里高兴,但又酸酸的,俩人抱了一会才睡着。
这回肖正冕放假倒是早,驾照到手,郁棠早晚上学变成他车接车送,暑假放假时一家四口倒没出门,就在海城的港口坐了几天游轮,郁棠不喜欢飞机倒是不晕船,家里自己的游轮人也少,尝试了海钓,郁棠钓鱼的时候手被鱼线勾伤了,掌心划破可长个口子。
这给他疼的缝针都要打麻药,口子不深,要不是肖正冕制止及时估计半个手都要折进去。
郁棠好不容易打窝半天终于钓上来个大货,半天勾不上来,眼看着鱼就要跑了,一着急就用手去拉线没抄网,鱼上来了人也伤了,到头来鱼还不好吃。
郁棠就发誓再也不钓鱼。手包成了小包子,气鼓鼓的把难吃的鱼全干进肚里,不肯浪费自己的劳动成果。
剩下的半个假期全家都在陪他养手。
他仗着手疼,洗脸也要人帮忙,穿衣服也要别人帮系扣子。
这些事肖正冕倒是做的手到擒来,有一天肖正冕出门和几个高中朋友聚会要喝酒,没带上他,郁棠在家闷一天,他爸和他爹都不能把他照顾开心。
爸爸们记得小时候的儿子好像没有这么娇呢。
现在倒好,早起喝的牛奶必须是舒化奶,要加糖必须是代糖,不然脸上会起痘痘,饭后一定要吃水果,必须新鲜切出来的,否则过一会氧化便不能吃了。
郑庭阳不信这个邪,让他不许浪费水果,把氧化的也要吃了。
郁棠不肯,抱着手宣誓自己是病号的尊贵身份,爷俩都气的不轻。
直到肖正冕回家他们还生气呢,他身上带着点酒气,听闻后笑着说;“小宝别吃氧化的,口感不好。”
肖正冕把郑庭阳手里的水果盘接过来:“这些我吃。”
“我再去给郁棠切新的。”
郁棠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哥进了厨房,郑庭阳几次欲言又止,干脆懒得搭理,觉得这小孩就是青春期到了,学会叛逆的重要时刻。
青春期的小孩真讨厌!
假期快乐的过去,尾声时,肖凯从国外飞回来了。
两家人一起去了京城送肖正冕开学,顺便去京城旅游。
裴家在京城,但茉莉没回国,还在国外念书,裴家展示柜上有不少杂志。
黎默刚好十八成年,被国外的星探发觉已经开始拍了时尚杂志,成绩不错申请到了一个世界排名都不错的艺术学院,郁棠特意打电话给黎默要签名照,这样他就能在国内倒卖了!
说不定小赚一笔,以后还能多攒攒钱呢。
黎默单纯不想继承他老子的千亿家产,觉得管理公司很无聊,说当模特很有意思,见识不同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工作时间自由,很躺平。
郁棠觉得这哥们很不上进,不如他哥厉害,他哥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省里头采访了呢!京大可是国内第一的名校哦!
黎默:“,…你到底是和我要签名照还是为了夸冕哥?”
郁棠咯咯笑:“夸我哥!但签名照也很重要,说不定以后我哥成大导演,你还要和我要他的签名照呢。”
裴家尽地主之谊,邀请他们两家人吃饭。
郁棠不愿意去,他陪着肖正冕去学校转一转。京大的环境很好,像一个微型的城市,有商场有影院,连法律系的教学楼建设都一比一还原了法院建设,人工湖种满荷花,盛开彷佛去了江南,很美很漂亮。
爸爸们没有一起来,郁棠陪肖正冕逛校园。
逛着逛着他的小拇指勾了下肖正冕的小拇指,刚碰到时郁棠还觉得想笑,很怕爸爸们忽然回来,他刚要收回手,却被肖正冕一把握住。
“别跑。”
肖正冕把指缝插。进郁棠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干燥炙热的掌心包裹住,郁棠低头笑了笑,往前走两步被一把拽回,脸颊抵在肖正冕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身上的心跳。
脸颊蹭蹭肖正冕的肩膀。
这种事他们在家里经常做,但此刻的拥抱和牵手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心里有些痒。
郁棠微微仰头,明亮的双眸中倒映出他哥的模样,心里即将分别的酸被淡淡的甜沁润,甜丝丝的喊了一声:“哥。”
“在呢。”肖正冕低头好像吻了他的发丝。
“哥。”
“会想你。”
“哥。”
“小宝,哥舍不得你。”
郁棠心里美呀,但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觉得拖了后腿就要分开,他才不要呢。
“哥你真黏人!”郁棠抱着他哥的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肖正冕叹气:“那怎么办?”
“那你好好学习哦,我也会好好学习的,到时候我一鸣惊人一定会考上来的!”
肖正冕揉他脑袋:“只要别瞎买答案就行了。”
一提起这事郁棠就炸毛,只有他们俩知道,郁棠当初为了这一千八要死要活好几天,眼睛都要哭瞎了。
现在提起来他只有满脑袋羞,捂着肖正冕的嘴巴让他不许说。
孩子大了要知道不好意思,提起来这些窘事恨不得在地上扒出来一条缝钻进去。
俩人又抱又牵,半天才走出小几百米。
路过操场还有大学生勤工俭学,有人摆摊卖花,摊主是个漂亮的女孩,见他们走的慢又黏糊,很直接的问:“情人节快到了,要不要给男朋友买束花?”
肖正冕戳戳郁棠的肩膀让他付钱,郁棠付钱,接过摊主姐姐的花说:“是准男朋友啦!”
肖正冕:“还没到能追的时候。”
摊主姐姐听的一头雾水,却还是对肖正冕说:“你眼光很好哦,要早点下手啦。”
郁棠笑着牵肖正冕的手,把花塞进他怀里郑重的说:“那你眼光很好哦!”
肖正冕:“是太好了。”
俩人在校园里逛了大半天,肖正冕前一个月要住宿舍,行李在宿舍,郁棠坐在下桌等他哥收拾完,其他报道的人已经来了,都是一个班,对面留长头发的姓黄,叫黄天,另外一个早到一天,墙面上贴着各种二次元贴纸,健身块头很夸张的寸头叫刘峥嵘,反差感极强,另一个还没来。
郁棠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和刘峥嵘讨论最近很有趣的漫画,黄天被郁棠的小梨涡迷坏了,说他们兄弟俩长得不像。
临走时,郁棠拿着手机给肖正冕转了两千块钱。
他很郑重的和他哥说:“穷家富路。”
以后上了大学,肖叔要是不给他哥钱,让他和自己要。
他俩的钱还是让郁棠管着,郁棠说他们这些年攒了不少小金库。
嘱咐肖正冕食堂也要吃好的,睡觉要抱好玩偶,没有自己,怀里也要抱东西。不然以后再抱自己就不习惯了,好习惯好坚持下去。
俩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郁棠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肖正冕坐他对面静静的看他小嘴叭叭叭。
等两人再低头吃饭的时候,面都要凉了。
低头鼻尖酸,快乐过后只有离别的难过,那束鲜花被肖正冕放在了桌上,没开的花苞夜晚里静静的开放,是一朵鲜红玫瑰。
晚上家长们吃完饭来校门口接郁棠,肖凯和儿子也说了不少。
郁棠先坐上车等分别到来。
肖凯问肖正冕这些日子景家人来没来过。
肖正冕对他们无感,景母后来倒是闹过几次,还为了当年的事上诉了官司,景臣已经和母亲断绝了关系,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里也没办法阻止。
他不怕景家人找来,他不在乎这些,只是希望这两年在国内。
肖凯见他执着,也没有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转头问:“不去看看你弟了?”
俩人在校园里逛了一天,肖正冕知道分别时郁棠一定难过要掉眼泪,见到他的眼泪,他估计连学都不想上了,只想守在郁棠身边。
“不了。”肖正冕摇头:“他难受呢。”
肖凯:“早点回去吧,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自己生活多注意,不习惯再给我打电话。”
郁爸爸们也下车和他告别,说郁棠在车里哭鼻子呢。
虽然是没出国,到底不是一个城市见不到,俩人从来没这样正经的分开过。
郁爸爸说:“你们都长大了,以后要慢慢走自己的路,他难过一会就好了,等他自己上了大学,凭他的性子说不定早就把你这个哥给忘脑后了。”
肖正冕笑了笑:“是。”
“行啦,真见证了孩子长大,一晃都这么高这么大了,送你上学我心里也难受,将来谁叫郁棠这个小祖宗起床呀?愁死我了。”
告别之后,肖正冕看着他们走,车子刚发动。
车窗还是摇了下来,郁棠没了下午甜蜜蜜的笑容。鼻尖红红的,爸爸们在他也不能说别的,只顶着一张很委屈的小脸看着他哥。
最后来了一句:“Eric,你要想我哦。”
肖正冕站在车边,扶着车窗,触碰着郁棠的指尖,慢慢的给他擦眼泪,然后俯身下来在郁棠耳边轻声说:“Eric和小鱼塘天下第一最最好。”
小拇指勾勾,一万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肖正冕看着车远走,他指尖上还残留着湿润的眼泪。
肖正冕转身时眼眶也酸了,如果可以,他想陪着小宝,永远不长大-
从京城到海城,三小时五十三分。
两百七十二公里。
这是郁棠第二次坐在车上远离肖正冕,和Eric再见,不同于上次的大哭大闹,郁棠坐在后排时不时的吸吸鼻尖,就是安静的哭。
爸爸们都没吭声,怕出声他会难受。
郁棠长大,他知道闹没有用,他应该做的是也变得很优秀,向上好学,变得比他哥还厉害的人。
然后他点开了英语背词软件。
刚才寂静的只有哭声的车厢里不久响起来;‘abandon-放弃’
郁棠哇的一声哭出来,他撕心裂肺的问:“爸,我怎么这么笨啊!”
“我也要上京大!我也要我也要!!”
“哎呦我天。”郁爸爸被他吓了一跳:“咱们小宝从小聪明,肯定能上的,好不?”
爸爸们以为他去了趟大学,见识到好大学的魅力受到了鼓舞,还自觉不错认为这趟旅行太有必要了,把他家小孩的学习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不少。
最开始郁棠晚上总是睡不着,他和肖正冕通话,打到第二天早上也不断,肖正冕在电话的那边叫他起床。
“今天风大,校服里面套一件卫衣,在衣柜第二层,穿灰色的那件,里面有薄绒的,看到了吗?”
郁棠躺在床上不肯起的嘟囔:“看到啦…”
“小宝。”
“嗯?”郁棠翻了个身。
“要迟到了,快起床吧,可以吗?郑叔一会要进来打你屁股了。”
郁棠被他逗笑:“我都多大了他还打我?”
话音刚落,郑庭阳围着围裙拎着拖鞋进来:“郁棠我再叫你最后一次,起床!”
“起就起,凶什么凶。”郁棠委屈巴巴的光着脚丫下床翻卫衣:“哥,袜子呢?”
“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穿长袜,配运动鞋,鞋架第三双。”
“为什么要第三双?”
“因为你爱漂亮,搭配在一起好看。”
郁棠哦了一声,乖乖穿好袜子到门口,起床晚了只能叼一片面包匆匆出门。
高二的课业更繁重,上学期就要把所有的高中课程顺完,时间非常紧张,社团活动已经被取消,一周一小考,一月大考。
郁棠上课开始自己做笔记,上课眼睛和站岗一样盯的聚精会神。
谢君然震惊,郁棠竟然上课不睡觉了!
好奇的问他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怎么忽然如此上进。
郁棠说呸,说他们好着呢,不让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谢君然更好奇:“你真有男朋友啊!”
郁棠咬着笔尖:“快了反正,我考上好大学就有了。”
晚自习也没有人和他在自习室里抱一会充电。
以前要是晚一会上楼,他哥都会不开心,说少抱了好多分钟,那时候郁棠总是说他哥小心眼。
可现在呢,郁棠也想抱抱他哥,哪怕一分钟。
肖正冕此刻发来消息【别掉眼泪,你都多大了?】
郁棠不可置信的往身后看看,谁也没有,教室里就他自己一个人,他擦擦眼泪【你黑掉我手机上的镜头吗?在我身上安监控啦?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肖正冕【因为我想你。】
郁棠看着他哥发来的消息,眼眶总是酸酸的,掰着手指头想着和他哥重新见面的日子。
大一的课程表郁棠看了,还挺忙的,刚上学肯定很多事要处理,从京城到海城也折腾,前一个估计是回不来的。
郁棠也想争气一把,这个月努力学习,争取要在月考上大放异彩。
只是他失算了,没想到这个学校里不仅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他整体分数确实增加了,但排名却掉了几位。
郁棠震惊的发现,大家竟然都在努力!
这个月他苦学英语和语文,把不太擅长看到就犯困的生物也背了很多,反而数学丢了道大题。
郁棠问同桌:“为什么大家忽然知道学习了?”
谢君然一脸疑惑:“不然呢?上高中不是为了学习吗?”
郁棠:“你们不是都早恋吗!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啦?为什么一个个背着我都在偷偷学!!?”
小胖和左右两兄弟排名几乎都升了上来,他下降了!!哦天啊!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噩耗。
郁棠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努力并不一定有好结果,甚至不如躺平来的舒服。
谢君然:“拜托,谈恋爱那是为了快乐一下,体验青春,谁搞正经的啊?玩玩得了,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郁棠:“…”QAQ
他抱着成绩单痛苦悲伤。
宋然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这个月要是不努力背英语,不丢数学大题,成绩说不定就上来了。”
这话一出,简直是在郁棠的心窝上扎刀子,痛的他呼吸不上来。
谢君然:“你以前成绩不是很稳的吗?咋了这是。”
郁棠撅撅嘴巴:“讨厌你,不和你讲话。”
但谢君然生物很好,郁棠讨厌了他一会,又戳戳他肩膀:“拜托你把生物笔记借我!”
“那你不讨厌我了?”谢君然笑盈盈的从抽屉里翻笔记:“喏。”
郁棠:“不讨厌你就是了。”
晚上他很难过的把成绩单拿给爸爸们,很不解的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会这样。
他眼巴巴的看着爸爸们:“我也想上大学。爸,我也想去京大,你们给我补补课吧,我好好学,你们监督我学习吧!”
爸爸们对教他学习有阴影,找了两个家教老师,留的作业很多。
有好几个晚上郁棠困的难受,肖正冕和他通着电话,干脆告诉他答案让他赶紧写完就去睡,郁棠不肯听答案,把电话都静音了。
这回想学习是认真的。
但说实在的,三百分到五百分或许努力可以看得见,从五百五到六百三,这个距离很遥远,想一学期逆袭很难,郁棠的文科基础很差,他自己学也很难受。
郁爸爸看到郁棠熬两天夜就心疼坏了。
他悄悄小声和郑爸爸商量:“上次祝老师说的艺体生,高二是不是已经有人报名了?现在去能来得及吗?”
郑爸爸也觉得靠谱:“他确实不太适合学习。”
“心疼啊。”郁爸爸说:“看他努力了成绩也上不去,恨不得替他学了。”
“也不知道京大捐多少合适,大不了我挣,和肖凯借点,怎么也给他弄京大去。”
他们觉得郁棠是见识过京大的好,所以把京大当目标,这是好事,他们不会打击孩子的积极性,砸锅卖铁也捐楼让他去京大,给孩子圆梦。
隔天京大就来了消息,说不行,要正规途径,不然他们就不是全国第一的名校了,人家名校肯定不差钱,国家都是顶级重点。
这可把郁爸爸愁坏了,不想让儿子的梦想破灭。
去开铲车拯救世界,变身奥特曼都不能助力,上京大总要想想办法。
不过祝老师倒是来了消息,说艺体生确实已经开始报名了。
不过学校的机构基本已经开始上课,很多艺体生都是从小开始练的,郁棠没有基础,最好去那种更专业的机构,能和文化课一起教的地方集训。
两个爸爸左问右问,觉得这事靠谱,但全国最出名的机构都在京城。
“让裴总帮我们打听一下吗?”郁爸爸问。
郑爸爸摇头:“他比我还老古板,问了估计也是直接找个学校把郁棠塞进去,要看环境,找靠谱的老师,不然我去一趟京城找找吧。”
郁棠在卧室里写完作业刷着牙,手上还拿着电话:“哥,京城下雨啦?”
肖正冕说:“对啊,你听。不过这片云明天就要飘到海城了,你出门记得带伞。”
郁棠嗯嗯啊啊的点头,进卧室关门:“老爸们晚安~”
郁爸爸坐在沙发上拍拍郑庭阳肩膀:“还用你去吗?问问正冕呀,让他有空的时候问问他们大学呀!”
“对啊,有现成的。让他打听一下,到时候要是他能走这条路能直接送去。”
郁言说:“我们也可以在京城买房,陪读。”
郑庭阳不乐意了:“今年结婚纪念日就要到了。我们还要出去旅游。”
郁言一拍脑门说怎么把这事忘了:“先看看嘛,早定下来早安心,不然郁棠好辛苦哦,上学太累了。”
卧室里的郁棠已经听着他哥讲的故事慢慢进入了梦乡。
今天讲的是以前小时候说的童话匹诺曹。
梦里,郁棠一个劲的说讨厌Eric,他的鼻子一直变长,变长,然后他哥顺着他的长鼻子找到他,教他说;“就喜欢Eric。”
郁棠说;“就喜欢Eric”
他的鼻子恢复正常,他哥说他最招人喜欢了,鼻子可以变得那么长,郁棠被夸高兴,美死啦!
第49章 哥,我饿了
艺考的事,爸爸们拜托了肖正冕帮忙询问,原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肖正冕从小照顾郁棠,好不容易上大学没消停两天,又要为郁棠在京城跑来跑去。
肖正冕把这事包圆,没过一天就发来一所集训学校的数据,文化课师资都源于省级退休返聘的老教师,专业课更不用提,这所学校出去的学生,成绩都不低。
甚至优秀毕业生里还能看到近两年大火起来的艺人。
爸爸们觉得不错,唯一不足的便是住宿学校,郁棠没在外面住过,全封闭的集训不确定小宝能不能接受。
郑庭阳倒是有点私心:“孩子大了,该出去走走了。”
郁言说:“你是怕咱们搬家,耽误了旅游行程。”
他们两人结婚这么多年,每年都要有好几个月固定旅行不带孩子,他们的人生信条便是各过各的人生,不会把孩子捆在身边,很多路都需要自己探索。
他们先去了一趟京城,看过集训学校环境,又听几个老师讲了艺考的具体情况,郁棠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想走艺体生,最好的便是走表演,舞蹈和播音都不太来得及。
郁棠最近因为成绩下滑的事难过。
爸爸们说去京城有正事不在家,周五他抱着大玩偶坐在地毯上,看着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大铲车心上像有什么大石头压着似得。
成绩单上的数字更令他悲伤,信心满满和哥哥保证要考进京大,但成绩没上去,他甚至不敢给哥哥打电话了,害怕对方问到成绩。
海城入冬前总是阳光明媚,飘窗被日光照的暖洋洋,郁棠委屈的吸了吸鼻尖,窝在软而大的熊熊玩偶里,手捧着一本英语书,强迫自己背了几个单词,页数标签被指尖揉皱,翻了一页继续背,等过了一会再翻回来时,上一页背的竟然记不清了。
越着急越学不进去,数学这次扣了一个大题,可把他心疼坏了。
郁棠拿著书,在房间里静静的哭,生怕被爸爸们发现担心,又忽然想到家里没人,然后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起来。
“脑袋,你能不能聪明一点啊啊啊啊——”
郁棠吸着鼻尖哽咽着,跑到客厅的零食柜里找核桃。
他一向不爱吃坚果,但此时此刻不得不吃了,信则有,信则有!一定是补脑的。
塞了两颗核桃,苦不拉几的味道让喜欢吃甜食的郁棠皱起眉头,可怜巴巴的边掉眼泪边吃,还背着单词,他记不住的时候真恨不得给自己掐自己一下,但想想疼的还是自己,他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疼,还是算了,他可舍不得自己受苦。
哎呀,但现在也很苦了!
郁棠又呸呸呸的把核桃都吐了,抱一包薯片气鼓鼓的吃。
肖正冕打电话来时,他心里委屈的劲还没过,一接电话鼻音挡不住难过:“哥”
“哭鼻子了?”
“嗯”
肖正冕没问为什么,话语一切到其他话题上:“郑叔不在没人给你做饭了吧。”
郁棠翻身躺在地摊上用书挡住脸:“我出去吃,吃烤肉去,自己一个人可自在了,没人管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零食也没人管,一天能吃好几包薯片呢。”
“自己一个人会烤吗?”肖正冕轻笑:“吃常吃的那家?还点菠萝吗?想吃麻酱碟吗?”
郁棠肚子被他说的有些饿了:“我让店员哥哥帮我烤,谁叫你不在,你吃不到叭,京城的海鲜肯定没有海城的好。”
“嗯。”肖正冕在外面,电话中有风声:“确实。”
郁棠很快捕捉到了其他的层面:“你和其他人吃烤肉了是不是?”
“大学室友。”肖正冕说。
“哦”郁棠心里有些失落:“你也给别人烤肉吗?”
他们两个人出去吃烤肉的时候肖正冕总是先把他伺候好,剩下的吃不完的他才解决,换句话说便是从小吃郁棠剩饭长大的。
过了一会,郁棠闷闷的说:“其实我很乖,没有吃很多薯片。”
肖正冕问:“为什么哭了?”
“我好像考不上大学,哥,我笨。”提起这事他心里难受,咬着唇:“我这么厉害,怎么就学不好呢?”
郁棠从不认为自己不优秀,相反,他觉得自己优秀极了。
只是卷子不争气,总是不给他满分,坏卷子。
以前考试不及格的全让他给烧了,满分的数学卷都当荣誉墙似得攒起来。
肖正冕在电话那边轻笑说:“卷子的问题。”
“可不。”郁棠的脸埋在毛绒熊里,闷闷的说:“坏死了,我要把卷子都烧了。”
“哇,厉害了。”肖正冕说:“真有志气啊小宝。”
他哥喜欢捧着他唠嗑,郁棠说着说着便闷闷的笑起来,只是声音还有淡淡的悲伤。
“哥你多说点话呗,我想听你说话。”
“小鹦鹉不爱讲话了?”肖正冕声音很轻,好像风中也卷着温柔,从京城一路吹到了海城:“开门,哥和你说说话。”
“嗯?”郁棠忽然挺起腰:“你骗人。”
今天周天,明天周一肯定要上课的,他哥就知道骗人,毕竟知道家里的密码,要是真的回来肯定直接进屋了。
肖正冕没反驳骗人,电话中一片寂静,郁棠将信将疑的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一大捧向日葵挤他的眼中,肖正冕先一步进门把他紧搂,熟悉的乌木香比向日葵的气味还快的钻进他的鼻尖,卫衣外套带点凉气,托着他腿一把抱起来。
郁棠吞咽着唾沫,呆呆的看着他,瞬间,门一关他被反过来抵在门上,向日葵花捧放在进门台面上,肖正冕压着他,等他们贴在一起时,郁棠几欲软脚:“哥?”
“骗你了吗?”肖正冕低头用鼻尖蹭蹭他。
郁棠摇摇头:“你怎么回来了?”
轻啄了一口他的唇:“舍不得你哭,就回来了。”
郁棠忽然情绪失控似得把脸颊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声音像蝴蝶似的听的人肝肠颤:“哥……”
肖正冕抚摸他柔软的发,是在轻轻哄:“乖宝,受委屈了。”
“嗯,可委屈了,就是委屈…”
肖正冕带这束向日葵算是给郁棠酸酸的心里加了点小阳光。
他亲著人进门,看到桌上几个外卖盒子,里面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就知道这小孩嘴上说想吃烤肉,实际上胃口不好。
心情低沉其实什么都吃不下去。
肖正冕点了点他的额头:“等着,哥给你做。”
郁棠抿抿唇,跳的像小兔子似的一蹦哒一蹦哒跟着他进厨房,等肖正冕围上围裙,他就乐呵呵的在肖正冕身后环住拉的腰。
小脑袋就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蹭,有些娇的抱怨:“最近我上课都没睡觉哦。”
“下课也没偷偷吃零食。”
“哥,我也想学驾照,以后我要是考到别的城市就能到京城去找你了。”
肖正冕把菜切好放进炖锅里煮,他转身把郁棠搂住,闻他身上这股想了很久的甜蜜气息:“哥想的是怎么把你弄身边来,你倒是想先离我远一点,没出息。”
郁棠的睫毛闪了闪,肖正冕能在他倒映的眸光中看到自己,双臂往上攀,最后一只手托住郁棠的后脑勺,附身让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小宝,别想离开我。”
“你就好好的,其他的事我解决,知道吗?”
郁棠眨眨眼:“我脑子不好也能解决吗?”
肖正冕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天生的。”郁棠拧着眉把话拉回来:“这能吗?”
“能。”
锅上炖着玉米排骨汤,定时一个半小时:“作业写完了吗?”
郁棠点头:“嗯,我现在做作业很快,想多背点单词…”
尽管两个人天天打电话睡觉,但郁棠的眼下还是有些淡淡的乌青,明显是睡的不安稳导致,他不想郁棠太努力,光是想想心里都好像有东西钻的疼。
肖正冕就静静的看着他。
这张面庞瞧着,白皙的小脸好像有种谁见了都忍不住去疼的魔力,郁棠的眼睛和他爸爸很像,杏仁圆的,眼尾最后却有些上挑,像猫儿,无辜里含着他不知的魅。
郁棠悠悠切切的用指尖戳着他的心口,一字一句像在肖正冕的心尖上挠:“我还是想和你在一块”
话没说完,肖正冕低头狠狠的抱住他亲吻,然后托着他的腿架在身上,吸着唇瓣往卧室里走。
郁棠没反应过来,话都被堵了,呼吸破碎,随着卧室门关上的刹那后颈的腺体贴就被摘掉,满卧室的奶油香开始无孔不入。
他没出息的腿软,两人的喘息都在同一个频率上,他哥像是就要这样吃了他。
两人倒在床上,肖正冕身上的围裙顺着卫衣一起脱了,已经属于成熟男人肌肉线条紧绷着,手背掌心的青筋和脖颈上的连接着他心脏的跳动鼓起。
郁棠被他亲的脑袋晕,有些无助的躺在床上,在肖正冕亲他耳朵的时候忽然颤着声的没克制住的叫他一声哥。
肖正冕的思绪忽然回笼,低声暗骂了一句:“靠”
他手臂撑着,慢慢的倒在郁棠的身上,过一会翻回来抱住他:“哥就是想你了。”
“抱一会。”
郁棠想着肖正冕刚才亲他耳朵带来的一阵酥麻,他又重新翻过去贴着人:“哥,你这么会亲,是不是也看小电影呀?”
肖正冕闷笑着用小臂挡着眼睛,低声‘嗯’
“你怎么背着我看呀?要不我帮帮你。”
“你帮个屁,让我缓一会。”肖正冕喉结滚的有些慢,深深的呼吸。
他就是太想郁棠了,想的难受,天天晚上和郁棠打电话恨不得每天都飞回来。
本以为这小孩才是最黏人的,没想到是自己离不开他。晚上没有一个热乎乎的小团子在怀里滚来滚去,他后半夜总是醒,下意识的想给郁棠盖被子,可每次醒来怀中抱的不是郁棠,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很难形容、
以及他早起,室友们没有他起的早。
肖正冕总是一个人早起去健身房,他受不了怀里没有这小崽,郁棠一天不用他的毛绒脑袋在怀里乱钻,他总是觉得虚空。
郁棠也有点小难受,两人的小腿缠在一起。
“哥,你给我整一下行不?”郁棠小声说。
他自己不会。
不是节奏不对就是手臂酸,要不就是弄疼了不舒服,这种本能应该会的东西,郁棠偏偏学不会。
将近一个月的小分别让郁棠也难受了,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他们太熟了,生活里处处都有对方的影子,一旦消失就像失去半条命。
肖正冕的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一寸一寸,把他刘海慢拢在耳后:“学着点。”
“我学不会呀。”
“这次学个能会的。”肖正冕起身把窗帘拉上一半,让郁棠坐起来,他慢慢的跪床边了-
郁言和郑庭阳在京城待了三天。
这三天算是彻底了解了艺考形势,裴长忌家的孩子黎默在F国都当上模特了,顺便也请出来问了问。
裴长忌在京城人脉广,干脆把艺术集训学校的校长叫出来作陪,校长看过郁棠的成绩单和长相后再三保证最差也能考进一个国家重点。
郁言没有郁棠表演的视频,手机里保存着的都是小学演白雪公主的文艺汇演。
他说儿子很大方,不怯场。
校长说这样更好了。
郁棠毕竟是育才的学生,五百多分的成绩上京大够呛,但目标若是定的不那么高,一本也是没问题的,如果有艺术加成,京大真说不准行。
有了校长的话,夫夫两人算是放下心来,在京城转悠一圈看看枫叶,临走之前惦记着正在京城上学的干儿子。
俩人把车都开到京大门口了,算着周天不上课,买了不少日用品想带肖正冕出去吃顿饭,放松一下家里的大学生。
电话嘟嘟嘟打过去,没接。
“哎?大一今天也上课吗?”郁言疑惑,心想现在学生真是不容易,和他们当初完全不一样。
“要不我们去学校里转转?”郑庭阳没上过大学,倒很期待和老婆在校园里转一圈:“说不定转一会他就接了。”
郁言同意了,两人又在大学校园里转了一圈,看到教学楼里来来回回的学生有些感慨全国第一的学府,如果儿子真在这里上学,好像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不过小鱼塘能高兴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啦。”郁言话音刚落,电话终于打通了。
“嗯?郁叔。”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在吃东西。
“正冕,你在上课嘛?我和你郑叔叔来京城啦,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肖正冕深吸一口气:“我在和同学吃饭。”
郁言哦了一声:“室友吗?叔叔去给你们结账,请你室友一块吃点吧。”
肖正冕犹豫了两秒钟:“和朋友。”
他好像真的在吃饭,郁言都听见他咽东西的声音了,甚至背景音还有模糊的声音说;‘别咽呀’
很熟的声音,不过小年轻都是这声吧,大概。
“郁叔,我今天不能和你们吃饭了,我要陪——朋友。”
郁言也是过来人,连连说:“好,那我们把东西放你宿舍楼下啦?你记得取,里面带了水果,早点吃完。”
肖正冕那边明显有一声亲嘴的啵的一声:“好,谢谢郁叔。”
挂了电话,郁言一脸兴奋的对着郑庭阳说:“正冕肯定有接触的对象啦!”
郑庭阳表示理解:“大人了,正常。”
郁言感叹大学真好,忍不住想起孩子小时候:“担心小宝不在他身边,他不太爱说话和同学们相处,毕竟从小就沉默寡言的…”
他们作为家长,作为上一辈,更清楚肖家和景家的事,一个孩子从小就知道这些性格寡淡,正冕长在他们家,早就被他们当做半个儿子看,郁棠有的爱也不会少给他。
看着肖正冕上大学有自己的小圈子,开始变得主动交朋友,这是好事。
“你猜他有对象的时候,会先和我们说还是先和肖凯说?”他眨眨眼问。
郑庭阳拉着他:“我们。”
“为什么?”
“小宝和他好呗,肯定有一手消息。”
郁言恍然大悟:“对哦!”
俩人没着急回海城,又逛了京城的夜灯才慢悠悠的往回开车-
郁棠软软的趴在床上,肖正冕漱漱口来亲他,郁棠皱眉不愿意。
“自己还嫌弃自己了?”肖正冕低笑,把他手腕弄开亲了一口。
郁棠耳根又红又有点羞,鼓鼓嘴巴:“你说我”
“说实话都不行了?一分钟都不——”
郁棠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不许说!”
肖正冕咬咬他的掌心:“躺着吧,我去把汤给你端进来。”
郁棠拽着被挡住下半脸就漏出一双眼,哭过泛着艳丽泪光,他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明白自己,在他哥手里,自己就像是布娃娃,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肖正冕总是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也只有他哥在的时候,他才能连吃饭都不用下床,蹬鼻子上脸的坐在床上等着喂。
他喝骨头汤的时候还盯着自己的脚丫。
想到刚才他哥跪床边那样,用他的脚蹭,一向凉凉的脚踝都烫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脚丫伸回到被子里,肖正冕捕捉到他的小动作,掌心伸进去握住他的脚:“以后多踩踩,脚就不凉了。”
郁棠说:“别给你踩坏了。”
肖正冕让他张嘴,吹凉了汤往他嘴里喂:“难受吗?”
郁棠神清气爽,甚至连下午那点不高兴都没了,满心满意都是肖正冕回来的快乐:“不难受。”
“我看看你的笔记,给你带了学习计画,等郁叔回来应该会和你说,剩下的等你去京城后哥教你。”
“京城?”郁棠眨眨眼,眼里的笑意止不住:“真哒?!”
肖正冕点头,他的嗓音本就醇厚,把侧脸凑过来让郁棠亲:“哥不骗人。”
郁棠抱住他的脖子吧嗒吧嗒亲了好几口,肖正冕手上的烫差点就撒了。
“我都要去京城了你还来回折腾什么呀!开车要很久的!!”
肖正冕用额头抵着他:“回来让你高兴啊。”
“那你晚上还走吗?”郁棠抱着他胳膊问。
“走。”肖正冕把汤放下,用脸贴着他的脸:“不然郑叔回来杀了我。”
刚才那通电话对方肯定能听出来他在亲人,能猜到他身边的人关系不一般,若是回来撞上不太好。
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让郁棠为难,也没足够的能力让两个叔叔放心。
郁棠也不闹,乖乖的说了一声好吧,把汤都喝完了。
肖正冕陪着他看了一集动画片,刚释放完郁棠的精力没那么旺盛,下午又哭过一场,给累坏了。
肖正冕搂着他,像以前一样哄着他睡,一下下拍他的后背。
郁棠眼睛闭的很快,搂着他哥听他的心跳:“哥,你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好。”
搂着人轻轻拍着,给他讲最近他写出的童话故事。
“很久以前,村子里有个被抛弃的小草,一墙之隔,另一边是主人精心打理的菜园,里面是一株长得很快很大的向日葵…”
太阳落山,郁棠窝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肖正冕的故事没停,轻轻的讲,等圆满的故事结束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最后在郁棠唇瓣上亲了一口,小声说:“哥走了。”
“哥爱你。”
郁棠的嘴巴喏喏嘟了两下,肖正冕拿了个玩偶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等他下楼刚上车没多久,小区里行驶进来一辆劳斯莱斯,郁爸爸两人拎着京城买的酥饼上楼。
“怎么了?”郑庭阳发现老婆的眉头微皱。
他是Beta,闻不到空气的味道。
郁言是omega,他鼻尖在空中嗅了嗅:“没事,可能是小宝的腺体不太舒服吧。”
客厅里都有郁棠身上的奶油味,很香很甜,毕竟是青春期,他一去卫生间看到烘干机里刚烘干结束没多久的内裤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郁棠也大了,腺体十六岁便已经发育成熟,只是身体晚熟。
他找出家里的贴纸,小心到郁棠的屋子里给他换了一张,郁棠的甜味非常浓,几乎把骨头汤的味道也掩盖住了。
“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郑庭阳到厨房一看。
郁言啧了一声:“他爱吃正冕炖的汤,肯定是馋了,打电话问的呗,他苦了谁也不苦这张嘴,不过以后还是让他少打扰正冕比较好,万一不方便呢。”
郑庭阳不管这些事,也让他少操心,有这个功夫不如挑挑结婚纪念去哪里旅游比较重要。
郁棠听见动静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出来,以为厨房的人影是他哥:“哥,我饿了…”
第50章 我找我男朋友弄你!!
郁爸爸走过去戳他脑门笑他:“哥哥哥,脑袋里只有你哥,怎么不叫你爸?”
郁棠打着哈欠,眨眨眼在屋里看一圈,发现他爹正在厨房热饭,回想起睡前他和肖正冕在卧室里甜甜蜜蜜,鼓了下嘴巴,脑袋一歪就靠在他爸的肩膀上:“你又不会做饭。”
“正冕去上学,你平时别太黏着人,知道吗?”郁爸爸嘱咐道。
郁棠不解,拉开椅子坐在饭桌前,他腿还软着呢,有些站不住,要怪就怪他哥的嘴巴把自己的精气神都吸光了,不知道谁才是蜀山上的妖。
专门搞书生的道心。
“为什么?”郁棠软软的趴在桌子上,又嫌凉,趿拉着拖鞋跑到沙发上躺着:“我哥都没烦我呢。”
郁爸爸说了他们在校园里吃闭门羹的事,告诉郁棠,他哥将来也会有爱人,总打电话烦人家的生活肯定不好,正冕又是个好孩子,念着情分肯定要接他的电话呀。
他就是担心郁棠黏人,耽误了肖正冕谈朋友。
郁爸爸也是希望正冕能和其他学生一样,谈一段喜欢的校园恋爱,要是时时刻刻接弟弟的电话,那太耽误事。
郁棠抱着沙发抱枕:“他男朋友都没意见呢”
郁爸爸捧着草莓过来:“你怎么知道是男朋友?”笑眯眯的问:“真有喜欢的啦?”
“啊”郁棠把睡衣往上拉了拉:“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在一起叭不知道。”
郁爸爸双手一拍:“我就说肯定没听错!”
“听错什么?”
“我听见正冕和他小男朋友亲啦,哎呀算了,大人的事和你说了也不懂。”郁爸爸快乐的到厨房分享这件事。
郁棠在他身后哀怨的说:“爸!明年我就十八啦,怎么不是大人啦!?”
在爸爸们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个需要人疼要人宠长不大的小屁孩。
厨房里夫夫两人说笑,好像都要谈论到肖正冕结婚他们坐台上还是台下的事了,郁棠耳根红着,戳戳抱枕,干脆把脑袋埋在里面,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是从小手拉手长大的,现在让郁棠有些骨气的坦诚说,他还真说不出口。
吃晚饭的时候郁棠有些恹恹的,他太累了,每次弄完以后精气神都要休养一晚上才能好。
郁爸爸看他这样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小声和郑庭阳说,郁棠是因为他哥喜欢别人难过了。
两人在饭桌上让他别难过,告诉他将来上大学也可以和他哥一样谈个甜甜蜜蜜的恋爱。
“但他喜欢谁你知道吗优不优秀呀?正冕的眼光应该不会错,说不定明年就能带回来。”
郁棠嘟嘟嘴,垂着眼眸,小声说:“确实挺优秀的…”
“哎呀,谁也优秀不过我们小宝。”郁爸爸见他不太高兴也貌似不想谈论的样子,赶紧哄他:“是不是?”
郁棠咬咬唇:“和我差不多的优秀叭,半斤八两。”
两个爸爸一对视更好奇起来,心想正冕这是喜欢上个什么样的人呀?竟然让他们家最最最自信的小宝都认为能打个平手?
郁棠吃完饭想钻进房间,他腿软又困,吃完饭眼皮更是掀不起来。
爸爸们却拽着他在客厅里商量艺考的事。
郁棠一听可以有段时间不用学习,脑袋点的像小鸡,双手双脚的赞成。
学校里蒋佐蒋佑两个人练滑雪,冬天要去最大的雪山集训,郁棠成了他们小团体第一个离开的人,到京城封闭式集训到一月份才能回来,临走前,小团体抱着他的书本和送给他的礼物送到校门口。
宋然拍拍他的肩膀到一旁,告诉他:“我不在,你做事要多听冕哥的话,我不懂艺考,但我相信你行。”
郁棠一怔,笑着说:“当然啦,等我回来给你带酥饼!”
宋然拿出一罐包装好的奶糖:“给,要想我啊,好同桌。”
郁棠点头保证:“当然啦。”
“能抱一下吗?”他问。
郁棠拿着人家的奶糖不觉得抱一下有什么,伸出手和他拥抱,拍着他的肩膀小声抱怨:“若是我也有聪明脑袋,就不用去京城啦。”
宋然揉揉他的脑袋说:“那你也会去的,京城有冕哥。”
青春的风吹来总是又凉又暖,五味杂陈,宋然并没有用力的拥他,而是礼貌的抱着,保持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的距离。
“小时候,你第一次帮我出头时,我就想着以后给你一直当狗腿子,现在我先失业了。”
郁棠咯咯笑:“说的我好像真的黑老大哦!”
“老大,你就是!”小胖在远处喊。
“揍你!”郁棠假装凶巴巴的挥动着拳头。
两个爸爸们在车上,把分别的时间留给孩子们。从后视镜里看到郁棠只和宋然拥抱,郁爸爸忽然问郑庭阳:“宋然爸爸最近怎么样啦?”
宋然的爸爸是老实本分做事的类型,不逾矩,原本在商场里承包一个卖糖的小铺子,后来被郑庭阳提拔到商场管理,没什么大的业绩,但也从不出错,是很温和的人。
宋然这点继承了他的父亲,不争不抢总是安静模样,瞧着很靠谱令人安心。
郑庭阳说:“还算不错,很老实的父子俩。”
郁爸爸搂着他的胳膊:“你看,小宝只和宋然拥抱了哦!”
郑庭阳挑挑眉,他们都是从高中过来的,最清楚不过少年眼中的喜欢和爱,宋然眼中的不舍不是假的:“看看吧,还小。”
郁爸爸点点头,等郁棠上车后一家三口才出发去京城。
他们不算是搬家,原本在京城就有房产,郁棠的集训学校住宿,位置并不偏远,就在市二环附近,和京大距离只有几公里,之前肖凯在这附近给肖正冕独居置办了房。
干脆在肖正冕对面也买了一个,心想着方便平时让正冕体会到家的温暖,一开门就到。
把京城之前房子里的东西搬到这里,他们从海城出发只带了一些郁棠从幼儿园起就喜欢的玩偶以及橘子的骨灰小罐子。
郁棠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爹竟然有正经工作。
郑庭阳的公司在海城,有事需要及时到,肖凯不在国内帮忙很多事需要他亲自到场,整理工作需要短时间,过几个月他还有年假,工作要堆积在最近全部处理。
所以他们在京城陪郁棠适应了几天,把他送到了集训学校后就要赶紧回到海城,以后每周来京城陪他过周末。
集训学校的老师知道这个情况后,让他填了个紧急联系人,他们填了肖正冕,有什么事从京大过来也方便些。
两人被一通电话着急叫回到海城,马上就要到宿舍,他们只能拜托肖正冕送去。
肖正冕穿着一身灰白条纹衬衫,领口微敞开露出锁骨,上面有个几乎淡化到快要看不见的牙印。
郁爸爸看见了有些担忧的问:“最近是不是很忙?”
“不忙。”肖正冕笑着拎过郁棠的行李箱:“交给我吧。”
郁棠从车座后排下来,也看到他哥锁骨上的牙印没忍住想笑,低垂着头,不知为什么有种做贼的感觉。
“一个多月没见你哥就不知道打招呼了?”郑庭阳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脑袋。
“哥。”郁棠低着头乖乖打招呼。
肖正冕眉头微皱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不想我?”
郁棠撇撇嘴抱怨似得:“想呀,可我爸说你上大学要享受校园恋爱,让我少烦你,想你也不说!”
郁爸爸说他嘴巴比棉裤腰还大,郁棠嘿嘿的笑:“本来的嘛。”
郑庭阳不需要多说什么入学的事,校长已经全部办妥,只要人到就能进班走上课流程。
看两人有些生疏,爸爸们在回海城的路上说着,都长大了,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黏糊了。
他们还觉得这俩人的友谊还真是变得脆弱了,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毕竟谁能把小时候的约定当真。
两人把儿子和行李都交到肖正冕手里。
肖正冕的衬衫被风吹起,耳边通着电话,是郁爸爸的一些嘱咐,想着郁棠如果不想住校的话,京城也有司机可以来回接送,可以让他走读一段时间适应。
肖正冕夹着电话,把行李箱直接放进了路边的布加迪:“放心,没什么可忙的,郁棠的事交给我就行。”
郁爸爸说:“就是交给你放心,从小跟着你长大的呀,不耽误你事的前提多管管他。”
“好。”
电话一挂,郁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笑的肩膀颤颤,学他爸的话:“就是交给你放心~”
肖正冕眉头一挑,低头笑着吻他鼻尖:“刚才笑什么呢?”
俩人站在校外的停车场,趁着没人偷偷亲了一口,郁棠说:“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做贼啊!又好像在做梦似得。”
因为他真的来京城啦!
肖正冕把后备箱合上,直接干脆拉着他上车,一脚油门带他回家。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郁棠住校,反正紧急联系人是他,郁棠的腺体成熟的早,开个病例就能走读,这不算难事,郁棠没住过校,他不放心。
郁棠连自己家的房子都没回,一脑袋钻进他哥的屋。
三室两厅的格局,肖正冕东西不多,除了以前郁棠送他的几个小玩偶都带来放在客厅和卧室,剩下地方和样板间精装修没什么差别。
郁棠把大橘的罐子放在门口看家,摸摸罐子的小脑袋,坐在床上看他哥给自己收拾行李箱。
晚上肖正冕做饭,俩人吃完早早躺床上,郁棠嚷嚷着这段时间根本就没睡好,戳着他哥的胸口一个劲的说,自己来京城很辛苦的,要他哥一定要很好很好的对待自己才行。
肖正冕心疼的哎呦一声:“给我的小宝委屈坏了。”
“可不嘛!哥,我爸他们让我学表演,你知道表演吗?”
肖正冕摇摇头,佯装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没听过,给哥讲讲。”
郁棠清清嗓子,翻身坐在肖正冕的小腹上骄傲的扬起脸颊:“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郁棠哦!”
“那是谁?”肖正冕轻笑,薄唇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是明日之星呀!我这么厉害,将来必须是影帝级别的,哥,你一定要狠狠的把握住我!不然将来喜欢我的人会人山人海~”他的手在空中挥动出海浪的姿势:“要签名都看不见你啦,说不定想我也只能打开电视机呢,趁着我还只有你一个人喜欢,你要加油哦!”
“加油狠狠的把握住我哦!”
肖正冕被他逗坏了,但就喜欢陪着他瞎闹,躺着给这位明日之星敬礼:“遵命。”
“亲爱的明日之星,能从我身上下去吗?难受。”他微微皱眉,托着郁棠的腰怕顶到他:“饶了我。”
“哦…”
郁棠耳根红红的从他身上下去。
明天郁棠要去学校报到上课,肖正冕分的了轻重不招他,平时见郁棠也会提前打抑制剂,但他的耐力并不怎么样,郁棠在他身边也高兴,搂着便香喷喷的。
给郁棠盖好被子,他进了卫生间,半透明磨砂的玻璃虚掩着,郁棠躺在床上,视线从卧室门往外看去。
肖正冕单手扶着墙壁,从背影能看到他低头咬着衬衫下摆,另一只手…
郁棠盯着他的背影却有些不敢看,他翻过身去假装不知道他哥在干什么,但寂静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被子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很烫,好像隔着这么远要把他的耳朵点燃。
郁棠埋在被子里,也不太舒服想偷偷的。可他不会。
过了一会肖正冕洗了手,钻进被子里缠住他的手,沙哑低沉的嗓音配合著手上的动作让他停下:“不可以。”
“哥…”
“明天周二,等周五,哥给你咬,不然明天上学没精神。”他吻了吻郁棠的额头:“累。”
郁棠的精神就这么多,做了这个就分不出另一个。
郁棠哼哼唧唧的说难受,说他哥一点都不体谅人,不喜欢他。
肖正冕从身后抱着他,轻轻吻他的后颈,很温柔的话,却因为他此刻的牙齿好像在腺体周围厮磨而变成了威胁:“听话。”
郁棠不动弹了,而是翻个身给他静静的抱:“那你拍怕我呀,睡着了就不想亲你了。”
他娇气的哼哼,声儿在撒娇,像个吃不到桃子的小朋友,但又离不开养大自己的家长。
肖正冕拍着他后背,轻轻的哄-
德天艺术并不是只有表演一种艺术类别,专业应试学校规模很大,甚至和育才高中有一比,光食堂便有六个,还有播音和各种舞蹈,有教学楼的区分。
郁棠的班级是十人小班,最开始便要从基本的形体和声乐这两点切入。
与以前上课就犯困不同,这里的所有课郁棠都喜欢,尽管他的声调开始有些不稳,但他好学还喜欢唱,好像站在讲台上老师一弹奏钢琴,他就开始幻想上自己当大歌星的场面,台下有人笑他某些地方跑调的时候郁棠便等结束后问老师:“他刚才笑话我,我要听他唱的,行不行?”
老师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顺着他的意思把刚才笑话他的学生叫上台来唱。
对方学过声乐,音很准,等下台时对他挑衅的挑眉,郁棠气鼓鼓的对他说:“那你确实可以笑话我,不过你笑完了,也教教我呗?我想回去给我哥唱呢。”
台词课和情景表演对郁棠来说简直像玩游戏。
他小时候在家便经常和他哥过家家,当爸爸,当妈妈,有时候还当铲车呢。
其他学生还有些放不开时,郁棠已经捧着他拿到的剧本,在角落里当上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对着演太阳的同学一个劲的转头。
等到周五,爸爸们来看他。
饭桌都没动筷,郁棠特意表演了顶书,站的板直,有小时候的罚站经验,他顶着一本书能正常走路,高歌一曲《我是一颗红太阳》。
至于表演和舞蹈还没等演呢,爸爸便拉着他催他吃饭,再演下去他们今天这顿团圆饭都快吃不上了。
“爸,老师说我是百年一遇的天赋派哦!~”他拿出手机,还有老师夸赞他的视频呢。
肖正冕听见噗嗤一声笑出来,郁棠幽幽的瞪了他一眼:“笑什么呀!”
“没什么。”
郁棠不撒谎,今天下课的时候他缠着老师,让老师一定要说他是天赋派这种话,回去好给爸爸们装一装,肖正冕在等他下课时,见到郁棠双手合十的拜托老师:“求求你啦老师,你快说我最厉害,最有天分啦!”
老师被他的撒娇可爱的晕头转向,对着手机说:“郁棠爸爸,郁棠是天赋派,是最适合吃演员饭的人。”
郁棠想着,不管怎么说,老师说他是天赋派就是天赋派,甭管用什么方法让老师承认的。
他要让爸爸们觉得这学费花的,物超所值!!
郁棠的嗓子不错,是最叽叽喳喳的小百灵鸟。
肖正冕没课的时候总是去看他练功,郁棠是omega,身体本就柔软,舞蹈选择了不太挑基础的现代舞,郁棠总是让他录,发给小团体的群里求夸夸。
蒋佐蒋佑也开始滑雪集训,他们准备冲省级运动员,这样上大学的分数比郁棠还能低些。
小胖苦不敢言,说他们仨走后,谢君然和宋然,两个然哥盯着他学习,每天除了老师留的作业还有他们的作业,他恨不得明天就出去搬砖算了。
郁棠的高二,过的很重复,又很甜蜜。
“小宝起床了。”
“宝贝儿辛苦了。”
“这么棒啊。”
他哥就爱哄他,捧他,好像把他举的高高的不放下,郁棠也不怕登高跌重,他觉得他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每次肖正冕这样夸他的时候,郁棠便会戳戳他的喉结:“那你很幸运哦。”
“超幸运。”-
郁棠不住校,学校很多人都从其他城市来,没几个走读生,但郁棠的性格开朗,交朋友对他来说从不是什么难事。
学校虽是集训模式,但春节还是会放十天假期。
放假前有个联欢晚会,大家都是学表演跳舞的,观赏性非常强,是给他们考试前的一次放松,等春节回来再突击小半个月就要考试。
一到期末,肖正冕也忙起来,有作业和考试,国内提交一份,也要提交一份国外的作业到F大,最近也会忙到很晚还对着计算机。
郁棠好几次半夜睡醒,手还被他哥牵着,但他哥本人坐在椅子上写稿画分镜。
爸爸们也忙碌了一年,春节要好好放假,准备吃完今天的团圆饭明天出发游轮旅行,反正各有各的忙碌。
知道郁棠今天有联欢晚会,夫夫两人在商场里挑着排骨和小兔腿,准备做冷吃,电话便响起来,难得,老师竟然打电话来了。
已经许多年没接到郁棠闯祸要他们去擦屁股的电话了。很久违。
“您好,郁棠的家长是吗?紧急联系人这边没有接电话,想问问您在京城吗?”
郁言把耳朵贴到电话边,郑庭阳说:“在。”
郁言对了个口型;正冕今天期末考。
估计考试交手机,接不到电话。
“郁棠这边打架了,有受伤,希望您能来处理一下。”
很久违的通知,但郑庭阳很老司机的问:“对方受伤了吗?”
老师愣了一秒,说是:“对方家长也在来的路上。”
两人菜也没买,直接奔着学校便过去了,老师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监控里看只能看到是郁棠正常去厕所后,不到一分钟便气势汹汹的走出去,回到他的班级里叫来一帮人,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东西,给厕所里的几个人打的脸都破相了。
距离考试就一个月,这还是群架,一个班打几个人,性质算比较恶劣。
老师说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受害者家属不会罢休的。这关系到一个月后的高考,如果真的因为破相影响了成绩,后果真的难以估计。
两人没想到回京城迎接他们的不是儿子嘹喨的歌声,而是老师的责备。
哪怕他们的关系很硬,可在高考面前人人平等,走关系未必管用。
将来郁棠真的走上演员这条路,这件事处理点不当,将来都会变成黑点。
郁爸爸看着老师发来的监控也惊呆了,郁棠进卫生间不知道干了什么,气鼓鼓的走出去,竟然摇回来一帮人,一个班十人,他至少找了两个班!个个手里拿家夥。
“这地方是混社会的吗?”郁爸爸眼前一黑:“正冕一直忙着学校的事,是不是没怎么管他?他会不会学坏了?”
郑庭阳觉得事不至此,开车的空档给拍了拍郁言的手背:“不会,他是好孩子,一定事出有因。”
“你看,他刚从海城走时,和宋然那么不舍,不是也没早恋吗?说明他是懂事的,别担心,他没受伤就好。”
郁爸爸这才放心些,只是眉头一直皱着。
两人到了学校,老师都没出来接,听说教导主任那边还在吵,拉不开,保安知道他们是家长后赶紧带着他们去了。
绕过教学楼,其他楼层和班级都因为联欢晚会各种热闹,坐电梯到顶楼后。
郁棠的声音相当好认,一众声音中清脆明了。
十几个学生围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两人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摔杯,玻璃杯碎片从里面滑出来,在地板上泛着冰冷的光。
郁棠有些声嘶力竭:“放开我!放开我!”
“今天小爷非要让你看看厉害。”
有人骂:“你厉害狗屁,你他妈的有本事别叫这些人啊,你装什么纯?搞对象也不少,不知道被多少人——”
对方话没说完,明显门口这些学生都是郁棠班里的,都不乐意的往里面挤,眼看着又要打起来,里面的老师推着他们不让进。
“好啊,你有本事等着!等着!我找我男朋友弄你!别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