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幻影一路疾驰。
即将到达机场时遇到红灯, 邱毅停在十字路口等待，从后视镜看到蔺川鹜阖目休息，他也打了个哈欠。
一辆红色宝马从右方开过来, 开到一半，忽然开始左转, 紧接着车速开始失控，直直朝他们飞过来。
邱毅一惊，疯狂打着方向盘，车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往后退了好几米。
接着那辆红色宝马撞过他们的车头又前飞了几米, 邱毅感觉脑袋上有热热东西淌下，用手一抹才发现是血, 他赶紧去看后座。
蔺川鹜的手臂折压在车门上，脸色非常不好, 并不像是因为疼，反倒是怒意。
“报警，打120。”
邱毅赶紧照做。
蔺川鹜用另一条胳膊打开车门，“给邱天打电话, 让他带着王俐未过来。”
“你在这里等120的车过来，看看你的脑袋。”
邱毅摸了摸头, 血不流了, 应该问题不大。
接着他又看蔺川鹜的胳膊, 没有外伤，但是动作不太自然，估计也伤到了。
“蔺总, 要不明天早上再过去，您的手臂可能需要到医院拍个片子。”
邱飞一听他们出车祸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带着王俐未过来了。
这个时候, 救护车和警车也都来了。
蔺川鹜坐在去机场的车里，让王俐未给他检查手臂。
王俐未紧张地脑袋出汗，在他手臂上捏了捏，“这里疼吗？”
蔺川鹜阖着眼，不说话，只是眉头紧皱。
“应该是骨折了，具体是什么程度，得拍给片子。”
“蔺总，要不明天早上再赶飞机吧，我们现在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蔺总睁开眼睛，吩咐邱天，“联系一下南市的医院。”
邱天正要问为什么联系一下南市的医院，然后想起来，那是温砚的老家。
“好的，蔺总。”
飞机起飞之前，蔺川鹜给温砚打去电话，刚拨通过去，就接通了。
与此同时，小旅馆房间内。
整个房间里都是雪兰的气息。
单人的小床上，清俊的beta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衣，衬衣半敞开，露出大片的雪白，他虚虚并拢，手指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床单慢慢被洇湿掉了。
温砚抱住那件宽大的外套。
是偷偷拿alpha的。
丝绸材质的，微微泛凉，微微粗粝，温砚咬住衣领的位置。
变得濡湿，可还是……不够，温砚双眼失焦，酸楚越来越剧烈……
似乎只有alpha的到生殖腔里，才能缓解……
温砚想念alpha又觉得羞耻，alpha的外套被他慢慢往住下拽，冰冷的布料和金属纽扣擦蹭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温砚哆嗦一下，继续把外套往下拽。
然后晕红着两颊蹭着……
凉丝丝的丝绸面料被他夹成了一股绳，温砚一点一点地往前拽，蹭磨。
纽扣时不时地硌进去，金属质地，更冰凉，上面有凸起的浮雕，一点一点陷入。
温砚轻轻地呼吸一声，遮挡住红彤彤的脸颊……
在用alpha的外套的衣服做着羞耻的事情……
完全失去了羞耻心。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温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蔺川鹜。
温砚忽然一惊，是发现他在干坏事了吗？
接着温砚又发现是语音通话，并不是视讯通话，温砚鼓起勇气接通了。
“喂。”alpha的声音。
低哑的，带着细小的颗粒般，擦磨着温砚的敏感的耳道，一路到温砚的脑子里。
一阵颤栗……
温砚轻轻颤抖起来，只是听他的声音便似乎要……
“喂。”蔺川鹜又重复一遍。
声音加重，粗粝地碾过温砚的耳膜，耳膜泛痒，温砚缓了一会儿，低声回答他，“我，我在……”
忍着羞耻把扣子弄到自己可以的极限。
“怎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想听听你的声音。”蔺川鹜回答完，又问，“这么晚还不睡觉？”
“马上，马上就睡了……”
扣子的边缘一点一点刮蹭着，想把它弄出来，可是听着alpha的声音，又变得热情急切。
电话那头的蔺川鹜的半晌没听到温砚的说话声，只有温砚不稳的呼吸声。
他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正在把扣子当成alpha来吃的温砚头皮猛地一麻……被发现了吗？
温砚攥紧床单，剧烈起伏几下……
意识到什么，温砚借口说自己累了，赶紧挂掉电话。
温砚坐起来，看着床上的狼藉。
外套完全弄湿掉了……
温砚捂住潮红的脸……
听着alpha的声音，用alpha的外套……
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温砚既感到羞耻又感到难堪，发情期完全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温砚又庆幸，自己躲开了alpha，alpha永远也不会猜到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温砚想要去洗一洗，可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再一次地想起alpha温暖的怀抱。
而另一边的蔺川鹜挂了电话。
像是被他弄时候的声音。
在他不在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
蔺川鹜脸色阴郁下去。
下了飞机，邱天道：“蔺总，我已经联系好了南市的医院了，我们过去吧。”
蔺川鹜却打开手机温砚的定位软件，显示在一个小旅馆里，蔺川骛打了个车，直奔温砚的位置过去。
*
旅馆楼下，程术偷偷摸摸地走进来，正在打瞌睡的女店员忽然睁开双眼。
“你好……”女店员很快认出这是镇上有名的程术。
她拿出自己的防狼喷雾，“要住宿吗？”
程术道：“温砚住在哪一间？”
“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晓兰，你是不是叫我一声叔？”
“今天就是我爸爸来，我也不能告诉他啊！”晓兰翻了个白眼。
镇上的人都知道程术打老婆，酗酒赌博，见到他都躲着走。
“和叔说说呗，叔叔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晓兰坐下开始无视他，玩手机。
结果程术走到柜台出入门，出入门从里面锁着，他直接开始撞门。
“我警告你，你现在出去，我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晓兰开始拨110。
“你打。”程术冷哼一声，“老子刚从警局里出来，怕你不是？”
说着，程术就把门撞坏了，晓兰一边拨通110，一边喷防狼喷雾。
程术眼睛一疼，恼羞成怒，开始抓晓兰的头发，打算狠狠往她脸上扇。
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然后他的手臂就被反扣住了。
“妈的，欺负弱小，看我不揍死你！”
“邱天。”蔺川鹜冷道。
邱天这次收了拳头，扣住程术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蔺川鹜盯住女店员。
“我找一位叫温砚的客人。”
昏暗破旧的旅馆里，alpha身形高大，衣着昂贵，相貌也非常的英俊，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人。
晓兰先是被他相貌惊了一下，然后赶忙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那客人是我们蔺总的妻子也不行吗？”邱天反问。
被他按在地上的程术睁大双眼，然后眼珠子转了转。
“妻子、妻子……”晓兰重复了两遍，“那可以，房号是301。”
“谢谢。”蔺川鹜冷淡道谢，转身便走。
这个时候，程术鼓起勇气开口，“没想到温砚竟然能和alpha结婚，不知道您在结婚之前调查过温砚的往事没有？”
蔺川鹜停下脚步。
程术见状，赶紧道：“他16岁分化成beta，但他和普通的beta不一样……”
程术卖了个关子。
邱天按住他的脑袋往地板上撞了一下，“赶紧说。”
程术眼冒金星，“他，他有发情期！他是个有发情期的beta！他是个怪物！”
蔺川鹜折返回来，脚踩在他脸上，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怪物？”
“再说一遍。”
脸骨似乎都要被踩烂了，程术疼得直冒冷汗，可alpha释放出来的威压更加令他惊骇恐惧。
“邱天。”
“好的，蔺总。”然后邱天就抓住程术的衣领，狠狠往他脸上揍。
程术怕自己被打死，又道：“还有，还有，他分化的那一天，和镇上的一个alpha待了一个晚上……”
蔺川鹜英俊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如鬼魅一样，“别打死。”
然后他上了三楼。
还没走到房间，就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雪兰的气息。
蔺川鹜眉头深深地往下压，停在门口，开始敲门。
而屋里，温砚还夹着alpha的衣服蹭弄，用手指扣揉着。
门敲响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发情期让他对气味异常敏感，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和焦炙的气息，是alpha身上的气息，温砚失焦的双眼微微聚焦。
脑子在昏昏沉沉中挣扎着一惊，可很快又摇摇头，一定是他太想念alpha的原因，才会幻闻到alpha的气息，alpha不可能半夜出现在这里……
温砚翻个身，继续夹紧外套，蹭磨……脸颊在月光下慢慢潮红，呼吸急促着……
再一次地到了…
可却越来越难受……
“川鹜……”
然而门还在响，温砚蹙眉，哑声驱逐，“……走开。”
对方不仅没有走开，温砚听到了暴力开门的声音。
温砚涣散的双眼变得清明，然后是惊惧……
如同自己用来度过发情期的巢穴，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坏，然后便会看到他此刻淫-乱不堪的模样。
温砚惊慌穿好衣服，摸到自己防身用的刀，刚下床，便感到一阵眩晕和酥/软。
他强打起精神，赤脚走到门口……
小旅馆不隔音，蔺川鹜在外面将房间里面急促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想到和他打电话时候，软哑的嗓音，也是同样的急促的呼吸。
瞬间便让蔺川鹜想到妻子出轨，一边和情夫偷青一边和丈夫打电话。
恍然间一片绿光笼罩住他，蔺川鹜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真的敢这样给他戴绿帽子，他绝对饶不了他。
蔺川鹜没有让店员给她钥匙，而是破坏掉门把手，暴戾地推开门。
一股甜腻极了的雪兰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叫蔺川鹜呛住，接着他便看到，温砚拿着把刀，正对着他。
而身上的衣服……上衣解开扣子，隐隐约约露出粉色，裤子则皱巴巴的，一大片的濡湿……
蔺川鹜快速地扫了一圈，没有见任何alpha的声音，也没有闻到任何alpha的信息素，一整个屋子里都是温砚浓郁到甜腻的雪兰气味。
蔺川鹜神色稍缓，再次将视线钉死在温砚身上。
刀哐啷落下。
蔺川鹜看见温砚的惊惧的神情变得屈辱难堪，他睁大眼睛，“川鹜……”
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他惊慌地走到床边，把外套藏到行李箱里，迅速地合上，然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自己濡湿的裤子了，脸颊和耳朵瞬间涨红了。
“你，你怎么来了。”
蔺川鹜眸色晦涩极了，冷声：“把箱子打开。”
温砚难堪地摇头。
蔺川鹜却已经蹲下身，用自己没受伤的手打开了行李箱里。
里面是几十只抽空的抑制剂，还有他的外套。
外套和温砚的裤子一样，都濡湿着，几颗扣子还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没有别的alpha，却呼吸急促，偷藏自己的外套，外套还和裤子一样濡湿着。
蔺川鹜喉结重重地滚落一下，已经猜到他偷偷干了什么，还是故意问他。
“为什么拿我的衣服？”
第42章
“为什么拿我的衣服？”
蔺川鹜又重复一遍。
温砚垂下眼帘。
“我 , 我拿错了。”
“拿错了？”
“衣服为什么是湿的？”
蔺川鹜起身，目光牢牢地凝在温砚脸上，然后逼近他。
温砚肩膀轻轻颤抖。
无措地往后退, 一直碰到墙壁。
蔺川鹜也跟上，已经碰到温砚的身体还不停, 要用自己身体挤着他。
和温砚的清瘦不同，他身材高大健硕，具有很强烈的压迫感，温砚以前会觉得不适, 可是现在却感到很有安全感，想要抱住他。
温砚转过脸, 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羞耻。
蔺川鹜扣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
“说话。”
“不小心弄上了水。”温砚撒谎。
“那你裤子上为什么也有？”
温砚睫毛颤动。
“如果你继续对我说谎, 我就在这里弄死你。”蔺川鹜阴郁道。
温砚一阵心悸，可又……隐隐期待起来。
随即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羞燥起来。
“我，用了你的衣服。”
蔺川鹜滚了滚喉结。
“用我的衣服做什么？”
“用你的衣服自……”温砚难堪得说不出口了。
蔺川鹜头皮却猛地一麻。
“和我打电话时候，你呼吸声很奇怪, 还有水声，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蔺川鹜捧住他的脸, 让他不许转移视线, 只能看着自己。
温砚颤抖, “……那时候也在……”
“接我电话之前就在用我的衣服？”
“……嗯。”
“为什么还要接。”蔺川鹜眸色越来越暗。
温砚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审讯的犯人，感到很无地自容，想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 却不被允许。
“因为，因为想听你的声音……”
“一边听着我的声音，一边……”
短暂地沉默后, 温砚颤抖地嗯了一声。
蔺川鹜知道温砚是个古板守旧性格，有时候还故意说一些直白的话，就为了刺激他，看他露出难堪羞耻的样子。
现在却亲口告诉他，一边听他的声音，一边用他的外套。
蔺川鹜喉结滚动，爽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他猛地托抱起温砚。
这个时候邱天上来了，门虚虚掩着，邱天没敢进去，就在外面敲敲门。
“蔺总，我暂时把人关起来了。”
“帮我订一间离这里最近，最好的酒店。”
“好的。”
然后又吩咐道：“把行李拿上。”
然后他把温砚严严实实地裹在大衣里，抱着他出了门，温砚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后很快安静下来。
不到半小时，温砚便躺在了一张整洁干净的床上。
蔺川鹜捏住温砚的脸，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被完全洗干净了，身上没有廉价的旅馆味，只剩下浓郁馥郁的雪兰味道。
灯光也是暖融融的橘黄色，让温砚看起来更加温柔。
脸上的潮红又让他带一点奇异的柔媚。
蔺川鹜腮颊发酸，没忍住往他的脸上咬了一口，根本没有用力，温砚便发出类似猫叫的声音。
小腹发紧，蔺川鹜又咬了一口，这次用了一点力，口水都弄在温砚的脸上，温砚也没有推他。
而是轻轻喘息一声，身体紧紧贴住他。
“川鹜……”
“发情期为什么要瞒着我。”蔺川鹜不给他蹭。
那一次在酒店，蔺川鹜就觉得温砚和别的beta不一样，当时也怀疑过他有发情期，后来调查他的资料，并没有查到。温砚也没有和他提过。
蔺川鹜还以为他们两个第一次，温砚那么热情是被人下了药，现在看来和他猜测的一样，那次温砚正好发情期来了。
刚才他见到温砚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正处于发情期。
“……”温砚双眼蒙了一层水光，湿漉漉盯着蔺川鹜，却一句话也不说。
蔺川鹜重重吞一下喉结。
没再逼问他。
发情期的omega只会拿标记过自己的alpha的衣服。
蔺川鹜没有标记过温砚，可是温砚却偷拿他的衣服来抚慰自己……
蔺川鹜心又满又胀。
“那你给我看看你是怎么用我衣服的。”蔺川鹜喉结滚得发疼。
很快哀羞地让他看，走之前还是好好的，不知道弄多少次才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想着他……蔺川鹜口干舌燥。
然后蔺川鹜便看见他葱白的指尖碰触上去……
温砚轻轻叫他的名字。
“川鹜。”
蔺川鹜喉结重重一滚，将他自己跟前一拉。
拿他的手，却像是不舍得似的。
蔺川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到这个时候的，他哑声，“给我解开。”
似乎是叶公好龙，明明很想要他，可是看见真的，又本能地害怕起来，想躲，蔺川鹜箍住他的腰，不许他往后退一步。
他紧紧抱住温砚，含住他的唇瓣，像是回到自己的领地那样捣进去，在里面缠着温砚的舌翻绞，这样被亲着。
温砚慢慢动情，浸润了蔺川鹜。
“川鹜……”
蔺川鹜铺天盖地亲吻他。
比以往更加热情。
蔺川鹜额头青筋暴起。
温砚完全被他弄得神志不清了。
“川鹜……”
蔺川鹜忍不住笑，竟然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他哑声，“那就叫老公。”
“老，老公……”
蔺川鹜浑身发麻。
外面的天翻出鱼肚白，蔺川鹜放嘴里一根烟，也不点燃，咬在嘴里，餍足地吸一口，第一次把人这样断片似的弄昏。
蔺川鹜跟看宝贝似的，眼珠错都不错地盯着温砚的脸。
睡着的温砚很安静，皮肤像一块洁白的玉，泛着莹润的光泽。
蔺川骛捧着温砚的脸，“真乖。”
发情期的温砚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以前当然也会主动，不过都是被他强迫的，可是发情期的温砚，让蔺川鹜觉得，
他很黏自己，很依赖自己，还很喜欢自己。
蔺川鹜把人搂在怀里，也不睡觉，一会儿亲亲他的鼻子，一会儿亲亲他的嘴，可还是觉得没办法发泄出来自己对他的喜爱，蔺川鹜又开始咬……
温砚轻轻蹙起眉，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出了一额头的汗。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和他，我不是怪物，妈妈，我不是怪物。”
温砚一边说一边拼命地摇头，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蔺川鹜心一紧，赶紧把抱住他，安抚他，“有我在，我看谁敢说你是怪物。”
温砚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蔺川鹜更没有困意了，看着温砚熟睡的侧脸。
他确认温砚不会再醒过来后，出了房间，邱天带着医生就在外面等着。
“蔺总，先看看你的胳膊吧。”
蔺川鹜嗯了一声，“把他带过来见我。”
邱天很快反应过来蔺川鹜说得是谁。
“好的。”
蔺川鹜一边让医生帮自己包扎手臂，一边盯着自己主动跪在他跟前的程术。
“他十五岁已经去了京市，为什么是在这里分化的。”
程术被邱天一顿打，也知道了跟前人的身份，完全怂了，慌忙道：“他是跟着他妈妈去了京市，但暑假的时候，他和妈妈一起回来了。”
“然后在这里分化成了一个beta。”
“当时他爸爸也来看温砚，温砚的生父和他妈妈都是alpha，他爸爸原本也以为温砚会分化成一个alpha，不止他爸爸，他妈妈，他外公外婆，都以为他会分化成一个alpha，对他报以很高的期望。”
“但没想到，温砚分化成了一个beta。”
“分化成beta就算了，还分化成了一个……有发情期的beta，我们镇上的人都没见过这样的，都说他是怪物……”
“他爸爸对温砚最失望，没等温砚分化恢复好，就走了，走之前，我还听到他们家里大吵一架，他爸爸亲口说他是怪物这种话，然后他妈妈也和外公外婆吵。”
“吵完没多久，他外公外婆就被气死了。”
“气死了？”蔺川鹜皱眉，完全没听温砚和他说过。
“是，温砚的妈妈不知道从那里查的资料，说可以把温砚变成omega，但他外公外婆不同意，觉得很危险，会伤害到温砚的身体。”
“他妈妈估计也接受不了温砚这样明明是beta，却像omega一样有发情期的孩子吧。”
“反正我之前总是在我们家看见他们在熬什么黑乎乎的药，让温砚喝。”
“温砚也挺听话的，让他喝就喝，根本不反抗，我看了心疼。”
“后来他外公外婆被气死了，他妈妈好像才接受了温砚是这样的。”
蔺川鹜胸膛微微起伏。
“那你说的，他分化那天，和一个alpha待了一夜是怎么回事？”
程术吸一口凉气，“前面我说得都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可这个，我是听镇上的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让你说就说。”邱天踢他一脚。
“其实温砚分化不是在家里分化的，那时候他正好和镇上的几个小孩一起在果园里玩，一夜没回家，第二天早上他妈妈找到他，才发现他浑身发热，分化了，而他身边还有一个alpha。那个alpha应该是第一个见到温砚分化的人。”
“然后小镇上就有人说，可能是因为温砚和alpha那个了，所以才会变成了有发情期的beta。”
蔺川鹜眉头往下压，“他是谁。”
“是镇上卖殡仪品的陈家，他叫陈碌。”
“您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带您去。”程术狗腿道：“把他带过来也行。”
蔺川鹜挥挥手。
紧闭的卷帘门被人咚咚咚敲响。
陈碌睡眼惺忪地开门，“煞笔吗？大半夜敲门。”
“您好，陈先生，我们蔺总要见你。”
“蔺总？”
不多时，陈碌就见到了一个气势非凡，面容异常英俊的男人。
“为什么要见我？”陈碌扭头看看程术。
“这是温砚的……丈夫。”程术赶紧解释。
陈碌很快明白对方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解释多少遍了，温砚分化那天晚上，我是和温砚待在一起，但我们真的没做什么，虽然他发情的样子，让身为alpha的我本能想干点什么，但我一靠近温砚，温砚就举高石头……一副敢碰他一下，就会砸死我的表情。”
“你也知道小镇上的人就爱传闲话，和一个alpha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衣衫凌乱，大家当然觉得我们发生点了什么，所以谣言越演越烈，温砚的妈妈似乎都觉得我对他做了什么，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活剥了。”
“其实真的没有，而且当时不止我一个alpha，还有一个beta，还有一个omega，这两个才真正做了什么，但是他们怕露馅，不肯给我们做证。”
陈碌想了想又道：
“既然您是他丈夫，我觉得您最好关注一下温砚的心理健康，他应该也觉得自己会分化成alpha，所以察觉到自己分化成一个有发情期的beta后，我感觉他挺崩溃的，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我看他家人似乎也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连家人不接受，估计会让他更难过。
反正之后几年我偶尔见他，感觉他确实比之前压抑了许多，不过我这次见他，感觉他的状态又好了很多……”
人走后，蔺川鹜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盯着温砚。
他猜到应该是因为和其他beta不同，受到了歧视，没想到家人也没办法接受他。
怪不得把自己发情期的事情瞒得这么的深，还故意躲着自己，不肯让自己知道。
原来是这样……
蔺川鹜把温砚紧紧抱在怀里，简直要心疼坏了……
第43章
“乖, 先把药喝了。”妈妈进来，同时带来涩苦的味道，那是药的味道。
“喝完你就好了。”
温砚一口气喝完, 却因为太苦全部吐出来，十五岁的温砚内疚极了,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吐了。”
接着听见妈妈和外公外婆的争吵。
“你失心疯了吧，你自己也是上过学的，正规里能做这种手术吗？你带他去的医院有执业许可证吗？有没有想过他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
“那就让他这样吗？！一个beta有发情期？他以后是该找omega结婚，还是alpha结婚！”
“大不了就不结婚, 反正我和你爸爸是不会同意你带砚砚做这种手术的，要怪也只能怪你, 当初不听我和你爸的话，非要和那个畜生结婚，流产那么多次……”
“够了，别说了。”外公厉声制止。
温砚走出来, 青涩的脸庞苍白。
“外婆，你别怪妈妈, 是我想做手术, 我想变成一个正常的beta。”
外婆却突然哭起来, 对他妈妈道：“你忍心吗？我就问问你，你忍心吗？”
终究没有做成妈妈口中可以把他变成正常beta的手术，因为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了。
第二次发情期来的时候, 温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那之后，每次发情期来的时候, 温砚都会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也不让妈妈看到。
在他成年之前，没有他能用的抑制剂，可他的发情期却比正常的omega更加汹涌，昏昏沉沉，身子总是不正常的发热，他一点也不渴望alpha或者omega，他只想要妈妈像从前那样抱抱他。
“妈妈……”
蔺川鹜正一边用电脑处理工作，一边盯着温砚睡觉，忽然听见温砚发出呓语，没一会儿就顺着脸颊淌出来泪。
蔺川鹜认真听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的是，“抱。”
蔺川鹜心一紧，放下手里的电脑，把温砚抱在怀里，温砚看着很瘦，身体却很软，每次抱他的时候，蔺川鹜用的力气都很大，因为总感觉很轻的拥抱传达不了他猛烈的感情。
温砚很少会挣扎，也不会喊疼，有时候他会觉得，温砚也喜欢他这样用力抱着他的。
蔺川鹜擦去他的眼泪，拍他的脊背。
“睡吧。”
温砚趴在他怀里，慢慢止住了眼泪。
温砚睁开眼睛时候，发现蔺川鹜正在盯着他。
“川鹜……”温砚呆呆地去摸他的脸。
蔺川鹜按住他手，箍住他的后脑勺，让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
“醒了。”
“嗯。”
“做梦梦到了什么。”
温砚长睫垂落，没回答。
“我分化的时候，打抑制剂没有用，还弄伤了我爷爷和一个佣人，他们也说我是怪物，我爸爸妈妈倒是没说我是怪物，他们只是更加认定我没有蔺川意优秀。”
温砚抬起眼，难过地看他。
“你不是怪物。”
“你也不是。”
温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
“你都知道了。”
“嗯。”
“还知道你第一次分化时候和一个alpha在一起。”
温砚紧张，“我和他没什么……”
“我知道。”蔺川鹜捧住温砚的脸。
他只是很嫉妒，温砚的第一次分化，第一次发情期，乃至第一次做，都应该是他的。
“以后发情期要让我知道，不能故意躲我。”
温砚抿唇，发情期的时候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温砚觉得难堪。
“发情期会变得很奇怪。”
“可我喜欢。”蔺川鹜喉结滚动一下。
温砚眸色微动。
“那你易感期的时候，也要让我陪着你……”
“你也喜欢我易感期时候吗？”蔺川鹜紧盯着他问。
“我……”温砚转移视线。
“看着我。”
温砚地盯着他，脸颊发热。
“嗯，我也喜欢。”
Omega的发情期对外人不会有危害，可alpha的易感期却是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尤其是像他的这样的顶级alpha。
如果和他共处一室，不只会被强行标记，还可能会危急到生命，他的易感期，外人从来都是觉得可怖和避之不及，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说喜欢。
蔺川鹜头皮发麻。
盯着温砚半晌，然后吻了上去。
一边吻一边探进温砚衣服里，去摸他的肚子，每次他都不清理，肚子是大了一点，可完全不像是有生命的样子，似乎只是被他喂胖了。
蔺川鹜又碰住温砚的心口。
这里也被他吃得肥鼓鼓的。
“生孩子后也许会有东西喂宝宝。”
温砚耳朵变红。
宝宝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接着蔺川鹜坐在床上，让温砚分开坐在他退上……
蔺川鹜尾椎骨蹿起电流。
而温砚脸上的红晕加深，用力抓紧蔺川鹜的肩背。
上面也热起来。
想要他。
可alpha并不碰。
蹭过蔺川鹜的唇，蔺川鹜也无动于衷。
温砚有些失落，他脸颊晕红地看着蔺川鹜。
“川鹜……吃一吃这里好吗？”
蔺川鹜眸色发暗。
故意问他，“那里？”
温砚感到羞耻，可更想念被alpha吃在嘴里的感觉，温砚主动地挺高，喂给他，“这里。”
“那以后有孩子也只能给我吃。”
“嗯，以后也只给你吃。”
温砚抱着他的脑袋。
蔺川鹜吃进去。
温砚双眼慢慢涣散，完全把自己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了他。
温砚的发情期一共四天，除了第一天蔺川鹜不在，其余四天，蔺川鹜每天把温砚喂得饱饱的，甚至为了让他受孕，还在温砚身下垫个枕头。
到了第五天，温砚发情期结束，下床退都是软的。
蔺川鹜先带温砚回了他外公外婆的家，家里的门锁换了，还装上安防系统，只要有人靠近门便会响起警报，同时温砚也会接到通知。
而房间里，蔺川鹜依照原样复原，那把外公常坐却被弄坏的藤椅，也被修好了。
温砚坐在藤椅上，垂下眼。
“谢谢你，川鹜。”
蔺川鹜蹲下身，仰着脸看他， “那带我去看外公外婆。”
温砚笑，“嗯。”
再一次来到墓园。
“外公，外婆，妈妈，这是我的丈夫蔺川鹜，我带他来看你们。”温砚认真和他们介绍。
蔺川鹜给他们烧了一个大房子，三辆跑车，还有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火势蹿得比人还高。
蔺川鹜牵住温砚的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晚上的时候他们便动身回到京市。
回到京市，蔺川鹜开始忙，温砚也开始忙。
温砚甚至比蔺川鹜更加忙，蔺川鹜易感期他请了好几天的假，自己发情期又请了四天的假，一来二去耽误了好多事情，一回到公司他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忙。
午饭都是常静或者刘仁帮他带的。
就这样忙了大半个月，最后一关也完成了。
“终于完成了啊啊啊！”常静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在这样加班下去，我的老婆都要跟着别的alpha跑了。”刘仁也松了一口气。
温砚也是一身轻松。
这个游戏从策划到完成，一共用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是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温砚都会觉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恍惚感。
顾亦从办公室出来恭喜他们。
“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谢谢顾总。”常静欢呼一声。
“那既然顾总要请，我就不抢了。”温砚笑道。
“不行，老大，你也要请，我们可以吃完顾总的，再吃你的，是吧，刘仁。”常静碰了碰刘仁。
“是是是。”
温砚无奈地笑。
“那我们就今天下午发布第二条预告片吧。”
温砚点点头。
中午吃完饭，常静上传第二支宣传片。
然后三个人就守在电脑前。
发布大概十分钟后，就有了百条评论。
他们不是什么明星，公司也不是很有名，十分钟内有这么多评论便已经很好了。
而且评论的内容大多也都是说很期待，上线一定会下载玩的。
温砚紧绷的心情松了一点。
然后他便不再关注，开始忙游戏内测的事情。
游戏内测是游戏在上线之前，对游戏的进行的一系列内测活动，主要是发现是排查功能缺陷和服务器是否稳定等问题……
他们公司小，没几个员工，内测的事情也都有他们自己包揽，温砚盯了一个下午，修复了几个bug，感觉没多长时间，一抬头天已经黑了，常静和刘仁在旁边打哈欠。
“你们怎么还没下班？”
“在等你。”常静开始收拾东西。
“老大，你不会忘了顾总要请我们吃饭了吧。”
温砚歉疚起来，“怎么不叫我。”
“你那么认真，我们哪敢打扰你。”
温砚其实没打算去的，可他们两个都等他这么久了，温砚便关掉了电脑，和他们一起公司附近最贵的餐厅吃饭。
“顾总说他不来，到时候把账单给他报销就好了，既然是公司出钱，我可要多点一点。”常静恨恨道。
“那你可要吃完。”温砚无奈地笑，“不能浪费。”
“即使撑得像快要生的omega，我也会吃完的。”
常静说要多点就毫不客气地多点，点的都是海鲜和肉类。
有生的三文鱼，温砚本来想尝尝的，可刚放到嘴边，便闻到了一丝腥味。
温砚皱眉，胃里翻涌起来。
“怎么了，这个三文鱼挺好吃的，不愧是贵的餐厅，连一点腥味都闻不到。”
“没有腥味吗？”温砚尝了一点。
“对啊，难道你闻到有腥味？”
温砚不想扫他们的兴，摇摇头。
其实这几天中午的时候，无论是做成什么样的肉，他都能敏锐地闻到一股腥味。
而现在就吃了这么一点，温砚便捂住嘴，跑到卫生间里，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温砚脸色苍白地回来。
“老大，你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吧。”刘仁嚼着肉问他。
“你傻了吧，老大一个beta，怎么可能会怀孕。”
温砚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微微鼓出一个圆圆的包，顶着他的衬衣。
其实从老家回来肚子便大了一些，那时候只是单纯以为吃胖了，温砚还特地少吃一点，可不见下去，反而越来越圆了……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alpha没有回来，温砚先去了猎场。
小狼崽已经能走了，毛发也蓬松柔软，它们并不敌视温砚，反而温砚每次来，都会蹭温砚的裤腿，张着嘴朝他叫，温砚便喂给他们一点它们能吃的零食。
这次小狼崽也和从前一样蹭温砚的裤腿，狼妈妈却开始驱逐它们，不让它们靠近温砚。
即使小狼崽在它怀里哼唧着叫，它也非常地冷酷不让它们靠近温砚。
是害怕自己伤害它的孩子吗？
可是之前温砚来的时候，狼妈妈并不会这样……
而且狼妈妈看它的眼神并不像是敌视……
温砚百思不解。
蔺川鹜最近也挺忙的，还没回来，温砚上楼的时候，那个不会说话的女人叫住温砚，给温砚端来一碗汤水，温砚闻到酸甜的味道，没再觉得恶心，他说完谢谢后，便喝了下去。
然后回房间洗澡。
洗澡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小腹，他从小到大都很瘦，腹部更是平坦，可是现在……
从肋骨那里鼓起来，很圆的一个小包，摸着有点软……
温砚长睫颤抖，换了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
回想起自己最近不太对的状态，总是很饿，可吃一点东西又觉得恶心，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
以前alpha趁着他睡觉时候做，温砚会有感觉，半途就会醒，可是最近，他都是得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异样的……
情绪也大起大落……
难道真的……怀孕了吗？
第44章
温砚迟迟没有入睡。
快十一点时, 听见车响。
蔺川鹜一边脱外套一边进门，看到他站在楼梯上，“今天怎么没睡？”
温砚整理一下衣服, “正准备睡。”
温砚和他一起吃了点宵夜，等蔺川鹜洗完澡后, 一起躺在床上。
“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蔺川鹜抵住温砚的额头，然后想要去勒温砚的腰。
“川鹜……”温砚难为情地挣扎。
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臂，似乎不想让他碰到腰腹的位置。
蔺川鹜眉头一压，“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不觉得热吗？”温砚睫毛颤动得厉害。
“不觉得。”
“我有一点热。”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抱你。”蔺川鹜神色阴郁。
“不是, 不是。”温砚赶紧摇头。
蔺川鹜看他不像说谎，蔺川鹜不抱他了, 而是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往下走，“我看看养好了没有？”
“我们还是快点睡觉吧。”温砚又慌张制止。
蔺川鹜收回手，瞳孔变成一条线, 审视地盯着他。
温砚垂眼，耳根发红, “这几天加班很累。”
蔺川鹜知道他做的游戏接近尾声, 正是忙的时候, 又看见温砚下巴尖尖的，整个人都瘦了一点，便收回手。
“等你手头这个游戏完成, 还回j大当老师吧。”
“都已经辞职了。”温砚无奈。
“辞职了也能回去。”
蔺川鹜轻轻捏住温砚的脸，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忙了半个月消失得一干二净。
“等忙完我会想一想。”温砚当初从学校辞职, 是为了温时钏，现在他想做的游戏做完了，如果真的……有宝宝的话，那他是该考虑一下今后的职业发展了。
“睡吧。”蔺川鹜道。
温砚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就见蔺川鹜不睡，一直盯着他。
温砚脸庞微微泛红，“川鹜，你不要趁着我睡觉那样了……”
*
第二天早上，温砚睁开眼睛，蔺川鹜已经不在了，温砚还是有点害怕蔺川鹜趁他的睡觉的时候乱来，便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没有凌乱的痕迹，也没有胀意，应该是没有。
接着温砚又看自己的肚子，还是圆圆的，温砚失神起来……
到公司办公大楼，温砚和一个omega一起乘坐电梯。
是个怀孕的omega，肚子像个小球，omega也很幸福的样子，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刷新闻笑。
等omega出去后，温砚也轻轻摸一下自己的肚子。
可很快，温砚又停下手，他只是一个beta，世界上能怀孕的beta很少，温砚觉得自己不会是特例。
可这样想，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失望。
回到工位上，没有马上投入工作，而是先搜索了beta能不能怀孕……
给出的答案是可以，只是很少，下面还有专家建议，生育是omega才有的生理特征，最好不要违背自然规律。
常静和他的打招呼的时候，温砚飞快地关掉页面。
“早。”
“老大，你看我们的官方账号了没有，第二支预告已经有五万的点赞，和六千条评论了。”
“数据这么好吗？”
温砚很快将怀孕的事情抛之脑后，打开官网的账号，果真比昨天刚发布多了很多评论，温砚一路翻到最后，虽然也有几条说是因为蔺川鹜才来关注这个游戏的，可是大部分都是真的对他们这个游戏感兴趣。
温砚看到这么多人期待，越发严苛自己，他并不想辜负大家。
一遍一遍地内测，修改bug，找游戏博主试玩。
这样忙了两三天，终于到了周五。
“这一周真是累死我了，休息一定要好好补个觉。”刘仁一边伸懒腰一边说。
温砚正在吃午饭，他不再恶心了，胃口变得很好，刚吃完早饭不到三个小时便又饿了。
好像回到了他快要成年的那段时间，那一段时间，他也要吃很多，个子长得很快，现在倒没有长个子，只是肚子在一点一点大起来。
温砚一边吃一边盯着自己的肚子，站起来不明显，可是坐下来，鼓鼓的小圆包把衬衣撑起来……
刘仁看见了，惊奇道：“老大，你竟然长胖了？”
温砚耳朵一热，慌忙用小毯子盖住自己的肚子。
“是，是长胖了。”
“不过也奇怪，怎么只有肚子变胖了，其他地方不胖？”
“我昨天还看见有报道说，每一个omega都有小肚子，这种反而是好的，可以保护omega的子宫。肚子没肉反而不好。”
“原来是这样啊。”温砚不自在地附和。
“那我们alpha和beta，肚子上也有肉是为了保护什么？”刘仁不解。
“那可能单纯是脂肪吧。”
下午的时候，温砚请了两个小时的外出假。
顾亦也没问他要干什么，直接给他批了。
温砚去了医院。
温砚戴着口罩和帽子，先挂了号。
挂完之后等着，排在他前面的都是omega，温砚头垂低，感到一丝羞耻……
还有才刚成年就怀孕的omega，坐在他旁边，很不认生地问他怀孕几个月了，老公是不是不负责任，为什么不一起来这样的问题。
温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在护士叫了温砚的号。
坐到医生的跟前，温砚取下帽子和口罩。
“beta？检查怀孕？”
是一位比较年轻的beta医生，她笑了笑，“beta是不可能怀孕的。”
“可我前几天觉得恶心……”
“觉得恶心，可能是消化道的问题，也可能是抑郁症焦虑症。”
“但是我的肚子比之前也变胖了。”
医生笑了笑，“看你打扮，应该是办公室的白领吧，现在的白领久坐不动，每个人都会有小肚子。”
“那您的意思是，我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医生点点头，“我觉得你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才会有这样的担心，你刚才排队，见到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的beta了吗？”
温砚出了医院，摘下帽子和口罩。
乘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温砚一直盯着自己的腹部。
温砚没有做检查，医生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大概是因为alpha一直说他会怀孕，所以他也受了影响，以至于出现了恶心长胖这样的反应，第一时间就以为自己怀孕了。
Beta怀孕，不会和omega怀孕一样让人感到欣喜，大概率只会觉得奇怪。
应该感到高兴的，自己不是怀孕了，可是温砚却有些失落……
蔺川鹜周六要忙，温砚心情也有些低落，并不愿意待在家里，便继续到公司加班，一工作他就完全进入了心流状态，忙到肚子饿才停下随便吃了一个饭团，然后继续工作，直到天黑才关掉电脑。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温砚感觉头有点晕，但是他没在意，直到眼前发黑，浑身直冒冷汗，他才觉得不对。
有路人发现他的异常，过来扶住他，帮他打了120。
温砚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温砚坐起来，发现胳膊上打着点滴，温砚拨掉了。
护士走过来，“这里面是营养液，你怎么拨了，你知不知道你低血糖昏迷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也要想一想把你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温砚忽然一顿，“……肚子里的宝宝？”
“对啊。”护士给他重新扎针，“都三个月了。”
“我昨天刚看过医生，医生说我不会……”
“有时候医生也是凭借经验诊断的，最标准的还是查血和拍片子啊。”
“你昨天做检查了吗？”
温砚摇头。
“我想看一下我的检查报告单。”
护士去而又返，把报告给温砚。
是一张B超图，黑白的图像下能看到一小团模糊的血肉。
温砚手指颤抖，又有些不敢相信，去看报告单上面，上面确确实实写的是他的名字和年龄。
“他健康吗？”
“目前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有病人叫护士，护士临走前又道：
“打电话通知你丈夫，交一下住院费。”
温砚又把针拔掉，自己去交费用，拿着报告单出了医院。
打个车忐忑地回到家，好在alpha还没有回来。
温砚洗个澡，坐在床边，不住地盯着检查单看。
真的怀宝宝了……
温砚有些羞耻，又觉得很开心……
是他和alpha的宝宝……
可很快温砚便又担心起来，他只是一个beta，生出来的宝宝也许会不健康……也许还会生一个和他一样的beta。
温砚并不觉得beta低alpha和omega一等，可是蔺川鹜的家庭并不一样。
蔺爷爷开玩笑会说，希望他早点生一个alpha孙子给他们家，温砚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生一个beta孙子……
听见车声的那一刻，温砚赶紧把报告单藏在枕头下面。
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想了想，又用被子把肚子盖起来。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alpha说……
Alpha很快推开门进来，一身水汽地从后面抱住他。
“睡了吗？”
不等温砚回答，就有一只手探进他的衣服里面。
“等，等一等。”温砚紧张地制止他。
“我今天很累，等几天好吗？”
蔺川鹜咬住他的肩膀，神色阴郁，“你三天前也是这样说的。”
“让我多休息几天，好吗？”温砚歉疚地捧住他的脸。
蔺川鹜没再继续，开始摸他的肚子。
“是不是变大了。”
温砚紧张起来，“最近吃很多。”
“为什么还不怀孕。”
温砚耳朵发热，“也许，也许快了吧。”
蔺川鹜头埋在温砚的脖子里，“是不是我有问题。”
蔺川鹜一副受挫的样子，温砚赶紧道：“你没有问题。”
“川鹜，你为什么想要孩子？”温砚轻声问他。
“觉得会很幸福。”蔺川鹜低声道。
一想到他下班回来，看到温砚和孩子在等他，他浑身便涌起一阵热流。
温砚还是有些忧虑……
*
蔺川鹜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忽然盯住邱毅。
“你妻子多久怀的孕？”
邱毅一愣，“我想一想，好像是刚结婚就怀上了。”
“怎么了？”
“没事，”蔺川鹜皱眉，“出去。”
邱毅不明所以，出去之前又道：“王多自邀请您下午去打高尔夫球。”
“不去。”
想了想又道：“帮我备车。”
是王多自给他透的口风，说严励丰快要倒台，蔺川鹜欠他一个人情。
下午他如约到达高尔夫球场，王多自笑吟吟地迎接他。
蔺川鹜看他红光满面，不禁多嘴问了一句，“有喜事？”
没想到这打开了王多自的话匣子，“哈哈，我老婆怀二胎了。”
一旁还有老总，不禁恭维道：“王总，您这可以啊，都快四十岁了，还能怀上二胎。”
王多自故作谦虚，“也没那么顺利，备了很久的孕。”
“等到时候生了，大家一定都要来啊。”
“当然要去。”其余的老总纷纷符合。
“蔺总，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孩子的满月宴？”王多自询问。
“快了。”蔺川鹜神色冷淡。
“蔺总，您结婚有半年了吧？”王多自看不懂脸色地问。
“人家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有人给王多自解围。
“就是，夫妻两个人世界多好，老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热衷于生孩子啊。”
“我想起来还有点工作需要处理，你们慢慢玩。”
“别走啊，蔺总。”
蔺川鹜却径直上了车。
“是不是和王多自公司有合作。”蔺川鹜沉声。
“是。”
“取消。”
邱毅慌忙从后视镜里蔺川鹜的脸色，发现脸色非常不好。
“好的，我这就通知是底下的人。”
王多自高高兴兴打完高尔夫球，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秘书的通知，说蔺氏集团取消了和他们的合作，瞬间便笑不出来了。
“怎么突然就取消了？”
“我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蔺川鹜回到家，温砚已经睡了。
睡得很熟，手还放在肚子上，似乎是保护的姿势。
蔺川鹜拿开他的手，发现温砚的肚子稍稍鼓起来一点，他盯着看了半晌，把衬衣解开，就见肚子凸出一个非常浑圆的弧度。
可惜只是吃胖了。
他又帮温砚系好纽扣，把温砚抱在怀里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到温砚枕头下面。
蔺川鹜把枕头掀开，看见一张报告单。
第45章
是一张彩超, 两块黑白阴影图，底下一行精简的小字——腔内早孕。
蔺川鹜呼吸一窒，再次确认报告单上的姓名。
姓名：温砚。
性别：Beta
年龄：27周岁。
孕期：三个月。
胸腔紧绷, 心跳声如雷贯耳，蔺川鹜滚了一下喉结。
三个月, 是他们在轮船那次，蔺川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也不是梦后, 一下子把熟睡的温砚搂在怀里。
然而很快，狂喜便成了怀疑。
报告单是三天前的, 这三天，温砚并没有任何暗示和明示告诉他这件事, 甚至还有点怕自己看他的肚子……
他似乎根本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情……
蔺川鹜把报告单放回原处。
阴沉地盯着温砚。
温砚做了个梦，惊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发现蔺川鹜不睡觉, 脸色不太好地盯着他。
温砚看眼时间，是凌晨两点。
“川鹜, 你睡不着吗？”
蔺川鹜嗯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温砚朝他的方向靠过来。
蔺川鹜盯着他, “你刚才做梦摸着肚子在叫宝宝。”
“叫宝宝……”温砚眼神闪躲起来, “我都忘记做什么梦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温砚沉默一会儿，摇摇头。
“……没有。”
蔺川鹜胸腔起伏片刻，不再说话, 一直盯着他。
温砚躲避他的视线，然后抱住他的脑袋，挺高上半身, 像给小宝宝哺乳一样主动喂到他嘴里，脸颊慢慢变红。
“川鹜，你想吃……这里吗？”
蔺川鹜头皮一紧。
为了转移话题，这样讨好他。
“我不吃。”
“我要c你。”
“现在不行……”
“现在为什么不行？”
“我，我还有点累……最近工作很忙。”温砚垂眼。
蔺川鹜用力捏住他的脸颊。
*
第二天早上，蔺川鹜没急着去集团，他做了早饭，然后等着温砚睡醒。
温砚下楼看见他，微微一愣。
吃完早饭后，蔺川鹜又送他去公司。
等温砚一下车，他就打开了定位器，同时吩咐邱毅，“找人盯着他，如果是去医院，第一时间通知我。”
邱毅不明所以。
不是前几天还好着的吗？怎么又没有安全感了。
不过他也不敢问，“好的，蔺总。”
“对了，王多自要见您，他说他咨询了医生，特地要送您一盒可以大补的东西。”
“大补的东西？”蔺川鹜面无表情地笑一声。
“不见。”
“好的。”
温砚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见蔺川鹜的车走了，才又乘坐电梯回公司。
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要送他到公司……
坐在工位上，温砚继续改bug，然后看那些玩家博主发来的反馈。
温砚一个一个认真地看，他们写得也很认真，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
温砚提炼出来普遍认为不好的地方，然后和常静他们开个会，商讨一下该怎么修改。
就这样一天便过去了。
到六点时候，温砚不打算再加班，而是关了电脑。
“咦，老大，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常静惊奇地问。
“肚子有点饿，想回家吃东西。”温砚回答。
“你最近食量见长啊。”中午时候，常静眼睁睁地看着温砚吃了一盒米饭，两份素菜和两份肉。
“嗯。”温砚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不吐了之后，就变得很能吃，似乎是个很健康，胃口又很好的宝宝。
这样想着，温砚感到一丝奇异的，暖洋洋的感觉，然而很快被忧虑取代，温砚敛下笑容。
走的时候，听见常静和刘仁在讨论新闻。
“和蔺氏集团差不多的企业，也是顶级alpha，妻子是omega，不过却生了一个beta，二胎又是一个beta。”
“要是普通人家就算了，可那么大的家族，产业又那么大，如果生一个beta，他的兄弟们，肯定就开始觊觎他们的产业了。”
“确实，听说在准备三胎了，但要是还生出来的是beta，你说对方会不会再找别的omega。”
“这可不好说。”
温砚将他们讨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出了办公大楼，准备乘坐地铁时，发现alpha的车停在外面。
司机站在车门前，看见他后恭敬地和他打招呼。
温砚左右看看，没有同事，他赶紧上了车。
“是川鹜让你来的吗？”
“是蔺总。”
“明天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可以坐地铁。”
司机露出难色，“可是蔺总吩咐了，从今往后一定要接送您，如果有失职的话，那我的工作可能就做不下去了。”
温砚抿唇。
其实之前alpha也让司机来接送他，但温砚说了不想让公司同事觉得奇怪后，alpha就没有再强逼他，可是这次……
回到家，温砚在猎场外面站了一会儿，狼妈妈还是不让小狼崽靠近温砚，温砚只能隔很远看看它们，它们长得很快，现在已经会扑会咬了，滚在一起打闹。
看着它们温砚不禁幻想，如果他和alpha的宝宝能够生出来，等长大了，也许宝宝可以和它们在草地上玩儿。
只是这样想想，脑子里便分泌了多巴胺。
可是……
走到客厅里，发现今天的晚餐也格外的丰富，都是温砚爱吃的。
现在温砚已经知道了不会说话女人叫王春芝，一开始是跟着照顾蔺川鹜的奶奶，后来奶奶去世后，蔺川鹜搬到这里来，她便跟来这里，照顾蔺川鹜。
温砚还记得第一次他来这里，感觉这里恐怖又诡异，监狱风的装修，不会说话的女佣，吓人的宠物，不过最令温砚害怕的，还是这里的主人。
半年过去，他不再害怕这里了。
温砚像王春芝说了谢谢，然后让她也坐下吃，王春芝却摇摇头，走进了厨房，温砚便自己一个人吃。
温砚躺在床上，看了会新闻。
很快知道下班时候，常静和刘仁谈论的是谁。
是程氏集团的程响余，和蔺川鹜一样，很年轻便接手了家族企业，之后和一个omega结婚，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会生一个顶级的alpha和omega时，他的妻子生了一个beta。
从那之后网上就有很多讨论，也经常有新闻报道说，因为他的妻子生了omega，被公婆冷眼相待。
没想到第二胎又是一个beta。
这种庞大的家族企业就和残酷的动物世界一样，如果生了一个不那么优秀的后代，那么属于你的东西就会被觊觎……
很多富人热衷于生孩子，就是为了多生择优，来稳固自己的产业……
一个优质的omega都有可能生出一个beta，那他一个beta，生出来beta的可能性只会更大，如果他生了一个beta，那么蔺川鹜的叔叔，他叔叔的两个儿子肯定不会守本分。
而蔺川鹜从小就生活在明争暗斗的家庭里，他应该比温砚更清楚这里面的残酷……
蔺川鹜回来的时候，温砚还没有睡着。
蔺川鹜洗完澡，身上还有水汽，躺在他身侧，英俊的眉眼没什么情绪，只是看着他。
温砚忍着羞耻，摸了摸他的眉骨，很硬，有些硌手。
温砚忽然开始想，宝宝是会像自己，还是像他。
又很快黯然下去。
“不开心。”
“没有……”
“我可以自己坐地铁。”温砚想了想道，温砚不想让同事看见。
“好啊。”蔺川鹜捏住他的脸“我让邱毅把他辞退了。”
“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还能不能找到工作。”
“我最近感觉地铁人很多，坐车也可以。”温砚挤出笑容。
蔺川鹜捏紧他的脸，眸色很沉。
“川鹜……”温砚感受到了痛意。
“痛？”
温砚很纵容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蔺川鹜不想松开，他就是想弄痛温砚。
还是没有和他说的意思。
总是骗他，瞒他。
看着雪白的被他捏红了，蔺川鹜心一紧，松开了他，头埋在温砚的脖颈里。
“明天跟我去看爷爷。”
“嗯。”
温砚轻轻抱住他的脑袋。
*
蔺爷爷胳膊好的差不多了，打算回疗养院。
蔺向毅和翁玉珠，蔺无忧一家都来了。
“跟你们说了，我自己可以，非要来，你们一来，吵得我头疼。”蔺爷爷和闹心。
看见蔺川鹜带着温砚进来，他才喜笑颜开。
“小砚你怎么也来了？”
蔺万孚和蔺诚一忍不住翻白眼，“爷爷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说完，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蔺川鹜瞥了他们一眼。
两人立即立正站好，眼睛动都不敢动了。
回到疗养院，蔺向毅给蔺爷爷收拾东西。
一旁的蔺诚一翻着手机，忽然看到什么一乐，“程响余的妻子又生了一个beta，生两个beta了，程响余大伯家的两个儿子不得高兴死啊。”
蔺向毅正在给蔺爷爷铺床，闻言一顿，“要我说既然生不出alpha，就直接离婚算了。”
蔺向毅朝着温砚的方向继续说，“还有生不出孩子……”
话还没说完，后背便被拐杖狠狠敲了一下，蔺爷爷怒斥他，“亏你还受过教育，在你眼里，两个人结婚难道就是为了生alpha？”
蔺向毅怒道：“爸，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
“其实大哥说得也没错，要是普通家庭，生beta就beta了，但是我们家，这么大的产业，确实只能alpha才能继承。”
温砚待在角落里，垂着头，脸色有些苍白。
蔺川鹜看着他，终于猜到了他心中忧虑。
他英俊的脸立即紧绷起来，“只有alpha才能继承？”
“但我看也未必。”
“我工作这几年，遇到的alpha都让我怀疑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反而是beta，让我刮目相看。”
温砚抬起眼，盯着说话的alpha。
手脚微微变暖起来。
而蔺万孚和蔺诚一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蔺川鹜在内涵自己。
蔺无忧也觉得蔺川鹜在内涵自己，可他不敢再说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还愚昧。”蔺爷爷也猜到他们这些话是故意给温砚听的，安抚地按了按温砚的手背。
“如果是一个alpha，却自私狭隘，那是alpha又怎么样，我断不会选择这样的人来继承我的产业，即使只是一个beta，如果他善良，勇敢，有担当，有同理心，那我也会器重他。”
蔺爷爷的手很粗糙，份量也很重，也让温砚生出一丝安妥。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蔺爷爷开始撵人，然后指着蔺向毅和蔺无忧，“你们两个短时间内不要来看我。”
蔺向毅气得咬牙切齿，偷偷朝温砚翻了一个白眼。
结果收到蔺川鹜一记警告的眼神。
蔺向毅白眼翻到一半紧急撤回。
*
回到家里，温砚被alpha洗干净，然后抱到床上。
温砚的皮肤被水汽蒸得发粉，脸颊和桃花一样是柔粉色的。
而蔺川鹜像小狼崽吃奶一样拱在他胸口的位置，一直吮个不停。
等蔺川鹜闹够了，温砚轻轻捧住蔺川鹜的脸，垂下眼，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川鹜，如果生一个beta，你会不开心吗？”
“不会。”
蔺川鹜唯恐自己回答慢一点，温砚就会以为自己不喜欢。
然后蔺川鹜滚动一下喉结，期待温砚亲口告诉他。
亲口告诉他，他怀了自己的宝宝。
可温砚只是羞涩地笑，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那我们睡觉吧。”
温砚像是卸去了重担，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蔺川鹜睡不着。
他猜温砚是怕自己生一个beta才瞒着自己，可是他已经说了不会，为什么还不亲口告诉他。
之后几天，蔺川鹜时刻盯着温砚的位置，大部分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直到周六的下午，和一个乙方开完会，派去盯温砚的人打电话给他汇报。
“蔺总，温先生目前的路线，似乎要去医院。”
蔺川鹜一边开车，一边打开手机里的定位。
路线是朝着市区第一医院去的。
市区第一医院，是京市非常有名的人流医院。
蔺川鹜神色阴郁。
他原本猜温砚不告诉他，是因为害怕自己生一个beta，可他在明确表达了自己不会因为他生一个beta就不开心后，温砚还是没有告诉他。
他还一直在等……
也许温砚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他只是在找机会打掉他们的孩子……
还说什么不会离开他，大概也都是因为他处于易感期骗他而已……
每天都殚精竭虑，不如省事一点，直接关起来……
蔺川鹜加速。
第46章
“先生, 您的目的地到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温砚。
温砚付完钱下车。
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
温砚查了很多资料，这个医院的母婴科室是整个京市医资最雄厚的。
温砚想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一看宝宝是不是健康。
怀孕三个月都没什么反应, 如果不是恶心了几天，温砚还不会往怀孕的方向联想的。
这三个月先是蔺川鹜的易感期, 然后又是他的发情期。
虽然上一个医院护士说宝宝很健康，可温砚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如果没有问题，温砚便打算告诉蔺川鹜。
温砚一直以为蔺川鹜想要孩子只是想要性别为alpha的孩子，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就算生一个beta，他也不会不喜欢……
温砚整理好忐忑的心情, 打算迈步进去时，黑色的幻影开过来, 车门很快打开，西装革履的蔺川鹜下车。
温砚眼睛微微睁大，“川鹜……”
蔺川鹜脸色阴沉，不说话, 一把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温砚被放到了车上。
车厢气氛压抑，alpha眉眼戾气很深, 不给温砚说话的机会, 便让司机开车。
到了家后, 温砚才发现门口站了好几个类似保镖的人。
等温砚一进来，蔺川鹜便吩咐他们，“没有我的允许, 谁也不能从这里出去。”
温砚眼皮狠狠一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房门嘭地关上，蔺川鹜让温砚坐在床上, 他蹲下身，握住温砚的脚踝，手很热，温砚抖颤一下，想躲，却被握得更紧。
鞋袜很快脱掉了，裸露在空气中。
“川鹜，你怎么了？”温砚的手试探地放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你在生气了吗？”
蔺川鹜躲开，起身，“从今天开始，你就只能待在这个房间。”
温砚一颤。
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去医院了，是一直在找人盯着他吗？明明从轮船上回来就没有再这样做了，现在却又开始了，温砚抿唇，又想到派来的司机……
温砚朝他枕头下面看了一眼。
“川鹜，你知道了是吗？”
蔺川鹜胸膛剧烈起伏，神情阴翳，故意问，“知道什么？”
温砚把检查单拿出来，“……这个。”
“这个是什么。”
蔺川鹜语气缓和一些。
温砚睫毛颤动，“是……我们的宝宝。
“你还知道是我们的宝宝。”
蔺川鹜冷酷道：
“我是不会让你打掉的。”
“打掉……”温砚赶忙摇头，“我没有想打掉……”
蔺川鹜一窒，“那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去医院不是要打掉他，只是想检查他是不是健康的。”
“检查完后呢。”
“会告诉你这件事情。”
“我不相信你，你总是骗我。”蔺川鹜神情依旧阴沉，“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每次我问什么时候才能有宝宝，你都在敷衍我。”
“我看你根本不想要他，你就是想偷偷打掉他，不过是被我发现了。”
蔺川鹜这样说让温砚很难过。
“不是的，我没有想打掉他。”
“我刚知道的时候，很高兴，也想告诉你，可我是一个beta，只会生出来一个beta，我很担心你不会喜欢beta，可是那天晚上，你告诉我说，你不会因为他是一个beta就不喜欢他，我便放心了，然后便打算等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就告诉你。”
“只是没想到，我还没做检查，你便追来了。”
蔺川鹜喉结滚动一下，坐在他身旁，“怀了宝宝，你也高兴吗？”
温砚点点头。
“是因为怀宝宝高兴，还是因为怀的是我的宝宝高兴？”
“川鹜，我还要继续上班，游戏还没有上线，等我完成这个游戏，我会请一段时间的假。”
“不要转移话题。”蔺川鹜皱眉，“不然真把你关起来。”
“是因为怀了你的宝宝……才高兴的。”温砚羞耻。
一想到是自己和他的宝宝，温砚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可蔺川鹜还是有点生气，沉郁地盯着温砚，“我一直都在等你亲口告诉我，可你一直不和我说实话。”
“我有说过自己不喜欢beta吗？为什么要假设我不喜欢beta。”
“要检查宝宝是不是健康，那也应该让我陪你一起去，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你打算怎么办？瞒着我？偷偷离开我？然后生下来，自己一个人养大？”
“对不起，川鹜。”温砚感到很抱歉。
“那你重新告诉我一下。”蔺川鹜道。
“川鹜，”温砚脸颊泛红，拿着一张检查单，“我怀了你的宝宝，已经三个月了。”
蔺川鹜心脏重重地跳动一下。
“三个月了，那时候我们做过吗？”蔺川鹜故意问，“确定是我的？”
“是在轮船那次，你不记得了吗？”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弄在里面？”
“有……”
温砚脸庞一点一点发热，除了第一次没有。
蔺川鹜郁结的气才通畅一点，小心地温砚扑倒在身下，先咬他一口，听温砚痛得闷哼一声，才松口。
“我要看你怀宝宝的孕肚。”
孕肚……
虽然因为怀川鹜的宝宝高兴，可依旧会为自己一个beta却怀孕而感到羞耻。
温砚转过脸，“和以前是一样的，一样的。”
“可我想看。”
温砚没办法，解开了衬衣的扣子，给他看。
才三个月，跟吃饱了差不多的大小，雪白柔软的，蔺川鹜的手放下去碰了一下，温砚便轻轻地颤抖起来。
“川鹜……”
蔺川鹜滚动一下喉结，问他。
“里面是什么？”
温砚两颊发红，“是宝宝。”
蔺川鹜摇摇头，“不对。”
温砚呆了一下，“是……我和你的宝宝。”
蔺川鹜汗毛倒竖起来。
然后蔺川鹜小心地把他衣扣扣好，把温砚一整个抱在怀里，抵着温砚的额头，没说话，一直看着温砚。
温砚双手摸他的脸，“川鹜，你怎么一直在笑。”
“你也一直在笑。”
温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唇角一直是上扬的状态。
“宝宝会像你，还是像我。”温砚小声地问。
“我想要像你的宝宝。”蔺川鹜蹭温砚的脸，“你呢。”
“我想要像你的宝宝。”
蔺川鹜眸光黑沉沉的，盯着他。
“如果是双胞胎就好了。”
“不是也没关系，”蔺川鹜唇擦过他的唇，“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
蔺川鹜带着温砚去做产检。
提前联系了产科的主任，整个科室只接待他们夫妻。
从头到脚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时，温砚一言不发，蔺川鹜知道他在担心，紧紧握住温砚的手。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检查结果出来。
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beta，“虽然是beta，但各项检查数据都是正常的，大人和小孩都没有问题。”
“尤其是胎儿，按理说一个beta怀孕，胎儿很有可能是畸形的，但是他肚子里的完全没什么问题。”
温砚这才放了心。
“川鹜，我要去工作。”
回到家，家里的保镖还没有走，温砚害怕蔺川鹜真的把关起来一直到怀孕才肯让他出来，他神色认真。
“游戏马上要上线了，我不能这个时候因为怀孕就放弃。”
蔺川鹜一时没说话。
他当然不想要温砚去工作，每天加班那么晚，他发情期，自己易感期的时候，温砚还抽空在处理工作，说劳心劳力一点都不为过，然而所获得的工资远远比不上温砚付出的。
可是，他也不舍得真把温砚关在家里。
“那你要答应我，这个游戏玩成之后，你要请长假在家休息。”
“嗯。”温砚笑。
“也不许加班那么晚，中午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报告你吃了什么。”
“嗯。”
温砚怀孕的事情，蔺爷爷知道了。
他高兴得不行，见个人就说自己要有重孙子，刷视频刷到半夜，不知道怎么起了念头，联系自己的律师，把家里的祖宅转移到了温砚的名下。
蔺向毅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他气冲冲地闯进蔺爷爷的房间。
“爸！你糊涂了吧！那是我们蔺家的祖宅，你竟然转给一个外人名下。”
“我脑子清楚得很！”
“他怎么是外人了，他和川鹜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夫妻关系，现在又怀了川鹜的孩子，我的重孙子，我就问你，怎么是外人了！”
“反正这房子你不能冲动转给他！”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转给谁就转给谁！”
蔺向毅快气死了，“他一beta，就算怀孕了，估计也只能生一个beta，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们蔺家生了一个beta，我们家就成全京市的笑话了。”
“他们夫妻那么优秀，就算生个beta，也是人中龙凤！”
“什么人中龙凤，不行，我要去找蔺川鹜，如果他不把孩子打掉，就别再认我这个爹，我可不想给一个beta生的孩子当爷爷！”
“你去，你快去，看川鹜听不听你的话。”蔺爷爷冷笑一声，“你都快五十岁的人，能不能成熟点，天天让人看笑话。”
蔺向毅又气冲冲的走了。
蔺向毅进入蔺氏集团，直奔蔺川鹜的办公室，在门口被邱毅拦住。
“蔺总现在正在忙，没办法见您。”
“那我等！”
等到天黑了，蔺川鹜还没有出来。
蔺向毅熬不下去了，“你告诉他，我和他妈妈是不会认一个beta生的孩子当孙子的。”
邱毅微笑，“好的，我会如实转达蔺总的。”
蔺向毅狠狠哼了一声，走了。
人一走，邱毅就办公室通报，“您父亲已经走了。”
“嗯，你和邱天下班吧。”蔺川鹜捏了捏鼻梁。
“恭喜您和温先生。”
蔺川鹜心情舒畅。
“对了，蔺总，王多自的妻子生了，要请您过去喝喜酒，去吗？”
“告诉他，我带我妻子一起过去。”
“好的。”
蔺川鹜也准时下班，回来没再餐桌上看见温砚。
他眉头一皱。
不是答应他准时下班，为什么还这么晚。
看来是真想被关起来。
王春芝却给他指了指楼上。
蔺川鹜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上了楼。
“川鹜，你和爷爷说，房子我不能要。”
温砚知道蔺爷爷要把家里的祖宅给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他不听我的。”
“那我去和爷爷说。”
蔺川鹜按住他。
“给你便收着，别和他客气。”
“可是……”
“不许可是。”蔺川鹜把他嘴捏成金鱼形状，然后抵住他的额头，往他口腔里盯着看。
蔺川鹜呼吸变重。
“我想亲你。”蔺川鹜哑声。
温砚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可以亲。”
“我要舌吻。”
舌吻……
温砚羞耻起来，还是慢慢朝他张开嘴巴。
露出湿润的嫩粉色。
后脑勺很快被箍住，才张出一条细细缝隙的嘴巴，瞬间被撑圆。
很久没有这样激烈的亲过，温砚的脑子变得热热的，涌动着热潮。
蔺川鹜舌头一点一点从温砚口腔里出来，拉出一道银丝，温砚被亲得双颊晕红，“川鹜……”
温砚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等，等一下。”
“现在还不可以。”
“可你想要我。”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温砚羞耻。
“我用手帮你。”
温砚还是摇头，害怕伤害到宝宝。
现在确实和之前不同，蔺川鹜虽然很想‘帮助’温砚，可还是忍住了。
然后把温砚抱在怀里。
温砚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耳朵烫红。
“川鹜，你想要我帮你吗？”
蔺川鹜：“怎么帮。”
“……我也用手。”
第一次这样主动。
蔺川鹜滚动喉结，“那我还想弄在你脸上。”
脸上……
温砚感到很羞耻，可还是纵容地点头。
“……可以。”
第47章
以前帮过很多次, 碰到的那一刻，依旧觉得心悸，温砚佯装镇定。
像是安抚一个凶戾可怖的怪物冷静下来那样上下来回。
盘旋的青筋凸起, 热滚滚地跳动。
手心火辣辣地胀痛，却依旧亢奋昂扬。
温砚脊背微不可察地颤动。
“手疼吗？”蔺川鹜哑声问。
“……还好。”
蔺川鹜听他嘴硬, 笑一声。
他故意不出来，懒洋洋的，继续让他‘帮助’自己。
直到看温砚受不住了，才让温砚放开。
然后对准温砚的脸……
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温砚两颊晕红, 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要看着我。”蔺川鹜一手扣住他的下颌。
温砚睁开眼睛，威风凛凛地竖在自己眼前, 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猛烈地涌动。
温砚瞳孔骤缩，要躲开, 却被手牢牢扣住，直到全部都扑洒在脸上，一片灼烫的黏腻……
鼻息里都是alpha的气味，睫毛也黏糊糊。
温砚羞耻得厉害, 用袖子慌忙地去擦……
蔺川鹜却蹲下身，不许他擦掉, 捧住温砚的脸, 仔仔细细, 一寸一寸地看。
全部都是他的东西……
额头、眉毛、睫毛、鼻子、脸颊、唇……
尤其是唇，似乎没意识弄到了唇上，羞耻不知所措地去舔, 然后蔺川鹜眼睁睁看着他吃进去了……
蔺川鹜喉咙发紧。
弄在脸上，甚至比弄在生殖腔里，还要让他感到刺激。
出来也没有疲惫的, 再次气势汹汹起来。
“我去洗洗……”温砚感受到他无休止的欲，有点想跑了。
蔺川鹜却按住他，眼睛黑漆漆的，“我想再来一次。”
*
等把人洗干净，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蔺川鹜把温砚放在床上，自己躺上去，把温砚搂在怀里。
温砚脸庞晕红。
明明已经清洗过了，脸上却还是有热灼的感觉。
似乎脸上每一块肌肤都被沾染上了他的气味。
“川鹜，你别抱这么紧，我有些热……”
蔺川鹜像是没听见，又抱紧他，抵着他的额头。
“下次你也弄在我脸上。”
温砚摇头。
他没有那样的癖好。
可蔺川鹜滚动喉结，有点想让温砚坐在他脸上了。
*
温砚开始穿宽松的衣服去上班。
他只是一个beta，beta怀孕总归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温砚不想看到别人打量的目光。
好在肚子不算太大，没有一个人看出他肚子的异样。
温砚和往常一样正常的工作。
游戏中能发现的bug都解决了，游戏博主试玩的反馈也很多，温砚开始在线上找普通的素人试玩，如果这次反馈好的话，他花费一年多的游戏就可以上线了。
温砚去找顾亦。
“顾总，这个游戏结束后，我打算辞职。”
顾亦一惊，“辞职？你不是给我开玩笑吧？”
“不是，我考虑好了。”
“是薪资职位不满意吗？如果是的话，可以给你升职加薪。”
“其实我和大老板早就商量好了，等这次游戏完成，就给你升官，官职和我平等，你没看见我们公司最近新隔出来一个办公室，那就是给你准备的。”
“很感谢您和老板的厚爱，”温砚笑，“但我离职并不是因为待遇问题。”
“时钏喜欢这一行，他失踪了，我便想知道他喜欢的行业是什么样子的，接触下来后，我发现确实很有意思，然后开始想做《寻》这款游戏……现在我的目标完成了，我想重新考虑一下今后的发展。”
顾亦叹口气，“早就猜到你不会再这里久待，没想到这么快。”
“行吧。”
“我倒是还好，怕是常静和刘仁接受不了啊。”
“其实，我也很不舍得。”温砚有些难过。
“暂时先别告诉他们吧，我怕影响他们的工作状态。”
温砚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上。
常静和刘仁立马凑过来，“老大，你和顾总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温砚看了看常静，又看了看刘仁。
两个人刚毕业就被分到他手里，然后便一直带着他们。
温砚是一个很沉闷也很死板的人，温时钏的消失更让他消极，他们两个人却年轻活泼，让温砚打起不少精神。
“如果我辞职了，常静你当组长，管好刘仁和其他人。”
“老大，你干嘛说这些。”常静不开心道。
“只是说说，感觉你现在已经有能力坐在我的位子上了。”
“可是没有你带我们，我和刘仁就和无头苍蝇一样。”
“那是你们习惯有我在，等我以后离开，你们就会慢慢变得独立。”
“去工作吧，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附近的新开的餐馆吃饭。”
刘仁和常静这才笑嘻嘻地离开了。
温砚发了一会儿呆，继续工作，忙到中午，他下楼，司机已经在楼下拿着饭盒等着了。
自从被蔺川鹜发现他怀着宝宝中午也敷衍地吃东西后，蔺川鹜便让司机每天中午给他送饭，还要温砚吃东西的时候给他打视讯电话。
温砚打开饭盒，是温砚喜欢吃的松茸意面和煎仔骨，还有一份豆腐青菜汤。
温砚把它们摆好，然后给蔺川鹜打电话。
一接通，温砚先看见alpha冷峻的下巴，和满屏的被衬衣裹起来的胸肌。
手机位置放得有点低，蔺川鹜垂着眼看镜头。
“你没有吃饭吗？”温砚问他。
“在开会。”
然后温砚便听到他下属汇报的声音，和请示蔺川鹜的声音的。
“开会……那我先挂掉吧。”
怎么开会还接他的电话……
“不许挂。”蔺川鹜皱眉。
“会打扰你工作的。”
“不会。”
“我想一边看你吃饭，一边工作。”
“……那好，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温砚无奈。
“镜头对着你的脸。”
温砚把手机拿近，满屏都是自己的脸。
咔嚓一声。
温砚听见快门的声音。
“川鹜，你截图了吗？”温砚问。
“嗯。”
“……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
温砚从屏幕里看自己此刻的样子，头发凌乱，嘴巴似乎还有饭渣。
“我不觉得奇怪。”
另一头的蔺川鹜盯着他的截屏。
温砚正要夹一块豆腐吃，盯着屏幕里的自己温和地笑，无奈又纵容的感情几乎要溢出来。
会议结束后，蔺川鹜又让温砚给他看饭空了没有，确认是空的后，才挂掉了电话。
他站在落地窗前，开始编辑他第一条朋友圈。
打上一行英文，然后配上温砚吃饭的图片。
最先给他点赞的是邱毅和邱天，这速度让蔺川鹜很满意。
接着是蔺向毅。
蔺向毅没给他点赞，在他动态下评论。
“我是不会认beta生的孩子为孙子的！”
“扫兴。”
蔺川鹜皱眉，把评论删掉。
蔺向毅继续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敢删我的评论。”
蔺川鹜把他拉黑了。
接着翁玉珠也给他评论，一看语气就知道是蔺向毅。
蔺川鹜一起拉黑。
然后便不再看手机，开始工作。
到傍晚，蔺川鹜的手机几乎被消息淹没了。
蔺川鹜心情愉悦地回家。
温砚回来得更早，正在看小狼。
“川鹜，你回来了。”温砚笑，“它们长得好快……”
“嗯。”
蔺川鹜看着温砚。
温砚也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你没有想说的。”
“说什么？”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蔺川鹜轻松的心情以已经被阴沉取代。
“你没看见我发的东西吗？”
“发的东西？”温砚问。
“把你手机解开。”
蔺川鹜拿过温砚的手机，先是发觉温砚根本不刷朋友圈，然后发觉温砚的朋友圈从头到尾都没有他的动态。
点击屏蔽一看，他在里面。
“你屏蔽我？”蔺川鹜沉声。
温砚猛地一惊，慌忙道：“我朋友圈经常发工作上的信息，怕别人刷到烦，所以……”
“可你200个好友，只屏蔽了我一个人。”
蔺川鹜阴森森地盯着他。
温砚顿时哑声，过了一会儿，“我，现在把你放出来。”
蔺川鹜不说话，盯着他。
其实刚加上他联系方式的时候，看见有仅聊天的选择，就鬼使神差地选了仅聊天，后来便忘记了。
温砚把他放出来，这才发现蔺川鹜发了动态。
是一张他的照片，然后配了一行英语。
my cherished wife。
是我珍视的妻子的意思。
珍视……
温砚心头一软，怪不得忽然问他看动态了没有。
温砚忽然感到愧疚，“抱歉，川鹜……”
蔺川鹜用力捏他的脸，“口头说抱歉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蔺川骛重重吞咽一下。
“你坐我脸上。”
温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在想为什么要坐在他脸上，可很快，耳根便烧红起来。
……未免太过于羞耻了。
温砚摇头。
“我……我……”
“那我就去问问邱毅和邱天，看他们的妻子会不会屏蔽自己的丈夫。”
愧疚又涌上来，温砚睫毛颤动片刻。
“……我，我坐。”
*
“带我一起去不太好吧。”温砚低头看着蔺川鹜。
“他们的妻子都是omega，可我只是一个beta……”
在温砚做好准备要坐他脸上时，蔺川鹜却突然说要带他去参加小孩的满月宴。
等回来的时候再继续……
蔺川鹜正在给他系鞋带，头也不抬道：“我带你去，是给他们面子，”
温砚换上了和蔺川鹜同色系的西装，然后被蔺川鹜牵着车上了车，很快来到离他们家不远的一栋白色的别墅里。
别墅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孩的满月酒。
里面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蔺川鹜一来，很多人都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搭话，可似乎又惧怕他，不敢真正地走过来。
然后他们的打量的目光便落在温砚身上。
结婚后，温砚第一次跟着alpha出席这种场合，他不习惯，却也尽量保持得体的微笑。
“蔺总，您终于来了。”王多自从屋子里出来，笑容满面，非常恭敬地来迎接蔺川鹜，看见温砚时候微微一愣，然后又笑起来，“这个就是蔺总您的妻子吧。”
“果真是气质不凡啊！”
“您好，王总。”温砚和他打招呼。
“怎么，你就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蔺川鹜开口。
“瞧我，里边请。”
宴席要丈夫和妻子分开坐。
“没关系，我以前也参加过这种宴席，你不用担心我。”温砚道：“而且我想去看看小宝宝。”
蔺川鹜只好暂时和他分开。
蔺川鹜和王多自，还有几个京市有名的老总坐在一起。
大家都认识，有个什么动态马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发自己妻子的照片用了珍视这两个字，也就给那些想拍马屁的人一个机会。
“我看蔺总的爱妻虽然是个beta，可相貌谈吐一点都不输给alpha。”
“是啊，我听说温先生还是做游戏的。”
“青年才俊，和蔺总站在一起真是登对。”
蔺川鹜以前对那些奉承的话不屑一顾，现在发现是对方没说到他心坎里。
“那希望蔺总今天也沾沾喜气，和温先生也能早生贵子。”
王多自敬蔺川鹜酒。
“多谢。”蔺川鹜笑，“不过，这喜气不用沾了，六个月后，我请你们喝酒。”
“六个月后，难道说温先生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蔺川鹜挑眉，不置可否。
“恭喜！恭喜！”王多自笑道。
“没想到蔺总事业这么顺，连婚姻也这么美满，才结婚没多久妻子便怀了孩子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温砚看了王多自妻子生的小宝宝后，便和其他的omega坐下吃饭。
“这里有人吗？”温砚坐好后，听见有人问。
温砚一抬头，看见一个很漂亮的omega。
“没有人。”
Omega便坐下了，他和温砚自我介绍，“您好，温先生，我是林清。”
“您好。”温砚道：“你认识我？”
林清笑，“你看看在座的人谁不认识你，毕竟你可是蔺川鹜的妻子。”
“你应该不知道，你和蔺川鹜一起来的时候，在场的omega都在嫉妒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个beta能嫁给蔺川鹜。”
温砚抿唇。
“说起来，我们两还算有点缘分，你应该不知道吧？”
温砚看着他。
“如果没有你，和蔺川鹜结婚的人就是我了。”
第48章
“蔺川鹜没有和你说这件事吗？”
温砚盯着水杯。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和他有过婚约, 他爸爸很希望我和他结婚，不过他可能是为了和他爸爸赌气，所以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那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呢？”温砚客气微笑, “挑拨我和川鹜的关系？”
“抱歉，可能会让你失望。”
林清一愣, 倒是没想到他情绪这么稳定，然后也笑了，“不会生气就好，我还怕你因此对我产生敌意。”
“那你多虑了。”温砚继续微笑, “如果不是你今天主动和我搭话，我都不知道你, 川鹜也从来没有告诉我，想来是因为觉得没有说得必要。”
林清也笑, 暗地里却咬牙切齿。
“喝一杯。”林清举起酒杯。
温砚便也得体地举起酒杯，“我没办法喝酒，碰一下好了。”
“为什么没办法喝酒？”林清道：“在生意场上你们不都是靠喝酒和alpha做生意的吗？”
“身体不舒服。”
“那蔺川鹜知道吗？”林清刨根问底。
“林清，好久不见你了。”清脆的嗓音插进来, 一个穿西装的omega走过来。
林清看见他哼了一声，走了。
谢衍坐到他的位置上, 和温砚打招呼, “你好, 温先生。”
“你好。” 温砚也不认识他，不过还是和他客气地打招呼。
“我是程响余的妻子谢衍。”
“就是那个生了两个beta的，肚子不争气的豪门妻子。”
温砚想起来了, 打量他，和温砚想象中的受气形象不同，他看起来很坚韧。
这种豪门家庭都极度在乎血统, 温砚想了想道：“其实beta和alpha没什么区别。”
“是这样，我很喜欢beta，至少不用受易感期和发情期的折磨。”
“不过……”谢衍笑笑，没再说话。
“男方的父母不重要，重要的是男方。”温砚又道。
“是啊，最重要的是男方，”谢衍失神片刻，“那如果你生个beta，蔺川鹜是什么态度。”
“川鹜他……”温砚犹豫。
他的社交礼仪告诉他，不要在别人失意时候炫耀自己。
“我知道了。”谢衍笑笑。
余光里看到什么，谢衍轻松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丈夫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然后温砚便看到谢衍走到一个alpha身边。
那个应该便是程响余，他个子很高，长相英俊，但很冷漠，看见谢衍神情依旧冷漠，还流露出怒气。
而谢衍也和刚才和他交谈时候的愉悦不同，整个人都很紧绷和黯淡。
似乎是一对感情不太好的夫妻……
晚宴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温砚一时没找到蔺川鹜，便去了洗手间。
结果在洗手间的门口被人捂住嘴推到狭小的隔间里面。
温砚闻到alpha身上的冷香味道，可又混合着酒气，一时也没办法确定是不是蔺川鹜了……
“川鹜……是你吗？”
对方不说话，只是凑到他后脖颈的位置，扑洒出呼吸，又烫又热……
如果不是的话……温砚一阵惊惧，却又冷静下来，“我丈夫马上就会过来找我……”
却被人转过来，下颌被扣住，“好好看看我是谁。”
“川鹜……”温砚脊背一松，“你怎么不说话？”
蔺川鹜眼睛黑得有些不正常。
“我不说话你便我和别人都分不清楚？”
“我很热。”蔺川鹜又忽然拿住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
确实烫手。
“你喝酒了？” 温砚担忧：“喝得多吗？有没有不舒服？”
蔺川鹜点头，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我们现在回家好吗？等回家洗个凉水澡就不难受了。”
蔺川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睛里有狼在黑夜里垂涎的绿光。
这样的目光，温砚心悸，“川鹜，我们要先回家……”
猛地被人打横抱起来，温砚一惊，慌忙搂住蔺川鹜的脖颈。
“不能在这里抱，会被人看到……”温砚脸颊发热，挣扎起来。
蔺川鹜却不理会，抱着从王多自家的后门出去，两人刚坐上车，车子要启动时，王多自忽然跑到他的车前。
温砚把车窗打开，王多自不停地和他说抱歉。
“弟媳，真是对不住啊，我拿错酒给蔺总喝了。”
“拿错酒？那你给他喝了什么？”
“就是夫妻之间那个助兴的酒……”王多自磕磕巴巴道。
助兴的酒……
车玻璃刚被关上，温砚的脖子就被人猛地吮咬住。
滚烫混合着疼让温砚急促喘息一声，温砚仰高脖颈，五指插进他发丝中，安抚他，“川鹜，你先忍一下，马上就回家了。”
蔺川鹜蹙眉，慢慢松开他。
很快到家，双脚似乎没了用处，被蔺川鹜抱着上了楼，然后放到床上。
蔺川鹜轻轻压住他，捧着他的脸。
“我想吃你。”
温砚羞耻片刻便挺起上半身，想要喂给他。
蔺川鹜摇头。
用膝盖顶开他。
“吃这里。”
也许是被他身上滚烫的热意传染，温砚的脸也热得发烫。
“这里，这里不能吃。”
“走之前答应过我的。”
温砚看着他，有些心虚地咬唇。
不是喝醉了吗？为什么还记得。
“川鹜，你是不是很热？要不要先去洗个凉水澡。”
蔺川鹜眸色变暗。
掰开他。
温砚一惊，“等一下，川鹜。”
蔺川鹜不理会，让他敞着。
牢牢盯着。
视线带有温度临摹着。
温砚两颊晕红，颤抖得厉害。
“……我帮你好吗？”
蔺川鹜眼眸黑漆漆的。
“好。”
温砚微微松口气，可接下来又听他道：“那你就快点坐到我脸上。”
温砚没办法了。
慢慢挪动着，靠自己的力气支撑跪着，一低头便能看到alpha英俊的眉眼和高挺的鼻子。
温砚羞耻极了，颤抖着，迟迟没有动。
alpha又烫又热的呼吸，扑洒着。
温砚涌起颤栗。
“川鹜……这样不行……”
终究没办法接受，温砚想要挪开，却被人按住。
感受到alpha的眉骨和鼻子。
最清晰的便是鼻子，高挺的。
然后是alpha的嘴巴，张开咬他，亲他。
温砚咬住手背，羞耻的同时双眼慢慢失焦，蔺川鹜不动后，温砚自己忍不住，慢慢碰alpha。
很快他也弄脏了alpha的脸。
“对不起，川鹜。”
温砚羞惭地帮蔺川鹜擦。
“没关系。”
蔺川鹜按住他的手，喉咙干涩，“我很渴。”
“我给你倒水……”
蔺川鹜摇头，“我还想吃你。”
“你，你不困吗？”
蔺川鹜摇头，“我很精神……”
然后温砚再次抬高，似乎真的很渴，又啃，又吮。
而自己也喂给他一次又一次……
*
*
温砚腰酸腿软地去上班，坐的时候也不敢碰到。
没想到alpha口欲也那么重，整整一个晚上，早上起来看的时候红肿破皮，穿衣服磨到都会觉得刺痛。
温砚调整好姿势，继续工作，温砚和手下的人开了一个会，定下游戏上线的时间，然后便开始全力准备游戏上线的事情。
“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各方面都要检查仔细，各大平台也要做好营销。”温砚和手下的人开会。
一直忙到中午，到了中午，他和alpha打电话。
蔺川鹜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
温砚看着他的脸，又想起晚上的荒唐事情，耳根微微发热。
“还疼吗？”
“不疼了。”
“我想看。”
“回家。”温砚摇头拒绝，
“我想现在看。”
在这里看，温砚不免羞耻起来。
“川鹜，不行。”
“那等回家。”
蔺川骛故意逗他，见他这样，同意下来。
“嗯。”温砚点头，想起什么，“只能看看，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
蔺川鹜笑一声，“嗯。”
“你吃饭了吗？”温砚问他。
“只想看你吃。”
“这样不行，要去吃饭。”温砚道。
“嗯。”
“挂掉电话你去吃饭好吗？”温砚轻声。
“好。”蔺川骛点头。
挂了电话，蔺川鹜笑不出来了。
因为喝醉，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特别甜。
正打算打电话给王多自想骂他一顿，邱毅忽然敲门。
“蔺总，赵总想见你。”
“让他进来。”
赵玉枳懒懒散散地走进来，“好久不见啊，看你气色越来越好了，日子过得不错吧？”
蔺川鹜没理会他贫嘴，只是问，“找到线索了？”
“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怎么这么容易猜到了。”
“快说。”
“温时钏曾经在干邑的山村里当过支教老师。”
“干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当老师？”
“是。”
“曾经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了差不多一个月，温时钏就消失了。”
“我爸爸和我说，根据他的经验，人活着的几率并不大，劝你们做好准备。”
蔺川鹜脸色凝重。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
“你见过温时钏的照片吗？”
蔺川鹜盯着他。
“你没发现你们两个的眼睛很像吗？”
赵玉枳语气复杂。
蔺川鹜回到家，看见温砚坐在客厅的窗户前，他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侧脸俊美而柔和，一手拿着一捧花，一手拿着剪刀，无名指上的戒指时不时地闪光。
发现他回来后，眼睛瞬间弯了起来。
“川鹜，你回来了。”
蔺川鹜脱下大衣，“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只是想把它们剪一剪，然后放在我们的房间。”
蔺川鹜给温砚打下手。
是橙色的玫瑰，一大捧放在花瓶里，颜色很鲜艳，也很有生命力。
蔺川鹜把它放在床头的位置，然后和温砚一起看着它。
“看着它，心情会很好多。”
“怎么？和我在一起不开心？”
“没有，没有。”温砚赶紧道，他只是说看着花感觉很开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
温砚躺在床上，蔺川鹜抱住他。
埋在他脖颈里，半晌没有说话。
“川鹜，你怎么了？”
蔺川鹜咬他一口，温砚一颤，蔺川鹜又松开。
“如果你弟弟……死了怎么办？”
温砚温柔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蔺川鹜不想告诉他。
可是……
“查到他曾经在山区里当支教老师。”
“山区？是什么地方？”温砚忽然紧紧抓住蔺川鹜的手臂。
“你要去找他吗？”蔺川鹜沉声。
温砚沉默。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太偏远了，你不许去。”
他特地不说具体的地名，就是猜到温砚知道后肯定会去，不顾他们的孩子也会去。
“川鹜……”温砚轻声。
蔺川鹜扣住他的下颌，“就算你恨我，这次我也不会让你去找他的。”
“我不恨你……”温砚低声，“那如果有线索，可以第一次时间告诉我吗？”
他不恨自己，可蔺川骛对他爱恨交织。
而且，这件事还没有完。
蔺川鹜打开手机，调出温时钏的相片，把温时钏眼睛部位放大，让温砚看。
“你不觉得我和他的眼睛很像吗？”
温砚挤出一个笑容，“这样一看，确实有点像。”
蔺川鹜阴郁地盯着他。
“除了需要钱，你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之后你对我这么纵容，是不是因为透过我在纵容你弟弟。”
“你晚上做噩梦，叫的川，是我的川，还是你弟弟的川。”
“川鹜，你不想看……这里了吗？”
温砚为了转移话题，忍着羞耻。
朝他敞开退。
蔺川鹜滚动一下喉结，脸色却越来越阴郁。
“回答我。”
第49章
轮船那次便有所怀疑, 不过因为温砚并无任何慌张心虚的样子，蔺川鹜打消了疑虑。
办公室里，赵玉枳调出温时钏的高清照片。
问他知不知道一个词。
他问什么词？
替身。
“不过你们之间应该不是这样的, 毕竟温时钏是温砚的弟弟，两个人不涉及爱情, 但温砚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啊，所以即便温砚真的偶尔看你是在看他弟弟，那也只是兄弟之间的怀念。”
“和我说的白月光替身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赵玉枳又道。
“他们是重组家庭, 不一个爸，也不一个妈, 可一起生活几年后，两人的关系竟然那么好, 反正我身边的重组家庭的子女，关系大多都是淡淡的，很客气。”
“而且温时钏他爸爸都放弃找他了，但温砚还这么执着。”
“我都怀疑温砚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温时钏手里, 所以温砚才会过了这么久都不放弃。”
这些问题，他当然想过。
蔺川鹜掐住温砚的两颊, 让他不许扭脸, 不许躲避他的眼神。
只是那时候他非常明白, 温砚对他没有感情，他们结婚是因为他强迫的。
他没资格质问。
可是现在，他认为, 温砚已经爱上他。
温砚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便正好趁这次和温砚好好理理清楚。
“和你结婚，和时钏无关，我只是想要七百万。”温砚低声回答。
“去轮船上之前, 偶尔几次，我看你确实觉得在看时钏，做噩梦叫的也确实是他。”
蔺川鹜掐紧温砚的下巴。
“但是，”温砚微微吃痛，“之后便没有过了。”
“你和小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只有一双眼睛……”
可就这一双眼睛，因为主人经常传达出来的感情不同，也变得不同起来。
温时钏很爱笑，眼睛亮亮的。
蔺川鹜总是很阴郁，眼睛黑沉沉的。
而且蔺川鹜的进攻性更强，性格也非常蛮横。
温时钏要温和许多。
两人刚结婚没多久，温砚便无法把他和温时钏重合在一起了。
如果类比动物的话，温时钏是狗，蔺川鹜便是狼。
“而且，我不会和温时钏生孩子的。”温砚轻声。
蔺川鹜呼吸一窒，松开手。
替身应该是想和对方生孩子，可因为和对方生不了，所以只能和替身生，但是温砚并不想和温时钏生孩子，所以，即便他和温时钏眼睛很像，他也不是温时钏的替身。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温时钏为什么离家出走，还这么多年都不和你们联络？”
温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和他吵架了。”
“因为什么？”
“只是，只是一些小事。”
“什么小事让他这么狠心。”
“他很喜欢做游戏，可我不想让他做这一行。”温砚盯着自己的指尖。
“因为这个便离家出走？”蔺川鹜皱眉。
温砚开始转移话题。
“川鹜，你还想让我坐吗？”
这个理由其实不太能说服蔺川鹜，但是他也没办法深度思考了，喉结重重滚动一下。
“坐什么？”
“……坐在你脸上。”温砚睫毛颤动。
“你不是不喜欢？”蔺川鹜哑声问。
“我，现在喜欢。”
蔺川鹜便让他展示自己有多喜欢。
这次还让他换上短裙。
“这个不行。”温砚惊慌。
“为什么不行？别人的妻子应该不会透过自己丈夫的眼睛去看另外一个人。”
蔺川鹜幽怨。
温砚还是穿了。
蔺川鹜喉结喉结，什么地方都不长肉，偏偏这种地方一天比一天大，蔺川鹜捏着，一抬头便能看到大片的雪白。
蔺川鹜喉咙渴得厉害，哑声，“坐下来。”
很快裙摆便盖在他的脸上。
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名指上带着戒指，托住，微微往上抬，让温砚想遮挡的，感到羞耻的地方，被看得更清楚。
蔺川鹜轻轻吹气，温砚很快哆嗦起来。
一口咬上去，淌了他满脸。
蔺川鹜越喝越渴。
他忽然抬起温砚，让温砚跪在床上。
温砚茫然片刻，惊慌起来。
“不行，川鹜。”
裙子掀翻，蔺川鹜喉结重重一滚。
“我不进去。”
然后他抽出皮带，把温砚的双退绑住。
而温砚跪着，一低头，便看见猛戳到他眼前。
在用他的退……
强烈的刺激让温砚跪也跪不住了，双手扶住床头。
被折腾了很久后，蔺川鹜抱着温砚去洗澡，洗完澡把他放在床上，然后拱在他怀里。
“我要去盯一个项目。”
“什么地方。”温砚脸颊还红着，摸他的脑袋。
“山里。”
那你注意安全。”
“嗯。”
“要去多久？”
“一个月。”
温砚没说话。
“我会尽快回来。”
“那我等你。”
“不能去找你弟弟。”蔺川鹜阴恻恻地往温砚肩膀上咬一口，“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虽然我不在家，我也会一直盯着你，如果被我发现，我就让你每天穿裙子c你。”
温砚一颤，“我不去。”
“我知道你会帮我找到时钏的，我相信你，而且我还有了宝宝，我不会再不顾一切地做事了。”
“在家等我。”
蔺川骛看着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话。
蔺川鹜出差一般都是七天左右，第一次这么久，以前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难免不舍，拱在温砚怀里要含着睡。
温砚没办法，羞耻地抱住他的脑袋。
这样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蔺川鹜便醒了，两个人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蔺川鹜一松嘴，便滑落出来。
蔺川鹜用鼻子蹭蹭，然后往温砚脸上亲两口。
这个时候他作为丈夫，应该陪在温砚身边的，但他毕竟是一个领导者，身后还跟着那么多人，需要他履行的职责，他不能推卸掉。
蔺川鹜注视温砚良久。
走的时候，顺便脱掉温砚身上穿的内裤装进口袋。
*
温砚睁开眼睛，人已经不见了。
轻松之余，又有些怅然若失。
接下来的时间，温砚继续准备游戏上线的工作。
知道蔺川鹜出差了，蔺爷爷怕温砚没人照顾，给温砚又顾了一个保姆，温砚推托不过便接受了。
蔺向毅也来看过他，还给他带了很珍贵的补品。
“别多想，是老头子让我过来的。”
温砚还是和他说谢谢。
“反正我是不会认一个beta生的孩子当孙子的，就是生一个alpha我和蔺川鹜的妈妈也不稀罕。”蔺向毅冷哼一声走了。
孩子满四个月的时候，温砚去做检查。
“老公，他怎么一个人过来产检啊，看着怪可怜的。”
“可能丈夫有事情要忙。”
“那你以后就算要忙也要来陪我。”
“那肯定啊，工作哪有你重要。”
温砚只是看着检查单。
半个月后，温砚忽然收到了一份邀请。
是王多自的妻子发来的聚会邀请。
温砚不太喜欢参加这种聚会，但是他看到谢衍也会去，想到那天晚上，谢衍在程响余感情截然不同的状态，温砚怀抱着一丝好奇，又答应了。
王多自的妻子祝菊是个爽朗又热情的omega。
她脸很圆润，总是笑着，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她很客气地接待温砚，“听说蔺总去外地出差了，你这怀着孕，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
然后又安慰温砚，“我怀孕的时候，我家那个也很忙，但是没办法，他不忙，怎么养活我们这大一家子，有时候他们在那个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
温砚微笑，“是这样的。”
然后他跟着她来到客厅，客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富商的妻子，穿着打扮很雍容华丽。
温砚感觉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过他很快在角落里看到了谢衍。
谢衍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他旁边坐着一个长相艳丽的女omega。
小孩小声地抽泣。
谢衍哄着小孩，“乖，不哭。”
然后又对女omega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孩子面前说那些话了。”
“他还不到三岁，能听懂什么？”
“他比你们想象得聪明。”谢衍隐忍着怒气。
“那又怎么样，我说得不是事实吗？他就是一个beta，他弟弟也是一个beta，我家的产业不会让一个beta继承的，如果你生不出来alpha，我哥就是会和你离婚，找别的omega。”
“这种话你已经和我说过很多遍了，能不能让你哥现在就的我离婚去找别的omega。”
“你！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程黎云怒道。
“黎云，你刚才不是说想喝红茶吗？佣人帮你泡好了。”祝菊给谢衍解围。
程黎云咬牙忍气，去喝红茶了。
温砚听见有人在议论。
“要不说结婚要门当户对，高嫁吞针，真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如果再乱说一句，就可以离开了。”
祝菊皮笑肉不笑道。
没人敢说话了。
祝菊走到谢衍身边，温砚也跟着过去。
祝菊安抚谢衍几句便忙去了，温砚坐在谢衍身边。
谢衍怀里的小孩子一看见程黎云走了，立马就不哭了，趴在谢衍的怀里。
“他多大了？”温砚柔声地问。
“再有三个月便三岁了。”谢衍低声。
“他很可爱，也很聪明。”
似乎是听到有人夸他，程霄霄抬起头，用圆溜溜，通红的眼睛盯着温砚。
“蟹蟹数数。”
谢衍压抑的心情缓解一些，笑了起来。
“刚才那个……”温砚小心地问。
“是我丈夫的妹妹。”
其实她对霄霄不错，但总是说一些我和程响余会离婚的话，霄霄已经能听懂了，每次都会哭。
不过她说得是事实，程家本来就是想要一个alpha，如果我生不出来，我和我丈夫大概率就会离婚。”
“是你丈夫的意思，还是他家人的意思？”
“程响余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件事，但我猜测，他应该也想和我离婚。”
程霄霄趴在谢衍的怀里，闭上眼睛，慢慢睡过去。
谢衍看他睡了，放松一些。
“那你呢？”
谢衍笑笑，“我妈妈是程家的保姆，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妈在程家工作，和响余一起长大，原本只是主仆关系，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情愫，十八岁那年，我们发生关系，被程响余的父母知道，程响余被送去国外，我和妈妈也被解雇，三年后，程响余找到我，说要娶我，程家不同意，但是我怀孕了……”
“其实程响余一开始对我很好，但可能是父母给他施压太大了，也可能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我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冷，现在躺在一张床上，连牵手都不会有。”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谢衍认真道：“这几年我攒了一些钱，过段时间，我就会和他协议离婚。”
“两个孩子都是beta，程家不会要的，正好我也不舍得给他们。”
“其实我很庆幸生的是beta，这样我才能带走他们。”
温砚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谢衍看他这样，安慰他，“我看到蔺总的动态，程响余的朋友圈里只会发工作的事情，从不会发我和孩子的，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像我们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砚回到家失眠了。
有一种兔死狐悲感觉。
程响余和谢衍也不是一开始就变成这样的，而是经过漫长的磋磨，变得陌生和冷淡。
他和蔺川鹜也会走到这一步吗？
手机响了，是蔺川鹜打来的。
温砚没有接，把他挂掉了。
第50章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蔺川鹜刚打过去，便听到这样的提示音。
一般真的关机会嘟很多声。
这种是被对方直接挂断或是拦截了。
温砚应该不会拦截他的号码, 所以是把他挂断了？
蔺川鹜拧眉。
挂他的电话？
又拨打了过去，这次比刚才挂得还快。
蔺川鹜给他发短信-
睡了？
聊天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词条几秒钟后便消失。
再次让蔺川鹜确定了, 温砚故意挂他电话。
蔺川鹜叫来邱毅，“他最近有什么异样？”
“暗中保护温先生的人汇报说，温先生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根据医嘱做产检, 今天还主动和王多自的太太来往，去了王多自太太举办的聚会。”
听着没什么问题, 蔺川鹜眉头越拧越紧。
一旁从头听到尾的程响余从监控器里抬抬起头。
“只是不接电话，蔺总您未免太过于紧张。”
此刻他们正在深山里, 最近蔺市集团和程氏集团合作一个新能源的项目，这个项目需要的材料在山里开采，为了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蔺川鹜和程响余一起到现场盯着。
工人在前线开采, 程响余和蔺川鹜便在山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监测，工人已经下班了, 他们和助理还在勘测地形。
“目前已经找了三个爆破点了。”程响余对蔺川鹜说道。
蔺川鹜走过去, 检查了一下, “明天实地检测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再动手。”
程响余嗯了一声，收拾东西出了办公室, 发现蔺川鹜站在帐篷前，望着月光若有所思。
“还在想温砚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这不正常吗？”
“你觉得这正常？”蔺川鹜往嘴里放了一根烟。
“谢衍从一年前就不接我电话了。”
蔺川鹜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你还觉得正常？”
程响余：“反正每天下班都要见面, 接不接有什么不同。”
蔺川鹜拍了拍他肩膀，“给你个忠告，看好谢衍和孩子吧。”
“别到时候老婆孩子跑了哭都没地方哭。”
说完这句话，蔺川鹜回到帐篷里。
程响余踩灭烟，冷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咒我，谢衍从十八岁就跟我了，没有我，他连钱都没有，他根本离不开我。”
“我还劝你看好自己老婆呢。”
山里条件简陋，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睡的地方也都是帐篷。
快十二点了，蔺川鹜还没睡。
盯着手机，温砚还没回复他。
蔺川骛打开房间里的24小时不间断高清监控。
聚焦到床上，放大，直至看清温砚的熟睡的侧脸。
白净温和的，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雪兰的香味。
蔺川鹜滚了滚喉结。
他都离开快一个月了，原本定的下周要回去，这里的工作量比他想象得要多，估计还要个三周左右才能回去。
没遇到温砚之前，蔺川鹜住在家里也是这种感觉，遇到温砚之后，才暖和起来，现在再次感受到之前的冷清感，便难以忍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二十多年的。
第二天一大早，蔺川鹜起床洗漱，然后开始工作，到了中午吃饭，温砚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来，蔺川鹜打过去，很快被挂断，之后温砚发过来一条短信-
在忙。
蔺川鹜微微沉脸-
我受伤了。
很快，温砚的电话便打过来。
“川鹜，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温砚担心的话在对面传来。
蔺川鹜听着他的声音，呼吸情不自禁地变重。
“骗你的。”
“你没有受伤吗？”
“嗯。”
“那就好，我很担心。”
“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在忙。”
“说实话。”
“我昨天去见了谢……”
温砚说到一半，程响余和助理一起走过来，没看到他在打电话，调侃道：“蔺总，电话打通了没有。”
蔺川鹜皱眉，拿着手机走去外面。
“你和谁在一起工作？”
“程响余。”
温砚没再说话。
“昨天你去见了谁？”
“没见谁，我该工作了。”
蔺川鹜正准备说话，温砚便把电话挂断了。
蔺川鹜感觉不太对劲，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回去吃饭。
“打完电话了？”程响余道。
“谢衍昨天去王多自家里了？”蔺川鹜没回答他，反而问。
“昨天？我不知道。”
蔺川鹜复杂地盯着他，“你来这么久，谢衍主动给你打过电话吗？”
程响余认真想了想，忽然笑不出来了。
“……没有。”
不仅没有，明他说要出差，谢衍就给他准备好衣服，不会问他具体去什么地方，也不会问他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你小心点吧。”蔺川鹜再次劝告他。
等蔺川鹜一走，程响余拿出手机，给谢衍拨去电话。
滴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通，让程响余感觉，对方根本不想接，可又不得不接，所以才磨蹭到最后。
“喂，谢衍……”程响余干巴巴道。
“爸爸！”对面却传来程霄霄的声音。
“霄霄，你妈妈呢？”
“妈妈，在旁边，妈妈没在旁边……妈妈在外面……”
程响余立即反应过来谢衍就在孩子旁边。
“让你妈妈接电话。”
“妈妈，接电话。”
“妈妈说他在忙，有时候事情可以和霄霄说。”
程响余忽然沉默下去。
其实这一年来他没给谢衍打过电话只是夸张的说法，只是他打过去都是程霄霄接的，然后谢衍有什么话会让程霄霄和他说。
谢衍似乎在刻意回避和他的交流。
到了原本返程的日子，然而还有大量的工作，还要在山上待个一个月两个月。
通知一下来，工人都死气沉沉。
蔺川鹜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项目是他们集团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关系着他们集团转型，蔺川鹜不敢怠慢，所以才亲自过来。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是，这个项目完成之后，蔺川鹜接下来的时间相对宽裕一点，可以多陪着温砚。
蔺川鹜压力一大，便爱抽烟，认识温砚后，慢慢就戒掉了，现在只是把和温砚身上气味一样的烟放嘴里，不吸，时不时地咬一口。
此刻他刚开完下一个月工作计划的会，站在施工现场。
编辑了好几次，才给温砚发过去要推迟回去的信息。
温砚没有回他，蔺川鹜用力咬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戴上安全帽，穿上防护衣，和工人们勘测地形，找下一个爆破点。
这些工人一部分是地质工程的研究生，还有一大部分就是普通的工人，差不多都成家了，知道要推迟回去见老婆孩子，都有些闷闷不乐，蔺川鹜让邱毅给他们打打精神。
程响余戴着一个橙色的安全帽走到蔺川鹜的身边，“推迟回家，你妻子什么反应？”
“谢衍呢？”蔺川鹜反问他。
蔺川鹜和程响余不太熟，这次和他合作，是因为他手里头有开采的证书，掌握着核心技术，合作的态度也诚恳。
蔺川鹜和别人合作，并不关心别人的家务事，他只要求对方在工作上严谨认真。
现在关心他，蔺川鹜是猜测，他的婚姻估计快要破裂了。
这样一问，程响余脸色果然不太好了。
“只回了一个嗯。”
好像有了对照组后，程响余才发现他和谢衍的问题。
他都不知道自己和谢衍什么时候这么冷淡了。
明明三年前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都还要抱着亲着。
这山已经被他们凿出一个大洞了，他们还要再继续往里面凿，开采资源。
到里面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蔺川鹜看了一眼手机，温砚终于回复了-
嗯，我知道了。
没从文字里表露出任何感情。
“蔺总，该进去了。”邱毅提着灯往深处照。
蔺川鹜关掉手机。
估摸着自己再不回去，他和温砚的婚姻也要破裂了。
*
又过了两周，生活环境更加艰苦了，蔺川鹜胡子很久没剃，每天只能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水，然后洗澡。
每天都累极了，可越是累，他对温砚的瘾越是大，把温砚的内裤捂在鼻子上，上下动着。
内裤本来染着温砚的香味，被他嗅没了，也磨破了。
好不容易捱到快回去，又出了一点问题，还要往后推迟两周。
工人们来的时候精神抖擞，现在一个一个都快成野人了。
蔺川鹜为了稳住大家，开始不常在办公室待着，和他们一起作业。
只是没想到，在办公室监测的人出了一点纰漏，把爆破的位置偏移了一点，等工人把药包放好后，原本该朝前方倒塌的山岩，朝他们的方向倒塌过来。
蔺川鹜一惊，赶紧让人逃。
幸好大家都演练过这种事故，一个比一个机警。
然而快跑出去的时候，一个石头从山壁滚落，眼看着要砸住一个工人，但工人根本没注意。
蔺川鹜迅速地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朝出口用力一推后，自己也紧跟着出去，却晚了一步，石头朝他砸过来……
*
“川鹜！”
半夜，温砚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着。
足足缓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恢复正常。
然后回忆起梦里的可怕的情景，山塌陷，蔺川鹜被埋了进去。
他莫名不安，翻来覆去，最后坐起来，给蔺川鹜打电话。
打了三次才被接通。
“川鹜呢？”
“蔺总，他正在处理工作。”
“他还好吧？”温砚担心地问。
邱毅沉默一会儿，“蔺总很好。”
“那他工作完能不能让他给我打一个电话。”
“好的。”
然后温砚挂掉电话，等挂掉电话，温砚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为什么会工作这么晚。
温砚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接到蔺川鹜回过来的电话，打过去依然是邱毅接的。
“蔺总开了一晚上的会，现在累得睡下了。”
邱毅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可温砚还是很不安。
第二天上班勉强打起精神。
下班回家的时候，蔺爷爷忽然过来。
“小砚，爷爷给你带点战友家的特产。”
客厅地方放了很多礼盒。
“谢谢。”
“不用谢，我看你都瘦了。”蔺爷爷叹息。
“爷爷，川鹜最近和你打电话了吗？”
蔺爷爷神情不自然起来，“噢，昨天给我打了，我看他挺好的。”
“是吗？”温砚听他这样说，还是有些不安。
“你千万别担心，你肚子里还有你们两个的宝宝呢。”
“嗯，我知道了。”温砚挤出微笑。
晚上，温砚又做了噩梦，梦里面蔺川鹜被石头压成了血泥。
温砚惊醒，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开始频频做这种噩梦？
川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上，温砚又给蔺川鹜打电话，再次听到邱毅的声音后，温砚压低声音：“让川鹜接电话。”
邱毅沉默半晌，“您稍等。”
“喂。”低哑的。
是川鹜的声音的。
“川鹜，你还好吗？”
“……嗯。”
“我还要去开个会，咳……等我忙完给你回电话。”
挂断之后，温砚蹙眉。
为什么声音那么疲惫。
心神不宁地过了几天，祝菊又邀请温砚道她们家玩，温砚一看谢衍也去，便答应了。
谢衍把两个孩子都带来了，手里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
谢衍对温砚说：“我已经找好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了。”
“律师说孩子的抚养权，有很大的机率是我的。”
“那希望你以后过得开心一点。”
“谢谢。”谢衍笑，然后又微微失神起来，“人真的挺奇怪的，我打算和他离婚了，他这段时间又开始频繁和我打电话发短信。”
“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想干什么。”
温砚道：“人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对了，你丈夫现在情况怎么样？”
温砚一顿，然后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难道不知道？蔺川鹜为了救一个工人受伤了？”
“受，受伤了？”温砚心猛地往下沉。
谢衍扶着他，“你不知道吗？难道他没告诉你？这还是程响余告诉我的。”
温砚推开他的手，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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