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没有对彼得多说，只是说他找到了成为[日行者]的途径。让小蜘蛛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找医院里的哈里·奥斯本多玩一玩，不用去找他。彼得当然为卡洛斯的研究得到突破而感到高兴，但与此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好友会有风险，不放心的他就找到了肯特先生。
其实，成功找到克拉克，彼得还挺意外的。
因为小蜘蛛本以为肯特先生会和卡洛斯形影不离才是。
“彼得，你不用担心，既然是卡洛斯能放手去做的决定，肯定他有非常的把握。“克拉克温柔地宽慰担心的彼得道，男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令人安心的沉稳。
“如果卡洛斯能成为[日行者]，那么他就能得到健康的身体了！”小蜘蛛也由衷地为自己的小伙伴感到高兴，否则先天性哮喘的疾病就如同一个隐藏在少年体内的定时炸弹一样。彼得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他已经开始期待见到全新的卡洛斯了，“卡洛斯也许还会变得和他的哥哥刀锋一样厉害。”
克拉克勾起唇角笑了，那卡洛斯先生可厉害太多了。
在送走彼得之后，克拉克去参加了一个人的葬礼——特工卡特。
这位传奇女特工在岁月的褶皱里安然谢幕。
苍老的终点对于英雄而言，或许已是命运最温柔的馈赠。
身为神盾局的特工和复仇者之一的克拉克也为卡特而感到钦佩与哀悼。
这场葬礼到访着众多特工，他们身着黑色正装，表情肃穆沉痛，向卡特做最后的致敬。
庄严的棺木上覆盖着一面星条旗。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身姿挺拔地站在抬棺队伍之中，湛蓝的眼眸中凝重而哀伤。金发男人的双手稳稳地扶住棺木的一侧，每一步都迈得缓慢而沉重。
在这场葬礼之后，克拉克难得开口邀请神色悲伤失意的史蒂夫共饮一杯。
美国队长并没有拒绝。
两个都不会被酒精所影响的男人，却在琥珀色的光影里相对而坐。
克拉克也曾听说美国队长和卡特特工之间的故事——战火中并肩的战友，比友情更深厚的羁绊，却因连绵的硝烟始终未曾捅破那层关系。
“我知道，命运能让我们再次相见已经是一种奇迹。”金发男人苦笑地说道，男人粗糙的指尖摩挲着杯口，金色的发丝在光影下泛着柔和的弧度，却掩不住眼底的涩意，“但是，我的心中仍然会感到一种深深的遗憾。”
当美国队长再次苏醒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刻，遇到的却是依旧美丽却已经苍老的卡特。
她的笑容仍如记忆中温柔，眼角的皱纹却刻着他未曾参与的半个世纪。
可他却依旧年轻。
这无疑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他们的时间线似乎总是在即将同频的那个刹那错过，徒留永不再见的遗憾。
克拉克在此刻沉默了，从喉头划过的酒液在此刻仿佛如此灼烫。
他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幸运。
命运让他重新见到的卡洛斯先生，回到了最好的十七岁。
他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好，如此的毫无瑕疵。
还能与他拥有极为漫长的未来。
“我还欠她一支舞。”美国队长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声音里带着几分痛楚的清醒。
可是，男人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其实仔细想来，我们也许在久远的过去，也曾经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跳那支舞。“史蒂夫的声音如同年代久远的红酒，醇厚却又酸涩，”可是却因为种种的原因，觉得时机未到，甚至还有内心的犹豫，或者说，以为可以等到战争胜利，一切和平之后，再邀请她跳那支舞。”
即便是深知战争残忍的美国队长有的时候也会报以美好的侥幸的心理，期许着在未来也许会等到一个[完美的时刻]，却忽视了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完美。
——有些事情，如果当时不做，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克拉克又想到了卡洛斯先生。
十五年前的卡洛斯为他多留了一天。
他们做了很多的事情。
他们去湖泊边喂了海鸥，他们吃了镇上最贵的自助餐，他们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的很多地方，他们还看了十五分钟的仿佛会成为生命里最盛大绚烂一幕的烟花……
也许卡洛斯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十六岁的克拉克的愿望。
克拉克凝视着杯中的光影——
但有没有可能，卡洛斯用这人生的最后一天做这些普通而又快乐的事情。
也是为了填补他生命里的遗憾。
所以，为了不要让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感到遗憾，卡洛斯需要拥有能与命运正面对抗的筹码。
克拉克在此刻更加清楚地认知到，早已见过深渊的的卡洛斯无法让自己麻痹在普通的生活里，等到危机真的降临的那一刻，才开始懊恼为什么没有想尽办法去得到强大的力量。
“卡洛斯呢？”史蒂夫也有些疑惑，克拉克怎么会来找他喝酒。
“他离开了。”这下轮到克拉克苦笑，“说是希望我们暂时分开冷静一下。”
史蒂夫也意识到，克拉克和卡洛斯之间的感情似乎也出现了些许摩擦。
出现矛盾，这对于情侣来说，也是平常的事情。
但出现在克拉克和卡洛斯之间又觉得有些不太平常，兴许是觉得这件事大概比较私密，史蒂夫没有继续追问，但难免也会认为，年长的克拉克需要多包容卡洛斯一些。
“卡洛斯很年轻。”美国队长在得知克拉克和卡洛斯之间的恋情固然也很震惊，但是克拉克和卡洛斯在他眼中都是极为成熟而又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他虽然不理解这两个人是如何产生交集而成为恋人，但是他看得出这段感情是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
只是，美国队长也会产生顾虑。
“我不会让卡洛斯受到任何伤害的。”克拉克开口郑重承诺道。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史蒂夫也会好奇。
“史蒂夫，我和卡洛斯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克拉克轻声说道，男人觉得生命里同样拥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轨迹的美国队长也许更能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命运的意外]，“我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三十一岁的他，我们相处了很漫长而实际上又很短暂的时间。”
“他救了我，帮助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尊敬又崇拜他，深深地信任依赖他，又不可控制地为这个神秘而又优雅的男人感受到了第一次的心动。”
美国队长诧异地注视着克拉克，也未曾料想到克拉克和卡洛斯之间的过往竟然会如此离奇。
“后来，卡洛斯死了。就像是无论我怎么阻止，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
克拉克继续平静地说道，男人的神情却黯然至极，“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棺木里甚至没有他的尸体，只有铺满的百合花。”
克拉克在注视着在卡特葬礼上的史蒂夫的时候，也有那么一刻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
“在葬礼结束之后，我每天都会去他的墓碑前说话。”
“每天。”
克拉克从来没有对卡洛斯说过，他曾经有那么一段情绪失控的灰暗时期。他心中的苦涩和痛苦到达了极点又难以宣泄，年轻的他就那样靠着卡洛斯冰冷的墓碑一颗又一颗地含着甜味的糖果。
“十六岁的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
“后来我遇到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但是我都始终无法淡忘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卡洛斯先生是他的一道影子。
形影不离的影子。
光越是炽烈耀眼，影子就越是清晰。
“直到我重新遇到了他，遇到了比我小十五岁的他。但我还是和十六岁时一样，深深为他着迷。“克拉克继续讲述着这段离奇的故事，他非常的肯定，卡洛斯就是他的灵魂伴侣，是他的一生挚爱，“但是，卡洛斯给我的感觉仍然是忽远忽近，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在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我所看不见的界限。”
听到这里，史蒂夫露出认真思索的神情。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和矛盾，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能有机会再次遇到年轻的卡特，我会毫不犹豫地伸手紧紧地抓住她。“美国队长郑重地注视着克拉克说道，他此时也才终于理解为什么身为高中生的卡洛斯竟然会如此成熟，那些矛盾的点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不要继续冷静了，克拉克，现在就去找卡洛斯。”
“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重新遇到挚爱的机会，这样的契机本来就是微乎其微的奇迹。“史蒂夫坚定地放下了酒杯起身道，目光极为认真而又鼓励地盯着克拉克，“你必须紧紧抓住这次机会，不要为任何事而感到动摇或者犹豫，无论是什么界限也都是可以打破的。克拉克，你要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你还能拥有他更为重要。”
在与史蒂夫分别之后，克拉克立刻就飞到了东欧。
距离卡洛斯给出的三天期限，还有一天。
可是克拉克已经无法再忍耐，他的内心这段时间仿佛积压了极为澎湃的冲动。
胸腔里翻涌的思念如火山岩浆，灼烧着每一寸神经，让他感到如此的难以克制。
但是克拉克又不知道卡洛斯正在做什么，他到底还有什么计划，他又是否会妨碍到他。
克拉克只能先定了酒店的房间，时间又太晚了，他毫无目的地漫步在冷静寂寥的街头。
却在走至查理大桥时，不期然地望见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桥中央立着道熟悉的身影，灰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辉，黑色风衣裹着单薄的肩线。
像极了克拉克记忆里那道永远站在阴影中的神秘的轮廓。
手指夹着烟的灰发少年转过头来，烟雾缓缓笼罩过少年清冷而又精致的面容。
克拉克直直地对上少年掠着碎光的眼眸，不是猩红的眸色，依旧是如同冷萃宝石般的灰蓝色。
克拉克又记了起来，他之前在电话里对卡洛斯说过这个地方很漂亮。
也许卡洛斯是想来亲眼看看这个地方。
克拉克突然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卡洛斯只是在等他。
第82章 渴望X请求
“卡洛斯先生，我很想念你。”克拉克站定在卡洛斯的面前，男人深吸一口气地说道，之前内心涌动的种种焦躁、急切、担忧又好似在见到少年的这一刻都缓缓沉入湖底。
这份思念仿佛绵延了极为漫长的时间，穿透了时空与宇宙。
克拉克真实地感受到了美国队长对他说的那句话——
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眼前这个人，如此真实地站在他的眼前就足够了。
卡洛斯灰蓝色眼眸在月光下泛起涟漪。
灰发少年并未回应，却在抬眸的瞬间，用指尖勾住对方的领带。
仰头吻了上来。
如同延续他们离别时刻的那个吻。
但对于克拉克来说，这个吻像一滴雨水掠过干涸的河床。
不够。
远远不够。
在这一刻他们在这里遇见，已经代表了他们相通的心意。
克拉克直接将卡洛斯带回了酒店，就如同是压抑已久的思念和一直在克制的欲念在此刻得到极致的爆发，克拉克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将少年注意力道地抵在了门板上亲吻。
血神仪式的突然降临、诺玛的出现与挑衅、卡洛斯的隐瞒与离开、卡特特工庄重的葬礼、美国队长郑重的叮嘱、查理大桥不期而遇的重逢……冷静期根本就没有冷静下来，克拉克的唇齿间不再是克制的温柔，反而是被思念炙烤得发烫的掠夺。
因为觉得卡洛斯与他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了，克拉克在此刻似乎试图将距离感彻底压缩到毫无间隙的地步。
灰发少年主动摘下了克拉克的眼镜，并灵巧地解开了男人的领带。
克拉克伸手脱下少年风衣的时刻，都在亲吻卡洛斯的颈间。
灰发少年不得不仰起头，配合地将自己苍白冰冷的颈脖暴露在男人炙热的吻下。
当克拉克的手脱下少年极为服帖的黑色手套时，却触碰到了手腕间缠起的绷带。
“是受伤了吗？”
克拉克的眉头紧蹙，像是被猛然唤醒了理智般关切问道，他记得在血神仪式之时他就看到了卡洛斯手腕上的绷带，他本来以为是转变成吸血鬼而造成的伤口，但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愈合。
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伸向克拉克，像是呈上一份等待他拆开的礼物。
克拉克不明所以地接住了卡洛斯的手。
绷带在男人举止小心翼翼的指尖的摩挲下层层剥落，露出腕间新生的纹身。
如同黑色荆棘的藤蔓缠绕成镯，内侧漆黑的花体字母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的瞳孔猛地缩紧，甚至连呼吸在此刻都仿佛窒住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
他怎么也没想过，卡洛斯竟然会在手腕的位置用纹身纹下了他的名字。
被烙在少年脉搏跳动的地方，像是一枚深入骨髓的烙印。
——要疯了。
克拉克又去解开了另一只手腕上的绷带。
同样的纹身里却赫然藏着他被宇宙所遗忘的氪星之名——[卡尔·艾尔]。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脏恍若遭遇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强级地震，并未造成废墟，反而像是陆地坍塌之后，展现了失落的亚特兰蒂斯的奇景。
“要疯了。”男人将脸深深埋入少年的掌心。
——他真的，要疯了。
男人抱着灼热的、爱慕的、痴迷的，甚至是虔诚的心去亲吻着少年的手腕。
当卡洛斯展现温柔的时刻，克拉克可以立刻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克拉克真的能切实地感受到卡洛斯的包容的爱意，他会爱着克拉克身为普通人类的那一面，会爱着他身为人类之神的那一面，也会爱着他身为氪星之子的那一面……克拉克想，他也是同样的，他会爱着卡洛斯的无数面。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卡洛斯。
“你喜欢这份礼物吗？”卡洛斯眉眼弯起问道。
卡洛斯一向是一个很坚定而又清醒的人，他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会布局筹谋，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而他如果真的去爱一个人，也会不遗余力地投入感情，还会去苛求对方更为炽热的回报，甚至是唤醒对方贪婪的索取。
你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才能得到旁人不可得的力量；同样，你需要以身入局，才能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爱。
这对于克拉克而言，显然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喜欢，喜欢得要疯了。
“卡洛斯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克拉克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沙哑。他难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他身为拥有钢铁之躯的超人，却似乎能轻而易举地被卡洛斯掌握弱点。在他因为卡洛斯感到迷茫、感到挫败、感到失望之后，这个人又能一句话都不说地将他再次捧到至高的云端，如此操纵并掌控着他的情感，而且还是如此的强烈。
克拉克突然想到，在血神仪式上的卡洛斯的身上还带着烙印有他名字的纹身。
原来那一刻的他，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旁观者。
而是属于卡洛斯的一部分。
克拉克的心滚烫至极，一次又一次，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卡洛斯这般，在他胸腔里掀起飓风般的狂潮——那些被点燃的、被揉碎的、被重新拼合的情绪，正以心脏为圆心，向四肢百骸蔓延成一片的野火，就连理智都仿佛在失去控制，这几日他所努力克制的思念和情绪也都在此刻彻底决堤。
也只有卡洛斯可以，让他如此着迷。
甚至知晓他内心不为人知的贪婪后，还会用一种彻底的包容去尽情地满足他的贪婪。
克拉克注视着卡洛斯的目光，少年灰蓝的眼眸依旧平静。
但是克拉克知道，卡洛斯不是没有沉沦，他只是无比清醒地沉沦其中。
这对纹身像是一对让高傲的卡洛斯为了他而心甘情愿戴上的手铐一样。
可是又好像，连着束缚的链条。
链条的另一端——是他。
“卡洛斯先生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克拉克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的手不住地摩挲着少年腕间纹身的地方，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沙哑的声线掠过卡洛斯耳畔。
克拉克指的，就是卡洛斯之前提到过的项圈和锁链。
当然是用在克拉克自己身上的。
克拉克买的时候还在想，即便卡洛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他也都能接受。
是的，只要是卡洛斯先生喜欢的，那都可以。
卡洛斯忍不住笑了，他突然想起了视频里他见过的，被故意扔下牵引绳之后的大狗还会主动地叼起牵引绳，晃着尾巴走到主人面前去蹭主人的掌心，让主人好好地牵着他。
在此刻，卡洛斯不免也有这样强烈的既视感。
可是在下一刻，被温柔地抱到床上的卡洛斯，却感觉到身上高大强壮的身影压了上来。
充满骇人的压迫感。
让卡洛斯又觉得，即将被拆之入腹的人是他。
他本就不是害怕危险的人，此刻反而内心升腾出一种攀升的刺激感和跃跃欲试的期待来。
躺在床上的灰发少年灰蓝的眼眸深处有浅淡的猩红色在此刻涌动。
克拉克已经无法再忍耐了，无论之前发生什么，无论未来又将发生什么。但是现在，他不想再等待了，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拥有眼前这个人，彻底打破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界限。
没有什么完美的时机要等待。
如果有，那也是现在。
男人伸出手撩过少年的衬衫，滑过紧致的腰线，落在少年平坦细腻的小腹。
少年身为吸血鬼的体温是冰冷的，但是没关系，男人的身体已然炙热至极。
克拉克认真地征求着卡洛斯的同意，目光中充满着炽烈的渴望和请求——
“我想进去。”
克拉克的嗓音低哑，他其实真的并没有埃迪那般的担忧，他也不介意在卡洛斯的身边出现更多值得他信赖的人。即便是收割者诺玛的挑衅，克拉克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卡洛斯只会为他一个人包容到如此地步。
卡洛斯轻笑着支起身子，少年的眼眸在此刻彻底变得血红，盛着比夜色更浓稠的占有欲。
苍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拆出床上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黑色皮革项圈。
银质锁扣紧紧地扣上男人的颈间，在克拉克锁骨投下一道细窄的阴影，像极了被驯服的模样甘愿套上羁绊的枷锁。
灰发少年指尖摩挲着项圈边缘，满意地看着男人喉结在皮革下难耐地滚动，含着笑意的眼眸里带着勾人的蛊惑——
“那就不要再忍耐了。”
第83章 战线X温度
这一晚的战线被拉得很长。
光是进去就磨磨蹭蹭地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卡洛斯明确说了他并不怕疼，而且血神之力的自愈能力惊人，即便是撕裂也只不过是微乎其微的伤口。但是克拉克显然有自己的坚持，做到全部进去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刚成年的少年体格还是难以和正值壮年的强壮男子所匹配。
再充足的准备也让卡洛斯感到鼓胀到难以呼吸。
这是——被填满到极致的感觉。
填到阴暗的角落被滚烫的光束反复碾压。
填到冰冷的内里包容着满溢的岩浆。
填到空虚的灵魂被逼到极限。
卡洛斯不禁会觉得，他可能会更适应强烈的疼痛感，而不是这种。
一开始的卡洛斯还能和克拉克玩情趣，到之后他只觉得他成为了人类之神的玩具。
那脆弱的联结皮革项圈和手铐的链条早不知何时就崩断了。
被逼到极限的时刻，卡洛斯甚至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恼怒，为什么他会对世界上的另一个人给予如此纵容的权利。卡洛斯刹那间无法克制异能的爆发直接将压在身上的人硬生生地抽离拖开，被黑影束缚的男人喘息地像是被短暂地唤回了理智。
只是，很快男人就会像是只忠诚而又愧疚的大狗一样热情地又凑了上来。
就像是在和主人玩游戏的时候，巨型犬一不小心忘记轻重地扑过来撞疼了你。
他认错认得很快，会摇着尾巴过来讨好地舔舐你，一边乖巧地承认错误，一边又不想停下这个兴致勃勃的游戏。
戴着项圈的狗狗又有什么错？
他只是想和主人玩游戏而已。
等到卡洛斯真正确定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只能说想要承载超人的欲望，没有得到血神之力的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男人垂眸凝视着趴在床上光裸的灰发少年。
指尖如羽毛般轻触少年柔软的发梢，而后落在后颈处精致的羽翼纹身。
男人的手指缓缓下滑，顺着少年脊背优美流畅的弧度游走。
最后轻轻地落在腰线。
“你要是再往下，我就杀了你。”陷在柔软床榻中的卡洛斯动也未动，只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克拉克不禁低笑出声，而后伸手将少年圈入怀中。
“卡洛斯先生，不要再对我隐瞒了。”克拉克用温柔而又沉稳的嗓音说道，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仿佛是被冷落许久的恋人，“你之前说，如果事态超出了你的预期，你会和我沟通。那如果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和我说吗？”
卡洛斯没好气地冷笑一声。
克拉克此时来和他算账，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果不是因为他得到了血神之力，又怎么可能给克拉克真正成为斯文败类的机会。
“我明白，是我不够信任你，也并不够了解你。”克拉克记起了[阿比斯]这个名字，卡洛斯从未对他提过，可是却告诉了诺玛。克拉克很清楚，这并不代表卡洛斯更信任诺玛，这个名字也许只是卡洛斯为了拉进与诺玛关系的手段。只是，克拉克还是很想从卡洛斯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故事，“卡洛斯，你可以和我讲述一些你过去的事情吗？”
克拉克知道，卡洛斯先生的过去包含着很多痛苦的回忆，但是——
“彭格列家族对于卡洛斯先生你而言，是个像家一样的存在吗？”
克拉克想到了巴利安部队里的那些性格鲜明的成员。
因为卡洛斯的缘故，克拉克在未来也有关注过他们——
那是一群行事作风肆无忌惮的，总是游走在危险边缘徘徊的狠辣暴徒。
克拉克觉得卡洛斯一定在某些时刻，也会突然怀念起这些喧闹的肆意妄为的同伙。如果巴利安能在这里，卡洛斯一定不会向他们隐瞒血神仪式的计划，也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他们会一起成为嚣张的共谋者。克拉克也会想，也许和他们在一起，卡洛斯会感到更加的无拘和自由。
“是个工作的地方。”卡洛斯平静地开口说道，“你应该后来也去和斯库瓦罗打听过我的事情，斯库瓦罗也不会刻意隐瞒什么，他会将他知道的我的事情告诉你。斯库瓦罗也会告诉你，是彭格列的九代首领从人体实验中救了我，在这之后我为了报恩，就一直留在彭格列家族里。”
“难道不是这样吗？”克拉克也听出卡洛斯的语气里似乎还藏着别的隐情。
“这也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是克拉克想知道的话，卡洛斯也无所谓将这些已经过去很久远的事情说出来，“并没有人救我，是我覆灭了整个家族。在实验中的我得到了庞大的力量，当时的我内心充满痛苦和仇恨，只想要将世间的一切拖入深渊。后来出现阻止我的人，是彭格列家族的九代首领，也是他打败了我。”
在这个以卡洛斯为主角的久远故事里，并没有救赎者的人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浑身充满光亮出现的人，会为了击败他。
“彭格列家族首领的大空之力正好克制我的力量。”卡洛斯继续平静地承认自己的失败，“我原以为会被终结在那场战斗里，但是那个男人将昏迷重伤的我带回了彭格列，他给了我一个选择。”
“是被关入永不见光的监狱，又或者——”
“给我一次新生的机会。”
“但是作为代价，他要封印我一半的力量。”
克拉克感到诧异，这与他所知道的从斯库瓦罗口中知道的故事截然不同。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正如斯库瓦罗所说，卡洛斯是深深受到九代首领信任的人。
“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同意了。”卡洛斯回忆着这些极为久远的过往，漫不经心地继续讲述道，“后来，我就留在了彭格列家族，还去念了黑手党的学校。我更适合做暗杀那类的事，所以我加入了巴利安，其实多少也是因为九代首领希望我能帮他盯着这个特殊的部队。”
“那群小鬼还很稚嫩，浑身长刺还横冲直撞，总是不计算危险，按照强烈的自我意愿去行事。他们不在乎被人所惧怕，不在乎被当作异类，甚至还会因为被当成可怕的怪物而昂首挺胸，骄傲地亮出獠牙。“卡洛斯的确觉得有趣，尤其是，巴利安部队的首领Xanxus还是九代首领的儿子，可是性情却完全挑不出一点相似的地方，“我常常会因为他们的莽撞而深感头疼。”
虽然卡洛斯说着头疼，但是克拉克从中好似听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乐在其中的意味。
就像是喜欢挑战的驯兽师，遇到了一群顽劣的野兽。
卡洛斯之后一直都待在巴利安部队里，他也是在离开了那群叫嚣不羁的家伙们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外面还有这么听话、乖巧、忠诚、可爱而且还能帮着点烟的小狗。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谨慎是什么，就好像只要是看不顺眼的，直接消灭干净就行。最后，还是因为轻狂而不自知地落入圈套。“卡洛斯讽刺地冷笑一声，“我本来不想去救他们的。”
“但好歹是同伙。”灰发少年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妥协的叹息。
后来，卡洛斯拼尽全力把所有人都救了出来。
可是自己却没能逃出来。
黑暗笼罩的瞬间，卡洛斯恍惚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极为暴怒的怒吼。
即便巴利安部队在重整旗鼓后不顾一切地将人救了出来，可沉重的代价早已写在他身体的每道狰狞的伤口里。从那个时候起，被诅咒的卡洛斯的生命已经步入了最终的倒计时。
“克拉克，我之前觉得，即便被封印了一半力量也就这样，有没有那一半也无所谓。“卡洛斯缓缓后仰，将全部重量托付给克拉克坚实的胸膛，”但是，直到生命被再次彻底掌控在敌人手中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份如此让我痛恨的无力感。”
那些差点被遗忘的血色阴影再次深深地覆盖卡洛斯，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和弱小无力。
“我开始反思，为什么……我要将本属于自己的力量交给别人？”卡洛斯说出了这些他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话语，向克拉克袒露内心不为人知的疑惑和纠葛，“我在彭格列那么多年的时间，如果我有心拿回那一半的力量，对我而言并非是难事。如果我拥有完整的力量，也不会再次被人拿捏住命运。”
克拉克知道，卡洛斯是在遵守着那个与九代首领的约定。
他恪守着力量的界限来换取自由。
“后来，我想明白了。”卡洛斯自问自答道，灰蓝的眼眸里带着释然，“这本来就是我选择的代价。”
是他用一半的力量换来了一个容身之所。
“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我安稳了不少年，学会了很多东西。”卡洛斯轻笑着说道，他无疑对九代首领是尊敬并报以感激的，那些狂放不羁的面孔也与此同时突然涌入少年的脑海，“还认识了那群永远学不会谨慎的横冲直撞的蠢货。”
希望他生命的最后一课，能教会他们一点东西吧。
克拉克也有遥远地见过彭格列家族的九代首领，是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流淌着历经岁月沉淀的优雅，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克拉克好像忽然明白，或许正是那样温柔又强大的领路人，教会了卡洛斯在黑暗中守护认为珍贵的宝物，在杀戮中保留温柔。
“Xanxus有来看过我吗？”卡洛斯突然有些好奇，“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有，我见到过他一次。”克拉克点头，应该也就只有那一次。
那已经是在卡洛斯先生死后第八年才发生的事情。
穿着漆黑的巴利安暗杀部队的制服，他们一行人站在墓碑之前，肃穆而又庄重。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如同肃杀的鸦群。
为首的黑发青年面容冷冽至极，眼眸猩红，轮廓硬朗的面容上有着极为严重的冻伤痕迹，充斥着一种强势可怖的气场。
克拉克听到，那个人就在墓碑前语气嘲讽而又冷冽地骂了卡洛斯是[渣滓]。
青年神情极为不耐地像是看不顺眼般，眉头紧蹙地开口冷声问沉睡的墓碑——
[为什么在照片里，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最后，Xanxus毫不理会斯库瓦罗的极力阻拦，强行伸手抠走了墓碑上卡洛斯的瓷像。
“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听到这里的卡洛斯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实话即便听到Xanxus一气之下用愤怒之炎将他的墓碑轰炸得稀巴烂，卡洛斯也不会太意外。
只是，卡洛斯有些诧异地对上克拉克的蓝眸，“你都没有阻止他吗？”
“我没有，我当时只是在想，他也许只是想收藏卡洛斯先生留下的痕迹。”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之后，克拉克当然又给卡洛斯的墓碑补了新的瓷像，“但如果他再来抠第二次，我肯定是不会再旁观的。”
后来，克拉克以墓碑上的瓷像被强行抠走为理由，还让斯库瓦罗拿了一张卡洛斯的照片做交换。斯库瓦罗也觉得这事他们理亏，最后还是想办法拿到了一张照片交给克拉克。
照片上，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容尤为英俊，深灰色的发丝被梳理成一丝不苟的模样，银质彭格列徽章在胸针位置折射着冷光，如同意大利贵族般优雅而又贵气。男人嘴角扬起得体的笑容，像是精心练习过的完美弧度。那双灰蓝的眼眸却不含笑意，带着一种高傲而又疏离的冷意。
那时的克拉克长久地注视着照片，恍若看到了在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黑手党的世界里闪闪发光的卡洛斯先生，对他依旧充满着危险而又致命的吸引力。
照片里卡洛斯先生的眼眸仿佛溢散着冰川表面的薄光，精致得令人窒息。
又遥远得不可触碰。
而此刻，照片里那道可望不可即的身影，终于能被他拥入怀中。
曾经隔着时空的凝望，成为了此刻触手可及的温度。
“这次回到纽约之后，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吗？”克拉克轻轻地吻着少年的颈侧，明明已经是清晨，但是男人的嗓音里仿佛还裹着夜色般的温柔。虽然少年冰冷的皮肤无法再留下痕迹，但是克拉克已经拥有了更多，“我已经开始期待起了今年的圣诞节。”
一如十五年前，克拉克认真地开口问道——
“卡洛斯先生，你会觉得期待吗？”
“我会。”卡洛斯轻笑着给出了如同男人所期许那般的肯定的答案。
依旧是同样的对话，但是一切已经都改变了。
相比起让一个杀手决定自己的死期。
杀手觉得——
由他决定他未来的活法。
才是一件更浪漫的事情。
第84章 敏锐X治病
身为卡洛斯小跟班的奥利弗这段时间可急坏了。
本来学校因为外星人侵略地球的缘故停课之后，卡洛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奥斯本大厦。奥利弗自己也没这个学术实力，自然也不会主动凑上来说要和卡洛斯搭伙做研究这种事。
但彼得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偷偷和卡洛斯约着喝酒，不仅喝了卡神亲自调的酒，还得意洋洋地拍照给他炫耀又不告诉他在哪，这事让奥利弗气得差点就要和彼得绝交。
彼得在酒醒之后还是好声好气道歉了，并再三承诺以后有机会一定让卡洛斯也给他调一杯酒，这事才算过去了。
后来，奥利弗好不容易见到卡洛斯一面后，灰发少年倒也没瞒着他，留了一句他要变成吸血鬼了的重磅消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奥利弗后来越想越觉得担心，又火急火燎去找彼得探情报。
可是小蜘蛛也对卡洛斯的行踪一无所知，但克拉克先生说了，卡洛斯一定是有把握能成为日行者才会去做的。出于对卡洛斯和克拉克的信任，彼得还是感到放心的。
彼得这段停课的时间都在医院里陪伴着哈里·奥斯本，在知道哈里遇袭重伤之后小蜘蛛都吓坏了。不用卡洛斯特别叮嘱，彼得已经将自己视为了奥斯本小总裁的特聘保镖。
小蜘蛛也敏锐地意识到哈里的身边多了不少的吸血鬼保镖，一开始他还怕这会是吸血鬼的阴谋。后来还是哈里看出彼得担忧，坦然说这都是卡洛斯的安排，彼得才放心下来。
小蜘蛛只是想，看来卡洛斯已经成功地加入吸血鬼的核心内部组织了。
甚至还可以把吸血鬼喊来保护哈里。
这对彼得而言有些奇怪，因为卡洛斯的家里人都是吸血鬼猎人，说得上是和吸血鬼这个种族属于绝对的敌对关系，而且卡洛斯在奥斯本集团里本来也在研究克制吸血鬼弱点的武器。
可是彼得又隐约觉得，卡洛斯似乎和吸血鬼之间的关系不错。
卡洛斯还能约身为吸血鬼的泽菲尔老板在深夜一起在奥斯本集团秘密会面。
“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只要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都可以成为达成共识的同盟。“哈里看得出彼得的疑惑，他也知道卡洛斯的布局是单纯的彼得完全无法理解的，“更何况，卡洛斯既然决心要成为吸血鬼，他自然会为自己的未来做长远打算。”
是成为世界上最后一只孤独的吸血鬼。
还是成为能掌控吸血鬼族群力量的血神。
这个选择，对卡洛斯来说并不难。
而且，哈里知道，以卡洛斯的能力和野心，完全有资本去实现这个目标。
彼得在医院陪护的这段时间，也足以让他发现哈里身体上出现的异样。不仅仅是受伤，而是身体里原本的疾病，哈里也就将趁这个机会将自己身体的病情告诉了彼得。
“如果卡洛斯能变成日行者的话，那是不是哈里你也可以变成日行者？”彼得眉头紧蹙地问道，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哈里当时会如此轻易地就资助卡洛斯有关吸血鬼的实验，其中自然也是为了寻找能治愈自身的途径。可是，转变为吸血鬼再转变为人类的概率终究不是百分之百的，很有可能哈里在转变为吸血鬼之后无法变回人类。
“没有那么简单。”哈里神色平静地说道，他心里很清楚，[日行者]绝非是可以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物种。而启动血神仪式并承载血神之力这种事恐怕也只有卡洛斯做得到，也不可能再遇到第二次这样的契机，“先等卡洛斯回来再说吧。”
至少哈里下定决心，不管日后如何，他得先好好把魔法学明白。
在终于收到卡洛斯回到纽约后的信息，彼得和奥利弗第一时间就冲上了门。
两个少年都无比认真地打量着变成吸血鬼的卡洛斯。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奥利弗的目光带着关切和好奇，虽然少年之前说讨厌吸血鬼，但毕竟他也是驰名双标怪，变成吸血鬼的卡洛斯依旧是他的卡密撒嘛，“但是，的确好像体温变得更冷了。卡洛斯，你现在是需要喝血吗？你闻的出来吗？我的血味好闻吗？”
“奥利弗，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奇怪吗？”彼得一脸莫名其妙。
“我这不是好奇吗？暮光之城里不就是这么拍的？女主角贝拉的血味对男主角爱德华有特别致命的吸引力？爱德华第一次闻到贝拉的血，直接瞳孔地震好吗？”
奥利弗只是单纯地好奇，自然而然将《暮光之城》里的电影情节代入其中，“我就好奇，对于吸血鬼而言，是不是真的会有这种真爱的味道？”
奥利弗的问题也成功引起了克拉克的注意。
黑框眼镜后的湛蓝眼眸泛起涟漪。
西装革履的男人认真地注视着卡洛斯，似乎也想知道卡洛斯能否从他的身上闻到——
真爱的味道？
“没那么夸张。”卡洛斯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禁觉得奥利弗和彼得对于他成为吸血鬼的接受度似乎比克拉克还要更高一些，“人类的血味闻起来差不多，也许喝起来口感会有区别，但我研发了人造血浆。”
“那你以后就不吃人类的食物了吗？”奥利弗露出了可惜和遗憾的神态来。
彼得和奥利弗也都能看得出来，肯特先生还挺喜欢做饭给卡洛斯吃的。之前卡洛斯因为哮喘住院的那段期间，克拉克先生在医院里除了织围巾就是在看书研究健康食谱。
“的确味道变得寡淡了，但并没有彻底失去味觉。”卡洛斯解释道，只是相比之下，血液绝对是口感最好的食物。
“你有偷偷吸过肯特先生的血吗？”奥利弗有些好奇地凑在卡洛斯耳边轻声追问道。
若有所思·小蜘蛛：“……”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没法制作佳肴，索性自己成为佳肴？
“没有。”卡洛斯回答道，即便想咬，超人那一身钢铁之躯他也咬不动。
“所以，你知道？”彼得隐隐从奥利弗的口吻里听出了点特别的意味来，有些诧异地望向白毛少年，他还以为只有他知道卡洛斯和肯特先生之间相差十五岁的恋爱关系。
“你也知道？”奥利弗震惊地对上了哑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都以为是唯一知情者的彼得和奥利弗表情诧异地互相看着对方。
“卡洛斯的新纹身，还是我陪他去找泽菲尔纹的。”奥利弗开口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得意洋洋的炫耀。卡洛斯直接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纹在手腕上了，奥利弗自然也就知道了卡洛斯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虽然很震惊，但奥利弗还是再一次发出了[不愧是卡神]的感慨。
彼得愣了愣，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奥斯本集团门口看到的泽菲尔先生。
小蜘蛛还记得他曾经问过卡洛斯，帮助泽菲尔先生是为了什么？
卡洛斯说，是为了下次去纹身的时候可以免费。
哈……还真的对上了。
彼得几乎可以肯定卡洛斯手腕上这俩新纹身肯定不要钱，只是——
“[卡尔·艾尔]又是谁？”彼得觉得有些奇怪地注视着纹身里的名字下意识询问道。
“是我前男友。”卡洛斯平静地回答道。
空气瞬间陷入一片尴尬的沉寂。
彼得和奥利弗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呆若木鸡地望向同样愣住了的克拉克，随即两个少年立刻心虚地低下头不敢面对身为现任男友的克拉克。
克拉克：“？”
小蜘蛛在内心都要炸了——
我这张死嘴为什么要问得这么快！
但是卡洛斯你纹克拉克先生就算了！
为什么前男友也要纹上去啊！是为了以表公正吗？
“卡尔·艾尔是我另一个名字。”克拉克叹口气解释道。
猝不及防一口狗粮·小蜘蛛：“……”原来你只是为了可以双倍量地秀恩爱。
奥利弗和彼得这才深松一口气，谁能想到卡洛斯还特意等在这跟他们皮一下。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奥利弗还是追问道。
“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彼得回答道，毕竟他们接吻的一幕都直直怼在他脸上了。
“你还挺敏锐的啊。”奥利弗诧异地说道，“我一开始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是。”彼得也就理不直但是气壮地接受了奥利弗的夸赞。
“毕竟成熟男人更有男人的魅力。”奥利弗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彼得突然觉得一直往泽菲尔老板那里跑的奥利弗也有些怪怪的。
而且，奥利弗手臂上的小太阳纹身都快纹成串了。
彼得不知道奥利弗到底知不知道泽菲尔先生是吸血鬼，不过看他对卡洛斯变成吸血鬼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样子，想来就算知道泽菲尔先生是吸血鬼也不会觉得失落或者恐惧吧。
“阳光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彼得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有关系。”卡洛斯还记得即便他说能对阳光免疫，也已经尝试过。但是当他在酒店里伸手拉开窗帘的时刻，克拉克仍然一副心脏骤停的模样注视着他，只敢拉出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灰发少年会在太阳的照射下灰飞烟灭。
“那太好了。”奥利弗庆幸地说道，“所以，卡洛斯之后还是会来学校的吧。”
“并不影响。”卡洛斯点了点头，他也想继续以[卡洛斯·惠斯勒]的生活轨迹走下去。
卡洛斯虽然变成了吸血鬼，但是对于彼得和奥利弗来说也没有什么实感，毕竟卡洛斯依旧能在日光下行走。身为朋友的他们只替卡洛斯高兴，因为卡洛斯的先天遗传哮喘也因此而被治愈了。卡洛斯的出现，让这些天都深感忧虑的彼得和奥利弗都安心下来。
等到约好在学校再见后，卡洛斯还是回到了奥斯本大厦，这段时间囤着不少事务需要他处理。不过奥斯本集团养着的研究团队这段时间当然也没有闲着，尤其是关于[日行者]的研究，竟然在刀锋战士推荐进来的女医生凡妮莎那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新突破，就连哈里·奥斯本都出院来到了研究室。
日行者的研究的确没有突破。
但是当凡妮莎研究奥斯本的基因遗传病后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吸血鬼无法变成日行者，源于其病毒特性。
吸血鬼病毒侵入人体后，会重构细胞代谢模式，强制细胞依赖血液中的特殊物质存活。同时，抑制人体产生对紫外线防护至关重要的酶和蛋白质，导致吸血鬼在日光下会因紫外线破坏细胞结构，引发剧烈疼痛直至消亡。
而哈里·奥斯本自身携带的逆转录病毒发育不良遗传基因病。
本质上是一种会不断变异、重组的基因缺陷病症。
这种无序的基因重组，意外地创造出了特殊的蛋白质序列——这些蛋白质能够中和吸血鬼病毒中抑制抗紫外线酶合成的成分，同时在细胞表面形成一层类似天然防晒霜的蛋白质膜。
也就是说，当吸血鬼病毒与哈里·奥斯本的细胞结合时，逆转录病毒引发的基因变异与吸血鬼病毒的基因改造产生了协同效应。
一方面，吸血鬼病毒赋予其强大的再生能力和超自然力量；另一方面，逆转录病毒生成的特殊蛋白质改造了他的皮肤细胞和血液成分，使他的身体能够抵御紫外线的侵害，从而成为了可以行走在日光下的特殊吸血鬼[日行者]。
堪称两种极端基因状态碰撞出的——“医学奇迹”！
对此，凡妮莎医生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和模拟实验。
在听完了凡妮莎医生缜密的研究报告之后，卡洛斯都忍不住惊叹地鼓起掌来。
刀锋还真是给他送了个出类拔萃的研究人员来。
“哈里，你这个基因遗传病还真是不错。”卡洛斯专注地看着凡妮莎提交的实验报告，这离奇而又充满奥妙的基因悖论，让卡洛斯的确切切实实看到了让哈里·奥斯本成为日行者的可行性。这个极为罕见的基因病算是为困扰吸血鬼千百年的未解之谜找到了一条不算解决方案的突破口，而且只有患病的哈里才可以走这条捷径，简直就是天选日行者。
“……”奥斯本小总裁的眉头一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我要是没病的话，也根本不会找你来研究[日行者]好吗？！
第85章 盒子X气炸
对于彼得来说，卡洛斯还是正常上学、正常社交、正常去奥斯本集团上班、正常和克拉克先生谈恋爱。
反而是彼得变得更忙碌了，在医院里因伤看起来格外憔悴的哈里对他全盘托出病情之后，彼得也将自己身为蜘蛛侠的身份坦然告知，为的当然是想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好友。于是，他除了之前高中生&蜘蛛侠日常之外，不仅还成为了哈里·奥斯本的特聘保镖，而且还被哈里强行拖着每天按照课程表一起去奇异博士那里……
学习魔法？
彼得的确对[魔法]有兴趣，但是他没想到哈里会如此积极主动地拉上他一起。
“为什么你不和卡洛斯一起？”彼得上了几次课之后，沮丧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魔法天赋这种东西。对此彼得产生了疑惑，他还以为哈里会更愿意拉着卡洛斯去学习魔法，“我觉得如果是卡洛斯的话，他也许会比我更有魔法天赋。”
“的确，他第一次尝试就能打开传送门。”哈里开口说道。
彼得也没想到卡洛斯竟然这么厉害，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问道：“你不会是被打击到了吧？”
仿佛被说中了般，奥斯本小总裁的俊脸一僵。
小蜘蛛突然想到——
一个优秀的学习搭子固然是很好的激励，但是和一个差生一起学习必然会更有成就感。
“卡洛斯对学习魔法没有兴趣。”哈里过了会儿才郑重地解释道，而且对于已经拥有血神之力的卡洛斯而言学会了空间魔法就已经足够了，“他就喜欢泡在研究室里。”
“原来是这样。”彼得配合得说道，难免觉得哈里有些找借口的意味。
但总归，虽然没有什么魔法天赋，小蜘蛛在学习魔法这件事上还是挺有兴趣的。而且，彼得很激动于因此认识了奇异博士，而奇异博士对他们这二位学生感官有些复杂。
奇异博士不是没教过人魔法，但是他没教过哈里·奥斯本这样的，还要求他认真地按照学期排好课程表，甚至还需要提供相关的课件，布置作业和测试。
奇异博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像准备医学研讨会般为两个少年准备魔法课件。
但是没办法——奥斯本的总裁给的实在太多了。
卡玛泰姬需要这样的资助商。
甚至在钻研课件的同时，奇异博士都微妙地觉得……他的魔法水平得到了专业性地升华。
“或许我们该开发魔法MBA课程。”王看着将脸拉长着一脸郑重其事地在精心准备课件的奇异博士都在憋笑，“有奥斯本集团的注资，都足够让我们在喜马拉雅山建座魔法学院。”
“我是教授，你就是助教。”奇异博士不慌不忙地将事不关己的王也一起拖下水，“我只负责提炼重点，剩下来的课件你自己补足，你甚至还可以研究一下魔法学院的课程体系。”
王：“……”
虽然卡洛斯已经退出了魔法课程，但是彼得还是每天都会很兴奋地和卡洛斯讨论魔法的事情。虽然彼得目前没能学会魔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魔法充满奥妙。
而这个时候，卡洛斯也提出了一件事
——他想搬去年长恋人的家中。
是终于要……同居了吗！？
彼得有些意外，但是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意外。小蜘蛛尽力不去想那些带颜色的事情，但是联想到卡洛斯彻底健康而又拥有吸血鬼极强自愈能力的身躯，又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件事。
其实，虽然帕克家名义上是卡洛斯的寄宿家庭，但是梅阿姨也将收到的钱款又直接转给了卡洛斯。梅阿姨觉得她根本没有如同合同上所写的那般好好照顾卡洛斯，毕竟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优秀而又独立了。不是在学校就是在研究室，而且接送还有克拉克负责，梅阿姨觉得她只是提供了一个睡觉的房间，而且卡洛斯有的时候还会去克拉克那里住。
梅阿姨觉得在照顾卡洛斯这件事上她没出什么力，而且她看得出，彼得已经将卡洛斯视为了很好的朋友，这笔寄宿家庭的钱款，梅阿姨觉得她收下实在不恰当。
女人倒也并没有察觉卡洛斯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毕竟梅自己也和彼得·帕克之间没有血缘的关联，可是他们是最好最亲密的家人。彼得自然也没有说，只是尽力帮卡洛斯打好掩护。
卡洛斯想要搬去和克拉克住，梅阿姨倒也并不意外，只觉得成熟稳重而又体贴温柔的克拉克先生会是比她更好的监护人。只是这当然不是她自己能同意的事情，梅阿姨还是拨通了卡洛斯父亲希伯拉罕的电话，详细说明了最近的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的咆哮声，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彼得也能清晰听见。
希伯拉罕言辞激烈地反对儿子搬去与克拉克同住，声音里满是愤怒。
“这毕竟是卡洛斯的意愿，我想你也知道，卡洛斯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
我没有资格同意或者否定这件事，但是惠斯勒先生，你作为父亲，如果你不认同他的想法，你可以坐下来和卡洛斯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梅阿姨到底对这个从小就将自己的孩子扔在寄宿家庭里成长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相比之下，反而是克拉克一直在为卡洛斯忙前忙后。可是在电话中，卡洛斯的父亲对于克拉克对卡洛斯的照顾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在监护卡洛斯这件事上，肯特先生做得很好。你如果想要否认肯特先生的话，至少也应该尽到监护人的责任不是吗？“梅阿姨一直都想要和卡洛斯的父亲好好聊一聊教育的问题。
“我认为你应该站在卡洛斯的角度上考虑，这个孩子一直都生活在没有归属感的家庭里。没有家人的陪伴与疼爱，不断地转学、不断地换家庭、不断地去适应新生活。“梅都替卡洛斯人生里的空缺感到遗憾和心疼，”你可以看看那些新闻，那些未成年犯罪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因为缺失家人的关怀和正确的引导。卡洛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误入歧途，只是人稍微冷漠了些，但他还是很温柔礼貌，学习成绩如此优秀，还能这么年轻就在奥斯本集团工作。”
——简直就是天选儿子！
梅都不知道希伯拉罕有什么不满意的。
每次都好像怒气冲冲的，就像是觉得卡洛斯做错了什么一样。
“我想未来会有一天，卡洛斯能以研究者的身份获奖。如果有人问惠斯勒先生你，如此出色的孩子是怎么培养的？你打算怎么回答？“梅阿姨继续犀利地问道，说实话，她真心认为自始至终缺席孩子成长的人，没有立场在孩子有独立主见后却以家长的身份指手画脚，“我不过提供了生物学意义上的遗传物质吗？”
在一边旁听的彼得都默默为不断输出的梅阿姨惊叹地竖起大拇指。
“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倾听卡洛斯的想法。”梅深吸一口气平缓地说道，卡洛斯和希伯拉罕这对父子之间缺乏沟通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当卡洛斯对我说，他想要成为克拉克的家人的那一刻，我其实真的很感动。就好像，这个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位家人。”
希伯拉罕在电话中罕见地沉默了，最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随便他吧。]
希伯拉罕虽然口中说着随便卡洛斯，但是后脚还是来找儿子了。
这一次，希伯拉罕很有自信地带回来一个真女巫。
走到克拉克家门前的时候，希伯拉罕和女巫注视着正准备进门的埃迪·布洛克。
“真巧啊，惠斯勒先生。”
埃迪又来克拉克这里蹭饭吃，而克拉克正好带着卡洛斯去超市了。埃迪于是就先到克拉克家来等他们回来，男人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凑巧又遇到了卡洛斯的父亲。
埃迪说了下克拉克和卡洛斯等会儿就回来，而后连忙热情地招呼着希伯拉罕和他身边的女人进门。希伯拉罕身边的女人穿着一身咖色的机车服，手上是各异的指环，脖子上的项链挂着一个银质牌子，牌子上刻有特殊的符文。光是看女人的那些配饰，埃迪嗅到了些许神秘的味道，虽然不知真假，但卡洛斯的父亲恐怕是带了个名义上的女巫过来。
“你和克拉克到底什么关系？只是普通同事，你就能随便进出他的家门吗？”
希伯拉罕注视着埃迪，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
“真的只是在同一家报社工作的普通同事而已。”埃迪立刻满脸正直地说道，“我是有前女友的人，而且克拉克是业界内的黄金单身汉，他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包括，男男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克拉克，在卡洛斯之前还是卡洛斯之后？”希伯拉罕又开始审问道。
“应该是之后吧。”埃迪思索着说道，“我听说卡洛斯很早之前就认识克拉克了。”
“他才十七岁，很久之前要多早？十岁吗？”希伯拉罕只觉得可笑。
“但我听卡洛斯说，他已经十八岁了？”埃迪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求证道。
“他要证明自己十八岁是几个意思？！”希伯拉罕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脸色铁青道。
“卡洛斯只是想说他已经十八岁成年了，根据法律，可以独立进行各种民事活动。“埃迪连忙解释道，生怕希伯拉罕觉得克拉克是垂涎年轻高中生的躯体。
“也可以结婚了。”女巫格蕾雅适时开口道。
“你可以不用说话的。”希伯拉罕怒视着女巫。
“你非要把我带过来看你儿子，还不准我说话？”女巫白了希伯拉罕一眼，要不是这个脾气火爆的老男人正好出现帮她解决了手头上的麻烦，她也不会特地来这里帮他看什么黑魔法。
“你觉得克拉克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希伯拉罕转头又将矛头指向埃迪。
埃迪当然知道卡洛斯的老父亲还在执着于黑魔法，就是觉得克拉克被迷惑了。
——好难啊。
埃迪的心中连连叫苦，这种情况，他到底是该支持克拉克是被黑魔法所蛊惑，还是该直说克拉克只是单纯地爱上了比他小十五岁的高中生？
幸好这个时候，克拉克和卡洛斯回来了，将埃迪从困境中拯救出来。
希伯拉罕看着克拉克推开房门，男人的手臂上挂满超市购物袋。
而他的儿子卡洛斯，一身轻松。
手中抱着一束新鲜百合，纯白的雪色花瓣层层舒展，将少年的面庞衬得愈发清透出众。
馥郁沁人的花香扑面而来。
少年的今天显然心情不错，唇角还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不管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少年的年纪本就如同绽放的花朵般，每一片花瓣都舒展着肆意生长的姿态。
“你早说你儿子长得这么好看，我早就跟着过来了。”女巫格蕾雅忍不住赞叹道。
希伯拉罕微蹙着眉，他的记忆恍若在时光中模糊，竟难以拼凑出儿子幼年时的模样，但似乎总是带着孤僻的阴影。可此刻与卡洛斯对视的瞬间，他忽然又觉得——眼前这双恍若溢着光的眼眸，远比他之前所见的任何时刻都要明亮鲜活。
希伯拉罕在此刻，也不禁萌生一种[这个男人果然将他的儿子养得很好]的错觉。
但是，希伯拉罕注视着手捧的鲜花束，花粉会成为哮喘的诱因。
希伯拉罕不相信如此细致的克拉克会不知道，至少上次来的时候，家里的花瓶都是插的假花。
这让希伯拉罕发现了疑点，在他认真地打量着卡洛斯的全身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令他头皮发麻的事情，而后愤怒地咆哮出声，“你是怎么回事！你变成吸血鬼了？”
女巫格蕾雅和埃迪在此刻都露出诧异的神情来望向灰发少年。
“我找到变成日行者的途径了。”卡洛斯轻描淡写地说道，在看到希伯拉罕后神色依旧很平静。
希伯拉罕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此刻，他的震惊甚至于是远大于暴怒。
要知道，变成吸血鬼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要变成日行者那简直就是奇迹。
希伯拉罕在此刻觉得梅说的没错，这小子在未来没准真的能拿个什么大奖。
“你是怎么做到的？刀锋知道这件事吗？”希伯拉罕深吸一口气，显然卡洛斯是从阳光里走出来的，这已经代表了他成为了成功的日行者。吸血鬼都想做到的事居然就这样被卡洛斯达成了，希伯拉罕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而又心惊胆战，随后目光瞪向克拉克，“你知道变成日行者是一件风险多么巨大的事情吗？你就这样看着他转变成吸血鬼？”
“我知道。”克拉克郑重点头，省略了他也是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的真相，“但我相信卡洛斯会成功的。”
身为吸血鬼猎人的希伯拉罕在此刻心情尤为复杂，他和刀锋一直都在猎杀吸血鬼，他们自然极为的厌恶憎恨吸血鬼。希伯拉罕也根本无法接受卡洛斯成为吸血鬼，但是，在得知卡洛斯成为日行者后，希伯拉罕只觉得他的儿子是真他妈的有本事。
况且刀锋本身也是日行者，这下他俩儿子都成为了日行者。
“真有意思。”格蕾雅笑着说道，“吸血鬼猎人的两个儿子，都是吸血鬼。”
希伯拉罕的一颗沧桑的心在此刻更痛了。
“你们聊，我来帮你把买的东西放起来。”埃迪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肯定大家要好好坐下来聊一聊，而且还有女巫在这里，显然是要提及黑魔法的事情。埃迪也就主动地上前将克拉克提着的袋子接手了过去，克拉克本还想要推脱说他来就行，埃迪只以为克拉克是在和他客气，“这有什么？你们先聊，我还可以帮你们准备食材。”
埃迪将袋子放在桌上随后打开一个，看到里面一堆的小盒子。也不知道男人是出于什么心态，甚至还买了各种各样牌子的最大型号。
距离不远不近。
埃迪和克拉克目光直直相对。
而后西装男人尴尬而又礼貌地笑了笑。
恍恍惚惚·埃迪：“……”你下手是真的快啊！
不愧是记者，真是第一时间就抢占吸血鬼的红利啊！
不然怎么说你是斯文败类呢！！！
“你在看什么？”希伯拉罕也注意到克拉克在和埃迪对视，似乎像是传递什么消息。
埃迪恍若成为那个做贼心虚的人，连忙将手中的塑料袋打成了一个死结，直接手忙脚乱地硬是塞进冰箱里，这要是被老父亲看到那还得了。埃迪还能怎么样，他真是为好兄弟的恋情操碎了心。
克拉克：“……”这还要放冰箱储存吗？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卡洛斯在此刻平静地开口道。
“你是想和我说，黑魔法的事情都是骗人的？”希伯拉罕微眯着眼问道。
“……那就是两件事了。”卡洛斯并没有再反驳。
卡洛斯之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父亲会在解除黑魔法这件事上这么执着。
希伯拉罕虽然猜测到了，但是听到卡洛斯这么说仍然气到心塞。
“刀锋找到真爱了。”为了转移矛头，卡洛斯将话题引到了刀锋的身上。
“刀锋？和谁？那个女医生？”希伯拉罕立刻问道，“是叫凡妮莎？”
当时刀锋让希伯拉罕救被吸血鬼咬伤的凡妮莎的时候，希伯拉罕还觉得有些稀奇。
就像是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带着女人回来看他一样。
希伯拉罕当时还挺乐见其成的。
“刀锋在东欧。”卡洛斯却说道。
卡洛斯既然没有肯定，就相当于否定希伯拉罕的揣测，这让希伯拉罕愣了愣，他当然知道刀锋相当于和女性绝缘。除了凡妮莎之外，希伯拉罕也不觉得刀锋和其他的女人会有什么更深的接触。而且，东欧那个地方，希伯拉罕只知道那里是众多吸血鬼的巢穴。
“你别告诉我，他和吸血鬼谈恋爱了！”希伯拉罕心中产生一个更为头皮发麻的念头。
“刀锋的眼光不差，妮莎很优秀而且漂亮。”卡洛斯又说道，“她还是吸血鬼王国的纯血贵族。”
希伯拉罕简直气到炸裂，再优秀那他妈的也是只吸血鬼！
这个地球上这么多人类是不能谈吗！？
希伯拉罕都气到不想说话了，他身为吸血鬼猎人，一个儿子主动转变成吸血鬼，一个儿子和吸血鬼谈恋爱，简直就是吸血鬼猎人业界的耻辱和笑柄！
看到希伯拉罕被气得脸色发白，女巫格蕾雅好心地掏出了棕褐色的药丸塞到了希伯拉罕的嘴里要让他吃下。
“这是什么？”克拉克有些警惕地拦住了格蕾雅。
“女巫的东西我不吃。”希伯拉罕也立刻正色说道。
“这是唐人街买的速药救心丸。”格蕾雅冷笑了声说道，“专治你这种血压飙到太阳穴的老顽固。”
“这我知道，以前我认识的中华小超市的林姐也推荐这个。”埃迪立刻献殷勤地端着水过来，“这可是东方神药。”
气结于心·希伯拉罕：“……”要不就别救我了吧。
“往好里想，至少，卡洛斯谈的是个人类。”埃迪适时地见缝插针道，好像突然意识到了克拉克身上的最大优点。
氪星之子·克拉克：“……”倒也不是。
第86章 危机X预知
“你有什么好气的？”女巫格蕾雅还在那事不关己地嘲笑着，“你的两个好儿子都找到了心爱的人，你不替他们感到高兴？身为父亲，你是宁愿他们俩孤独终生吗？往好里想想，至少你两个儿子没看对眼，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摸着搞在一起。”
格蕾雅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惊吓地盯着她。
就连卡洛斯都有点自愧不如的意味：“……”这女巫是真的毒。
“你这个女巫真是太恶毒了！”希伯拉罕气得更厉害了，男人一手用力拍开了棕褐色的小药丸，一手接过了水杯大口灌进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希伯拉罕瞥了眼目光关切的克拉克，倒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顺眼里几分，毕竟湛蓝眼眸里的关心是实打实的。
而他的好儿子卡洛斯就那样悠然地站在餐桌上——优雅地插起了花。
面容精致的灰发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修剪着花枝，仿佛周遭的事与他毫无干系。
希伯拉罕又是一阵冒火，起身向卡洛斯走过去。
“你又在手腕上纹了什么东西？”希伯拉罕开始挑刺地质问道，他自然注意到了除了后颈，灰发少年的双手手腕上又多了两处纹身。希伯拉罕不看还好，抓住卡洛斯的手腕，定睛一看愕然发现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被纹在了少年的手腕内侧。
“这个男人是给你下了什么黑魔法吗？”希伯拉罕简直是两眼一黑，咬牙切齿地问道。说实话，希伯拉罕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冷情冷心的那种性格，他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儿子也会愚昧地陷入爱河还要将男人的名字烙印在自己身上，“你居然还把他的名字纹在身上？”
希伯拉罕想也知道，克拉克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又没纹在脸上。”卡洛斯平静地回答道。
“这有什么稀奇？”格蕾雅突然凑过来，故意撩起袖管，女人扬起纤细的手臂有各种各样的纹身，其中也夹杂着名字，“我也有，这可都是爱的勋章。每段真心付出的感情，都值得留下纪念。”
欲言又止·埃迪：“……”你这只能叫做爱过的印记吧。
于是当希伯拉罕看到卡洛斯另一个手腕上的[卡尔·艾尔]的纹身后，脑子陷入短路。
“这又是谁？”希伯拉罕甚至还刻意将自己的背阻挡住了克拉克的目光，愠怒地盯着卡洛斯小声地发问道。可别告诉他，除了克拉克之外，真的还有一个前男友。
——这又是哪个混蛋！？
“前男友。”卡洛斯再次给出这个答案，尾音还带着漫不经心的上扬。
“他不介意？”希伯拉罕都懵了，他当然知道卡洛斯的纹身是新纹的，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纹一个克拉克也就算了，居然还纹一个前男友，这不是谁看了都得膈应。
“克拉克是一个包容心很强的男人。”卡洛斯勾唇笑了笑，灰蓝的眼眸中流转着细碎的笑意。
听到了完整对话的克拉克：“……”我当然可以包容我自己。
希伯拉罕有些恍恍惚惚，自从卡洛斯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也没有再有过新的感情，似乎好像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现代人的恋爱观念。
一方面，希伯拉罕觉得克拉克给卡洛斯灌了迷魂汤，才让卡洛斯痴迷上比他大了十五岁的男人，而且还要将他的名字纹在手腕上；另一方面，希伯拉罕又觉得自己的儿子给克拉克灌了迷魂汤，才让这个成熟体贴的男人对一个高中生倾心爱慕，关怀得无微不至，甚至都可以接受卡洛斯将前男友的名字纹在自己的手腕上。
“既然惠斯勒先生和格蕾雅小姐来了，那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克拉克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他知道希伯拉罕难以接受他与卡洛斯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想要强逼着卡洛斯的父亲去接受。至少，克拉克觉得希伯拉罕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
正如埃迪所说，克拉克想——
不管他是不是人类，至少他不是吸血鬼，这应该算是一个加分项。
希伯拉罕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但是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到阳台上去拨打刀锋的电话。而埃迪和格蕾雅倒相谈甚欢，埃迪对女巫的事情很感兴趣，格蕾雅来都来了也不急着走，看到埃迪这么好奇，索性就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等到希伯拉罕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又是脸色铁青的模样。
显然是从刀锋那里证实了这段——吸血鬼猎人X吸血鬼的禁忌恋情。
“往好里想想，至少……”身为克拉克的挚友，埃迪又适时地想给男人洗脑一下。
“闭嘴。”希伯拉罕厉声道，他当然知道至少克拉克是人类。
想开了·克拉克：“……”反正这个宇宙没有氪星，那我就是人类。
“有啤酒吗？”希伯拉罕开口问道，显然他需要一些冰冷的酒精来镇住愤怒混乱的情绪。
“有！”埃迪立刻说道，克拉克虽说是不喝酒的，但是酒量过人，埃迪买了不少啤酒存放在克拉克家里的冰箱里。当然也是为了，名义上来找克拉克喝酒的时候，可以来蹭饭。
只是当埃迪打开冰箱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地注视着之前被他情急之下塞在冰箱里的——
装着各种款式的避孕套的塑料袋。
埃迪差点都忘记这件事了，随即有些小心翼翼地从袋子后面拿啤酒出来。
就连厨房里克拉克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抿着唇盯着埃迪的举动。
身为吸血鬼猎人的希伯拉罕敏锐地意识到这两个男人的神情看着有些紧张。
尤其是埃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你们在紧张什么？”希伯拉罕古怪地问道，“冰箱里有什么？”
希伯拉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与卡洛斯有关，现在的卡洛斯已经变成吸血鬼了，而吸血鬼的食物当然是人血。希伯拉罕这下子脸色变得更差了，同样是日行者，刀锋是可以克制对血液的欲望的。但是希伯拉罕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现在就是以人血为生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吸食鲜血的模样，希伯拉罕就难以接受。
“冰箱里是不是藏着血浆？”希伯拉罕立刻就怒气冲冲地要冲过来查看。
“当然没有！”埃迪大惊失色，这冰箱里面虽然没有藏着血浆，但是对希伯拉罕来说，可能藏着比血浆还要可怕的东西。
埃迪用SOS的眼神望向克拉克使眼色，你可别忘记上次希伯拉罕问你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上床。要是被你小男友的暴脾气的老父亲如今发现你买了这么一堆五花八门的避孕套，可能这次就不是飞镖，而是男人腰间的枪支就直接亮出来了。
真到那种时刻，埃迪总不能还硬着脸皮替克拉克辩解说，至少这个男人还知道做安全措施吧。到时候怕是，他和克拉克要被串在一起击毙了。
就在这时，突然间门铃响了。
当希伯拉罕被门铃所吸引的转头那一刻，克拉克立刻冲到了冰箱的边上取出了那个罪证般的打着死结的塑料袋，而后立刻塞到了主卧的抽屉里。男人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塞到了柜子的最上方的角落。而后立刻回到了厨房自己本来的位置上，继续烹饪着锅子里的东西。
这么一系列的举动，对于埃迪来说，也就只是一阵风的事情而已。
卡洛斯自然注意到克拉克的小动作，此时只觉得好笑。
埃迪就震惊地注视着冰箱里刚才一袋东西就凭空消失了，转过头去望向克拉克。
面容英俊的男人若无其事地站在灶台前，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小臂肌肉紧绷的线条，银色汤勺搅动着沸腾的汤锅，但是还记得和他对了个[#超人危机#解除]
的眼神。
——懂了，这就是超人的力量。
埃迪在心里疯狂吐槽。
——宇宙赋予你超越物理法则的超能力，你却用来藏这种东西？
希伯拉罕也不会主动去开门，看到卡洛斯去开门后，就立刻快步冲到了冰箱这里，不让埃迪能有隐藏的机会，每一个格子都仔细地打量着。
都是很正常的冰箱储物，并没有希伯拉罕以为的血浆。
“那你紧张什么？”希伯拉罕不解地望向埃迪。
“这本来就是克拉克的家，我怕你又要问我，为什么要在克拉克家里塞啤酒。”
埃迪立刻挤出笑容来，想出了一个还算是合理的解释。
希伯拉罕倒也觉得好兄弟凑在一起喝酒也没什么。
虽然之前希伯拉罕怀疑了埃迪一秒，但是很快他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无稽之谈，也是他一时的神经过敏。希伯拉罕看了看正在开门的容貌精致、沉稳冷静、聪慧异常的儿子，又看了看眼前不修边幅、慌慌张张、还总是心里没点数来当电灯泡的埃迪。
觉得是个明眼的人，都应该选择自己的儿子。
埃迪：“……”你这赤裸裸的眼神，就差把“看不上你”写在脸上了吧！？
来到克拉克家中的是彼得和梅阿姨，梅知道卡洛斯想搬到克拉克先生家中后，女人也打算来克拉克家中看一看。没想到，正好遇到希伯拉罕也在这里。
希伯拉罕僵在原地，电话里那番绵里藏针的[教育心得]突然在耳畔回响。
“这么多人啊！”捧着蛋糕的彼得惊喜地说道，“我们还带了一些吃的来。”
也是因为彼得说他们晚上要来吃饭，所以克拉克和卡洛斯才买了很多的食材。
“惠斯勒先生，你也来看卡洛斯了。”梅阿姨当然知道肯定是因为她的那一通电话，才让希伯拉罕来到克拉克的家中。希伯拉罕和卡洛斯的神情都还算平静，梅阿姨自然觉得她在电话里和希伯拉罕说的那番话肯定还是被男人听进去了，心里觉得有些欣慰。
“我之前听彼得说肯特先生的厨艺很好，今天希望我能学会点什么。”梅先是主动询问克拉克有什么事她需要帮忙的吗？克拉克当然温柔地婉拒了，这个男人不会让邀请的客人下厨。
当梅没有什么事情后，眼神又默默地落在希伯拉罕身上。
趁这个机会，梅阿姨觉得她还可以和卡洛斯的父亲多沟通一下，也是一个修复促进希伯拉罕和卡洛斯之间的父子关系的好机会。
希伯拉罕肌肉紧绷，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对于这种说话温柔但是语句里又持续输出的女人没什么应对措施。
看似温和的询问里，字字都在敲打他的教育方式。
希伯拉罕其实是愿意留下来吃饭的，他还想要多观察一下克拉克·肯特。这个男人举止妥帖得近乎无懈可击，待人接物的分寸感挑不出半分错处，除了与卡洛斯之间十五岁的年龄差，希伯拉罕实在找不出明显短板。即便自己全程冷脸相对，克拉克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但是，当这顿饭里多出了一个嘴巴很毒的女巫，和一个一直想要和他沟通教育理念的女人后，这顿饭就变得很可怕了。甚至很有可能这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变成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充满尖锐利刺的批判大会，将是比直面黑暗生物更难招架的战场。
“我先走了。”希伯拉罕想了想果断起身。
“惠斯勒先生，你不留下吃晚饭吗？”克拉克停下切菜的动作，蓝眸里浮起疑惑。
“我找刀锋还有事情。”希伯拉罕随口说道。
“刀锋不是还在东欧吗？”埃迪疑惑地碎碎念道，紧接着就迎来希伯拉罕的眼刀。
卡洛斯不禁多看了几眼希伯拉罕，他都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畏惧梅阿姨。
“这样啊……那这里有两张邀请函，你要吗？”彼得立刻急切地拿出两个信封来。
“邀请函？”希伯拉罕只觉得不解。
“是奥斯本企业的一项新技术发布会，就在三天后晚上哈德逊河上的一艘邮轮上。“彼得开口解释道。
“邀请我？”接过邀请函的希伯拉罕更为疑惑，他当然并不觉得他和刀锋属于受邀嘉宾这一列。总不可能是吸血鬼的邀约，还特意奢华地包下了一艘高级邮轮，为的是将吸血鬼猎人一窝打尽吧？
“因为卡洛斯也是研究团队中的人，你和刀锋是卡洛斯的家人。”彼得的目光中透露着期待，他也想要让卡洛斯的家里人见证还是高中生的卡洛斯就能取得的成就，为他感到骄傲。
希伯拉罕看着手中质感极为厚实的邀请函，在粗糙的指腹摩挲纸张纹路的时刻，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是吗？那我能去吗？”埃迪立刻兴奋而又好奇地凑了上来。
“当然，我这里还有很多。”彼得又拿出好多邀请函来。
反正这都是哈里·奥斯本说了算的，彼得要邀请多少人都可以。
“……”希伯拉罕突然觉得这个邀请函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希伯拉罕拿着邀请函就走了，女巫格蕾雅还是留了下来。等到这场晚饭结束之后，梅阿姨和格蕾雅还聊成了朋友，时不时爆发出轻快的笑声，全然不似初次见面的生疏。对于女巫学这门特别的学科，大家都表示了十足的好奇。在这种情况下格蕾雅也特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指尖轻点克拉克的额头，从克拉克的身上看到了一部分。
“我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那个盒子将与你存在特别的联系。”
彼得和梅困惑地面面相觑。
克拉克和卡洛斯都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而埃迪则是陷入一种匪夷所思。
欲言又止·埃迪：“……”你们在思考什么啊！这很难吗？
——难道，不就是你们刚藏起来的套子吗！？
——你俩晚上用了，不就产生联系了吗？！
第87章 热度X过分
“虽然卡洛斯变成了吸血鬼，但他到底也才只有十八岁。”
“你可别太过分了。”
埃迪其实一直都觉得永远西装笔挺、谈吐优雅的克拉克是个很有分寸感的男人，但是这一袋五花八门的避孕套可以说得上是破碎了埃迪对克拉克的滤镜，就好像[斯文败类]里的[斯文]也碎掉了。不过埃迪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三十多岁的黄金单身汉，尝到了爱情的味道之后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克拉克有些尴尬地送走埃迪之后，回到家后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道暗夜的身影——
是不请自来的诺玛。
正以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姿态，大剌剌地坐在餐桌上。
这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变种吸血鬼，青白如纸的皮肤即便在暖色的灯光下都泛着病态的冷光，光滑的体表不见丝毫体毛。此刻，他那布满裂口的嘴巴高高扬起，勾勒出一抹轻蔑又嘲讽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克拉克的存在，猩红瞳孔里跳动如同着毒蛇吐信般的恶意。
“诺玛，别坐在桌子上。”卡洛斯漠然地出声提醒道。
诺玛脸上的笑意愈发张狂，只见他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餐桌上跃下。然而，下一秒，空气仿佛凝固，诺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一道黑色残影，朝着身形健壮高大的克拉克发起凌厉攻击。尖锐的指甲如利刃般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克拉克却依旧不慌不忙，沉稳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动作迅捷如电，单手精准扣住诺玛的手腕，指节狠狠收紧。刹那间，骨骼错位的脆响在寂静的客厅中格外清晰。另一只铁钳般的手掌已掐住他的喉结，强大到难以反抗的力量让诺玛尾椎骨窜起一股更甚寒意——变种吸血鬼苍白纤细的脖子脆弱得像即将折断的玻璃高脚杯。
这个变种吸血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克拉克虽然待人温和，但他并不是没有脾气。
卡洛斯随意地撑着下巴注视着这一幕，也没有要阻止克拉克的意思，任由克拉克将诺玛的嚣张气焰碾碎在掌心。他当然也知道，克拉克心里有数，比起普通人而言是用力了点，但变种吸血鬼的体质特殊，不施加点力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傲慢的变种吸血鬼变了脸色，此时才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压力。但是诺玛的血色瞳孔里渗透出一种癫狂，他刻意将裂口张开，暴露出血肉外翻的变异组织，露出充满尖锐恶心獠牙的内里。这副狰狞模样，倒像是要将心底的癫狂具象化。
克拉克微蹙眉头。
“你不可能伤到我。”克拉克伸手甩开了诺玛，语气微冷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他能感觉到诺玛对他的敌意，就好像是这个变种吸血鬼将自己视为卡洛斯的同盟，而因此视他为破坏者。但是本来，他与卡洛斯之间的感情就极为坚固，诺玛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冒头的家伙。
克拉克可以不介意卡洛斯有危险的伙伴，但是他介意这个变种吸血鬼对卡洛斯的占有欲。
或者说，像是病态的、雏鸟般的依恋。
“这可说不定。”诺玛舔舐着獠牙冷笑，眼神里带着浓烈的不甘，似乎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毫无弱点。
“克拉克比你想象的要更强，不是吗？”卡洛斯轻笑着说道。
诺玛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强，早在他被关押在奥斯本大厦的时候，他就通过荧幕看到了纽约的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披着艳红披风的男人孤身一人就足以撕裂外星母舰，光是那个仿佛在燃烧中化为太阳的背影，足以震撼整个地球的人。
如同神明般的血肉之躯却仿佛拥有这个宇宙上最强大的无穷之力，他一个人就足以匹敌整个外星球的军队，甚至是占据碾压式的胜利，让所有人仰慕。
诺玛也还能记得——
卡洛斯盯着画面时，眼底迸发的璀璨光芒，兴奋而又炽热。
诺玛在知晓卡洛斯和克拉克的关系之后清楚地明白一点，卡洛斯追求血神之力并不是为了克拉克，但是[克拉克·肯特]一定是卡洛斯追求力量的野心的最强烈的催化剂。
“是啊，很强，强得令我感到恶心。”诺玛不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而后凑回了卡洛斯的身边，血红的眼眸里依旧明晃晃地夹杂着对克拉克的敌意，“阿比斯，很可笑不是吗？我们受尽一切地狱般的折磨才得来的力量，在超人与生俱来的天赋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变种吸血鬼故意挑拨的话语让克拉克脸色微变。
“诺玛！”克拉克是真的怕卡洛斯因此对他心生芥蒂，想要解释什么。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在吸血鬼圣地之时，卡洛斯面带嘲讽对他说的话——
[超人，你知道什么叫做弱小吗？]
[弱小的人渴望追求强大的力量，对你来说，就这么可笑吗？]
“这个宇宙是存在法则的。”卡洛斯在此刻却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像是他曾经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克拉克·肯特之所以被选择，是因为他能背负宇宙所强加的沉重的使命。他拥有高洁的心性，坚毅的韧性，光明的眷顾。
克拉克固然是强大的，但是他拥有一颗普通的心，他能平等地正视弱小，摒弃傲慢地表达对生命的尊重。”
克拉克瞳孔缩紧地注视着卡洛斯，也全然没有想到少年此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高洁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无论多次身在毁灭边缘，无论承受世界多大的恶意，依然能选择守护的坚持，甚至能为弱小之人燃烧生命。克拉克原本也只是一个生活在小镇农场上的平凡少年而已，是他自己主动选择了这条道路，将灵魂被淬炼成坚不可摧的模样，毫无理由地成为地球的守护神。“卡洛斯的嘴角扬起，好像在选择这段感情之前，他早就将这个问题思考得极为清醒而又透彻，“我想，对于整个宇宙而言，他就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诺玛都没想到卡洛斯会郑重地为克拉克解释，甚至语气是如此的温柔。
他说，克拉克是宇宙的选择。
可是又好像是在解释，克拉克是卡洛斯独一无二的选择般。
“所以，阿比斯，你觉得我们是被宇宙的法则所选择的要被践踏的人吗？”
诺玛指节发白，拳头缓缓攥紧，尖锐的指甲刺入坚硬的皮肤。诺玛无法轻易接受卡洛斯的这番言论，与此同时，他也深深地嫉妒着克拉克，能被卡洛斯如此坚定地选择着、信任着、爱慕着，明明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与卡洛斯共鸣的隐匿在阴影中的怪物。
卡洛斯注视着诺玛，对这个问题他似乎也没有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眼眸对视中恍惚能看到如出一辙的深渊。
克拉克也许会温柔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卡洛斯不会。
“你难道不会践踏回去吗？”卡洛斯轻抿唇角，薄唇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语气里裹挟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把你救出来，可不是为了和你一起感慨悲惨的命运，我也不会因此而怜悯你。”
诺玛定定地注视着卡洛斯，而后像是有些泄气般地松开紧攥的拳头咧开裂嘴笑了，手心的血痕很快愈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卡洛斯又开口问道。
“阿比斯，我给你带来了礼物。”诺玛立刻掏出了一个背包，枯瘦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开背包拉链，抖落下来的礼物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说是礼物其实就是很多的香烟。知道卡洛斯喜欢抽烟，变种吸血鬼在东欧买了各式各样的烟来投其所好。
这也是变种吸血鬼第一次做讨好人这种事情。
卡洛斯和克拉克注视着桌面上的一堆五花八门的烟盒——家里的盒子又变多了。
下一秒，只听到咔哒一声。
克拉克立刻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递到了灰发少年的唇边。
男人自然没有拿诺玛带来的烟，而是他为卡洛斯买的。
卡洛斯：“……”又一次触动了被动抽烟。
诺玛又凶恶地瞪上了克拉克，而卡洛斯难免觉得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在此刻显得有些幼稚。
“卡洛斯喜欢薄荷的口味。”克拉克温和地笑着，但诺玛自然能感受到一种平静的挑衅。
克拉克下意识地瞥了下灰发少年手腕处的纹身，这就恍若卡洛斯先生给予他最坚定的承诺。克拉克当然对于诺玛的出现也并没有什么危机感，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注视着诺玛，突然有一种自己年轻时候的既视感。他十六岁的时候当然没有诺玛这么凶恶胆大，但是都喜欢主动地凑在卡洛斯的身边，做着讨好的事情希望能让他开心。
“说你的事情。”卡洛斯有些无奈地抽了口烟，让诺玛快点切入正题。
“东欧没有意思。”诺玛之前一直生活在阴暗的下水管里，自从看到纽约的新世界之后，就连东欧对他都没有了吸引力。更何况，卡洛斯只是需要吸血鬼的势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留在东欧，诺玛还是觉得在卡洛斯身边会更有趣些，“我想留在纽约。”
“留在纽约？”卡洛斯的眉头微蹙，“我以为你会想要掌控吸血鬼国度。”
“那是妮莎更擅长的事情，不是我。”诺玛对将自己残酷地视为实验体的父亲深恶痛绝，可是对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妮莎，其实并没有多少恨意。当诺玛杀死自己的父亲之后，他做了一直想做的，反而陷入了一种迷茫。他并不想要毁灭吸血鬼的国度，他知道这个地方对于身为血神的卡洛斯而言有用。他身为令吸血鬼恐惧的变种收割者，想要在这个国度拥有一席之地其实并不难，但是并没有意思，“那个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变种吸血鬼的语气里充满着厌倦。
“你可以留在纽约，但我有条件。”卡洛斯只是思忖了一会儿，很快就同意。
“什么条件？”诺玛开口问道。
“你去奥斯本集团当哈里的保镖。”卡洛斯也不会让诺玛就这样闲着，每日在纽约或者在自己面前闲晃，“你如果想要在纽约生存，你必须先学会怎么当一个人类。”
“哈里·奥斯本？”诺玛的眉头微蹙，他自然还记得那个脆弱又高傲的青年，他也记得那个人类如同其他吸血鬼一样厌恶并且畏惧他。明明浑身是血，拖着难以动弹的躯体被逼到无处可去，似乎是觉得屈辱，但还是不得不让他救他。诺玛无所谓地咧开裂嘴，他这般丑陋的模样显然只会让那个高高在上又实则软弱无力的人类恶心，“你确定他能接受？”
“你救过他。”卡洛斯却笃定地开口道，“哈里也不是那么看脸的人，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诺玛没再反驳，但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如果哈里指使我杀人呢？”诺玛突然又兴起发问，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就按他说的做。”卡洛斯直截了当地说道。
诺玛骤然血眸发亮，想到了那位奥斯本的总裁先生倒是有不少的仇家。
“你——”克拉克微蹙眉头，英雄的身份让男人忍不住要说什么。
诺玛作为一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的变种吸血鬼，要适应崭新的环境，克拉克会觉得，卡洛斯想要教导诺玛，就如同彭格列的九代首领对卡洛斯曾经的那般教导般。但是这份教导在克拉克的耳朵里听起来似乎有些变味，反而像是[杀手的教导]。
“不用你对我指手画脚。”诺玛直接不屑地驳回克拉克，“我可不想听英雄的正义演说。”
“我会和哈里沟通好这件事，你如果想要留在纽约，就按照哈里给你安排的工作内容去做。“卡洛斯冷冽地警告道，灰蓝色的眼眸像是结冰的湖面，定定地注视着变种吸血鬼，“你如果在纽约惹麻烦，我会把你扔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诺玛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像个人类一样生存吗？”
变种吸血鬼冷笑一声。
至少比在在实验台上当实验品，或是在下水管里当收割者听起来有趣。
“你和妮莎沟通下你要留在纽约的事情。”卡洛斯没想将这只不请自来的变种吸血鬼安置在身边，也会影响他的夜生活。灰发少年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用双指戒打开了传送门又将诺玛给送了回去，“明早我会来接你，另外，我要和长老会见面。”
“这样啊。”诺玛似乎听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随之向灰发少年露出一个更为狰狞而又危险的笑容，“我敢保证，这些长老都会到场的。”
当诺玛被送走后，克拉克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远在东欧的吸血鬼国度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显然，克拉克觉得将这么一号危险的变种吸血鬼放在哈里身边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可是卡洛斯决定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思考。
“不用管他的事。”卡洛斯看出克拉克还在纠结。
“这些香烟怎么办？”克拉克叹了口气也没再问，注视着散落一桌的香烟盒。
下一秒，桌面上的众多香烟盒都落入了虚空的黑影中。
卡洛斯没打算抽，但也没打算扔掉。
这个时候克拉克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的报社老板临时有工作内容要告知他。
等到克拉克接完电话，发现卡洛斯已经坐在主卧的床上，正在研究着一床散落的避孕套盒。
少年的灰发垂落额前，苍白指尖捏着枚缀着闪粉的包装袋，仿佛在把玩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光滑的包装袋在寂静中泛着暧昧的光泽。
克拉克僵硬在了原地，之前面对埃迪的疑问，他当然说不出口，买这么多避孕套其实是卡洛斯的主意。因为上一次卡洛斯觉得量太多太涨，清理起来很麻烦，而且床上变得一塌糊涂，所以才想到买套。但等到了柜台上，卡洛斯在奇怪的地方突然有了钻研精神，还买了不少特殊的款式。
此时看着拿着避孕套的卡洛斯，克拉克觉得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想先试哪一款？”
卡洛斯忽然抬眼，灰蓝瞳孔浸着笑意，带着兴味地注视着此刻耳尖通红的克拉克。
克拉克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只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都可以。”克拉克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沉稳，他自然不挑。
男人还是坐到了床边，只是视线有些躲闪。
“这种太薄的话，大概率会破掉吧。”卡洛斯还在研究着，与男人讨论的语气显得非常自然。毕竟卡洛斯自己“深”有体会，觉得这种地球制造的质量怕是难以抗衡超人，如同单纯疑惑般地发问道，“但如果这种加厚带花纹的，会不会影响你的感受？”
克拉克当然知道卡洛斯的问题一点都不单纯，而且少年是故意的。
身为吸血鬼的卡洛斯，体温是冰冷的。
可是，每个字都像是裹着滚烫的明示。
克拉克一直都知道，卡洛斯是喜欢主导的那一方，对于情感或者说情事也不会羞涩。反而是他，在有些局促的同时，听得衬衫之下的体温不断地在攀升着，这就是卡洛斯想看的反应。
男人清楚地知道，在这场情感博弈里，自己一直都是被卡洛斯牵着走的那一方。可奇怪的是，这种被操控的感觉非但不让人抗拒，反而带着某种隐秘的愉悦。
他心甘情愿地沦陷在对方编织的捕猎网之中。
克拉克的思绪在此刻仿佛不受控制地飘回在布拉格的那个夜晚。
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贴，那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贴近到负距离的赤裸的灵魂。卡洛斯年轻美好的躯体是冰冷得，这没有关系，因为他的身体充斥着滚烫的温度。
男人甚至能记起那些细节——晕红的眼尾，破碎的喘息，凸起的弧度。
极致的亲密与欢愉。
像晕晕沉沉烧红的醉意。
在脑海里迸发出鲜活的热度。
让克拉克的呼吸变得沉重，西装裤绷紧的弧度越发明显。
“也许还能做个质量测评。”卡洛斯轻笑着说道。
克拉克觉得，倒也不用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钻研精神，但他又渴望实践的过程。
他只有在面对卡洛斯的时刻，才会产生这种“无比渴望”的热切。
男人无法再忍耐地伸手将少年的躯体覆在床上亲吻，深灰的发丝散落在床上，那双美丽如同宝石般的灰蓝眼眸依旧冷静，可是却完整地倒影着他的面容。
偏偏床上的背景拥有这么多的盒子，与卡洛斯清冷的气质碰撞出令人窒息的张力，实在是让克拉克难以形容这一幕的涩情，正在疯狂地煽动着他。克拉克甚至都在思考卡洛斯之前说的话，每一款都试一试，他当然可以，他是怕卡洛斯不可以。
正如埃迪所说，他不可以太过分。
当克拉克要脱掉卡洛斯的衣服，却被少年阻止了，反过来手指灵巧地脱掉男人的衬衫。
包裹在高级布料下起伏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充满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卡洛斯先生？”克拉克有些不解。
在某些时候，克拉克还是会称呼自己的爱人为卡洛斯先生，卡洛斯也并没有刻意纠正这一点。
衣衫完整的卡洛斯随意地挑选了一个，漫不经心地递到男人面前，唇畔勾起一抹蛊惑的弧度——
“我想看你自己戴上。”
第88章 测评X失恋
克拉克无意参与这种商品的测评。
但是的确，在这个夜晚克拉克清楚地知道了哪些品牌的避孕套容易破损。
正如卡洛斯所说，带有螺纹的感知会降低一点，但这对克拉克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克拉克很清楚地看出，这种特殊的款式对于本来就勉强承受的卡洛斯来说似乎过程变得更为煎熬，甚至到了咬唇的地步，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卡洛斯觉得难受。
明明不是克拉克要求的，但是他仍然自责于自己的过分。
迅速扔掉之后，男人还用手指细心地摩挲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要安抚被磨疼的地方。
最后测评到了中途就不了了之。
而且，好像买了这么多也并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
依旧是一片狼藉。
这些套子反而更像是卡洛斯特意买来的用在克拉克身上的玩具。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旧金山，你都不问一下我吗？”埃迪对克拉克开口道，他对自己的这位挚友可以称得上是关怀备至了，还一直无条件地助力克拉克的恋情。甚至就连面对吸血鬼猎人的威压，都能为克拉克挺身而出藏起避孕套，但是难免，埃迪觉得克拉克对他有些冷淡。
克拉克可以追着卡洛斯跑到东欧去，但就连他去旧金山跑了一趟也不闻不问。
甚至到现在都不肯帮他点根烟。
“去旧金山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还是，你想要回旧金山发展？”克拉克默不吭声地收回了自己还沦陷在夜晚的思绪，抬眼望向埃迪温声询问道。
埃迪之前的记者事业是被生命基金会封杀的，但是也就在他透露给克拉克关于那些用流浪汉做人体实验的邪恶勾当之后，生命基金会的研究室就遭遇了爆炸。
而后，神盾局紧随其后就开始调查生命基金会，埃迪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他也知道这肯定是克拉克做的。
更多的细节并没有被纰漏，埃迪只是从克拉克口中得知实验与外星生物体有关。但是这些会威胁到地球和平的外星生物体，也都被克拉克一并销毁掉了。
至于生命基金会负责人卡尔顿·德雷克也因多项罪名被捕入狱。
既然卡尔顿·德雷克已经入狱，那么被封杀的埃迪也自然可以回到旧金山继续发展。
只是埃迪在纽约的生活步入正轨，他也并不想再抛下纽约的一切。
“我本来是有些犹豫。”埃迪微蹙起眉头，他去旧金山一方面是为了当面嘚瑟地嘲讽一下倒闭的生命基金会，一方面是为了挽回他的女友。埃迪想要认真地和安妮讨论，考虑他们的未来，“我去找了我的前女友，她已经有了新男友。”
“你能想象吗？她找的新男友居然是一位医生？一位医生！”埃迪烦躁地扯松领口，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此时话题刚开了个头的男人完全压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涩，埃迪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和神盾局与英雄之间也建立了联系，生活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埃迪觉得安妮会很欣然看到这一切，甚至埃迪还特意带去了戒指，希望安妮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这一切在丹·路易斯的出现下，就显得非常滑稽可笑了。
“医生怎么了吗？”克拉克有些不太理解医生这个职业需要这么惊讶吗。
“她怎么会认识一位医生？而且，那个男人居然穿得西装笔挺，看起来绅士而又大度，就好像你一样。“埃迪用一种暴躁而又难以理解的口吻说道，他甚至都觉得此刻克拉克的英俊面容在他的眼前都变得碍眼起来，“她居然会挑选这样的男人！”
当丹·路易斯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出现，所有编织的美梦都碎成了满地讽刺的玻璃渣。
这个男人简直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听起来，你在用一种抨击的口吻说出了那个男人的优点？”克拉克只觉得他仿佛被莫名其妙地迁怒了，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我一直以为安妮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你懂得，自由不羁，风趣幽默，带着独有的男性魅力。“埃迪激昂地说道，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而肩膀慢慢垮下来。
他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般好，反而幼稚、自大、不成熟，甚至还自私地将安妮卷入了他惹出来的事端中，“是我搞砸了一切，把我的生活，把她的生活都弄得一团糟……她肯定早就受够我了。”
埃迪注视着眼前的克拉克。
他心中也会觉得，是啊，这样的男人才是完美的男人。
埃迪的心中感到不甘，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丹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选择。
“你们有好好交谈过吗？”克拉克沉默片刻后询问道，想要确认安妮的想法。
“是的，我依旧挽回了她，安妮拒绝了我。”埃迪神情黯然地点了点头，“她说，她很高兴看到我在纽约拥有全新的发展，高兴看到我能振作起来，而且变得比以前更成熟和稳重。但是，安妮已经踏入了新的恋情，她肯定地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性。”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埃迪苦笑道，“一直到去旧金山的时候，我还在幻想着，她见到我会露出惊喜的神色。我一直把她当作最后的港湾，却忘了，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等我。”
埃迪会向前走，安妮同样也会。
克拉克轻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他也认为埃迪应该尊重安妮的选择。
“你会觉得我应该为安妮感到高兴是吗？她选择了一个比我更温柔、更优秀、更体贴的男友，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个男人甚至还对我出奇地友好，简直不可思议！“埃迪似乎都能猜想得出身为超人的克拉克会做出怎样高尚的回应，“我连装出大方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觉得羞愧和挫败。”
“如果她选择了一个比你更差劲的男人？”克拉克反问道。
“我照样会恨得牙痒。”埃迪直白地回答道，“但那至少代表，也许我还会有机会。”
“我就不应该和你聊这个，像你这种沉溺爱河的男人，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
没等克拉克再回应，埃迪就自嘲着说道，他怎么可能能从被爱情所浸透的克拉克这里得到共鸣。
“你真的是个斯文败类！”埃迪越想越气，每天都在寂寞的夜色中入睡的埃迪都不敢想象，克拉克的夜生活过得是有多么丰富多彩。
回忆起昨晚的[质量测评]的克拉克，已经能够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就是斯文败类了。
“我也会感到痛苦。”克拉克不知道埃迪是不是此刻需要他的痛苦来聊以慰藉。
埃迪有些诧异地注视着克拉克。
西装男人黑框眼镜的镜片后的目光像是穿透了现实，落进某个极为遥远的深渊。
“你是说，卡洛斯会让你觉得痛苦？”埃迪只觉得克拉克全身心投入沉溺得很，当男人注视着卡洛斯的时刻，那双湛蓝的眼眸就如同流淌着静谧而又温柔的星河般。
而且，卡洛斯拥有远比同龄人更为成熟的性情，他不是一时的冲动，也并非只是单纯地贪图一段关系，这段感情显然也是卡洛斯深思熟虑的结果。
在这段感情中，反而像是年长的克拉克更容易患得患失一些。埃迪觉得，可能这就是源于老男人的不自信。而且埃迪看得出，卡洛斯手腕上的纹身虽然只是纹在皮肤表层，但对于克拉克来说存在着很重大的意义，就像是一种永恒的承诺与证明。
又像是——卡洛斯在故意满足克拉克·肯特掩藏得很好的隐蔽的占有欲。
“当我觉得，我会失去卡洛斯的时刻。”克拉克开口沉声解释道。
事实上，他已经失去过卡洛斯一次。
看着男人的生命从他的眼前流逝，可他连抓住的资格都没有。
那是一种远比痛苦，还要更加痛苦的绝望。
埃迪说，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等着别人。
但是，克拉克会，他一直都在等着，后来他真的等到了。
“他现在变成日行者了，你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担心他的病情。”埃迪只以为克拉克是害怕卡洛斯会陷入危险中，或者是像之前病情发作的紧急时刻。看到克拉克面容的凝重，埃迪自然宽慰道，“卡洛斯之所以一直在研究吸血鬼，也是为了拥有更健康的体魄，可以和你在一起。当然，也包括做一些激烈的运动。”
但是埃迪也会疑惑，克拉克和卡洛斯难道就对这段感情没有疑虑吗？
他和安妮至少都是实打实的人类，多年感情也会被现实所冲散。
而他们，一个是三十二岁的超人，一个是十八岁的吸血鬼。
之间的未来就连想象起来都是那么的扑朔神奇。
只是埃迪也不想问这种严峻的问题，于是就换了个问题：“我还是很好奇，一个高中生究竟是如何让你动心。”
克拉克难以解释——
对于那时高中生的他而言，他对卡洛斯动心就好像是呼吸那么平常而又简单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开始，是抽烟的时候。”克拉克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给出了回答。
“你看到一个高中生抽支香烟，你就觉得心动？你可是超人啊！现在这个时代，抽烟的高中生可以说得上是数不胜数。“埃迪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困惑。但不得不说，卡洛斯抽烟的样子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就像明星代言产品一样。同样的物品在不同人手中，总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如同橱窗里珠宝被聚光灯笼罩的魔力。
“卡洛斯抽烟的时候，迷人得让我根本移不开眼。”克拉克都能回忆起他第一次在雨夜的仓库里见到的男人，稀碎的火星或明或灭，苍白而又精致的面容在烟草氤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说不出来的优雅吸睛，如同冰冷、矜贵而又华美的雕塑。那些在指节交错的狰狞伤疤，随着夹烟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是暗藏着危险的讯息，又是如此吸引着他去探索。
克拉克的目光带着一种悠久的追忆。
“他像是捉摸不清的浓雾，没有底色，又毫无声响。”
“可就是这样的他在我生命里的出现，又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
男人镜片后的蓝眸泛起细碎的光，男人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每一次出现，都是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的一朵烟火，璀璨夺目。”
转瞬即逝，让心脏震颤的同时，每个烟花的余迹都在他的心底烙下永不褪色的灼痕。
“我现在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你不要贴我脸上秀！”埃迪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觉得克拉克根本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连连出声阻止。
“是你先问我的。”克拉克无辜地说道。
“晚上和我去酒吧喝酒。”埃迪叹气地说道。
“我得和卡洛斯在一起。”克拉克显得有几分迟疑但又坚定地说道。
“那我去你家喝。”埃迪妥协一步，他就非得做这个电灯泡不可了。
自己的失恋固然很悲伤，但是挚友的事业和爱情双圆满，更令他感到愤懑不平。
他要化悲愤为酒量，直接醉倒在克拉克的家中。
“好。”克拉克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克拉克的手机铃声响起。
男人的眼眸随之一亮。
身份特殊的克拉克的手机通讯录里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对于一些身份敏感的人群，他会将这些人的名字都替换成假名。克拉克的记忆力很好，他能记得住这些备注名背后真实的身份。
其中当然包括[卡洛斯]的名字也拥有备注，可以说得上，是最特别的一个。
埃迪也注意到男人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早就看懂了这个秘密，轻笑着说道——
“快接电话吧。”
“你的[流星雨]来了。”
第89章 海难X手劲
“感觉好像是误闯进了精英人士的高端地盘！”
“你这么说，都让我觉得我像是参加晚宴的灰姑娘一样？不，我是灰小伙。”
“你们快看！我敢保证，这个人肯定曾经出现在某本杂志上！我有印象！”
“你们淡定一点，别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我们也是拿了邀请函进来的。“玛丽注视着连连发出感慨的奥利弗和内德低声提醒道，她此时也觉得有些紧张，周围这些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精英气息，说不定就是曾出现在《福布斯》的封面的人物。
身为哈里·奥斯本的朋友，奥斯本集团的科研成果发布会自然也是给了彼得·帕克特别权限的通道。彼得也就顺势邀请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们一起参加，想来光是能在纽约港的夜晚里登陆这艘豪华游轮，都会成为一场记忆深刻的非凡体验。
奥利弗、内德和玛丽自然也都穿上了最正式的礼服来参加这次晚宴，虽然有些局促，但眼神里充满好奇与兴奋地注视着这个地方。
“卡洛斯身边的人是谁？”奥利弗有些奇怪地问道。
卡洛斯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本来就是奥斯本集团里的研究人员。少年穿得倒也不是很正式，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但是在奥利弗的眼中，神色平静而又慵懒随性的卡洛斯看起来就已经足够的矜贵和优雅，那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能轻易将他与旁人分割开。而克拉克·肯特身姿卓越地站在卡洛斯的身边，身为明星记者的男人显然已经很适应这样的场合。
只是奇怪的是，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和口罩的光头男人此时正站在卡洛斯的身边。
贴的很近，甚至是低头凑在卡洛斯的耳边说话。
“不知道。”彼得也摇了摇头，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可能是卡洛斯的朋友。”
“看起来还挺帅的。”内德夸赞地说道，拥有令他羡慕的男模身材。
此时站在卡洛斯身边的克拉克微蹙眉着眉，却也没有阻止。
自从上次在家中见到诺玛后，这也是克拉克第一次见到成为奥斯本集团保镖的诺玛。身为保镖自然需要得体的服装，诺玛脱掉了那一身破烂暗灰的衣服，换上了价格高昂而又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为了遮住可怖的裂嘴戴上了黑色的口罩，还戴上了漆黑的手套。
克拉克不得不承认，这位令人胆寒的变种吸血鬼，在笔挺衣装的勾勒下，身姿愈发高挑挺拔。从前萦绕周身的危险气息，此刻化作冷冽凌厉的气场，任谁见了，都不会质疑他作为专业保镖的身份。
诺玛凑在卡洛斯身边说了一系列成为保镖后最近发生的事情。
哈里对于他成为保镖的确没有持反对意见，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之后就给诺玛安排了在纽约的住处，量身定做了服装，交代给他保镖的工作，也委派秘书带他熟悉纽约的生活。
“你身为哈里的保镖，应该站在你的岗位上。”卡洛斯微蹙着眉提醒道。
室内的人实在有点多，于是卡洛斯走到了甲板上的露天区域。
灰发少年随意地伸出手，克拉克就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悦动的火苗，伴随着咸湿的海风，耀着少年灰蓝的眼眸。
诺玛此时才注意到西装男人打火机上雕刻的羽翼的模样，和少年后颈处的纹身一模一样，还有少年手腕处的纹身。如此浮于表面的烙印，却彰显着最明目张胆的爱意。诺玛只觉得碍眼得很，刺得变种吸血鬼眼眶发烫，心底翻涌着既厌恶又艳羡的复杂情绪。
薄荷味的烟雾袅袅缭绕在卡洛斯的周身，氤氲间勾勒出少年精致面容的轮廓。
像是在暗夜中溢散着浅淡光辉的工艺品。
又充斥着一种如同迷雾般的不可捉摸的神秘感。
“他又没有遇到危险。”诺玛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个奥斯本小总裁还莫名其妙地给他安排了一系列的课程，诺玛甚至觉得哈里是故意要支开他。诺玛自然是不情愿的，但是卡洛斯又再次交代了他，哈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否则就滚回东欧。想到这里，诺玛又挑衅地斜睨克拉克一眼，故意道，“还是和阿比斯在一起更有意思。”
诺玛说着手就要搭上卡洛斯的肩膀，直接被克拉克攥住手腕眼神警告。
“我要上什么课程才能杀了这个男人？”诺玛有些不屑地冷笑着问道。
卡洛斯嗤笑一声。
直接伸出手，侧了侧角度，将香烟烫上了诺玛裸露出来的颈脖。
香烟携带着滚烫的火星，携带着灼人的温度，可以对吸血鬼造成不大但是疼痛的伤害。
至少诺玛颈脖处苍白的肌理立刻出现一个破洞般的溃烂，像是因为说错话的惩罚。
诺玛没想到卡洛斯会这么做，但也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黑色口罩下，身为变种吸血鬼的收割者，似乎正在龇牙咧嘴——不过那并非因为疼痛，更像是一种扭曲的笑意。
眉头一蹙·克拉克：“……”这只变种吸血鬼好像是在暗爽。
“你如果想死的话，直接在甲板上待在天亮。”卡洛斯出言警告。
“是阿比斯你将我从地狱里救出来。”诺玛自然不想真的讨卡洛斯的嫌，又开始讨巧卖乖，“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可贵的生命。”
当卡洛斯眼眸冰冷地望向诺玛后，变种吸血鬼不敢再多留，立刻说他现在就去奥斯本小总裁的身边站好岗位。离开之前，诺玛又望向克拉克刻意挑衅道：“阿比斯绝对不会用香烟烫你吧？”
克拉克：“？？？”这也算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吗？
即便是成熟稳重的克拉克，在面对诺玛这种幼稚的挑衅，也会产生一种——
好像真的被挑衅到了的感觉。克拉克果断地伸手将卡洛斯手中的半截烟扔掉，随即又点了一支烟递给灰发少年。
卡洛斯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不会怪我捡了个麻烦回纽约吧？”卡洛斯微眯着眼开口问道。
少年一只手接过香烟，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男人的指节。
冰凉的触感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不会。”克拉克开口说道，一开始是他想错了，他以为卡洛斯只是想要研究变种吸血鬼的秘密。后来他才想清楚，卡洛斯本就是个温柔的人，他甚至会猜想卡洛斯在救出诺玛的那一刻，会不会恍惚间看到另一个困在命运牢笼里的绝望又不甘的自己。
当然克拉克早就知道，卡洛斯曾经的同伴就是一群肆意妄为的危险家伙，他已经熟悉与这样行事出格的同伴相处，也许还会怀念，而诺玛自然也是危险分子。
卡洛斯会有自己需要完成但又不适合出面的事情，诺玛会成为任由卡洛斯驱使的帮手。也正如诺玛所说，和他一起行事，卡洛斯会更加自由，克拉克会尊重卡洛斯的想法。
克拉克自然也知道诺玛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但的确他并不喜欢那只变种吸血鬼靠卡洛斯太近，口中还要自负地说着他才是最理解卡洛斯世界的人。
——最理解吗？
克拉克自己都不敢这么说，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和卡洛斯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但是他一定有比之前更为理解，更为走进卡洛斯的世界。
胸腔里猛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波动，让克拉克此时想要亲吻卡洛斯。虽然发布会即将准时开启，可是此时甲板上也还有一些零散的人，克拉克也只能克制住自己。
就在他克制心绪的刹那，卡洛斯指间那截燃烧的香烟，突然轻轻抵上他的唇。
星火明灭间，克拉克的瞳孔微微震颤。
此时，整座华丽得光芒四射的游轮正静静泊在纽约港的粼粼波光中。
他们站在甲板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岸边璀璨的霓虹倒影，像无数盏摇曳的水晶灯坠入深海，仿佛将整个城市的繁华都酿成了今夜流动的盛宴。
十六岁那年，卡洛斯于克拉克眼中，是他仰望着的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火。
绚烂夺目却遥不可及。
嘴角上挑的弧度，漫不经心的随性，一切又尽在掌控的自信，精致的眉眼里流转的清冷与温柔，一切都是如此的深刻而又着迷。而此刻，对方近在咫尺的温度，虽然冰冷但又将曾经朦胧虚幻的幻影，淬炼成触手可及的具象。
当对上灰发少年映着月光的眼眸时，克拉克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浪涛。
这份共享的温度，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与卡洛斯拥有。
这才是真正亲密的关系。
“卡洛斯！肯特先生！你们怎么还在甲板上？马上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彼得和他的小伙伴们之前看卡洛斯他们在讨论什么，怕是什么重要的谈话就没有凑过来。眼看着发布会马上开始，卡洛斯和克拉克还没出现，就出了甲板来寻找他们。
彼得目光不经意扫过克拉克指间的香烟，显得有些诧异，他还以为男人不抽烟。
“刚才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谁啊？”奥利弗有些好奇地问道，看起来那个男人和卡洛斯很熟稔的模样。要不是知道[卡尔·艾尔]是克拉克先生的另一个名字，彼得和奥利弗差点真的要以为前男友找上门来了。
“诺玛，是哈里聘请的保镖。”卡洛斯简单介绍了一些，怕吓到这些同学们，他也没有提及变种吸血鬼的身体。
“你现在变成吸血鬼了，还能抽得出烟味吗？”内德好奇地低声询问道。
卡洛斯是吸血鬼的秘密在他们这个小组织里也不算是秘密，毕竟奥利弗之前也成为吸血鬼过，这些学生的心理素质经过那一次危机后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虽然卡洛斯能在日光下行走，但是吸血鬼和人类之间多少是有区别的。怕卡洛斯的身份被揭穿，彼得他们这些小伙伴在学校里，也能默契地帮卡洛斯打好掩护。
“很淡。”卡洛斯回答道，“但是我的嗅觉更敏锐了。”
他依旧会喜欢闻这种烟草的气息。
正打算走进船舱之内等待发布会的隆重开始，一声尖锐的轰鸣骤然撕裂空气。
巨大的游轮随之震颤着，预示着可怕的事件的发生。
“哈里！”彼得意识到哈里很可能陷入危机，立刻不假思索地冲进船舱。
“你进去吧。”卡洛斯的眉头微蹙，望向身边面露紧张不安的同学，对克拉克说道，“我保护他们。”
显然是有人要破坏奥斯本集团的发布会，卡洛斯已经猜出幕后主谋无非就是上次谋害哈里未遂的人。这段时间卡洛斯的精力都放在吸血鬼那边的事情上，那次遇袭后续的事情都是哈里在处理。看来是已经被哈里逼到了绝境，才会不择手段地要与哈里一起毁灭。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混乱，珠光宝气的宾客们惊恐地四处奔逃，在灾难面前，再多的盛名和精英手段也没有性命更加重要。
“卡，卡洛斯？”奥利弗胆战心惊地只看到卡洛斯脚边的影子在缓缓流动着，粘稠地延展、拉伸，化作一个颀长的人形。那人裹着黑色风衣，身型更为高挑，面容上带着一个带有花纹的银质面具遮住了下半张脸，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但是奥利弗也能认出这就是卡洛斯年长之后的模样。
紧接着奥利弗、内德和玛丽就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们认识的高中生版本的卡洛斯直接奔入了混乱而又危险的船舱内，他们因为太过惊讶而没开口拦住，只是愣愣地看在留在现场的另一个让他们感到陌生的卡洛斯。
“你们先离开。”卡洛斯开口道，“不要提及我。”
“离开？怎么离开？”玛丽不解地问道。
紧接着在他们的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光闪耀的空间门，门的那一侧正是安全的港口。
奥利弗、内德和玛丽都大为震惊，而卡洛斯的身影在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了。
“这也算是吸血鬼的力量？”内德惊诧地问道。
“这应该是卡洛斯的力量。”玛丽蹙眉说道，就像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空间魔法一样。玛丽只觉得卡洛斯和彼得一样，身上充满秘密，“既然这是安全通道，我们应该疏散更多人快点离开这里。”
内德和奥利弗也没想只顾着自己离开，都正色点头道。
而此时彼得也找到了哈里，这显然又是要致哈里·奥斯本于死地的攻击，甚至这些加入战场的雇佣兵还配上了机甲。这些受雇于神秘势力的战争机器，显然将哈里·奥斯本列为了首要必杀目标，更加的不择手段而又不计后果。彼得庆幸自己带了战衣过来，蛛丝不断地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发射，将那些灵活地肆无忌惮给予破坏的机甲敌人捆束起来，给予猝不及防的打击。
小蜘蛛中途还看到了卡洛斯的父亲和哥哥，平日里鲜少着正装的两人，此刻却在这场发布会里身着笔挺西装，显然都是为了卡洛斯。本来还以为能等到卡洛斯在发布会上的光辉场面，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参加这样的正式场合自然无法携带武器，满脸冷酷的刀锋索性徒手对抗这些突然出现的邪恶势力。而希伯拉罕则是怒气冲冲，徒手夺下敌人的枪械开始猛烈地输出，怒骂着这些竟然敢破坏儿子发布会的该死的家伙，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混杂着对这群不速之客的怒吼。
彼得光是听着都觉得可怕极了。
一想到卡洛斯的家人都是这样强悍的存在，突然也能理解为什么卡洛斯始终都能淡定自若了。
小蜘蛛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哈里。
哈里此时面容冷峻而又苍白得毫无形象地被他的保镖扛在肩上，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地狼狈，面容烦躁。那个之前见过的光头专业保镖的身影显得非常敏捷矫健，甚至还能一爪一个机甲，那爪力极为惊人甚至可以将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机甲直接捏碎的地步。
这远超常人的战斗方式，就连小蜘蛛都叹为观止，觉得哈里的安危暂时可以放心一下。
只是游轮底部突然传来令人心悸的金属撕裂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艘游轮开始从中间缓缓分裂，似乎有什么拥有强大激光的武器正在无情地切割游轮。让这个承载奥斯本集团新技术，和奥斯本集团未来的游轮葬身海底。
海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汹涌的姿态猛烈灌入。
“不！不！”彼得瞬间心急如焚，他知道这艘游船上有众多的人在等着拯救。
尖叫声此起彼伏，无数人影在倾斜的船体上踉跄奔逃。恍惚间，彼得好像看到了地面有游散的影子，在阻止那些差点坠入海中的人群，像极了那次水族馆……小蜘蛛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过多思考，他毫不犹豫地甩出大量蛛丝死死定住承重柱，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断裂的游轮重新连接起来。
小蜘蛛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然而，游轮的重量实在太过巨大，蛛丝是撑住了，彼得的臂力却撑不住了。
整艘船的重量像座山般压在他颤抖的双臂上。
小蜘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左右拉扯着要撕裂。
“彼得，我来帮你。”克拉克也看到了在苦苦支撑的彼得。
“谢谢，肯特……”彼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男人抓住一把蛛丝那么随手轻松地一拉。
裂开的游轮就并上了。
丝滑得让小蜘蛛都有些难以接受。
小蜘蛛：“……”肯特先生！！！
你手劲这么强，卡洛斯就不害怕吗！？
第90章 混沌X熄灭
敌人也绝对想不到，这场精心策划、志在必得的突袭，会遭遇超乎想象的抵抗力量，甚至足以将身着尖端机甲、手持致命武器的他们全军覆没。
先不提蜘蛛侠和超人的出现。
就连刀锋战士和希伯拉罕在愤怒中对这些特意来砸场子的敌人完全没有留情。
虽然面对的敌人是穿着机甲的雇佣兵，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本就是与吸血鬼身经百战的战士。
巧的是，刀锋战士和希伯拉罕还真的在游轮上遇到了吸血鬼，这些吸血鬼偏偏是卡洛斯派去哈里身边当保镖的，正在奋力抵抗这批突然出现的攻击。虽然希伯拉罕内心非常不爽，但是这种紧急情况之下，他也只能和吸血鬼并肩作战，只是咒骂声也没停下来。
而且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还出现了一个神秘人。
当恐慌在众人心底蔓延，翻涌的海浪声里传来压抑的啜泣，这些应邀而来的尊贵宾客即便拥有再多的财富也只能感受到绝望，有人惧怕会被子弹穿透胸膛，有人望着翻涌的海水绝望哭泣，直到有一道金光闪耀的光门在他们眼前绽放。
没人看清楚这个神秘人的面容，只知道他戴着银色的半脸面具，拥有红色的眼眸。他仿佛从暗夜的阴影中无声走来，可是却一种强势的姿态撕开了绝望的黑暗。无论如何，是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人，给予他们求生的安全通道。
“你没事吧？”身为神秘人的卡洛斯已经找到了哈里。
青年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甚至是面容苍白得有些憔悴，似是觉得有些难受。
“还好吗？”卡洛斯递了一瓶水给哈里，心中也不禁感慨自己这位合伙人还真是多灾多难。
没事，毒瘤这种东西，全部剜掉就干净了。
“没事。”哈里冷笑一声，他没受伤，一路都是被诺玛给扛在肩上颠的。
你说他保护，他的确保护了。
但奔跑时完全不顾肩头人的死活，每一步都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
诺玛的手段残酷，即便那些雇佣兵穿着精锐的机甲，但是对于变种吸血鬼而言就像是一堆破铜烂铁般。哈里仿佛还能感受鼻尖萦绕着血液难闻的味道，那些人丑恶的惨叫声也令他头皮发麻。那样的血腥场景仍在脑海中不断闪回，令他几欲作呕。
不过哈里也不会因此怜悯那些受雇来杀死他的人。
这显然是场精心策划的绝杀，已经孤注一掷的敌人将所有底牌都压在了这次突袭上，子弹暴雨般倾泻。若不是诺玛如暗夜幽灵般的身影，此刻他的鲜血恐怕早已渗入冰冷的金属地板。
哈里仰头饮下几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冲不散胸腔里翻涌的惊悸与劫后余生的颤栗。哈里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他越来越渴望拥有[日行者]的躯体。
“你怎么还没学会传送魔法？”卡洛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如果哈里学会传送门，直接逃走就是，也不用被诺玛扛在肩上颠来颠去。
气闷至极·哈里：“……”是我不想学会吗？还是我学费没交够吗？
哈里狼狈地整了整歪斜的领结，冰冷的绿眸有些没好气地瞪了灰发少年一眼。
卡洛斯也意识到他戳了一下奥斯本小总裁的自尊心，看来学魔法这件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卡洛斯也在想另一件事，虽然凡妮莎的研究方向得到了卡洛斯的认可，但毕竟哈里·奥斯本只有一个。卡洛斯也不希望哈里的身体在转变中出现意外，要把青年转变为[日行者]，卡洛斯还需要时间确保最高的成功率。
“再给我点时间。”卡洛斯自然能看出哈里绿眸里的躁郁，接二连三被追杀显然更加激起了哈里对力量的渴望，“至少，这一次算是把这些威胁都清除干净了。”
“真是好大的手笔。”哈里注视着在海面上开始爆炸的游轮冷笑道，真是为了铲除他而不惜一切代价，“我都替他们觉得可惜，这样竟然都杀不死我。”
随即，哈里注视着爆炸突然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头，就连唇角嘲讽的弧度都隐了下去。
翻涌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诺玛不会被炸死吧？”哈里想到那只在游轮里将人类玩弄在股掌间的变种吸血鬼。
哈里也不知道那只肆意乖张的吸血鬼会不会把自己给玩脱了。
“说谁炸死？”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哈里的身后。
潮湿的海风掀起那人破碎的黑色西装，露出里面沾满血污的衬衫。
“奥斯本先生，你可真是瞧不起变种吸血鬼的能耐。”
诺玛戏谑的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冷傲的阴阳怪气，听起来倒有点像是故意在学哈里·奥斯本的语气。
“这些该死的家伙弄坏了我的西装！”只是很快诺玛就原形毕露，变种吸血鬼有些气愤而又暴躁地说道，伸手将染着血污的口罩随意地扔掉，“我就应该吸干他们的血！”
哈里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狼狈却依旧张狂的吸血鬼。诺玛还在向他们展示着破损的高定西装上各种各样的痕迹，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甚至还有许多令人胆寒的弹孔。
对比之下，自己虽然发丝凌乱，但确实毫发无伤。看着诺玛那件破烂不堪的西装，他竟然觉得对方脸上狰狞的裂口都没那么可怖了，反而透出几分滑稽。
“买新的就是了。”哈里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只变种吸血鬼像是被抢走玩具的暴躁巨婴，青年喉结滚动着压下莫名的笑意后，平静地开口说道。
哈里突然瞥见海上在火海里的游轮突然间火焰像是被陡然覆灭了般。
“那是怎么回事？”哈里不解地问道，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焦黑的残骸船体上蔓延，如蛛网般爬过扭曲的金属残骸，连翻滚的海浪都被冻成冰墙，折射着冷冽的月光。
“这也是克拉克的超能力。”卡洛斯开口解释道。
他有一个双眼能释放5500℃高温射线，随便呼口气又能冻结目标的超人男朋友。
炽热如太阳核心的高温，冷冽如宇宙深空的寒气，都是他手中随意掌控的力量。
相较之下，人类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哈里和诺玛皆是一怔，超人的能力远超过人类的想象。哈里只觉得和这样的男朋友相处，怕是真的会有被误杀的危机感，也难怪卡洛斯要得到血神之力。而变种吸血鬼眉头则是蹙得更紧，目光中透露出不甘来，但是也觉得自己要打过克拉克的目标越发遥远。
“那个开启神奇传送门的神秘人就是你？”
从空中降落的不只会是超人，还可以是钢铁侠。
在纽约港发生的袭击事件自然也吸引了钢铁侠的注意，只是显然已经化为巍峨的巨型冰雕的游轮已经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更令人震惊的是，本该在这场灾难中死伤惨重的游轮嘉宾们，此刻都劫后余生地站在岸边，虽然有人挂彩，但全员奇迹般地存活。这背后离不开他们口中所说的神秘人的帮助，托尼一听就猜测到了卡洛斯的身上。
这个浑身是谜的少年，在得到血神之力后，明显承载了非常强大的神秘能力。
“哈里！卡洛斯！”小蜘蛛也后一步找到了他们，红蓝色的身影在夜空中如同灵动的闪电，“斯塔克先生，你竟然也在！”
“卡洛斯，是你对不对！”彼得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一个箭步冲到卡洛斯面前。虽然面罩掩盖住了少年的神情，但是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小蜘蛛的语音里听出振奋来，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微微发颤，“在水族馆的时候！当时我被巨型章鱼缠住，是你在暗中救的我，是不是！”
彼得在看到那些游轮上行动的奇怪的游离的影子后，突然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在水族馆发生的那惊险的一幕，他甚至都以为是他被毒素侵入后产生的幻觉。
他在这一次仔细思考过后，才意识到有拥有异能的人在暗处帮助他。
——还能是谁呢？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脑海内脱口而出的那个答案就是[卡洛斯]。
托尼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也知道巨型章鱼那件事。但如果早在那个时候卡洛斯就能救下小蜘蛛，那么代表在血神仪式之前，卡洛斯就拥有不为人知的异能。
小蜘蛛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周围的哈里、诺玛和钢铁侠此时都在盯着他。彼得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说有厉害的异能这件事，卡洛斯本来不想曝光呢？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小蜘蛛心里连忙想着他可不能当猪队友，急匆匆地又收回了激动的情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总而言之，卡洛斯你没事就好，肯特先生呢？”
不懂人情世故的变种吸血鬼在此时都泄出讥讽的气音，听出了人类蹩脚的谎话。
“克拉克还没来。”卡洛斯的确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克拉克到现在还没来找他，应该也没有什么能继续缠住克拉克。
“来了。”钢铁侠此时观测到了空中逼近的目标人物。
但是有些奇怪，男人落地之后却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甚至像是在承受强烈的痛苦般。
指节深深陷入地面，留下狰狞的沟壑。
“卡洛斯……”克拉克抬眼目光紧盯着卡洛斯，呼吸急促而紊乱，湛蓝的瞳孔剧烈震颤。他仿佛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突然之间排斥他的存在，与此同时，宇宙里又存在着如同黑洞般的吸力在不为人知的另一端似乎正在撕扯着他的躯壳，“我的身体不对劲，有什么强大的吸力似乎在拉扯我。”
卡洛斯的瞳孔猛地缩紧。
灰蓝色的眼眸如被烈焰点燃，刹那间化作浓稠的血色。
在他的眼中，克拉克·肯特的躯体似乎正在分解着。
诡异的波纹在空间里流动，仿佛这个男人的存在正在被某种力量从现实维度剥离。
“这是怎么回事！？”彼得惊呼着要去扶起克拉克。
“撑住，快去斯塔克大厦！”钢铁侠微蹙眉，面容凝重地说道。
这个变故发生得太快，甚至是毫无预兆，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来不及了。”卡洛斯揣测到了某种可能，在当下就有了决断，无数的影子从地面翻涌而起，如同密密麻麻的绳索般将超人的全身捆住。少年面容冷酷地抬起手臂，皮肤如同被无形利爪撕开无数裂口，汩汩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化为了一道极细的猩红色的溪流。
“张嘴！”冰冷的命令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强势，克拉克还未反应该如何做，就感觉一道带着冰晶寒意的血线径直灌入喉管，强迫深入他的内腑，瞬间点燃全身每一寸血管。
克拉克的瞳孔缩紧。
——卡洛斯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喝卡洛斯的血液？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一种仿佛之前被氪石所压制的痛苦。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好像在被未知的存在所吸引，要将硬生生拖拽进另外一个时空。克拉克在此时没有办法抵抗卡洛斯的力量，他只是强制性地张开嘴被不断地灌入冰冷的血液。
他不知道卡洛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令他恐惧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会失去你吗？
克拉克的意识开始模糊，思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支离破碎。
就好像与他的躯壳一样，在众人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分崩离析。
“阿比斯！”诺玛只是目光焦虑地紧盯着持续放血的卡洛斯。
克拉克说不了话，他不想反抗此刻的卡洛斯，血液仍然在不断地从喉口灌入。
男人极力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卡洛斯，可是卡洛斯的手臂已经彻底化为了流动的血液和弥散的血雾，似乎在疯狂地试图彻底融入进他的躯体内，男人只能对上那双冰冷到窒息的血色眼眸，如同注视着深不可测的深渊。
灰发少年眼底翻涌的血色漩涡，那里面倒映着自己正在崩解的躯体。
“我会找到你。”少年始终冷酷的低语混着沉重的心跳声传来。
克拉克彻底陷入未知黑暗之前，混沌中只有一个名字在不断地回响——
卡洛斯、卡洛斯、卡洛斯……
在即将熄灭的意识深处反复灼烧。
直到整个世界坠入寂静。
【星座小说】XinGzuoXs.COM【星座小说】